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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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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字迹。
那次弄丢的东西,倒被他给找的一件不落。
付尚德叹道:“林公子,你自己看吧!”
林楠拿起那张纸瞟了一眼,那字倒是像极了他的,话也是他写得那几句,只将“如实招供”的“如实”二字,改做了“依言”,至于那亵衣,不用看也能猜到写得是些什么,无非是含冤受屈,不肯污蔑良善什么的罢了!
这是要将鲍太医的死生生的安在他身上了!
那王正平到成了为了给他遮掩而惹祸上身的无辜者了。
只听付尚德叹道:“我也知道林公子是为妹伸冤心切,难免心急了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付某给你担下此事就是。”
林楠不答,冷冷一笑,将宣纸拎起来,走到王正平跟前,问道:“这就是你交给付大人的,我所写的字据?”
王正平答道:“正是!”
话刚刚出口,一只脚狠狠踹在他的鼻梁上:“放你娘的屁!”
王正平惨叫一声,跌翻在地上捂着鼻子打滚哀嚎,鲜血瞬间从指缝中透了出来。他虽身体远比林楠壮硕,却挡不住鼻梁那种脆弱的地方毫无准备下被人全力一脚,顿时疼的死去活来,眼泪鼻涕和鲜血一起流下来。
这样的变故,连付尚德都惊到了,万万想不到这温文有礼、仪态翩然的少年竟敢当面行凶,那狠狠的一脚像是踹在他的脸上一般难堪,猛地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林楠,你大胆!”
林楠对付尚德的怒火恍如未见,慢条斯理走回座位,道:“请赐纸笔。”
付尚德脸色发青,却依然喝道:“拿纸笔来。”
丫头蹑手蹑脚的进来,铺了纸,研了磨,略带同情的看了眼激起付尚德怒火的俊俏少年,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林楠来到案前,提笔写了一副字,而后将两张宣纸一起放在付尚德面前,淡淡道:“付大人,有人不认得字,想必你是认得的。”
他这话说的极无礼,付尚德恼怒之极,几乎是从他手中夺过两张纸,一看之下顿时愣住。
林楠既然敢在那种地方留下笔墨,岂会没有准备?
前世的林楠学的是国画,自然也学了书法。他向来笔力精准,否则也不至于让他的导师都看走了眼,以为他是绝世天才,是以他虽整个人像是少了一股灵气儿似的,但是在临帖上,却少有人比的上。再加上他天生耐心好到了极致,无论什么事都能静得下心来做,因此他在前世书法上的造诣其实极高,只是同样也少了一股灵气罢了。
他前世临的是颜真卿的帖子,但是这个世界,虽和他原本的世界文化背景相似,历史却像是在南北朝的时候拐了个弯,没了隋唐,自然也没了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更没有了举世闻名的雄健、宽博的颜体楷书。
而林楠今生依附的,是从小在林如海的教导下打下坚实基础,又灵性十足的另一个林楠,是以当二人的灵魂水乳1交融之后,林楠的字,便是谦虚一些不敢称大家,却绝不是谁可以模仿的了的。
是以当付尚德拿到两张纸之后,脸色不再是发青,而是发黑。
自己之前的种种作态,在这两张纸面前,显得可笑之极。
难怪林楠说,“有人不认得字,想必你是认得的”,他现在才知道,那个不认得字的人,指得根本就不是王正平,而是王子腾!
到底是武官啊!
虽然他找的人仿字的功夫极佳,在一般人眼中,怕除了林楠写的那张中看一些,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有些人的字是仿不出的啊!
付尚德是正儿八经进士出身,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子,在他眼里,林楠的字端庄雄伟,气势恢宏,骨力遒劲,气概凛然,古今未有啊!
若是之前就曾让他见过林楠亲笔写的那张字据,万万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林贤侄……”
“付大人。”林楠打断他,伸手将那件亵衣提了起来,淡淡道:“王正平有没有告诉你,他在监视我的过程中,离开了一刻钟去取笔墨?付大人先前不是问学生,为何会随身携带螺子黛去探监麽?大人英明睿智,想必早就猜到了吧?”
他将亵衣举起,声音斩钉截铁:“你告诉那人,这种东西,他有,我也有!既然想向我林楠头上泼脏水,不妨拿着这个东西,和我一起到陛下面前见个真章!”重重掷在地上,拂袖便走。
付尚德忙追在身后:“林公子,林贤侄……”
林楠在门口止步,道:“大人请止步,学生无才无德,安敢让大人相送?告辞!”
“唉,林贤侄,这只是误会,都是王正平那厮太过狡猾,我又上了他的恶当了……”
林楠淡淡一笑,道:“学生省得。大人放心,学生是知道好歹的。”
转身离去。
付尚德看着林楠的背影,脸色难看之极,他堂堂三品大员,何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偏偏这个年轻人,是圣宠更甚于他的林如海之子不说,本身也受皇上关注,更重要的是,现在连他的把柄也被此子攥在了手里。
越想越气,眼尾扫到王正平正挣扎着跪坐起来,狠狠一脚便踹了上去。
王正平再次惨叫一声倒地,付尚德快步转过屏风,屏风内,有一人端坐,付尚德脸上露出苦笑,道:“王大人,下官有负所托。实在是这年轻人太过厉害。”
王子腾也苦笑道:“都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却能算无遗策,唉!”
付尚德道:“现在可怎么办?可不能真的让他去告御状啊!”
王子腾默然不语。
付尚德又道:“这小子惯爱诈人,王大人觉得,他说手中有鲍太医的供状,是真是假?”
王子腾道:“若是假的,委实无法解释他为何会特意带了螺子黛去探监。螺子黛不用研磨,沾水即用,委实方便不过……唉!”
付尚德头疼道:“那这下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也只有求和了。”
“求和?”付尚德愣了愣,道:“但是我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
王子腾淡淡道:“他这般折腾,总是有想要的东西。”
起身道:“付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绝不会连累大人。”
付尚德含笑客套,但是心中难免腹诽:要求和早干什么去了?他这边刚把人得罪,那边倒求起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事情还没了结,但是案子算是完了,应该算是明朗了吧?
求按个爪,让我知道亲们还在……
☆、28第27章
回到贾府;黛玉因林楠又去了顺天府;放心不下;正在他的院子等着,见林楠回来;大喜道:“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林楠道:“事情了了,自然回来的快。你来的正好;先坐着,等我换了衣服,一起画园子。”
黛玉含笑道:“哥哥已经许多日子没心思画园子了呢。”
林楠笑笑;自去换上家常衣服不提。
剩下两日;林楠比前几日还要悠闲,甚至主动又开始去学堂念书,让贾政颇感欣慰。
数日后;林楠刚从义学回到院子,锦书又拿了帖子来,道:“我看大爷也不必换衣服了,又有人请呢!”
林楠正喝着茶,头也不抬道:“谁啊?”
“是冯大爷。”锦书道:“大爷你说奇怪不奇怪,往日冯大爷有什么事,一溜烟自己就来了,怎的今儿倒正儿八经下起帖子来了?”
林楠摇头道:“居然会是他?这小子还真是……”
将刚脱下不久的大衣服又穿上,道:“你去和姑娘说一声,省的又担心。”
锦书道:“大爷放心。”
林楠这才去了。
……
醉仙楼的雅座,冯紫英同一人边吃边聊,气氛正热,见林楠过来,起身道:“阿楠你终于来了,你再迟片刻,我们都吃醉了,罚酒罚酒!”
林楠笑道:“要罚也当罚你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用功读书麽?连帖子都会下错地方。”
冯紫英道:“算你了,总是说不过你。”一面招呼人换了新鲜席面。
林楠道:“何必这么客气?”
冯紫英笑道:“该当的,今儿你可是正主儿。来,介绍给你认识,这位是王仁王兄,京营节度使王大人的侄儿。”
王仁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容貌倒是俊雅,只是眸光有些不正,脸色略略苍白,闻言长身而起:“林公子,幸会。”
林楠也笑称幸会。
想着也该是此人出面,那些人威逼不成,也只有利诱了,总不能由堂堂二品大员来和他这个三品官的儿子对话,这王仁虽只是王子腾的侄儿,但是王子腾无子,王仁是王家这一房的独苗,身份不低。
王仁笑道:“前几日,曾在狱中见过林兄一面,虽只是惊鸿一瞥,但林兄风姿委实让人倾心,不想今日能有缘一会,真是三生有幸。”
原来竟是正主儿驾到。
想必王仁以为他真的从鲍太医那里知道了一切,否则也不会自己暴露出来。
林楠轻笑一声,道:“那日与王兄失之交臂,当真是憾事。”
两人都知道所谓的失之交臂是怎么一回事,王仁干笑一声,冯紫英招呼二人入座,岔开话题。
闲话间,酒菜已经重新置备上来,三人闲谈风月,酒过三巡,冯紫英成借着如厕,离开雅间,房中就只剩了林楠王仁二人,瞬间安静下来。
王仁伸手推过一个小匣子,含笑道:“日前的事,伯父和我都颇感歉意,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林楠手指撑着额头,打开匣子瞟了一眼,那是一张银票,面额十万两,于是将匣子又合上,推到一边。
王仁盯着他看了一阵,淡淡道:“在这京里,捐一个五品武官,也只要一千两银子。”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林楠淡淡一笑,道:“京城物价果然低廉,前儿在池边钓鱼,不想被不开眼的东西冲撞,污了衣裳,也不过赔了我十一万两银子便罢了。”
王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差点破口大骂,你当你的衣服是金子做的吗?又想起临行时伯父的叮嘱,终究不敢造次,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匣子,道:“这是伯父给林家妹子添妆用的,还望不要嫌弃。”
林楠漫不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后又合上,轻笑道:“王兄忘了家父是做什么的了,若是我们林家的人见了这种东西就挪不开眼,只怕收到手都软了。”
王仁脸色数变,若之前他是恼怒居多,此刻却是带了几分忧惧,他伯父说的很清楚,若不能让这少年消停下来,连王子腾都护不住他,不仅要前程俱毁,连性命只怕都难以保全。
顿了顿又道:“林兄才气纵横,家伯父也甚为欣赏,林兄若愿意为官,伯父可以举荐。”
林楠摇头道:“家父家教甚严,一心想让小弟由正途科举入仕,王大人的好意,在下只好心领了。”
王仁沉默下来,盯着他看了许久,苦笑道:“我和伯父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们两家也算是姻亲,你何苦将事情闹到这般田地?弄倒了我,我们王家和林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这又是何苦?”
林楠将身前的两个匣子都推了回去,淡淡道:“如果我真想和王家不死不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和王家不死不休?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四大家族已经日渐没落,王子腾是四大家族唯一的支柱——他现在可没有和自己的外祖母还有舅舅开战的意思。
何况他和王家之间无冤无仇,他们不过是在他的算计下杀了一个鲍太医而已,他可没有义务为鲍太医报仇雪恨。
若他真想和王家不死不休,又怎会从一个小小的王仁身上下手,白白结下深仇,却与王家实力半点无损。
说到底,不管他将事情闹到多大,目标始终只有一个。
王仁闻言,脸上微有得色,只要你有想要的东西就好,露出矜持的微笑:“你的意思是?”
林楠一只手搁在案上,把玩着自己的酒杯,直到王仁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才轻笑道:“我那二舅舅,也就是王兄的姑父,为人方正,我是极佩服的,只是他子嗣单薄,内院又空虚,委实让人遗憾,王兄,你说二舅舅是不是该娶一个出身不低,身家丰厚,又贤淑美貌的贵妾了?如果我那位小舅母能姓王或者姓史就更好了。”
王仁瞪着他看了许久,强忍着没有捶桌大骂,道:“你闹腾的这么大,把我都陷进去,就为了这么点儿破事?你到底和我姑妈有多大的仇啊!至于吗?”
林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在重重放下,冷哼一声道:“你说我闹腾?我们林家,只有一家三口,我妹子那就是我和我爹的眼珠子!堂堂三品御史的千金,在扬州,被人捧在手心里,珠环翠绕,仆从如云,谁敢给她半点委屈?是老太太再三再四的派人去接,父亲也怕她孤单,怕母亲不在没人提点教养,才恋恋不舍的将她送了来京……”
“我们怕她受了委屈,怕她给人看轻了去,每年一船一船的往出送东西,结果她在这边过的是什么日子?做主子的指桑骂槐,刻薄轻贱,做奴才的冷眼暗嘲,怠慢轻忽!你知道他们说什么?说我妹子一草一纸用的都是他们家的!敢情我妹子是他们养着的?敢情我们家每年送来的东西都是喂了狗了?他们巴巴的把人接了来,便是这样待她的?王兄,你说,换了是你……你能忍的下去?”
王仁见这向来从容自若,风姿如仙的少年,在他面前激愤如此,心中难免多了几分认同:姑妈也是,巴巴的把人接来,又拿了人大笔的银子,却还要薄待人家,委实太过了些。
给他斟了杯酒,口中劝道:“林兄消消气,妇人的那些小心思,不是咱们能琢摩的透的,过去就算了!”
林楠苦笑道:“我见王兄你也是义气中人,才同你说这些肺腑之言。若非是万不得已,若非是忍无可忍,我岂愿开罪王家?刻薄也好,慢待也罢,我都能忍,可她万万不该在我妹子的药里动手脚!我妹子打小体弱,我和父亲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调养,才渐渐有了起色,谁知道……”
一锤桌子,道:“她心肠怎么就那么狠毒,我妹子碍着她什么了?不喜欢远着就是了,不喜欢去信让我们接走就是了,怎么就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我妹子,才十二岁啊,就怎么把她朝死里得罪了?!”
不得不说,林楠这幅容貌气质,做出这种悲愤之色来极具感染力,连王仁听了也不由生出同仇敌忾之意来,幸而他还记得那人是他的亲姑妈,才没有随声符合。
却听林楠冷笑道:“可是这个蛇蝎妇人,偏偏就是我的舅母,是我的长辈,我竟是半点也奈何她不得。便是如此,我也不能让她过的舒心如意!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丈夫的爱重麽?我偏要在她心里扎上一根刺!”
王仁神色复杂道:“所以你折腾这么一大圈,就只为了给我姑丈娶个妾?”
林楠靠在椅背上,悠悠强调道:“是贵妾。”
王仁有些哭笑不得,万万想不到林楠的想法竟如此匪夷所思,如果用现代的语言形容他的心情的话,那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小题大做”。
“罢了罢了,算你了!”王仁来之前还对林楠半恨半惧,此刻全成了好笑,甚至还带了几分对任性少年的纵容,语气姿势顿时都随意起来:“就这样吧,你的要求我知道了,事情虽不大,但是舅母到底是长辈,却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不过我却可以给你个准话,伯父对姑妈也不满的很,此事起码有九成的准头……不过,那东西?”
林楠道:“王兄尽管放心,舅舅迎娶新人之日,便是它灰飞烟灭之时。”
王仁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
又将那两个匣子推了过来,道:“伯父说了,事情不管成与不成,终归是我姑妈有错在先,这两样东西,请务必收下。”
林楠将它原封不动的推回,道:“若是事成,麻烦王兄拿此替我小舅母添妆,若是不成……”
他淡淡一笑,懒洋洋道:“你我之间,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王仁不置可否,将盒子收回怀中,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给我姑妈难堪啊!”不管是谁家的姑娘,若带着这样的嫁妆嫁过去,谁敢不高看她一眼?
起身道:“罢了,我此行目的已达,这就回去复命了。林兄慢用。”
林楠起身相送,冯紫英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二人一起送走王仁,才反身回房。
冯紫英笑道:“阿楠看来是和王兄是一见如故啊!”
林楠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冯紫英语气酸酸的道:“不然如何会交浅言深?你和我都没有说过那么多肺腑之言。”
林楠对他找了地方听二人的谈话一点都不吃惊,嗤笑一声:“肺腑之言?少装模作样!你不是最擅长和人说这种肺腑之言麽?好似和每个人都推心置腹的样子……”
冯紫英干笑道:“老账就别提了,话说回来,那王仁或者会被你哄住,王大人可不是傻子。”
林楠淡淡道:“他既不是傻子,就该顺着我给的梯子爬下来,我林楠一个就能弄得他们王家灰头土脸,别忘了我还有个在江南做御史的父亲!若不是怕外祖母和舅舅脸上不好看,我何须这般束手束脚?”
冯紫英笑着给他斟酒,道:“我说呢,怎么扬州第一纨绔林大公子,变得这般能忍了,看的我都憋屈的不行……话说回来,你折腾那么一大圈,我只看着都觉得累,就真的只为了让你舅舅娶个妾?”
林楠懒懒挨着椅背,奇怪道:“我不过是写了一副状子,探了一次监,被付大人叫去府里问了两次话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好像做了很多事似的?”
“不是人累,是心累。”冯紫英道:“不要岔开话题——你当真只是想给你舅舅娶个妾?”
林楠嗯了一声,道:“不然以她王子腾妹妹的身份,王家不开口,谁敢在这上面给她没脸?毕竟现在贾家全指着王家撑腰呢。”
冯紫英鄙夷道:“你哄鬼呢!”
林楠不置可否,悠然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林楠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倒是更喜欢猪一样的对手,每次只要勾勾手指头,便会老老实实把脖子伸过来。”
冯紫英头疼道:“你可不可以说句人听得懂的话?”
林楠叹道:“看来我不只有猪一样的对手,也有猪一样的队友……”
冯紫英怒道:“林楠!”
林楠失笑道:“这一句倒是听懂了!”
冯紫英道:“我懒得和你打哑谜!不说便算了!你捏着王仁唆使杀人的罪证,想让王家低头不难,可是你舅舅可是出了名的古板,他肯娶什么劳什子贵妾?”
林楠道:“再古板的人也是人,谁不慕青春少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天空君、爱睡觉的猫、镯子@芬、killingkiss的打赏!
☆、29第28章
回到院子;天已擦黑,林楠沐浴更衣罢了;在案前坐下;道:“锦书;把你的螺子黛拿来我用用。”
锦书闻言;回眸嗔道:“螺子黛那东西贵的要死,大爷以为奴婢有多少呢?唯一一个还是姑娘前儿送的,还没开始用呢,就被大爷拿去了;现在又问我要?等我悄悄的把澹月的给您拿来——大爷你可记得要还她。”
林楠道:“倒像我平日里亏待了你们似的,看这小气劲儿!”
锦书笑着将东西拿来放在案上;又将油灯拨亮一些;林楠道:“你去让澹月打听着,看老爷在不在书房。若在就来回我,若是不在,就去上房回禀一声,说我有功课要请教,问方不方便。”
锦书清脆应了一声去了。
……
第二日,包打听澹月来报,说王子腾的夫人来了一次,先拜见了贾母,后在王夫人房中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才走,王夫人送她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第三日,王夫人去了王家,回府之后神色憔悴,整个人阴沉沉的,在她院子侍候的丫头有好几个都无缘无故的受了挂落。
第四日,王夫人又去了王家一次,之后躲在房里一整日没有见人。
第五日,王夫人倒没去王家,只是在梨香院里呆了一天。
第七日,正巧是休沐,王子腾正坐在炕上打棋谱,其夫人捧着一叠画像进门,见状脚步微顿,她知道王子腾最厌有人在此刻打扰,正要退出去,王子腾已经抬起头来,不悦的望向她,只得干脆走了进来,笑道:“这是这几日来,妾身寻到的王家和史家的姑娘中,身份和年纪都合适的,已经绘了像,老爷您看看吧!”
王子腾不耐烦道:“有什么好看的,你随意挑一个长相过得去便成。”
王子腾夫人含笑应了,王子腾刚埋头准备继续,又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道:“把史家的放在一边,单从王家挑就是了。”
王子腾夫人诧异道:“可是仁儿不是说……”
王子腾道:“林家小子点明要这两家的姑娘,自然有他的小心思。我们也要有自己的考量:贾家的老太太年纪大了,人越老越恋旧,如果进门的是史家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会偏疼些,这样妹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若进门的是王家的姑娘,她顾及妹子的身份,定不敢造次,且再嫁进去一个王家的姑娘,也是告诉那小子,我们是愿意远了妹子和他交好的。”
王子腾夫人点头称是。
王子腾继续道:“这件事不要拖延,需快快的定下来,一则仁儿有把柄攥在别人手里总不是什么好事,再则,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耐心的,别看这次似乎好说话的很,那可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
“等定下来人选,你便过府和老太太商议此事。妹夫那边我亲自去说,他为人向来古板,怕还要费些唇舌。”
王子腾夫人一一应了。
王子腾捏着黑子又低头看棋谱,一面道:“你过府时也劝着她些,她差点害死了人家的妹子,人家不过是让妹夫娶个妾罢了,已经给足了我们两家的面子,便知足了吧!何况不管进门的是什么人,她是我王子腾的亲妹妹,谁还敢亏待了她不成?”
正说着,外面传来“老爷!老爷!”的急促叫声。
王子腾夫人皱眉道:“谁这么没规矩?”
王子腾道:“是管家,让他进来。”
管家进门,急急的请了安,道:“老爷,刚才顺天府尹派了人来,说有万分紧急的要是要见老爷。”
王子腾道:“人呢?”
“在外面。”
“快请。”
王子腾夫人忙避进内室。
进来的是王捕头,抱拳道了声好,也不等王子腾动问,便道:“今儿天刚亮的时候,林楠林公子派了人来,给我们家老爷传了一句话。”
顿了顿才道:“他说:‘鲍太医的案子,大人是要自己审,还是让万岁爷派人来连大人一起审?’当时老爷还没起身,那人在门外传了话,转身就走,老爷鞋子也没穿就追出去,也没能问出第二句话来。”
王子腾顿时神色大变。
王捕头继续道:“我们老爷说,他和大人虽然交好,可是却身负皇恩,若林公子真的去府衙递了状子,他也不敢不审。还希望王大人能好好安抚林公子,万事以和为贵。”
王子腾沉吟片刻,道:“烦请回复你们家大人,说多谢相告,我绝不会让他为难。”
王捕头应了一声告辞去了,王子腾冲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追了出去,掏出一物塞进王捕头手中,道:“大人面前,还请王捕头美言几句……”
王捕头将东西推了回来,道:“我美言有什么用,若林公子不松口,我们家大人自身都难保……唉!”
管家坚持将东西塞进王捕头的袖子,道:“小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只是谢过王捕头大清早过来传讯罢了。”
王捕头这才收下,道:“你劝劝王大人吧,林公子非常人,能不开罪还是不要开罪的好。”
管家赔笑应下。
房中,王子腾夫人急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家可只有仁儿这一根独苗啊,可不能让他出事啊!”
虽然王仁不是她所出,但是她膝下无子,向来将王仁视为亲生,是以心中万分焦急。
王子腾正急匆匆穿上大衣服,闻言怒道:“还用你说!”
见她还没头苍蝇似的,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换了衣服,同我去贾府看看那个蠢货又做了什么蠢事!”
一面向外走,一面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支十万两银子,拿了我的帖子,送去顺天府,和付大人说,不敢求他徇私,只万一林公子去了,万望拖住,让我们有个转还的时间。另外让仁儿去找冯紫英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林家小子会突然翻脸。”
王子腾和夫人到了贾府,发现整个贾府安静的像一座坟墓,连个带路的下人都找不到,去了贾母的院子,里面没有半个人,王夫人正房也是一样,王子腾沉吟片刻后,道:“去林楠的院子。”
当下有上次陪王子腾夫人过府,并给林楠送了东西的婆子出来带路,还未靠近,远远的便看见林楠院子外面不远的空地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人群之前有二十多人被按在条凳上,打板子,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王子腾加快脚步靠近,渐渐的黑了脸。
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王夫人的陪房,除了各处做管事的和被王子腾拔了舌头卖去煤窑的周瑞家的,个个都在挨打的行列。
原还只是怀疑,现在更加确信无疑:那个女人果然又干了蠢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蠢事!
略扫了一眼,发现贾府的奴才几乎都在这里,主子却仍一个没见,不等他开口,底下自然有人去问了明白,对王子腾指了指林楠的院子,道:“老爷,说都在里面呢!”
王子腾微微颔首,到了门口,先让人进去通报,片刻之后,脸色发黑的贾政出来,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舅兄。”
引了他进门。
王子腾看着院子里满地的狼藉,奇道:“这是?”
贾政苦笑道:“家门不……唉!”
话说到一半,便自知失言,化为一声长叹。
进了房门,只见贾母正拿着帕子抹泪,王夫人铁青着脸坐在一边,几个丫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外面一声声的惨叫不断的传进来。
房里比外面还要乱,东西散落一地,王子腾目光落在窗台上一个剪破的香囊上,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王夫人一见王子腾进来,见了救星一般,大喜起身道:“大哥……”
王子腾却不理她,先向贾母问了安,这才问道:“林贤侄呢?”
贾政似难以启齿,自己不愿说话,拿眼去看一个丫头,那丫头恭敬上前行了一礼,道:“启禀大人,我家大爷昨儿晚上被薛大爷请去吃酒,夜半的时候,薛大爷派人来说大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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