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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者和年轻神父的故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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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抬起手,将手指插进我的头发,用手掌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母亲可没打算让我在这里呆一辈子。再说,姨妈也不会同意。’要是在平时,我大概已经感觉到了弗雷德的不对劲,不过酒精让我的警惕性大大下降,我甚至觉得他手掌的温度十分舒服。”
  
  “‘忘记你那个一事无成的母亲吧!我可以给你她永远也给不了你的东西。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得到了一笔来自祖母的教育基金,这可是连卡尔文都没有的特殊待遇。如今,那里面的钱已经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如果你愿意顺从我,我可以与你分享我的一部分财富。’弗雷德的手掌缓缓下移,他用拇指撬开了我的嘴唇。我愣了一下,恼怒地别过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大声对他说。‘朋友?或许吧!不过亲密程度肯定已经超越了正常的界限,至少我对朋友从来不会想要做这种事。’弗雷德站起来,向我走来,他看起来比平常还要高大。”
  
  “‘我不是同性恋。’我冷冷地说。‘亲爱的,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同性恋或是异性恋,那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属于我,你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去找别的男人或是女人了。’弗雷德弯下腰,将我困住他的双臂之间。‘那我宁可选择和我的母亲一起离开。’我瞪视他,质问道,‘难道你打算强迫我吗?’他摇了摇头。‘不,那太没有情趣了。我更加希望……’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由你来求我。’我突然意识到,身体的种种不对劲并不完全是酒精的作用。”
  
  “他对你下了药?”神父的眉宇间透出怒意。
  
  “大概是吧!”斯科特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是没有下药,我也完全没有力量反抗他。他比我强壮得多,完全已经是成年人的体格。不过,大概是出于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弗雷德认为他不需要强迫任何人,所有的人都应该奉他为王。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我……开口求了他。”
  
  神父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我猜弗雷德在那方面大概很有经验。对于他的调情手段,我毫无招架之力。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让人屈从于欲望。身体就像突然变成了一支被点燃的蜡烛,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追逐由他带来的光亮。我开始恳求他,不顾一切地哀求他。尊严和理智都被欲望的浪潮所吞没。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记得身上汗津津的感觉,听到他说我的眼睛产生了某种变化。”
  
  “他捧起我的脸,对我形容这一变化。他详细地描述着,我的眼球是如何从正常的灰色变成无法形容的古怪样子。最终,除了我的瞳孔依旧是黑色的,眼球表面的其他部分全都变成了亮眼的黄色。我哭着想要他停下来,不再谈论这件事,因为这让我感觉到了某种非人的力量。不过弗雷德却十分高兴,我猜这大概又满足了他自以为是的心理。他开始亲吻我的眼皮,然后我们又有了更加深入的肢体接触,我的身体再次向着一个男人敞开。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发生的一切……”
  
  ————————————
  
  神父不止一次地想要开口说话。
  
  他在脑海中演练了好几套说辞,有充满宗教气息的解读,有更加偏向现代科学的理解,但是没有一种可以万无一失地确保,他的思想会被忏悔者所接受。最终,他只能用一种更加含混的方法给对方以启迪,让忏悔者自己发现,他所陈述的事实与真相的不符之处——
  
  “你说你看到自己吃掉了他?”
  
  斯科特点头。
  
  “可是我们都知道,吃掉,和看着自己吃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你是想表达,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你的灵魂并不在身体内吗?”
  
  “不,我当然还在我的体内!我是说,我可以指挥我的双手双脚,我并没有灵魂脱体。事情发生的时候,弗雷德刚刚从我身上离开。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到房间的另一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准备给自己点上。然后,毫无预兆的,我看到……我看到我把他吃掉了!”忏悔者崩溃地呜咽起来。很显然,这段记忆比被人侵犯更让他感到恐惧。
  
  “你确定没有用任何象征性的比喻?” 神父严肃地问。
  
  “不,就如同进食一样,我……吃掉了弗雷德。上帝啊!我几乎立即就想起了失踪的大副和那个水手,还有爱德华,他们一定也是被我吃掉的!这真是太可怕了!前一秒,我还在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感到迷惘无助。后一秒,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在我面前被吞噬掉了。”
  
  “那么……你说的吃,是先将人体撕碎,然后再一块块咀嚼吞咽下去,这种吃法吗?”年轻的神父决定顺着忏悔者的方向寻找他言语中的漏洞。
  
  要知道,吃掉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如果忏悔者所说都是真的,那他早就被警察逮捕了。
  
  在神学院中,神父曾经学到过,有一类人,他们把幻境当做真实,无论那幻境有多么荒诞,他们都毫无理由地坚信那就是真的。唯一帮助他们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发现想法中自相矛盾的地方,那会让他们从此远离幻境。
  
  “不。”斯科特摇了摇头,“是用的……更加优雅的方式?”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
  
  “然后,他就真的从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吗?”神父决定换一个方向旁敲侧击。
  
  “当然,弗雷德被我吃掉了呀!就如同之前的那几个可怜人,他们也一定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被我吃掉的。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呆呆地蜷缩在沙发上,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佣人发现了我。他们正在整个庄园中搜索弗雷德。这件事毫无疑问是一则丑闻。两个未成年人失踪了一夜,其中一个被人侵犯了,而另一个则哪里都找不到踪影。私家侦探和警察轮番介入此事,在证明了侵犯我的人正是弗雷德之后,他们开始怀疑我和弗雷德的失踪有关。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没有在我身上找到任何血迹或是暴力留下的痕迹,在庄园中的其他地方也没有。况且从体格上看,我也不可能轻松地杀死弗雷德并藏起尸体。加上后来又发现我当时很有可能被弗雷德下了药,我谋杀他的可能被彻底排除了。最终,事情被定性为弗雷德单方面的离家出走,也不排除有外力介入的可能。他们在庄园周围和附近的几个城市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排查了所有和弗雷德有关的人。当然,他们一无所获。”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过真相。只有卡尔文一口咬定,一定是我和某个人共同绑架了弗雷德。他认为打从一开始我就在故意诱惑弗雷德,而他那可怜的正处于叛逆期的弟弟却毫不知情地一头栽了进去。他否认那天晚上弗雷德有强迫过我,事实上的确没有。他运用他的影响力,让所有的表亲们都相信,我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恶棍。”
  
  “另一方面,母亲开始勒索姨妈,她威胁说要把弗雷德是个强奸犯的事公布给媒体。但她完全低估了姨夫在那一带的影响力。最终我们被赶出了庄园,带着一身恶名。没有人相信母亲的话,她的‘爆炸性新闻’只在一张小报上占据了一个小角落,之后不久又被一张道歉启事所掩盖。”
  
  “我们穷困潦倒。过去几个星期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而现在,残酷的现实正在一点点展现出它的威力。名誉和金钱,我们同时失去了两者,甚至没有人肯给我们一个工作的机会。坏脾气在母亲身上卷土重来,每天夜里的噩梦则加倍了我的痛苦。就在我以为这一切不会再有转机的时候,我们却突然撞了大运!”
  
  忏悔者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神父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由极度兴奋和饥饿引起的恍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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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简直不能相信我们的好运!”忏悔者激动地说。
  
  “施耐德教授是个乐理学家。他在一所相当有名的音乐学院中任教,同时还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古曲修复家。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和我们不可能有交集。当他坐在轮椅上出现在我们住的小旅店门口的时候,我以为那只是一个路过的可怜老人。我甚至在想,他要如何推动轮椅绕过人行道上的积水,并同时保持他身上那套黑色西装的整洁度呢?我完全没有想到,那辆静静地停在路边的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加长型轿车就是他的座驾。司机和护士正在里面焦急地等待,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敢将他从贫民窟肮脏的人行道上挪开哪怕一英寸。”
  
  忏悔者滔滔不绝地讲着,神父无法从他的语调中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乐。他想,这段经历应该和之前的所有经历一样,让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饱受伤害,从对方因嘲讽而微微勾起的唇角上不难判断出这一点。不过忏悔者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就好像在描绘一段离奇的艳遇。兴奋让他的语速变得飞快,反复的打击已经让他的心变得麻木不仁,尽快将所有的罪孽交代完毕,这就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我听说你的监护人想找一份工作。’听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这样对我说,我吓了一跳,突然意识到他是专程来找我的。考虑到母亲之前的确联系过很多人,这并非完全不可能。她好像认为可以凭借弗雷德的事赚上一大笔,虽然事与愿违,但我的确因此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我一面抱紧怀中的面包,一面斟酌着语气对他说:‘是的。如果你有护理或是厨房方面的工作,不妨都介绍给她。此外,她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出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那则丑闻来的,如果是的话,他应该可以从我的话里听出些什么。‘让她过来见我,就说我有一份差事要给她。’陌生人对我的后半句话置若罔闻。他长了一个很大的鹰钩鼻子,脸上皱纹很深,给人一种十分严厉的感觉。”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职业介绍所里的那些中介,他们的确都一个个穿着得体。不过很难想象,会有人雇佣这样一个残疾的老人来干这种活。况且他看起来简直要比管理着一个大庄园和许多工厂的姨夫更加让人畏惧。‘好的,请稍等先生。我的母亲就在楼上,我这就上去叫她。’我礼貌地对他说。他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生硬地点了点头,抿紧嘴唇,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
  
  “我跑上楼,把面包放在桌上,告诉母亲有个陌生人在楼下等她。她满脸狐疑地走下楼,在看清对方身上的装束时,突然精神一振。‘你一定是为了亚贝拉庄园的事来的吧?’她搓着肥厚的手掌,讨好地看向陌生人。她的形象明显地引起了来人的不悦。‘不。’坐轮椅上的陌生人用冷冰冰的语调说,‘我不知道什么亚贝拉庄园。你要是现在带着你的儿子跟我走的话,你将得到一个月三千块的薪水。’”
  
  
  “就这样,我的母亲成了施耐德教授的护工。这位刚刚过完六十岁生日的乐理学教授是德国人,妻子早丧,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女儿。她们都效力于知名交响乐团,一个定居在奥地利,另一个则住在加拿大。几年前的一场意外让施耐德教授不得不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他每年会在去意大利的卡普里岛度三个月假,其余的时间都在从事他的古曲修复工作。”
  
  “我们住进了一栋1902年建造的砖瓦结构的老房子。据说,德国人对于这种经过修复的老建筑情有独钟。母亲的工作是协助护士。这大概是她近年来干得最认真的一个活。任何她以往养成的错误习惯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加以纠正。并且,在这个高雅的地方,是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口吐脏字的。我们甚至不能大声说话,因为施耐德教授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进行他的创作。虽然他不跟我们一起用餐,但是每一下超过限度的叉子刮盘底的声音都会在第二天收到严厉的警告。”
  
  “总之,那是一种极端严谨且规矩森严的生活,但是你并不需要因为主人心情不佳承担任何连带责任。大体上,施耐德教授是十分讲理的。或者说,他对待规矩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和服从态度。他可以接受一场小小的针对现有规矩的辩论,只要你说得有理有据。但是永远别想用含糊其辞蒙混过去,他甚至可以用耳朵听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从未解释过他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的。同样难以理解的是他对于让我学习钢琴的古怪热衷。他从基础开始教我,并且不让我阅读任何他指定教材之外和音乐有关的东西。顺便说一句,他也有非常丰富的图书收藏。在每天的固定时刻,我被允许从书架上借阅任何和音乐无关的读物。其余我一天中可以做的事情还有——侍弄花园里的植物,施耐德教授喜欢让我摆弄他的宝贝们;绕着门口的街道跑步,我被规定每天必须跑一个小时以上;自学数学和逻辑学的有关课程,施耐德教授坚持认为,音乐和这两者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我大概在那里住了两年多,期间从未间断过钢琴练习。我不认为自己属于很有音乐天赋的那种人,况且我起步的实在有些晚。虽然每天严格地按照施耐德教授的教学进度表练习,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我将来不可能依靠这个过活。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明白,施耐德教授最初愿意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的原因。”
  
  “或许他仅仅是想和你单独相处?”神父猜测道。
  
  “不,您不明白他那个人。施耐德教授从不一心二用。他认为专心是对待每件事必要的态度。他偏执地试图每次只完成一个目标,而不是同时完成两个。他永远只去一个地方度假,而不是两个。他只参加一个俱乐部,而不是两个。他只去某家店买特定的东西,而不是在里面顺便买另一样。对他来说,教我弹钢琴就只能是为了要教会我弹钢琴,绝不可能附带着其他任何目的。”
  
  也许是因为他的目的根本就是肮脏且难以启齿的!
  
  神父抿了抿嘴唇,努力忍住想要说出这句话的冲动。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他教我钢琴的初衷了。”忏悔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当我在那里住了差不多八个月的时候,施耐德教授突然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可以被称为惊吓的惊喜。那天早晨,他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递给我母亲一个信封。那里面是一张法律文书,大致意思是说,如果母亲肯同意上面的条款的话,他将在一个星期后跟母亲结婚。”
  
  “您能想象我们那时候有多震惊吗?”斯科特看向隔板对面的男人。
  
  “是的。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施耐德教授竟然爱上了你的母亲!”神父脸上切切实实地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爱上?我不确定。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母亲工作的时候护士都在场。如果要我说,施耐德教授想和其中任何一个护士小姐结婚,倒还勉强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但是我的母亲……我并没有贬低她的意思,她真的不是那种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更何况她和施耐德教授之间毫无共同语言,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她本人肯定也有相同的感觉。在弄清楚了信封里装的东西之后,她突然站起来,像是要威胁似的扬了扬拳头。‘这算什么意思?愚人节的玩笑吗?难道您就不能体谅一下为您辛勤服务了八个月的人的心情吗?’这是她第一次对施耐德教授吼叫。‘我恐怕……’施耐德教授用他并不常用的慢条斯理的语调开口,‘最近的一个公共节假日是圣诞节。我不会让你立即做出决定,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考虑。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在签字结婚的时候,我可以顺便修改我的遗嘱。你不会得到很多,我的绝大多数财产都将归我的女儿所有,不过剩下的也足可以够你花上一阵子。’如果说母亲在施耐德教授说出这句话之前的表情是受到侮辱后的愤怒的话,那么此时,她简直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粉红肥皂泡击中了。‘喔!天啊!您真是太仁慈了!施耐德教授……不,亲爱的,我会好好考虑的。不不不,我现在就能在这上面签字,如果有谁能给我一支圆珠笔的话。上帝啊!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过最棒的圣诞礼物了!我可以吻你吗?我是说亲吻面颊?’母亲手足无措地望向施耐德教授。‘不行。现在我必须去古籍室了,签字结婚是在下周。’施耐德教授推着他的轮椅离开,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结了婚。由于当时我还没成年,所以施耐德教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的监护人。好在他依旧让我称呼他为施耐德教授。在我心中,父亲这个神圣的称呼永远只能属于爱德华一个人,那个可怜的被我吃掉了的男人。” 忏悔者一面微笑一面说,他身上的沉重感让神父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还不能确定这一点,不是吗?”他问道。
  
  “不确定?不不不,我对此十分肯定。”斯科特苦笑着说,“虽然对这一切为何会在我身上发生一无所知,但是在经历过后来的一些事情之后,我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是我把爱德华吃掉的!我的爱德华,我可怜的守林人,我心目中的父亲,他只想以他的方式来爱我,而我却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还有船上的那两个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至于让他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弗雷德甚至还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多么的虚伪啊!在这之前竟然还对您说,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犯罪。上帝啊!我不该逃避的。这样的铁证如山!在这些死去的灵魂面前,我怎么可以逃避我不断犯下的滔天罪恶!只有死亡才是我的最终归宿,可懦弱的我竟然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
  
  “请冷静一点。对你的罪行做出判决,那是我的职责。你需要做的只是把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也许一点点葡萄酒能让你镇定下来?我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可不是为了要听你计划着去进行另一桩犯罪的。难道你忘了,我说过,自杀也是杀人的一种?现在,请不要继续沉溺在毫无用处的自怨自艾之中,把一切都告诉我吧!你做得到吗,斯科特兄弟?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再相信全知全能的主?”
  
  神父的语调强硬而又温和。他的那些半命令式的话,以及偷换过的概念,让忏悔者畏惧地摇了摇头。
  
  “喔喔,好的。我很抱歉没能及时控制住我的情绪。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我当然是像信任主一样信任您。我的一生中还从未见过像您这样充满仁慈和神圣光辉的人。如果连您都无法给予我救赎,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说起来有些滑稽,在刚刚看到您样子的时候,我的确产生了一些动摇。您实在是太年轻也太英俊了,这让我不自觉地对您产生了轻微的不信任感。可是现在我很庆幸,庆幸可以对您说出一切!您的眼神让我知道,您是一位既公正又睿智的法官。谢天谢地!今天我走进了这里!请继续听我说下去吧!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我保证。”忏悔者忙不迭地解释着。
  
  “我并不赶时间。”年轻的神父微笑着注视忏悔者的脸,就像圣母用悲悯的目光俯看众生。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忏悔者抓了抓头发。他正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中。几个含糊不清的预兆让他相信,今晚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你说到你的母亲再婚了。” 神父用温和的语气提醒道。
  
  “哦,是的。我原以为施耐德教授的两个女儿会提出反对,不过她们仅仅是从异国他乡赶回来,和她们的父亲在书房中交谈了二十分钟,然后又赶在圣诞节之前回去了。她们没有理睬想要上去跟她们打招呼的母亲,倒是在我面前停顿了片刻,用审视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评估了一番,然后一言不发地翩然离开。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然后,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我正式成为了施耐德教授的助手。我是整栋房子里除了施耐德教授之外,唯一可以进入古籍室的人。其实我每天的工作并不困难,主要就是整理曲谱,还有不停地为施耐德教授弹奏一些曲子。他让我弹的曲子大多是不完整的,有的地方甚至有长达十六小节的空白,我必须尝试着衔接起前后。好在施耐德教授对我的即兴发挥要求不高,唯一的困难是,他偶尔会问我几分钟前到底是怎么弹的。如果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我想我大概会在那栋房子里度过平静的一生。不过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我和施耐德教授之间的关系。”
  
  “由于施耐德教授的严厉个性,通常在那栋房子里工作的人都干不长。在母亲和他结婚几个月后,我们几乎已经算是那里元老级的人物了。顺便说一句,母亲在和他结婚之后就彻底过上了和电视为伴的生活。当然,她看电视的时候必须要戴上耳机,以免影响到施耐德教授工作。她无权使唤家里的其他人,因为施耐德教授才是那里唯一的主人。不过她倒是得到了一间宽敞的卧室和一张有额度的信用卡,用来购买一些她钟爱的华而不实的东西。总之,她虽然过上了舒适的生活,却要依旧遵守丈夫定下的诸多规矩。并且为了保证在遗嘱里拥有一席之地,她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辞职的权利。”
  
  “那个时候,我们的司机终于在一次争吵后把白手套丢到了施耐德教授的脸上。他辞职之后,新的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材干瘪枯瘦,看起来一脸狡猾相。我很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要从我身上挖掘出什么不堪的隐秘似的。所以我极力避开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跟他独处。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我面前,甚至还穿了一套滑稽可笑的绿色紧身运动服要跟我一起晨跑。”
  
  “那可真是一段惊悚的经历。我一面进行我根本不喜欢的长跑运动,一面还要躲闪他不断往我身上招呼的魔爪。平时在后视镜中看到他猥琐的眼神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何况是像这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抓住胳膊或是碰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到后来我只好一溜烟地跑进人群,迅速结束了我的晨练。要不是这个司机从不在施耐德教授面前表现出哪怕一点点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轻浮,我真想找个机会让施耐德教授辞退掉他。”
  
  “可事实上,我不得不跟他共处于一个屋檐下。除了在古籍室、钢琴房以及为施耐德教授工作的几个小时,我必须无时无刻忍耐他的突然出现。他甚至还在书房门口堵截我,用他那长满黄牙的嘴,对我喷洒一些毫无根据的恶意猜测。有一次,我实在是气愤极了,就用膝盖狠狠给了他一下。”
  
  “他大概消失了有两三天,之后又很快故态复萌。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这个人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甚至会故意摔碎一些东西来发泄情绪,或者在花园干活时用力把铁锹踩进地面,就当是在铲下他的脑袋。但是施耐德教授好像对我的焦躁状态十分满意,他不止一次地夸奖我在乐感上有所进步。要知道,在那之前,他一年只夸奖了我一次。”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星期,春天终于到了。之前我已经对您说过,施耐德教授非常珍爱花园中的一部分植物,唯一可以摆弄它们的就只有花匠和我,而我们的花匠又刚巧被解雇,我不得不负担起全部春天必须要干的活。那天,当太阳将我的影子缩短又拉长了一遍之后,我终于翻完了最后一片土。我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摇摇晃晃地提着东西朝工具间的方向走去。”
  
  “在推开木门的一瞬间,突然有人把我拦腰抱住,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拖进去,狠狠按倒在地。是司机!我手脚并用地企图摆脱他的钳制,但是他的力气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他很快就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并解开了我的裤子。在庄园里的那一幕又回来了。我知道如果让他得逞,他很可能会面临被我吃掉的危险。可是他枯瘦的手掌断绝了外界的空气通向我肺部的唯一通道,不要说是发出警告,我就连呼吸都不能够。力气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别假装了!你也会为那个老头子张开双腿不是吗?还是说,你是用嘴帮他解决的?’ 那个猥琐的男人在我的耳边说。”
  
  ————————————
  
  “终于,司机一把握住了我的性器。他先是用力掐了一下,然后又发出一阵猥亵的笑声。我疼极了,眼泪不断往外涌。我想他一定是弄伤我了,我记得他的手指上全都留着长长的指甲。就在屈辱感快要将我吞没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我的脖子。我大口喘着气,空气通过气管时产生的压迫感几乎让我想吐。”
  
  “‘别急,宝贝!让我先来干你的嘴。乖乖讨好我,否则一会儿有你好看!’他在我的耳边说,我能感觉到他的舌头正在滑过我的耳垂。猛然间一个腥臭的东西被塞进了我的口腔,鼻端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我从未想过会被这样对待,只好紧紧闭上双眼,试图借此把自己和这个可怕的世界隔离开来。‘不要用牙齿!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你下面那玩意儿切下来,塞进你的后门。听懂了没有?’他恶狠狠地警告我。然后我的头发被用力向上抓起,整个头部被迫迎合着那个可怕的东西前后晃动,从咽喉到嘴唇,全都在被狠狠地贯穿着。”
  
  “我几次想吐,却因为姿势的关系根本吐不出什么来,只能不停地干呕。‘噢,上帝!你可真紧!那个老东西每次一定都爽翻了天!噢!噢!我要来了!上帝啊!快点吸住我!用力吸吮我!噢噢噢!出来了,出来了!’他一面喊一面把性器里的东西一股股地射进我的喉咙深处。我立即被呛得咳嗽起来,有一些液体甚至顺着鼻腔倒流出来。”
  
  “‘太棒了!你可真棒!’他喘息着握住软掉了的性器,把它从我的嘴里拔出来,然后用那个沾着粘液的恶心东西反复涂抹我的嘴唇。我睁开眼睛,一点也不想去看他。我已经察觉到了某种征兆。我知道我又要开始吃人了,而这个人已经在劫难逃。很快,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我必须背负着杀死他的罪孽活下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次我倒是有些乐意背负这份罪。我从来没有像讨厌他一样讨厌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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