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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天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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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帮的人大概也被那叫声懵住了,手上动作都不由自主顿了一顿,雷沧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双眼暴突,怒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物。
  这人他虽只见了两面,而且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之下,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可惜后面骂人的话还来得及出来就被那人扼住了喉咙。
  此时,烟雾已经散得差不多,那人将雷沧拉近,轻且快地威胁道:“雷副帮主,你想说什么?”
  雷沧领悟过来这个人是要自己不要乱说话,一个激灵,奋力摇头。
  那人道:“很好。”手往前一送,雷沧整个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丈之外。
  “啊!”雷沧大叫一声,等落地了才发现身上竟不痛不痒,他眨了眨眼,“走走走!”一骨碌爬起来带着他一帮手下连同那断了臂的男子跑了,口里猛啐一口,小声骂道:“X,什么东西,让老子杀人,自己救人,合着是让老子给他演戏,X的!”
  这场打斗从开始到结束过程其实很短,草丛间的蝴蝶才扇了没几下翅膀。
  那人俯身,翻手,修长的食指尖正好落在蝴蝶面前,蝴蝶便慢慢爬了上去,那人拿了了个竹管将其放进去,而后塞上木塞。
  “我不说,或许你也已经知道,我一直暗中跟着你,我想看看你一个人能坚持多久。”苏定逍将竹管收回袖中,“我将你养大,教你识字,教你功夫,却一直没教过你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些东西大概教也是教不会的,需你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现在,可是明白一些了?”
  朝露隐去,日头有些晒人,苏定逍背光立在苏忘遥面前,苏忘遥一时有些晃眼。
  想逃开这个人,最终还是被他所救,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起来!”背光的苏定逍向他伸手。
  苏忘遥打开苏定逍的手,负气道:“不用你管!”
  苏定逍似乎是想了一会,收手:“好,你自己起来。”抱起手臂,含笑看苏忘遥忍着背上疼痛一点点从地上站起来。
  苏忘遥不仅站起来了,还站得笔直,然后迈开步子,径直离开。
  “既然都到这了,也不肯去忧怖门走走?”苏定逍任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自言自语似的道:“你第一次离开,我及时出现,才不至让你葬身狼腹。”
  “……”
  “第二次,你身中了七殇,要拿我去换解药。”
  “……”
  “第三次,聂峥抓了你作为人质与我交换……”他望着那人依旧挺直的背影道,“现在是第四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苏忘遥听到他最后一句,脚下一滞似乎就再也迈不开下一步了。
  忧怖门,巨石堆砌的长廊下,苏心正好捧了一盘子水果款款而行,身后两名侍女相随,也端着盘子,说说笑笑走了一阵,苏心一回头发现俩名侍女正伸脖子张望着什么。
  其中一人疑道:“门主拉着的谁呀?”
  这两名侍女是忧怖门的人,从未见过苏忘遥,自然不识。
  苏心跟着望去,对面廊下苏定逍正拉着苏忘遥,他走得快,苏忘遥走得慢,被拉着就有些跌跌撞撞的感觉,而且头低着,衣服上还有血迹,那样子像是犯了错要去领罚似的。
  “还发呆呢!走了!”
  “喂!你扔我?你……哈哈!”
  “哈哈哈……”
  ……
  两名侍女不知说到了什么,嘻嘻哈哈拿盘子里的葡萄互掷,便有一颗扔到了苏心脸上。
  苏心拉下脸骂道:“闹什么闹!”
  苏心脾气向来很好,突然发这么大火把两名侍女吓到了,齐齐跪下认错:“奴婢知错!”
  进了房,一脚将门踢上,下一刻,苏定逍就急不可耐地将苏忘遥推到墙上肆意亲吻。
  苏忘遥后脑勺重磕上墙壁,轻微的声响,有点疼。
  苏定逍一只手将他企图挣扎的两只手腕握住后,另一只手环过去垫在他脑后。
  既然跟他回来,自然有被继续强迫的觉悟,只是苏定逍这么快露出本性,苏忘遥心里肯定是恼的,然一股气冲上来到了要出来的时候却又忽然掉下去了。
  他妥协了。
  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记忆里无数次亲吻的感觉,温暖,柔软,唇齿相缠,口腔里每一处都被照顾到,熨帖到心里……
  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开始多不情愿,到最后还是屈从于身体的欲/望……
  还是……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
  这样想着又不甘心……
  他心里反反复复,一会挣扎一会顺服,到最后苏定逍放开他,低头笑了他好一阵,那种神情,像是看穿了他心里都在反复着什么。
  “你并不讨厌我碰你,只是心里那关过不去。”他将额抵在他额上,暧昧湿润的气息喷在他微肿的唇上,“乖,先洗澡,我想要你。”
  纱质的白色绣屏之后是个巨大的浴池,花香微醺,热气蒸腾。
  苏忘遥愕然,睁着眼睛呆呆望着他一阵,又把眼垂下。
  苏定逍轻轻笑着在他黑长的眼睫上轻吻数下。
  苏定逍将苏忘遥裹了宽大的中衣抱出浴房的时候,苏心差点迎面撞上。
  苏心大概也没想到会撞上,慌忙往后一蹿,双膝跪下,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苏心虽是侍女,但服侍苏忘遥这么多年,与苏忘遥姐弟一般,连带着与苏定逍之间也很有情分,就算真撞上了也不至于下跪,苏定逍不由皱眉:“苏心,你做什么?”
  苏心跪坐着,头垂得很低,两只手在裙裾上抓出了细细的褶皱。
  苏定逍看她欲言又止,不想理会,抱着苏忘遥要走。
  “少、少主……少主刚刚回来,不知道,要不要吃些东西?”苏心终于开口。
  苏定逍看了她一会道:“那你问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忘遥的脸埋在苏定逍怀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净白的侧颈上两点红印格外刺目。
  “少主,少主饿不饿,要不要苏心给你拿点吃的?刚刚……刚刚门里来了许多水果,有少主最喜欢吃的橙子……”
  她越说到后来,头就埋得越低,不停得咬唇,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完全听不见。
  苏忘遥什么也没说,一只手在苏心说话时缓缓抓住了苏定逍衣襟,他摇头,未干透的黑发微微晃动。
  苏定逍便抱他去了卧房。
  廊下无人,只有三四雀鸟走走跳跳,苏心一直跪了很久。

  第四一章 晓梦

  “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就一次,好吗?”
  炽热的唇压在颈侧突兀的红痕之上,反复轻吮,怎么也尝不够似的。
  “好吗?”他重复,扯咬住一点皮肉。
  苏忘遥吃痛,口里“嘶”了一声,随即有一点□的感觉钻进皮肤,钻进血肉,如蛆附骨。
  想拒绝,只是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自取其辱。
  “你再不开口就当你答应了?”他放开濡湿一片的颈,轻笑着望进他双眸,“嗯?”手伸进中衣,挑高的,拖长的音,连同他的眉角眼角也一起扬了起来。
  苏忘遥将嘴微微张了,始终还是没说一个字,苏定逍用膝盖缓缓撑开他两条腿,他便重新抿了唇。
  静谧的石室内,薄纱轻落,一层层掩尽春/色。
  “那是什么?”
  两条腿被最大限度地折在胸前,苏忘遥望着房顶,目中有些呆滞。
  整个忧怖门其实是由一些巨石堆砌而成,在忧怖门之前半百年是个其他默默无名的小门派,或许在这小门派之前还有其他什么门派,那便不得而知了。
  这间卧房很大,顶上由四十九块大小一致的方形石块拼成,每一块上都有着似藤蔓又似某种古老文字的雕刻,现在那些雕刻正映在他漆黑的瞳仁之中。
  苏定逍正蓄势待发,冷不丁听身下人飘飘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停下动作,好笑道:“儿子,能不能麻烦你认真点?”退出来一些,缓缓挺腰,深到极致。
  “嗯……”
  苏忘遥呻口今一声,脑袋后仰开去,苏定逍俯身吻了他,唇对唇,轻柔到完全可以当成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吻,只是无法忽略尚交/合在一起的身体。
  苏定逍说一次,便真的只做了一次。
  “魄儿,父亲真的喜欢你。”
  云收雨霁,他抱着他,手臂穿过他腋下,让他紧紧贴着自己。
  只是贴得再近,始终隔了一些什么。
  他叹道:“若实在接受不了,就当这种事是父子间最正常不过的事,和小时候的亲亲抱抱没什么不一样。”苏定逍埋首苏忘遥颈间,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无耻。
  苏定逍从房里出来时,向镜正好来寻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无人的廊下。
  “门主打算带他去秦岭?”
  “有什么问题?”
  向镜想了片刻。
  “我记得我跟门主说过,三界有序,仙、鬼、妖、魔者若在人间皆需收敛气息,像我跟聂峥,顶多施一些障眼法,否则必遭天雷轰顶,魂飞魄散。”
  苏定逍道:“我知道,然后呢?”
  “天界有规,仙人不可私自下界,所以他是将仙元散去之后才下来的,仙元就散在秦岭幻霞山,幻霞山上妖孽横生,便都是冲他的仙元去的,所以门主若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切不可带他去秦岭,他是重华之镜的上仙,在天界时,几乎无人跟敢与他交手,若他重获仙元,即便放在人间,敛去气息,仍不容小视。”向镜顿了一下道,“至少我斗不过他。”
  廊下无人,两人不约而同都放缓了速度,终于走至尽头,苏定逍道“我知道了。”转进书房,再不说其他。
  向镜忽道:“门主为何选此地作为忧怖门?”
  “这里不好吗?”苏定逍反问。
  “好,是很好。”
  人间的忧怖门,七千年前冥域的落神殿,有些事就像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
  “少主……少主……醒醒……”
  苏忘遥醒时已是酉时,还是被侍女唤醒的。
  侍女道:“门主吩咐过奴婢,说到时候了要叫少主起来去大厅用膳。”
  苏忘遥怀疑自己是睡久了,头脑有些发昏,照理,这个时辰,太阳都该下山了,可出了门,阳光却还是耀眼,他抬头往天上一看,那日头尚挂得高高的。
  难道自己没睡多久……
  他缓缓将视线下移,园子里,茂盛的迎客松下,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发呆,苏忘遥觉得老人面善,像是哪里见过,亲切得很,不由自主就过去了。
  老人面前的石桌上刻着一副棋盘,近二十颗大小相仿的石子落在棋盘上。
  原来老人不是发呆,正认真摆放着石子,察觉到有人来了,老人抬首道:“南宫少爷记不记得老夫?”
  老人鹤发童颜,容光焕发,一双眼笑眯成了两条线。
  苏忘遥摇头。
  “老夫姓周名济。”老人捋了捋一把胡须道,“南宫少爷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苏忘遥仍是摇头。
  “你是重华之境的上仙魄渊,那可是个厉害人物呢……”老人且说且笑,一边继续摆着石子,“你有个弟子叫炼桑,你一心想他成佛,对他甚是严厉,偏偏你那徒弟不想成佛,只想入魔,你一怒之下将其困于离丘,一困就困了千年,一千年后,不知怎的炼桑就逃出离丘,下了界,落了轮回,这一世,他是煞生门的门主,杀孽无数,你得知这个消息时正与老夫下棋,为了阻止他再造杀孽,你将仙元散在幻霞山上,追着他去了轮回,并嘱老夫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你,帮你找回仙元,可惜老夫一介凡人,顶多就是比凡人多活了几年,我算出你投在了南宫家,那一年南宫家被灭门,我多方打探得知南宫家后人南宫月尚在人世,南宫月是你双生妹妹,生辰与你一模一样,我只当你投了个女儿身,便遣我徒儿将你带去幻霞山上,后来才知南宫家另有后人,是老夫弄错了。”
  苏忘遥思忖片刻,问道:“你徒弟是桑霁?”
  老人抚掌称是。
  苏忘遥想起两年前他第一次离开煞生门,那时候在魑魅林里,熙华的手都已经掐到了桑霁脖子了,就是因为桑霁是周济的弟子才手下留情。
  这么远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苏忘遥现在想起来觉得十分清楚,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那时候桑霁就是为了让南宫月去幻霞山才一直跟着南宫月不放,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老人道:“老夫今日来,还有一事。”
  苏忘遥问其何事,老人敲了敲棋盘道:“二十年前你急着下界,咱们那盘棋还没下完呢,所以老夫找上仙下棋来了,待下完这盘棋,老夫也该去了。”
  苏忘遥看了看棋盘,老实道:“我不会下。”
  老人摇头叹一声可惜,而后提高了声音道:“熙华,我那徒儿桑霁就拜托你了。”
  “熙华?”苏忘遥四下看了看,除了老人外未见其他任何一人,正诧异,有个声音回道:“周老先生请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那声音低沉悦耳,确实是熙华的,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却怎么也听不出来。
  老人起身向苏忘遥拱手道:“那老夫就告辞了。”
  苏忘遥道:“老先生去哪?”
  老人笑道:“人活到一定时候都会去的地方,世人说彭祖长寿,彭祖也才活了八百多,老夫这一世可是活了一千一百多年了,足矣足矣……”
  苏忘遥隐隐像是知道老人要去哪,皱了眉想要叫住老人,耳边有个声音拉住他道:“少主……”
  “少主……”
  “少主……醒醒……”
  苏忘遥霍然睁眼,进入视线的是个绿衣侍女,细眉,大眼,头上梳着两个简单的圆髻,与梦中一样的模样打扮。
  见苏忘遥醒了,侍女拍着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少主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刚刚怎么叫都不醒呢。”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索地准备热水毛巾,“门主说了,少主刚刚到忧怖门,对这儿还不熟,要奴婢守着少主,到时辰了好领少主去大厅用膳,少主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苏忘遥道:“你一直守着?”
  “嗯,门主亲口吩咐了的,奴婢怎敢离少主半步……喏!”说着已拧好了热毛巾,笑盈盈递给苏忘遥。
  苏忘遥穿戴整齐,随侍女走了一段路,转过一道弯时,恰见那个与梦里一模一样的园子,一样的迎客松,一样的石凳石桌,连石桌面上刻的棋盘纹路都一样,只是稍稍浅了一点,也没有石子放在上面,想起梦中老人说要去人活到一定时候都要去的地方,心里一阵感慨。
  “少主看什么呢?”侍女顺着苏忘遥的视线歪了脖子去看石桌。
  苏忘遥收回抚上桌面的手,面上漫不经心道:“走吧。”

  第四二章 冯

  “魄儿!魄儿……”
  苏定逍连叫好几声,苏忘遥才“啊”一声,缓缓回过神来。
  苏定逍蓦然一团火气上来,将手中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沉声道:“你在想什么?”
  在忧怖门已经五日,向镜几次提醒苏定逍苏忘遥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苏定逍很不希望苏忘遥知道前世种种,如果他只是他父亲,至少在身份上他可以压住他,就好比苏忘遥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可是如果苏忘遥知道或记起什么……
  苏忘遥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苏定逍这几日的喜怒无常,将人看了一眼,只是默默吃饭。
  只有父子俩的房间,一桌丰盛,只有碗筷相触的声响。
  苏忘遥匆匆吃完,起身要走。
  苏定逍拉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父亲指什么?”
  苏定逍跟着起身,缓缓将苏忘遥抱入怀中。
  苏忘遥淡然道:“若没什么事,我回房了。”
  苏定逍轻轻笑了,挑起苏忘遥下巴慢条斯理吻了一阵,放在苏忘遥腰间的手臂渐渐收拢,唇也从苏忘遥唇上移到颈上。
  苏忘遥拧了眉道:“父亲,我累了,我想回房。”
  苏定逍一味动情地吻着,手掌隔着衣衫缓缓摩挲,贪恋不已。
  苏忘遥叹道:“父亲,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苏定逍终于放开他道:“魄儿一直很乖,一直做得很好,是父亲不好,是父亲骗你强迫你,你没有办法,所以……只管恨父亲便是。”
  苏定逍笑得温柔,苏忘遥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觉得眼角热热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于是视线里苏定逍的温柔也变得模糊……
  半夜里的时候,苏忘遥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今晚月色很好。”转头对苏定逍笑开了。
  月色恬静,苏定逍记得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他笑这么好看这么开心了,一时有些惘然。
  苏忘遥道:“我想喝酒。”
  “现在?”
  “现在。”
  夜深人静,于是亲自去酒窖取了两大坛酒,六角石亭里,酒水入壶,再由壶入杯,由杯入腹,吃得面红耳赤,热气满腔。
  “月色多好。”仰面躺在石亭外的草地上,星月夜空映入眼帘,苏忘遥醉意十分,目中便有些痴迷的模样。
  苏定逍翻身压着他,食指指腹轻轻点在他唇上:“你小时候第一次吃酒就是父亲拿手指这样蘸着喂的……”
  四目相对。
  “嗝……”苏忘遥打了个酒嗝,傻傻地笑开,他伸手勾住了苏定逍脖子,下一刻做出了一个叫苏定逍大吃一惊的举动——伸出鲜红的舌头卷上放在唇边的手指。
  温热微痒的感觉冲上脑际,苏定逍愣了一下,酒立刻醒了大半。
  这样的举动怎么也不像是苏忘遥会做的,可是苏忘遥不但做了,还生涩地动了动唇舌,动了一会,似乎不知道怎么继续,于是眉眼弯弯,含着手指冲苏定逍笑得一脸无邪。
  醉了吗?
  苏定逍抽了抽手指,抽不出,倒把人软软拉近了,再一用力,苏忘遥眨了眨眼,嘴里松了一点,苏定逍这才终于抽回手指,手指上一圈浅浅的牙印。
  不是没见过苏忘遥酒醉之后的样子,只是没一次醉得又憨又傻,还这般诱人的。
  他捧起苏忘遥的脸深深吻去,比平日柔软了许多的唇舌,辗转间热气相缠,酒香四溢。
  苏忘遥双颊透红,热情地回应着,等对方的唇一离开又吃吃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手臂收紧,脸凑过去轻轻蹭着苏定逍面颊。
  耳鬓厮磨,亲昵至极,猫一样的温顺乖巧,苏定逍如何忍得住,腹内一阵火热,抱着苏忘遥纤细柔韧的腰肢又是一个绵长深入的吻。
  苏忘遥将脸埋在苏定逍颈窝处,轻笑道:“父亲以后若是想要,就给忘遥喝点酒,喂点药也行,只要……”他抬起脸来,笑弯了的眉眼中渐渐露出痛楚之色,“只要不是在清醒的时候……记得太清楚……好难受……”
  一边说着一边贴着苏定逍难耐地扭动着身子:“父亲,我好难受……”
  “好难受……”
  这般蹭来蹭去,蹭得苏定逍既心疼又心痒,只想按着他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进到他最深处——身体上,还有心里。
  “魄儿……”苏定逍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乱动,柔声道:“你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知道苏忘遥没有醉,至少没有完全醉去。
  “我想要什么父亲就给什么吗?”
  苏定逍默然。
  “父亲。”探出舌头在对方侧颈上舔了一下,苏忘遥用沙哑的声音回道,“要父亲。”
  那般期待的眼神,苏定逍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多的衣衫一点点褪去覆在略带湿寒的嫩草上,炽热的吻,皮肤上未消的青紫,苏忘遥张开两条修长的腿主动缠上苏定逍腰间,而后,唇舌相逐,肢体相撞,浅吟低唱般的呻/吟盖住了夜色里初夏的虫鸣,如同两只欲/望的兽;缠绵啃噬着似乎要将对方吃下肚腹。
  “月色真好……”
  苏忘遥紧紧抱着苏定逍,光/裸的脊背来来回回擦着铺垫在身下已被夜露弄潮了大片的衣衫,情/欲迷离之时苏忘遥抬眼望了望天上那轮圆月,“嗯……月色真好……”他喃喃重复着,垂下眼,唇角勾起一抹清冷浅淡的笑,直到对方一阵急促地口,他尖叫一声,那笑忽然扭曲了一下,快慰十分。
  苏定逍将人翻转过去,细细密密的吻沿着脊背一路下滑,黑发蜿蜒,镀了月色的背愈发白得耀目,当他重新直起上半身,视线落到苏忘遥尾椎处时,他终于明白“月色很好”是什么意思,苏忘遥尾椎之下半寸处刺着一个字——
  冯。
  指甲盖大小的字,歪斜丑陋,最后一笔沿着臀缝一直深到看不见的地方,是拿针尖蘸了特殊的药水刺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字迹方可显现。
  苏定逍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父亲为什么不继续?”
  苏忘遥撑坐起来,面上相当无辜,他倾身过去吻住苏定逍的唇,手一路下探似有若无地抚上苏定逍下/体;苏定逍如梦初醒般倏然退开,握住苏忘遥的手,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对方手骨捏断。
  “是谁?”
  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苏定逍脸上是这辈子都不曾出现过的惊愕。
  苏忘遥突兀地笑了一声:“不是父亲吗?”
  他缓缓皱眉,一副很努力很努力地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于是一脸迷惘道:“难道不是父亲吗?不是父亲……那是谁?会是谁呢……”他喃喃着,不被束缚的手摸上苏定逍脸颊,“父亲为什么不说话?父亲嫌弃魄儿了?”
  “父亲不是一直很想要魄儿?”他软软地靠上去,咬了咬苏定逍耳朵,然后微张了唇慢慢呻/吟起来,“嗯……父亲……嗯……魄儿想要……父亲……魄儿受不了了……哈……父亲……”他呻/吟得那般投入,因喝了酒而透红的身子在苏定逍身上来来回回地蹭,十足的欲/火焚身的模样,心里面有种淋漓尽致的痛快,而眼泪汹涌而出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够了!”苏定逍心口一痛,猛然将人压倒,出手死死捂住了苏忘遥口鼻,够了!他要将那些悲伤而撩人的呻/吟一字不剩通通堵回去!
  苏忘遥稍稍挣扎了一会,眼睫轻颤,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
  苏定逍松了手,俯下身,轻轻舔去苏忘遥脸上咸涩的液体,似乎是这一刻才终于体会到了苏忘遥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时心底的那份哀伤:“够了……魄儿……够了……”
  苏忘遥深吸了几口气,月色下,笑得明媚动人:“忘遥只是醉了……”醉态十足。
  他没醉,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苏定逍知道。
  苏忘遥笑了一阵,复又打起了酒嗝:“……在七蠹教,父亲挨了我一刀的那天晚上我就回去救父亲了,然后很没用,再然后……我是为了救父亲啊,父亲竟然都不知道……”
  南岭,苏定逍被抓的第一天晚上,苏忘遥只身回去七蠹教救人。
  两日后,闲风庄内多了名少年,是被强行留在庄内的,说是拿来练什么采阳补阳的邪术。
  三日后,闲风庄新庄主冯赞被杀,有人说是为少年所杀。
  冯赞……
  冯……
  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真相让人无法接受。
  半个时辰后。
  书房。
  “我要你去查一个人。”
  苏定逍坐在夜色里沉声向楚安吩咐,“……这个人可能是冯赞也可能不是,这件事我要你一个人去办,我要知道从头到尾所有能查到的一切。”
  苏定逍回到卧房后将门窗牢牢关上,关得一丝月色也透不进来。
  苏忘遥睁开眼,一室漆黑中目光森冷。
  他将他抱在怀里:“我不会再碰你,我会做个好父亲,真正的父亲。”

  第四三章 重魂胎

  向镜道:“他在报复你。”
  向镜指的“他”自然是苏忘遥,昨晚上发生的事,他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苏定逍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他愿意报复我也是好的。”
  有目的的报复总比自轻自贱好。
  说着自顾自笑了一阵道:“是不是只要拿到两块黑玉虎符便可继承冥主桑问六千年的修为?”
  “是。”
  “也便有了统领冥域的能力与资格?”
  “是。”
  “便是冥域新的冥主了?”
  “是。”
  其实这些向镜早就跟苏定逍提过,当然也并不是任何人拿了黑玉虎符都能继承封于其内的修为,这个人曾经必须是桑问的一部分,比如桑问心头血所化的炼桑、炼问,比如桑问游于宇内的三分魂魄,而这些人中苏定逍,也就是炼桑,无疑是最有资格的,因为他是桑问所选,也只有他能在未得六千年修为之前解开五钝使封印。
  苏定逍道:“如果一个人死了,身为冥主,是不是可以随意处置其三魂七魄?”
  “是。”
  苏定逍浅浅笑着转动指间尾戒:“那么就可以把他永远留在身边了。”
  炼桑、炼问,其实何其相似,聂峥抢夺黑玉虎符也不过是为了将赵小钿永远留在身边。
  向镜提醒道:“前提是他没有拿回仙元,若他拿回仙元,桑问六千年的修为只怕还是压不住他。”
  苏定逍道:“我自有计较。”
  “以后你想什么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苏定逍还记得昨晚上抱苏忘遥回房的时候,苏忘遥在他怀里一直抖个不停,有些事似乎是一夜间完全不一样了,他要宠他,极尽所有将他宠上天去,这样的想法一旦生成,心情万分舒畅,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几日的门主心情特别愉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单单是心情,还有行事,气质,言行。
  苏定逍心情愉快得反常,苏忘遥始终忐忑。
  过了两天,一大早用过早膳,下人来报,说是畦水庄的向老爷求见。
  正厅相见,正是向楚兰的叔父向金勇,而这次登门造访,竟然是来给向楚兰说亲的。
  向金勇也是江湖中人,自然是知道煞生门的,也知道此番前来希望渺茫,连能不能见上一面还是问题,只是想着苏忘遥与向楚兰既然同生共死过,说不定那段时间两个年轻人之间彼此有些意思那不就有希望了。
  向金勇对于苏定逍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苏定逍竟能与他客套寒暄起来,还说这种事让小辈自己拿主意便可,完全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父模样,一句话直接将问题丢给了苏忘遥,苏忘遥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又听向金勇将小女儿家对自己如何思慕绘声绘色了一遍,说得两人天造地设一般,苏忘遥心里明白他若是真喜欢上了哪个姑娘怕是害了那个姑娘,尉迟晓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现在大概也明白苏定逍当时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花瓶断她手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拒绝,最后含含糊糊推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与向姑娘是有缘无份。
  苏定逍坐在一旁,一杯茶慢悠悠吃到向金勇告辞。
  向金勇走后,苏定逍拉着苏忘遥玩笑道:“他若是早几天来说亲,我一定把你拖上床,叫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地。”
  苏忘遥听到了话里咬牙切齿的味道,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纯粹的父子关系了,他听着这似玩笑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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