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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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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阮昧知茫然。
  殷寻问努力别开自己钉死在阮昧知身上的视线,生硬开口道:“该回去了。”
  “不逛了?”阮昧知略觉诧异。
  “不逛了。”殷寻问答得斩钉截铁。
  “哦,好吧。”阮昧知点头。反正生意上的事都处理好了,现在回去也无所谓。
  殷寻问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去,阮昧知赶紧跟上,同时不厚道地揣测:莫非这小子尿急?
  
  正走着,阮昧知眼前一道白影扑来,抬手一抓,手中出现一只猫,长得还有点眼熟。
  “放开秀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阮昧知手一抖,小猫灵巧落地,却并不离开,仰着头冲阮昧知喵喵叫唤。
  “咦?”之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阮昧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大步向自己走来。
  “这是你的猫?”阮昧知指着那只已经开始拿自己的脚当坐凳的小白猫。
  男子面上和缓了些,开口道:“嗯,她叫秀秀。我叫宋钧尧,混元宗弟子,之前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阮昧知笑笑,将猫抱起递给少年:“我叫阮昧知,混元宗侍者。”
  宋钧尧伸手接住秀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放开阮昧知。”
  殷寻问走得太快,结果一回头,发现阮昧知不见了,这才急匆匆地找回来,结果一来就看到有个家伙居然拉着阮昧知的手,顿时炸了。
  
  宋钧尧飞快地将秀秀抱入怀中,这才扭头看向殷寻问,脸色随之沉下:“我当是谁,原来是殷小少主。”
  “你谁啊?”殷寻问三两步挡在阮昧知身前,这才开口道。
  “这位道友也是混元宗的,叫宋钧尧。”阮昧知好心提醒道。
  殷寻问给面子地沉思了片刻后道:“有点印象,好像是我爹弟子中的一个。”
  宋钧尧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在殷寻问没出生前,他乃是混元宗最受瞩目的天才少年,掌门的亲传弟子,悟性奇高,还是万里挑一的地灵根,五岁修炼,十五筑基,当初门派中还盛传过掌门准备将他培养为继承人的说法。结果殷寻问一出生,他就样样都被这个小屁孩压了一头。宋钧尧做梦都在咬牙切齿地念着殷寻问的名字,他拿殷寻问当宿命的对手,谁知道,殷寻问对他却仅仅只是——有点印象!太气人了!
  
  “你之前作甚动手动脚。”比起对方的身份,殷寻问明显更关心这个。
  宋钧尧本来因着秀秀的原因,对阮昧知还有两分好感,这会儿知道阮昧知是殷寻问的侍者,自然就一起恨上了。当即群嘲模式全开:“不过一个小小侍者而已,也值当我动手动脚?分明是他自己贴上来的。”
  殷寻问的回应是一脚直踹过去。
  宋钧尧只觉得小腿剧痛,然后就给眼前的两人跪下了。
  “你……”宋钧尧又惊又怒。
  “如果是你找上他的,我打你应该。如果是他找上你的,我打你更应该。”殷寻问不紧不慢地为宋钧尧作解释。
  宋钧尧此时的表情,阮昧知不忍直视,他别开视线,暗暗琢磨:这只熊猫的独占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阮昧知不会理解,他是幼年的殷寻问怨念了整整五年的求而不得,和期待了整整五年的失而复得。再相逢殷寻问没把他直接关在小黑屋里,除了自己谁也不让见已经算是三观很好了。
  
  不再理会挣扎着爬起的宋钧尧,殷寻问拉着阮昧知直接走人。
  阮昧知忍不住道:“主君啊,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你心疼他?”殷寻问那架势像是要转回头去再将那倒霉蛋再打一顿。
  阮昧知赶紧扯住殷寻问的袍袖,叹息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处事方式太过粗暴,怕你将来吃亏。”
  “我为龙他为虫,区区蝼蚁我何必放在心上?”殷寻问傲然道。
  “喂喂,要不要这么瞧不起人啊。”阮昧知哭笑不得。
  “不过弱肉强食而已。”殷寻问缓缓道:“只要我够强,便不必理会那些弱者的想法。”
  “别小看弱者,纵然是弱者也总有比你强的地方?”阮昧知有点不爽。
  “哼。”殷寻问嗤之以鼻。
  “以你的标准,我也算是弱者,你觉得我就没有比你强的地方了吗,你觉得我教不了你吗?”阮昧知誓要将这中二的小孩掰回正道。
  殷寻问这辈子走得太顺了,靠山够硬,资质够强,难免目中无人。沉吟半晌后微带歉意对阮昧知道:“好像是的,你觉得你有什么堪当我师傅的?”
  “为人处世。”阮昧知无比肯定。
  殷寻问不语,明显不接受这个答案。
  “你真以为你什么都懂完了?”阮昧知这回真是有点怒了。
  “至少懂的比你多。”殷寻问自小被父亲严格要求,各方面均有涉猎,胜过年岁仅仅比自己大八岁的阮昧知完全无压力。
  “床笫之事你懂么?”阮昧知一盆冷水冲着十岁的小正太当头浇下。 



76、转战小正太
 
  殷寻问当场愣住;但眼中的茫然之色很快便被镇定所取代;他高高昂起头来;大声道:“我当然懂。”
  “哦?那你给我讲讲?”阮昧知眯起眼;俯视着他。这小孩能懂床笫之事才有鬼;殷寻问就是再天才他爹也不可能让人给年仅十岁的他讲这种毒害青少年的玩意儿吧。
  “床笫之事就是;就是……”殷寻问编不下去了,只好气哼哼地别过头去;愤愤道:“我是不懂;难道你就精通?”
  “那是自然。”阮昧知骄傲地扬起头,当哥那数以万计的黄片是白看的?!阮昧知得瑟地揉揉殷寻问的头;嗤笑道:“没有真男人会不懂床笫之事;小弟弟;你还太嫩了。”
  “有本事你给我讲讲什么是床笫之事啊!”殷寻问本已受创的自尊心又被阮昧知重重碾了一脚,怒火更炽。
  “给你讲当然可以,不过要等你毛长齐了再说,那回在罗霄绯洗澡你不也见过我洗澡的时候□的变化么,等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做一样的事了,你才有资格听,现在的你还算不上男人呢。”阮昧知浑不在意地提起了当初那可耻的一幕。
  “你怎能拿这种不到年纪就无法知道的事诓我!”殷寻问愤然。
  “哼哼,除了你,恐怕没有男人不知道什么是床笫之事。不信你去凡界随便找个十岁的男童问问,若是有人不知,我立马脱光了衣裳在诚场裸奔谢罪。在这一点上,你比凡人还不如呢,你怎么还好意思自称懂得比我多。”阮昧知信手在殷寻问被踩成小饼饼的自尊心上狠狠补了一刀,凡人十一岁就有通房了,十岁还不知那种事的罕见着呢,他才不信殷寻问能找到。况且,以殷寻问的骄傲,也绝对不会去问别人,以暴露自己在这方面的无知。
  被重视之人说得连凡人都不如的愤怒,被剔除出男人队列的愤怒齐齐爆发开来,殷寻问猛然一挥手……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整个炸成了粉碎。
  
  “小寻,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何起了这番争执吗?”阮昧知忽而敛去面上的鄙夷之色,笑了起来,语气平淡而柔和。
  殷寻问背过身去,不理阮昧知。
  阮昧知笑道:“且不说床笫之事,女工你懂么,烹饪你懂么,乐器你懂么?”
  不等殷寻问开口,阮昧知已是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会说,你是混元宗少主,根本就无需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但我说这些,本也不是为了证明你还有未曾涉及的领域,而是想告诉你,别仗着有点修为就不将人放在眼底。他们也许打不过你,但他们也会有比你强的地方。天命难测,也许有一日,你也会如今日一般,面临着不得不在他人擅长的领域中拼斗出一个胜负的局面。到时,你所体会到的屈辱,更胜今日百倍千倍……所以,我对你已经很仁慈啦,太嚣张是要遭报应的,跟我打嘴仗,你还差点火候。乖乖承认我这个弱者说得对吧,主君。”
  殷寻问身形一顿,一点转回身来的意图都没有。
  “行了,别怄气了。”阮昧知走上前,从后面将人抱在怀中,殷寻问形式上地挣扎了一下,便由着阮昧知去了。阮昧知将下巴抵在殷寻问的发顶,轻轻蹭了蹭,无声地叹息。
  殷寻问的身份若仅仅只是混元宗的天才少主,他绝不会以这样无耻的方式刺激这个孩子,可惜这小孩偏偏是个半妖,还有着唯我独尊的傲娇性子,到处得罪人。这孩子是少主时自然无妨,但当他半妖的身份泄露出去,曾经埋下的隐患就会一齐变成他的催命符。他总不能护着这小孩一辈子,况且,修真界能人辈出,纵是他想护,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他也想直接跟殷寻问说:我很担心你的安危,你听我一劝,为人处世应当这样那样……但他不能。他宁愿砍这孩子一刀让他记住刀锋的锐利,也不想直视他的眼让他体会到自己的苦心。好感度已经很高了,再刷就爆了。
  
  抱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怀中小家伙的呼吸总算平缓下来。顺手吸了些阳气的阮昧知终于温言道:“回去吧。”
  殷寻问点点头,放出飞剑,阮昧知坦然地跟着爬上殷寻问的飞剑,蹭坐。
  殷寻问的脸色微微好了点,依旧不说话,驾驭着飞剑,直向混元宗而去。
  阮昧知感觉到了气氛的缓和,眉目也舒展开来,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殷寻问多少也该听进了一些吧。
  当两人化为天边的一个小点,那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山丘中爬出一个衣衫破烂的人类——宋钧尧。
  “喵?”被保护得妥妥帖帖的小猫秀秀探出小脑袋,在主人的脸上轻轻舔了舔。
  宋钧尧摸摸小猫的脑袋,想起了那个被秀秀高看一眼的侍者,阮昧知。之前他的确听说过殷寻问有一个筑基期的男侍者。不过就刚刚所见,那人连飞剑都还无法驾驭,恐怕筑基期什么的不过是谣传罢了,他就说嘛,哪儿能天下的好事都让那二世祖占全了。
  宋钧尧迈步正欲向外走去,只听得刺啦一声,那身价值不菲的法衣被撕裂成了两半。宋钧尧恨恨地瞪着天边的那个小点:殷寻问,你给我等着!
  
  可惜了阮昧知一番苦心,殷寻问不仅没有听劝,反而更加执著地向着南墙奔去。阮昧知筹谋万千,却是漏算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小朋友的逆反心理。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不肯罢手,甚至变本加厉,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殷寻问太骄傲,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向阮昧知证明,就算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他一样会是赢家。
  
  “洗澡吗主君?”这是阮昧知下地后的第一句话。
  “……”殷寻问很无语地扫了他一眼,还是带着人往温泉走去。
  到了地方,殷寻问寻了个大石头盘膝坐下,道:“你洗吧,洗完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阮昧知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殷寻问以为自己又想借着他的名头洗澡,所以才陪着自己走这一趟。
  阮昧知狗腿地凑上去笑嘻嘻道:“主君你对我真好,小的真是恨不能以身相许以作报答。”
  “你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么?”殷寻问诧异道,阮昧知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攥着呢。
  “……”再一次领略到了殷寻问的纯洁,自己的龌龊,阮昧知笑笑道:“要不我给您做个全身按摩以表谢意吧。”
  不等殷寻问开口,阮昧知这禽兽已是直接将主君的衣服扒掉,将人拖下水开始搜刮阳气,顺便全身按摩。
  “主君,舒服么?”
  “舒服是舒服,但我怎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
  “这是泰式按摩。和中式按摩的点线式推揉不同,它讲究的是对关节的舒展,包涵了按、摸、拉、拽、揉、捏等动作。您只管闭上眼好好享受就是。”
  “哦……可是,我还是觉得别扭。”
  殷寻问不觉得别扭才奇怪,阮昧知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去了。泰式按摩什么的都是胡诌,阮昧知的动作各种不规范,一切以最大限度地扩大肌肤接触范围为目的,其动作的破廉耻程度咱就不一一赘述了。
  贪心是要遭报应的,当阮昧知的腿间物第三次与殷寻问擦身而过时,殷寻问终于忍不住伸手逮住了那只小鸟,问道:”之前你说的床笫之事和这个相关?”
  阮昧知倒抽一口气,反射性地曲起双腿,弓起背脊,咬着唇喘息道:“放手!”
  殷寻问看着阮昧知眼角那一抹艳色,不知为何,更不想放手了,反而送了些真元力过去。
  “日!”阮昧知身体难以抑制地抖颤起来,下方因为殷寻问阳气的恶意灌注而高高昂起,呼吸破碎。
  “要我放手也行,不过你要教我床笫之事,立刻。”殷寻问逼上前,凑到阮昧知的耳边轻声而残酷地威胁道。
  你小子已经无师自通了好么!阮昧知欲哭无泪,只得点头道:“行,你先给我放手!”
  殷寻问很有信誉地放了手,阮昧知能当着熊猫的面撸管,却是没法当着个纯洁小孩的面撸管,于是,他……捂上了殷寻问的眼睛。
  近在咫尺的喘息声压抑而热烈,隐在水中的摩擦声缠绵而急促。覆在眼上的手颤抖着越来越热,殷寻问依旧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在内心深处隐隐渴望着,有一天阮昧知会再次发出这样诱人的声音,在自己的操纵下……
  
  “唔……”一阵闷哼后,水中多了一股麝香味。
  阮昧知有些乏力地靠在浴池边上,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吸了不少阳气,不然这回完事后多半也得昏过去。
  “可以讲了吧?”殷寻问扯下阮昧知的手,求知若渴。
  “好吧,我边给你按摩边给你讲,去那边趴着。”阮昧知决定将刚刚牺牲掉的阳气都补回来。
  “嗯。”殷寻问乖乖趴好。
  “为了寓教于乐,我决定以故事的形式给你普及这方面的知识,故事的名字叫——肉蒲团。话说在凡界的某个地方……”阮昧知的手搭上了殷寻问的肩,露出了大人式的肮脏笑容。
  这场按摩出于某人的某种私心,格外漫长。反正等殷寻问从水中爬出的时候,这原本面色苍白的可怜孩子已经面红耳赤得跟被煮熟了似的,而邪恶的大人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这故事太长了,讲完口干。
  “主君,以后每天睡前洗澡时我都给您讲个故事,顺便做个全身按摩如何?”阮昧知笑得人畜无害。
  面对着将讲故事和全身按摩捆绑销售的无良小贩,纯洁的殷寻问少年又是期待又是害臊地点点头。
  阮昧知得瑟地勾起唇角,他就说嘛,有哪个身心健康的男孩能拒绝黄色小说的诱惑呢?
  不过等到殷寻问再长两岁,某方面成长起来后,就不知阮昧知还能不能笑得像现在这么欢实了,没准儿会更加欢实也说不定……毕竟,这家伙的节操早就碎了一洗澡池了。 



77、转战小正太 
 
  殷寻问小朋友准备去睡觉了;阮昧知自觉跟上;殷寻问却是阻止了他:“你去修炼吧。”他怕阮昧知又趁着自己睡着给自己送真元力。
  阮昧知只好悻悻退下;毕竟现在他扮演的是一个为了修行才来到少主身边的侍者。
  阮昧知走出门;却见两只妹子守在半路;是于晓鱼和白檀。阮昧知有些诧异:“柳云仙没来。”
  于晓鱼瑟缩了一下道:“她两日前就被主君撵走了。”
  殷寻问这小孩动作够利索的啊。阮昧知默默感叹了一下;随即问道:“有什么事?”
  “我来是想问问您,不知主君对我两有何安排;我们总不能整日闲着什么都不做。”于晓鱼眨巴着大眼睛道。
  阮昧知上前一步;嗓音温柔,笑容可掬:“自然是有安排;只是不知你们做好相关准备没;比如主君每日都要洗浴你们都是看到了的;这方面的事你们总该是准备好接手了的吧?”
  “这是自然,即使有哪里不足,白檀也会很快准备好的。”白檀答得那叫一个迅速。
  阮昧知微微眯了眼,现在他知道眼前这两个女人里谁的心思更大了。
  “那好。”阮昧知言语和煦:“那泡温泉时享用的冰水鲜果可有准备好?”
  白檀愣住:“主君不是一直都只吃辟谷丹的么……”
  “没有准备是吧。”阮昧知言语依旧温和:“那清洁擦身时用碧皂云豆,青竹凝露,雪莲清乳的可有准备好?”
  白檀懵了:“以主君的境界应该已经百尘不沾了吧,需要这些吗?”
  “还是没有准备是吧。”阮昧知笑容不变,不紧不慢道:“那擦脸用的织云丝帕,擦身用的素火锦巾,擦脚用的百兽织巾的总该准备好了吧?”
  白檀皱眉道:“莫非你都准备了?”
  “那是自然。”阮昧知自信颔首,当初素女楼的教学用具他可没少贪污。
  于晓鱼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阮昧知看着眼前的两个妹子,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哎,掌门召我们来伺候少主是为了少主能生活得更加安适,若是抱着用辟谷丹和一张粗布帕子来对付少主的心态是绝对不行的。按摩推拿会吗,烹茶抚琴会吗?都不会?!哎……在你们没能有所觉悟前,我如何敢将贴身的活交给你们?”
  说罢,阮昧知恨铁不成钢地冲他们摇摇头,拂袖走了。
  
  待得阮昧知走远,于晓鱼小小声道:“白檀姐,似乎他并不像柳云仙走之前说的那样,是故意占着少主不让人接近啊。我们似乎确实……确实还不够格。”
  白檀柳眉紧锁:难道自己真想岔了,也是,阮昧知一个大男人,冒着得罪所有侍者的风险,整日占着少主又有什么好处。而且,阮昧知似乎是掌门亲自派给少主的,没准儿就是要他伺候少主的同时调。教别的侍者呢。看来今后,得多讨好一下那人才是。
  
  阮昧知凭着杰出的忽悠技术,就这么将两位妹子稳稳地与自己的储备粮隔离开来。
  直到两年后,两位将自己全方位重新培训了一遍的妹子才终于反应过来,某人那就是故意霸着主君不撒手,准备不足什么的,都是借口!可惜即使她们都明白,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
  “阮昧知,倒水来。”两年的时间,曾经尚带稚气的正太已然长成了一个令人屏息的少年,殷寻问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碧色玉简,声音低沉而磁性。
  阮昧知打开储物袋,取出小撮极品灵茶,动作娴熟地冲泡好,殷勤无比地捧到殷寻问唇边,借机吸阳气……
  “阮昧知,去把竹枕给我拿来。”殷寻问喝了茶,眼也不抬,继续使唤。
  “竹枕坏了,主君将就着用肉枕吧。”阮昧知直接将人按到自己大腿上,动作轻柔地为他顺着发,趁机吸阳气……
  “阮昧知,我要去修炼了。”殷寻问将玉简收入储物袋,起身,深邃的眼俯视着阮昧知。他终于比这家伙高了!
  “明白。”阮昧知微微一笑,替殷寻问细细整理衣冠,顺势吸收阳气……
  ……
  这两个家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合得天衣无缝,完全不给外人哪怕一丁点插手的余地。直看得周围一干侍者等泪流满面,死不瞑目。
  
  当殷寻问从修炼室出来时,面色却比往日更沉了些。
  “怎么?”阮昧知迎上来。
  “我要去一趟父亲那里,你来么?”殷寻问问道。
  “不来。”阮昧知一直有一种,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带坏小孩而被殷函子大卸八块的心虚感。
  殷寻问也不多问,驾驭着飞剑直奔殷函子所在的混元殿。
  堂皇威严的殿堂中,两父子相对而坐。
  殷函子看着自家儿子清俊冰冷的面容,眼带询问。
  殷寻问微一蹙眉:“我压制不住了。”
  “没法再停留在筑基期了么?”殷函子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我之前一直叫你注意压制修为,是因为你年龄尚小,晋级又太快,唯恐你心性跟不上,被心魔所害。我本以为你至少还该有七八年时间的,哎……现在你若冲击金丹期,我怕你会出事。”
  殷寻问垂首不语,能在筑基期滞留两年已是他的极限了。他之前只知命令不知缘由,是以不曾将父亲的吩咐真正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变强,却没想到问题会严峻至此,难怪父亲从不给自己增长修为的灵宝丹药。殷寻问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让父亲知道阮昧知曾给自己偷偷喂药送真元力的事。接下来的危局,无论有多凶险,他都必须独自面对,并且解决。
  
  “小寻。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殷函子叹息。
  “什么办法?”殷寻问淡淡问道。
  “我将在你丹田之中放上封灵珠,它会不断吸取你的真元力,而且你若继续修炼,真元力一入丹田也会被灵珠悉数夺走。你的修为将再无寸进,甚至还会倒退。”殷函子语带苦涩:“你可愿意?”
  “儿子愿意。”殷寻问毫无迟疑地颔首。
  “在我尚未觉得你心性合适时,我是不会将封灵珠取出的。而时间拖得越长,你修为倒退得就越多。更糟的一点是,放入了封灵珠后,你就无法化身貔貅了。你要想好。”殷函子郑重提醒道。
  “如果还有任何一个办法比如今这个更好,你都不会告诉我这个的,对么?既是只有一个最佳选择,你又何必问。”殷寻问不紧不慢道。
  “我只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殷函子有些欣慰又有些怅惘。
  “你只管放就是。”殷寻问毫无惧意,狂傲如昔。
  ……
  
  一日一夜之后,殷寻问的丹田之中,多了一颗封灵珠。
  殷寻问的脸色虽还惨白着,却已起身准备回玄明殿了。
  “小寻,等等。”殷函子叫住了他。
  殷寻问转回身,看向父亲。
  殷函子笑笑道:“你很喜欢阮昧知对吧。”
  殷寻问面色一僵,然后干脆地点点头。
  “你既是喜欢他,又为何对他如此刻薄?”殷函子又道。
  殷寻问压下心中不快,冷冷道:“何出此言?”
  殷函子缓缓道:“就我看来,阮昧知是一个很善良也很可靠的人。当初我们在刑缺山时,他纵是被凡人所欺,却也不曾痛下杀手,只是去挖了些无用的石头泄愤罢了。后来他与那皇帝会面,竟还因挖了点石头而愧疚,甚至被那皇帝三言两语唬住,拿丹药去做了赔偿。自那时起,我便知道,阮昧知这少年虽心慈手软又好欺负了些,但作为手下,却实在是极不错的。”
  殷寻问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殷家父子眼瞎的毛病,实乃一脉相承。
  
  “那你当初为何……”殷寻问至今还对父亲放任阮昧知结下大因果耿耿于怀。
  “当初我当他只有神识堪得一提,而修仙资质却是一塌糊涂,觉得他求仙无望,这才……哎,谁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两年前他以筑基期修士的身份站到我身前时,我才意识到,这竟是个良才美玉。”殷函子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道:“我当初让他做你侍者,并非是真让他去伺候你,而是希望他能做你今后臂膀。谁想你竟真将他当一般仆役使唤,对他全无半点尊重,他好歹也是筑基期修士,你这样对他,岂非生生折辱了他?”
  “他自己也愿意的。”殷寻问低声反驳道。
  殷函子笑道:“有你的救命之恩在前,以他那淳厚的性子,纵是被你欺负死了,怕也不会露出半点不甘吧?”
  “我这样,真的是……折辱了他吗?”殷寻问的嗓音干涩得厉害。
  殷函子语重心长道:“他也许并不介意你如何对他,一心只想报答当初欠你的恩情。但你又怎能得寸进尺,仗着那点恩惠将他践踏进那卑贱的仆役群中?若非偶然听到门下的议论,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这样对他。”
  “那我该如何对他才好?”殷寻问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
  殷寻问教导道:“你便将他当做客卿一般,赠他丹药,给他秘籍,让他尽情修炼。至少,别再将他当仆役使唤。他是签了契约的,这一百年里他都会忠心于你,听你吩咐。如此助力,你不思拉拢培养,却拿来当仆役用,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我……我明白了。”殷寻问大步地走出混元殿,面上虽淡漠如常,身体却僵直得如同木刻,万千思绪在心中翻涌不休……
  他自问并不曾苛待阮昧知,却不想在他人眼里,竟是这番景象。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自私,只想着要阮昧知多多陪伴自己,却从不曾为阮昧知考虑?
  殷寻问越想面色越是难看,阮昧知好歹也和自己一样是筑基期,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希望自己能给予他同等的尊重的吧……难为他一直包容着自己的任性,每日只装得高高兴兴的为自己鞍前马后奔波不停。
  殷寻问看着玄明殿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不过,从今日起,再不会了。他要将阮昧知应得的一切都还给他! 



78、转战小正太 
 
  “回来啦。”
  殷寻问回来的时候阮昧知正摊在门前的草地上晒太阳;半眯着眼睛就像一只躺在沙滩上晒肚子的海豹;惬意得让人忍不住想戳他肉肉。
  “嗯。”殷寻问低低应了一声;却是看也不看阮昧知;径直往玄明殿走去。他本想一回来就向阮昧知坦白认错;但当真正面对着阮昧知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开不了口。他竟是在怕;怕阮昧知在自己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两年对他有多刻薄;怕阮昧知对自己心存芥蒂。
  居然不理我?有情况!阮昧知赶紧爬起来,追了上去:“怎么了?”
  “无事。”殷寻问半垂了眼;声音低沉。
  “没事你这反应啊!”阮昧知一巴掌拍上了自家主君的头:“尊重点小人的知情权成不?”
  被尊重二字一刺激;殷寻问眼中幽色更深;眉宇间燃起决断之色,当即顿住脚步,直面阮昧知:“阮昧知,跟我说实话,你恨我吗?”
  阮昧知被殷寻问那冷峻的神色吓得一个哆嗦,这小子别是知道自己偷偷吸阳气的事儿了吧。阮昧知想到殷寻问这是刚从殷函子那里回来,不由得暗暗怀疑,是不是殷函子知道了什么。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瞎得厉害,他爹的眼睛却是利得很。
  阮昧知的沉默让殷寻问本已稍稍恢复的脸色白得几乎泛出了玉青,嘴角一牵,一抹苦笑泛在唇边:“父亲说得没错,我自以为对你不薄,却是没想到……”
  阮昧知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抖着嗓子道:“你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殷寻问张开了口,却是吐不出半个字,他实是没脸将那些话当着受害人的面再说一遍。
  看殷寻问脸色清清楚楚地写着“往事不堪回首”几个大字,阮昧知的心,直接掉冰窟窿底下,捞不出来了。阮昧知认命地叹息一声,问道:“你准备如何安排我?”
  “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再服侍我了。”殷寻问想要强作无所谓地笑笑,却是只能半垂了眼,用生硬无比的口气将话说完。
  “然后?”阮昧知苦逼着脸等判决。非。凡
  “今后你就在玄明殿中尽情修炼吧,想要玉简丹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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