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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追同人现代)执子之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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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喂。”崔略商拍拍铁游夏的肩。
“喂。”崔略商抓抓他的衣领。
“喂!”崔略商有些气闷的推开铁游夏:“你够了!”
铁游夏微微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对不起。”
崔略商有些忿忿有些委屈,可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他走了很久了。”
铁游夏抬头看了看:“那我去找他,你先去看冷血。”
洗手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中,铁游夏看到面前的人肩背的衣服几乎湿透,头发上、脸上还在不断的向下滴着水。
追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
他的眼睛还是原本的黑白分明,没有一点点的泛红。
他,没有哭过。
铁游夏走过去拿出他一直浸在冷水里的双手紧紧握住,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的关上水龙头。
清晨的医院分外的安静,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拉长了的金属摩擦声音,还有渐渐小下去的水声。
追命抬眼看他,冰凉的双手轻轻颤抖着:“二师兄,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铁游夏强扯出一个笑,语气轻柔得仿佛害怕震碎了什么:“放心吧,没有。”他抽出纸巾擦着追命的双手:“再说,你也习惯了嘛。”
追命低下头:“我不该那么对大师兄说话。”
铁游夏认真的擦拭过追命的每一根手指。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追命的手。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刚刚发现,这双手上有很多的伤疤。
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那些疤痕好像一下子到了心上,虽然不会疼痛,却始终在那里硌得人分外的不舒服。
“不要怪大师兄,当时的形势……你也知道他不得不那么做。”他低着眼没有看追命。
“你也知道他们的打算是不是?”连他都想到了,铁手怎么可能想不到?
“知道,却不能阻止。那种情况下,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就算他去阻止,有用么?就连追命这种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的行事方式都没能留住顾惜朝的命,何况是他。
“最好的?”追命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甩开铁游夏的手:“最小的牺牲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惜朝的命就不值钱对不对?”
六扇门的日子,没有人对顾惜朝有过好脸色。大家都只喊他“那个疯子”。顾惜朝不甚在意,可每一次听到,追命的心里都会空荡荡的难过。
刺客的传闻传出后,大家又都叫他“那个该死的疯子”,甚至还说出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放过他之类的云云。追命气过,也争执过,甚至为此惹下过不少的麻
烦,可那又如何,众口铄金,他区区一个人一张嘴,能争到什么?
最终,那个疯子为了一个让他疯得更彻底的大侠,自愿的给出了自己的性命。在所有人的骂声中,孤孤单单的死在了郊外。在死了之后,还要承担那许多本不属于他的骂名,而以此来换得那人的侠义之名。
他甚至抹掉了唯一一个知情人的记忆,那次之后,世间再无人知道顾惜朝到底因何为谁而死。
铁游夏看着不住喘着粗气的追命,“不是不值钱,恰恰相反,他的命能值得东西太多,多到没有其他人能比的上。”
追命笑的惨淡:“所以,他就该死?”
铁游夏再次握住他的手,年代久远的疤痕虽然看得不明显,这样紧紧握住还是能感觉得到轻微的凹凸不平。之于铁游夏,这种不平一点点的漫过他的心,在他的心上留下相同的印记。
不会疼,却在慢慢的收紧。一点一点的粘在他的心上,越来越紧。
“他不是一定要死,他也可以像我说的那样一走了之。只是他最终选择了留下而走那样一条必死的路,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铁游夏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就像铁手每一次看着追命的时候。
“值得吗?”追命没有再次挣扎,由着双手在铁游夏手中一点一点的温暖过来。
这温暖对于原本的冰凉带来了微微麻木的刺痛,可是他知道,他们都知道,只有经过了这痛,刺骨的冰凉才会慢慢退去,剩下温暖逐渐回来。
“他重视的东西,向来和我们不一样。”铁游夏知道,无论再多的无法谅解,追命最后还是会妥协。
因为那个人是顾惜朝。
这些话本该在当年就说,只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他们都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酝酿了千年的对白竟然会出现在现在。
崔略商出现在门口,起伏的前胸说明了他刚刚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他曲起手指在门上轻叩了两下:“冷血醒了。”
追命听了眼睛似乎亮了起来,他挣开铁游夏就冲了出去。铁游夏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放下了心,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翘。
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
崔略商抱起双臂靠在门框上,“这下放心了?”语气里有着几丝……或许更多一点的酸意。
铁游夏眼睛看着追命消失的方向:“但愿吧。”
赶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在给冷凌弃做简单的检查。
医生说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醒过来真的是个奇迹,而且昨天看起来还很不好的情况只经过了
一夜的时间竟然恢复得十分的乐观。
头部被撞到的地方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不妥,不过需要再观察几天才能下定论。
走出病房的时候还在感叹,年轻人的身体底子好,复原真快。
铁游夏和崔略商走进来的时候追命正在扶冷凌弃坐起来。铁游夏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想笑,这小子高兴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甚至都不记得冷血这个时候还不记得他,而且对他的敌意非常的严重。
对视一眼之后,十分默契的走到追命身后的左右两边。铁游夏想的是如果冷凌弃不明就里的叫他放手的话,至少可以方便把人拉开,而崔略商想的,则是如果冷凌弃又想开口伤人的话,至少能第一时间告诉他昨天到底是谁救了他。
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冷凌弃在刚刚清醒神智还不甚清楚的时候茫然的由着追命扶自己坐起,然后,当他有些不适应光线的眼睛逐渐明亮的时候,他有些茫然的表情骤然变得狠戾。
他用力的甩开了追命,力道之大带得追命站立不稳直直的摔向铁游夏的怀里。
三双眼睛惊讶的落在冷凌弃的身上。
“别碰我,”他紧紧的盯着追命:“我没有你这样的三师兄!”
☆、第 41 章
追命保持着倒在铁游夏怀里的姿势,甚至忘记了站稳身子。他很认真的问冷凌弃:“小冷,你说什么?”
冷凌弃目光几乎喷得出火:“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追命推开铁游夏的手,慢慢走到病床边。铁游夏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恍然间觉得似乎应该在他身后扶上一把以防他站立不稳突然的摔倒。
“小冷……”
“六扇门待你不够好么,”冷凌弃的声音几乎和他的名字一样是冷的,“还是二师兄待你不够好?”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将白色病房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看上去那么的温暖,可事实上,病房里的温度并不高,如果不是常年开着空调的话,也许会让人冷得受不了。
“那混蛋能给你什么?六扇门给不了的荣华富贵?二师兄给不了的甜言蜜语?还是比四大名捕更光芒万丈的前途无量?”
所有人,这个屋子里面站着的所有人,没有人想得到冷血会以这样的语气态度跟追命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三个人几乎都惊讶得忘了说话。
甚至忘记了,去阻止一下冷凌弃可能说出的更加伤人的话来。
冷凌弃的目光扫过追命的半袖衬衫下,露出的左手小臂上的血红色胎记:“那是什么?”他的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追命被他的声音一惊,下意识的将左手背到身后。
冷凌弃眼中嘲讽逐渐扩大,声音却放得很轻,轻到了几近耳语低喃:“怎么,为什么要磨掉它?”
看着追命缓缓的摇着头越发苍白的脸色,他嘴角的笑意亦随之扩大,“那是他留给你的纪念么?在六扇门倒了之后,它能带给你多大的荣耀?”
冷凌弃嘴角笑容冰冷,双眼深黑不见底,他声音冷硬如冰的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你让我恶心。”
追命只觉得,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踉仓着后退了三步,脸色惨白几近死人。他努力压制着狂跳的心脏,然后努力的使自己发出声音。
“你在窗外。”
并非疑问。
他的手臂上的之所以有那块胎记,其实并非铁游夏想的是被海水冲刷之时由铁链磨掉的皮肉——至少,不全是。
失手被擒,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臂上就已经被纹上了康王赵构所特有的标志。
追命想,冷血说的对,那真的够恶心。
所以,他在赵构对他……之后得以独处的时间里,咬着牙用指甲生生抓烂了那让他耻辱的标志。
也就因此激
怒了赵构,才会将他锁在海边生生溺死。
那标志在他身上的时间并不长,冷血会知道它的存在,说明冷血一定在那段时间里,出现在康王府过。
也许,就是那么的好运,正好赶在了赵构强……要他的过程之中。
追命记得那间屋子里的摆设林林总总,而他当时被灌药灌得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他想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站在窗外的冷血刚好没有看到他身上的锁链,而只看到了……或者还听到了那些不堪入目也不堪入耳的东西。
冷凌弃双目凌厉如闪电:“是,我在窗外。”
野兽在遭到背叛的时候,通常会用猛烈的反击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其实他们并不在意这伤害对对方到底能带来多大的痛楚,只是他一定要用如此强烈的方式,才足以掩饰坚强外表下鲜血淋漓的伤痕。
也许世间的一切来自亲人的伤害,皆是缘于在乎。也就因此,这样的伤害来得要比其他的更加的疼,更加的痛,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不谙世事,向来靠着直觉做事,所以在看到追命从师父的书房走出来并且神色黯然的时候,他就直觉到会出事。
于是那天他早早的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然后跑出六扇门去找他的三师兄。
没有理由,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的心里就是不安,在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三师兄前,他无法静下心来做其他的任何事。
最后,他在康王府门外不远处,看到了追命身上的玉佩。
康王府门卫下流龌蹉的话被藏身屋顶的他一字不差的听到,他如何都不敢相信向来自傲倔强到极点的三师兄会如他们所说成了……
于是在王府内发了疯似的找,甚至不在意是否会暴露行踪。
最终,是追命的声音带他找到了他。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什么叫性感魅惑。
他只觉得他的三师兄的声音和平常很不一样,让他听起来很不舒服。缓缓的走近,伸手打开半掩的窗子的时候,他有过迟疑,可最终还是将那扇窗户拉开了一道缝隙。
巨大的香炉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从香炉镂空处向里面看去,他看到了什么?
袅袅上升的烟雾中,他看到了他打心里尊敬着的三师兄平素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满脸的妖艳妩媚,分外满足的表情;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关心着的三师兄承欢他人身下,象牙白的肌肤在满室的旖旎中格外的刺眼;他听到了平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对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嘶哑的□;他看到了上面纹着康王帅旗上的龙纹标志的手臂随
着赵构的每一次动作而不断的摇晃上下。那只手在一个月前,还搭在他的肩上,那声音那时对他说:“走,小冷,师兄请你喝酒去!”
他记得那次之后自己发疯了般的直接用轻功飞掠出王府,完全不管身后的家丁护卫们的呼呼喝喝;他记得那次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跑到再也站不起来;他记得他扶着一棵大树吐得撕心裂肺很不能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通通都吐出来;他记得他之后回了六扇门向大师兄领了一个外地的案子一走就走了一个月。
回来之后,他见到的就是一个邋遢憔悴的铁手,没有看到追命。
无情没有告诉他追命去了哪里,他也没有问。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追命,而康王赵构莫名的,就开始对六扇门了若指掌。
两个月之后,赵构谋反逼宫,二师兄发疯了般的不管身上有多少伤,都只看准了赵构拼命的想杀他,冷血想,他知道为什么。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连接的多么的刚好。
追命在被赵构夺走了一切之后走进了康王府,六扇门资料泄露对赵构再构不成威胁,于是康王放心的逼供谋反,二师兄爱人被夺疯狂的展开报复最终搭上了性命。
试问,这种故事之下,冷血如何能不恨追命?
“好。”追命惨笑着点头。
他心中一直疼着宠着的师弟,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教育出来的好师弟!
“好。”追命的笑容就像是刻在脸上,似乎他无论如何都停止不了笑意一般。
十年来,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甚至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点委屈、捧在怀里疼在心里的宝贝师弟。
“好!”追命的心一下一下的撞着胸口,追命想,就让它撞吧,撞碎了他妈的最好!
铁游夏茫然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却突然醒悟过来般,“你在窗外?”他难以置信的问,声音中满是蓄势的怒火:“你在窗外还由着它发生?”
冷凌弃看着追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自认为最能表达他心中的鄙视的笑容看着追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的忘记心底撕心裂肺的疼。
他心疼这个人。
喉咙突然的一紧,他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铁游夏双目赤红,一双铁手犹如铁铸一般牢牢的抓着自己胸前的病号服。
“咳……咳咳……二师兄?”他有些疑惑。
“你在外面……你当时就在外面……”铁游夏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看向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你在外面,可是还是发生了……”他的双眼骤然锐利:“你知不知道——”
》 “二师兄!”
“铁手!”
两个人同时出声阻止。
追命已然退到了病房门口,他目光狂乱的低下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铁游夏没有松手,冷凌弃只觉得喉咙被衣领越勒越紧,紧到完全透不过气来。
崔略商见冷凌弃渐渐泛红的脸色,感受着铁游夏身上他从来都没感受过的凛冽,他知道,铁游夏这次是动了真怒。
铁游夏鲜少动怒,至少今生他只见过两次,包括这次。
冷凌弃难受的开始挣扎,可刚刚清醒过来的身体如何敌得过铁游夏?
崔略商知道,如果他不阻止,也许铁游夏真的会这样要了冷凌弃的命。
他走上前去,拉住铁游夏的手:“铁手,放手。”
铁游夏似乎没有听到,抓着冷凌弃的手纹丝不动。
崔略商伸手上去拉铁游夏,“放手啊,你没看他透不过气来了?”
铁游夏另一只手甩开他,余力之大带得他直直摔倒墙上。
崔略商知道,硬来的话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你想在这里掐死他么?”崔略商走到铁游夏身后:“想想追命平时最疼的是谁?平日里可曾舍得打他骂他?”崔略商想,这也许不是一个最好的说服他的办法,却一定是能使他最快放手的方法。铁手从来都不会逆追命的意。
“他不值得。”铁游夏的声音中似乎含着万年寒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崔略商不曾听到过他这么说话。
“那你掐死他,追命就会开心是不是?”崔略商淡淡的问。
只这么平淡的一句,铁游夏就真的轻轻巧巧的松开了手。
冷凌弃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崔略商绕过铁游夏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我有个建议,与其在这里去追究前世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就不怕今生的他出什么事么?”
铁游夏抬眼看他。
“我很怀疑他刚刚那个样子出去,会不会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话音刚落,铁游夏转身快步走出去。
☆、第 42 章
崔略商手上一沉,他低头发现冷凌弃已经因为刚刚的一闹而再度昏了过去,按了医生铃,他将冷凌弃慢慢的放回床上,轻轻叹了口气:“冷血,你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他想到了冷血总有一天会恢复前世的记忆,可他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更没想到的,是冷血居然在前世还看到过那样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铁游夏都是在意外受伤且撞到过头之后有了前世的记忆,他知道冷血也有可能是这样,可是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次。
有了前世的记忆是好事,可是前世居然有过那么大的误会,这个误会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开。而且,更显然的是,为了避免冷血因为上辈子的事而受伤,他和追命都不想解开这个误会。
老实说,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冷血以那种仇恨的语气述说着的时候,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震撼。
其实对于前世的记忆,他现在已经并不是那么在意了。他记得追命所有的事,可是也只是简单的“记得”而已。他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的那种感觉,那种恐惧的、绝望的、伤心的、耻辱的感觉,他通通都没有。他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追命对师傅的态度几近畏惧,就连铁游夏都是怨怼,而唯独自己,在面对师傅的时候一点点的疙瘩都没有。
夜里被噩梦惊扰,他也只是在梦里很害怕而已,而一旦醒来,他大部分时间是记不太清楚梦里的感觉的。他从来都没有铁游夏说过的那种,噩梦到会起身去吐的情况。而哪怕是这样,也足够让他困扰到睡不着而需要依靠安定药物才能入睡,他不知道连安定都已经用到抗药的追命,每个夜里是如何度过。
铁游夏茫然的走在街上。似乎从遇到追命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这样找他。
每一次都是追命离开,然后又被他这样找到。找得久了,不知道追命是否会有逃得累了的一次,然后彻底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
不知为何,半年前这个想法也许会让他雀跃,可是现在,只能让他恐惧。
他想,崔略商说得对,他不能负追命。
这个人前世经历了太多,遭遇了太多,而这些遭遇的源头,却都源于一句“六扇门不能没有铁手”。
该为自己的重要而开怀一下么?就是因为这个“不能”,所以他的爱人要经历那般的痛楚那般的耻辱,要遭遇那般的暴虐那般的残杀。
而他铁游夏,甚至在因为他赶走了自己今生的恋人而故意的冷落有心的疏远。
他从来都不想伤害追命,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将他伤
得最深最痛。而追命,从来都不曾抱怨,不曾争取。
甚至想要离开而换回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别人。
他一直以为,是追命心地善良为人着想,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的时候退让得理所应当,他一直都认为理所应当。他不爱追命,追命怎会霸占着他?从来都没想过,一再的退让的背后,是怎样的无奈妥协,怎样的彻骨伤害。他迫不得已的放弃掉崔略商的时候,他在怨恨、在不甘、在愤怒,他没想过,追命为他放弃了什么。
追命失去的今生的记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帮他寻找。一个人没有过去,没有自我,脑袋里记得的只有伤害,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会有多么的无助。他把这个人困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有善待他,他让他孤单奋战。
他想,他该和自己脑袋里的一些什么说再见了,只要上天不吝啬给他这最后一次失而复得。
追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突然就下起了雨。
铁游夏看到了那个人。
他抱着腿蹲在一只流浪狗的面前,小狗蜷缩在一栋房子的墙角小小的干地上躲雨,他蹲在小小干地的外面,任由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
路边的行人纷纷的奔走躲雨,留他一个在路边,瘦弱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孤单。
铁游夏走上去,在他身旁蹲下。
过了很久。久到天下过了暴雨又晴,太阳逐渐驱散云层,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又干,久到了街上的行人又慢慢的多了起来。
铁游夏对追命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追命转头,指着小狗,声音平淡:“我们养他,好不好?”
话语里,眼神中,通通死灰一片,没有任何的火花。他平静得好像死人。
即使这样,他的眼依旧是黑白分明,不带一丝红。他依旧没有哭过。
五个小时之后,天已经蒙蒙黑。
冷凌弃已经再度清醒,而且在分外不配合的情况下做完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崔略商想,他暂时还是不要出现在小野人的面前。这张脸,姑且不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认为在这种误会之下,这张脸可以帮他赢得冷血的好感。
于是他打给铁游夏打听追命的情况。
“还好。”铁游夏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好?”崔略商不是很相信,追命出门的时候那仓皇的状态谁都看见了,区区几个小时,有可能恢复成“好”么?
“嗯,他在洗澡。”铁游夏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至少……不是跑到无影无踪,不是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不是一动不动缩在墙角,已经比预计得要好很多。
“洗澡?”崔略商升起不好的预感:“洗了多久?”
铁游夏听了他的话下意识抬头看挂钟:“大概……四……四个钟头?”大概是也在想事情的缘故,铁游夏没有注意到时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崔略商苦笑着问:“多少热水够他洗四个钟头?”
铁游夏心下一跳下意识的转头看浴室,上方的玻璃上面,没有任何的热汽。
崔略商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信号断掉的声音,那声音他知道,是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铁游夏踢开了浴室的门。
花洒被开到最大,追命和衣坐在地上,任由冰凉的水不停的冲刷着自己,整整四个钟头。
铁游夏心中一痛赶紧过去试图从水下将他拉出来,冷水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刺骨的冰凉。
追命有些轻微的推拒,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不要管我。”
铁游夏心疼的皱紧了眉:“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一边说,他一边试图将人抱进怀里。
“我说了别管我!”不知为何,追命突然爆发出来:“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他投入了全力的挣扎,可始终都是被越抱越紧。铁游夏身上的温度透过两层薄薄的上衣透了过来,那么让人不忍放弃的希望,却是隔着绝望的玻璃,看得见,从来摸不到。
“对不起。”铁游夏不想说这个,但是他的脑袋已经无法想出另一句更好的。
挣扎慢慢的缓了下来,却从未停止。追命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死灰般的平淡:“出去等我好吗,我好脏……”
“不!”铁游夏将他更紧的抱到怀里:“你是最好的,不要想那些,都过去了,过去好久了!”他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很认真的说:“相信我,那些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真的,都过去了。我们一起把它忘记,好么?”
然后,他看到追命的眼眶慢慢的变红了。
他关掉花洒,将追命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他感到肩膀上几乎有些灼热的温度。
心有些温暖的膨胀,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追命的手。年代久远的伤疤再度出现在他的心上,那些凹凸不平一点点刺痛着他的心,像断线的电流,激起极小、却是无法忽略的痛楚。
追命始终都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可是铁游夏感觉到肩膀上迅速的温热一片,他知道追命不想让他看到他哭。
不过,哭出来就好。
在冷凌弃在病房中说出那些足以摧毁追命
的话之后的七个小时,追命终于哭了出来。
入夜后,崔略商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暗夜的服务生,平日里和他和铁游夏混得最熟的那个。
那人在电话里说:“崔SIR,你在忙吗?”
“不,不。没出什么事。不过……你最好能过来看一下。”
“铁手哥……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喝酒。”
“你们……出问题了么?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崔略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看好他,我马上过来。”
等他赶到暗夜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话里那人要说“会出事的”。
铁游夏上辈子果然是和追命混得多了,喝酒好比喝水,不对,就算是喝水都没有这么喝的!
崔略商一股火堵到胸口,上去一巴掌夺了铁游夏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的力道之大简直要生生砸碎玻璃的桌面。
铁游夏一怔,然后抬头看崔略商。眯上眼似乎仔细的分辨了好久,他才笑了笑:“略商啊,来,坐下陪我喝酒。”
崔略商狠狠的坐在他身旁,“怎么不喝死你算了。”
铁游夏低垂着头认真的摇了摇:“至少等到追命好一点。”
崔略商心口一窒,“他……”
铁游夏抬手,一瞬间仿佛虚弱了许多:“拜托……今天,至少现在,先不要提他。”
崔略商皱了皱眉,然后拿起桌上的另一瓶酒,学着铁游夏的样子灌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知道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这个,可是他还是无法管住自己的想法。
他,在为另一个人伤心难过。
这种失去的感觉并不陌生,但崔略商有种预感,这次将会是最严重的一次。
冷凌弃的一席关于前世的话,也许就此抹断了他与铁游夏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
铁游夏维持着低着头的动作没有动,“略商,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他哭过。”
崔略商动作一僵。
“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哭过。今天是第一次。”
崔略商想说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他第一天出现的时候,看到我们在一起时。只是那个时候,你的眼里还全都是我,所以没有看到。
“他真的很疼冷血……”铁游夏抬起头,眼睛晶亮的看着崔略商,“那个时候六扇门人心惶惶,我和大师兄谁都没有注意到冷血。”
崔略商想,他知道铁游夏说的是什么时候。
追命三爷虽然是被逐出六扇门,可是与兄弟们十几年的感情还在
。铁手就那么直接的抱着他回六扇门,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其实冷血若是有心打探,并不难得知追命已死的讯息。只不过小野人孩子心性,一旦认定了背叛,就定会逃避一切与追命有关的信息。
更也许,是那个时候风雨飘摇,大师兄为了怕冷血得知真相后不可预料的反应,而有意的隐瞒。毕竟如果是追命背叛了六扇门,冷血会怨他会恨他,可是至少还可以是六扇门的北方总捕冷血;可若是得知追命被人残害致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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