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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穹窿银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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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紫砂壶一放,啪得一声响:

“看戏嘛,要得就是这个气势。生生死死都在台上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的事儿,要是怕了,可就演不好了。”

厨房在戏台和观众雅座的侧面。透过木板的缝隙我看到霍家的两个兄弟离戏台很近,正在喝茶。

“话说回来,小花这儿有这么大的动作,黑瞎子到底死到哪去了?”

我说了一句才想起来身边既没有胖子也没有闷油瓶,两个人都在家里呆着呢,我走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没睡醒,我撇了撇嘴,叼了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解解馋。

“王盟。”

“……啥?”

“你和黑爷关系不错吧?”

“……”

十多年前从广西回来,我把王盟从派出所领出来的时候,听过他念叨黑眼镜的名字。后来我知道在我们去巴乃的时候,黑眼镜带着三叔给我的口信来杭州找过我,又拉着王盟夺命连环生死时速后来还因为在高速路上闯关进了局子(据说王盟的钱都被黑眼镜花光了),从那之后王盟才真正觉得我入了黑道,觉得我可能时时刻刻都会死——跟上黑眼镜这种人,能不死吗。

黑眼镜觉得我和小花关系太近,如果他向我打听小花的事难免会暴露自己,所以这次小花来杭州,他要想知道小花的动向而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话一定会联系个我身边的人——有可能就是王盟。我一看他那表情,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你小子,是不想要这个月的工钱了吗?”我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快说!黑眼镜那边什么情况!”

“……他似乎也是刚知道花儿爷跑到这面来,似乎还挺着急的,他说有些事他还没查明白,霍家的水很深,让我看着花儿爷。”

“……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你能看得住解雨臣吗?”

“我哪知道黑眼镜让不让我说,得罪了他会死吧?”

我愣了几秒,骂道:“你倒是忠心!得罪我不会死是吧?!”

小花从云南回来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回北京,而是直接来杭州的,他们家那边如果和霍家还有什么事端的话,这事情就麻烦了。

“这次是不是有点太鲁莽了啊。”我拍拍头,心说要不要给二叔打个电话叫两个伙计过来,却听到外面散板一响,小花的鹅黄女披亮了亮。

戏已经开始了。

我知道小花最喜欢的一出戏是霸王别姬,最喜欢的电影也是霸王别姬。他喜欢张国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后来我们多年没见,再次一起行动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这般风华绝代的面容,一把程蝶衣的风骨。桀骜不屈。

过一会儿他会抽/出霸王腰间的剑,刺向一个人的咽喉。

有几秒我看着台上忽然觉得,小花有可能会把剑刺向自己。

就像那部电影中,风里雨里的程蝶衣。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小花。”

在他举起剑忽然跳下舞台的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突然破门而入的黑眼镜,比如他那一把剑直刺向霍家兄弟的面门又收了回去,比如造成那剑停顿的是霍家兄弟从容拿出的枪。比如我站在那里无法动弹,小花保持着举剑的姿势,冲后厨的木板瞟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头把霸王别姬唱出一股杀气来的,总不可能是二爷爷。”大霍害笑了一声,“那么就只有花儿爷了。”

小花看了眼在门口僵住的黑眼镜,又把眼睛瞟回来,笑道:“看来你们也有两把刷子,知道今天这场戏唱得不是别姬而是鸿门宴,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这口气里就有一股子铜臭味儿。”

小霍害看到小花只针对自己哥哥,便还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示意手下不要乱动,他没自己哥哥那么淡定,手心里头已然全是汗,洇湿了砂质的陶杯。

我心说我加上小花和黑眼镜打他们两个应该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却看到黑眼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身形里都透着一股沉重。那个馆长和演霸王的演员现在已经缩回后台里去了,剩下的几个伙计全是霍家的。和小霍害不同,那霍家大哥似乎知道小花会来袭/击他,但为什么他的伙计似乎没带什么武器?

是因为太过胸有成竹吗。

我背后起了一阵冷汗,忽然想起黑眼镜说的,有些事他要查一查。

——解家在北京一定出事了,而这事和大霍害有关联。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在厨房里找能当做武器的工具,最后发现这里连把菜刀都没有,唯一看起来有可能能伤害人的工具是一把茶刀,前提是我能把这玩意儿戳中敌人最脆弱的眼睛的部位。还有就是王盟的诺基亚,但他似乎不是很愿意把手机贡献出来。

“——不知道四九城里的变故,不如就让我来告诉您吧。”

我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看向屋外,只见大霍害正笑着,枪一颤一颤对着小花。小花不动声色,眼神却变紧了。

“花儿爷,琉璃孙那老头有一幅画,那画上画的可是你呀。”

“……那又如何?”

“那幅画啊,现在京城里可人人知道那是幅地图呢,琉璃孙那老头把那画解读出来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花儿爷哪里得罪了他,他可是一点也不想替花儿爷保守秘密。

“保守……解雨臣是作为工具,作为一张活地图被养大的,这个秘密。”

霍家的男人耸了耸肩膀。

“和你同辈的解家外戚可是很生气啊,明明是个工具而已,竟然掌握了解家这么多年。啊,不管是借口还是什么,至少还是有人愿意帮助他们的,比如说我。

“解雨臣,你觉得你还有家吗?

他笑了起来,手指缓缓扣住扳机:

“解雨臣,你的出生,不过是场骗局而已。”

在那个紧张到几乎断弦的刹那,我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隔了几秒,我看到王盟煞白的一张脸。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到了我们这面。

我从王盟颤抖的手里夺过他嗡嗡作响的诺基亚,一手拿着茶刀,从后厨里走了出来。小霍害明显认出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我一边死死对视着他们,一边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但事实上,我的耳朵已经快被诺基亚的铃/声炸出一个洞了。

几秒钟后铃/声结束,但过了不出三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看到黑眼镜对我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我叹了口气,示意小霍害不要紧张,让我他/妈/的先接个电话。

大霍害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放免提,让大家都听听。”

“行。行。”

我接起电话来。那个瞬间我知道我又一次小看了解语花。

我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响起:

“告诉解雨臣,来人都清扫干净了。”

一时间,大霍害看起来毛/骨/悚/然,而小花无法抑制地爆发出一声笑。我看到黑眼镜恍然的眼神,然后他一闪躲过霍家伙计的攻击,冲过来,举起一把枪。

这是一个局。声东击西。

小花把印章放在我家铺子是为了引霍家的主力去攻击我家。解家一定有人在我家附近埋伏着,而胖子和闷油瓶留在家里足以击破霍家几个棘手的筷子头。他从未想过自己动手杀死大霍害或者小霍害,这里的战场只是为了牵制——对,他带我来这里,从没想过是让我保护他。

他是为了保护我。

他带了三百亿家产放在我的铺子里……为了那三百亿,你觉得霍家会派去多少精英?

大小霍害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带青。我看到小花轻而易举地掰开大霍害拿着枪的手,把枪扔在一边。他脸上的戏妆未褪,仿佛虞姬还在演着生死,演着一场步步惊心的棋。

“你以为解家的当家只代表血统和身份吗?”小花,解雨臣拿着刀逼近霍家的男人,巧笑倩兮:“解家人做事向来严谨,我们只信能力。

“或许我的出生的确是个骗局。

“但我有能力,让你们的出生变成一场败局。”

那天小花并没有杀死大小霍害中的任何一个。但不出他所料,霍家的两兄弟看准了他从云南回来的契机,知道他身上带着那枚印章,这次几乎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带到杭州,暗度陈仓,想要来个突袭。

小花从没想过要真的亲手杀死他们,仔细想想也的确是,怎么可能解家当家杀死霍家人。我摇摇头,觉得前前后后,这次又只有我一个人被骗了。不过这次的确狠狠打击了大小霍害的势力,比起杀死他们中任何一个,这次的一网打尽确实能更好的帮到秀秀。

在回去的路上是我开的车。虽然小花这场戏做得胜券在握,但是后视镜里,我看到黑眼镜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

回去之后我看到胖子坐在铺子门口打瞌睡。我走进去,意外地没发现什么血腥的东西。闷油瓶坐在柜台前正观察那一篮原石。看到我们回来,便伸手从里面拿出那枚印章,抛给小花。

他没受什么伤。

过了一阵后,小花才开口:“我还以为知道我把敌人引到张起灵面前,吴邪你会打死我。”

“……”我叹了口气:“快四十的人了哪有那么矫情,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我自己。小花,你真的不在意解家内部的动静?”

小花摩挲着手里的印章:“我说过了,我有能力。”

“那就好,那就好。”我坐下来,抓/住闷油瓶的手,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在发抖,于是我笑起来:“你终究是比我年轻一点儿。”

“不对,我也老了。”小花摇了摇头:“你有太多牵挂,我只是比你无所谓一点儿。”

那天我想,我们几个见血见泪的故事,骗局败局,也该在那一出霸王别姬里收场了。小花和黑眼睛坐当天晚上的飞机回北京,我没有意图挽留,只和两个人默默喝了几杯酒。

晚上的时候喝得有点多,本来是个很萧索的心情,却有点喝嗨了。回来的时候看到闷油瓶还坐在铺子里看店,觉得他乖极了,忍不住又想要感谢上天还把他留给我。我走过去企图上/下/其/手,环住他的脖子,叫了一声:

“大张哥。”

“……”他不动声色:“这名字是黑眼镜告诉你的?”

“你怎么还有个这么土的名字啊张起灵同学,大张哥,你怎么不直接叫章鱼哥啊。”

我真的有点儿醉,平常只敢往自己笔记里写的吐槽现在都敢对着他说出来。闷油瓶看了一眼外面,似乎胖子出去打野食了还没回来,就环住我的肩膀开始把我往内堂揽。我靠在他身上还咕咕哝哝着他的各种外号,心里隐约知道他要干什么,又有点期待。

………………………………………………………………………………………此处删节……………………………………………………………………………………………





第65章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任白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感觉真的不是一个腰酸背疼就用万通筋骨贴可以解决的。我醒得特别早,是疼醒的,后来发现闷油瓶醒得比我还早,旁边还有胖子,然后我才知道昨天半夜我开始发低烧。闷油瓶一直没说话,胖子一直都是一副被驴踹了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脸肿了还是怎么。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妈的我声音有点大,胖子听了场360度立体环绕的GV。

他年纪大了,受不起这个。

我也有点尴尬,看见闷油瓶黑着一张脸,心说这果然是昨天给做狠了。那个时候在斗里身上本来就有伤没什么感觉,现在他妈的倒能体现出来骨质疏松了。我看他那个样子,反而觉得自己更丢脸,好好一大男人怎么上个床就能上出病来,这样……别这样他以后不碰我了……

……吴邪你能再要点脸吗。

我咳了一声别过脸去,说:“我没事儿。”

结果话一出口嗓子那叫一个哑,胖子一皱眉头就摸我额头,道:“他妈的,嗓子都烧哑了,不是得打吊瓶吧。”

我不耐烦地扯开他的手:“我哪有这么弱,昨晚上喊哑——”

我忽然噤声,老脸一红,看到闷油瓶呆呆地看着我。

他妈的这小子昨天可不是这么呆的。我哼了一声,心说,装,再叫你装。

胖子看我俩之间气氛有点微妙,估计想起了昨天在客厅里也听到的动静,隔了一阵,就吞吞吐吐地说:“天真啊,我,我准备回去了。”

我愣了愣:“为啥?”

“……”胖子抓耳挠腮了半天,最后特诚恳地说:“我晚上睡不好。”

“……”

“……”

“额。”我无言以对:“那你多会儿走?”

“我定好了,今晚的飞机。”

“我操,你也不用这么急吧。”我咳了一声:“今天晚上我们肯定不会——嗯——”我收住声,把要说的话咽回去:“嗯——走这么急,怎么着也得送送你。怎么着?哥几个去乐一乐?”

胖子露出一脸特尴尬的笑:“不、不用了,和我还客气?”

“和你最不客气,走吧,去嗨一下,咱们回来还没嗨过呢!”

胖子看了我一眼,苦笑道:“看来的确不是啥内伤,嗓子的确是喊哑的。”

中午我们从楼外楼吃了饭,到了丝绸博物馆下面的一家KTV,据说这里歌特别全,我们照顾胖子这个七十年代新一辈,开头就先点了几首风里飘来雨里去的老歌,没想到唱到情深处,胖子他又多点了几首邓丽君,打开原唱就痴痴地看,说邓丽君是他女神。

眼看着这样怀旧下去闷油瓶都得点首定军山什么的来重温流金岁月了,我赶紧插了一首歌,结果刚唱开就被胖子吐槽:

“你怎么这么老土,这年头谁还唱张震岳?”

“你妈的,这叫气氛,气氛好吗?!”

年轻的时候热气氛我就爱点爱之初体验,别人说我唱得特别贱,我说老子走的是学术雅痞路线。胖子听着听着也听高兴了,自己站起来在那扭,闷油瓶当然不会嗨,这种时候我也不会强求他,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唱。我这个人属于慢热型麦霸,一开始胖子一下子自己点了十五六首在那儿鬼哭狼嚎,我唱开了之后也把持不住了,开始和他抢麦,结果发现我俩想点的歌居然他娘的差不多。我心说好歹老子他妈的比你年轻十岁,怎么能和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品味一样,他也嫌弃我,骂道我说天真你他娘的能不能矜持点,MV里那女对着摄像头搔首弄姿的时候你他妈的连蛋都没长全呢,而且小哥还在那儿呢,能别唱得这么风骚吗?!

我说你唱你的阿庆嫂去,别和我这儿瞎掺和。

结果就一边吵一边唱唱了俩小时,我唱出了一身汗,身子有点虚,嗓子却很奇怪地不哑了。我喝了一口水,看了眼歌单,《任白》。

声音一响起来我就拿起麦克风,胖子立马拿起另一支,道:

“许志安的歌你敢跟老子抢老子和你没完!”

“你娘的,那首歌是老子点的。”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首是不是我点的“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许志安?”

“他老婆是我女神,唱这种歌的时候,有种和郑秀文面对面的感觉。”

我正要骂回去,却突然语塞,胖子那边也突然屏住呼吸,因为我们看到闷油瓶从胖子手里抽出话筒,淡淡说了一句:“是我点的。”

……

……我操。

刚刚我和胖子一直插歌,可能闷油瓶早就点好这首歌了就一直被压在下面。这下我和胖子全哑了,紧张兮兮地听着任白一开头的旋律响起。单音的琴。

许志安深吸一口气。

(自从遇上便已看穿今生恋爱结局/美得举世仰慕如此叫做缘份)

我才想起这首歌是粤语歌。

他开口声音那么轻,那么沉。像是一声叹息。

我呆呆地看着胖子,胖子冲我猛甩头,对口型:看我做什么,看小哥啊。

我转过去,看着他,感觉自己可能烧得更重了。

(自从面对为你我祝福的观众发誓/与你终会化蝶如此叫做名份)

他没有看我,他闭着眼吗?

(但求越吻越吻得深/为你哑忍退让礼遇体贴热情尽责/守护与关心)

守护与关心。

(——不想你有泪流下染污一生)

一生。

我呆坐在那里。听不清他的声音。一生。

(就期待三十年后交汇十指可越来越紧)

他三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愿七十年后绮梦浮生比青春还狠)

他七十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以前不会想,不敢想。然而现在却可以去幻想我们两个几十年后——

(然后不改装修格局情调/长住旧居平静地过日/来怀念完美戏份)

我们老去。

(宁愿终此生所建立成就全幻灭似风/懒重温)

……三十岁时眼角有细碎皱纹的样子。

(愿情义感动人类要相亲爱比传奇仲真/若一日能被大家纪念/只因感情深)

七十岁时牙齿掉光头发白透的样子。

我们老了,坐在西湖边,带着帽子。

(唯愿终此生所建立成就/全部是你相关戏份)

他的。我的。一生。

我看着他,看了一阵,突然把脸埋在手里。他走过来轻拍我的脊背。我擦去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什么,抬起头来,抓住他的手。

“我们能一起变老真是太好了。”

晚上送走胖子之后我辜负了自己不做的诺言。那天晚上我的烧又严重起来,脸颊热得要命,嘴巴也是苦的。我躺在床上,看他为我拧干毛巾,擦拭身体。莫名觉得幸福,被他搞病的,他照顾我我也觉得幸福。我觉得自己有点恶心的矫情,但是这种喜悦怎么也压抑不住,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来,拿着热乎乎的湿毛巾。我就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迷迷糊糊地一遍遍叫闷油瓶,自己都听出来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闷油瓶今天格外温柔。

我抓住他的手他并没躲开,而是慢慢摩挲着我的胸口。我拿滚烫的脸蹭了蹭他的胳膊,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特别想矫情一下,引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勃起上。他没什么反应,表情也没变化。

我低声笑道:“你看,这就是你对我做的。”

想起昨天的事他果然今天不愿多碰我,只是把手缩回来,我却打定了主意要拨撩他,其实再做肯定第二天遭罪,但我只是……忍不住。

他做了那样的事。是他的错。

我把被子掀开,压在身下,握住自己,开始缓缓移动。

“吴邪。”他停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会感冒的。”

“你上来我不就不会冷了。”

我抬起发重的眼皮看着他。

他沉静地坐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爬上来,把被子抽出来盖住我们两个人,一手绕过我和我一起握住我的那根东西,大概是想让我发泄完赶紧睡。但那不够。我本来就发烧有点腿软,很快就泄了出来,毫无预兆地沾满了他的手。那个时候他的呼吸也有点重了。

我抬起头亲亲他的下巴,热气喷在他的脸颊:

“进来吧?”

“……”

我把沾满自己精液的手指往后面带去,让他碰碰我。我抬起头来,冲他笑。眼睛烧得晶亮:

“求你啦,进来吧。”

那天我身上软得很,浑身使不上太多力气,肌肉也松弛下来,闷油瓶没用多长时间就进来了,也不太痛。他动得隐忍,小心翼翼地,生怕伤了我。我却只觉得后面闷闷的,酥酥的,像有蚂蚁顺着尾骨爬。我闷哼了几声,觉得舒服得紧了,抓住他的身子:

“动快一点啦……”

“不行。”

难为他还记得我的病。

我舔舔他的下巴,笑着:“行,那我们慢慢来。”

汗水滴下来,闷在棉被里。慢速的摩擦快把他折磨疯了。

我被他慢慢的顶弄搞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了,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感觉到他的动作,我猛地紧了紧后穴。他呼吸一滞,连瞳孔都缩了缩。

“……别出去。”我缩紧肠壁,低声说:“今晚你射在里面。”

他骂了一句。似乎想要狠狠撞我,却又生生忍住,眼角都憋得有些泛红。我双腿盘在他的腰上,他仍温柔的动,我吻着他的眼睛,小声地笑出来。

只有那一刻我才会想起,我们要过一辈子了。

找到便是找到了,要一起老去了。

最后他射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我被他射出来的感觉惊醒了一下又很快昏睡过去,只觉得又热又舒服,心里头都软了。我转过身去抱住他,哼了几声。

从那一晚开始,我们相拥而眠,一不小心就这么睡过了一辈子。






第66章 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老无所依

有时我在睁开眼睛前,我会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个精神病,我现在在医院里,没有斗没有粽子没有血尸没有什么老九门,也没有闷油瓶。伴随着这样的念头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我睁开眼睛看到闷油瓶圾拉着拖鞋从我面前缓缓走过,冲我迎面扔来一小包生煎或者虾肉小笼,我会想要感谢一下神明。

二叔和我爸相继去世后,我就重新出来撑着吴家的盘口,前几年的时候,有几次因为闷油瓶的关系和店里的几个老伙计闹得很僵,当时我就发了火,当着许许多多底下人的面真真正正地发火了。

 “这是我吴家的产业,我想让他败在谁的手上,就败在谁的手上。我今天到这里来,不是来求你们同意这件事情,而是来知会你们一声。 谁要再敢对张爷说一句废话,犹如此案!”说着那句话我拳头就下去了,后来想想觉得挺不值,那么大年纪了,那一拳头让我的手废了整整一个夏天,而且当时蠢,用的是右手,现在写字也会哆嗦。

后来……后来那几个伙计死了,看到过那次争执的小伙计变成了新的老伙计,他们闭了嘴,就没人再说我和闷油瓶的关系。

于是我睁开眼,看到闷油瓶从我面前走过去,微微有点驼背。不是因为他老,只是因为他太懒了。

我们没能一起变老。

……变老的是我,他一直还是二十四五的模样。

等我们这一代人都渐渐不怎么下斗之后,有新人来到杭州,看到闷油瓶和我,都觉得我养了个小白脸。再过几年就有人觉得,不是什么小白脸,算算年龄,大概是我的私生子。

对这种谣言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有一天觉得不对劲,是因为闷油瓶。

有天我醒来发现旁边没人,起来来找,发现他坐在外面的竹椅上。我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脸,心脏猛地一抽。忍住冲动,我发出几声笑,问他:

“脸是怎么了?”

乳胶吹皱的脸上全是皱纹。一夜之间的苍老。

“这是什么?角色扮演?小哥你还好这口?”我摸着他的脸:“你得等我吃片钙片……”

“吴邪。”他抓住我的手,抬头看我:“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我说“太老了,我还没那么老呢。”

我捧着他的脸,一个劲儿地说了很多不好。说他这样都不帅了。不好。不好。

我抱住他,深吸了几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我捂住脸,看见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迷茫的眼睛,转头就掉了泪。

“不好。这样不好。”

小花和黑眼镜每年都会来杭州和我们一起过年,胖子也是,有时讲到岁月,讲到过去我们会忽然语塞,看到闷油瓶那张与过去别无二致的脸,我会想大概错的不是他。错误的是时间。

我明明还没怎么看清他的脸,为什么这一辈子就要过去了。

而他的一辈子还那么长。

那天喝完酒,胖子看着西湖水一直沉默。西泠印社的门都关了,黑色的草木,沉静的湖。

“你还记得当时在穹窿银城里看到的服用尸蟞卵之后的张家人吗?当时我们以为小哥是唯一的成功品。”

“……”

“后来我想,当时怎么那么乐观,每个人对尸蟞卵的反应时间是不同的,霍玲服用后几年就尸变了,文锦是二十年,小哥他……他有可能,只是还未开始而已。”

从那以后我便也开始睡不着。晚上看着他的脸,担心哪天他会突然开始尸变。

胖子或许当时就感知到了什么,因为在他说完之后不久,尸变就开始了。

整晚整晚,我抱着他忽而滚烫忽而冰凉的身子,沉入岩浆或者挣扎着浮出冰冷水面,我握着他仿佛握紧一缕游丝般的生命。又像是抓着在贡嘎山上呼啸而过的马,他跑得那么快,他要去哪里啊。

不像去赴死。

倒像往天涯。

小花他们都赶了过来,他们煎了各种各样黑色的药给他灌下去,往他身上贴各种各样的符咒。蓝色。红色。硫磺味。朱砂。我抱着他,什么都不管,这样就够了。

哪一副药起了作用我不知道。只是几天后,他满身冷汗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记得我。

他说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

我应了一声就睡了过去,后来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他忽然捂住眼睛。

这就够了。

黑眼镜对我说,哑巴不是长生者,这次尸变我们硬是把他拖了回来,他的身子正在衰弱。

……他在变老?

……不,他在慢慢死亡。

我愣了许久,才慢慢地答:

没关系啊,因为我也在慢慢死去啊。

“老了的时候,因为没有孩子,就去一家好一点的养老院。如果护工欺负我,你就要帮我吓唬他们。你就说你是我的儿子,小护工肯定会喜欢你,那样他们就会对我好一点。我不会寂寞,因为小花,还有黑眼镜也会在,我们会一起打牌。”

说这话之后,仿佛没过多久,我就到了要进养老院的年纪了。

我走不动,不知什么时候,拐杖变成轮椅。

他推着我晒太阳。

做护工的小姑娘梁湾会对我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叫我吴爷爷。私下我知道她是地道的北京胡同妞,喜欢叫我老吴。她大着胆子偷瞟一眼闷油瓶,脸有点红。

“如果我们从在一起那时就有孩子的话,现在也该那么大了。”我看着那孩子的背影,觉得很满足。

就姑且稍微承认一下自己老了吧。我笑着叹息:

“我这一辈子呀,真的是老无所依。

“如果我死掉的话,你会拿着我的财产去找那个小姑娘梁湾结婚吗?毕竟你这么穷,不搞到我的钱人家肯定不会嫁你,那你得首先哄着我让我把遗嘱写好……”

闷油瓶推着轮椅的手停下来,低下头:

“吴邪。”

他轻声说。

“老无所依的人是我。”

谁留下来了。

谁活下来了。

到头来,却是一个人了。

我看着阳光,渐渐觉得眼前迷离起来,喘了一口气,笑起来:

“老无所依的是你,老吴所依的……的确是你啊。”

我哆嗦着手给他写情书。替他标榜了个荣誉称号,叫作老吴所依。他拿着那张老头儿递给他的小纸条半天没说话——那时我已经病得张不开口了。他在我面前坐了一天,有医生进来,轻声喃喃他的孝顺。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便下了决心要和我一起走。

后来我也渐渐糊涂起来,偶尔能说话的时候,会拉着梁湾的手指着闷油瓶的鼻子说,他人很好,他会每天给我买生煎包吃,他会做西湖醋鱼,将来让他也做给你吃。小姑娘红着脸应承下来,但再后来我说话就没人能听懂了。我说他好,他自己也听不懂了。

我用手在他掌心写字。老吴所依。我的依靠。

他握着我的手,却怎么也不肯说话,仿佛和我一起病了。那时他的身体也不太好,只是我太虚弱了,没有注意到。

我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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