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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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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冲牧歌点头表示同意。韩思儿悄悄碰了碰季仙友的胳膊，冰冷的瞳仁里终于透出一丝暖意。
“切，”珑言撇撇嘴，“叭”地打个指响儿，“枉费老子卖力困住她……”
巨大的水球慢慢靠近河床，像西瓜一样分成两半。韩思儿快速接住落下的凤媚娘，而后一股冰凉从头顶吹过，那些聚集的河水眨眼间便回到原处
“多谢众位的……”季仙友只说了一半便不再言语，颤抖着手擦干媚娘脸上的水。
紫姬拉开法阵，准备带牧歌一行人离开。
“紫姬大人，令尊在罹忧手中，芙蓉姬下落不明……”季仙友停住了动作。
“那是意料之中的，即使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个混蛋，老爹还是无法丢下他不管，”紫姬嘲讽地笑笑，“他喜欢当滥好人就去当吧……我不在乎！”
“罹忧不会让令尊死，因为他们是……”仙友的声音随着法阵的渐渐消失而变小，牧歌的感官比其他人强，似乎听到最后两个字说的是“朋友”。朋友？罹忧那种连自己的族人都能牺牲的恶劣败类也有朋友？呵呵，听错了吧！
该去哪儿呢？这样躲避不是办法啊！纳兰容素身受重伤，轩辕大地上但凡是他做出的结界恐怕都要受损，桃源那边自然也难保……波儿啊，你真会给我出难题！紫姬懊恼地叹气，思忖一会儿只好向边境转移。
“这又是什么地方啊！”湿热的空气令珑言与牧歌的伤口又痛又痒。
“苗疆！”紫姬舒了口气。
“不会吧，难道我们要一直躲下去？”小鱼儿可受不了这种气候。
“总比被那群混蛋耗损光了灵力再杀掉好！”啰嗦个屁，你倒是找个好地方啊？紫姬正要坐下休息，树丛中却隐隐传来一阵啜泣。
“什么人？”珑言抽出“波涛怒”便要砍。
一个粉色身影从里面蹿出来，小猫般扑进牧歌怀里。
“喂，你干什么啊！”珑言气呼呼地去抓那只“小猫”的衣领，没想到对方连同他一起抱住，那情景就像一家子团聚似的。
“芙……瞳大人……”紫姬倒吸一口凉气，那个痴蔫呆傻万年疯居然一声不响地跑到了这里，这究竟是不幸还是万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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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爱恨恢恢（中） 。。。
佛曰众生难离尘缘，魔笑尘缘空劳牵念，“缘”字当头一根红线，焚香燃尽苦难言。旷世今生，爱恨如天网，痴儿难逃锁情链。
“是你！”西湖牧歌与兰珑言同时惊叫，居然在这里遇到她！
傻透顶的笑容并没持续多久，粉衣少女突然露出害怕的表情，伸手指向天空。
就在众人抬首遥望之时，一轮六芒星绿环腾空出现，十几个手握兵器的白衣男子从里面飞出，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
“姐夫好兴致，我在苗疆守了你一天一夜，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了，呵呵！”为首的青年大约二十六七，一双灿烂的桃花眼里满是风情，似笑非笑的唇角挂着浓浓的嘲讽，整张脸看上去轻佻又妩媚。
“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大人觉得我有心情游山玩水吗？”牧歌面无愧色地望着一族之长，细长的绿眸中闪耀着不容质疑的光芒。
“哈哈，姐夫好严肃啊！”楚流河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即把目光固定在粉衣少女身上，“好眼熟的美人儿，怎么与一个小贱人那般相似？”
“她只是凑巧遇上的！”牧歌猛然想起五年前的惨案，急忙辩解。
“别扯谎了，其实早在‘小江湖’游玩时我便发现了那古怪的丫头，想要仔细调查却发现她被送走了……”楚流河从怀中抽出一把点梅扇，“事关前任族长的生死，姐夫，你不介意把‘她’交给我来‘审问’一下吧？”
“瞧你那一脸色胚样儿！”兰珑言本来就看不起楚流河的嚣张圆滑，再加上对那段旧债毫不知情，理所当然地帮着牧歌护住芙蓉姬。
“兰公子，这是我们灵族的家事，外人还请不要介入，毕竟……”楚流河慢慢拉开扇子，鲜红的梅花散发出血一样的甜香，“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放屁，一个人族的孩子会杀了你家大哥？你去骗鬼好了！”珑言用“波涛怒”指向流河，“你为何不直说呢，其实你也是来刺杀我们的吧？真是惺惺作态！”
“如果西湖牧歌没有私藏灵族要犯或许还有余地！”流河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见对方态不肯退让便立刻示意部下们动手。
牧歌眉头微皱，自己身负重伤、珑言灵力耗损太多、紫姬疲劳过度、纳兰宛如木头，最糟糕的是又多了个只会傻笑的痴儿，如果解开那个封印……
不要轻举妄动！紫姬用眼神阻止了他的想法，伸手将纳兰容素推到珑言身边，拉开一道结界挡住众人的攻击。芙蓉姬沉睡了太多年，西湖牧歌的伤势并不乐观，这种情况下使用“倾城笑”将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她不愿冒险。
“西湖牧歌，赶快把那小贱人交给我！”楚流河用点梅扇画出一个六芒星咒符，翠绿的眸子里虽充斥着狠戾焦虑，但仍能发现一些异样的情感，“我一直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我失去过一次机会，不想失去第二次！”
“她是女孩子，不是那个‘他’！”流河大人的眼神不对！西湖牧歌毕竟是过来人，看穿一个小后辈的心思自然不在话下。少年皆轻狂，怎知那折磨人心的爱恨情仇为何物？用力咬住下唇，修长干净的大手捏得“吱吱”响，随后一把扯住少女的衣衫。
“啊！”所有人都停住动作僵立原地，特别是近乎崩溃的兰珑言。
被紫文霄拉着逃离“西湖醉”时正值深夜，芙蓉姬身上根本没有太多衣裙，失散后连悬崖都跳过，本来就破烂的粉衫这下完全零碎，属于妙龄女子的完美曲线在光天化日下尽现眼底，不少热血青年已经捂住鼻子，唯有楚流河一脸迷茫地张开嘴。
“她是个女孩儿，仅此而已！”忽略掉源于珑言身上的怨气，牧歌欲死不能，深深感慨此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愿下辈子侥幸托生个好人家。
这算是狗急跳墙吧……紫姬一脸错愕地望着素来温文尔雅的西湖牧歌，而后默默地把芙蓉姬裹在披风里。
她……不是“他”，只是个拥有相同相貌的女孩子……楚流河此刻完全忘记了皇仙鹤的命令，踉跄几步靠在树上。
“我似乎明白了大人当年为何迟迟不肯判处‘他’死刑的原因，是爱是恨还请自行选择！”牧歌竭力遏制住不安的情绪，“告辞……”
“谁说你们可以走了？”人群里走出一位笑容满面的青年，“师父，我们的任务是把西湖牧歌‘请’回去与他的宝贝女儿‘团聚’吧？”
“哦……是啊，我差点……忘了！”强打精神的流河从腰间抽出长剑，用低哑的声音喝道，“发什么呆，动手！”
居然用孩子们威胁于我，“卑鄙无耻”不愧被公认为是灵族的族风，就算过了几百年几千年恐怕都难以改变！西湖牧歌愤恨地盯着昔日的同胞，突然非常希望自己与这个种族再无半点瓜葛。
“啊喂！”兰珑言顾不上计较牧歌刚才的行为，抢先一步骂道，“用亲人相威胁，难怪都说你们这些家伙从老祖宗开始就肮脏透顶！”
话语一出，四周的空气顿时阴冷下来，十几双翠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条笨鱼，浓烈的杀意迎面而来，连牧歌的神情也变得黯淡。
笨蛋兰珑言！紫姬心中叫苦，你想害死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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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爱恨恢恢（下） 。。。
不该出生的孩子降临于世，背负着孽债苟延残喘，被生母憎恨、被生父遗忘，承受着一切蔑视与疏远，承受着造物主的不公正审判……谁才是罪大恶极的凶手？应该被深爱的人成了载纳痛苦的容器，那些与他有着血缘的孩子们就是冷酷的刑官！
“呵呵呵呵，肮脏？兰珑言……你知道什么是肮脏吗？”楚流河摇晃着身体向前迈进几步，颓废地冷笑，“像你这种自幼便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理解呢……‘卑鄙无耻’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不能改变的‘优良传统’，一群光鲜明丽的混蛋如果学不会把自己变得‘肮脏’是很难生存的啊……很奇怪是不是？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这个样子！”
“大人，珑言他不知道……”西湖牧歌艰难地说。
“黄泉路上自有人告诉他！”楚流河手握长剑砍向珑言，其他灵族也纷纷攻击，只有那个玄衣男子没有动手，只是安静地站在树下。
“该死的！”紫姬内脏剧烈抽痛，回头喊道，“你们赶快打开瞬移阵，不管去哪里都行，总之先撤……”
“想逃跑？做梦吧！”楚流河挥剑击打那层双色光屏，“紫大人撑不住了？”
“小看我是吗？”紫姬捂住心口，再度挥手加厚结界。
“该死的……”兰珑言突然咒骂一句，“为什么打不开了？”
牧歌低头扫了一眼土地，隐约有淡绿色光芒发散出来，而远处，那个没有参与进攻的男子正满脸堆笑地把长剑刺入地面。那是南家的独门秘术，专用来对付瞬移阵！
“既然跑不掉就打一场吧！老子最讨厌那些明知道自己肮脏却不肯努力洗清污秽的傻瓜，自甘堕落算什么本事！”兰珑言丝毫不觉得愧疚，握紧“波涛怒”全力应战。
牧歌当然不能放任他独自迎敌，但肩膀的伤口令他的胳膊越发僵硬，连长剑都有些握不紧。紫姬甩开拂尘与楚流河单打独斗，因为被结界拖累一直难占上风，最糟糕的是她自帮助西湖牧歌一干人奔逃以来就不曾吃食，没受重伤也难敌体力的不支。
结界外的人还在苦战，结界内的木头与傻妞却浑然不觉地享受清闲。芙蓉姬手舞足蹈地观战，粉色衣衫已经滑落大半，腰间的小荷包也随着跳跃掉出了界外。牧歌刚刚击退两个族人就看见那个女孩儿身处险境，急忙冲过去抱住她，回过头时已经被包围，幸好珑言及时赶来阻挡。
“呜，我的后背疼死啦！”墨绿色微卷发湿漉漉地贴在鬓角，珑言痛苦地哀叫，“想个办法啊牧歌，不然血流干了我们都要玩儿完！”
“你先撑一会儿！”以现在身体使用“倾城笑”恐怕力量不够，但是就算有半分的把握也要试试……西湖牧歌暗下决定，将两片薄唇贴近芙蓉姬的耳朵。
“我说……”珑言用蓝火暂时阻止了敌人的攻击，“呼哧呼哧”地喘气，“啊呼，我说……你、你和她说什么……悄悄话啊呼……喂，你疯啦！”
满身血污的青年单手抱着芙蓉姬，另一只手却把长剑刺进自己的小腿并不停地搅动！坚持，坚持……剧痛驱走了疲惫，唇角流下了鲜红的血液，牧歌再度把力量集融入笑声，强行突破少女的记忆。
星咒大人，请……快、快些醒来吧，能够阻止罹忧的人只有你啊！我知道你仍然深爱着那个背叛你的男人，但逃避就能解决这段孽缘吗？我也曾经为了一份撕心裂肺的情感把自己关在黑暗中，更试图把那段记忆抹杀，可爱过就是爱过，难道不闻不问就能解脱吗？你如果不爱他又为何迟迟不肯醒来？什么？你说你恨他？既然恨他又为何不敢面对他？你怕伤害他是吗？其实最不希望他受伤的人就是你自己啊！呵呵，你真是个傻瓜，明明爱着却偏要用恨来逃避，你到底在折磨谁……
“西湖大人，你疯了……”紫姬的惊叫声传来，但牧歌完全不受影响，依旧低低笑着，衣襟上的血也越来越多。
“牧歌住手，你会死的！”兰珑言趁着对手冲击蓝火时赶过去，“你……”
“吵什么，爷爷我还要睡觉呢！”粗鲁的抱怨迫使珑言顿住脚步，只见傻妞芙蓉姬毫不留情地推开牧歌，慵懒地打个哈欠，“缺心眼儿的孙子！”
“你、你、你、你会说话，你是谁啊？”这还是傻妞吗？
“呀，是这样啊……”芙蓉姬伸手捏捏自己的前胸，“难怪有点沉！”
“妈呀！”极度惊悚的尖叫声令打斗的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于某一点，但见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恶鬼似的撕开兰珑言的裤子，抓住某处直直地跨坐下去。
西湖牧歌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原本是少女的芙蓉姬在即将贴近小死鱼的一刹那，整个身体发出诡异的银色光芒，随后……
“这样才轻松！”芙蓉姬把零碎的粉色衣衫尽数扯下，完美的少年体魄大方地映入看客们的眼帘，“爷爷叫星咒瞳，你们这些孙子还不快送件衣服来，猪头！”
老天……紫姬懊恼地蹲在地上，您老至少找个没人地儿再……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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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残血银白 。。。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一切的发生又都是必然。
夕阳如血，那个孤寂了三百年的身影安静地立于树下，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惨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圆润的脸蛋儿说不上倾国倾城，一颦一笑却撩动了日月星辰。
“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有着少年外貌的男子将头靠在树干上，锋利的指尖一点一点抠入粗糙的树皮，“我本来就是代替星咒一族承受罪责的羔羊，这个身体被破坏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
“不是的！”妩媚的桃花眼里闪出一丝水光，楚流河懊恼地垂下头，“那个……”
“楚雪河的确因我而死，”星咒瞳微微侧身，一头流云黑发宛如长河，“他当时本想给楚悠濂致命一剑，怎奈尚未觉醒的我突然出现在他们二人中间……星咒一族能在危急时刻把致命伤转移给攻击者，所以他才会穿心而死。”
“我原本也不相信一个痴儿能杀死大哥，但一见到你就只想凌虐……”
“星咒一族犯下了最荒唐无耻的罪，你们这些后人会对我萌生虐杀之心也在情理之中，”瞳将宽大的白袍裹了裹，唇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我可以把触犯我的人揍个半死，但因为祖上的罪过却唯独要在灵族脚下做条狗……呵呵，不是清白之身就没必要立贞节碑坊，你以为我会在意之前的纠结吗？”
“我愿意接受惩罚……因为我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懦弱的东西，你和你们老祖宗相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想当年他和神族的畜生没日没夜地折磨我，你那‘小东西’算个屁！少装君子，也别与我谈什么良心！”厌烦地摆摆手，星咒瞳起身走到紫姬等人的身边。
兰珑言一见到那个恐怖的怪物就吓得浑身哆嗦，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吃”掉。
“怕什么？你以为你很香很可口？”瞳伸手搭在牧歌的脉搏上，“这孩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三年内不能使用‘倾城笑’，可惜啊！”
“那他呢？”紫姬指了指纳兰容素。
“无大碍，”星咒瞳在纳兰的手心里画了一颗五芒星，“这个咒可以破解‘夺魄傀儡’，把伤口治愈一下就能活蹦乱跳了！”
“那个，”兰珑言见对方一脸正经，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请问……”
“嗯？”黑亮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男子促狭地盯着那条小鱼，“有事？”
“是啊……”呜，还是觉得好可怕！“我、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因为总在逃难而且不停地受伤，所以没机会细细打听……”
“哦。”星咒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该怎么告诉他？这是一场灾难吗？算是吧！是谁造就了灾难？是那个被万众敬仰的残血樱皇、是那个被无数生灵依赖的不死怪物、是那个为了廉价的情爱把心撕碎的笨蛋猪头！娘的，是老子我！
“不、不、不行吗？”珑言瞥了一眼那群躲在树后等待命令的白衣人，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傻瓜你找死”的神情，有的还摇头叹气。
“也不是不行……把爪子伸过来！”星咒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兰珑言大义凛然地将右手递上前，颇有视死如归的壮烈。瞳扭头暗笑，西湖牧歌虽然容貌平凡却心思缜密，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个愣头愣脑的小东西？没眼光！
难道你有眼光？紫姬托着香腮打个哈欠，一边盯着那些灵族的行动一边吃野果。
“我会通过记忆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放松！”瞳在珑言的手心画了个五芒星标记，随后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紧紧扣在一处。
银白色的光芒从二人的手心交接处散发开来，小鱼儿只感觉双眼干燥疼痛，对面的人低头不语，但身后却出现了一枚巨大的光环。
轩辕大地创世之初原本安静祥和，种族之间既无利益冲突也无贫贱歧视，然而随着历史的发展，那些单纯的生灵们开始变得复杂，对于权力的争斗也越演越烈。一切都是罪，一切都是劫。在血腥的杀戮中，只有疯子才能打败疯子。当彼此拥有了能够相互牵制的力量时，众生惊悚地发现，大家都疯了！
一群疯子居住的国度也只能让一个最为疯狂的人领导，不堪回首的往事、无人问津的角落、难以逃避的事实、惨不忍睹的真相。谁的身影在山林间徘徊？谁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少女？谁把她救起？谁为了她背叛了种族？激斗中，他亲手杀害了曾经信誓旦旦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子，从她身上取走了一枚钥匙……而后，一直被玖言大哥尊重的昏君做出了任谁都无法想到的事情，残忍坚决、毫无妥协……
“呜……”小鱼儿抽噎一声，泪汪汪地抬起头，“为什么？”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星咒瞳的额头蒙上一层汗水，他最害怕的便是回忆。
“鱼族……”珑言抓住星咒瞳的衣袖，“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你想要的真相就是这些，”轻轻地拍拍小死鱼的头，男子叹了口气，“兰珑言，你父亲为了别的女人而背叛了令堂和鱼族，帝华然不希望你们兰家卷入这场灾难才做出种种恶事……至于西湖家……他们原本不会被追杀，只因为那‘倾城笑’可以操纵记忆。”
“这是假的对吧？我家老爹不会爱上别人，他只爱我娘一人啊！”小鱼拼命摇晃着星咒瞳，“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编的！帝华然只是爱我大哥太深才……”
“珑言，那些……都是真的！”西湖牧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憔悴中带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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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乱世烽烟 。。。
时光可以摧毁一切，曾经沧海化为桑田，三生石畔那象征“永恒”的誓言早已被亡魂带去了无法触及的地方。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磐石可逆、蒲草可折，红绡帐下的鸳鸯戏语不过小儿玩笑，怎可当真？
“牧歌……你在骗我对不对？”兰珑言用力撕扯手中的衣摆，他不相信那个万年老古董会为了别的女人背叛娘亲，更不相信效忠鱼族千年之久的沧家会把祖宗打下的江山无情地抛开，轩辕第一隐士“龙之君”沧溟、不苟言笑的老爹怎会是那种人？
“我答应过你不再说谎。”西湖牧歌竭力保持镇定，当初他自己从水伏龙那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骗我！”珑言捂住耳朵大叫，“都是假的！我不信！”
“公子，我也可以证明……”楚流河在旁应道，“令尊大人原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我一时冲动杀了‘舞影姬’桃夭，他因此完全绝望……”
“闭嘴，老子最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们楚家把我和牧歌害得那么惨，偏偏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冤屈相，你做给谁看啊？你们这种人知道什么是爱啊？呜呜……老爹才不会……你们都骗我……”内心积压了太多东西，珑言像个小顽童一样坐在撒泼，牧歌几次想要抱住他都被推开，只能向老祖宗求助。
星咒瞳露出一脸“麻烦死了”的神情，随后胳膊便被紫姬狠掐一把，疼得直咧嘴：
“啊，你这泼丫头，小心嫁不出去……那笨鱼，你就是哭出一条河来也没用，还不如去金陵把这件事与你家老哥说清楚……帝华然那厮说是为了保护兰家才折磨玖言三口子，我看他其实很享受……啊嘶，你怎么又掐我？我说错了吗？水诗颂教出来的有几个不好那口儿……啊喂，你松手！不相信我们就赌一把，那昏君绝对早就想……噢！”
“所以，我劝你们最好在兰大人彻底误会之前把这件事解决……神族和罹忧那边就交给我们……”紫姬捏了几个指响儿，“与其乱斗，倒不如先弄清自己的敌人是谁！”
珑言一向敬畏强悍的女人，倒真把紫姬的劝告听了进去，哭闹声也慢慢停住。
“明白了就赶紧去，你以为你玖言哥哥会允许被人一直欺负吗？”紫姬将牧歌扶起来，又用手帕在珑言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两位大叔，紫姬只能帮你们到这里，我家笨爹的‘小情人儿’还需要照顾……不过请放心，金陵那边自会有人接应你们！”
“总觉得你们掌握了很多……”牧歌抓住有些别扭的珑言。
“没有准备的战斗谁也不会去打，”紫姬大方地承认，“还磨蹭，快走啊！”
“多谢紫大人一路相助……星咒大人，不管你与罹忧曾有过多少恩怨，但爱了就是爱了，若放不下也不要强迫自己……”牧歌把撅着嘴的小死鱼搂到身边，恭敬地说，“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仍要感谢你们让灵族成为轩辕大地的子民……告辞！”
翠绿色法阵在脚下缓缓打开，巨大的六芒星族徽将两个乱世恋人温柔地包裹其中，珑言用微小的动作向紫姬和瞳告辞，随后做个鬼脸。
祖上，你们逼着我要保护的东西就是这些吧！小死鱼的样子实在有趣，星咒瞳的唇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个西湖牧歌在感谢我们呢，呵呵，是不是觉得讽刺啊？明明是我们一族罪恶的见证，明明要世世代代背负肮脏的出身，明明要承受种种苦难来收拾我与罹忧丢下的烂摊子……混蛋罹忧，我们都老了，越来越搞不懂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了啊！
“瞳皇大人，流河等人愿听从任何指示！”楚流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这还是当初你家老祖宗想到的呢！”绿光终于消失，星咒瞳将长发拈起一缕，“非要下命令的话……臭小子们，老实滚回灵族老窝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出来送死，你们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啊？”
“大人……”楚流河早就做好被揍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对方竟这样要求！
“好好活着，不许被这该死的混战卷进去！”瞳伸手揪住流河的衣襟，用一种魅惑的神情说道，“你小子要是能活到最后，我就陪你在床上好好滚几日！”
鼻子里热血涌动，楚流河素来厚如城墙的脸皮居然通红紫涨，二话没说便带着一干手下乖乖拜别，把紫姬看得直想大笑。
“小紫姬，这狼烟四起的轩辕大地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不过喜欢和平的人可是无福消受的哟！”长袖轻飞，男子的一头黑发在风中慢慢化为银白，“这次战争后就去接管神族吧，别窝在桃源继续浪费粮食了，难道你希望重要的亲人白死吗？”
“怎么可能，我娘也说过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与世无争的‘桃花源’！”
“这就对了，我老喽，希望在你们这些小鬼身上……”
当西湖牧歌与兰珑言再度回到金陵皇宫时，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二人险些掩面呕吐，那些御林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虽说还有口气儿却也和死掉无异。
“我家老头子……来了！”珑言紧张地拽了一下牧歌的袖口，毋庸置疑，沧溟的确打入深宫，而且帝华然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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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不应有恨 。。。
来晚了一步吗？不对，鱼族的气息尚在，只是……兰珑言从腰间拔出“波涛怒”，小心翼翼地四下探寻。
“啊！”惨叫声从寒池那边传来，西湖牧歌与珑言相互对视一眼，急忙赶过去。
寒气四溢的院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将手中的剑刺入帝华然的左肩，二人四周围着不知多少人，看样子乱斗还在进行中。
“住手啊！”兰珑言甩开软剑去阻止那人，不料却被另一把软剑阻挡。
沧陆离冷漠地望着那幺弟与西湖牧歌，端庄的脸上充满杀气。她动真格的！对危险素来敏感的牧歌心中暗叫不妙，急忙护住珑言。
“来了吗，吾儿！”男子踹开华然，一双炯炯有神的灰色双眸直直地盯着儿子，“究竟是‘兰珑言’还是‘沧龙’，你该做出一个选择了！”
“爹，你不可以这样做啊，你对得起娘吗？”望着倒在血海中的华然帝君，珑言突然觉得就算他伤了玖言大哥也无法憎恨。
“小鬼，你从小便被丢给兰家，不了解那件事我也不怨你……”沧溟将剑上的血迹擦了擦，平静地笑道，“你以为你娘很爱我？你以为我们伉俪情深？开什么玩笑！她分明一直念念不忘轩辕帝姬，就连梦里都会呼唤那个让我心如刀割的名字！哼，为了辅佐她的蠢笨儿子，琳儿甘愿把你的三个姐姐和大哥送入人族的皇宫，甘愿让他们当人族的忠犬……帝姬对鱼族有恩不假，但决不能为此把全族的尊严都奉上！”
“胡说，娘如果不爱你又为何……为何生下我！”这其中的恩怨太过复杂，娘对帝姬大人的感情确实有些异样，但也不能说明……
“我平生最恨不负责任、欺骗感情的人，你娘却把这两样占全！”沧溟愤恨地盯着那张与兰琳夫人极其相似的脸，继续怒道，“她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把你的异母姐姐们当成亲生孩子照料，最后却将她们送进了这复杂的皇宫活受罪！帝华然是个断袖，玖言整天为人族忙碌极少顾及兰家，就算忠于刃枭又如何？那个玉萍踪连巫族‘弃子’都不如，连嗜好也与他主子一样！镰鼬好不容易得到真爱，对方却是灵族的病秧子楚纤河，连结果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到底是谁的任性把我的孩子们毁成这样？是谁消损了她们的青春？”
“爹……就算你这么说，可姐姐们有谁后悔过？你何时与我们好好谈过心？你真得了解我们吗？”珑言苦笑一声，“你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便对娘痛下杀手，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就算娘不爱你，可她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何曾离开过？”
“珑言，这么说你不打算选择沧家了？”莫名的烦躁自沧溟胸中迸发，那张脸与琳儿太相像了，毁掉吧，只要毁掉就解脱了啊！
“爹，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总把自己关在恨海中是无法释然的，即使你杀了所有讨厌的人又如何？桃夭小姐已经死了啊……”
“闭嘴！”沧溟挥剑刺去，牧歌想要阻挡，却被珑言一掌击飞。
爹，你真得要杀我吗？小鱼绝望地迎着剑锋，不料一个暗蓝色身影已经挡在自己面前。是玖言哥哥！不，快躲开啊！珑言死命击打，然而兰玖言却岿然不动。
“啊！”惊叫声响彻皇宫，温热的血液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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