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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怪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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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找上了王秀蓉。
***
毫无疑问,王秀蓉是个美丽的女人。
几乎每一个注意过她的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她的长发黝黑发亮,她的容颜俏丽迷人。
她的房间里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笑起来的样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酒窝里像是灌满了某种神秘的诱惑。
为了得到她一个真心的笑容,男人们简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
只可惜,这样美丽的王秀蓉。
根本,就不是人。
***
或者应该说,不完全是人。
***
沈离一眼看透了王秀蓉的本质,也看透了藏在王秀蓉靓丽外表下的,那个迷茫而丑陋的人类灵魂。
为了不伤及她灵魂的根本,他带着清心符去接触了对方几次。
在清心符的作用下,他能够直接地与王秀蓉体内人类的一部分进行对话,而不用担心受到什么其他的影响。
可是结果并不乐观。
她们共生的时间太久,已经到了灵体交融、共享共生的界限边缘,若是将二者分离,真正的王秀蓉必魂飞魄散无疑。
但沈离还是做了自己的尝试。
他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定期温养王秀蓉的灵魂,甚至说服她搬到了自己家的附近,只为能救下这个女人,使之再入轮回。
可是这个时候吴浩却出现了。
***
吴浩是天生异灵体,虽然本身对灵界事物不会有所察觉,但却十分容易受到这些玩意的吸引,同时也是灵物们的大补之物。
他对王秀蓉的关注使得她非人那一部分的实力瞬间暴涨,不过三天就让沈离三个月的苦功都尽付流水。
王秀蓉彻底融成了一个整体,沈离就是再想救她…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于是沈离走了。
他去了王秀蓉告诉他的她曾经住的小镇,牵着黑狗在小镇旁的半山腰上挖出了王秀蓉告诉他的东西。
那是一把十分精致的镜子。
***
镜子由镜柄、镜盖和镜身组成,装饰着漂亮的镂空花纹,底部还垂坠着一股灰烂的流苏。
除了分外漂亮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然后沈离轻轻地…打开了落满灰尘的镜盖。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哒~~~
又来一章~~~
☆、第四夜·镜子(下)
没错。王秀蓉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父亲酗酒,她继母嗜赌,前者喝高了就拿皮带抽她,后者输钱了就拿指甲掐她,每一次,两个人都用着同样的台词:“你这个丑八怪怎么不去死哦!”
***
其实很久以前,王秀蓉家里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她父亲还是个修理工,在当地的一家工厂上班,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晚上喝上一口酒,便觉生活始终有着盼头。
她的母亲则是一家纺织厂的织工,为人十分泼辣爽利,还会“蓉蓉”、“蓉蓉”地叫她,经常早起为她扎上一头漂亮的小辫子。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她父亲在的工厂倒闭了,母亲在的纺织厂老板卷款潜逃,仿佛是一夜之间,她家的生活就这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有了工作,一家人的生活顿时陷入了窘境,父亲好不容易找了个泥瓦匠的工作,母亲则帮人看起了铺子。
***
尽管比起从前来,工作辛苦了很多,但她们家的收入终于渐渐地稳定了下来,生活也开始重新有了起色。
王秀蓉9岁生日的那天,母亲因为要帮店子里核算货物所以回来迟了。
等她到家时,王秀蓉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母亲将她轻轻地抱回了床上。
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上去有点粗糙的礼品袋,放在了王秀蓉的枕头边上。
母亲低下头,亲吻了她的额间,“生日快乐,蓉蓉。”
***
就在王秀蓉以为她们家已经摆脱了厄运之时,他的父亲在一次工作中因一次意外事故,右腿被近一吨重的石砖给压断了。
送入医院后,医生判断损伤太大,为他进行了截肢手术。
于是王秀蓉的父亲被截断了一条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然后被送回了家。
一起送到王家的,还有带队队长给的三万块补偿费。
***
少了一条腿的父亲丢了工作,只能在家修养。
他的情况如此糟糕,母亲也只能辞了工在家里照顾他。
母亲日夜照料着他,为他做饭、洗衣、擦澡、复健…但纵然是这样,被疼痛日夜折磨的王先生的脾气依然是日益暴躁了起来。
最初他还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训斥王秀蓉母女,等到他后来能够自己通过拐杖行走了,他就开始动手。
水太烫,一巴掌。
菜太咸,一巴掌。
走路声音太大,还是一巴掌。
***
王秀蓉母亲原本以为,些许的退让能让男人自己明白过来
但是她错了。
她的退让令男人有了掌控的快感,使得他的暴力行为愈发地出格。
他原本喝点小酒的习惯也愈演愈烈,现在每天都恨不得泡在酒坛子里。
可是买酒是要钱的。
王秀蓉的父亲没有自己的工作,就伸手找母亲拿。
母亲畏惧于他的暴力,每每都顺了他的心。
——于是她们娘俩挨打的理由又多了一个,要钱的时候没有钱。
***
这样的折磨最终击垮了王秀蓉的母亲。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里,这个女人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和一笔钱,离开了这个不断折磨着她的家。
王秀蓉的父亲愤怒了!
他大骂着那个女人的下贱和无情,尽他所能地在街坊面前贬斥她的人品!
他还变本加厉地责罚起了王秀蓉,声称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所应得的报应!
***
再然后,王秀蓉迎来了一位新的母亲。
说是新母亲,其实就是原本隔着三条街的一个寡妇。
这寡妇虽然三十多岁了,但容貌看上去也还爽利,只一条,她是个穷鬼。
其实她之前那死老公留下来的钱并不少,好生经营的话并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境界。
但她却有个致命的毛病,就是好赌。
人一好赌起来,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往这“赌”字里头砸的,何况她本身有的钱…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
于是一来二去的,她就成了这镇上有名的穷鬼。
可她穷,却还是要赌。
那赌资从哪儿来呢?
我若是告诉你,这镇上十二三岁的少年人都会叫她一声“婊子”,你便就明白了。
于是这又穷又赌的婊子跟王秀蓉那死鬼老爹不知怎么就打到一起去了,还让男人把他续娶进了门。
王秀蓉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
然后王秀蓉辍学了。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家里养着一个酒鬼一个赌鬼,不得已的,就只能辍学去工作。
好在之前她母亲工作的杂货店老板收下了她这个“童工”,以比她母亲稍微低一点的薪资雇佣了她。
每当老板在她身上看到瘀青和划痕的时候,就会把她拉到一边帮她上药。
也只有在老板这里,王秀蓉还能有一点放松的感觉。
但这也只是偶尔才能有一次的待遇。
***
更多的时候。
王秀蓉只能对着母亲留给她的东西默默哭泣。
而在那之中她最珍惜的…就是在她九岁生日那天,得到的那份礼物。
——一面格外漂亮的小镜子。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
每当她挨打挨骂,她都会对着镜子诉说、看着镜子流泪。
对她而言,那面镜子承载着的…是她那已经失去的母爱。
然后——就好像顺理成章似的,在她某一次被关在阳台上时,镜子居然回应了她。
『你想要…摆脱这样的生活吗?』
这个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王秀蓉愣愣地看着倒映在镜子上的自己的脸——这张脸的左脸部分略有些肿大,脖颈处还有渗血的红痕。
在这之前,她做梦都想摆脱这样的日子,但是当这个选择的可能真正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我可以帮你摆脱这样的生活,摆脱这些毫无道理的谩骂与毒打…只要你愿意、把你的灵魂交给我。』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明白灵魂是什么东西呢。
可是尽管不明白,她也觉得,那一定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她犹豫了。
***
在镜子对她说话的第二天。
她的继母又来找她要钱。
王秀蓉拿不出来——她的钱已经被她父亲拿去买酒了。
没钱就没法赌。
这赌鬼女人便愤怒地拿指甲掐她的上臂。
“养你有什么用!”她轻车熟路地尖叫着、斥责着,丝毫不为自己的言行而感到愧疚,“你这个丑鬼!就是因为你这样没用!那个贱女人才丢下你跑掉的!”
王秀蓉一直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你这个丑八怪还想哭!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你这个丑八怪!你有什么脸给我哭!”然后手上便越发地用力了。
王秀蓉一边努力地想要止住自己的抽泣,一边使劲摇头。
“摇头?你摇什么头!”继母大叫着,“你就是个丑八怪!你就是没用!你怎么不给我去死哦!”
然后她便扭着她的衣领把她关在了门外,“今天没有晚饭吃!”
***
王秀蓉抱着膝盖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抽泣着、哽咽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镜子。
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的样子——她的眼睛红肿,泪水流淌出一条条奇异的水痕,鼻涕也顺着人中流进了嘴里,两旁的发丝被汗水零乱地粘住,整张脸难看得不成样子。
她抽抽嗒嗒地问道,“…呜、你…你能让我变…嗝、变漂亮么?”
***
在王秀蓉十三岁生日那天晚上。
王秀蓉家发生了煤气爆炸。
她那嗜酒的父亲和嗜赌的母亲都死了。
令人们感到惊奇的是,明明王秀蓉睡得离厨房更近,她却只是以半张脸烧伤的代价活了下来。
***
烧伤了半张脸的王秀蓉先是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
在出院后,她终于领到了那来自保险公司的已经大幅缩水的赔偿金,接着连夜消失在了这个城镇上。
不过这仅仅是给来迟一步的儿童福利机关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在一番随意的搜查之后,他们便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给出了此人失踪的判定。
***
王秀蓉拿着镜子,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脸上的疤痕逐渐消失、整张脸也越变越美。
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张陌生的脸,充满期待地喃喃道:“蓉蓉变漂亮了…”
“…妈妈你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夜OVER!
☆、第五夜·人祸(上)
沈离面前摆着好几张照片。
那照片上是几个不同的人,却有着相同的死相。
黑狗躺在地上打了个哈欠,沈离用脚碰了碰他的肚子,“喂。”
黑狗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尾巴动了动。
“怎么又是这种麻烦的东西。”沈离蹲下身去抓住了它的狗头,“难得能清闲几天,别来瞎搅和。”
黑狗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甩了甩头然后站了起来。
“…架子真大。”沈离嘀咕了一句,却不再跟他抱怨,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面从山里挖出来的小镜子,“你要的东西。”
黑狗从他手里叼过镜子,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说吞其实不太恰当,它只是张开了口,然后镜子就那样消失在它口中。
沈离见怪不怪地摸了摸它的头,嘴边带了点笑,“真是什么都敢吃…当心哪天吃坏了肚子。”
黑狗用鼻子喷了口气算作回答。
“巫尝,变个人形呗,”沈离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要求道,“至少说说这次到底要干些什么。”
黑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叹了口气似的,甩开了他的手。
接着一阵烟雾从黑狗身上升腾而起,片刻之后,一名黑色长衫的苍白少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样很累。”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
沈离才不在乎巫尝累不累呢…反正累的也不是他。
于是他挑着几个问题优哉游哉地问过了,这才同意他变回去。
黑衣少年这下倒不急着变了,他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沈离对面,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离看他一副闲得慌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不如跟我走一趟?”他不怀好意地建议道。
巫尝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好。”
***
“还真是个偏远的地方。”沈离挑开了身侧的车帘,看着车外的景色感慨道。
换了身打扮的巫尝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边,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我们好歹也认识好几年了…怎么现在你都还像个闷葫芦似的?”沈离有些感慨,“地府里的人,都有面瘫的毛病么?”
巫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那是怎么?”
“我就是这个样子。”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一下子就把沈离的话给憋了回去,令沈离只能望着他的侧脸干瞪眼。
“…好吧。”沈离妥协了,“能告诉我我体内封印的到底是什么吗?”
那是巫尝在五年前离开时留下的封印,这五年来不小心解开过两次,两次都把当时附近的灵体一扫而空,沈离醒来后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也试过去问老头,但老头只是一脸无辜地把手一摊,“小离,你也知道我已经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不能。”巫尝的答复依然很直白、很欠揍。
***
他们所乘的车在一条小路口缓缓停下。
“到咯!”师傅回过头来大声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进去就是林家坪!这里头车开不进去,你们得自己走,大概四十分钟就能走到店上!坪长就住在店的边上!”
沈离付了钱,然后和巫尝一起下了车。
小三轮嘟噜噜地开走了,只留下一黑一白的两位少年站在黄昏下的丁字路口前,看着面前的通幽小径。
巫尝迈开步子就往里走。
“等等!”沈离伸出手想要拽住他,“就快到逢魔时刻了——”
“那些东瀛鬼蜮之说,无需理会。”巫尝却一个反手握住了沈离的手腕,拉着他向前,“你我同行,不会有东西敢挡在路上。”
他笃定的语气感染了沈离,舒缓了他那紧张的神经。
“…那好吧。”
***
在走了四十分钟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还没有看见那师傅说的店。”沈离找了块路边的大石头坐下了,“…累死我了。”
巫尝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有点奇怪。”
“嗯?”沈离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不会有东西敢挡在路上么?”
“是没有。”巫尝偏着头听了听,“但它不是在挡着我们…而是挡着所有人。”
他停顿了一下,呆板的表情里多出了一点肃穆的味道,“…我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XD攻君终于粗线了~
………
迪尔桑画的沈离:3!
好棒有木有XD
☆、第五夜·人祸(中)
沈离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这句话意味着,整个林家坪,估计已经没剩下活人了。
沈离下意识地发问了,“那照片…是谁寄来的?”
“寄出的时间是半年前,没有署名。”巫尝走过来拉起了他的左手,在他手心里画了个“無”字,“我从你的废纸堆里找到的。”
沈离顿时沉默了。
——虽然这家伙总是抱怨老头给他瞎揽活,但他本身却是个相当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不然也不会随便被老头和巫尝哄哄就往坑里跳。
而巫尝现在所说的事实就是在告诉他:你本来有机会可以救这一村人的。
***
沈离的心情不太好。
这从他几乎不和巫尝说话只是一股脑地往前走就能看出来。
两人又走了大约三十分钟,还是没能看见那大叔口中所说的店,身边只有高高低低的各种树木,和远处已然只剩下了个半圆的夕阳。
巫尝默默地跟在沈离的身后。
这是一副十分诡异的场景。
在前的沈离走得十分艰难,甚至还会时不时地身形一晃。
但巫尝却始终走得很稳。
说是如履平地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样子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
巫尝走路的样子就像是…飘在路上一样。
***
又是一个三十分钟过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天的那一边。
月亮和星星出现在了天幕之前的舞台上。
沈离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呼…”他冲着巫尝抬了抬下巴,“你不能想点办法吗?”
“我不是道士。”巫尝不知何时已经换回了他那身黑色长衫,把两只手拢在了袖子里,浑身都流转着一股说不出的盛然阴气。
“就算不是道士,总也应该能做点什么。”沈离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妄图以这个理由打发自己。
“人类的事情,与我无关。”巫尝表情呆板,“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沈离与他对望了一阵,得出了这家伙没有在说谎的结论。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接着拿出一根针给自己的中指扎了个口。
他用另一只手挤了挤中指,一滴血刚从伤口处被挤了出来,就让他用符纸给擦走了。
巫尝看着他的动作,“好久不见,倒是粗糙如旧。”
——这就是赤裸裸地讽刺他的手法低劣了。
沈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巫尝这家伙没有人类的情绪,所有的话语都只是在陈述事实。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想揍他的这种心情,却总是会时不时地冒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
沈离揣着那张以血为媒的符咒,又带着巫尝上了路。
这回只走了大约两分多钟,他们就回到了之前下车的那个路口。
沈离看了看巫尝,这厮又把那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衫换成了短袖长裤,未雨绸缪的意识倒是十分地强。
“现在怎么办?”沈离问他。
“你来决定。”巫尝一如既往地摆着张死人脸。
于是沈离叹了口气,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金色罗盘。
巫尝眯了眯眼。
沈离却已摒弃了脑中杂念,一手执印,一手拖盘,低声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万法归宗,神通一念!”
他这就是打算从正面攻击那不知名妖物所设下的迷障了。
在他那一声低喝过后,金色罗盘骤然爆发出了一阵极亮的金光,令沈离都不由得紧紧地闭上了眼。
在这金光爆发的同时,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山中传来,显然那妖物受伤不轻。
沈离和巫尝立马循着声音奔往了那方。
***
这一回,他们终于找对了路。
诚如开车师傅所说的那般,两人走了不到四十分钟就看见了一间砖瓦盖成的小店,很有种城乡结合部的风格。
沈离拿着照明符走近了去,却发现这小店已经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窗户全都碎了不说,墙角还挂起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抬脚往大叔所说的村长家走去。
一如预料之中的荒废景象。
***
沈离招呼着巫尝上路。
两人顺着那条已经快被杂草淹没的小路往里走着,走着,不知将要去往何方。
就在沈离快要再次不耐烦起来的时候,他们转过了最后一个路口,一块还算开阔的平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同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有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坟包。
“哇…”沈离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
巫尝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皆是生魂被摄,魄体四散,府中空虚,不可再入轮回。”
这是极大的罪孽。
再看看这里的坟包数量…
沈离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巫尝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似的,径直走向了大坟场旁的一间不起眼的小茅屋。
***
这小茅屋也是一副荒废许久的颓败样子,骨架歪斜、灰尘满布、就连屋顶的茅草都没能剩下多少。
巫尝试着拉了拉门,没能拉开,随即便抓着大门的框架使劲地往外一拽。
“哗啦——”一声,屋顶上硕果仅存的茅草一股脑地滑了下来,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咳咳…阿嚏——咳、咳咳…”跟在他身后的沈离被洋洋洒洒的灰尘给击了个正着,又是咳嗽又是喷嚏地简直不能更恼火。
巫尝倒是很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茅草和灰尘,大步走进了摇摇欲坠的茅屋里。
沈离一边咳嗽一边远离了这个巨大的灰尘集中体。
没过一会儿,巫尝就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来到了沈离的身边,伸手递给了他一个黑皮的小本,那上头的灰尘堆得厚厚的,随手一摁就能摁出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沈离用手指尖拈着接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本子的第一页,那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
「林一平」
「于2000年06月09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嘿想我了么w
☆、第五夜·人祸(下)
2000年06月09日
我进入了一个新的身体。
这是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却因为高考失败而选择了自杀。
好在他选择的是服下过量的安眠药,而非割腕或跳楼,这让我接手身体的工作变得十分轻松。
花了半个小时排出体内的安眠药后,我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随身物品,从他的准考证和身份证上得知了他的姓名。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林一平了。
2000年06月12日
我回到了林一平的家里。
这个家很贫穷,但比起我曾经所经历的那些,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生活环境了。
至少一日三餐不愁,还能供得起两个孩子读书的学费。
对,两个孩子。
我也是回到了家才知道林一平还有个上小学的妹妹,名字叫做林小妹。
2000年06月19日
今天小妹从学校回家了。
一到家就围着我东问西问。
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森林里的感觉。
我很喜欢她。
2000年07月01日
今天和小妹一起去小溪里抓鱼了。
她说要和我比赛,输的人要学小狗叫。
于是我赶了很多鱼去她那边给她抓,但她还是抓不到多少。
这可是今天的晚餐啊,要是抓少了她又要吃不饱了。
没办法,我只能把鱼给定死在了那里。
这下她抓到了,又蹦又跳笑得很开心。
2000年08月03日
今天和小妹一起去池塘里游泳。
农村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泳衣这种东西的,只要随便穿一件方便动作的衣服就能下水。
小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肚兜配一条小短裤,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沈离就着月光艰难地看了几段,发现这都是林一平和林小妹相处的一些片段,很好地表现出了林一平这个妹控的本质。
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与日俱增,林小妹在林一平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林一平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也陷入了一阵子的混乱期。
那段时期的日记笔记凌乱,逻辑不清,就连纸张都被戳出了不少的破洞。
但在长时间的纠结过后,他得出的结论却是——
2002年06月19日
我想和小妹永远在一起!
不仅是作为林一平,更是作为“我自己”!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看到这里,沈离基本上也能猜到后来是怎么个发展了。
自古以来,人妖相恋就没有过好结果。
——毕竟俗话说得好,品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跳过了中间的一系列摸索、失败、继续摸索、继续失败的过程,他随手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丝淡淡的血气飘入了他的视线里,看来这最后一篇日记大概是血写的——只是不知道是妖血还是人血了。
2005年03月03日
我不行了。
我把她变成了怪物。
我救不了她。
谁都可以,快来救救她吧。
谁都可以。
快来救救她。
救救她。
“她”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用尽了气绝前的最后一口气。
沈离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巫尝,见他双手抄袖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要怎么做?”沈离低声问道。
“很简单,”巫尝毫无表情地说道,“杀了她。”
沈离沉默地点了点头。
***
既然决定了要杀死林小妹,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只要找到,然后杀死就好。
——说起来…确实是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沈离带着巫尝转了半天,压根就没发现林小妹的踪迹,也不知她是受伤过重遁走了还是正蛰伏着等待攻击的机会。
沈离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看着巫尝不说话。
被他这么隔三差五地盯了一阵子,巫尝终于抖抖手,抖出了…一只铃铛。
“什么东西?”沈离确定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只铃铛,却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巫尝没有应声。
只是轻轻的摇了摇铃。
沈离屏息以待——
铃铛被摇动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沈离:……
他看了巫尝一眼,见他的表现如常,便估摸着这铃铛不响大概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只是站在边上看。
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一股子阴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混杂着浓浓的血气与煞气,令沈离兴起了一股呕吐的欲望。
——他觉得很恶心。
说来也奇怪,他看见鬼这么多年,更凶恶的鬼怪不是没有见过,但却头一回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巫尝双手抄袖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这逐渐接近的大波阴气。
沈离却有些忍不住地捂着胸口开始干呕。
这股子浸透着腐锈与咸馊的气息令他整个胃都绞在了一起,甚至引发了轻微的痉挛。
就在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不止的时候——
一条人形黑影从沈离身后的林子里飞快地窜了出来——
直取沈离的背后——!
“锵”——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响起。
巫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沈离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锁链,抵挡住了那黑影的攻击。
沈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随手扔出两道符咒,一道护住两人,另一道则化作火龙击向了黑影。
巫尝也跟着甩出了锁链。
黑影敏捷地避开,却被巫尝扔出锁链给击中了手部,那锁链瞬间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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