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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同人]凭栏赏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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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是夜晚入宫的,一辆外表朴实无华的小车载着李煜慢悠悠的晃进宫廷。正在批阅奏折的官家听到通报后挑了挑眉,沉吟了片刻后道:“带他去拢翠阁。”王继恩眼神一闪,躬身退了下去。
拢翠阁是接近福宁宫的一处宫殿,惯来是最受宠的妃子住的,然而自从官家登基以来没有任何一位妃子住进过这里,就连平日里最得宠的徐贵妃都没有资格进入。李煜施施然走进房间,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尘土蛛网,反而显得干净整洁。整个房间素净雅致,窗外竹影斑驳,月色在窗台书桌前洒下一片清辉,房内烛火摇曳,此时若捧一本书,月下闲读,该是怎样的惬意。
门,无声的被推开,男子稳健的步伐声传来,李煜勾起唇角,笑意满满:“官家平日里都是在这里读书的吗?”手抚上桌上的孙子兵法,到底是武将出身,这般的景致气氛合该品茗赏诗,他却读这煞风景的兵法。
腰蓦地被环住,陌生而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李煜。李煜一懔,左手肘用力向后砸去,却被来人轻易化解,进而制住动弹不得,李煜不放弃,右手刚一动作就便来人敏锐的察觉。男子制住李煜双手背在身后,身子重重将李煜压制在书桌上,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男子放肆的笑了出来。
李煜停住挣扎,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冷着声询问来人的身份,却听那人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侯爷敢找人冒充在下,却认不出本人吗?”李煜怔了怔,随即暗叫一声糟糕,他恐怕才是真正的吴越杀手了!自己怎的这般倒霉!借个名号也能碰见正主,偏偏他为了保护暝奕,今日没让暝奕随他进宫!
李煜缓慢的呼吸着,汗湿了手掌,随即强自镇定的开口道:“本侯根本就不认识你,谈何找人冒充你!你休要胡言!”
来人低沉的笑声缓慢的溢出,李煜紧贴着他,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恨不得立时便杀了他!李煜低着头,动了动手腕,却立刻被抓的死紧。
“我知道你袖子里有匕首,乖乖的,别让我生气。”男子放低了声音,贴着李煜玉白的耳朵轻声道,灼热的气息喷在李煜耳畔,他甚至深处舌头舔了舔那浑源的耳垂!李煜脸腾地红了,羞愤中夹杂着气恼,再也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剧烈的挣扎令男子有些招架不住,然而他并未生气,仍是笑着,放肆的伸出舌头含住了李煜的耳垂,轻轻吮吻着,暧昧的气息缠绕上两人。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男子叹息着放开李煜饱经蹂躏的耳垂,俯在其耳边轻声道:“侯爷当真是好滋味,难怪那狗皇帝这般重视你,刚才那些,算是侯爷借我之名行刺官家的利息,稍后还有花蕊夫人那的,来日在下再来讨回!”
房门被推开,男子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徒留李煜面色难看的靠在书桌上喘息。
赵匡胤进门便见里面背对着自己正双手撑在桌上,顿时觉得一阵满足,那背德的感情,已被他压在心底,二人同为男子,本不该有那般不容于世、荒谬的感情,而这样和谐的君臣关系,令他随时都能看见他在他的身侧,娴雅而笑,赵匡胤便觉得知足了。
李煜整理好呼吸,白皙的面容上两朵红云还未散去,他动了动身子,随即回身向赵匡胤行了礼,赵匡胤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软榻处坐下,放松了身子,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我只你来是为了什么,尊夫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对你也实在是情真意切。她为了你的安慰不顾生死的闯进了紫宸殿。现下就在这东边的厢房里休息,稍后你便带她回去吧。”赵匡胤想起白天那一幕,仍觉得心惊,众目睽睽之下,刀剑夹缝中,柔弱的女子神色疯狂,衣着凌乱,身上伤痕累累,可想而知为了能见到他,一路有多艰险。然而她却不惧不畏的冲向他,求他去救自己的夫君……
那般不要命的执着,连他都深深震撼了,柔弱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自己的丈夫,怎的不令人心生敬佩。
李煜心顿时一沉,仅凭一张晋王玉牌,嘉敏便不要命的闯劲宫中,甚至直逼官家所在,其中的危险自不必说,他紧了紧拳,猛的跪了下去,坚定道:“微臣想让夫人自此出家为尼,还请官家成全!”
19第十九章
意料之中的请求,赵匡胤坐正身子,看着跪在身前的男子,亡国之君,保护自己妻子的方式竟只能悲哀的让其遁入空门吗?
赵匡胤叹息:“是我赵氏一族欠你的……”李煜抿紧唇,没有抬头看赵匡胤,只冷着声音道:“官家不欠微臣,欠微臣的是晋王赵光义!”
赵匡胤一怔,恍然间又想到赵光义和他下午说的那些话,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李煜,然而他犹疑的看了看身前的男子,却不确定这是否是询问的时机,纠结半晌赵匡胤终是开了口:“你起来吧,陪朕聊聊。”
李煜沉默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赵匡胤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像是闲聊般不经意的开口道:“听说你和光义很早之前就认识?”李煜像是早已料到赵匡胤会有此一问,他挑了挑眉,直视着赵匡胤道:“微臣和晋王之间的恩怨,官家怕是三天三夜都听不完。”赵匡胤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幽暗深邃的眼眸沉了沉,而后叹息着道:“朕知他伤你良多,朕也可以不过问你们当初的事情。然而他是朕的亲弟,当初的事情对他的伤害非常大,整个人的改变了,你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赵匡胤有些说不下去,他略微动了动身子,神情颇有些不自然,随后才接着道:“他的变化你应当比朕更清楚,朕也知道你必不会对他善罢甘休……如同他对你一般,然朕决不允许你伤害他,他对你的伤害朕会从别的地方弥补你,这是朕唯一能承诺你的。”
李煜心里止不住的划开冷笑,弥补?若到时你真有命弥补我的话!然而赵光义在赵匡胤心中的地位实在比李煜所想还要重要,想要轻易动摇甚至扳倒他已是不可能的事,好在也不是全无机会……
李煜这么想着,便甩了甩袖子,起身道:“天色已晚,微臣不敢打扰官家休息,告退。”赵匡胤颌首,虽然有些舍不得,然而李煜一介外臣,的确不适宜久留宫中。
夜色星垂,李煜只身走在宫闱里,四周安静的过分,影子在月色下拉长,无端端的孤寂。周围的一切莫名的让他有回到紫禁城的错觉,夜色下孤独的影子,徘徊在冰冷幽深的宫廷里。
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以为是错觉,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呼唤他的声音更大,细细柔柔的呼唤声在安静的宫廷里显得诡异而飘忽。李煜不怕鬼,身正不怕影子斜,正直的雍正爷从来都是无愧于心的。
一抹精白的影子晃过他面前,眨眼便消失不见,李煜神色如常,不着痕迹的拢了拢袖口,随即继续向前走去。
暝奕正坐在李煜的房内,紧闭着双眼似在沉睡,一阵风过烛火微微颤动,暝奕的脸在烛火微晃间有片刻的扭曲,继而醒转。
门外一阵骚动,却是李煜抱着嘉敏回了府,暝奕一脸兴奋的冲了出去,主动接过嘉敏,又上下打量了番李煜,确定没事才安下心来。
待安置好了嘉敏,李煜派人去请郑式微来,自己带着暝奕先去了书房。暝奕有些莫名的跟着李煜走着,仍是忍不住的唠叨了句:“天晚了,爷去休息吧,要谋划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李煜没有理会他,仍自己向前走着,暝奕摸摸鼻子,安静的跟在身后。
郑式微进门后将药箱放好,又在门缝处撒了些粉末,将门仔细掩好,才道:“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急着商量。”
三人站在一起,房里只在书桌上点了一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衬着三人的面颊无端端的显得阴沉许多。李煜掏出一小块白色的方块,展开后是一方白色的锦帕,上面栩栩如生的绣了一只在花丛中翩然飞舞的蝴蝶,一个顽童正拿着捕虫网似乎在追逐他,一副完美的童乐图。
暝奕有些莫名的看着李煜道:“这是哪来的啊?爷怎么有这种女儿家的帕子?夫人的?不像啊……谁的帕子会绣的这么满啊?”郑式微站在一旁仔细看了看李煜手上的锦帕,突地瞳孔一缩,轻声道:“爷,这是花蕊夫人的锦帕?”李煜侧头,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锦帕,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她的?”郑式微伸手指着角落里一小丛微不起眼的杏花:“吴越女子通常都有在角落里绣上杏花的习惯,他们的杏花并不完整,只绣半朵,且花瓣越繁密,证明其身份越高!”
李煜回想起方才那一抹白影晃过面前时,女子那犹如鬼魅的疯狂的神情,令他看了都经不住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煜猛的看向锦帕上精致的刺绣,随即对郑、凕二人道:“恐怕,我们一直在等的机会就要来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要送给晋王一份大礼!”
翌日,李煜亲自送嘉敏前往天清寺,二人一路无话,李煜沉默的看着嘉敏落了发,神情是久未见过的安详婉约,饱经风霜的眼眸逐渐平静,然后是解脱的微笑。
昔日的江南国后,北宋的郑国夫人,在这庄严的寺庙里皆离她远去,昔日的快乐、悲伤、苦难都与她再无关系,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初入佛门的弟子,法号了尘。
李煜含笑看着嘉敏完成一系列程序,最后那个娇俏活泼却历经磨难的女子,终于在这清净之地得到了安宁和解脱。没有道别,李煜只身步下繁台,身侧杨柳依依,繁花似锦,李煜看着露出了真心的微笑,在这秀丽雅致堪比江南的美景环绕之处,远离尘俗,晨钟暮鼓,应是嘉敏最好的归宿了。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像是乘着风,凌空踏着步子,李煜微敛了眼眸享受着清风拂过的脸颊的温柔,乌黑的发丝随风飞扬,美好的姿态映入另一人的眼眸,醉了他的心。
没有回头的李煜并未看到身后已然了却尘缘的了尘师傅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最后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再见,我无法再守护的国主,再见,我无缘的爱人,我将终此身为您祈福,愿您永远,幸福、安康。
一名男子从柳树后走了出来,盯着李煜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
“郑国夫人出家了?”昏暗的密室里,细孔中透出的光亮淹没在浓郁的黑暗中,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疑惑和不解。
依旧是尖细的声音听的人难受:“是的,小的亲眼看见一袭僧衣的郑国夫人站在天清寺门口送违命侯。”
“天清寺啊……啧,这可不好办了,那可不是能轻易出手的地方。”低沉的男声迟疑了片刻,似在考虑着什么,四周死样的安静。
“我们在天清寺还有些暗桩……”“不可!”低沉的声音果断的打断了尖细的声线,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男子动了动身子,边思考边道:“天清寺戒备森严,在我朝地位超然,若出了什么事都是直接禀告官家的,如果我们贸然动用天清寺的暗桩,一个不小心便会全面暴露,风险太大……暂时让他们小心盯着周嘉敏,如有异动立刻来报!”
尖细的声音应了,男子起身在墙上摸索了阵,突然停住,带着抹玩味的开口:“把这个消息告诉晋王!”黑暗中男子扯出了个模糊不清的笑容,随后在轰鸣声中离开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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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极快的穿梭在楼宇间,机警的躲过一列列巡逻兵,到达一个正亮着灯的房屋顶上。
黑衣人揭开一片瓦砾,里面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正揉着一名女子肆意玩乐,急色淫邪的表情破坏了原本的秀雅显得阴沉恶心。黑衣人皱了皱眉,缓缓伸手掏出一支袖箭,极快的射向房中!没有丝毫防备的男子在身旁侍妾的惊声尖叫中一剑毙命,第二支箭随后射出,女子的惊叫堪堪顿住,维持着惊恐的表情俯在男子身上。黑衣人很快收箭快速的离开,远处有听见尖叫的卫兵只疑惑的相互看了看,便当错觉忽略了去。
翌日,赵匡胤一早便接到了刘鋹暴毙的消息!
乍一听到这个事情,赵匡胤还以为下人在开玩笑,虽然这可能性并不大。降君投降才一年不到,已死了两个!天下人会怎么看他们宋家皇朝?会怎么看他赵匡胤这个以英明仁厚著称的宋朝天子!吴越此时还未正式归降,眼看就可让他主动奉上大好江山,得来个兵不血刃的美名,如今出了这种事,那边又会有何变数?
赵匡胤面色难看的罢免了早朝,又宣晋王、丞相以及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禁卫军统领觐见。下人去传令的空档,原本阴沉着脸坐着的赵匡胤又突地惨白了脸色,几乎是惊坐而起,怒喝着让下人回来,又加了一道旨:立刻加派人手保护礼贤馆,即日起,无官家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礼贤馆,里面人亦不许随意外出,违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唇齿间咬着深沉的杀意,令在场的众人无不胆寒!
20第二十章
赵光义沉着脸进殿便感受到来自赵匡胤的愤怒,在心里暗自嘲讽了番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随后赵普、刑部尚书孔乐、礼部尚书杨涵、禁卫军统领庞虎先后进殿。
赵匡胤端坐御案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森寒的语气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意:“各位爱卿想必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庞虎率先上前一步跪下道:“是臣失职,请官家责罚!”赵匡胤冷厉的眼神扫过庞虎,并不做声。
赵普见此情景,思考了番上前道:“官家,庞大人虽为禁卫军统领,然其主要负责宫中的安全,官家若要问罪,应当问责负责行馆的人。”
赵匡胤微微一晒:“不用你说,那馆中侍卫均已处死,那么多人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没见着,要来何用!”
负责降君驿馆的侍卫少说也有百八十人,竟说杀就杀了,可见这回官家是真的动了肝火了。赵普暗自盘算着,又躬身道:“臣以为,现在不是问责治罪的时候,而是如何安抚民心的问题。刘鋹在位时,荒淫昏庸、民间怨声载道,他的死亡想必对南汉子民的影响不大。官家只需昭告天下,刘鋹因病去世,并安置好其随行族人便可,毕竟刘鋹生活糜烂,若真得了什么病也是情理之中。”
赵匡胤皱眉,仍觉得不妥:“孟昶一事,已让天下人议论纷纷,如果刘鋹再来一个因病去世,难保没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
赵光义一声嗤笑,将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那,赵匡胤眸色沉沉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官家不必顾虑这么多,不是还有个违命侯在那活的好好的么。听说这两天还出了府,在京城招摇过市呢。他一介降臣,日子过得这么顺畅,谁还会诬赖官家背地里下毒手铲除异己?只需让那违命侯出来,作为降君表率在百姓面前露个脸,说说我们的好话,这事就闹腾不起来了。”赵光义的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哼!你不是舍不得吗?不是当个宝贝吗?我就非要让你亲自把他拎出来好好的羞辱一回!看你们还怎么勾搭。
赵普眼前一亮,刚要做声,就被赵匡胤一声怒斥吓得憋了回去:“放肆!我堂堂大宋天朝,何时需要一个降君来维护尊严?赵光义你是太无能还是以一己私欲置我朝国威于不顾,竟然在此刻还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
赵光义脸色瞬间变了,从小到大没有被赵匡胤这般责骂过,如今因为一个李煜,他还真是把之前没领受过的教训一一领教了一遍!赵普伸手碰了碰赵光义,示意其忍住脾气,斟酌了会儿开口道:“官家,晋王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您对李煜的格外宽容,朝臣们之间已经有些非议了。自古以来,没有哪个降君能如违命侯般……官家何不趁此机会,作势羞辱违命侯,把那些非议压下去?”
“臣也认为此事可行。自古以来,谣言堵不如疏,与其想方设法的压制谣言,不如用事实毁灭谣言。”杨涵上前一步,顶着赵匡胤的怒气,声音颇有些冷淡,虽是不惧不畏的走了出来,却没有抬头直视赵匡胤的勇气:“刘鋹一死,人心思变。臣愿请旨出使吴越,以保证官家不费一兵一卒,让吴越国主双手奉上大好疆土。臣斗胆请旨,让违命侯随臣前往吴越,作为一介降君愿意为官家出使吴越劝其归降,足可见官家待降君之宽仁优厚,如此便可令天下人信服。”
如此这般,将置李煜于何地?赵匡胤心下空茫,阵阵痛楚如翻卷的浪涛层层叠叠的涌上心头,掩在御案下的手握的死紧,青色的血管狰狞的暴起蜿蜒在宽厚的手背上。赵光义满意的勾起唇角,眼神斜斜的扫过杨涵,带着意味不明的眸光,赵普站在他身旁,也暗自勾了唇,冲着赵光义挑了挑眉。
“臣以为不妥。”一直在后面做背景板的孔乐突然出声,素来面瘫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平缓,虽是低着头,却没有杨涵的畏惧,亦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仅是在陈述事实:“纵然李煜出来现身说法,他一介降君,生死皆操纵在官家手中,又有谁会相信他的说辞?谣言止于智者,我们只要漠视他,百姓们议论一阵也就散了。若我们此时将违命侯提出来,反倒有些刻意之嫌,容易引得人猜疑。”
赵匡胤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暗自打量了眼前五人的格局,赵光义、赵普和杨涵站的明显比较近,而庞虎跪在中央,孔乐一人站在一侧。
“比起如何安抚民心,另外一点微臣希望官家能予以重视。”孔乐从袖中抽出一支通体乌黑的袖箭,箭头密密麻麻的布满银白色的倒刺,尾部是银白的箭羽。赵匡胤脸色一变,幽暗的眼神反射性的转向赵光义,而赵光义也在同时阴沉了神色。
“此箭前后淬毒,两头均可致命,歹毒非常,并非我朝生产的武器,臣在来之前曾请教过工部尚书,此乃吴越暗卫的兵器,可在百步之外夺人性命。如若真是吴越派来的杀手,那么官家恐怕就要做好讨伐吴越的准备了。”孔乐声音不疾不徐,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一番话说完便退回了原味,赵普偏头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敛眸掩去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赵光义脸色难看,再不见方才针对李煜时的得意。前次的怀疑尚未洗清,这次又被泼了一身脏水,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终究会慢慢长成参天大树,王权争霸,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步踏错,便是身陨魂殇。赵光义细细分析着赵匡胤的神情,他的兄长日渐深沉的面容上只余下一片暗色的沉郁,长久以来的防备和算计,已让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于是开始互相试探,然后越走越远。
赵匡胤一手执杯,一手敲击着桌面,面上是一派的高深莫测,半晌后低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礼部尚书杨涵,即刻派人带着这箭出使吴越,务必要向其要个说法。刑部尚书孔乐包围整个驿馆给朕仔细的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禁卫军统领庞虎,加大礼贤馆的护卫力度,违命侯再有任何差池,你也不用活着了。赵普传朕旨意,让曹彬带五万将士在吴越边界驻扎向其施压,朕半月内要看到成果!晋王赵光义留下,其他人退下。”
众人领命而去,王继恩在门外关上了门,屋内赵光义颇为讽刺的一笑:“近来哥哥总喜欢找臣弟闲聊呢。”赵匡胤也笑,眸色冰冷:“那是因为最近光义总做些为兄看不懂的事啊。”
赵光义正了神色,眼神诚恳的看向赵匡胤,语气坚定的道:“不论哥哥愿不愿意相信臣弟,臣弟都是那句话,此事与臣弟无关!”
赵匡胤依旧在笑,他甚至轻松的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才悠然道:“朕相信不是你做的,所以朕想让你亲自揪出幕后真凶,你可愿意?”赵光义诧异的挑了眉,有些摸不准赵匡胤的意思,但让他来查真凶,无疑是给了他极大的便利,无论赵匡胤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有时间和机会来布局,一时间便也开开心心的应承了下来。
赵光义离开了,赵匡胤放下茶盏,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茶水侵染的痕迹。
******
午时,李煜正准备用膳,裴厚德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走了进来,有些为难的走到李煜身边轻声道:“爷,今天院子里多了好多官兵,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问他们也不说,方穗想要出去置办东西也被拦了下来,说官家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则杀无赦!”
李煜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眼神扫过一旁的郑式微和暝奕,对裴厚德柔声道:“你下去吧,这几天让馆中人安分些,别试图出去。他们戒备这么严,想是宫里出了大事,我们可别这时候去触霉头。”
裴厚德躬身应了,便径自退下。李煜心情大好的夹起一片莴笋,放在嘴里嚼了嚼,一旁的暝奕放下碗,欺身到李煜身旁,贴近他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耳侧:“放心,有我在,你想去哪都没问题。”似曾相识的邪魅口气,暧昧轻慢的态度,勾起李煜某些不好的回忆,他神情一凛,转头对上暝奕俊逸的面庞,眸底明灭不定的寒光,然后慢慢笑了,他挨近暝奕,同样也暧昧轻柔道:“那今晚就拜托你了……”白皙的脸庞上,明亮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柔柔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鼻翼煽动,小动物般可爱,沾染油光的红唇如同晨曦中盛开的花瓣,带着清透的露珠令人垂涎欲滴。暝奕脸腾地红了,几乎是仓皇的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李煜得意的扬了扬眉,掩住了心底那一丝怀疑,一旁的郑式微瞥见李、暝二人互动,微不可查的蹙了眉,转过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21第二十一章
李煜坐在屋里,埋头做鸵鸟状,默默纠结着自己晌午异想天开的猜测,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棱懒懒的铺撒进房内,为卷缩的身影镀上一层灰暗。
门被人叩响,李煜抬头,默默起身去开门。门外是暝奕双手环胸,笑的张扬邪佞:“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李煜纠结了半晌,仍是犹疑着开了口:“去趴人家房顶真的让你那么兴奋么?”暝奕笑容一僵,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李煜颤了颤,果断扔下一句:“我们走吧!”便溜之大吉,剩下暝奕原地磨牙中。
交代好了郑式微让其守屋,天已经全黑了,一列列侍卫在不大的礼贤馆有序的穿行,十分警惕的盯着四周,偶尔困了想打了吨,耳边就会响起自家长官那冰冷的告诫:违命侯若有半分损伤,就提头来见!瞬间周公被拍飞到天外,重整精神严防死守,誓将此宅邸围成个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休想进来!
暝奕颇为叹服的感叹:“宋朝的侍卫果真是训练有素啊!”李煜横他一眼,催他快走。暝奕笑笑,猛的抱起李煜,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你就非要用这种抱女人的方式抱我嘛!”夜风呼啸而过,李煜别扭的被暝奕用公主抱环在胸前,颇为郁闷的开口。暝奕气息绵长有序,低低的笑意流淌在夜色中,被夜风晕染飘散。李煜咬牙,这厮绝对是报复!下午谁让他自己笑的那么欢快的,能怪爷嘛!小心眼!
李煜在心底默默赌咒暝奕,暝奕却已放缓了速度,轻轻的停在一处琉璃瓦上。李煜小心的站稳了,才低声道:“你确定是这里?”暝奕点了点头,蹲下身子移开了一块瓦片,瞬间屋内的烛光照射出来,也映出了那烛光下伏案而坐的人。
“为什么要找他,他不是和赵光义一伙的么?”暝奕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不解。李煜神情莫测的看他一眼,轻声道:“你怎知他一定是和赵光义一伙的?当初官家还是殿前督检点的时候,他可是策划陈桥兵变的得力军师!那时他和赵匡胤非亲非故,为何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帮赵匡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是利字当头罢了。他有常人所没有的敏锐,所以能够把握时机,趁势帮助官家而获得高位。同理,若我没有猜错,近几年赵光义动作频繁,而官家又不管不顾,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朝堂风向的变化,因此接近赵光义,企图在大宋变天后保住自己的位置!”
暝奕惊讶的看着李煜,他那从来都只会写诗填词、才华横溢的国主几时变得这么有政治头脑了?难道亡一回国,真能让一个政治白痴变成操盘手?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李煜见他一脸沉重似在思考严峻问题的表情,颇为坏心眼的甩了甩手,浑不在意的道:“你长期混迹江湖,不明白这些也是情有可原,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很好,他再次听到了磨牙声……
暝奕颇受打击的木立当场,默默咽下一口心头血。到底是谁不懂政治啊尼玛!你懂政治至于亡国么?你这么颠倒黑白真的没问题么没问题么!!
李煜不知道暝奕那泣血的心声,当然他也没必要知道,于是他只是继续透过那一方空缺观察下方的人。褪去了朝服的人一袭白色锦服,端坐书案之后正在认真的看着折子,举手投足间带着名仕的风流,倒是个难得的雅士。
有丫鬟推门捧着茶盏进来,书案后的人放下一本折子,打发了丫头,伸了个不大的懒腰,捧着茶盏慢慢品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热闹的府邸也愈见安静,暝奕坐在屋顶微微打了个哈欠,吊着眼睛看了看专注的盯着屋内的李煜,又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你还要看多久?”李煜摆了摆手,轻声道:“来了。”
暝奕好奇也探起身,和李煜一起向下看着。
屋内还是一片安静,书案后的人看完了折子,正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对侧的书柜忽的翻转,开出一条黝黑的密道来,从内里走出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
暝奕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转头对了李煜动了动嘴,轻微的“啪”的一声,李煜柔软的手掌已捂在了暝奕嘴唇上,李煜偏过头嗔怪的横了他一眼,那三分急七分怒,杏眼含煞的样子在月光下无端端的曲折出另一番样子,月色下清雅出尘的佳人,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柔软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嘴唇上,嫩滑的触感像绵软的水豆腐令人垂涎不已,暝奕忍不住伸舌一舔……
“啪!”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尤为响亮,李煜羞红了整张脸,捂着手恼恨的等着某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暝奕被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敢这么打他的不超过两人!一个是师父,还一个是……
是谁呢?暝奕有些糊涂,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怒气呈直线上升。被打的脸颊并不很痛,纵然李煜是个男人,但那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拿的最重的东西怕就是那支狼毫笔了,哪有多大力气。但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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