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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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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呢?”亚瑟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咳嗽两声。就算没人回答他也可以推测魔王收到了重创,就算没有直接击碎灾难之源也能给魔王带来重创。
  可他随即瞳孔一缩,看见烟尘中出现了绝对能带给他们巨大打击的身影。
  “嘻嘻……”一个女人轻笑的声音从那片烟尘中传出来,博亚发现虞尚整张脸都惨白了,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他还从未见过淡然冷漠的虞尚会有这种表情。
  然后他也看到,烟尘之中,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就算是从灰尘中走出,也没有染上纤尘,好像她天生就该是来自雪中的精灵那般。她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造物主好像忘了给这个孩子染上颜料,只有肩膀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冒出了一丝鲜红,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颜色。
  “好久不见。”女孩子甜甜一笑。
  虞尚握着黑鲁佐德的双手在颤抖:“我进入魔界,遇到黑鲁佐德,进行反禁令试炼,到现在这一步……这一开始就是被计算好了的是吗?克里斯汀?”
  他的初代秩序者笑得越发灿烂:“为什么不是呢?”
  莱斯弗斯扶着威尔伯向这边挪过来:“怎么回事,虞尚?你认识她?”
  “是……”虞尚盯着女孩子雪白的眼睛,“她是我的初代秩序者,刚刚见面没多久,就死亡的,秩序者。”他已经完全明白了,灾难之源改变了魔王的全部,甚至创造了两个魔王——两种形态,两个没有颜色的“异端”,全部都只是魔王一个人。
  她一点也没变,除了全身的色素都像被抽走了那样,不过给人的感觉完全都不一样了。
  博亚的神色凝重起来,刚才虞尚倾尽了全力,没想到魔王却忽然变成了女人的形态,身高上瞬间矮了有三十几厘米,本来能毙命的那一击也只是给肩膀上划开一道小伤口罢了。
  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喜欢吗?安西?”女孩子看着自己的手,讥嘲地扯出笑容,“如果你不喜欢我男人的身体,我也可以变成女人……”
  虞尚撇开了目光,恢复了以往的从容:“别再说了,不可能的。”
  女孩子的表情凝固,随即扭曲起来:“对你来说,接受我就这么困难吗?只要我愿意,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被瞬间杀掉,只留下我们两个人,你想不想试试?跟我走,你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放下黑鲁佐德,跟我走。”
  虞尚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黑鲁佐德紧闭的双眼,开口道:“我不会走的。”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对女孩,对黑鲁佐德,还是对他自己。
  女孩子看见虞尚在看黑鲁佐德,垂下了头,脸色又黑了不知几分,她喃喃自语道:“好吧,既然你这样子,我就只有强制带走了。”
  她虽这样说着,却瞬间移动到了亚瑟的附近!博亚啧了一声,以比女孩更快的速度挡在了亚瑟身前,女孩勾了勾唇角,手中绽开了白色的线,那些线看上去柔软,却比钢线还要锋利!而现在,这些线就是冲着博亚的脖子去的。
  博亚原本可以动用能力,这样丝线就伤不到他分毫,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身后就是亚瑟。
  于是他把手放在肩侧,这样看起来他就像是在敬礼一样,可惜这个时候绝不只是敬礼那么简单,那些白色的线瞬间被斩断,银白色的光芒瞬间消散了。
  女孩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博亚:“这是能斩断一切的利刃‘火焰’……你居然藏着这样一把神器,这个时候才出鞘……怪不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它,它曾经是我的武器之一……没想到在你手里。”
  博亚从肩膀里抽出的那把“火焰”,外形奇怪到极点,歪歪扭扭地根本不像是一把刀该有的样子,关键是它歪扭就算了,简直像一团红色的稀薄烟雾。但听女孩子的形容,这把刀的破坏力绝对不容小觑。
  可博亚看上去也不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的脸色甚至很苍白,好像刚才挥刀的一下子抽空了他的所有力气。
  一边的莱斯弗斯忍不住吼了出来:“博亚,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快把那把刀放下!”
  亚瑟也是脸色惨白:“不行的博亚!把刀收起来!”
  “哎呀——”女孩子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看来你也知道,这把刀要燃烧你的血液来攻击,你可付不起这样的代价。哪像我,只要有灾难之源在,我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这把刀所需要的燃料,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它的。”
  博亚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你,别过来。”
  女孩子拉长了语调:“可惜,我是最熟悉能力和神器的人,你从一开始就输了哦,博亚。”
  说完,她瞬间消失在原地,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博亚的身后,白色的丝线直直地□□亚瑟的身子里。亚瑟脸色发出痛苦的喊叫,那种疼痛深入骨髓,好像要从血管开始,把他整个人都烧没了!
  博亚不可置信地回头:“亚……”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就看见那人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点,全身因为痛苦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怎么样?自己的能力被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好受吗?”女孩子绽开邪肆的微笑,亚瑟的身体有一部分都开始消失了。没错,是消失。
  “不……不要……”博亚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火焰”。
  “再让你看看吧,嘻嘻……这是最美的模样了。”女孩子睁大了眼睛,表情更加可怖和狂热了,但是那些汲取亚瑟力量的白线却忽然被悉数斩断,巨大的噪音立刻占据了所有人的耳朵,接着一道人影握着一把足以用巨大形容的长刀斜着挥了下去,女孩子一下子被气流掀得飞了出去,胸口绽开血花。虞尚和莱斯弗斯没来得及捂耳朵,现在正被耳朵处传来的剧痛折磨着——该死的,喑哑之刃能不能换个出场方式!
  博亚却完全不管耳朵已经暂时性聋掉,丢下“火焰”就冲了过去,抱住了快要消失的亚瑟,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听不清,只知道他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了。
  你是我最爱的人。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尽管亚瑟也听不见。
  亚瑟也在他耳边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没关系,我依旧会陪着你
  可惜这最后的话语,谁都听不见了。
  就在博亚以为亚瑟会完全消失的时候,他怀中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光球,最后变成了一个婴儿,在他的怀中酣睡,那甜美的睡颜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安心。
  接着莉莉就走了过来,骂骂咧咧地好像在说些什么,在他的耳朵边捣鼓了半天,博亚才能又听见了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博亚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抽身,甚至他的眼眶还是酸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亚瑟变成这么小了?”赶来的莉莉也是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原理?”
  虞尚也抽出了他的那把“诸神的叹息”,贴在耳边刚把自己的耳朵治好,他也觉得这把剑还是不错,至少那纯白色的治愈气息也让自己恢复了一点点力量,即使只有一点,他也很欣慰了。
  “没想到啊……”女孩子尖利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亚瑟居然留了后招,在我杀掉他之前就篡改了自己的时间……保住自己一条命,可惜变成了这个没用的形态。”
  随即女孩又出现了,莉莉挑了挑眉,微微抬起手中的刀。但看得出来,女孩已经受到了重创,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撕裂了她的身子,可是伤还在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缓慢愈合。
  “很可惜,只要灾难之源不死,我也不会死。你,猜错了呢。”
  她轻蔑地笑了笑,莉莉顿时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喷出一口血,手中那把奇重无比的喑哑之刃也脱手了,一触到地面立马就变成了露丝。露丝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双目紧闭,昏睡不醒。
  “我早说了不要试图抵抗我。”女孩子把头偏向虞尚,似乎是恶作剧得逞了的一脸骄傲,“我的安西,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王子为什么一直都没醒过来呢?”
  虞尚瞬间凝固了,他的心,跌入了最可怕的、最深不可测的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要考试,握拳,祝我考好!
  (捉虫伪更,打扰抱歉)

  ☆、牧羊计划

  牧羊计划(五)
  “你对他……做了什么?”虞尚低垂着头,捏着手中的剑,肩膀都在颤抖。
  女孩子傲慢地扬起下巴:“应该说你迟钝呢?还是别的什么?放心吧,他应该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虞尚出乎意料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垂着头,看着黑鲁佐德的脸,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何种模样。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他抬起头,蓦然地,咧开嘴角,轻轻地笑了。
  巨大的力量疯狂地向他身上汇拢,黑色的电光从他身后慢慢地绽开,深黑色几乎要把他淹没了。他的眼睛里被燃尽了仇恨,只剩下麻木,空洞的麻木,长达千万年的麻木。电光把他身后的空气都要撕裂了,那种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女孩子也毫不例外地害怕了。
  “安西,你别冲动!”她几乎是急切地在喊叫,一边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退去。
  “我才不是安西,你别认错人了。”虞尚的目光紧随着她,就像在看一只猎物,“让我猜猜,灾难之源在哪里呢?”
  说完,那些黑色的电光就像饥饿的野兽,贪婪地扑向女孩子,切断了她的手,又削去了她的脚,女孩子除了痛苦喊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白色丝线全被电光给劈断了,没有起到任何防御的作用。
  “放过我,安西!别这样!”女孩子躲避之余抽空吼了一句,只可惜虞尚完全没有听的心情,黑色电光击中了她的身体,把女孩子的身体折磨得残破不堪,可是她依旧没有死。正如她所说,只要灾难之源没有毁灭,她就是永生之躯。
  虞尚看了看已经爬都爬不动的女孩子,冷冷道:“出来。”
  什么?女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脊椎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不!这不可能!女孩子极力想阻止那一切,却无能为力,她的背后慢慢隆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穿透了她的肌肤,慢慢地浮到半空中。
  “不可能!不可能!”女孩子的眼泪都吓出来了,此时的她满身尘土和血渍伤痕,显得分外狼狈,“灾难之源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她说完这句话,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灾难之源被她满心的绝望所吸引,可是现在虞尚心中的绝望,超出了她太多太多,以至于灾难之源都要离开了。
  ——失去这个人,真的让你这么心痛吗?
  这一句“灾难之源”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博亚抱着婴儿怔住,莱斯弗斯也将目光转移到那块看似普通到不行的石头上,就连趴在地上的莉莉都挣扎着抬起头。
  虞尚扔掉诸神的叹息,伸出手,轻轻地蜷起食指和中指。
  “不要!不要!别这样!”女孩子用泪水做着最后的乞求。
  “永别了。”虞尚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慢慢打了个响指。灾难之源瞬间灰飞烟灭,碎的连渣都不剩,地上满是伤痕的女孩子,最终停止了呼吸。
  众人骇然,虞尚到底是做了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力量让他引出灾难之源并一举灭掉八人共同对付都无能为力的魔王?
  虞尚只是垂下头,看着黑鲁佐德的脸,颤抖着呼唤:“黑鲁佐德,黑鲁佐德……”
  他的眼泪簌簌落下,双唇紧贴着他冰冷的嘴唇,生涩地亲吻着,可惜那都只是徒劳之举。
  他的黑鲁佐德,永远都回不来了。
  三年后。
  他在黑暗中挣扎了太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谁。按道理说在意识的挣扎中理应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像平常陷入梦境那般,眨眼之间就天亮了,可他偏偏还是感受到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清晰到记得清清楚楚。他不停地想要出去,到最后,却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出去。
  所以他在经历过千万次的努力和千万次的失败之后,睁开眼睛被光芒刺得差点流泪时,他终于摆脱了在黑暗中疯狂滋生的不安、寂寞与焦躁,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人。
  不该是这样的。这是他的看见那人之后的第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的来源却没有任何可循之处。他坐起在床上,那人正趴在床边睡觉,傍晚金色中带点血色的阳光不错,从窗外照进来,美得居然柔和了那人冰冷的脸部轮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充斥着的怪异的违和感迫使他的内心在叫嚣着,那人好像不该是这样成长了许多的样子,这里也应该没有阳光,坠入永恒的黑夜。
  可是他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的一切,唯独忘了这里是哪里,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异状,那人在睡梦中动了动胳膊,慢慢地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那人揉了揉眼睛,眼眶下方还有这浓重的黑眼圈,那人的皮肤是白纸那般的惨白,眼睛却黑得深不见底,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人的眼睛却猛然有了光华,那样的表情简直让他都为之动容。
  随即那个人颤抖着嘴唇,好像过于激动反而不知道做什么动作,手伸出来却又僵在半空中:“黑……黑鲁佐德……”
  他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但他知道他一定说错了什么,因为那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抿紧了唇线。许久那人才缓慢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摇了摇头,用尽量礼貌的口气道:“请问下,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你又是谁?
  等了整整三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虞尚连自嘲都做不到了,自从黑鲁佐德问出这句话之后,他整个人犹如被打入了西方领域的终年严寒之中,尽管他现在正在春光大好的中央领域。
  这三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多到他不知从何说起,诸如现任魔王是博亚,但魔王大人只热衷于看书带孩子;兔执事和暗夜是新的西方领域掌管者,但是他们都在等着主人的归来;莱斯弗斯和威尔伯去人界旅游了,虽然三天两头就被博亚捉回来,长篇大论地教育下什么叫一个合格的掌管者……可是他现在也不必说了,黑鲁佐德把什么都忘了。
  他的眼眶酸了酸,不用看镜子就知道他的眼圈肯定红了。察觉到黑鲁佐德陌生而疑惑的目光,虞尚不自在地撇开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奇怪,他岔开话题道:“这里是中央领域。你还记得什么?”
  从黑鲁佐德的话来看,他只记得虞尚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而那之前也有大面积的记忆缺失,全部都是关于安西的。
  不论是安西还是虞尚,都全部忘光了,真讽刺啊。
  虞尚自嘲地想要牵起嘴角,却觉得这个表情无比沉重,他再也没办法好好地笑出来了。
  “你是谁?”黑鲁佐德看着虞尚,再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唯独忘了他?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个错误,黑鲁佐德的忘记只是在告诉他,该结束了。
  “我……”虞尚笑了笑,“我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只是今天刚好轮到我照顾你。还记得博亚吗?我去叫他过来。”
  说完他转身,只是用手揪住了衣角,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悲伤,然而他最后还是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那种装出来的从容不迫。
  黑鲁佐德想开口说等等,却最终话到嘴边被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留住这个所谓的“普通朋友”,那人说他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更多的是疑窦,但这样的疑窦也不能让他做出什么来。
  虞尚走出门,刚好撞上准备过来探病的博亚。看见虞尚惠灰暗的脸,博亚习惯性地轻轻拍打怀中酣睡孩子的背:“怎么了?”
  “……黑鲁佐德醒了。”看着博亚微讶的神情,虞尚面无表情地接下去,“他记得很多,不过把我和安西全部都忘了。”
  博亚苦笑:“这样吗?你先冷静一下,好好睡个觉,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虞尚点了点头,将心中的苦涩强压下去:“就说我是他普通朋友。”
  博亚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但他还是答道:“好。”
  对话就此终止,虞尚一步一步地远离了那个房间,回到那个博亚给自己的房间里。说是自己的房间,这三年来他躺在自己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这里积满了灰尘。此时虞尚也没有打扫和清洁的心思,直接往床上一倒,疲倦和绝望占据了所有,他只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团,从而驱散那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挥之不去的寒冷。
  就这么算了吧。
  ——可是做得到吗?
  他闻着满屋子的灰尘味,就让他睡一觉吧,最好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只是个荒唐的梦,或者干脆就别让他再醒来了。
  他愿意在美好的梦境中死去,也不愿在绝望的现实中归来。
  ——最后,他也只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弱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了,生无可恋。

  ☆、牧羊计划

  牧羊计划(六)
  虞尚在梦中,又回到了安西的记忆里。
  梦里的黑鲁佐德被安西用那把“诸神的叹息”从背后砍伤,他睁大了眼睛,好像不信安西会这样做。而安西,则是一脸笑意地说:——
  “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看着黑鲁佐德带着讶异的目光倒下,安西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事,恨就恨吧,黑鲁佐德太过单纯了,他只有用这种办法来保住他,只要彻底断掉了黑鲁佐德对他的喜欢,就算安西这个人不存在了,也没有人会心痛,也没有可能使魔王迁怒到黑鲁佐德身上。
  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上面滴着黑鲁佐德殷红的血液,然后那把刀指向了对面的魔王。
  “这不像你。”魔王笑意盈盈,“在关键的时候,却把唯一的助力亲手废掉,因为不想让他继续搀和其中吗?你到底有多想护着他?”他的目光里嫉妒之意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安西扯起嘴角:“这与你无关。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你,放弃那个无聊的计划吧,别再这么愚蠢下去了。回到以前的你,不是挺好的吗?”
  魔王笑意尽失:“如果我说不呢?”
  接下来的场景虞尚实在不忍看,大概是安西复制了魔王夺取的能力,妄图夺取魔王的夺取能力,但他错了,其实魔王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只是有了灾难之源,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魔王强迫着亚瑟损伤自己的身体,抹掉了安西的存在,安西被所有恶魔作为一个妄图挑战魔王的灵媒来看待,没人知道背后的真相。于是魔王随后开始了他的牧羊计划,顺理成章地设置了秩序者,颁布了禁令,借此陷入沉睡,实则等待那些“绵羊”被喂肥,他也就有足够的能力来毁灭魔界了。
  真可笑,被所有恶魔所景仰的王,居然是个一心想毁掉魔界的疯子。
  而真正应该被赞颂的那位,却被当做了一个笑话,永远以恶人的姿态被铭记在历史之中。
  虞尚是被冷醒的,他醒来的时候,瞥见黑鲁佐德正站在床边,目光刚好和他撞上。
  虞尚喉咙一紧,条件反射地坐起,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戒备。
  他只是不想被他看见那样落魄的模样。
  “你这样睡容易感冒。”黑鲁佐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肆万分的笑容,正如他们的初见,那个时候一点也不愉快,虞尚觉得黑鲁佐德太过轻浮,而如今这笑容只让人有了化不开的心酸。因为虞尚已经见过了黑鲁佐德更温和的笑容,他不想再见到他毫无情绪包含的脸。
  于是虞尚短暂地愣了愣之后,问道:“你来干什么?”
  黑鲁佐德很随意地倚靠在门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但他的目光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意味:“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自然是要来追问的。”
  “有什么不清楚?”虞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难道黑鲁佐德还记得些什么?就像是马上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做着最后的拼命。
  可黑鲁佐德的话,还是让他溺毙了。他说:“博亚说你只是我的一个灵媒,既然是签订了契约的灵媒,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真的是我的灵媒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错,我确实是你的灵媒,曾经的。”虞尚表面波澜不惊,“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想出去找下博亚,请让一下,谢谢。”他不敢告诉他,他的心痛得都快滴血了。
  黑鲁佐德挑了挑眉,终究是侧身让开了。虞尚不敢看他,几乎是在他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了出去。
  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这个漫长的梦,总算是该结束了。
  他背对着门默默地站着,就连泪水划过脸颊也无从察觉。黑鲁佐德醒来的那一刻他没有哭,或者说他很久都没有哭过了,而如今,是真真正正地因为绝望而流泪。
  他曾经骗过自己,也许能一错到底下去,可是现实把什么都撕裂粉碎了,让他的自我欺骗都无所遁形。
  他甚至连待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只隔着一扇门,他也没勇气将门打开,然后向门后的那人坦白一切。
  于是他伸出手,对着眼前的空气,挥动了一下,再一下。
  ——再见了,我的黑鲁佐德。
  虞尚离开了,却没有察觉到,门后那人指尖一顿,抹去了一个窥视用发的结界,他皱着眉头,神情复杂,表情却最终趋于平静。
  “你想回人界?”听到虞尚的这个请求,好像是不相信,博亚又重复了一遍。
  虞尚面瘫着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忽到窗外的漫天星辰上去。在西方领域的极夜中,那些寒冷天气里的星星永远比任何地方的都要美。
  博亚叹了口气,烦躁地放下手中的书,对他道:“这样吧,虞尚,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情好吗?黑鲁佐德刚才跟我说他想回西方领域,你陪他去西方领域三天吧,兔执事和暗夜那里我已经交代好了。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是没改变想法,就让暗夜送你来中央领域,我把你送回人界去,行吗?”
  “好。”虞尚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三年来博亚照顾他最多,如果说魔界还有哪个恶魔能被虞尚冠上亲人的名号,那么一定就是博亚了。
  正当虞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博亚忽然冒出一句:“对了,最近顺位第十的卡斯特爵爷想给自己的女儿招婿,他似乎……很中意黑鲁佐德。”
  虞尚全身僵住,然后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好像那僵住的一刹那,爆发出的辛酸与难过都是幻觉。
  “对了。”博亚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下次哭的时候,记得把眼泪擦干净点,再洗个脸。”
  虞尚怔住,久而颤抖着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将上面潮湿的气息抹得一干二净。
  博亚轻叹一声,摩挲着手中书的书皮,“时间魔法禁咒”几个字被抹去了灰尘,显得越发清晰。他侧脸看着婴儿床上在睡梦中发出咯咯轻笑的孩子,也无奈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我说亚瑟,你不必要做到这一步,不过你觉得还要多久呢?虞尚那孩子,就快要不想继续下去了。”让我不由自主地,再想帮他们一把。
  虞尚再一次地回到了西方领域,带着与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心情。
  这里不再会有黑鲁佐德给他披上那件斗篷,显得分外寒冷。黑鲁佐德也不会放慢脚步特地等他追上,而他只有在雪地里半抱着那过于长的衣摆,蹒跚着走一步又一步,途中还摔了几跤,他也没期待会从黑鲁佐德那里得到什么回应甚至嘲讽,便一声不吭地站起,拍拍粘上的雪继续赶路。到了暗夜的范围之内,眨眼之间就被接送到黑色城堡,黑鲁佐德也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直接去了四层,留下虞尚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兔执事端着一杯茶到了虞尚的身边,有些看不下去的心疼:“少爷,其实您不必隐瞒您和主人的关系,这样您只会伤了自己的。”
  虞尚垂下眼睑,接过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三天之后回人界了。”
  兔执事愕然,头顶上的兔子耳朵都竖起来了:“怎么会……那少爷您还回来吗!?”
  虞尚没有回答,只是喉咙里忽然像哽住了几棵拔不掉的刺。或许回不回来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很晚了,少爷赶快去洗漱休息吧。”兔执事抿了抿唇,终究只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是他根本睡不着,虞尚没有告诉兔执事,这三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睡好过,总是失望与希望相交织着,最后变成了绝望的煎熬。那些随着时间日积月累的创口,只要轻轻触一下,就足以疼到致命。
  他从未如此期望过当年那个自己是个普通人,一个喜欢逃避的普通人,一个能大声说出自己心意的普通人,而不是虞尚。
  如果换做其他人,哪怕是尹向,都会比自己好得多,他揪住自己的衣领,好像只要身体上疼痛了,就能忽略掉心上的伤痕。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的虞尚,没想到会有一天会为另一个人痛心,痛到自己都快要无法呼吸。
  他恨自己没有珍惜以往的分分秒秒,导致了现在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暗夜,”黑鲁佐德走进四楼的门厅,似笑非笑地叫了身后高大却身形僵硬的男人一声,“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撒谎,是吗?”
  暗夜打了个寒颤,从黑鲁佐德猩红的眸子中,他好像看见那个以前的主人又回来了,于是他垂下头,沙哑着嗓音道:“是的,主人。”
  黑鲁佐德眯起眼睛,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虞尚和我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末了,还带着令人胆寒笑容地补上一句:“别对我说谎。就算是任何人命令你的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了恢复隔一天更一次的作息……
  我一般更的比较晚,大家可以第二天再来看别学我熬夜,有时候有时间会尽量日更的。
  感谢

  ☆、牧羊计划

  牧羊计划(七)
  那个人……又来了。
  虞尚和兔执事一起呆在厨房里。听着兔执事的絮絮叨叨,虞尚的思绪还是飘到了九霄云外,目光时不时扫过门口,耳朵也时不时捕捉到一丝属于少女的娇笑声,还有黑鲁佐德化开锋芒的温柔呼唤。
  “赛提丝小姐比不上您的,少爷。”兔执事闷闷地接上一句,却没有成功唤回虞尚的注意力。
  “黑鲁佐德很喜欢她。”虞尚痛苦地闭上眼睛,别让他再受这样的折磨了。果断果然是个好东西,这样对谁的伤害都不大。
  他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冷淡的模样:“兔执事,我决定了,我要回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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