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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辞(洪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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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青萍剑再化作发簪,薛清又坐回圆凳上,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何我与沈暄都瞧不清你来路?你又有什么谋划,非要沈暄与你结下因果?你这谋划又是从何时起,你竟有胆子利用了我,这又是谁教你做的?你且逐一说来吧。”
  
  扶苏也坐 
  
 
 
  下,叹道:“这……我身份来历,方才圣人不也听见了那铃声?上清道尊若说还没认出来我,那可就是……圣人不是早就有所明悟了?”
  
  他这么一说,便等于直承了自己身份,薛清先前虽然有所猜测,却仍旧免不了一惊,皱眉道:“你当日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么?怎么还能记得当年之事,又能驱动这法宝?”
  
  扶苏笑道:“那时我确是魂飞魄散,元神也早被打得十不存一,只是却残留了一线真灵,得以转世投胎。至于如今能记得前生……呵,不知圣人可曾听过这么一说,临死之人,自然都能忆起好些以前早就忘记的事情,我如今,也是如此。我今生那位皇父已经下旨要我一日之内自裁,扶苏的性命,就在这一日之中了,岂不是死到临头?”
  
  说罢,他自己又笑道:“说笑而已……圣人勿怒,勿怒,我却是因为这个。”
  
  抬起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扶苏指间荧光一闪,一颗小小的铜球便落在他掌心。说是铜球却也不纯是个弹丸,上头还连着一根小尾巴,挂着个钩子。扶苏笑道:“这便是我得以转世投胎的缘故——若是没了这个,我那时当真就是真灵不存了。”
  
  那东西一出现,薛清腰间铃铛便径自叮当作响。薛清两眼盯着扶苏掌上,半晌道:“这就是……这混沌钟的舌信?”
  
  扶苏点头道:“正是。当日我原想要自爆元神,与那祖巫来个同归于尽,但……又想到阿暄还在,实在是舍不得,终究留了一线元神,被东皇钟护着,投入六道轮回。”
  
  他这一言既出,薛清才终于能确定了面前此人身份——他原是妖族东皇太一!
  
  ~~~~~~~
  
  若说起东皇,当年洪荒之中当真是无人不知其名,那才真正是圣人之下第一人。仗着法宝混沌钟威能,便是和圣人也有一战之力。
  
  当是之时,天地间乃是被巫妖二族统治,地上是巫族,为首的是十二祖巫;天庭是妖族的天庭,妖帝是帝俊,他弟弟东皇太一辅佐他统率众妖。
  
  可若说起修行,论法力,帝俊做兄长的,却也及不上太一有混沌钟在手——实则那时候,这钟虽未曾被东皇发掘出所有的威能,却因为东皇的威名,是被叫做东皇钟的。
  
  巫妖二族历来不睦,都想灭掉对方,占据整个天地,后来巫妖二族终于酿成一场大战,死伤无数,十二祖巫与帝俊太一尽数陨落,两族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当日威风。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这才轮到人族崛起,占领了洪荒大地,然后才有了三皇五帝,夏商周至春秋战国,一直到了如今的秦朝。
  
  谁料想, 
  
 
 
  东皇太一竟然没有死,还转世成了人族!薛清忍不住便嗤笑道:“当年你最最瞧不起的便是这人族,怎么如今却投胎做了人?且,这秦皇一脉,还有巫族血统,东皇如今却是丝毫没有了门户之见。”
  
  太一,也就是扶苏,好似并不觉得薛清讽刺他,只淡淡笑道:“我这是为了日后,忍得今日,又算得了什么?且我投胎之时,并不记得当年前世之事,也别无选择。”
  
  他说话时神情叫人不由觉得有几分感慨,特别是薛清,只想到一句“英雄落难”,顿时分外生出几分同情之意。也是因此,薛清便收起了原本的嘲笑的心思,敛了几分杀意,道:“那你如今怎么又记得起来?难不成那孟婆汤时间一长就不管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累死了……

话说明天是十一,于是碧要走亲戚呜呜这又不是春节走神马亲戚……于是只有一更……抱歉了亲们




19

 
 
 
  第十九章  谋算
  
  听薛清这么说,太一笑道:“方才之言,也不纯粹是我胡说。将死之时,前世之事便比以前容易明了许多了。且圣人在此,身上又带了我的东皇钟,与我身上这舌信两相呼应,舌信护卫着我前世记忆神识,也有些别的用处。”
  
  手一指天上,他又续道:“那始皇帝已死,不论我命数如何,如今这人皇之气已经尽到了我身上。有了这人皇之气,又兼……这也许亦是天意,我便记起了前世之事。实则,早先几日,我就若有所悟,只今日乍见圣人……还有阿暄,这才……”
  
  不提沈暄倒罢了,他一提及沈暄,薛清却有些怒了,脸上容色一变,冷笑道:“你倒还敢说起阿暄?当年你将他压在太阳宫下,还不算是仇怨之事?如今却又算计他与你结因果,这般阴谋诡计,你也不怕自己日后不得善终!”
  
  太一神色也有些黯然,只是言语中却毫不退让,道:“我与阿暄之间,因果也罢,冤仇也罢,却都不与上清道尊相关。圣人若有这思量,不如多操心你自家之事。你和阿暄说是知交朋友,也多年不见了,还说什么恩义……”
  
  薛清气得笑了,指着他道:“我便是从此就与他一辈子不见,也是知交,总比你这仇人与他更亲近,怎么就管不得!?”
  
  闻言,太一神情又是蓦地一变,忽地站起身,朝薛清一揖,道:“圣人所言甚是……如此,太一实则有一事相求。”
  
  他也不等薛清回绝,就快速道:“当时之日,我与阿暄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我与兄长欲要统帅天庭,自然要令天下妖族顺服,那狐族却十分顽劣,如何劝说,也不肯降服。此间是非,早已事过境迁,不提也罢,但是我与阿暄,却早在那次争执前就已经相识,那狐族长老与族长,却挑拨我俩,阿暄以为,我是为了……灭他全族,才特意与他结识。”
  
  又苦笑一声,太一道:“我不欲自夸,圣人却也该知道我的本领。莫说是阿暄一人,再有十个与他本领相当的,只要我有东皇钟在手,他便只能败在我手。我要降服狐族,也不用这般卑鄙手段。实则我与阿暄,是真心……我历来也是真情待他,全意用心。”
  
  停了一停,他又道:“将阿暄压在太阳宫下,也是无奈之举。阿暄性情固执刚毅,哪里听得我解释?我又舍不得当真伤了他……且那时候我与兄长和巫族的战况又是正在危急之时,实则,令他在太阳宫中,那才是安全无虞之地。我也有护卫之心,才没将阿暄放出来。”
  
  一行说,太一叹了口气,神情十分懊丧。薛清却是有些皱眉,又有些惊讶。
  
   
  
 
 
  略一思量,薛清也知道太一所言非虚。之前薛清听沈暄说起时,就觉得太一要是真的想要借着沈暄对付狐族,那才是昏了头。
  
  当年晨暄道君性情刚毅暴烈,从不受人拘束,这也是众所周知。以太一心性谋略,也该知道,用彼此情谊相挟,只能适得其反,沈暄绝不会屈从。
  
  再者,那时候也鲜少有人得知,沈暄与狐族还有什么牵扯。那原是件隐秘之事,上清能够得知,原是因为他遇着晨暄道君的地方,便是极北的狐族属地。
  
  只是当时沈暄明显不想多提东皇,薛清又想着东皇已死,两人之间的误会是否开解也无所谓,便不再多费口舌——他和东皇也并没有交情,不想费工夫替太一开脱。
  
  实则沈暄内心大约也知道当年之事,太一并非存了恶意利用的心思与他结识。可就算他是真心与沈暄相交,也改变不了东皇弟兄二人灭了狐族的事实,彼此总还是仇敌,那还不如多恨他一点,免得相见时下不了手——沈暄便是这种绝然的心性。
  
  至于太一所言,将沈暄压在太阳宫下的缘故,也算是他有些道理。不过,若说是为了保全沈暄……不如说,只是为了禁锢沈暄罢了。
  
  这么一想,薛清心中却忽然觉得有些别扭。再看太一时,便是极力掩盖,他神情中也难免透着些难以置信的讶然。
  
  所谓的真情真心,所谓的不舍得……
  
  难不成,真如他所想,这太一对阿暄……
  
  同性.恋什么的,还真是自古以来就有啊……
  
  并且,还真是……不止是人类才有啊……太一是乌鸦,沈暄干脆就是先天之水……
  
  似是看到薛清神情古怪,太一又苦笑一声,道:“这事情……当真这般不堪么?当时兄长也说,既是女娲娘娘定了人伦大礼,我就不该……只是我却是难以抑制……”
  
  薛清初时怔愣,听他这样说,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的事……”
  
  这……这好像是被朋友通知,他其实喜欢男人,一瞬间真是尴尬无比……薛清心里觉得荒唐,不论是太一,或是扶苏,可都不是他朋友啊。
  
  而且,为什么现在是他要觉得尴尬呢?
  
  论理应该是太一觉得尴尬才对,可他却是神色平淡……
  
  连忙将别扭的心神又拧回来,薛清假咳了一声,道:“这般……你如今设计与阿暄结下因果,却是想要……和他再有什么纠缠?可阿暄日后得知,却不会与你好过。你这盘算,也是白打了。且你们这是……这是情孽,我劝你还是死了这心思吧。”
  
  太一听了,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叹 
  
 
 
  道:“我又如何不知?只是现如今我这般,不过凡人而已,旁的也并不能够做什么得益之事,圣人也不必担忧我害了阿暄,我并没有那本事哩。”
  
  换上了肃然神情,太一举手作揖,道:“我求上清道尊之事,便是请圣人日后不要……不要阻拦我与阿暄相见。我愿等千次轮回,只求有一日能与阿暄重逢……到时候,只要能教我见着阿暄,只要能日日伴在他身边……不论是等同弟子,或是做个徒孙,亦或是,与上清圣人身边随伺的仆役童子一般,太一都心愿甘之。”
  
  说着,又是一叹,他继续道:“阿暄从心里厌恶我,莫说是和我……和我结缘,就是看见我,也要皱眉头。我向他讨要那因果,只是为了……我终于等来的那一世,不要教他见了我就拂袖而去。至于圣人所言……阿暄不喜欢我,又有什么情孽,苦果只我一人吃罢了。”
  
  他说得百般深情,薛清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一步,连忙摆手道:“我也不会存心……存心坏你的事,最多不过袖手旁观罢了,这个倒是不难。不过我却要给你个禁制,免得你存了坏心,我岂不是害了阿暄?”
  
  又假咳一声,薛清才强自镇定下来,又道:“我这禁制,也不是谋图伤你害你,你尽可以相信。只是要禁封住你的神识,须得等你修为有成,才能解开禁制。这修为么……也不难,只要你修成金仙,前尘之事尽可了然。”
  
  等太一点头,薛清又道:“只是如此,却也不能放心。我还要在你真灵之中多加一道禁制,令你真灵尚存之时,都不能加害阿暄分毫——你可愿意?”
  
  太一低头一思忖,抬头看着薛清,洒然笑道:“圣人,我知道求圣人一事,总要有些代价,圣人这道禁制,怕是要把我束缚在你麾下听令了吧……只是,就算要牵扯着女娲娘娘,此时我也顾不得了,这禁制又有何不可?至于圣人担忧我加害阿暄,呵,是小瞧了我。我原本就不愿伤他分毫,圣人只管加最重的禁制,若我敢犯,就魂飞魄散了罢。”
  
  他这般坦然自若,薛清却觉得自己尴尬起来。也不是为了太一说破他加禁制的另一层用意,而是觉得……同性.恋他倒也不是没见过,也不稀罕,也不鄙夷。只是这毕竟是东皇太一……前一刻还是沈暄的大仇人,后一刻他就成了沈暄的老情人……薛清这旁观者,两厢都认识,一朝推翻了先前的认知,总是觉得十分别扭。
  
  连忙施法给了太一几道禁制,薛清也不含糊,果真给他用了最重的禁制,隐隐可见上清仙光禁锢着内腑一道金红色真灵。此时禁制已下,除了道祖,再无人能解开。
   
  
 
 
    太一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分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笑道:“圣人又多加了一道,封住我前世记忆?这般也好,免得我自己再记起什么,可不就坏了先前的谋算?”
  
  东皇狡诈之名印象过于深刻,此时他一说“谋算”二字,薛清就觉得此人定然还有什么圈套,心里一沉,不由动了杀心,那太一又道:“圣人,你已然给我下了禁制,现下太一已然心满意足,却是还有件东西想要赠与圣人,权作答谢。”
  
  薛清听了,心中不由得一跳,有所感悟,知道太一要给自己的东西必定是和自己有着极大的缘分。他念头一转,就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连忙问:“什么东西?”
  
  太一笑道:“圣人必然已然知道了,便是这东皇钟的舌信——呵,如今在圣人手中,这才能是真正的混沌钟罢……以后便再没有东皇钟之说了……”
  
  说着,他抬手将那小铜球模样的舌信置于桌上,薛清心念一动,从腰间解下那铃铛,放在手中,那舌信便似有引领,自己飞到了铃铛之中。
  
  随后便听轰然一声响,那铃铛倏地变大,直至有一人多高,悬在半空,材质非金非铁,上头绘着万仙朝圣,钟身缭绕着紫色雾气,隐然一种威势,令人不由得便想要拜服在地。
  
  这才是混沌钟真容……薛清感叹一声,心中也略有触动,随即连忙收了混沌钟,又将它化作铃铛模样,挂回腰间。他却是念及太一如今是凡人之体,却受不住这一声钟响。
  
  只是为时已晚,再看太一,他坐在椅上,口鼻眼耳尽皆流血,面如金纸,眼见命在须臾之间。薛清才想要用灵息替他延命,太一却抬手拦下,道:“圣人不必费心了……先前你与阿暄来前,我便已饮下毒酒……这也是我所愿,早些死了转世,谋求来生啊……”
  
  一边说,他略略一笑,便有色做黑红的血液从口中溢出,太一却并不顾及此,只道:“圣人历来与阿暄交好情切,自然会照拂于他,这是圣人的慈悲,只是太一这里还是要多谢上清圣人……只……再多助圣人一臂之力,愿圣人早日挣脱禁锢罢了……”
  
  说完这话,他又咳嗽两声,“哇”地吐出一大滩黑红色的血来,然后勉强抬头,嘴唇蠕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样子,却只发不出来声音。薛清看他将死的样子好不可怜,又想到他之前说的“挣脱禁锢”之言,自知与自己相关密切,连忙凑过去。
  
  谁知道,他一近身,那太一却忽地一翻掌,一道黑光扑面而来,印上薛清胸口。薛清出乎意料,躲避不及,竟被打了个正着。身体倒是分毫无损,却只觉得内里忽地一阵翻涌, 
  
 
 
  先前强压下的种种烦躁抑郁,连带着杀意恶念,全都浮上。
  
  刚刚穿越时的惶恐,与上清融合时的种种挣扎痛苦,初步融合之后的茫然,得到莲子时的担忧,第二次融合之后的伤感,明白自己的情绪和记忆被人操纵之后的愤怒隐忍,这些日子以来的抑郁,还有,自从来到上郡之后,几次三番兴起的杀意。
  
  而且,似乎属于薛清的那部分,竟隐隐和属于上清的灵魂分离了。薛清心中又是惊骇不定,又是觉得悲伤——他现在才发现,他真的还并不是上清,但是,似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凡人,却也不是真正的上清……
  
  再看到太一时,心意烦乱之余,更是杀意大胜。太一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太一是本文最深情的角色呀……

今天真的好抽……TAT




20

 
 
 
  第二十章  斩尸
  
  再看到太一时,心意烦乱之余,薛清心中更是杀意大胜——关于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太一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他怎么能那么轻易一掌,就震得自己连魂魄都动摇了。
  
  才想抬手杀了太一,却见他已经滚下椅子,倒在地上,已然不活。暗道一声丧气,薛清招出云朵,隐去身形,便直接破开那营帐,破空而去。
  
  底下轰隆一声响,兵士将领连忙冲进扶苏营帐,自然只能见那具尸体横倒在地,顿时哀声一片,那些兵将又是痛哭又是叫骂,还冲出些人到处去搜寻究竟是谁杀了扶苏公子。
  
  太一是死于混沌钟震荡之声,那副七窍流血、浑身筋脉骨骼尽碎的模样,自然不同于饮了毒酒自尽。虽说他的部下们都知道扶苏公子今日必死无疑,可被杀和自杀毕竟不一样。远远听着那嘈杂之声,薛清却只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冲回去将那些兵士尽数杀了才好。
  
  又记起那时太一诡谲神情,唇角带笑,绝对不怀好意,薛清连忙调息,立在云端半晌,这才强自将方才的种种恶念压制下来。
  
  心思重又回复清明,薛清思前想后,忍不住暗骂一声“竖子”。
  
  这太一当真是狡猾阴险,他此时的确已经是凡人无疑,可竟然能出此下流招数,连他自己死前的怨念都能利用上。
  
  他方才那一掌,是用他自己临死的死气和怨念引出了薛清的恶念,再加上薛清自己心里的恶念杀意,一时间翻涌起来,竟然有些压制不住了。
  
  现下必定要好好闭关一些时候,稳定道心,才能解了当下之厄。只是太一这般作为,是为了什么?他一掌震动了薛清的心神,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是担心薛清会把他转世的事情告诉沈暄?还是东皇另有别的什么阴谋……薛清想了一回,只觉得头疼,东皇从来都是个阴谋家。
  
  就好像他今生转世做了秦始皇的长子扶苏,看似荒唐,实则别有用心。秦始皇一脉有巫族血统,这原本算是巫族的一朝之兴,若是经营得当,巫族在人间界又能有立足之地。
  
  然而太一这妖族东皇却转世做了秦始皇的太子,他若能继位,故意做些倒行逆施的事,坏了巫族的一朝之兴,极为容易;若是像此时这样,他不能继位,薛清可不信他没有后手,后继之君不是太子,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只要略一挑拨,秦朝必定大乱。
  
  虽然他转世之后并没有之前的记忆,多年教养也不同之前做妖族东皇时候,自然处事之道,品格为人都要与原本有些差异。可此人心性便是如此,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是定数 
  
 
 
  ,只能叹秦朝气数在太一转世之后就已经尽了。
  
  想来他先前故意死于混沌钟震荡之声,也是一种谋算。他这一死,必然是要算到那被李斯赵高扶上位的胡亥身上了——因为他明显不是自尽,而是被杀。
  
  他死前一番作为,还不仅仅是算计了人间界这么一点而已,更多的谋算,应当是着落在薛清和沈暄身上,又看了看腰间混沌钟,薛清心中越发觉得,太一所谋非小。
  
  将混沌钟拱手送人,只是为了贿赂薛清,求他不要将“扶苏便是太一”之事告诉沈暄,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太一当初仅残存了一点真灵转世,也还要带上混沌钟的舌信,可见他真是极为重视那件伴生法宝。但现在他竟然能毫不留恋地把舌信交给薛清——难不成他是有什么后手?
  
  又有什么样的后手,能从圣人手中将法器抢走?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当初圣人之下第一人的东皇太一,这混沌钟于他只能是更重要的东西,必定要换得更大的收获,他才会情愿。
  
  可不论怎么想,薛清却猜不到太一究竟在谋算些什么。他如今已经往六道轮回去了,来生如何尚不可知,保命的混沌钟舌信又已经交给了薛清,轮回几世,他耗尽了做东皇时的法力,和凡人也无异了,还能做什么?
  
  且他面对的可不是普通人,就算是失忆,就算是被人时刻监视,薛清仍旧是圣人之尊,岂是他能够对抗的?
  
  若说他是想借着混沌钟挑起圣人间的利益之争,那倒是他有几分谋算,只是,东皇太一会用这么浅显的计谋么?圣人相争,他一个凡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总不能是为了报复当年圣人冷眼旁观他巫妖二族相斗?
  
  而且,他就能笃定圣人们会为了混沌钟相争?
  
  薛清如今身在人间界,其他几位都在三十三天外,非大劫不得下界,轻举妄动自然有道祖出手。等大劫到了,薛清早就将混沌钟祭炼完毕,哪还有什么争执?
  
  不过这么一想,薛清却又想起太一死前所说的那句话来。
  
  他那时说,愿圣人早日挣脱禁锢……这又是什么意思?薛清就是因为他这句话,觉得太一似是知道他的隐秘——好似,他也知道,薛清的记忆被封印之事。
  
  果真如此,那他必定也知道被封印的那部分记忆是什么。
  
  难道说,混沌钟能帮助薛清解开记忆封印,而被封印的那部分记忆,会成为圣人间斗争的导火索?
  
  薛清忽地一怔,脚下云头又停在半空中。
  
  他这才想起,他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就算那些记忆再如何不堪,他理应视作浮云,又怎 
  
 
 
  么会因此与人争斗?再想起方才心中浮躁,也是不应该,他不是应该心如止水么。
  
  三尸未斩,才有七情六欲。上清得道多年,难不成……
  
  自己一探查,薛清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上清果然未斩三尸,那他却是……怎么成圣的?道祖可是三尸圣人,上清是他的弟子,却没有遵照道祖成圣之道吗?
  
  才想到这里,就又有一缕信息不知从哪里飘出来——原来上清是先天圣人,开天功德成圣,所以不斩三尸,自然就是圣人了。
  
  深吸一口气,薛清一面想着,他这是长见识了,一面心中冷笑——果真他时刻想着什么,都是被人监视着的呀,道祖他老人家还真是不嫌累。可这斩尸未否,如何成圣的记忆,又为什么要特意封印起来?难道说也是什么了不得的记忆,想起来就要破坏了现在的安定?
  
  一想起被封印的记忆,薛清又是一阵烦恼,恨不得立时就大肆杀戮一番。他此时知道这种情况是恶念作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强行压抑,只等来日闭关,再作打算。
  
  ~~~~~~~
  
  此次下山,不论是哪方面的情绪,都已经积累得够多了。只是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好像是作为旁观者一样,评价列举着自己的情绪——或许,这样的状态,反而能体会在那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操纵着自己的思想和情绪的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居高临下地将一个人的所有思绪一览无余,真是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虽然这就是自己的情绪,可此时似乎操控的那个“人”已经脱离了那些“情绪”和“思想”。
  
  这就是神仙的心态吧……所以这才叫做斩三尸。
  
  和曾经的自己斩断关系,抛却了曾经属于“人”而不属于“神明”的那部分,不论是喜乐哀怒还是好恶憎厌,这样才能够做到至公——一边这样想着,薛清已经觉得自己似乎是少了什么,转瞬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忽然间,他对现在的自己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这种过分的清明,为了得到更多的力量,自动地抛弃自己的一部分感情,无论面对什么人什么事,好似都不在乎了,冷眼旁观的心态……让自己都忍不住厌恶自己,甚至有种“这个人就此死了,消失不见了比较好”的感觉。
  
  然而终究还是渴望强大的力量,渴望能够摆脱现在这样迷茫又尴尬的现状,瞬间又坚定起来——就算是将一些感情分离出去又能如何,并不是抛弃了原本的自己,只要能一直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的本心……
  
  不知又过了多久,云床之上那道人顶上忽地浮 
  
 
 
  现出一朵红莲,正是业火莲台。薛清抬眼一看,微微一笑,便又有一缕清光飞入其中。
  
  眨眼间又有一柄锋锐宝剑浮空而起,正是青萍剑。薛清又一敛眉,另一缕清光与那锐利剑锋化作一体。
  
  业火红莲与青萍剑都围着薛清绕转起来,越转越快,渐渐几乎成了旋风一般,只有风眼当中薛清的浅碧色衣袂不曾被拂动分毫。
  
  快到了极致,那旋转又渐渐变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一青一红两件法器各自散发着融融的光辉,缓缓地现出两道人影。
  
  此时在这静室之中,正中坐着薛清,一左一右,分立着两个身形模糊飘渺,形容与薛清一般无二,气质却迥异的人。
  
  左边那人,一身青衣,眉眼之间带着一股戾气,神情冷漠,却又带着一种慈悲,令人胆寒,又有些想要亲近。
  
  右边那人,红衣似血,唇角含笑,神情柔和,却在那姿态眉目间带着一股妖娆之气,便令那笑容之中,多了一份轻蔑之意。
  
  薛清张开眼,那两道人影各自朝他一拜,便都投入他顶上,消隐不见。薛清座下现出那十二品业火莲台现出,手中执着青萍剑——满足自然是有的,可也有几分苦笑。
  
  一次斩了两尸,他修为自然是大进,除了不知名的原因使得这几百年的修行分外顺利,这也是因为上清数万年法力累积,才能做到。
  
  不过,从形貌上来看,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是善尸,哪个是恶尸,只瞧着不论是业火红莲化身的红莲道人或是青萍剑化身的青萍道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说,我原本就不是良善之人,才让这善尸瞧着也带着邪气?薛清又看了看脚下莲台,亦或是,业火红莲和青萍剑,都是杀伐之气过重的东西,原本不该用以斩却善尸……只是,他留着混沌钟是想借那先天至宝斩去自我,是不能以此寄托善念了。
  
  罢了,反正事已至此,也不能将他们收回,再做祭炼。薛清打定主意,今后尽量不用这善恶二尸便是了。
  
  那两个“分.身”,长得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看着本来就别扭,那两人神情又分外诡异,根本不可能是他会做出的表情,看见了叫人心里发毛,薛清自然不想多见那两尸。
  
  只是斩尸之后,除了境界有所提升,法力消耗了许多,薛清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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