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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mpire手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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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跪到地上的男人并不罢休。
他猛地抬起手腕还要开枪,说时迟那时快,薄西岩射出第二发子弹!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男人的右臂再也抬不起,枪依然握在手中,可死气沉沉的胳膊再无半点生机。
“再动我让你变成筛子。”薄西岩眯起眼,冷冷的眸子里满是让人胆寒的冷冽,“我说到做到。”
背后忽然有异动,薄西岩下意识闪躲,但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一回头,被下了枪却还想偷袭他的劫匪已经被义愤填膺的银行顾客们七手八脚制住,完全动弹不得——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十手。
走到见了血的劫匪面前,薄西岩毫不留情地踹掉他手中的枪,然后弯腰捡起,扣上保险,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他环顾身旁围观的人,终于克制不住吼了出来:“看什么看,还不快叫救护车!”
李爽闭着眼,他不知道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约感觉到危险消除了。哪知刚这样一想,胸口便又是一阵剧痛!
妈的他是伤者!哪个王八蛋按着他的伤口!
不光按,还骂他!可,骂的什么呢?嘘,别吵,他都听不清了……
“李爽,你他妈给我挺住!”
呵,原来是薄荷。嗯,被薄荷骂也就算了,要知道那家伙有的时候连帕塔都懒得骂呢,自己这绝对是贵宾级待遇。
不过难得也要适可而止啊。你这样吼来吼去我的头会更疼的,你还吼,还叫……
对,这样才对嘛,你小声一点,我也舒服一点……
嗯,终于安静了。
……戚七,对不起,哥好像没办法给你带烤地瓜了呢。
戚七接到电话的第一个念头是薄荷恶作剧,虽然薄荷恶作剧的概率比走大街上被流行砸到都低,可他宁愿这样相信!
薄荷没再多说什么,只给了他医院地址。
戚七几乎用了一生最快的速度。不怕身份的暴露,不怕路人的眼光,他就像一阵飓风刮进医院,可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隔着一道仿佛生死的门,他什么都看不透。
走廊里空荡荡的,连电视里常见的急忙出入手术室的护士都看不到。只有薄西岩静静的坐在长椅上,要不是那刺目的灯,戚七真的会以为这只是薄荷一个恶劣的玩笑。
“怎么回事?”戚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可最后一个字,还是颤了。
“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薄西岩声音低低的,脸上找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
“去你妈的!”戚七再克制不住,“好端端的碰上抢银行?!那为什么你没事他却躺在里面!”世界瞬间崩溃的感觉,不经历,永远都没办法体会,戚七现在只想一枪崩了薄西岩,真的。
薄西岩轻轻叹口气,起身想扶戚七坐下:“他还没死呢,不用哭这么早。”
“滚!”戚七猛地甩开对方胳膊,一个人走到角落,靠着墙壁蹲下来,脸埋进膝盖。
小孩儿的哭是没有声音的,只肩膀微微抖着,一直没停。
薄西岩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忽然生出几丝困惑。他总觉得对于戚七这类特殊的人,生死定是他们这辈子看得最开的事情,或许不会心如止水,却也该泰然处之,况且,不是还有杀手锏么。正常人被咬后同化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只要李爽不死在手术台上,生存,甚至再生存个几百年,都不是问题。
可戚七是真的在难受。这他看得出来。所以弄得他也难受了。
戚七骂他的,他全接受。为什么李爽出事而自己没有?因为他没有李爽的热血,或者说,那颗笨蛋的为人民服务的心。如果不是李爽中枪,他可能从始至终都伪装成无辜的路人甲,劫匪抢走多少钞票与他没半毛钱关系,他是片警,不是刑警,更不是特警。
但,他只有李爽这一个朋友。
什么时候那个爱唠叨爱管闲事爱打抱不平的家伙成了自己枯燥生活里固定角色了呢?薄西岩还真没注意。直到现在那家伙躺在手术室里了,他才发现,他居然舍不得那家伙死。
不光舍不得他死,也舍不得让他变成吸血鬼。
薄西岩抬头,长久地看那盏仿佛生命之光的手术灯。李爽,你不总说自己坚强得堪比星矢么,那你就爆发个小宇宙爬起来给我看看!
王大刚带着弟兄们赶来的时候,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正被戚七和薄西岩死死围着。
“手术还算顺利,子弹也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心脏,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失血过多,而且手术之后的感染也是要过的一个大关,总之,就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了。”
戚七已经哭到说不出话,嘴唇几次张开,却只有形状没有声音。
薄西岩有些不忍,替他问出了那个问题:“熬过的概率……有多大?”
医生却只是摇头:“这要看病人的情况,没办法说准的。”
最终,李爽转入了重症监护室。戚七想进去看,可医院不让。隔着厚厚的玻璃,他只能隐约看见李爽苍白的侧脸。明明不久之前还对自己笑的,还说要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的……
大骗子!
王大刚要带薄西岩回去录口供,事实上第一时间赶来的刑警队同事原本就要给薄荷录的,可他坚持要等李爽的手术结束,所以刑警队通知了王大刚,希望兄弟单位可以给予协助。现下李爽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一时半会儿怕是再无进展,薄西岩也就不再坚持。
可他放心不下戚七。
当然,也放心不下李爽。
最终王大刚留下两个弟兄在医院看着,薄西岩才跟他回了警局。
戚七没跟薄西岩告别,甚至也没看那两个坐在长椅上的李爽的同事。他又回到那个墙角,只不过这一次是坐到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没多久,那边传来刘汀轻快的语调:“怎么着,终于想起哥了?”
熟悉而亲切声音拨断了戚七心底最细的那根弦,没忍住,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李爽出事了……”
半个小时候,刘汀风风火火地冲进医院。
守卫的警员吓一跳,以为歹徒同伙前来寻仇。刘汀看时间不早,医院里除了值班的护士再没什么人,索性把两个警员催眠了,让他们睡个好觉。
之后,才拉过戚七:“到底怎么回事,我的祖宗你先别哭,倒是给我讲讲啊!”
不知为什么,看见刘汀,戚七便没有之前那么慌了,仿佛一直加速掉落的身体有了那么点可以依托的东西,于是他抽抽搭搭地把来龙去脉讲给了对方。
刘汀是越听越纠结,最后眉毛皱成了死疙瘩。
“所以呢,你现在就准备死等?”
“不然还能怎么办?”戚七看刘汀,好像对方是阿拉丁神灯,擦一擦,问一问,就可以显灵。
“你说怎么办,你还会别的?”阿拉丁挑眉,意思是你明知故问。
戚七咬住嘴唇,半天,还是摇了头:“不行,他会恨我的,真的。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周围的人永远都那么热心,我要是让他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会恨死我。”
“戚七,”刘汀静静看着小孩儿,“如果让你在他死和他不要你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Chapter52
刘汀的问题,戚七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是静静站在监护室的窗前,一站,就是半宿。
刘汀看不下去,却也无计可施,于是陪了半宿。
“演电视剧都没你俩这么苦情的。”刘汀有些无奈,下意识掏出香烟。可还没等点燃,就挨了戚七一脚。
刘汀讪讪地把香烟又揣回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
遥遥望去,病床旁的仪器显示病人心跳并不太稳,而且微弱,这样的情形从李爽住进重症监护室开始持续到现在。
刘汀也明白戚七的心情,知道小孩儿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只是想着等待最后一刻。可吸血鬼并不是速效救心丸,万一没等你咬人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起死回生?没发生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他是真不希望到那时候小孩儿再后悔莫及。
“我出去抽根烟,你再想想吧。”刘汀摸摸戚七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医院的后花园没什么花,除了绿树就是草地,这个季节草也有衰败了,于是只剩下万年青的松树,一排排挺立着。夜半时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一轮明月应着盐巴一样的洁白星星,整个世界空旷而寂寥。
刘汀随意地坐到枯草上,硬邦邦的土地透着冬的凉,从屁股传递到神经末梢,刘汀有些恍惚地点了根烟,深深吸上一口,才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脑子也慢慢清明了。
似乎从离开家,带着这么个不正常的身体四处游荡之后,再没遇见这么多事情。说波澜壮阔有些夸张,可鸡飞狗跳还真是不断。刘汀想这到底是因为他遇上了戚七,还是戚七遇上了李爽,抑或李爽认识薄荷呢?好像哪一环都必不可少,命中注定似的。
可,也好像真的很多年没有这么实实在在活着的感觉了。有时候跟这些倒霉蛋混着混着,就容易忘了自己不是人,以为还跟二十年前一样,拖着一帮哥们儿胡混瞎闹。
手机忽然在口袋里嚎起来,刘汀正感怀呢,好容易清风明月有了点儿矫情的小氛围,结果就让它弄得浑身一激灵,什么风花雪月都跑没了。
习惯性的看了眼来显,刘汀一边纳闷儿一边按下接通键:“帕塔?”
那边直截了当就问:“爽怎么样?”
刘汀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薄荷一直没有回来,于是我给薄荷打电话,薄荷说爽出事了,他在警局录口供,小七在医院看着。”
刘汀哭笑不得,帕塔的语言方式就是一板一眼详细到场景重现:“那你怎么知道我也在这儿呢。”
帕塔想了下,才说:“我觉得小七肯定会找你,如果出事的是薄荷,我也会找你。”
“为啥啊?”这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好吧。
“不知道。”帕塔很干脆。
“……”刘汀懂了,这是拉美吸血鬼的直觉,“我是在医院呢,李爽情况还不太稳定,戚七正犹豫要不要照他脖子来一口呢。”
“为什么不?”帕塔想都没想,“这样他俩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啊。”
刘汀扶额,再一次认知到指望帕塔理解东方人心态那就等于让乔丹去练艺术体操,完全没戏。索性顺着他说:“那你怎么不去咬薄荷?”
哪知帕塔居然委屈地回答:“薄荷不让。”
刘汀黑线,合着这娃还真打算咬啊。
“薄荷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怕被我一口咬死了。”
“……”
“他一说我也害怕了。”
“……”
“不过可能以后还是会咬的,帕塔想和薄荷在一起,但是帕塔不想殉情……”
刘汀对着星空翻了几个白眼,觉得有必要提醒下某人:“我说,你打电话过来的初衷不是展望你和薄荷的未来吧。”
话音没落,电话那头却蹦出来一句:“我去医院陪你们吧!”
刘汀这叫一个胆战心惊:“可拉倒吧你。这就够忙活了,别添乱。”
帕塔呜咽一声,极其委屈。
“行了,老实搁家呆着,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现在,睡觉。”
帕塔不太情愿地说了声“好吧”,然后对着电话啵儿了一口,挂线。
刘汀嘴角抽搐,下意识就摸上了自己脸总好像那里有口水似的。啧,这都什么习惯哪!
跟帕塔啰嗦半天,抽了没几口的烟自己燃到了尽头,刘汀悻悻地把它弹进垃圾桶,转身回了室内,哪成想刚进走廊,就看见重症监护室门口乱作一团,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不知道忙活啥呢,再看小孩儿,呆呆地站在窗户前面,脸上没任何情绪,连惊慌或者着急都捕捉不到了,只那么大张着眼睛,豆大的泪珠儿就往下落,跟他妈琼瑶剧女演员似的。
刘汀火急火燎冲过去,第一时间看窗户,只见大夫正在里面给李爽做心脏复苏,再看那仪器,红红的一条直线就像生死分水岭。
一连问了好几遍怎么回事儿,戚七才茫茫然摇头,不知道,突然就……
医生忙活了五分钟,真的只有五分钟,可刘汀和戚七都像过了一个世纪。当红点又开始在仪器上跳动,两个人都好像在耐热比赛的桑拿房里蒸了一天一样,从里到外的虚脱。
医生走出来问刘汀:“你是病人家属?”
刘汀下意识点头。
医生便继续道:“可能还会出情况,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刘汀感觉到胳膊一阵疼,低头,原来正被小孩儿紧紧抓着。
送走大夫,刘汀瞥了眼被刚刚混乱弄醒的警察,二次催眠了对方,环顾四周,确认再没可疑人等,才压低声音问:“现在呢,想好了吗。”
戚七垂着眼睛,不说话,也看不见表情。
刘汀咬咬牙:“我可跟你说,下次就不一定能复苏心跳了,你能让他变成和我们一样,但不能起死回生。”
戚七还是没吱声。
刘汀觉得自己要黔驴技穷了:“他要真不乐意,真埋怨你了,大不了再催眠呗!虽然催眠个吸血鬼可能有难……”
“不行!”刘汀话没说完便被戚七打断,只见小孩儿红着眼圈,一字一句道,“再催眠他就不认我了……”
刘汀真受够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推开戚七自己冲进去给李爽脖子一口!
思绪起伏之际,戚七忽然推门进去,监护室里的看守护士疑惑起身刚要说什么,却在对上戚七视线后眼神迷离起来,仿佛吸入了某种致幻剂一般,软软坐回位置。
刘汀松口气,知道小孩儿已经做下决定。
戚七走到床边,蹲下来,贴着床头,也贴着床上人的脸。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爽,记忆中的小警察总是状态全满干劲十足,从不会这样静静躺在床上,脸白得像一张纸。
事到临头,戚七反而静下来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爽,仿佛明天就没得看了似的要把这眉眼都刻进脑袋里。
“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活着。”
“我喜欢你热心肠。”
“我喜欢你笑。”
“我喜欢你打我脑袋。”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
咬上去的瞬间,戚七的呢喃恍若哀求:“哥,千万别恨我。”
李爽苏醒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
不过终生监护室并没有直通外面的窗户,所以这阳光,只在爽哥的想象。
李爽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就这么躺着,甚至不呼吸,胸口都钻心的疼。麻药过劲儿的感觉很糟糕,并且全身无力,想抬个胳膊都历尽坎坷,好容易提高一厘米,护士马上呵斥:“哎哎,输着液呢!我去叫大夫,你别乱动!”
李爽认命,气若游丝地恳求:“那你能让窗户外面站那俩人进来么,顺便告诉他们我醒了。”他就纳了闷儿了,那么俩大活人木头桩子似的站窗根儿底下愣看不见他转世还魂?
说实话,戚七和刘汀还真没看见。
因为夜里爽哥的各项体征从仪器上看就已经平稳了,苏醒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彼时的某二人正纠结在怎么跟患者负荆请罪——行凶者和教唆犯都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倒是都没想过隐瞒,因为这种事情也瞒不住。
“患者醒了让你们两个进去,”护士走出来,很尽职的传话,然后再坚守职业立场,“不过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许进。”
刘汀硬生生收回迈出了一半的腿脚:“我说咱能不大喘气么。”
“那什么时候可以?”戚七忙不迭的问。
“等转到普通病房。”
刘汀接上:“那什么时候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等医生观察确认没危险了。”
戚七继续:“那医生什么时候观察?”
“我、现、在、正、要、去!”
得,俩问题宝宝消停了。
“喂,你家小警察对你行注目礼呢。”刘汀抬头看了眼窗户里面,然后拿胳膊肘碰戚七。
戚七依旧盯着鞋尖:“他会不会恨死我?”
“那个嘛……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要现在不看他他肯定恨你。”刘汀说着没好气扳过小孩儿脑袋,强迫他面对玻璃。
视线,相撞。
戚七努力扯开个笑脸,挥手致意。
窗户里面儿的李爽从这个动作里就读出一个意思——起来干啥,你安心的走吧。
Chapter53
又经过一天的观察,爽哥于傍晚才转入普通病房。
期间刘汀送戚七回家拿了些洗漱用品,路上俩人还讨论了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但商量半天未果,最后思付着是不是该咨询下一向以冷静客观著称的某位怪医。
要不说这人想不得,俩人取了东西回医院,还没等进大门,就在停车场打了照面。薄荷带着帕塔从车里走出来,刘汀和戚七就排排站歪头微笑。薄荷表情动都没动,走过来直接问:“咬了?”
刘汀和戚七依旧挂着僵硬微笑,然后小鸡啄米地点头。
薄荷哦了声,正好电梯过来,第一个走进去,平静而从容。
帕塔连忙跟上,留下得刘汀和戚七和赶忙挤进去,刘汀没憋住,第一个问:“你不生气?”
薄荷抬眼看他:“挨咬的又不是我。”
刘汀黑线:“冷血。”
戚七私底下很狠掐了把某快嘴的胳膊,然后小心翼翼地向高人咨询意见:“我还没告诉李爽,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你觉得呢……”
薄荷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咬完之后他有什么异常?”
戚七愣住,眉头紧锁的努力回忆:“没什么啊,就各项指标慢慢稳了,其他没什么。早上大夫进去检查,也说体征稳定什么的。”
“那你们还记得自己怎么变的吸血鬼吗?”
“帕塔从出生就是!”
“我没问你……”
电梯停下,门叮的一声打开,帕塔先带着三个人去了隐蔽的消防楼梯,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变吸血鬼,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戚七回忆半天愣是没回忆起来,那是段模糊而混乱的岁月,就像那个年代的中国,支离破碎。
刘汀倒是没忘,虽然他总希望自己记不得,可偏偏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半夜□咬的,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身体发凉,心跳缓慢,我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宾馆楼梯跑了好几个来回,结果一点儿不累,一掐动脉,心跳还那样,超缓慢超平稳,我就有点儿慌,后来找了个当地华人诊所检查,说是先验血,我一看那东西就有种……呃,很奇怪的感觉,后来联系脖子上的牙印儿,就无师自通了。”
“没错,吸血鬼的循环系统接近人类,但要比人类的新陈代谢缓慢很多,心脏也会跳动并制造类似血液的□,不过速度极缓。”说到这里薄荷停了下,然后才问,“刘汀的心跳多少?”
戚七无辜地眨眼:“我哪知道。”
薄荷又问:“医生怎么说?”
戚七回答:“正常。”
薄荷若有所思:“那就不正常了。”
戚七咽咽口水,心说问完了薄荷咋好像更没底呢。
爽哥被安排到了单人病房,据说是按照人民英雄待遇给的,位于二楼最把头,环境优美,风景秀丽。
薄西岩推开门,就看大夫护士外带人民警察把小屋挤得满满登登。
来人不是派出所的,是市局的,有一个认识薄荷,一见他过来便起身打招呼:“来看同事?”
薄西岩淡淡点头,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怎么样,做完笔录了吗?”
年轻刑警脸上慢慢浮起尴尬:“咳,差不多了,基本和你说的一致。”
薄西岩都不知道说啥了,虽然怀疑精神很重要,但,你总得靠谱点儿吧:“这下你相信我正当防卫而不是借机开枪过把瘾了吧。”
“但你那两枪开得确实狠了点儿。”
“有么,”薄西岩不认可,“没打要害。”
“得,他俩命大。”
“我觉得也是。”
警察在做笔录,而医生在监视警察做笔录,头发花白了一半的大夫如临大敌,全程戒备,仿佛认定自己一走对方就会刑讯逼供一样,弄得几个小刑警很受伤。好容易等到对方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我们还会来,不等李爽回答,老大夫就半强迫地把警察们送出去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送走警察,老大夫又交代了李爽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能猛喝水,只能吃流食等等,然后就要撤退留空间供薄荷他们探病。刘汀多嘴问一句,说你怎么不嫌我们打扰病人了?老大夫振振有词,没看患者一见你们眼睛都亮了么,这是最好的精神治疗。
终于,再没外人。
“你们咋一块过来了?”李爽的声音有些弱,但精神倒不错。
见李爽想坐起来,薄荷叹口气:“消停会儿吧。”然后自己拉过来临时添加的塑料凳子,坐到了床边。
刘汀坐到靠墙边的会客椅上,会客椅有两把,故而他顺手把帕塔也拉了过去。戚七没了椅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贴到门上,手背过去扶着门把,准备随时落跑。
薄荷不绕弯,直接问:“感觉怎么样?”
爽哥也不绕弯,实话实说:“胸部,疼。”
薄荷嘴角抖了下。
“其他呢?”
“没了。”
薄西岩没再说话,微微俯□子,手摸上了李爽的脖子。
“薄、薄荷你干嘛!”爽哥要不是重伤在身,绝对会弹起来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外带躯体前空翻两周落地。呜,不带猥亵病人的……
薄西岩懒得理他,自顾自在李爽脖子摩挲好半天,然后转头,视线在刘汀和戚七之间扫了两个来回,微微皱眉:“没印子。”
“那个……”戚七缩缩脖子,“我怕大夫发现,思来想去,就一口咬腰上了……”
自打认识了帕塔,薄西岩私底下研究过很多吸血鬼案例,有的是传说,有的是谣言,有的确实有资料可查,但咬受害者腰上……戚七,你是个发明家。
李爽眨着小眼睛,一脸茫然:“怎么个意思,你们背着我干啥坏事儿了?”
要说片儿警的直觉不可小觑呢。
撩开爽哥的被子,手术后某人还光溜溜的呢,那蛮腰一览无遗。戚七的牙印儿很袖珍,且已经愈合大半,现下只剩两个淡肉色的斑点。
收回手,薄荷知道刘汀和戚七顾虑啥,指望他们麻利儿的坦白纯属痴心妄想,所以他很开心当这个坏人:“昨天半夜你心跳停过一次,后来又抢救过来了。”
“这个我知道,大夫跟我说了。”爽哥龇牙笑得很得瑟,“要不说咱爷们儿就是命大。”
薄荷也陪着他微笑:“嗯,所以为了防止你二度发生意外,戚七就把你给咬了。”
爽哥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大夫没和我说……”
薄荷的淡淡笑容很绅士:“那现在我和你说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爽哥都处于呆滞状态。呆滞地仰面朝天,呆滞地凝望天花板,呆滞地……挠自己腰。
其实接受自己被咬的事实并不困难,那俩牙印儿应该处于长肉的最后阶段,痒痒的,像两个蚊子包。但被咬就等于变成了吸血鬼吗?说实话,爽哥没半点真实感。
“我想喝酒吃肉啃鸡腿,我一点都不想喝血……”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透出可怜患者内心的动摇,“这样,也算么……”
薄西岩耸耸肩:“我只是说你被咬了,没说你一定就变了。”
“……那你他妈不会一口气儿说完啊!”病人的心脏可禁不住过山车。
戚七站在门口,可耳朵竖得像天线,闻言立刻急切出声:“薄荷,你的意思说虽然被咬,但不一定会变?”
薄西岩点头:“所谓变吸血鬼,其实就是个感染的过程,大部分人都属于易感人群,少部分会被致死,另外少部分带有抗体的则完全不会受影响。
“所以,我是带抗体那个?”爽哥的星星眼立刻亮了,璀璨而夺目。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戚七咬的腰,所以扩散缓慢。”
“……”
薄荷,你要不乐意我起死回生你直说,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呜……
之后的几天里,大家都默契的再没提这茬。薄荷刘汀偶尔会过来探探病,多数时候都戚七跟这儿照顾。可李爽这种神经大条的,都看得出小孩儿情绪不高。
这天小孩儿出去给他打粥,他便尝试着下了地。这是他手术后第一次下地,感觉倒还好,虽然只几步路就已经一身虚汗,可毕竟伤的是五脏六腑又不是腿,况且康复状况也良好,连医生都夸说这不愧是人民警察,身体素质就是棒……咳,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按下不表。重点是小孩儿打了粥回来一看见他站地上呢,就石化在门口了。
小孩儿的表情里糅合了惊讶、喜悦、害怕等多种复杂情绪,爽哥的脑子自然无法全读懂,于是只体会到了害怕,然后就有点儿生气:“喂,你站那么远干啥,怕我扑过去揍你啊。”小孩儿害怕什么的他懂,其实他也并不像面儿上看着那么不在乎,不过这两天他想了很多,现在倒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戚七瞄了他好几眼,才怯怯挪步过来,然后讨好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捧起来,露齿笑:“哥,喝粥。”
李爽静静看着他,没接。
戚七抿嘴想了想,忽然神情一亮:“想喝血?”
李爽嘴角抽搐,一巴掌拍到小孩儿脑袋上:“你想气死我啊。”
戚七呜一声,扁扁嘴,消停了。
李爽叹口气,把粥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想回床边坐着,小孩儿忙过来搀扶。
“别把我当老太爷似的。”李爽哭笑不得。
戚七充耳不闻,直到确定爽哥坐稳当了,才乖乖坐到床边的塑料凳上,一副“你训,我听”的认错姿态。
李爽就受不了他这个可怜相儿,唉,他算是被这小破孩儿拿住了。
伸手揉乱戚七的头发:“我知道你是想救我。”
“可我没问你意见。”
“……”戚七总有本事让他无语。还问意见?就那种情况下,难不成他先诈尸告诉他我愿意或者我不愿意然后再吧嗒躺回去人事不省么。
“况且我现在不好好的嘛,早上医生过来检查还说我各项指标正常呢。”
“可薄荷说并不排除感染的可能,只是因为种种发展得比较慢,潜伏期什么的……”
“那人还终有一死呢,我就不活了?”
“那不一样……”
“咋不一样啊,听危|蛄叫还不种庄稼啦。而且潜伏期什么的本来就虚无飘渺,天天守着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提心吊胆,这不傻子嘛。”
“哥……”戚七眼底发热,想哭了。
“我十六岁的时候还被狗咬过呢,当时也没打破伤风针什么的,现在不也……”
“……”
“当然啦这和被狗咬是两码事儿哈,你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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