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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红]千里眷行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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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看叶开来了,围在最外层的金衣蒙面人立刻将手中的剑对向叶开,‘哼’叶开翘起一边嘴角笑起来,‘在我手里抢人?笑话!’只是这么想着,叶开便翻身上去空手接白刃,围在中间的五人也似是接到了信号一般立刻抽出武器攻击,几乎是一瞬间,后院内杀得一片血色冲天。
叶开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强,强到无人能敌,他嚣张地只用指尖去迎接那些金衣人的剑术,手指弹在他们的剑上用内力一震,剑从锋尖碎到剑柄,一路震碎那些人的手臂,震得他们吐血身亡,叶开差不多是一指一弹手,一步一个人,也就几乎是刹那间的过法,叶开脚边已经一顺过去躺倒了十几个金衣大汉。这边龙昆九等人看到,吃惊不小,虽然这二十个金衣蒙面人秒速被消灭掉,院内的人还是提着一口惊煞,叶开居然这么厉害?!区区二十出头的毛孩子能到这种境地,实在恐怖!但是傅红雪看在眼里,却狠狠地皱了皱眉,他疾步走向叶开,凑近了小声说,“怎么回事,你可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叶开看着这人担心的样子,笑起来,“没有,这几日我有好好疏通自己的内力,就到了这个水平,怎么还不许我进步了?”叶开也没撒谎,这些日子里他的内力搅得他各种血气紊乱,所以每天他都会花很多时间来调整自己,使这些内里越来越乖顺越来越为他所用,傅红雪听了,咬了咬嘴唇,方才说,“你要适度些,别用力过猛伤了自己。”叶开笑嘻嘻地回到,“那是,我知道的。”
可惜这句话还没说完,就有把星锤从空而降!不同于傅红雪之前见得那把小星锤,这是把直径能有一米的流星锤,一锤唬下来直冲着院内的假山,假山“嘭!!!”一声七碎八裂地散架飞了开来,叶开急忙一把扑到傅红雪护在怀里 ,乱石砸下来打在叶开身上,痛得他一呲牙,一阵烟雾四散,大家定睛一看——三个身材无比壮硕,简直不同于正常人的光头男子,各自手持一把巨型流星锤里在院子里,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出现、从哪儿出现的,几乎完全没有停顿,这三个巨人“哐哐哐”地踩着地就直奔他们而来,叶开一推傅红雪给龙昆九,出手画天地为圆,直直打出一掌,向他跑来的那个光头巨人立刻用星锤一挡,只听轰的一声炸开一片,巨人明显向后倒退几步,但是居然又摇摇晃晃地站稳了,忽然一看傅红雪在龙昆九那边,竟又“哐!哐!哐!”地往龙昆九那边跑去。龙昆九和傅红雪都立刻抽刀迎上,小九一刀砍在巨人身上,长长一道血口子鲜血一下直喷出来,可是那巨人就像不怕痛一般,依旧直冲傅红雪。
“——这仨是蛊人!”这边苏怀颜一声吼,原是他们正杀着的那个巨人连一只胳膊都给砍断了,还是面不改色地用星锤招呼他们,每一锤都是实打实地硬,明显不是正常人。这几人拖连数十招,虽是毫发无损但是早已筋疲力尽。叶开终于干掉一个巨人,转过头要去帮傅红雪,却看见傅红雪应付着的那个巨人根本没有伤傅红雪的意思,他只是要——抓住傅红雪。
龙昆九看起来很着急,他的长刀□这巨人的腹部再□,鲜血淋漓,可是只要血不流尽,蛊人就不会死。忽然两个仍活着的巨人都不再管其他人对他们的攻击,他俩一前一后夹击住傅红雪,伸手便要去抓,叶开哪里肯,提了步子一腿踢在要抓傅红雪的那巨人的肩上,巨人向右倒了倒,挥手就是一锤,叶开旋身躲过,飞刀出手,扎中这两个巨人的几处要害,傅红雪正要腾身灭绝十字刀,那两个蛊人居然拔出叶开的小李飞刀,统统用叶开的招数直直地将飞刀飞向傅红雪,傅红雪一惊,‘这些蛊人竟会模仿招数?!’却已见飞刀飞来,小李飞刀刀无虚发,这两人是模仿,定然不会如真正的小李飞刀那么厉害,但是——只要是小李飞刀,就不会差。傅红雪抬刀勉强挑开几刀,还有几把仍飞向他——这也就是一瞬的事情,眨眼间飞刀秫秫作响,傅红雪直觉的自己非要中刀不可。
突然叶开飞身过来,一脚踹走两把,转身抱住傅红雪,只听一身闷响,
“我的飞刀不打我的刀,而且,我的刀刀无需发。”叶开趴在傅红雪耳边说道,一瞬间而已,叶开还是不愿意再出手用自己的飞刀去打飞自己的刀,所以他选择了用脚踢,就知道自己也得中一刀,才能保证傅红雪完好无损。
其他人在叶开挡刀的过程里各自出手斩杀那两个蛊人,这俩终于流尽了血,嗵地一声倒在地上,如两滩烂肉。
而叶开。
这绝对是个笑话。
小李飞刀叶开,中了小李飞刀。
暗涌的表白
江子岑给叶开取出他的刀时,便发现刀上有毒。叶开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其他的人围绕在床边,也个个都神情紧张。“是蛊人的血里有毒,而且毒性不可小看,”江子岑的声音里露出担忧来,“叶开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救得了么?”傅红雪问,他的眉头皱起,可以看出内心是多么的焦虑。
“可以,只是……”江子岑说着停了下来,傅红雪急忙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毒是苗人药蛊,只有苗人才能救。”江子岑说着环望四周,“在座有哪个是苗人么?”
沉默的厅内半响无人出声,忽然龙昆九应道,“我来找苗人,让叶开等等。”
“等不了太久,”江子岑说,“……大概只能再撑两个时辰。”
众人一下惊讶,看着床上的叶开。“叶开不能死,”苏怀颜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我去抓个苗人来!”说着就要从窗户奔出去,一把被楚明磷拖住后领子,“你去哪里抓?!”“管我去哪里抓!总之我一定抓个回来救叶开!”苏怀颜嗓音大了起来,挣动着要脱身,这边龙昆九打断了他俩,说,“我认识的人里有苗人,不过他是跟汉人一起长大的,不知能不能行。”苏怀颜听了急忙叫喊,“管他能不能行先搞来再说!”但是龙昆九只看着江子岑,像是在征得可否,江子岑有些苦恼,“……应该是懂蛊的苗人才行。”
傅红雪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他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在大家都不懂的该怎么处理的时候,说太多的话只能扰乱大家的思路,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只觉得自己手心都是凉的,却不知该慌乱还是痛苦,脸色也是极度地苍白,“……先叫他来试试好么?”傅红雪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会这么小,他甚至害怕自己惊动了躺在床上的叶开,他害怕自己若是真的乱了起来,就怎么也控制不住情感像洪水一样外泄淹没自己。
龙昆九听了,没说什么,而是快步跑到窗户口,对着窗外一声问,“你懂蛊术么?”
窗外忽然传回声音,“我有认识的人懂。”
“带来要多久?”龙昆九又问。
“至少一个时辰。”
“快去!”
这么说完,龙昆九便转过身来,看大家一脸惊讶得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对大家解释,“是我的影卫,也是我的刀鞘。”
“啥?刀鞘?!”苏怀颜疑惑的睁大了眼。
“出去给你解释,先让叶开在这里好好休息,子岑你陪着他。”龙昆九挥手示意大家出去,却听傅红雪说,“我来陪叶开。”
江子岑点了点头,便随着大家一同出了门。
傅红雪坐在床沿儿边,看着叶开为了救他挡了一刀,伤口在斜侧的肋骨,那里的衣服已经是一片血染的湿腻惊红。
叶开皱着的眉头不曾有所缓和,怕是毒性发作搅得他晕过去也不得安宁,苍白的脸色泛着病态的青,轮廓俊朗的面庞显出垂死的样态,傅红雪胸口憋闷,心脏像被人捏在手里一样的喘不过气,他伸手过去贴在那人胸口上,发狠一般的说道,“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能死!”说完眼圈就要红,想到这人曾经在自己的复仇时段像只小狗一样尾随自己不停,那时就几次险些为自己丧命,没想到现在……
当初他不想让叶开加入这个混蛋组织,就是害怕叶开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迟迟早早,谁都没事,偏偏就是叶开,又一次拿自己的命凭死挣扎地换了他的命,他傅红雪何德何能,要一个人如此待他?明明自己的命那么贱,为复仇而生,本就不打算活过多少年岁,可是为何这叶开,偏要用自己的繁华年月,来换他这条早就交到阎王手里随意处置的卑贱性命了呢?
傅红雪心中翻滚不是滋味,这人……怎么那么傻?明明可以活得快快乐乐,为何要来招惹他这鬼见愁!他傅红雪命硬,掉下悬崖两次都没死成,多少次死里逃生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而他身边的人,为何却总会因他而死?他的亲生母亲也罢,他的养母花白凤也罢,周婷、明月心,连那个鬼爷爷玉面神医,哪个不是因为他而死得又冤又无奈,他傅红雪天生克相,待在他身边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何不直接要他一死了之?
这么想着,眼见叶开难受的一皱眉,傅红雪睫毛微扇,一滴泪就滚了下来,闭了眼直骂自己混蛋,害人不浅,突然一只手举上来,手指拂过他的眼泪,傅红雪睁开眼稍惊地向后躲了躲,泪眼模糊地看到叶开正望着自己,立刻忘了自己还是一副哭泣的样子,直问,“醒了?要喝水么?”
却只见叶开只看着他,不说话,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如此个狼狈相来,急忙一背身擦掉眼泪。
“……你在为我掉眼泪吗红雪?”声音微弱嘶哑,语调里却是带着一点笑意的,傅红雪转过头,果真看见叶开咧着一个艰难地笑,“……红雪能因为我哭泣……我叶开还能求什么呢?死也死值了……”
“胡说!你不会死!”傅红雪一脸怨愤地打断叶开的话,却看那人的手又伸过来,覆上自己的脸,叶开嘴唇干涩,眼角乌青,神色慢慢陷入无尽的伤感里,“……红雪能念着我,我叶开……今生真得死而无憾……只是一想到我若是去了……以后谁还能来保护你……?”说着叶开的眼框中也闪了几点泪珠的光来,“……红雪你那么固执,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不在的话,谁在夜里帮你添衣……谁来在你生病的时候给你熬药呢……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算在地下……也要恨得再死一次……”
“不许说!”傅红雪已经用手覆着脸上叶开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什么再死一次?这次你就不会有事的!”
“……不哭……红雪……”叶开皱着眉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可是傅红雪……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说着顿了一下,喘口气之后,笑容终是没摆住,又回到了先前哀伤的神色,闭了眼伸手把傅红雪拖下来,傅红雪少见的乖顺,小心翼翼的趴在叶开胸口,“……你呀……”叶开喃喃地悄声说,“……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傅红雪心下极度悲伤,这世上叶开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总是没有办法留住自己……重要的人呢?老天爷待他不公,可他能奈天何!
“你绝对……绝对不能死……绝对!我不允许!”傅红雪说着倏地坐起来,抬手一擦眼泪,眉头一皱,他挥手摸过自己的刀就要站起来,叶开急忙伸手一拽那人衣摆,“你去哪儿?!……咳咳……”大概是用力稍猛,叶开立刻咳了起来,傅红雪急忙又坐下给叶开捋背,安慰着说,“你小心点……快躺好……”
“我……咳……你要干什么去?”叶开边咳边问,看起来好不难受,“……既然我都要死了……还非要留我一个人慢慢去死么?”
“我……”傅红雪语结,“你根本不会死!我这就去找那照夜玉狮子,杀了他,拿解药!”
叶开一听,眼神立刻凛冽了起来,“……你……怎么敢!我拿我命换了你,你这就要去送死?!……咳……现在你活得是我的命段,既然这么不珍惜,那我这难道是犯贱吗!咳咳咳……!!”
傅红雪一听,急忙说,“不是!我……我没有……叶开!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就这样死去?!我怎么能……中这毒刀的本应该是我,本因该是我啊!”
“救你是我自愿……”叶开喉中已有腥甜味,脸色因剧烈的咳嗽而泛起不正常的红,“……你若中了这一刀,我也不会活……”说着他抓住傅红雪的手,“……我死可以……你不能……你若是死了……我……”叶开拉着傅红雪的手,另一只手拉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只见一道狰狞的伤疤横在叶开胸口的位置上,傅红雪一惊,叶开已经拉着他的手附在了那道伤疤上,手中触感是凹凸不平的痕迹,可见扎下这一刀的人是绝对要置叶开于死地,更何况是心脏这么个不留余地的位置,可想当时是多么的万劫不复。
“谁要杀你?!”傅红雪脱口而出,
“我。”
叶开答道,他望着傅红雪的眼,其中光芒可见,情深意浓,“……当时你和明月心掉下悬崖……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叶开装出无所谓的表情笑了笑,傅红雪看了,几是不敢相信,他睁大的双眼里泪光闪动,方才哭泣的余韵尚未散去,所以不自觉的摆出一副委屈的脸来,现在知道了当年的故事,傅红雪心中难受不已,颤巍巍地问,“……这……当真?”
叶开笑起来,像安抚猫咪那样慢慢地捏住傅红雪的手平贴在心脏的这道疤上,“……红雪……我几时……骗过你?”
这次傅红雪看清了叶开的眼神,汹涌而出的叶开沉谧不惊的感情,乌黑的双眼里埋藏着几多爱慕,令傅红雪慌了心神。
“傅红雪活着,我就活着,傅红雪若是死了,我叶开……会拿全天下去祭你——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你听懂了么?”
傅红雪听了,看到这人已是末迹面庞,想到叶开如此下场也要说这样的话护自己,想到叶开今日真是要为自己死了……?
这等伤痛碾过心脏,岂是他人,能明了的。
失而复得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推开,龙昆九身后跟着一众人进了屋子,傅红雪抬头一看,上巳人员之中还站着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人是苗人的打扮。
龙昆九看着傅红雪,稍有迟疑地问道,“……你哭了?”
傅红雪听了脸色一变,也不答话,却是立刻起身走向那个苗人,你懂蛊术?”
那个苗人却只是看着他,立在一旁的另一个陌生男人对他说,“他听不懂汉话,”说着他扭过头对着那个苗人说了几句苗族语,这个苗人才看着傅红雪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什么。“他问病人在哪,”陌生男子说,龙昆九立刻示意在床上,傅红雪不敢耽搁,赶忙领着那个苗人走向床铺。
床幔低垂,挡住了床上叶开的脸。傅红雪走上前去把床幔挂得更高了一点,让这个苗人好靠近一些。
没想到这苗人刚走进了几步,却站住不动了。
傅红雪转过头,看这人眼睛大睁,似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傅红雪问,一旁的陌生男子就要翻译过去,这个苗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大家惊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问他这是在干什么?”龙昆九对那个陌生男子说道,这人便弯下腰去要问,但那个苗人却像听不到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磕着响头,像是十分害怕,居然还边磕边跪着向后退!
那陌生男子便与这苗人说起话来,苏怀颜也在催促,“这是在消蛊了还是怎么的?救人要紧,他在干嘛?!”而这个苗人却自顾自磕着头完全不把旁边陌生男子的话语听到耳里,忽然不知道这陌生男子说了什么,那苗人扑起来抓住他的袖子大叫出声,说了一堆苗语后便要向后逃去。傅红雪哪里肯,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人,“怎么回事?!他是救还是不救?!”
只见那个陌生男子也愣住了,“……他说不救。”
“什么?!”傅红雪听了狠狠揪住这个苗人,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
“……他说……叶开不会中蛊毒的……”陌生男子喃喃道。
“什么意思?”龙昆九问道。
“他说叶开是蛊王。”
傅红雪听了,只当是这人不愿意救人而瞎扯出来的屁话,想都没想便抡出大刀架在这苗人的脖颈上,“你救还是不救?!!”
“等等!”身边传来江子岑的声音,众人回头看他,只见他把着叶开的脉,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体内的毒气……比刚才要少了?”说完自己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啊!”说完从自己的布囊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针,慢慢□叶开的手腕,继续试叶开的气血内力,大家都在等他,只见江子岑疑惑的摇着头,“……你的内力居然吸走了毒气?”
躺在床上的叶开一笑,“死不了了?”
江子岑依旧是不能理解的表情,皱着眉说:“你怎么回事,刚才还……”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砰地一声,原来是那个苗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无人有闲力理这逃跑的人,傅红雪扑上来问道,“他没事了吗?他不会死了?”
江子岑看着傅红雪失而复得的欣喜样子,觉得有点好玩,“人都有一死,更何况叶开还是个阎王不待见的主。”看傅红雪仍在看他,眼中的期待已经要决堤,便应道,“以现在情况看暂且是没事了……”傅红雪没听江子岑说完便一头扎进床上叶开的怀里将叶开紧紧抱住,“我就说你不会有事!”这边江子岑却仍皱着眉头幽幽地说“可是还说不清是好是坏……”
叶开心中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他的身体的确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而红雪又抱住了他,就像幸福来得太快他只能情不自禁地笑着,把傅红雪搂在怀里,“……我当然不能死,”
耳边是罗刹的声音,‘您当然不能死,这只是个过程而已。’
“……我还要留在红雪身边……好好保护你呢啊。”
江子岑默默的招手让龙昆九和他出去,龙昆九跟上,两人在走廊里站定,“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昆九问,不对头,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头。
“叶开吸走了蛊毒,”江子岑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猜想,最开始时也开被西域妖术袭击,那时完全检查不出来他又中毒迹象,其实不是他没有中毒,而是……毒素被他顷刻吸收了。”
“怎么可能?”龙昆九没办法相信,“这是武功吗?叶开本人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我也不知道,”江子岑回道,“现在一切都说不清楚,只是叶开越来越强,但是并没有像西域妖术所反应的那样变魔变狂……只是吸收了那些毒,他变得,越来越强而已。”
“会不会是体质问题?”龙昆九又问。
江子岑看着他,叹了口气,“唉……我看我们这一路啊,怕是必定路途坎坷。”
叶开的毒没事了,大家都觉得是个奇迹,而那个装神弄鬼的苗人,大家也都没有再提过。只不过新认识了一个人,那个陌生男子——龙昆九的影卫,也是他的刀鞘,冷柒。
什么是刀鞘?
立在庭院里的傅红雪这样问了龙昆九,只见龙昆九一伸手,忽然空中习习出风,妖修罗划天疾飞而来,被龙昆九一把抓住。傅红雪抬头去看,只见房檐儿上立着冷柒,身后系着一条黑色的长带,一把刀鞘别在背上。龙昆九又是一挥手将刀直接抛向空中,那银白色的大刀又直向冷柒飞去,冷柒一把接住,在头顶挥过,插xie进背后的刀鞘里,整个过程熟练漂亮,毫无瑕疵,房顶上立着那个双手抱在胸前的十七岁少年,精干的身形一看便是少年军兵,飒爽英姿。
“他就一直这么跟着你?”傅红雪问道,
“影卫影卫,可不是要像影子一样跟着我,这是他的职责。”龙昆九准备回屋,擦过傅红雪见帮的时候说道,“你不是也有个影卫么?”
傅红雪回头,“我?”
“对呀”,龙昆九少见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子一边倒退着一边说,“谁在形影不离地跟着保护你?你想想看啊。”
傅红雪听了,只是尴尬的把眼神移开看向旁边的树,龙昆九笑着摇摇头,转回身去走进了厅堂。
夕阳下房顶上立着那个少年,长发在空中吹散开来,被斜阳染了一身的余晖。
要身子还是要命?
叶开独自坐在床上,伤口已经不碍事,只是胸口却一阵一阵紧促着憋闷。当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憋闷,而是因为,自那日红雪在这里趴过之后,这胸口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如果把手掌覆在上面,似乎还能感受到……红雪的余温?
胡扯。
叶开摇摇头,他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关于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他中的毒到底去了哪里,他都不担心。
他担心的只有一个——照夜玉狮子,也许他应该找到那个叫作罗刹的人,好好问个清楚。
而另外几个人,也正在担心这个问题。
这家客栈已被龙昆九买下,无关的小二和仆人都被打发走了大半,唯独留了几个能用得着的人。现下端茶的小厮刚从客厅里走出来,关好了门,门里站着的人便开口了。
“叶开的毒解决了,”龙昆九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又轮到你的麻烦事儿了。”
坐在椅子上的傅红雪双眉紧锁,这怕是最近他做的最多的一个表情。
沈夕琰依旧恭敬地站在龙昆九身边,对着傅红雪一拱手,“现下已是七月,正直大火星西沉之时,由往年来看,正是吉礼日时之一的时段——恰好也是那照夜玉狮子要消失的时段。”
说着他顿了顿,明显是在看傅红雪的反应,见这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便继续说道,“……若是要消失了还不完成其使命,怕是不合逻辑。所以傅公子可是已经做好最后的决定——”
“——是托付身子,还是舍弃性命?”
大概是沈夕琰问的太直接,傅红雪面上一红,低了头不知如何是好。在此之前这并非什么难以抉择之事,若无法杀了那狮子,只消自己一死百了。可是现在……
他若是死了,那叶开可能好好活下去?
傅红雪眼中的光芒流闪不绝,龙昆九知他在想什么,悄悄在沈夕琰耳边嘱咐了几句,沈夕琰便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龙昆九和傅红雪二人,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子,在地上映出一片平平整整的光影。
“那日我问你,要是让你给了叶开,可是能更容易些,”龙昆九说,“你说要你死更容易。”
傅红雪依旧保持者低头的动作,似是怨气太满,甚至狠狠地咬着下唇。
“可是如今,你还……要选择死么?”龙昆九本背对着他,现在一下子转过了身子,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咄咄逼人。
“回答我。”龙将军的声线平稳低沉,一字一顿。
门忽然打开,傅红雪听见声音才抬了头,看见叶开走了进来。
“找我?”叶开大概知道他们要他来是要谈论什么事情,所以下意识的避开了傅红雪的眼睛,没想到傅红雪避得更快,一看是叶开,立刻又低了头下去。
“我们在聊……”龙昆九看了看傅红雪,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是要他去死,还是和你行房的问题。”
‘龙昆九!’叶开听了耳朵都红了,腹中一阵咆哮,‘堂堂大明兵马大元帅怎么说话这么没羞没臊的!’可是这个问题同时也击中了他,除了在羞怯与期待之中,小腹竟先行有了反应的的一收紧,在骂自己没出息的同时,从心底溢出来的,还有,心里无法比拟的担心。
‘红雪他,会不会更愿意选择死呢?’叶开看向傅红雪,那人正低着头,耳朵也是通红。
半天没有回音,在这个过程里叶开慢慢地觉得有些绝望了,他的胸口在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憋闷,心脏也像是给狠狠的勒住一般喘不过气。
倏地,傅红雪突然动了动,那人缓缓抬起头,眼神看向叶开,却是透出一股子不容揣度的狠戾,“——我傅红雪的命——本来就是叶开救回来的——我答应过叶开不会死——就绝对要信守诺言——所以……” 说着傅红雪咬了下唇,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凭君处置。”
在那一瞬间叶开的心底翻滚出整整一片风暴海洋,卷着天边一整颗太阳淹进涛涛浪头,打在礁岩上泛起浓浓的烟雾,浓的他简直要被不知是什么样情感缢死自己。傅红雪则立刻站起身来,似是无法再忍受自己站在这个地方,急匆匆地从叶开身边走过,出了房间。
而叶开,眼前绝尘万里,心字香烧,屏着的呼吸都不敢放,怕是他眨了眼睛,这一切都会成梦境。
沈夕琰算好了日子,明日的夜晚。时间仓促,难免不让人觉得操之过急,不过沈夕琰说,“此事还是早日进行早日了的好,省的夜长梦多。”
这倒也是对的,眼看时间飞逝,若是其中再出什么差池,他们谁也担当不起。
可是现下可好了,众人忽然间好像都没了事做,只等着傅红雪摆平“处子身”这个“小问题”,好在上巳的各位都是有脑子的机灵人,傅红雪在的时候统统只字不提,尽可能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是在叶开面前可就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唉叶开,”苏怀颜其实是几日前才在路小佳那里听明白了男人是怎么行房的,现在正摆出一脸艳羡的表情坐在叶开对面,“该说你是好福气,还是地煞星?我也不觉得我比你叶开差到哪里去,怎么偏偏就是你呢。”
叶开无语,他已经在众人的调侃里自动开启免疫功能,昨天楚明磷听说红雪愿意委身于叶开的事情之后,一脸女儿要嫁出去了的表情拉着他说了好半天的话,搞得叶开脸颊滚烫,头都大了。这下又有人不停地埋怨为什么红雪会选择他做这个角色,叶开只觉得一阵头疼,自语淡定淡定,这些类型的问题他都不好回答——无论说什么样的答案,都会折辱了傅红雪。而且细细想来,从昨天到今天,他是连傅红雪一眼都没见到。
该不是跑路了?
……自是不可能。叶开知道红雪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饭都不出来吃。
这人面皮薄,他们都很清楚。
要是说叶开现在有多期待,已经完全形容不清楚了。好比这一切都是个笑话,叶开到现在都在不断遏制着自己的欣喜——万一中间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才好不让他在重重的期望之中受打击过重而直接死了算了。
‘别期待,别期待。’叶开每分每秒都在对着自己念叨这句话,但是,去他妈的,怎么可能不期待!当时间流逝,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想去抱那个人,激动地颤抖。不过还是要等,对于叶开而言,傅红雪与他真正意义上相互认识的这5年,他总是在追,追,追上去,然后等,等到傅红雪愿意他靠近,他再继续追。
筋疲力尽。但明日,他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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