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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不想死,那就腐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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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宸看到周遭的一幕,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抬头的姿势让他显得异常的脆弱,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喉结滑动的动作。

    他的眼睛已经被这始料未及的侮辱激得布满了血丝。宽大的袖口,掩住了他颤抖的双手。掌心已经有深深的指印,指甲刺破皮肤,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知道,沈慕白在激怒他,可是,他一定要忍。不然,他可能走不出去。

    在生命面前,那些野心,是微不足道的。

    容宸的下巴搁在沈慕白的鞋尖,不敢动弹。他的脸上血色已经褪尽,倒映在他眸底的,身沈慕白有些轻狂邪肆的微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是而已。

    容宸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对沈慕白说“宸偶得一香,名曰梅髓,相传可吸引神兽。”梅髓被他小心的放在腰侧,此刻,容宸的手下意识的护住腰侧的香囊,仿佛,护住了他的盛世江山。

    沈慕白嘴角的笑意有些凝固了,他看了一眼枕黑,那一眼中,是满满的疑惑。他家闺女,应该不会这么不讲卫生,喜欢粑粑蹶子……吧?

    枕黑收到沈慕白疑惑的目光,瞬间炸毛,把身子一转,不屑的对着容宸甩了甩尾巴,然后拔开了沈慕白的衣襟,钻了进去。

    沈慕白收回了抬着容宸下巴的脚,用手拢着衣襟里的枕黑,闲闲开口“如此,把容姝送去我青云宗为婢,你可愿意?”

    容宸一下抬起了头,眼中一片寒芒“仙人可知,容姝是公主之尊……”

    “公主之尊。”沈慕白的嘴角勾出锋利的弧度,他一挥袖,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青云宗婢女鱼贯而入,对沈慕白齐齐下跪。沈慕白打出一道轻柔的灵力,将她们托起,弹了弹洁白的指尖,沈慕白扬了扬下巴,对婢女们说道“来告诉这位太子殿下,在青云宗,你们称呼枕黑什么?”

    四个婢女统一浅粉的衣衫,头上带着简洁却精致的钗寰,比之寻常世家的小姐也不差了。然而,她们仅仅是流云峰最末等的小丫鬟。此刻,这四个婢女盈盈下拜,声音轻柔婉转,对着在沈慕白衣襟中探出小脑袋的枕黑拜道“奴婢参见大小姐。”

    容宸呆愣了片刻,喃喃无措“大小姐?”

    沈慕白嘴角的笑意已经是冰冷。却锋利明艳如昔。

    “太子殿下是不是以为,你们一个皇室的宫主,尊贵得过我青云宗流云峰的大小姐?尊贵得过袁某的掌上明珠?”

    容宸勉强维持的笑脸,终于破碎了。他终于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的身份,可是,已经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关于护国神兽什么的,是湖绿,是湖绿。考据党轻拍~

    不要吐槽那个玄武和炙龙的名字了~叔是起名小苦手。

    宅男终于霸气侧漏了,他该长大了

☆、第38章 男神你傲娇了
    
    三十八。男神;你傲娇了。

    容宸身边带着许多的侍卫,却不代表着;他是没有修为在身的。事实上,作为一国太子,身后有诸多如狼似虎的弟弟;他必须做到;且要比别人更优秀才可以。所以,他早早拜入了仙门;随着国师修习道法。

    自然;国师对他细细讲过,关于袁不破的传说。甚至;他和其他人相比,对袁不破的强大有着更为直观的感受。

    相传;太祖皇帝天下初定,曾经打压过修仙门派,出重兵围剿。许多小宗门都如此湮灭,修仙界人人自危。最终,太祖皇帝将目标定在了修仙界第一宗门,青云宗上。他曾经发动了十万大军,将青云宗团团包围,屠戮了周围的村庄。

    那时候,青云宗视而不见。然而,当太祖皇帝以为修仙之人也惧怕他的天子之威的时刻,袁不破却让他尝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败绩。那日,重兵围山,兵戎相逼。太祖皇帝志得意满的等着修仙第一宗门的臣服。却等来了十万大军皆飞灰的消息。

    青云宗按捺不动,哪怕宗门脚下的村庄被屠戮殆尽,也未见一个青云宗门人伸以援手。可是,当太祖皇帝的大军开始攻击青云宗的结界的时候,一人乘云而出,挥手之间,千军万马灰飞烟灭。

    这不是属于人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只属于袁不破。

    之后的很多年,太祖皇帝对这此败绩念念不忘,却不是心怀仇恨。而是,敬畏。那个战无不胜的开国先祖,将那一道乘云而来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底,蓦然震撼,心悦诚服。他对后人说,天下之地,一人翻手可覆,吾家子孙不可犯之。

    袁不破。容宸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状似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居然是传说中的人物。容宸的脸上血色褪尽,再无一丝风仪。此刻,他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痕,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狼狈。

    “你不能……不,你不能……”容宸的唇抖动着,音节破碎在唇齿,却抖露出心底清晰的颤栗。他知道,有些东西,譬如这江山,他可能真的会失去了。

    颤抖的手指握住沈慕白的白色靴子,沈慕白皱了一下眉头,将容宸的手振开。他并不在乎,这江山是谁的,容宸觊觎了他家闺女,却未尝不可能是一个好皇帝。他不否定天家长大的孩子的治国才能,同样,他也不会帮助这天下做出选择。

    天下是什么,不过是百态的浮生而已。沈慕白的心头忽然动了动,长久束缚着他的东西,仿佛轰然破碎,他恍然觉得,这一次,他真的向袁不破步步靠近。他是沈慕白,但是,他也是袁不破。

    袁不破没有朋友。在他寂静又凄清的年华里,他只有自己。所以,沈慕白也拥有自己。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人,他只需要自己。

    长久以来,在心中潜伏着的躁动忽然平息了。沈慕白忽然很想见一见袁不破,或许,再见面的时候,他可以给袁不破一个拥抱。告诉他,他很想他。

    只是,眼下,这是一片残局。

    沈慕白缓缓的向包厢之外走去,他背对着容宸,没有回头,安静的包厢中,飘散着清冷的男音。他说“你们家的事情,本君不参与。同样,本君的枕黑,也不许你们觊觎。”

    容宸狼狈的瘫在包厢里的地上,被身边的侍卫迅速的扶起。随着沈慕白走出包厢,包厢里的空气仿佛温暖流动了起来。屋内剩下的人,却仿佛冷冻了之后融化的猪肉,失却了周身的力气,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沈慕白不必对容宸动手了。他已经看到,在容宸踏入房间的时刻,他身后奄奄一息的金龙,终于碎裂成点滴的流光。回天乏术。容宸自绝帝王之路。

    修仙之人本就是淡漠,朝代更迭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流逝的时间而已。对于袁不破来说,尤为如此。而沈慕白对这朝代并没有归属感,何况,连日的修炼,已经让他心境越发高绝。谁当皇帝,贤明与否,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何况,换掉一个龙气衰微的太子,也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这些,都和沈慕白无关了。沈慕白踏出包厢,看见容拓紧张询问的脸。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和身边的婢女一起平地消失了。

    容拓下意识的向沈慕白的方向追了两步,却最终苦笑着停了下来。他知道,有些人,是真正的一期一会。可能,终他一生,也不可能在遇见那样一个人。面容如浮冰碎雪,衣衫如云染。

    后来的日子,当容拓君临天下,他曾经问自己,会不会觉得后悔。然后,他看着身后的一片虚茫,无声苦笑。这是他的一生,他自己苦心孤诣的谋划,算计了别人也算计了自己之后,才得到的一生。

    问君悔不悔,问君悔不悔。故人不相问,纵悔说与谁?

    容拓戎马一生,纵然有弑兄的恶名,但是到底,不失为一个好皇帝。史书贯穿前尘,牵挽来世,到底,让容拓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终他一生,他没有再遇见那个人。

    沈慕白先是回了一趟青云宗的别院,通知众人上路。而后,便踏上了通往襄樊的路程。这一次,他们没有同行之人,此后,也不会再有。

    沈慕白躺在袁男神的豪华马车里的软塌上,微微闭上眼睛。枕黑趴在沈慕白腿上,懒洋洋的甩着尾巴。在马车缓缓的开动以后,枕黑有些疑惑的冲着平素游君坐着的圈椅叫唤了两声。

    沈慕白懒懒的抬起眼睛,把他家姑娘抓起来,放在了肩膀上,才道“游臧要化形了,游君带着他先回青云宗,粑粑带你办完事情就能见到他们了。”

    枕黑有些疑惑的“喵~”了一声,这两天的事情实在有些吓到她了,小姑娘粘沈慕白粘得紧。她有些不能理解化形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向善解“猫”意思的沈慕白无心给她解释。只能将一点精纯的灵力迫出体外,任由枕黑吸收修炼,无声的安抚他家受了惊吓的小姑娘。

    沈慕白闭上眼睛,如同往常一样,陷入了修炼之中。他已经许久不曾跨入混沌之海,所谓修行,只是一次一次的调动周身的灵力,按照筋脉游走,使他熟悉身体的七经八脉。他也很久,没有见过袁不破了。

    沈慕白细细回想,这种状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抵是,他在集市上莫名其妙的捡到容小胖七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开始,沈慕白就进不去内府。仿佛是袁不破在隐隐对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就好像,小的时候,我们对同桌或者小伙伴儿的占有欲。你不单单和我一个人好,我就也不和你好就好了。

    沈慕白当时只觉得焦躁,可是如今,却只觉得他家男神有点……可爱。

    神佛走下神坛,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一个高绝的男子,绝似神佛了这些年月,却因为你的存在而被赋予了寻常情绪。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你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了?沈慕白这样揣测着,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这样的笑,和沈慕白对容宸展露的微笑不同。这个微笑是澄净的,甚至,是不被他自己察觉的。却是,最发自内心的。

    这个时候的沈慕白并不知道,此后的日子里,他的确学会了用表情表现喜怒哀乐。可是,这世上能够真正牵动他情绪的人,却只得一个。那人在他混沌未开的时刻,就悍然的掌控了他全部的喜乐,而后的日子,更是费尽心机的将他和他人“隔绝”。

    袁不破不许别人走近沈慕白的内心,他囚了他。等沈慕白发觉的时刻,他却连挣脱都不忍心。沈慕白固步自封,心里眼里,也只得那一个人。

    在情爱之事里,袁不破的所作所为偏向残忍,可是,被他如此对待那人,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可。大抵最初的时候,爱情里总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可是到了最后,就成了两个人的甘心。

    马车的帷幔为一只洁白的手撩起,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在宽敞的马车之中碎落成细碎的流光。沈慕白阖上双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袁不破的睫毛很长,但是并不上翘。此刻沈慕白闭上眼,竟蓦然生出一种静好的感觉。

    他走过尘世,走过并不漫长的时光。他领略了这世间的蜚短流长,而后,他开始返身自重。沈慕白终于明白,他并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亲人,也不需要过多的陪伴。有些路,只适合一个人走,哪怕是踽踽独行,也只得一个人。

    沈慕白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只是,经过了这些事情,有些人,已经不在他心上。

    沈慕白现在,只想见一见袁不破。他忘却了万千前尘,却依稀觉得,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就唯独袁不破一个了。他可以仰仗的,且安心仰仗不觉得的愧怍的,也不过是袁不破一个了。

    沈慕白从冗长的思绪中抽身。他缓缓的放下马车的帷幔,马车里并没有点蜡烛,镶嵌在马车壁上的夜明珠也被罩子罩起。和来时的喧嚣不同,此刻,昏暗的马车形成了一个静谧的空间,枕黑也难得乖巧的伏在沈慕白肩上。

    沈慕白运转了周身的灵力,悄然入定。他小心的抽出一缕元神探入内府。本来做好了被弹出来的打算,但是这一次,让沈慕白意外的是,他竟然进入了阔别多日的内府之地。

    内府之内没有日月,但是如果袁不破想,是可以模拟出日月的更迭的。此刻,内府是明月当空的夜。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沈慕白,仰头喝尽了壶中的酒。

    精致的玉壶被随手丢弃,最终化为点点飞尘。

    皓月当空。沈慕白忽然觉得,心跳如鼓。

    作者有话要说:袁不破下章就出来了。。。该和老白小别胜新婚了~

    然后,容拓番外来一发,虐容宸,不喜慎入【估计看容宸被虐是喜闻乐见的事情吧……捂脸跑~】

☆、第39章 小别胜新婚什么的还真是有点羞涩呢
    

    三十九。小别胜新婚什么的,还真是有点羞涩呢。

    袁不破在喝酒。

    沈慕白的印象中;袁不破总是很爱喝酒。虽然内府之内;所有的入口之物,都是袁不破的灵气凝成;但是袁不破喝着那一个小玉壶之中的酒,衬着这内府之内,颓靡的月色;就仿佛他真的在借酒消愁。

    沈慕白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的,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袁不破了。或许时日不久,和袁不破独自走过的漫长的岁月相比,和之后沈慕白和袁不破需要相携走过的时光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沈慕白就是感觉过了许久。直到再一次见到袁不破,他才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袁不破将喝空的酒壶扔在地上,酒壶与地面一接触,就化成了一片飞尘。他斜倚在斜栏上,一只手打着围栏,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他的神色十分的恹恹,眼底都是一片空茫。

    袁不破用灵力塑就出来的酒,无论从口感还是香气来说,都和实物别无二致。沈慕白细细的嗅闻着空气中的酒气,微微皱眉。空气中的酒气十分浓郁,沈慕白可以断定,袁不破应该喝了不少了。

    袁不破爱酒,可是,在沈慕白面前,他总是克制的,浅尝辄止,乐而有度。至少在沈慕白面前,袁不破未曾有过如此放浪的时刻。

    袁不破的一头长发被松松的拢住,在发梢结成一个摇摇欲坠的结,仿佛这一头青丝,随时都有可能散落开去。

    沈慕白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他什么也不用说了。袁不破应该懂他,甚至,比他更能敏锐的把握他的心里变化。所以,沈慕白对袁不破,从来都不需要道歉,不需要相互剖白。他们对视一眼,就能明晓心中千回百转的情绪。

    所以,沈慕白只需要走到袁不破身边。

    他踏过混沌之海细碎的沙尘,拾阶而上,足音清浅的走到袁不破背后。袁不破没有回头。他浅浅的阖上了眼,仿佛喝醉了,而后沉沉睡去。

    鬼使神差的,沈慕白将袁不破发梢松松的系着的发带拽了下去,袁不破的一头长发散开,状似浅眠的人没有睁开眼睛,反而顺着那只手蓦的一拉,将沈慕白拉坐到栏杆边的石台上。石台有些细微的凉意,沈慕白有些不自在的微微蹭了几下。

    腰肢被牢牢的圈住,腿部传来更为冰凉的触觉。袁不破整个人顺势躺在沈慕白的腿上,长长的发如同流墨一般,铺陈到沈慕白的腿上,几缕发丝滑落,有些俏皮的缠绕在沈慕白的脚踝。

    袁不破的身上很冷,反而显得沈慕白身下的石台有了几分温暖。

    袁不破此刻,是又有些侧躺的姿态。石台有些显得拥挤,袁不破圈住沈慕白的腰肢,用冰凉的侧脸在沈慕白腿上蹭了蹭。动作之间,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沈慕白迅速出手,扣住袁不破的肩膀,防止他掉下去。下意识的低声轻呼“阿破,小心一点。”

    被沈慕白扣住的肩膀,传来依稀的暖意,让袁不破非常舒适,却又有些不满足。他用力的蹭了蹭沈慕白的腿,方才半起了身子,一挥手,将方才饮酒的凉亭变成了一张大床。四面拉下来的帷幔遮住了床上的景色,却依稀可见,两个欣长的身影的纠葛。

    袁不破仿佛真的醉了,他修长柔韧的躯体缠住了沈慕白的。冰凉的体温和温暖的体温相互融合。袁不破用四肢和沈慕白死死纠缠,两人相贴,交颈而卧。那姿态,已经是暧昧了,偏偏,两个人呢都做的自然而然,莫说内府之中不可能有外人,即使有,也察觉不出这两个人的丝毫不妥。

    沈慕白对于袁不破贴过来的身躯,倒是没有大惊小怪。袁不破素来体温偏低,沈慕白却温度正好。所以,袁不破总喜欢和沈慕白身体接触。沈慕白自然也不吝为袁不破提供些许温暖。

    袁不破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此刻,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额头对额头。沈慕白的呼吸被袁不破呼出的气息占满。呼吸之间是袁不破身上清冷的气息,有夹杂着霸道的酒香。

    这样霸道的酒香,必然是极凛冽的酒。沈慕白不懂喝酒,可是,和袁不破相处日久,也见识了几种名酒。烈酒和淡酒,这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沈慕白微微皱眉,对袁不破说道“阿破,怎么喝这样烈的酒,伤身的。”其实,都是灵气凝成,烈酒或者淡酒,根本没什么区别。沈慕白不是不懂这一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沈慕白这样的人,如果对一个人温柔,就势必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袁不破有些随意的一笑,霸道的把沈慕白拥得更紧。他醉了,这是绝佳的借口。和沈慕白的微小距离终于不见,袁不破心满意足的和沈慕白额头抵在了一起。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沈慕白的,忽然,袁不破伸出舌头,飞快的舔过沈慕白柔软的唇瓣。

    沈慕白愣了愣。他有些呆呆的望着袁不破被酒色润泽的唇瓣,然后缓缓地,伸出柔软的舌尖,在唇瓣上舔了一下。这缓慢的一下,仿佛给了袁不破什么暗示,袁不破的呼吸,骤然急促了。

    此刻,两个人的面容是别无二致,唯有眉间的一刃红痕,是最为显著的的区别。沈慕白没有喝酒,却感觉,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七分醉意。他有些迷醉的凑近袁不破,循着他唇齿间的醇香,一点一点的细嗅。

    袁不破一声轻笑。他的半身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懂那些经年的守候,不懂那种年年岁岁,日日叠加的欲念。所以,才敢如此放肆。袁不破对于这一点,却是非常满意。

    他不怕他的半身满身风雨,染遍红尘。只是,那些色彩,必须是由他一手渲染开来的。沈慕白不懂得情爱,没有关系,他可以一点一点的教会他。

    一念生。

    袁不破的手指如同合拢的花瓣,虚拢在沈慕白洁白的后颈。他的手指是全然的冰冷,和指下洁白细腻的皮肤不同。手指纤长,骨肉匀亭。袁不破的指腹一丝茧子也无,完全的贴合在沈慕白后颈最为敏1感的皮肤上,汲取着难得的温度。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让对面的男人低下了头颅。袁不破扬起脸,寒星也似的眼睛微闭,准确的噙住相同弧度的柔软。半躺在石台上的男人动作一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却霸道的不容抗拒。

    沈慕白顺着他的力道低头,而后,感觉到了唇畔真实的,寒凉的触觉。一条滑腻的舌细细舔过他的唇珠,然后,划到嘴角。袁不破的吻和袁不破的人不同,他的吻异常柔和耐心。他一遍一遍的舔舐着沈慕白的唇瓣,直到沈慕白轻启薄唇。而后,如法炮制般的,叩开了沈慕白的牙关。

    沈慕白的眼睛里,闪过了类似疑惑的情绪。袁不破一直是双目微闭的姿势,可是,这内府中的任何变幻,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监控。对于沈慕白的疑惑,他只是微微一笑,一直放在沈慕白颈后的手,却并没有放开。

    沈慕白之前全无经验可循。当袁不破的舌伸进他的嘴里,一一扫过他的唇齿,撩逗着他的舌头与之共舞的时候,沈慕白想到的只是,幸好,我中午没吃那道蒜泥茄子。

    似乎感受到沈慕白的神游天外,袁不破不动声色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在沈慕白的腰间猛然施力,将沈慕白拉近了他的怀里。

    袁不破的动作实际上非常温柔,所以,当他离开沈慕白的唇的时候,沈慕白的唇只是被沾上了一层水光,并没有红肿破皮。

    沈慕白抬起手,洁白的指尖扫过自己的嘴角。然后,撞进袁不破笑意几乎要溢出来的眼里。

    袁不破轻笑出声,算是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真正意义上的吻。这一次,沈慕白和袁不破都是全然清醒,并且没有丝毫的掩饰。

    “笨蛋。”袁不破伸手把沈慕白拥进怀里,在他耳边一声轻哼。似乎是在嗔怨他识人不清,又似乎,在怨他不解情深。然而,最终袁不破什么也没说。他觉得,他和沈慕白之间,并不需要冗长的内心剖白,也不要所谓的情深表白。

    真正的情深是说不出来的,就好像,春来花会开,秋来叶会落一样自然。或许寡淡,但是却是经年不变。

    “阿破,你……”沈慕白抚上袁不破紧握在他腰间的手。两个人的手从外观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若是触摸上去,就很容易发现,沈慕白的手是款款的暖意,而袁不破的手,就非常的凉。

    沈慕白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同样,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他慢慢的靠在袁不破身上,将他的体温传递给袁不破。他记得,曾经袁不破说过“天下的酒,无论什么品种,无论贵贱,都不过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取暖。”

    大概,最初的时候,沈慕白只是想温暖一下这人寂静又凄清的年华,可是后来,他纵容了袁不破。哪怕袁不破在他的人生中攻城掠地,哪怕,袁不破希望他固步自封。沈慕白并不觉得委屈,甚至,只觉得窝心。

    因为,这世间有很多爱情,就是始于最初微薄的愿望的。

    所以,沈慕白最终什么也没说,他选择了陪伴。甚至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袁不破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他只相信自己。沈慕白亦然。

    嘴角一抹同样的弧度,两个人在混沌之海虚拟的夜色中静静相拥。天地间只有两人,寂静的夜里也只能听见两人的絮语。

    “回去以后送你一个礼物。”

    “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阿破。”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吻哈~

    事实证明,新婚没有那什么什么的,叔还真的就好意思~

    求不打脸,跑~

☆、第40章 容拓番外没有明天
    

    三十九。容拓番外。没有明天。

    容拓捏了捏眉心;微微阖上了双眼。这是他君临天下的第十五年;朝堂在他铁血的镇压下,还算是风平浪静。他筹备多年;于年初的时候;已经挥军直下,直去异族腹地。

    天下之大,四海臣服。

    这是他最初的时候,立下的夙愿;如今,已经实现了大半了。容拓是天生的皇帝;除却最初的时候;囚禁了上皇;虐杀了太子;自取了皇位。他并没有任何旁人能够指责的地方。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甚至,后宫子嗣丰盈。他已经做好了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一切,功绩直逼开国太祖。

    如今,他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五岁,这个在他登位之初,由他的正宫所出的孩子,行事举动一丝不错,是朝堂中选立太子呼声最高的人物。

    容拓没有立太子。甚至,后来的很多年,容拓对他的兄长,当时的太子容宸的虐杀,还让当时见闻的宫人色变。乃至,容氏一族,后来立下了不立太子的规矩。太子之位,在容氏的江山里,仿佛成为一种不祥。

    容拓一寸一寸的捏碎了容宸的每一根骨头。筑基的修士恢复能力比纯粹的凡夫俗子强了许多,所以,不待容拓全日捏碎,容宸的骨头便自己愈合。而后,便会迎来新的一轮的折磨。筑基修士的骨骼同样强韧,可是容拓若是愿意,他的师门中的师兄师姐还是很愿意帮他这个小忙的。

    那是皇宫中最惨烈的一个盛夏。每一天晚上,住在后宫的上皇和皇太后都能听见他们的亲生儿子的哀叫。直到上皇终于熬不住,交出了藏得隐秘的传国玉玺,容拓才施舍给容宸一个痛快。然后,开始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可是,他并不是事事顺心。譬如,面前摆着的一封奏折。

    奏折里,有言官上书,锦王京城走马,行事霸道无忌,上当斥责之。言死谏,这个言官容拓依稀记得,他出自一个宿儒之家,一家以清贵闻名。这件事处理不好,得罪的就是天下的儒生。

    若是他参奏的是别人,容拓肯定是二话不说的降罪。可惜,那个言官参奏的,偏僻就是锦王殿下,是容拓的一母同胞,皇七子,容瑾。所以,容拓觉得,他有必要和他家小七好好谈一谈了。

    印象中的容小胖七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立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鲜衣怒马的青年。他的衣襟上甚至还别着街上少女送的杏花,一身微醺的酒气,就这样来到了容拓的御书房。只是,即使是这样落拓不羁的形象,容瑾的礼仪也一丝不错。

    跪地,叩拜,起身。随着容瑾的动作,他衣襟上的杏花被揉散,散落在御书房的地上,零零碎碎的粉白,似有若无的香气。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忽然就这样恪守礼仪,容拓张了张嘴,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称孤道寡,最初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成为孤家寡人。

    挥挥手让容宸起身,容拓将书案上摊着的走着扔给容瑾。容瑾站起来之后,略略翻过,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对容拓说道“这人文采不错。”

    容拓对容瑾的满不在乎有些不满,不由沉声道“这个月的第六封,你怎么得罪这个言官了?”

    容瑾向上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冲起他额前的一小缕头发,让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显现出几分俏皮。无所得的将奏折放入自己怀里,对容拓扯开一个有些渗人的微笑,容瑾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把人欺负狠了。”然后恶作剧的补上了一句“在床上。”

    “你……”容拓伸出一只手指着容瑾,神色里有些目瞪口呆。半响之后才颓然的放下手“罢了,随你喜欢吧。反正,朕有这么多儿子,到时候随便过继给你一个就好了。”

    容瑾嘿嘿一笑,对容拓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那谢过皇兄了。”

    容拓挥挥手让容瑾出去,单手撑着昏沉的头颅,整个人疲惫的支在桌子上,全身的重量都倾压在指着桌子的手肘上。

    容瑾在容拓抬头的空档,缓缓地看了容拓一眼,最终,倒退着退了出去。当御书房的大门合拢的时候,方才还嬉笑怒骂的青年,瞬间变成了冰冷的表情。他在御书房外最后一拜,全了礼节。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额头抵上御书房冰冷的瓷砖的时候,丰厚的唇咬出的嘴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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