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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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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走了。”少了某根筋的阮昧知扭身关好门,走人。
“……等等,你知道正心堂在哪儿么?”因为刚刚的脑补而面上飙血的龙惊千叫住了他。
阮昧知小鹿斑比似的眨巴眨巴眼。
龙惊千脸上又烫了几分:“我带你去吧。”
阮昧知点点头:“哦 。”
龙惊千快走几步,与阮昧知并行:“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故事叫什么?”
阮昧知:“故事?哦……那部片子叫《喜马拉雅》。”
龙惊千:“好奇怪的名字,给我讲讲。”
阮昧知:“好,《喜马拉雅》讲的是从前有一座山,山上冷得要死,山下有一群真汉子……”
57、祸害青少年4
等阮昧知将故事偷工减料地讲完,两人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
只见眼前一座大佛堂,佛光夺人,灵气缭绕,朱红镂空雕花扇门顶上悬着一块灵木刻的横匾,上书三个鎏金大字——阮昧知都不认识。
“这就是正一堂了。”龙惊千小声道。
阮昧知恍然地点点头:“哦,那上面那三个大字就应该是……要收费?”
龙惊千憋笑嘱咐道:“那门口守着的是由鹭师叔,乃是筑基中期的。你将灵珠交给他,他会给你一块灵牌,录有房间号和时间。进了正一堂,你只管找出灵牌上所书的房间,用灵牌镶在门上打开禁制进去即可,到了时间,灵牌自会脱落,将你传出房间。”
阮昧知未雨绸缪道:“若是一个时辰未到,我就将房间中的灵气吸收光了怎么办?”
龙惊千哽住,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地灵根,修炼速度也算快的,却是从未遇到过这等状况。而且,听说整个正一堂便是一座大聚灵阵,整个堂的灵气都是由大阵汲取山中灵脉聚集而来,只要山中灵脉不空,灵气应该就不会断。”
“那就好。”准备对灵气痛下狠手的阮昧知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你若是灵珠不够,也可在由鹭师叔那里用灵石兑换些灵珠出来,一颗下品灵石换一百灵珠。”
“外院不是只发灵珠么,大家的灵石又是从何而来?”阮昧知疑惑。
“有的是拜入南无外院时,本就带有灵石。有的是领了外院的杂活,挣的灵石。”龙惊千介绍道:“这些玉简上都有讲的,你空了记得看看。”
“好。”阮昧知乖巧地抿唇微笑。若是哥这里也开展灵石换灵珠业务,一颗下品灵石换一百零五颗灵珠。以这院中人对灵珠的大需求,结果会如何呢?
龙惊千笑问:“还有什么事不懂的么?尽管开口,不必跟大哥客气。”
“没事了,你回去吧。”阮昧知摇摇头。兑换业务什么的,他也只能想想而已,为了人身安全,低调才是王道,对素女楼动手在即,他可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阮昧知仰头看着那门匾上古拙的大字,微微眯了眼,抬步向前走去。
“由鹭师叔,弟子昧知求入正一堂修炼。”走到门口,阮昧知掏出二十颗灵珠。
由鹭是一个须发皆无的老和尚,从那额上的道道横纹,可见此人的资质实在不咋地,修真者一旦筑基,衰老程度便大大减缓,十年当一年。待得进入金丹期,则五十年当一年。这师叔如此老态,可见天赋之烂,不过要是天资良好,也不至于被派到这里来守大门。
由鹭手脚麻利地将灵珠收下,笑眯眯道:“新来的?”
“师叔慧眼。”阮昧知顺势拍了个马屁。
由鹭取出灵牌,录着讯息,面上不动,心底正嘲笑阮昧知嘲笑得欢实着呢:能不慧眼么?除了你这种新人,还有谁会傻到一次进二十个时辰,区区凝气期而已,吸收得慢不说,身体能容纳的灵气量也有限得很。二十个时辰,哼!真以为自己的经脉丹田能海纳百川不成?哎,不过幸亏有这种不自量力的傻子,我外院才能稳赚不赔啊。
由鹭录好灵牌,推给阮昧知,提醒道:“收好,你可以提前出来,但一旦出了正一堂便要将灵牌退还与我,未用的时辰作废。别一会儿不到四个时辰就跑出来,求着师叔我退灵珠。”
“师叔你放心,不会的。”阮昧知笑得无比纯良。他玉玦里还有一大堆玉珠胚子等待充能呢,提前出来?他只会担心时间不够。
阮昧知收下灵牌,行罢礼,便转身笑着跨入正一堂:伪钞还是蛮好用的嘛,连由鹭这种每天经手大量灵珠的都发现不了,直接用在市场上问题应该也不大。
没错,阮昧知这无耻的家伙去掠夺别家灵气时,连购买门票的那点小钱用的也是假钞。
阮昧知很快按照灵牌上的信息找到房间,修炼处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小隔间,空空的隔间内蒲团是唯一的摆设,整个小空间内充溢满了灵气,就像一只肥美洁白的待宰羔羊。
阮昧知大喜过望,关好门便立刻开始了造假活动。盘膝坐好,阮昧知探手入玉玦,全力运转起功法来,海量的灵气被他鲸吞入体,又以手为出口强灌入玉玦内,被玉石、玉珠、玉饰缓缓吸收。一次次的抽取,一次次的灌注,玉玦空间内的灵气浓度越来越高,而凡玉转化的速度也随之一点点加快。
灵气的运转路线逐渐明晰固定,待得几十次后,吸收——汇流——灌注,几乎已成为了身体的本能,阮昧知长舒一口气,另一只手探入玉玦,取出一块半人高的大玉石,加工起来。神识紧紧笼罩着玉石上下,阴性灵气如刀刃般从指尖延伸而出,随着指掌的翻转,玉石被迅速切割打磨成一颗颗玉珠,咕噜咕噜滚了满地。这活儿阮昧知之前已经干了不下百次,这会儿做起来已是无比娴熟,当然也不排除暴利在前,阮昧知潜能大爆发这一小因素的影响。
二十个时辰,四十个小时,数万伪灵珠。阮昧知感受着玉玦中浓密如雾霭的灵气,贼笑不语。玉饰和玉石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升级完毕,倒是玉珠体积小,所需的灵气也不多,已经全部转化完毕,兑换出来怎么着也有好几百块下品灵石。加上阮尔踱之前给自己的家当,自己大概有一千多下品灵石,三块中品灵石,对素女楼动手的基本条件总算凑够了!
阮昧知走出正一堂,将玉牌还给由鹭师叔。
由鹭笑笑:“你倒是勤奋,收获如何。”
“收获不小。”阮昧知微笑点头。
由鹭打量着阮昧知那透着疲惫的小身板,鄙视不已:为了面子死撑着不出来是吧?地板睡着不舒服是吧?活该,让你逞能!二十个时辰,还收获不小……亏不死你!
若是由鹭能透视入土,他就会发现,自家灵脉跟被狗啃了似的残了好几根小触须。被透支了整整一年灵气消耗额的聚灵阵哽咽不语。
阮昧知四十个小时没合眼,这会儿精神虽亢奋,身体却累得要死,一出了正一堂就直奔宿舍。结果被龙惊千逮个正着。
龙惊千堵在门口,不满道:“你不是要跟我学功夫么,怎么这两天都寻不见人?”
“我修炼去了,劳您费心。”阮昧知哥俩好地伸手勾住龙惊千的脖子,趁机吸取阳气。
“谁……谁操心了!”龙惊千躲闪不及,红了脸,不自在地别开头反驳道。
“我困了,要去睡觉,一起来?”阮昧知顺嘴调戏正直少年。
“少开玩笑。”龙惊千恼羞成怒,一把甩开阮昧知的贼爪子。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来这里的意义难道就是送上门给这妖孽调戏么!
“哦,那你回去吧。”没阳气吸了,过河拆桥的阮昧知少年拉开门,拍上门。一气呵成地把龙惊千果断关在了外边,然后直扑床榻。
龙惊千瞅着那禁闭的门扉,一脸纠结:昧知不会是生我气了吧?但我明明说的实话啊,本来就不熟嘛。哎,小气吧啦跟娘们儿似的,大不了下次顺着这小子点。不过他要是再要求一起睡什么的,怎么办?睡,还是不睡?算了,自己……自己下回就勉为其难地陪他睡一下好了!
龙惊千壮士断腕般做下决定,心如擂鼓地撤退了。悲催的少年,他还没意识到,阮昧知就是个爱好随口调戏纯良生物大忽悠。认真他就输了。
阮昧知一觉睡醒,立马整理好所有家当,出了南无外院。外院对人员出入的控制并不严格,只要外出不超过五日,就无需报备。当然若是自己不小心死在了外边儿南无派也不会管,南无派保证安全的范围仅限院内。阮昧知现下有南无派护着,自然不怕素女楼的人来抓,但,比起狐假虎威,他还是更喜欢永绝后患一点。
下了山不远处就是直市,修真界最大交易市场。这里,就是阮昧知针对玉仙门杀局的最后落子之地。
阮昧知换了女装,化了浓妆,遮了面庞,这才小心翼翼踏入直市。回想着当初从厨艺师傅九香那里套来的信息,阮昧知很快将手中的灵珠换为灵石。然后直奔下一个目的地。
“立卷阁,立卷阁……到了!”阮昧知仰头看着眼前这堂皇富贵的建筑,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他的计划的最后几步,终于,可以发动了。
待得阮昧知出门时,口袋中的中下品灵石已经一颗不剩。阮昧知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加温柔可亲:玉仙门,让哥看看你能在这杀局中残喘多久?
一月之后,玉仙门,酣梦殿。
“禀报老祖,又有五名外出任务弟子未能及时回来,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已经升作了门派管事的林青远俯身于阶梯之下,颤声汇报。
玉仙门掌门玉倾觞斜倚在宝座上,把玩着手中茶盏,面色冷峻:“这……是这个月第十三起了吧?”
“是……老祖,我们是不是先暂停一切外派任务,召回弟子再说。出现这样的情形,弟子的怀疑是有势力在针对我玉仙门,谋害我门弟子。”林青远道。
“不必,任务照派,但每个外出的队伍后都派人暗中跟着。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玉仙门的头上做妖!”玉倾觞手腕一动,茶盏凌空飞出,重重撞上殿中漆柱,粉身碎骨。
十日之后,素女楼,顶层。
居流岚守着儿子,愁眉苦脸:“誉非,最近门内前后已有数十人被害,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出去为好。”
“不是说动手之人已经都抓到了么,怎么?这事还没完?”居誉非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查看着一块血色玉简:“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居流岚这个儿控自然知无不言:“老祖一番设计,共抓到了十来个人,这些人里有的是散修,有的是各派门下弟子,炼器宗,积善派,五柳派,天仙门什么的都有。”
“哦,对方居然能发动如此多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居誉非放下手中血色玉简,眉梢挑起。
“事实上,那个人的身份目前依旧成谜,而他,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而已。”居流岚说到这里,面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誉非,你可知立卷阁?”
居誉非沉吟:“好像听说过……立卷,意指订立各种契约互相买卖之事。想来该是一个买卖之处。”
居流岚失笑叹息道:“哎,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个不感兴趣的事转眼就忘的毛病改改。立卷阁是直市上最有名的交易之所,不拘商品不拘形式,任何人都能在那里放出求购信息,或者摆出出售物品,进行交易。而立卷阁则作为中介,保护买卖双方隐私,提供场地契约,保证交易的顺利完成。那个人就是在立卷阁放出了求购信息,不过买的,恰是我玉仙门弟子的大好头颅罢了。凝气期的卖十颗下品灵石,筑基期的卖一颗中品灵石,金丹期的卖十颗中品灵石。给出头颅和对应的我门人特有的身份名牌,便可直接换得钱财。那人这番举动,使得任何人都有可能瞬间变为我玉仙门的潜在敌人,而他自己却隐在人后,安全得很。当真好阴险的心思。”
“不能向立卷阁打听那人信息?”居誉非不解。
居流岚苦笑:“立卷阁若是连为客户保密这点都做不到,又有何资格屹立至今。而且我玉仙门说到底,不过一个二流门派,有什么能耐去逼立卷阁将人交出。纵是老祖也只能是按照立卷阁的规矩,悬赏求那人的情报罢了。这场杀局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我门中人日日处于身死危机之下,一直抱团不出,恐怕不用对方杀,门派就先散了。”
居誉非扯起唇角:“也不至于。老祖既抓到了人,那么那些有弟子被捉的门派总该有所收敛,其余门派多半也会约束弟子才是。区区散修,应该成不了大气候。”
“我的傻儿子诶,你还真是不懂人心。”居流岚压低了声音道:“你可还记得开炉日的情形?”
居誉非一怔,旋即很快用一抹假笑遮住了面上神色,淡淡道:“记得。”那一日,一幕幕,至今历历在见。怎么可能忘得掉?怎么才能忘得掉……
居流岚决定乘此机会好好教教儿子人情世故,于是细细解说道:“那日宾客阻拦我等抓捕炉鼎,虽然我楼事后并未追究,但这疙瘩并不会因此消失。那些宾客做了恶事,自然担心我玉仙门总有一天会报复回去,不论我方作何打算,这份戒备不安始终是在的。能有实力来参加开炉大典的,自然都在各自门派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你觉得在这群人的影响下,这些门派是希望我玉仙门平安度过难关,还是就此遭受重创呢?”
居誉非恍然,呐呐不能语。
居流岚摇头感叹:“一日为敌,永难释怀,自那一夜起,我玉仙门就隐隐站在了很多门派的敌对面上。那个叫小知的好绝的算计,纵是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玉仙门却也是不得不硬吃下这个亏。幸亏她已是死了,要是还活着,不知她还要掀起多大的浪来。说起来,这回的布局者风格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阳谋,一样的四两拨千斤,一样的无可逆转亦难以反击。”
随着父亲的话,居誉非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狡猾如狐的小家伙,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摆出乖巧纯良的模样,笑嘻嘻地说:“被坑害是你太蠢,而不是我太卑鄙,三观要正啊亲!”
“也许……真的是他也说不定。”居誉非的眉眼不自觉地弯起,连声音都飘忽起来:“他逃的时候已是挖好了大坑,现在,他不过是发动了后续的计划,要逼得我们都跳到他的坑里去罢了。”
居流岚愕然:“你是说小知?就算她没死,这才过去区区两个多月而已,她哪里能积累这等财力。”
“只要他想,总有办法。”居誉非虽已经把自己八年前给过阮昧知玉饰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但他毫不怀疑,阮昧知那妖孽有的是办法坑蒙拐骗,迅速攫取钱财。
“她既然都逃出去了,有必要再回过头来处心积虑地对付我玉仙门么?我待她也不算薄啊。”居流岚还是很难相信。
“他这么干,很可能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防止我们继续派人抓他。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将追兵先解决干净,这就是他的处事方法。”居誉非倒是极为清楚那祸害的本质。
“……”居流岚忽然觉得自家门派死得好冤,明明就没派人抓她好么?要不要这么被害妄想啊!
“对了。”居流岚一拍桌子道:“我忘了跟你说,那个发布求购消息的还在契约上标明了两不收。素女楼中人的命不收,女弟子的命不收。也许如你所言,真是小知也说不定,她到底还是顾及几分旧情的。”
“若他当真如此标明了,那也肯定不是出于顾念旧情这一原因。”朝夕相处八年,彼此防备彼此算计,居誉非对阮昧知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他这是要将素女楼从玉仙门里割裂出来。父亲你想想,若是我们将对幕后之人身份猜测告诉老祖会有什么结果?”
居流岚琢磨片刻后,面色难看道:“老祖会知道祸根在我们身上,必定会怪罪于我。而且小知明明是受的素女楼迫害,布局时却偏对素女楼留情,实是引人遐想。老祖难免不会猜忌我等,不,老祖现在应该已经猜忌我素女楼了。契约本身就说明了她与素女楼关系匪浅,这是明晃晃的离间计!该死,这丫头的阳谋怎么都透着股阴险无耻的劲儿呢。你说,她是不是在发布信息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我们可能会猜出她的身份?”
居誉非笑得越加惬意,一涉及到阮昧知,这研究狂的战斗智商立马上升好几个档次:“他这是在堵我们的嘴呢。就算我们猜到了也不能说,老祖若是抓不到他,回头就会将怒火都倾泻到我们身上。而且自我腿断那回后,父亲你对老祖也是防备的吧,或许,他连这一点也早算在内了。他就是要当着我们的面,玩弄人心,将玉仙门生生撬出缝来。”
居流岚已经不想对那妖孽做任何评价,就事论事道:“那她要求不杀女弟子的动机莫非也是如此?制造男女弟子间隙,引起门派内乱?”
“不……应该不止如此。他肯定还有后招。”居誉非断然道。
明明是在议论自家的惨事,居誉非面上的笑却是越加灿烂:是你吗?你还活着对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报复回来。小知……我,想你了。
58、祸害青少年5
将玉仙门狠狠坑了一把的阮昧知,这会儿却是将玉仙门抛在脑后,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去了,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他除了以事先商量好的隐蔽途径送钱给立卷阁,以保证玉仙门“屠宰有奖”的福利外,都不会再采取任何额外行动。
不难猜出玉仙门此时必定正忙着做两件事,一,固守大本营,避免弟子继续受害。二,疯狂寻找他,以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的目的不是复仇,而是逃避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追捕,完全不用在意玉仙门死得快还是慢。反正这会儿玉仙门肯定没空派人来抓他这个小炉鼎,他大可以假装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优哉游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反正他不急。玉仙门的畜生们,慢慢找去吧!
况且,有些东西只有经过足够时间的酝酿后,才会爆发出真正的威力……
“练习劈挂拳一要精神,二要眼,三要力气,四要胆。滚、勒、劈、挂、斩、卸、剪、采、掠、摈、伸、收、摸、探、弹、砸、擂、猛这十八字便是拳法的基础所在……”后院空地上,一身劲装的龙惊千为阮昧知认真演示着自家拳法。
阮昧知有神识这一外挂在,若仅是模仿龙惊千的动作,要做到分毫不差并不算难。但……
“喂,手不是这么放的。”龙惊千叹息一声,手上前,捏住阮昧知的小嫩爪,为他纠正姿势:“你真是我教过的最笨的人,从头到尾,居然从没摆对过一回姿势!也算是天赋异禀啊……”
阮昧知就着两人的接触之处,逮着某只自己扑上来的大肥兔子猛吸阳气,笑而不语。守着“笨蛋”这棵株其实也挺好的,对吧?
“算了,休息一下吧。你也练了一个上午了。”龙惊千仰头看着那日渐升至顶端的太阳,无奈地扯扯唇角。
“好,你也辛苦了。”阮昧知深谙猎物要慢慢宰的道理,掏出手帕递给龙惊千让他擦汗。
龙惊千将帕子抹过鬓边,汗水瞬间被吸了个一干二净。龙惊千将脸上身上的汗擦了一遍,再去看那帕子时,惊讶了:“你这帕子什么做的?特别吸水不说,擦完汗居然还一点都不见湿。”
用我小时候的衣服做的。阮昧知在心中答道,嘴上自然不会说实话,避实就虚道:“用的是修真界的布料做的,自然不同。”
“这帕子叫什么,回头我也多买几张。”作为一个勤练武,勤出汗的青少年,龙惊千对这玩意儿的需求确实很大。
“叫卫生巾。”阮昧知不厚道地忽悠正直少年,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厚厚一沓递给龙惊千道:“不必买,我做了很多,你拿去用就是。”
“你做了很多?”龙惊千愕然,兄弟,你略有点贤良淑德啊!
“……我买了很多。”阮昧知亡羊补牢。会自己绣帕子做女红的汉子你伤不起!
两人在门口的大榕树下寻了个地儿坐下,阮昧知打储物袋中取出一壶茶水递给龙惊千。
龙惊千也不矫情,信手接过,仰起脖子就大喝起来。
“你这茶哪儿来的?我这辈子第一回喝到味道这么好的茶。”龙惊千将茶水递回给阮昧知,由衷赞叹。
那是,哥的茶艺可不是白学的!阮昧知自己并不喝,直接将茶水收了起来。“这是灵茶,和你以前喝到的凡界之茶岂能一概而论。”
“你不喝?”龙惊千随口问道。
阮昧知避而不答道:“你还要喝?喜欢就只管开口,我这儿管够。”
“兄弟你真够意思!”龙惊千豪气地拍拍阮昧知的肩膀,深觉收下这么个人。妻属性的小弟实乃明智之举。但他很快又替自家小弟苦恼起来:“昧知啊,你这学武的天赋委实差了点啊,想我五岁开始学拳,一开始时也没像你这么不堪啊。”
“那只能怪你太有天分,而不能说我没天赋。”阮昧知颠倒黑白。
“也是,我出身军伍世家,太爷爷,爷爷,父亲都是披挂拳好手,我有此天分,实属正常。”龙惊千笑着笑着,唇边的两个小酒窝却是慢慢消了下去:“小时候我一直想要和父亲一样,当大将军,练好武,学好兵法,然后带兵打仗,护佑我宋氏王朝。谁想,我会有幸得仙人垂青,收入仙门,从此走上另一条从未想过的道路。我现在反倒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了,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踏踏实实练好武,修好功法,不给家里丢脸罢了。”
阮昧知拍拍龙惊千稚嫩却厚实的肩膀,郑重道:“披挂拳是拳法吧?身为军伍中人,擅长的不该是刀法枪法么,难道你们家都是手无寸铁地上战场不成。”
喂喂,我刚刚说的重点不在这里吧?你难道不该说点好听的安慰我一下什么的吗!
被阮昧知这么一打岔,龙惊千那点小惆怅,迅速被无力感所取代,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配合劈挂拳的套路能使用的武器很多的,枪、棍、大小剑、单双刀、凤头阁、拦门撅、三节棍之类的都行。所以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再这么不开窍,佛都救不了你。”
“你才凝气三层吧,再这么慢吞吞地,一辈子都别想打过我。”阮昧知笑容淡定地回击。
龙惊千被戳中红心,果断败了,默默内伤不语。
“《气法要妙至诀》我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你若有哪里不懂的,只管问我。武术,你擅长,功法,我擅长,我们互帮互助嘛。”阮昧知哥俩好地勾住龙惊千的脖子,笑容可亲。
正视自己的弱点,然后不断向比自己强的人取经学习,这才是强者之道。龙惊千三观倒是挺正的,当即调试好心态,诚心求教道 :“每次运行功法时,我命宫穴那里……”
为了自己的阳气制造机产量的稳步提高,阮昧知自然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耐心解惑,悉心指导。不懂的要教,懂了的也要教,毕竟他对灵气经脉穴位的了解远超龙惊千,有师傅教和自学的效率绝对不同。
一个时辰后……
“昧知,你懂得好多啊。”通过某人手把手的教导,龙惊千收获颇丰。
“因为我被逼着研究了这些玩意儿整整八年啊!”通过手把手地教导某人,阮昧知的收获也很丰富。
“昧知,你……怎么了?”眼前的少年,明明笑着,那双妩媚的眼里,却分明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哀。
阮昧知摇摇头,半垂了眼:“不过是想起一个故人而已。”八年交情,转眼绝杀,居誉非你个铁石心肠的负心汉!
“那个逼着你研究的?”龙惊千敏锐道。
“是啊。”阮昧知扯起唇角。
“那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如何?”龙惊千好奇问道。
阮昧知扬眸看向远方,又很快垂了眼,唇角勾住笑:“他应该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他喜欢的那些事吧。就算最后他周围的人都倒了霉,凭着对一些东西的提前洞悉,他也该能全身而退才是。”
龙惊千忽然想起初见时阮昧知说过,他以前过的日子无比凄惨,顿时觉得自己问错了话。赶紧将话题岔开道:“你新来院里,还没逛过山下的直市吧,我带你去玩玩怎么样?”
“……不去”阮昧知干巴巴道。
“去吧、去吧,你大哥我请客。”龙惊千怂恿。
阮昧知一把揪住龙惊千的衣襟,恶狠狠道:“我不去!你也不准去,没修炼到凝气四层前,你都给我待在院子里好好练功,别整天惦记着玩!”
“……”龙惊千有点小委屈。好心没好报啊!
“走,去正一堂修炼,你小弟我请客。”阮昧知坚定了尽快将自家储备粮喂肥的决心。
龙惊千反抗无能,被拖走……
龙头老大龙惊千连续一个多月被阮昧知这个新人拐走,反应过来自己惨遭冷落的后宫小弟有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于是,当龙惊千某一天教导阮昧知武艺时,头号小弟隧卞和孟豁集体投怀送抱来了。
“老大!”孟豁和隧卞冲上来就一左一右将龙惊千给包围了,随便把阮小个子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有事?”龙惊千挠挠头。
“这不是久了没见老大,想你了么?”隧卞肉麻兮兮地扯住龙惊千的袖子。
龙惊千被自家兄弟这难得的煽情给雷了一把,杵在原地,全身僵化。
“孟豁师兄,隧卞师兄?”阮昧知挑起那双妩媚的凤眼,笑吟吟地开口。
“你是……那个谁?”孟豁战术上藐视敌人。
龙惊千见阮昧知面上的笑容更深,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孟豁你真够胆!居然敢下那小气鬼的面子……放心吧,回头大哥我会替你收尸的。
“小弟昧知。”阮昧知摊开手,眉眼弯弯,故作委屈的声音透着小狡黠:“你们不知道我,我倒是惦记你们好一段日子了,老大说你们学了劈挂拳没多久就跑了,所以这会儿天天逮着我往死里操练,我这可是替你们受过啊!师兄们难道不该表示表示么?”
隧卞和孟豁本以为这小子要么默不作声,要么不服呛声,都没料到这小子如此自来熟,一时间倒是不知说什么好。而且……看着眼前这人乖巧漂亮的小脸,两人都深觉自己是在欺负小孩,略显无耻啊。
龙惊千捅捅两人的腰,挤眉弄眼:赶紧的,花钱消灾啊!
隧卞和孟豁完全领会不了自家老大的一片苦心,被戳得呲牙咧嘴。
阮昧知冲块头最大的孟豁勾勾手指,笑嘻嘻道:“难得碰一回面,来,师兄咱俩练练怎么样?”
完了,这小子要下黑手了!龙惊千对初见时那一句话引发的惨案还记忆犹新,唯恐阮昧知把自家小弟全收拾成猪头。很有义气地弱弱阻拦道:“你怎么不找我?”
阮昧知横了龙惊千一眼:“找你?我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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