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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的法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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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掉了几头三级蚀虫,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扭曲,虽然还不足以进化成蚀兽,但是反应能力、智商和攻击力都明显有了提升。
如果让他们这样吃下去,难保不会进化出一头蚀兽来。
在苏长安胡思乱想间,白墨和张硕已经一路踩着蚀虫接近这个群聚的中心,齐飞倒抽一口气,说:“老张,把他们都叫过来,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歼灭这群蚀虫。”
“各小队,向我集中。”张硕立刻在通讯器里命令,然后才问齐飞,“什么情况?”
“二级吃三级、四级,三级吃四级,这里的蚀虫已经吃成一团。”苏长安说:“有几头二级蚀虫形态已经开始扭曲,有了进化先兆。”
“什么?”苏长安这句话,是在通讯器的公共频道说的,一句话说完,频道中立刻炸了锅。
“各小队寻找能够看到蚀虫群中心的制高点,必须先将这些高级蚀虫剿灭。”张硕大声说,带着齐飞迅速向岸边撤。
“我们也走,去桥头”苏长安对白墨说。
白墨于是也不找别的地方,带着苏长安直奔桥头的石柱。此时,张硕带着齐飞已经离开,别的小队也没有选择这个地方的,苏长安一落在桥头,立刻拉上贪狼枪栓,砰砰砰一串点射。
“我标记的这几头,必须立刻干掉。”苏长安关掉了通讯器的双向传输,只接受公共消息,对白墨说道。
白墨点点头,立刻转身重新向蚀虫群掠去。
贪狼枪响之后,苏长安就没想过要停止射击,然而之后,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在他定住五六头正撕咬得欢的高级蚀虫之后,他们附近的蚀虫立刻扑了上来,开始撕扯分食被定住的蚀虫。
饶是苏长安在镇定,此时额头也见汗了。
“将军,”苏长安打开双向传输连接丁一和张硕两个小队:“被眼控制的蚀虫会遭到其他蚀虫的分食,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说话间,白墨的七杀已经杀进了蚀虫大军的中央。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演过的情况,也就无从谈对策或是应对,除了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一个一个消灭以外,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时间,频道中没人再说话,六道明亮的刃光在蚀虫大军中亮起,周围只剩此起彼伏的枪声。
定住一头蚀虫,就会让这头蚀虫成为周围数头蚀虫的口粮,再把这些蚀虫控制住,周围更多的蚀虫会扑上来撕咬,苏长安在江风的吹拂下出了一身汗,汗水顺着头发滴进江里。
在夜空中,他周身缠裹着的紫色微光让他看起来如同来自幻境,只是在这个时候,没人能够分神向他看一眼。
A组和B组正在全力狙杀集结的蚀虫,C组的四个猎人在周围巡回,绞杀仍然在靠近的蚀虫。
苏长安能看到七杀的利刃化作漩涡,变成蚀虫的绞肉机,看到林森的长鞭腾蛇甩出破空的锐响,他看到张硕的崔嵬蓝光动荡,如波浪般散开,大片的蚀虫见光死……
然而不够,还是不够。不够快,不彻底。
突然,苏长安看见缠在手上,绕着贪狼的紫色明火一颤,猛地轰然窜起两尺,就像有人刚刚在上面泼了一层油。
一瞬间,一声尖利刺耳的鸣叫直剌剌刺入了他的脑海。
就好像有人突然把一个烧的火红的金箍摁在了他的头上,苏长安闷哼一声,腿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贪狼也脱了手。
疼痛剧烈却一闪即逝,苏长安出了一身冷汗,而那个刺耳的声音却仍然低低的,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苏长安挣扎着,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他并不确定能看到什么,因为刚才,他觉得那声音实际上是来自他的脑海。
然而在用尽目力眺望黑暗深处的时候,苏长安看到,一头雪白的野兽正静静地站在虚空中,通身的雪白如同在流淌,看上去圣洁美丽,那一双紫琉璃般流光溢彩的眼眸,却带着冰冷的杀意,直直地与他目光相接。
84雪白杀机(二)
雪白的野兽如同突然出现一样;突然的消失了。然而,那种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杀意仍然留在苏长安的心里。
在蚀兽消失的瞬间;苏长安本能地想要呼叫白墨;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公共频道里一片静默;苏长安能肯定;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那头蚀兽。所以他根本没法说服猎人们放着不断相互撕咬的大群蚀虫不管;去围捕一头可能不存在的蚀兽。
而且;他该如何向大家解释他看到了蚀兽;在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白墨知道了;又要闹心了。
他不知道那头蚀兽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留下呼啸的嘶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眼下的形势也不容他多想,苏长安甩了甩有点发晕的脑袋,握紧贪狼又站了起来。
其实他停止射击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是白墨已经察觉到贪狼的子弹停了,在通讯器里询问。
“没事,”苏长安说,“卡壳了。”
“贪狼也会卡壳,回去跟程教授告状。”白墨似乎觉得气氛太压抑,开了句玩笑,可是苏长安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他举枪重新加入战团。
“白墨用全力,现在这个速度太慢了。”
崔巍、腾蛇、七杀,再加上槐树和另外两把不熟悉的刃,这个刃的组队,绝对强悍,但是即便六个人用尽全力,要将巨大数量的蚀虫杀光,还是颇费功夫。
更别提二级蚀虫正在不断吞噬低级蚀虫,体型扭曲加上能力提高,难以控制。如果射中这样的蚀虫限制了它的行动,边上的蚀虫就会不管不顾一拥而上,甚至连猎人的利刃也置之不理。
战斗进行了近两个小时,蚀虫的数量是少了不少,但是蚀虫的疯狂行动却仍在继续。
苏长安又一枪,打中了目前为止体型扭曲最厉害的一头蚀虫,B组的B6正在不远处,他想上去解决了这头蚀虫,只是还未等他靠近,就被蜂拥扑过来的三级、四级蚀虫撞了出去,。
B6好歹久经战场,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身形,但是还是被一头三级蚀虫咬住了肩膀,苏长安见势不妙,几个点射制住了他附近的几头蚀虫,B6立刻趁机挣脱,将那几头蚀虫砍杀。
B6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退出战团裹伤,退出的时候,还通过频道跟苏长安道谢。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战斗,新组的队伍中每个人都开始知道,能用点射指哪打哪,将军都做不到,只有苏长安做得到。
B6退出,周围六个点的眼们都看见了。苏长安眉头紧锁,公共频道里,丁一正在和齐飞一边密切关注着战团的情况,一边商量着对策,他们并没有避讳其他人。
“现在看来,只能弃枪。”齐飞说:“只是这样一来,刃的压力就更大了。”
丁一没说话,但是已经停止了射击,没了枪械的辅助,呈现在刃的眼前的就是两眼一抹黑。他们正在水面之上,踩在挤挤挨挨的蚀虫身上行动,但是当枪械不响,蚀虫全部恢复自由,即使在通讯器中准确指示方位,仍然难保不会踩空。
哗啦,程北一脚踏错,直接掉进了河里。
“草!”程北怒骂一声,周围全是蚀虫,程北按照夏春秋的指示试了两次,都踩错了地方又掉了回去。
“哗”的一声,一枚子弹斜刺里飞过来,巧妙地避开了程北的身体,射*进了水里,程北被惊得一愣。
“北北,长安在帮忙,你看准子弹的弹道。”夏春秋的声音传来。
几枚子弹嗖嗖嗖地飞了过来,程北盯着弹道划出的弧线,猛的向弹道集中的地方一抓,用力一跃,哗啦离开了水面,脚下踩上了蚀虫滑腻的脊背。
眼的子弹,只要没有打中蚀虫的“眉心”,是不会限制住蚀虫活动的,也不会引起蚀虫过分的警惕,程北出水之后,夏春秋赶紧指示着他向外围靠了一些,缓口气儿。
自从猎人们开始和蚀虫战斗,打的几乎都是自卫战。猎人只要暴露在夜空,就会吸引蚀虫的追杀。像如今这样蚀虫对猎人视而不见的情况,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们也没有遇到过。
此时,战斗已经持续的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中,这一场战斗变成了猎人单方面的战斗,蚀虫们好像不在乎被猎人杀死,仿佛眼前吸引这它们的东西,比猎人的气息还要诱人。
这时候,蚀虫的数量已经不再增加,外围C组的两个小队也加入到了对蚀虫群的围剿,但是无论猎人发动多么犀利的攻击,都无法把蚀虫的注意力从彼此吞噬上转移。
苏长安给贪狼换了个弹匣。
经过这三个小时,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了,除非把周围的四级蚀虫迅速杀光,否则高级蚀虫就会一直吞噬低级蚀虫,然后开始彼此撕咬。如果时间拖得太久,最后他们来不及杀掉的,可能就全会是已经开始进化的高级蚀虫。
而要有最高的效率,他一定要用贪狼。
刚才的半个小时,他也停止了射击,用指示方位的方法来指引白墨,但是这里不是他们非常熟悉的轮值点,水面的特殊环境下,一点小偏差都有可能让猎人失足,掉进蚀虫堆里,而且也极大的限制了白墨的速度。
苏长安眯着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砰地一声,白墨看到就在他脚边一米左右,亮起了一个光点。
他不需要苏长安说什么,立刻甩着七杀的光刃,从光点出直□去。蚀虫扭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即逝,白墨就觉得脚下一空。
又一声枪响,光点的位置就在白墨斜上方,白墨反手握住七杀向那个方向一戳,七杀的剑刃全部没入蚀虫身体,这一下虽然不算是致命一击,但是那头被定住的蚀虫还是身躯剧烈震动,发出一声大吼,白墨在吼声中借势跃起,把七杀□了光点的位置。
“正后方三米。”白墨听见苏长安的声音适时响起,在那头被七杀砍头的蚀虫消失前,白墨向后一跃准确后退三米,脚下踏上了坚实的东西。
“什么情况?”白墨问。
“还是要用枪,不然太慢了,如果天亮前解决不了,放回几头已经在进化的高级蚀虫,搞不好是大麻烦。白墨,加上七杀剑刃伸出的速度,你有没有可能追上子弹的速度?”
“可行。”白墨略一思索说道:“只要你不要选择离我太远的,七杀剑刃现在极限已经能达到十二米,加上我自己的速度,可以追上。”
“好,你原地休息两分钟。”说完,通讯器里不再有声音,白墨知道,苏长安到公共频道去找丁一和张硕了。
一分钟以后,林森从白墨的身边掠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想来无论苏长安提出了什么战术,现在肯定是通过了。
苏长安的想法很简单:尽全力以最快速度消灭外围的大梁四级蚀虫,这些四级蚀虫就是高级蚀虫的食物,要断了那些高级蚀虫的进化路,先给它们断粮再说。
接着,要一个个杀掉那些已经吃了不少喽啰的高级蚀虫,如果等到杀完低级蚀虫再倒回来杀,那么绝对天都亮了。
想法很简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苏长安默默感叹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的作弊器系统,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
听从苏长安的建议,张硕他们将除了白墨以外的七个刃全部调到了外围,外围的四级蚀虫智商太低,即使一头被定住,边上的蚀虫也要反应好一会儿才会上来撕扯。在外围,眼的枪械可以重新用起来。
“长安,不要太勉强,危险无法应对的时候果断撤出。”丁一在通讯器中嘱咐,苏长安应了一声,把公共频道关掉了。
接下来,就是他和白墨两个人的事了。
白墨将七杀□一头蚀虫的脊背,稳住了身体,那头蚀虫不停的扭动,但是显然短时间内不会被消灭。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江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腥气。
白墨闻不到蚀虫的气味,这一点曾经让秦越非常嫉妒,秦越就能闻到蚀虫的腐臭,每次战斗结束,都要拼命洗澡。
白墨在这一瞬间,把室友们的脸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苏长安安静带着笑意的脸浮现在脑海。
无论在怎样的境遇下,这都是白墨能够依靠的一张脸。这个人曾经承诺过,要陪着他站在猎人的最顶点。
“白墨!”苏长安的声音不大,透过通讯器的电路,如同耳边呓语。
白墨猛地睁开眼睛,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向前飞去。几乎没有用任何时间反应,白墨将七杀的剑刃拉到极限,追着子弹的银白光尾,整个人如同满弓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七杀将近12米的剑光拉成细细的一条线,雪亮雪亮,几乎就在贪狼子弹化作一个光点的的同时,抵着光点插了进去。
一瞬间,雪白的光芒像波纹一样荡开,波纹之下,白墨看到了七杀剑锋刺入的这头蚀虫。
体格并不大,浑身漆黑却光滑,并非他以前看到过的长满了脓包留着脓水的样子。他扭曲着,承受着七杀致命一击的痛苦,但却并没有立刻化作气体消散。
“白墨,砍头。这个家伙很经打。”苏长安喊道。
白墨用力将七杀刺进了蚀虫身体的深处,拧动着剑柄,在搅动间,七杀的剑锋从侧面钻了出来。
白墨微一凝神,七杀剑锋附近当期气体一般的漩涡,越转越快,把这头蚀虫的整个头颅都绞了进去。
白墨这时,才终于感到脚下踩着的蚀虫身体开始崩坏。
85雪白杀机(三)
第一头蚀虫解决之后;苏长安隔了一会儿才射*出第二发子弹。
苏长安的准头绝对是没话说的,但是如果角度没有选好;白墨就有可能追不上那颗子弹;如果七杀刺入的时间晚了,那头被击中的蚀虫可能就会被周围的蚀虫扑咬住;甚至白墨都可能陷入围困中。
所以;苏长安实在不敢不谨慎。
好在几头蚀虫解决了之后;他和白墨都渐渐开始摸到窍门;配合的效率高了起来;但是无论如何是不能跟平时轮值时相比的。
虽然效率低了些;苏长安却也并不着急,目前,他和白墨守着中心区域,把出现了进化变异迹象的蚀虫解决,不允许他们吞噬低级蚀虫的速度过快。而丁一和张硕他们在外围的速度则要快多了。只要能拖住中心区域,控制形势,等丁一他们解决完外围的低级蚀虫,中间这几头高级蚀虫就不是问题了。
白墨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战斗,他的七杀吃力地追逐这贪狼的子弹,他用尽全力,才能让七杀的光刃追上子弹银白的光尾。
白墨突然觉得,说不定有一天,自己可能会像七杀一样,倾尽全力也只能看到苏长安的背影。
白墨在苏长安寻找合适目标的间隙,向他隐藏的桥头望过去,从河面望去,那里又高又远。白墨能勉强辨别出苏长安的轮廓,因为身后有桥上的景观灯,他整个人都在背光处,面容晦暗,模糊不清。
外围的低级蚀虫不断被消灭,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林森和张硕终于带着猎人们跟白墨汇合。苏长安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恶心反胃,脑袋又涨又疼。
但是此时,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整个中心地带,此时还有近50头蚀虫,在低级蚀虫被消灭了之后,这些高级蚀虫正像饿死鬼一样扭打成几团,奋力地把周围能看到的蚀虫全部吞噬掉。
公共频道里,丁一说,看了今天这景象,他可能要永远吃素了。
即便是已经可以把恶心当开心的眼们,在看到这般景象时也觉得挑战神经。那些蚀虫简直就像中了邪一样,你咬掉我半条腿,我撕开你一个膀子,一头三级蚀虫被一头体型更小的高级蚀虫一口咬掉了半个头,整个身躯在水面砸成一团,立刻有四五头蚀虫扑过来,分食它尚未消失的身体。
八个眼都被带到了离战团很近的地方方便射击和指挥,这个时候,大家已经确定,至少今天晚上,蚀虫们对猎人是不会有兴趣了。
在八个刃的协力下,周围的蚀虫越来越少,不仅刃在努力,蚀虫本身也在非常努力的消灭着同伴。
天将破晓,战团中剩下不到十头蚀虫,丁一和齐飞总指挥,苏长安支援,八个刃一起围了上去。
那一瞬间变故突生。
在八个刃向最后几头蚀虫围过去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嘶鸣突然在破晓前极致的黑暗里炸响。
接着,一团雪白的火焰轻柔地从空中飘落,苏长安顺着火焰出现的地方看去,那头雪白而美丽的蚀兽就安详地站在半空。
那团火焰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纯洁无害,但是,就在火焰落到水面,沾上一头蚀虫的身体的瞬间,白色火焰腾起数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包裹了那头蚀虫,接着飞快地波及周围的蚀虫,仅仅是在一个眨眼的工夫,留在水面上的十头蚀虫就已经全部被裹进了火焰里。
他们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在水面上打滚,苦苦挣扎想要从火焰里挣脱出来,但是那火却越烧越旺。
空气中的恶臭消散,居然慢慢传来馥郁的香气,蚀虫的皮肉在火焰里滋滋作响,像是炉火上的肉,苏长安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恶心的蚀虫,被那蚀兽的火焰炙烤,能发出那样美妙的花香一样的味道。
香气越来越浓,苏长安慢慢觉得胳膊很重,他暗道不好,才发觉下面的刃连同张硕和林森在内,居然都停下了动作,呆愣地看着那雪白的火焰。
“白墨!”苏长安握着通讯器大喊:“白墨,听到没有!”
白墨没有反应。
白色的火焰中,蚀虫们渐渐不动了,然后又身体分崩离析。苏长安觉得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是实际上,前后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被白色火焰焚烧的蚀虫没有消散在空气里,反而化作了某种结晶,铺在水面上。
蚀虫烧完之后,那白色火焰重新缩小成了初显时的一团,那些蚀虫的结晶哗啦啦地被火焰吸了进去,白色的火焰像是活的一样,在收集到这些结晶后显得很高兴,蹦蹦跳跳地向半空升,浓郁芳香的气味在这一刻达到顶点,人站在露天,如同置身花海。
苏长安突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用尽全力抬起手,对着蚀兽的脑袋砰砰砰一通射。
苏长安枪法一向是组织的传奇,但是这时候,目标如此明显,十几发子弹却全部射偏。
那蚀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苏长安发誓,他看到了蚀兽眼中的戏谑和不屑,那种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枪声惊醒了呆滞的猎人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半空的蚀兽好整以暇地将那团火焰吞进腹中,带着周身更加和煦明亮的白光,消失不见。
苏长安呆呆地看着蚀兽消失的地方,而白天的第一束光出现了。
“蚀兽,居然是蚀兽……”在回程的路上,所有人精神恍惚,白墨和苏长安与丁一、张硕小队共一辆车,丁一憋了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齐飞也不说话,今天见到的事情,着实让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真没想到,蚀兽原来是这个样子。”张硕说。
苏长安突然一怔,转向张硕:“将军能看到蚀兽吗?”
他这么一说,张硕和林森、白墨都反应了过来,确实,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半空中的美丽生物。
“真的看到了?”齐飞问。
“嗯,看见了,雪白的像鹿一样,但是只有独角。消噬了无数蚀虫进化而来的蚀兽居然真的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模拟场的蚀兽是研究所的死宅们臆造的,没想到,真的蚀兽比我想象中的,比模拟场里呈现的,还要美丽。”张硕说。
“将军这是第一次看见蚀兽吗?”苏长安问:“我记得上一个阴月的围剿,据说蚀兽也出现过。”
“是,据说是出现了,只是蚀兽出现的小组全灭,组织也是从他们留下的名牌上分析出有蚀兽的存在,我却是没有见过。上一次阴月,我还年轻,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先锋队。”张硕说。
苏长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上一次蚀兽出现,应对的小组全灭。但是今天,他们这个仅有十六人的小组却是全须全尾的,三个刃受了伤,但都不算严重,所有的眼都完好无损。
这样的情况,居然怎么看都不正常。
他曾在模拟场里应对过蚀兽,说实话,那一次,蚀兽几乎没有对他发动任何攻击,仅仅靠指挥场中的其他蚀虫就让他狼狈不堪。昨天夜里,河面上陆陆续续来的蚀虫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苏长安肯定蚀兽从战斗最开始就在附近,甚至可能这些蚀虫都是它召集过来的,但是为什么这头蚀兽一直没有动静,任由猎人把蚀虫大军杀光。
即便是有百把头蚀虫被蚀兽指挥,也足够让他们这个十六人小队喝一壶的。
还有蚀兽取走的那些东西,如果是要吞噬蚀虫来增强自己的力量,那么何必要留到只剩不到十头蚀虫的时候再吞,早早全部烧来吃也很便利吧。
苏长安百思不得其解。但看到丁一这些将军们都眉头紧锁,他一个刚进组织两年的新人,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也是正常。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苏长安回到别墅,累得一动都不想动,白墨也累,但还是拖着苏长安去洗了个战斗澡。
洗完澡,两个人趴在床上,苏长安脑袋里轰轰直响,倦极了又睡不着。白墨蜷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一直是眉头紧锁的样子。
本来,在这段围剿中,组织是准备好了两套队伍的,一方面因为围剿期间的不确定性,考虑到可能会有伤亡,需要有替补的猎人。另一方面,即便没有伤亡,也需要给前线的猎人休息的时间。
面对蚀虫的战斗,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更多的是精神力,甚至可以说,是眼和刃的生命力,即便是日常的轮值,猎人们都是轮两天休息一天,而如今,白墨苏长安这些一线的猎人已经通宵达旦地战斗了四天,更别提最近变故连连,他们还要挤出休息时间研究战术。
本来按照预定,苏长安他们这一批,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之后,就会转成后备,在围剿的第五天和第六天承担更轻的支援任务,第七天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休息了。
但是如今,围剿第三天限制区的大屠杀,让猎人的有生力量受到很大损失,苏长安和白墨都知道,这十天,他们估计是别想休息了。
可是真的是身心俱疲。苏长安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现在他的眼眶胀痛,头也很晕,然而他没法抱怨,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还可以睡觉,可丁一和齐飞他们恐怕还在基地的某个办公室里向上级做着详细的口头报告。
不知道别的小组是不是也遭遇了蚀兽,苏长安在半梦半醒间想。不知道别的小组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运气很好,能够全身而退。
86最黑暗之境(一)
自从成为猎人之后;苏长安就很怕做梦,因为在梦里;一些被称为“回忆”的;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这一次,他仍然梦见了父母。他的父亲面对着他;把他的母亲抱在怀里。苏长安觉得;他的母亲似乎很想要转过身来面对他;但是被父亲紧紧抱住;制止了。
父亲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苏长安十分恼火;他走上前拉住父亲,希望他有话直说,而此时,他的母亲终于转过脸来看着他。
他还记得这张脸,两年前他曾在梦中看到过,几个月前也曾梦到,但是两年前,这个女人泪流满面,整张脸因为悲伤而扭曲,几个月前梦见她的那次,他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笑得眉眼弯弯。
而这一次,当她转过脸来和苏长安对视,她面容平静眼神锐利,微微抿着的唇,显出坚强严肃的神情。
苏长安莫名地,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一个照面之后,苏长安的父亲猛地拉起母亲,毫无预兆地消失了。苏长安有些不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如果他做梦梦见父母,那么,总归是父母希望他缺失的十年记忆能够回来,然而这一次,苏长安莫名觉得,父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隐藏的不仅是十四岁之前的事情。
梦境的画面一换,苏长安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最一开始,他以为那是蚀兽的眼睛,但眼神中没有狠毒冷冽的杀意,后来他又觉得是他自己的眼睛,然而没多久他就发现,他自己的眼睛里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神情的。
苏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很美,紫色通透湿润,流光溢彩,然而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它仿佛什么都看过什么都经历过,又仿佛空无一物。万事万物、岁月流转都兴不起那双眼睛中的一丝波澜。
不悲不喜,冷淡到了极致,毫无煞气也没有一点暖意。苏长安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接着,苏长安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像是欧亚混血的深邃五官配上结实颀长的身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挺拔坚毅,如同古希腊战场上的武士,但配上那双极冷的眼睛,却莫名超脱了尘俗。
那男人似乎是感觉到苏长安在看他,眼神微异动,看了苏长安一眼。
苏长安猛的从梦中惊醒了。
只一个眼神的交汇,苏长安生生从梦里吓醒。
他浑身发冷、大汗淋漓,根本不敢去回想他和那男人四目相交时候的感觉,只是毫无杀意的冷淡一瞥,苏长安居然感觉到被人凌空劈了一刀。
白墨还睡着,苏长安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再也睡不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冲了个澡。早上回到别墅的时候,两个人太累了,洗完澡压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苏长安走到门口,打开门叫门口的警卫送食物上来,他估摸着,白墨差不多该饿醒了。
小警卫很快给他们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帮着苏长安把两个巨大的餐盘送进客厅,白墨几乎是在食物的味道传到卧室的瞬间迷糊着爬了起来。
苏长安递给他一双筷子,两个人一言不发,像饿死鬼一样进食。一直到吃了个半饱,白墨才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含着饭粒问苏长安:“将军们有没有联络?”
苏长安摇摇头,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想晚上还不知道要应对怎样超乎想象的情况,他想着也许是将军们体谅他们,让他们再睡一会,傍晚十分一定会召集他们去询问。
苏长安于是不再纠结,吃饱喝足以后,身上因为噩梦而产生的凉意被食物的温暖驱散,苏长安把贪狼拿出来做保养,白墨靠在沙发上,有些没睡饱,迷迷糊糊的。
“我们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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