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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的法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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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在明示暗示仍然得不到蚀虫的反应后怒了,他把围过来的蚀虫从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的方向开始打,打僵了一片之后,让白墨从后面开始杀,引导没有用就只能来硬的。
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除了给贪狼换弹匣,一刻也没有停下设计,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贪狼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他想着哪里,贪狼的子弹就能飞到哪里。
在那一瞬间,苏长安能看见细微的紫色光晕微微晃动,好像他浑身燃起了极微弱的火苗,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出状况了,但是他无暇顾及,他看到紫色的丝线般的光芒缠绕在他的手指上,缠在贪狼的枪管上。
他突然就有了巨大的自信,无论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他的眼睛和他的枪连在一起。对于一个眼来说,再也没有比着更好的事情了。
79黎明,你好(下)
蚀虫在悲鸣。
即便对这些恶心的东西不会有任何的同情的情绪;但那种悲戚绝望的哀嚎还是让三位眼头皮发麻,深深的羡慕嫉妒看不到听不清的刃们。
苏长安已经不记得他是第几次更换弹匣了;他们并没有预料到蚀虫的数量会如此巨大;他自己因为吃过太多次亏,所以每次出任务都是拼了老命地背弹药;而且他好歹还多出两支枪。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丁一和夏春秋的情况。
然而此时;他和白墨已经自顾不暇。在用猛火力强制压制了蚀虫的行动;又让白墨尽全力厮杀了一通之后;一部分蚀虫终于偏离了他们一心一意冲往江面的方向;向白墨和苏长安汇拢过来。
然而随后他们就发现;这些蠢头蠢脑的蚀虫开始改变目标,想着白墨移动过来。
“丁老大,救命!!”苏长安很无耻地在通讯器里求援。蚀虫的攻击方向改变是个好现象,因为白墨正在猎人的目标路径上,而且丁一他们那边压力大减。
此时要逞强神马的才是找死,苏长安立刻毫无下限地暗示丁一,赶快搞定那些杂碎,过来帮忙。
大约十分钟后,九枚槐树镖先到达了白墨的战团,开始从外向内,掩护白墨,帮忙扯动蚀虫的方向,夏春秋已经找到了另一个战斗点,在通讯器里跟其他队友通报;又过了十分钟,林森拎着丁一,把他直接扔在了苏长安身边,然后气急败坏地冲向白点浮动着的战团。
“丁老大,神马情况。”苏长安在连续射击的间隙抽空问道。此时,有了另外两个猎人的加入,蚀虫的清剿速度明显加快,苏长安边跟丁一说话分散注意力,一边默默地深呼吸,将眼睛和贪狼的异状掩盖起来。
“我没子弹了,所以拖慢了林森的速度,林女王很不满……”丁一沮丧地说。
苏长安很想说,我就预感到你会这样。但是此时如果如此吐槽,他怀疑丁一会跳起来灭了他。
在生死一瞬的围剿战场上,因为没子弹而挂掉,这种死法很不光荣。苏长安知道,着不是丁一的错,他带了对于预期来说十足的子弹,可惜他们面临的情况超出预期。
“那……标配的双枪你用么?”苏长安问。
“你还带了标配双枪?!”丁一双目闪闪发光,让苏长安在黑夜里默默地囧了。
“带了,双枪和两个基数的子弹,你用么?”
“用的用的,长安这次大难不死全是你的功劳,你就是那夜空中的明月……”丁一的语无伦次被陡然扔进怀里的枪带打断,丁一在摸到枪的瞬间飞快地完成了装弹上膛的一系列动作,然后立刻加入了战斗。
“好久没用双枪了,手感差了一点,但是对于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是太好了,哈哈~~”丁一笑着说。三个刃的联手攻击,终于让战斗走向了预期的轨道,蚀虫被稳步绞杀,并被引导着向限制区域移动。三个眼的压力骤减,开始可以在公共频道聊聊天了。
凌晨三点半,浓重的黑暗犹如实体,颤颤巍巍地悬在头顶,似乎随时都可能砸下来。
大群的蚀虫正在被有序清剿,这才是他们预期中的情况,虽然来得晚了点儿,但是好歹是来了,他们六个人,都还全须全尾地活着。
苏长安的脸被一根蚀虫的断尾甩到,一条长长的伤痕从右脸的脸颊一直拉到鬓角,在一次腾跃的时候磕伤了膝盖,血流不止。丁一还好,身上有些擦伤,都不严重。在他们移动的过程中,白墨过来过几次,带着两个眼向目标方向移动,寻找新的战斗点,他的手臂上有两道划伤,但是都已经止血了,并不严重。夏春秋和另外两个刃没跟他们在一起,还不知道受伤情况,但是看他们远处的动作,应该谁都没有重伤。
很好了,非常好了。
丁一在拉着蚀虫移动的过程中,开始默默观察苏长安。
冷静、果断,面对着异常的情况,丝毫不慌乱,很有策略,与白墨之间的默契强大。看着他,你丝毫不觉得他是一个成为猎人刚两年的新人,你会觉得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阴月围剿,可以说是对猎人的终极考验,而从目前为止的情况看,苏长安显得游刃有余,让丁一不得不怀疑,在之前的长期训练中,苏长安一直在保存实力。
就在不久前,林森用私密频道告诉他,苏长安的命中率无限接近100%,当时丁一虽然不说,但是他非常震惊。
所谓的命中蚀虫,并非是打在哪里都行,而是要命中蚀虫的“眉心”,所以,你要首先100%地确定蚀虫的眉心,才能100%的命中。但是这可能吗?那是蚀虫啊,那是无比恶心,五官都挤在一团并在不断移动的蚀虫啊。
然而事实是,丁一在一旁看着,苏长安打出10枪,对面就能亮起十个光点儿,并且每一个都正中要害,帮着推动着蚀虫大军的行进。
丁一得承认,今天晚上,如果没有苏长安,他几乎无法顺利指挥这场战斗,即便是现在的乐观形势,也是苏长安和白墨单独创造的。
他是天生的眼。丁一想。
凌晨四点,将近300头蚀虫接近了限制区域,丁一在通讯器里通知了限制区的将军,马上有人来到方向上接应他们。
面对300头的庞大队伍,接应的猎人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他们觉得,除开猎人们在途中消灭掉的,每个分队拉进限制区域的蚀虫绝不应该超过200头。
十个小队的猎人在限制区将蚀虫围住,开始了屠杀,白墨六人终于可以坐下来补充水分,裹扎伤口。六个人受的伤都不严重,只是体力消耗巨大,略微休息后,也加入了围剿的猎人队伍。
五点,天亮了。
随着晨曦的第一道光线,围剿圈里还剩下的二十来头蚀虫凭空消失了,猎人们放下武器,发出了十分可惜的叹息。
太阳出来,蚀虫就消失,但是这种消失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强行拖回阴界,第二天,或者总有一天,它们还会再回来。
然而,随着第一缕浅薄微弱的阳光出现在人间,奋战了一夜的猎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家都累了,蚀虫的数量太多了。
苏长安环顾四周,他们担当的这个限制区,加上六个先锋小队的人,一共是二十六个猎人,围歼了近300头蚀虫。
大家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有两个猎人伤得非常重,在蚀虫消失的第一个瞬间,一直隐藏在附近的医疗小队已经冲上了阵地,为他们急救。
隔着那些人,苏长安不知道受了重伤的那两个是刃还是眼,战斗中,他尽最大的努力盯着白墨,但是周围有十三个刃,他也不能真的就只管白墨一个人。战斗一结束,他马上开始四处寻找白墨的身影。
“我在这里,”白墨的声音中透着浓重的疲惫,苏长安猛地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人。
衣服都划破了,没关系;身上、脸上都有伤痕,没关系;握着七杀的那只手臂还在淌血,鲜血染红了剑刃,也没关系。
只要看一眼,苏长安就能确定白墨的状况,现在这样的伤势,对于白墨来说不痛不痒。
他们都还活着。
虽然苏长安知道,这只是围剿的第一天,今天还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那一瞬间,当黎明的光晕投射到脸上,大地开始酝酿热力打算蒸腾一整天,苏长安还是有了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他想,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的委屈可怜,因为白墨上前一步,微笑着拥抱了他。
每一次他伤心沮丧、心气难平的时候,白墨就会这样给他一个拥抱。
“回基地吧,洗个澡,睡一觉,大吃一顿。我们都会没事儿的。”白墨说。
苏长安点点头。他们坐上等候在一边的考斯特,车子会按照路线,把他们送回各自的别墅,专门的警卫员会看着他们回到房间去,并守在房间的门口。
围剿的十天里,猎人除了去训练场训练集结,是不能离开房间的,所有的饮食需要都可以告诉门口的警卫,或者自行用通讯器联络后勤。猎人们不会知道,这个别墅的几个房间里,有哪一个或哪几个,缺了人。
只有等到围剿结束的第二天,阵亡的猎人骨灰才会盖着旗帜,被送到别墅的主官手中。
在组织里,猎人们无组织无纪律其实是出了名的,对于这些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的猎人们,组织对他们的纪律性强制要求本来就不高,而且这不高的要求几乎每一条都会被违反。
唯有这个。没有猎人会违反这条规定。
因为他们谁也不想知道哪位队友死了,他们只想让自己先在这十天里活下来,然后再为战友流泪。
白墨和苏长安在一个小警卫的护送下回到了房间,苏长安疲惫入骨,饿的前心贴后背,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更想吃饭还是更想睡觉。
“先洗澡。”白墨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苏长安在想什么,帮他做好了决定。
太累了,两个人都不想说话,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光,一起进了浴室,温热的水哗哗地留下来,他们沉默地冲洗了身体,为彼此涂上浴液,揉搓头发和后背。
身体的末端木木的,几乎没有感觉,而大脑却很清醒。苏长安想起早上的时候,只围剿了一个小时的眼们都疲惫不堪,丁一和夏春秋几乎没撑多久就因为体力不支退出了围剿战斗,只有苏长安放心不下白墨,硬是打了满场。
如果不是身体被淬炼过,自己估计现在就是条死鱼,绝对没力气蹦跶。
洗完战斗澡,门口的警卫正好敲门送吃的。满满一锅培根肉卷,煎蛋和浓汤,两碗盖浇饭,白饭上盖着菜心、土豆和鸡肉、虾仁儿,真正的中西合璧、丰盛异常。苏长安觉得,他的肚子都恨不得要伸出两条手臂来拥抱菜肴。
两个人道了谢,结果东西坐在房间的客厅里一通胡吃海喝。他们快吃完的时候,小警卫还给他们端来了茶水。
六点半的时候,两个人饭后犯困,加上整夜战斗,困得几乎站不住,他们通知了小警卫,就一头倒在了床上睡得人事不省。在他们睡着的期间,会有医生来给他们处理伤口,注射补充体力的营养剂。
80紫色火焰
苏长安和白墨一觉睡醒;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墨看了看表;估计再要不了多久;丁一就会呼叫他们开分队会议。
他拉起苏长安,迅速整理了个人卫生;叫门口的警卫给他们准备了高热量的晚饭。苏长安洗了把脸;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擦枪。
贪狼的零部件被一个个拆开;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上;苏长安按照次序;一个一个小心地擦拭;白墨坐在一旁,拿着一副刀叉,把煎得油嫩的牛排切开,插在叉子上,再叉上蔬菜,一口一口递到苏长安嘴里。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擦枪一个看,苏长安最后把贪狼重新组装,双枪在客厅的灯光下泛着厚重的哑光,白墨忍不住拿过一把,仔细地看,那黑洞洞的枪管里射出过千万发拉着银色光尾的子弹,他们的源头,都在苏长安磨了茧的手里。
7点的时候,丁一呼叫了白墨和苏长安,让他们到训练场开会。苏长安提上枪,白墨帮他收拾了装备,来到训练场。
丁一他们已经到了,模拟训练场中已经刷出了他们战斗地点的全息图像。六人在河边坐下,丁一的精神有些不好,奔四的人,体力不如青壮年。
“如大家所见,”丁一指着河面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初步确定的从河面取道的做法实施起来很困难。从河面取道,虽然减少了对社会和人们正常生活的影响,但是在那里刃的行动受限,容易被蚀虫包围,这一次蚀虫的级别太低、数量太多,他们几乎没有智商,一旦包围目标就会死冲到底,把我们一起困在河面上。”
“然而,昨天的最后一个小时,白墨和苏长安的方法就很有效。”林森接过话头:“眼居高临下,刃尾随其后堵着打,虽然昨天,江北大道的木头栈桥和周围的植物几乎被毁光了,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个重要的发现。
林森和丁一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昨天的战损报告,将军们已经拿到了,在昨天的战斗力中,限制区的围剿队伍伤亡率是近50年来最低的,而我们最精锐的先锋小分队却伤亡惨重。”
“昨天,十二个小队里只有八个给限制区带来的蚀虫。另外四个小队,都被困在了途中。今天白天,元帅们已经接到了报告,今天起,限制区的作战人员可以轮流离开限制区域前往前线支援。我和丁一也把昨天我们的战术报告了上头。”林森说。
这时,苏长安突然举起手。
“提问!”苏长安问道。丁一对他点了点头。
苏长安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的研究部门有没有说,为什么这一次的情况会和预计相差那么多?据我所知,猎人研究所的一些技术已经相当的成熟,其中就包括通过物候和专门的仪器来监测阴阳气息的改变,并作出相应的蚀虫数量分析,平时我们出轮值任务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异常,最迟当天下午都能接到通知,需要多带装备或两组轮值什么的。这一次,怎么可能在阴月的围剿中实际的情况和预期天差地别?阴月越是到来,分析不是应该更准确的吗?”
“我不知道。”丁一实事求是地说道:“来之前,先锋分队长们的会议也提到了这个问题,整个研究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今天呢?确定今天的情况会和昨天类似吗?”苏长安问。
“预计是这样的。”丁一说:“但是做好准备,应对异常状况吧。”
尼玛,苏长安默默吐槽: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啥时候组织的专家也和政*府的砖家一样不靠谱了
于是,在苏长安的脑内,程庄顶着个红鼻头,瓮声瓮气地说:预计会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在模拟场里转了几圈,确定了新的战斗地点,但是实际上,他们都开始对所谓的“计划”产生怀疑,人们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他们体会深刻。
在围剿期间,深夜到来前的突击训练除了消耗猎人的体力,起不了人和的作用,所以转了几圈之后,六个人各回各家。苏长安在训练场申领了子弹,把所有的子弹一个一个压进弹匣里,再把弹匣整整齐齐地插*进武装带中。
他们回到别墅的房间休息了一个小时,补充了一点热量和水分,十一点,集结号又响了。
苏长安和白墨从地下室来到训练场。猎人们正从一个个通道鱼贯而出,和自己的队伍会合。他们在走廊里远远地看到了李槐和他的搭档,名叫小九的女生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几乎破相,但是目光相对的时候,这个女生朝他们露出了非常灿烂欣喜的笑容,笑得时候估计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是依然乐呵呵的。
在这个时候,能够看到认识的猎人,无论是谁,还活着,都是一件好事儿。破相什么的,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
十二点,各个分队出发,限制区猎人就位,苏长安收回了不断在猎人的队伍里逡巡着寻找熟悉的面孔的眼神,奔赴战场。
这一晚,砖家的话总算是靠谱,情况和前一晚变化不大。低级的蚀虫以每小时200头的速率井喷了3个钟头之后,被丁一六人在前往限制区的道路上合围。丁一和林森打头,白墨和苏长安押后,程北带着夏春秋,在合围圈周围警戒。
行进到中途,丁一呼叫了限制区的两对猎人前来帮忙,蚀虫虽然方向正确,但是奈何太多,而且这种低级别的蚀虫,正好给军衔较低的猎人们练手。
两对猎人几乎是立刻就赶来了,一队跟着白墨和苏长安,一队跟着丁一林森,跟着苏长安的眼似乎是第一次来到围剿的前线,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吓得,那汗水流的,在他面前挖个坑十分钟就能养海鱼。苏长安默默认了在冲天的蚀虫腐臭里还异常明显的汗臭,鼓励那位小同志:不错不错~
夜里三点半,超过300头蚀虫来到了限制区,包围圈立刻就合拢了。这时候,苏长安还游刃有余,连丁一和夏春秋都振作精神,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蚀虫终于没有挨到黎明,在一个小时后被消灭殆尽。
第三天,似乎这一场围剿开始走上正轨,蚀虫的数量比前一天又多了,但是级别仍然很低,沿用前一天晚上已经越来越默契的战术,六个人在战斗开始的第二个钟头,把近800头蚀虫强制拉出了界限,曝露在猎人的兵刃之下。密密匝匝的蚀虫挤挤挨挨,如同逛一场盛大的黑暗庙会,来个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场景一定立刻厥过去。
白墨和苏长安依然吊在队尾。这里实际上是最危险的位置,甚至超过在前面引路的丁一和林森,但是奈何苏长安枪法太准,这种堵死蚀虫后路的岗位,非他莫属。
脱离了丁一的视线,苏长安把双枪简直当做微冲来玩儿,唯一不同的是,他把微冲打出了手枪点射的准头。
在围剿的战场上,他没有跟白墨讨论自己的状况,但是他相信,白墨一定看到了。
身处其中,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异状,在他的眼里,蚀虫已经开始渐渐脱离原型,变成了一张张的靶纸,正中圆心就是10环,如此简单。紫色的光晕像是在身体上跳跃着的火焰,眼中幽光闪烁,一路向持枪的双手蔓延。
如果被丁一他们看到,绝对吓一跳,然后等到围剿一结束,自己就会被关进研究所了……苏长安想。
“长安,程北往你那里去了。”白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七杀的破空声和着微微的用力后的喘息,滑进苏长安的耳朵里。
刷的一下,苏长安周身的紫色火焰熄灭了。
这也算是这两天苏长安在围剿战场上突击训练出的技能,如今,他已经能非常纯熟地控制自己眼睛的异象,刷拉一下放开,刷拉一下收起,可谓是收放自如。
他还不想公开自己眼睛的异状,无论这紫色的光芒是进化还是变异,无论它对猎人来说会不会意味着重大的变革,他愿意自私一次。
之前有很多次,他隐约感觉到,即便是在组织里,超越常规的强悍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乔和穆升为什么要篡改他资格测试的成绩?程庄为什么要半遮半掩地要求他们隐藏实力?还有那个隐隐绰绰被他听见了好几次的“十年前”,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长安!”程北从斜刺里跃上了他所站的楼顶,把右手不断淌血的夏春秋放在了他身边。
“严重吗?”苏长安分神看了一眼,问道。这个时候不问原因,他只要知道夏春秋严不严重就行。
“不严重!”夏春秋咬着牙说道,他哆嗦着在苏长安身边坐下来,开始从身上的武装袋里掏急救药品。“你回去。”他对程北说。
“长安,他在这里裹伤休息,你看着我点。”程北不多废话。
“好,”苏长安说:“你暂时别离白墨太远,我打开双向频道,你注意看光点。”
程北点点头,掠向前方。
“白墨,春秋手受伤,程北现在向你靠近,你们暂时协同,我打开了双向频道。”苏长安在通讯器里说。
“收到。”白墨说着,将已经延伸到10米并且不断散发着云雾状的白光的七杀略略收缩,保持在七、八米之间,原本看似悠哉的动作也急促起来。
“春秋,行不行?”苏长安问道。
“没事儿,两根手指骨折。”夏春秋说:“我固定一下,把枪绑手上就行。就他妈伤右手不方便,草!”
夏春秋一边说着,一边吸溜吸溜地喘气,可见是疼得不轻。
“你嚼一片止疼胶吧。”苏长安头也不回,说道:“先止疼,包扎的时候也好用力。放心吧,止疼胶的那一点麻醉作用没关系的,再不济,还有我和丁老大呢。”
“也好。”夏春秋说着,撕下一片止疼胶放到嘴里嚼起来。
蚀虫的队伍正在一点点向限制区推进,苏长安听见丁一再一次呼叫了限制区队员增援。他们控制的这个方向,目前蚀虫的数量还有600头左右,推挤在一起一眼望不到边,这一次,丁一问限制区要了六个人,两个眼,四个刃。
除了一个刃和一个眼在前方帮助丁一牵引蚀虫之外,剩下的一个眼三个刃全部汇聚到苏长安他们那一头,堵住后方,把蚀虫往限制区逼。
庞大的队伍缓慢前行,苏长安站在高处,冷眼看下面厮杀的场景。蚀虫飞溅的□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刺激了,而猎人们,他已经习惯了他们“天下除死无大事”的调调。
81血色破晓
蚀虫多的数不清。无论是什么;当它多到数不清的时候,你面对它就会渐渐失去数量的概念。
就如同此时的苏长安;他的射击已经慢慢变成了一种机械动作;双枪通通通地响个不停,他现在特别希望身边的两个来增援的眼消失;这样他就能把自己一双紫色眼睛的如同作弊器一样的功效利用起来。
他隐约中觉得;如果能够把自己眼睛的功用好好训练;找到最佳的使用方法;这种数量的低级蚀虫完全可以应付。
在黑暗中;蚀虫的嘶吼不绝于耳;苏长安突然觉得十分烦躁,恨不得手中的贪狼是重机枪,可以让他抱着狂扫。
又打了一会儿,又有两对猎人加入了先锋队,蚀虫数量多,行动速度也慢,等到一步步把他们拉进限制区,黄花菜都凉了,丁一呼叫了限制区,让他们留下五队猎人留守,剩下的全部来先锋区帮忙。
即便并不觉得四级蚀虫是什么危险难对付的家伙,苏长安却真心希望时间赶紧过去,黎明快点到来,他打的已经快麻木了。
就在距离日出不过十来分钟的时候,苏长安突然听见丁一在通讯器里吼道:“苏长安白墨小队火速赶往限制区,限制区遭到不明袭击。”
苏长安猛的打了个激灵。
在十秒之内,白墨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什么话都不说,挽着他跃下高楼,踩着众多蚀虫一路向限制区疾驰。
风在耳边呼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长安总觉得又血腥味儿随着风扑在脸上,带来某种黏腻的错觉。
一离开大部队,苏长安立刻闭起眼睛,默默集中精神,他的视线在精神力的推动下,开始急速地延伸。
白墨觉得手臂间的苏长安身体突然绷紧了,他侧头看了他一眼,他正瞪大了眼睛,紫色的火焰从他的双目中窜出一尺来高,照亮他苍白的脸。
“怎么了。”白墨忍不住问道。
“快点!”苏长安握着白墨胳膊的手猛然收紧,并不长的指甲掐进了手臂的肉里:“快点!!”
那一句,几乎是在嘶吼。
在白墨无法看到的地方,限制区的景象如同是上了特殊效果的3G动画,一一浮现在苏长安的眼中,他看到大约三十头蚀虫出现在限制区,他们体型比四级蚀虫小了不少,应该是更凶猛的三级或者二级蚀虫,不知道是从那里出现的,好像是突然掉落在了限制区一般,然后以摧枯拉朽的趋势,迅速地在限制区碾压。
五队猎人,十个人,按理说是不惧三十头蚀虫的,但是当苏长安开始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蚀虫包围,眼们没有制高点,站在地面的他们甚至看不到蚀虫的头顶,射击的准头几乎就丧失了,只能在刃的保护下一边逃命一边指示方位,在苏长安他们在路上的两分钟的时间里,那里已经有人被蚀虫吞噬。
“快点!”苏长安再次催促。白墨卯足了全身的劲,在深夜的道路上发足狂奔。
蚀虫要吞噬一个人类,一个猎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体型偏小的二级蚀虫,也可以把一个人拦腰咬断,然后在三秒钟内让这个人在世间消失。
肉体会化作污秽,成为蚀虫散发出的浓重浊气的一部分,而灵魂则被吞噬,成为蚀虫进化的养分和力量的来源。
这几乎是一个猎人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限制区一进入贪狼的射程,苏长安就开始了射击。贪狼近乎100%的精准度救下了限制区的最后两个人,至少,在苏长安的视线中是这样的。
白墨将苏长安往射程范围内最近的一栋楼顶一放,立刻以更快的速度冲进限制区。
限制区里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另一个在地上趴了一小会儿,爬起来加入了白墨。在整个过程中,苏长安没有停下哪怕一秒,一枚击中了蚀虫的贪狼子弹可以让蚀虫失去行动能力一分钟以上,不过是三十来头蚀虫,本来完全不必要连续射击,但是苏长安似乎是在发泄一样浪费着贪狼的子弹。
在苏长安的贪狼配合下,这三十头蚀虫很快被清除。
几乎就在苏长安说出“清除”的那个瞬间,破晓了。
前一瞬还是明灭不清,这一瞬却已经天光大亮。苏长安放下了枪,白墨回到他身边,带着他来到限制区。
医务人员已经出现。但是他们可以救治的病人只有两个。苏长安并没有走近,但是他现在站的位置,能清楚的看见那个趴在地上的猎人颈动脉已经豁开,噗噗地往外冒着血沫,两个医生一个死死地按着他的脖子,另一个正在用止血钳和火焰刀强行止血。豁口太大,给人一种他的半拉头已经断掉的错觉,失血让他不断的抽搐,直到再也不动了。
两个医生沉默地站了起来,他们的手上鲜血淋漓,一滴滴洒在地上,不知道的人,可能会当他们是杀人魔。
苏长安在四周搜寻了一下,找到了八枚身份名牌,这些特制金属打造的名牌是不会被蚀虫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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