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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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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陌南声音沉稳,慢慢吐出两字:“成交。”
楼荆收回目光,笑道:“凤少果然爽快。今日是我和凤少第一次合作,我们有个很好的开始,也定会有个不错的结局。”
凤陌南傲视与他:“但愿如此。希望楼兄能给凤某一个满意的答案。”
楼荆抬手将早已冷却的茶一饮而尽,起身笑道:“不止会给凤少一个满意的答案,还会有一个天大的惊喜要奉送给凤少。”
“哦?”凤陌南淡笑:“那凤某就静候佳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瓮中之鳖
在与楼荆分道扬镳后,凤陌南一身长衫,儒雅的恍若清雅翩然的文士,负手行于清寂的街上,因此次行事隐秘,他选择了淮城东南方一处僻静的酒楼入住,酉时一过,天色暗黑,夜风冰寒,老百姓都不喜外出,故而街上一片静悄悄,显得宁静而祥和。
空气清冷,凤陌南脚步一停,深深吸入一口气,而后抬眸望向城外高耸入天的群山野林,赞道:“这番景致,比起西川来倒也有分静雅。”
燕九上前一步:“公子,那楼荆不识抬举,要不要。。。。。。”
凤陌南一抬手,制止了燕九的话,“莫要妄动,楼荆此人,聪明过人,却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知道,他越是激我起杀心,我越不会杀他,他活得也就越久。”
“公子,我听他话中藏话,好像他有底牌,而且,这底牌对咱们很有利。”
凤陌南冷哼一声道:“底牌?就算他有又怎样!我凤陌南想要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管他有什么底牌,都阻不住我的脚步。”
燕九道:“那,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两,就这么送人他了?”
凤陌南淡淡回眸,意味深长的看着燕九,笑道:“给!反正,还是会回来的。”
燕九眼前倏地一亮:“公子的意思是。。。。。。”
凤陌南昂首一笑:“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莫不如,就暂寄到楼荆那里。楼荆这个人,比起楼炽,我倒是更喜欢。”
“为什么?”
凤陌南负手前行,邪邪一笑:“因为他的性格比楼炽多了一种狂妄!我喜欢跟聪明人较量,楼炽的憨直让我失望,那种一拳出击对手不堪一击后的失望。楼荆不同,他很聪明,在我面前,他也暴露出他的聪明,他是在告诉我,他,可以成为我的对手。”
“哈哈。”凤陌南朗笑道:“这,难道不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吗?”
“哈哈哈哈”于此同时,快要到走到城楼的东南门的凤陌南听到同样爽朗的一阵笑声,脚步微顿,驻足望去。
霎时间,城楼上下燃起众多火把,将暗沉的夜烧亮如白昼,也叫凤陌南看了个清楚明晰。
只见少典稳坐在城门前的一把木椅上,身体微向后靠,神情自信而倨傲,唇边蕴着一味笑意,仿佛刚要守株待兔便收获一只送上门来的猎物一般得意。
眼波一动,凤陌南暗算了一下人数,城楼之上百十人,少典身后百十人,自己左右两侧和身后的酒楼客栈里不知埋伏了他多少精卫。
好一个少典,竟能猜出自己在淮城,凤陌南在心底赞叹不已,从容一笑道:“少典兄,好久不见,凤某着实想念。”
少典扬笑道:“凤少真是让少典思念至极,这不,少典专门为凤少安排了仪仗,列队邀请凤少来我顾府一聚。”
凤陌南笑着点头:“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少典微微一笑:“凤少能去,那是少典的荣幸。”
凤陌南将手一摊,冲着少典笑道:“不知少典,打算如何请我呢?”
少典淡笑道:“跪地求饶亦或者兵剑相交,不知凤少好哪一口?”
此情此景,倒像是当初凤陌南冷冷俯视水凝的那一幕,“哈哈哈”凤陌南仰天畅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少典啊少典,你真是,啧啧,真是越来越讨我的喜欢,我竟然,生出舍不得杀你的心念。”
他傲然的眼神就那么淡淡的定格在少典的眸心,多少险恶诡谲的阴谋诡计都在他漫漫话语中悄无声息的制定、演绎、推翻、再制定,如此循环,而他唇边那丝春风般的浅笑生生将那变幻莫测的风云之计藏得分毫不漏,让人不疑有它。
凤陌南冷月般清凉的眼令少典心神突地一晃,他急忙将视线转到燕九的脸上,只停了一瞬便道:“你有那个本事就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凤陌南笑着闲闲向前走出两步,刚要说话,突然间在他身前,少典身后某一个莫名的地方,杀气陡然激荡而出,如喷薄的冰川,霎时淹没整个城楼,一片冰寒,无边无际的冷厉。
凤陌南心底猛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怕是鬼影文庄也来了。面上极快的闪过一道浮光,让心细的少典抓了个正着,冷哼一笑,他冲凤陌南嘲讽道:“怎么?莫不是怕了?现下求饶还来得及,自行挑断手筋脚筋,我留你身后之人一命。”
听闻此话,凤陌南目蕴浅笑,声音却隐含清傲:“少典,不若我们打个赌,赌你今天设了一个败局。若我赢了,你亲自取下文庄首级,送给我。若我输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哪怕是西川,哪怕是我颈上人头。”
不想他竟然拿文庄做赌注,少典定定的望着他,怕是他想借自己回眸之机查探文庄身形所在,亦或者他是在挑拨自己和文庄。
少典冷冷一笑:“凤陌南,你的如意算盘在我这里,打不响了,你想挑拨我和文庄,我岂能随了你的心意?”
离间计只是浮于流光的一道,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当然不会这么浅显的就被少典察觉,凤陌南心底虽如此想,面上却目视于他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少典,若是你不同意,我将赌注改成条件,你赢了,我无条件允诺你一件事。但若我赢了,你也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这才是凤陌南想要的!少典只须臾间便明了了他的心思,眉峰一拧,他凝眸看去,沉声道:“文庄只是幌子,这才是凤少真正想要的赌注!哼,不过少典敢问凤少一句,若我输了,也只是输了我这个人,与公子和乾国无关,若是凤少输了,便是拿整个西川陪葬,如此亏本的生意,凤少这算盘打的可不高明。”
凤陌南眼角微微一挑,眸中射出一道精光,光芒如夜空星辰,熠熠生辉,他目含笑,润而舒,淡淡道:“成败乃兵家常事,便是输给少典,凤某也心甘情愿,亦输的心服口服。”
心中浮起层层恍惚,茫然如雾,飘飘荡荡填满整个心间,唇边轻动,话语未走心神,少典几欲想吐出一个‘好’字,却在陡然间打了一个激灵,他随意的抬起手,抚上额头,似是要凝神静思方才那个赌注,然而在袖口接近鼻尖的刹那间,少典无声的猛然吸气。
原来,少典将一整瓶的清露倒在两袖之间,以备不时之需,谁想到,凤陌南果然对他施以惑术,少典暗道一声好险,从起初凤陌南随意提出的赌约离间自己和文庄,再到利用西川和他颈上人头为条件牵制自己,从而迷惑自己心神,步步紧逼,分毫不差,看来,自己低估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凤陌南。
少典待神色恢复清明后,抬眸冲着凤陌南洒然淡笑。那笑意融融,仿佛在向对手昭示,他那无坚不摧的惑术,在自己这里,失了效力。
惑术暂时被破,让凤陌南心下郁结,那种对某种法术骄傲的凭恃倏地让人给化解了,如何能不愤怒,如何能让他甘心!可偏偏这恼怒中还参杂了几许无奈,让他无法反抗!他剑眉傲然一扬,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幕,果然是擅谋略机锋的少典!一边用文庄压住自己,警告自己不得轻举妄动,一边又用药克制惑术,单凭云辞和不足百人的隐卫,要想全身而退,确已是极难,再加上一个足智多谋的少典!凤陌南恨的牙根痒痒,却舒然一笑:“这么简单的选择,这么诱人的条件,少典竟还要想这么久,莫非,你已料定此局必输,故而不敢跟我赌?”
“凤陌南,你为人狡猾,手段狠辣,一旦出招,必是招招相扣,环环相套,你想诱我掉入你设下的陷阱,哼,痴人说梦!”
眼见少典不上套,凤陌南两袖一拂,双手负于身后:“这么说,少典兄不赌?”
少典冷笑道:“赌不赌,都是你输,西川本就是乾国国土,凤家早晚要亡,我又何必陪一个将死之人玩这种小孩子家的游戏。”
话音刚落,随着少典一个抬手,近百名侍卫持剑自城楼深处那幽暗漆黑的阴角处显现出来,呈包围之势,缓缓移动脚步,火影剑光,寒厉闪目,一点一点向凤陌南逼近。
凤陌南身未动,眼光朝眼角处淡然一瞥,只见身后亦有数十人慢慢向自己靠近。
偌大的一个城楼前,凤陌南居于街心正中,前方城楼门下是稳坐泰山的少典,周围兵士皆听从号令,将凤陌南和燕九团团包围,蓄势待发,仿佛他二人是只待宰的羔羊,一旦少典那只轻举的手落下,便是一场终极嗜血的厮杀,两百人对两人,胜负早已分明。
“公子。”燕九在凤陌南耳边轻声道:“要不要。。。。。。”
凤陌南抬手打断他的话,环顾一下四周,长袍无风自扬,眸中笑意渐深,略微昂首,冲着城楼上说道:“淮城城主何在!我凤氏乃皇族后裔,先皇太后曾颁旨下诏,册封我祖父凤如声为异姓兄弟,为保国泰民安,令我凤氏一族世代驻守西川!如今先皇太后驾鹤西天,皇帝年幼,尚不能执手政事,致使皇太后伙同顾家独揽朝政。我凤陌南为皇上异姓皇兄,眼见奸臣当道,怎能坐视皇室衰微而不问!再者,西川居于乾国西南方,地处边境,境外的莽国早已虎视眈眈,窥探我泱泱乾国大好河山,为兄者又怎能坐视乾国动荡而不管!!”
真气牵引着声音,如波光水晕一般,漓漓漾漾四散开来,又如滚滚惊雷,铿锵有力,震动天地,朗朗夜空之下,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个分明,也从彼此的眸中显而易见的看到了震骇。
这话说的句句在理,且情真意切,饱含迫切浓烈的救主之情,竟让淮城城主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答话。一边是手执调兵虎符的七少的心腹鬼才少典,一边是自称皇上异姓兄弟的西川凤少凤陌南,两头都是主子,两头都得罪不得,一时间,淮城城主踌躇不已。
少典唇边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弧,信手拈来便是一道攻心计,凤陌南好手段!少典眸间一细,再次审视眼前从容不迫,翩然而立的凤陌南。只见他高傲仰首,一身风华凛然,宛若天生的王者,目色间沉冷深遥,恍如浩瀚苍穹,让人不敢直视亵渎,亦无力相抗,只想就此臣服,俯首叩拜。
“凤陌南。。。。。。”
凤陌南打断他道:“怎么?少典是对先皇太后的旨意有疑问,还是对我凤陌南保驾护国的能力有所质疑?”
少典亦不含糊:“你心怀不轨,眼中早已容不下乾国国君,现在假借先皇太后懿旨,堆砌掩盖你不臣之心,但凡明眼人,有谁会上你的当!”
凤陌南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的看着少典,一声轻笑:“话不可妄说,我凤陌南自接手西川以来,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乾国的事,何谓不臣之心,少典当给凤某一个解释。”月色穿过云层于他身上撒下淡淡光华,令这城楼前,乃至天地之间的星光火影都黯然失色,只余眼前那一身日月璀璨、朗朗乾坤。
未曾想到凤陌南搬出先皇太后,少典眼见那些逼近凤陌南的侍卫们停下了脚步,便知道他们同身后楼上那个淮城城主一样,心中矛盾,拿不定主意是该进是该退。
兵士若是心生动摇,这仗就输了一半,便是奋力去打,也赢不了,少典沉了一口气,一挥手撤去了那些侍卫,在心底将淮城城主一番怒骂,但面上却淡笑道:“凤少是当今皇上的异姓皇兄,何谓不臣之心,少典认为,凤少可以随少典去趟京城,一来增进皇室兄弟的感情,二来,凤少也可向七少学习如何当好一个臣子,相信七少会很乐意教授凤少这么聪明的学生。”
要知道,入京两字对于觊觎王位又手握重兵的凤陌南来说充满了诱惑,那种对至高无上权势的渴望让凤陌南心仪许久却苦于没有良机,而现在,他就等少典邀他入京这句话,眸心倏地亮起光芒,眉峰一挑,他扬声笑道:“好一个入京!少典盛情难却,凤某如何能扫兴?去!一定要去!”
少典紧盯着凤陌南,去了,就让你有去无回!京城的天牢里早就备下了你的位置,莫不如住上一辈子吧,想毕,他亦朗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良辰吉日,凤少随我走一趟吧!”
想拘我,没那么容易!凤陌南摇头失笑道:“少典啊少典,你莫不是欺我不懂皇室礼节,我凤陌南两手空空,如何能见皇弟?依我之见,待我回到西川,备以重礼,顺便再命人将祖父接手的那百万军队奉还给七少,不知少典意下如何?”
凤陌南和煦的笑容,那般亲切、自然、美好,而他说出的话语却震撼无比,百万军队,他竟然拱手相让给顾璋川,在场所有人再次被他的话给震呆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西川凤少,难道犯了失心疯吗!
少典面色平静的看着凤陌南,只有他,也只有他真正明白凤陌南的意思。百万雄狮,当年的百万雄狮早已步入耄耋之年,甚至化为枯骨,如今的百万军队,恐怕个个都是左凤翼云震手下的精兵强将。奉还?哼!还不是打着奉还的旗帜,挥军踏平京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凤少客气了,百万军师自西川入京,粮草随行,一路疲顿,少典怎好让凤少劳师动众,依我看,等凤少入了京,就由少典亲自跑一趟西川,毕竟,这种苦力苦心的活,怎能让主子费心呢?”
连消带打,竟让凤陌南未能占领半分优势和先机,凤陌南再次打量起少典来,如同方才他打量自己一般,聪明、机敏、睿智、通达、狡黠,所有的词汇都无法完美、确切的形容眼前这个鬼才,那神情,依旧倨傲而狂然,那是对才智的自信和对形势强大的掌控力!他懂得如何避开自己话语中暗夹的陷阱,他明白如何在分秒间找寻到两军对峙全身而退的出路,并在恰当时机给予自己深痛一击!这个少典,让自己越来越想要收入帐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误打误撞
天越来越黑,夜色也越来越沉,山路崎岖,凤晟音举着火把,牵着马匹,艰难的走在通往淮城的路上,本想顺着溪水沿路走去,谁料,那溪水竟是从山上潺潺流下,凤晟音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裙,血渍、污渍混在一起,早已脏乱不堪,一手还要拿着火把,如何能攀爬,而且这是古代,没有保险绳和登山靴,叫自己如何能安全的爬到山顶?一连串的不安全因素让她放弃了徒手登山,于是她决定牵马绕到而行,毕竟只要大方向是对的,自己总会走到淮城城下。
好在凤晟音心底的那股子倔强又一次发挥了重要作用,溟兽在前方探路,她咬着牙,凭着一股信念,在那全是枯叶无路可辨的山野中安全走出。杂乱的树枝将她本就凌乱的发刮的更加不堪,零零散散,如同顺水而飘的落叶般散落。她心下烦乱,干脆将发簪抽出,任由一头青丝无声松落,泻满香肩。
城楼近在眼前,她在溪边稍做休整,用一根发带束起墨色长发,牵着雾十的马儿,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城楼高耸无比,竟是京城都远远不及它雄伟牢固,城墙似是就地取材,选取长满青苔的巨石垒建而成。凤晟音敛目望去,心中泛起了嘀咕,怎么这安全防卫做的反倒不如京城?起码城楼间守城的侍卫少了一半还多,难道是倚靠着自身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想了想无果,凤晟音遂放弃了继续想的念头,走到城门前,仰首喊道:“喂——我要进城!”
城上守卫借着火把的光望去,是个姑娘,喊道:“今日有令,酉时一到,即刻关闭城门,明儿个再来吧!”
凤晟音喊道:“荒郊野岭的叫我住在哪里!我今天必须要进城!”
淮城城主就在城楼上,听到城门外有人叫喊,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正好刚才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做,正巧这儿就来了个救火的,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姑娘,心下好笑,遂打着官腔喊道:“今日淮城酉时关闭城门,此乃军令,姑娘可往西走三里,那里有几家客栈,可方便姑娘借宿。”
听着那让人厌恶的推脱之词,凤晟音一阵恼火,大声吼道:“我有令牌!今天我必须要进城!否则,你就死定了!”
本是气话,说说而已,却在淮城城主耳边听出了不一般的味道,死?谁敢这般口气冲一城城主说?还是个姑娘!
淮城城主再次望去,一匹马、马上一个包袱、一把宝剑、一个姑娘,再无其他,回头看看相持不下的凤陌南和少典,他猛然间多了个心思,瞅这个样子,该不会是顾璋川身边那个脾气极不好的水澄水姑娘吧。
“姑娘请把令牌呈上一观。”说话间,城主命人用绳子放下一个吊盘。
凤晟音掏出两块玉牌,一个凤凰涅槃,一个水漾莹白,放哪个呢?亦或者,两块都放?
(阿沧怒斥:苍天啊,两块都放?你想吓死淮城城主啊。)
算了,还是放顾璋川给的这块吧,出了西川,就没见凤令好使过,若是再丢了,凤陌南指不定又该怨了。倒是璋川,凤晟音轻咬了一下嘴唇,恐怕令牌丢了,他也不会责怪自己,只会温润的轻声问一句:你有没有事。
想毕,她将凤令收起,在吊盘上轻轻放下了那个刻有水字的白玉令牌。
吊盘缓缓上升,带着那块尚有温热的盈白雪玉,一点一点,送上了城楼。
淮城城主小心翼翼的拿起玉块,借着火光,敛目细辩,待到翻过它另一面时,一个无比清晰的水字赫然映入眼帘。
倒吸一口气,淮城城主睁大了眼睛,暗道果然是水澄!忙抬起头,冲对面侍卫说道:“是七少派来的水澄姑娘,快去开城门!”
城门内,一阵冷风袭过,将地上的浮土轻轻吹起,刮过少典足下,刮至凤陌南衫前,猎猎作响。
眸间带着欣赏和赞叹,凤陌南笑容不减:“何必再让少典跑这一趟,今儿个你随我去了西川,我命云震整军以待,恭迎少典,再做军权移交等事宜,不是更好?”
想诓我入西川!再离间我和公子,真真妄想!少典冷冷一笑,笑不达心:“这么重大的事情,少典无法做公子的主,不如凤少跟随少典去面见公子,再行定夺。”
很明显,少典的太极打的与自己奇虎相当!凤陌南心中渐沉,单凭武力,有文庄在,自己定然胜不了,可单斗谋略智慧,又阻了个精明的少典!太极是打不下去了,究竟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少典依旧沉冷的笑着,看着眼前做困兽之争的凤陌南,除了文庄,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使出,而现在,他忽而撑起身子,如同伺机许久的花豹紧盯着垂涎多时的猎物,就是最好的时机!
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随着他这一举动,凤陌南所在的街心后方,那条方才他走过的宁静祥和的路上,突现数十身影,黑衣裹身,黑巾遮面,脚步细碎轻盈,却在落地之间,擦出轻微的声响,几不可闻。
只瞬间,那群黑衣人便将凤陌南再次包围,这次比方才更甚,竟是密不可分的团团围住,不留一丝松懈,除非他能上天遁地,否则,绝无活路!
凤陌南从容不迫,语气清冽如飞鸟无意划过秋水湖面留下的漓漓漾漾,眼波微动,笑道:“少典,这一局,你将我算的死死的。不过,我很好奇,你如何得知我在淮城?”
“哈哈哈。。。。。。是我说的。”
身后响起一声大笑,凤陌南回眸望去,浓黑的夜里,一个暗影远远走来,他走的极慢,仿佛要吊足凤陌南的胃口,他也走的极稳,恍若今日之局,他才是营造者!
那身影越来越近,不消片刻,那个让他厌恶的脸出现在灯火月色之下。
“楼荆。”凤陌南淡淡喊出他的名字,“我方才还在想,能知我在淮城,并将此消息卖给顾璋川的人也就是你了,不知这一次,你得了多少好处。”
“好处嘛,我就不方便透漏给凤少了,至于为何卖给七少,那是因为,除了金银财宝,我更想知道,西川凤少到底有多强。不过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想得了我的好处,再收了顾璋川的好处设计把我除掉,坐收两家钱财,一箭双雕,啧啧,”凤陌南点头赞道:“好计!”
“不,”楼荆摇着食指冲他说道:“这点,你说错了,我无意伤你性命,你我的交易,与此事无关,依旧照规矩办。我只是将你在淮城的消息卖给了七少,并助他抓住你,至于你能不能逃出,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凤陌南眉梢一挑,淡笑道:“天楼帮三条帮规之一便是誓死保守雇主秘密,只收钱办事,不泄露风声,如今你将雇主的消息透出给我,坏了帮中的规矩,又该当何罪呢?”
楼荆哈哈一笑:“这是天楼帮内部的事情,就不劳凤少操心了,我楼荆说过,要给凤少一个天大的惊喜,不知现在这个惊喜,凤少可还满意?”
牙根一紧,凤陌南暗暗骂道,这个两面三刀的楼荆,我不杀你,绝不姓凤!心底虽这么想,面色却平静无波,只道:“尚可。若是楼副帮主能转舵,相信带给我的惊喜会更震撼。”
楼荆仰头大笑:“哈哈哈,转舵?凤少能开出何种让人心动的条件叫我转舵?”
未等凤陌南答话,少典沉声道:“转舵可以,但也得先下完这局!凤陌南,我还是那句话,你若现在自行挑断手筋脚筋,我留你身后之人一命!”
凤陌南唇角一挑,冷冷道:“我从来不懂输字是如何个写法!也不知道膝盖如何才能弯下去!”
话音刚落,城门便吱吱呀呀的被几个侍卫给打开了,日前早已下了军令,今晚酉时一到不得开城门,怎会。。。。。。少典猛然起身,惊讶的回身望去,只见淮城城主疾步自城楼上小跑下来,手里赚着一个东西,不知是什么。
关键时刻,岂容他来捣乱!少典正要怒斥于他,却见他神色慌张的跑过来,低低说道:“水澄水姑娘来了。”说罢将手中玉佩递于少典。
少典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自家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公子怎会派水澄来?蓦然间,一个想法在脑中急闪而过,是水凝!不!是凤晟音!糟糕!少典眼眸一细,她来淮城,于自己,是利是害?
正在想时,凤晟音已经牵着马儿,慢慢走进了城门,城门深处暗黑,将她那张灵秀的容颜掩住,让人看不清楚是何表情。
所有的人,城楼上下的侍卫、天楼帮众教,甚至包括凤陌南和燕九都紧紧盯着城门口,一时间万籁俱静,要知道,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能进淮城的人都代表了一方势力,恍如满溢的茶盏、平衡的铁称,再多一分便是个倾泻的局。
是天楼帮?是皇族?还是顾家,这一个个疑问填满了每个人心间,望眼欲穿的看向来人,只有少典,心思斗转直下,天定的棋局犹如百变的戏场,帷幕之后的角色,谁又能料的清,一个转身便是落幕前最后的亮相。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凤晟音的出现,难道是凤家重登幕台的先兆?少典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牌,心中不安,隐隐觉得,她的到来,自己一方写满了溃败。
凤晟音缓缓走出阴暗的黑影,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里显现出她震惊的表情。
除了淮城城主外,少典居前,沉冷的站在一把椅子旁边,深深的盯着自己,他身后是数十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个个手持寒刀,亮如闪,刺着自己的眼,而他们此刻围堵的是燕九和正含笑看着自己的凤陌南。
迎接?恐怕不像,凤晟音眼波一转,目光再次回到少典身上,问道:“不要告诉我,你和凤陌南又在切磋兵法?”
少典静静的看着她,竟觉得她的这一问比满殿朝堂的质疑更难以作答。是,或不是,都是另一个乾坤天下,都将改写日后乾国的浩浩苍生。
凤晟音看着少典,见他许久不答话,追问道:“说话啊?”
心下一横,少典望着她,幽幽说道:“今日不是在切磋兵法。我受七少之命,活捉凤陌南。”少典留了个心思,把顾璋川推了出来,毕竟公子救过她,她亦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一双幽眸深锁少典眸心,凤晟音一字一句重复道:“活捉,凤陌南。”
咬咬牙,少典亦深深回视着她,沉声答道:“是。”
再次回眸望去,凤晟音这才发现,在凤陌南周围,持刀伫立,无息无声的,那些几欲让她恨入骨髓,剜心肢解都不能解恨的黑衣人!依旧黑衣裹身,黑巾蒙面,仿佛刚才林中那批未能将她至于死地的杀手又获重生,一个个身手矫捷的站在自己面前!
银牙紧咬,她眉间划过一丝狠厉:“雾十,是你杀的?!”声音响厉,让不远处的凤陌南听了个清楚明白。
雾十死了?少典一怔,不解的看向她,轻声询问道:“雾十,死了?”
凤晟音猛地一个回身,自马上剑鞘中抽出雾十的寒剑,挥剑而向,怒目相视,剑锋紧逼少典喉间:“是!他死了,就是你身后这些黑衣人杀死的!说!是不是你下令指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险象环生
误会瞬间爆发,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骇然的一幕,少典暗道一声不妙,耳边登时响起一声让他担忧的声音。
“晟音,他们不仅杀了雾十,他们还要杀我!”凤陌南眸中透着寒芒,精光烁烁,他话锋一转:“楼荆!你说你只将消息卖给顾璋川,不会插手我与他的事,那雾十之死,你作何解释!!”
楼荆错愕的看着凤陌南,如坠云里:“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蛊惑人心!凤陌南倒是真会利用时机,眼见良机已错,少典在心底沉叹一气,眼波微动,仍紧锁那双清灵秀目,“晟音,相信我,雾十不是我杀的。”
凤眸一冷,透出寒光凛然,“一个时辰前,他就死在我眼前!”脑海中闪现雾十那双紧闭的眼,心头倏地噬痛,鼻间一酸,“他为了保护我,就死在你身后这群黑衣人的手下!”
低低一叹,少典耐下心来解释道:“晟音,穿黑衣服的人很多,你凭什么料定是同一个门派,嫁祸也说不定,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要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底清楚,他怎么会伤害你。”
缓缓阖上眼眸,泪水颗颗滑落,烫热了被寒风吹痛的脸颊,烫伤了刚刚平复的悲辛。
“晟音。。。。。。”
“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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