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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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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佳玉压了压棒球帽,道:“说白了,不就是在邀请我么。”
……
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靳佳玉有种难以入戏的感觉。没办法自己脑子一热就答应沈汐丛一同去云南进货,收拾东西和父母打过招呼,当天晚上竟然就上了火车。离开自己生活了18年的地方,心里期待中又夹杂着丝丝紧张。瞥了一眼一旁拿着本考古发现看的津津有味的沈汐丛,暗衬明明是同类,他怎么就活的从容自在,自己这边总觉得放不开,心里有个似有似无的小疙瘩。
带着这种情绪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火车上的晚饭,简单清洗后就躺下了。火车里的床板多少有些摇晃,再加上实在是咯得慌,致使靳佳玉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上铺有两个女生凑在一起聊天,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吵人;门口那床的大爷呼噜打得非同凡响,一高一低节奏清晰韵律感强,靳佳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接近凌晨的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掀开被子起身出门,准备去走廊里靠着窗户透透气。途径门口那床时下意识的瞪了一眼,那大爷仍在死睡中,揉了揉鼻子翻了个身。
夜色如墨,偶尔可以看见几颗泛着寒光的星辰。靳佳玉靠在窗旁闭着眼,有点冷却很清净,比起屋里实在算得上是种享受。
就这样眯着眼睛打盹,一股烟味逐渐飘进鼻腔。并不浓烈呛人,反而带了一点烟草香,很好的舒缓了全身初次坐火车的疲乏。睁开眼,看到了地上那道被月光打下的斜长阴影。光线问题,除了影子外别的都不甚清楚,是男是女也难以定夺,不过一杆长长的烟杆却尤为突出。
或许是忙碌的一天导致脑子变得混沌,靳佳玉就那么看着那烟杆竟然入了神。若不是沈汐丛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他,或许这一晚都要在走廊里发呆了。
靳佳玉回过神来,忙道:“你看……”
“看什么?”
靳佳玉转身,遗憾道:“啊……不见了。”
沈汐丛拉着他回了卧室,道:“快睡吧,把精神养好,还有好一段火车要做呢。”
约莫2个小时过后,沈汐丛忽然从熟睡中惊醒,心头不知为何一阵慌乱。连忙下床去看旁边床位的靳佳玉如何。只见对方被子踹掉了一半,额头上密密的冒了一层的汗,眉头紧皱,眼珠在眼皮下来回转动,像极了小孩子做恶梦的样子。
连忙把他弄醒,靳佳玉蓦地睁开眼开着上铺的木板久久不能回过神。沈汐丛把他揽在怀里揉着他后背给他顺气,又喂了点儿水,对方才渐渐好转,喃喃道:“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很奇怪……”
沈汐丛眼中神色暗了暗,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还记得起来么?”
“差不多记得……先让我歇会……”他歪头靠在沈汐丛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我梦见我被装进了一个什么容器里,四周围都是白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我向外走却没有尽头……然后我发现……”靳佳玉顿了顿,抬起头直视沈汐丛的双眼,道:“我低头,发现看不到自己……没有身体……什么都不存在……好像什么都是我,又好像我什么都不是……”
沈汐丛长舒了口气,大手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道:“只是个梦而已,别想太多。”
靳佳玉挣扎出他的双臂,对坐在他前面,道:“可我不这么觉得。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个普通的梦,可是在我这,你不觉得像是种预示么?”
“……那你觉得,它预示着什么?”斟酌之下,后者决定还是顺着他问。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觉得,此行……有危险。”
沈汐丛指尖抖了一抖,气氛有些微妙,不过人都已在火车上了说别的也没用。他默默地把床铺整理好示意靳佳玉躺下并为他盖好被子,道:“好吧,我会尽量缩短行程。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睡觉。”
看着靳佳玉再次入睡,沈汐丛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心里有些烦乱,小玉的感觉自己又何尝没有?可是偏偏宿命二字无人能抵。逃避不是自己的作风,倘若真的劫数将至,那就见从容应对,招拆招好了!
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咚咚声’,沈汐丛蓦地转头,看到的是昏暗的转角。微凉的鼻腔里,似乎还有残留的烟草香。与众不同的烟草香。
……
火车继续前进了一天终于到了云南省,二人出了车站又继而转战巴士,摇摇晃晃过了一晚,这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腾冲。腾冲地处中国与缅甸的交界处,是极为重要的边境要塞,自古以来都有重兵把守。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大力发展,又加之腾冲气候宜人风景秀丽,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向往这个地方。
当然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腾冲所盛产的玉石了。且不论与之毗邻的缅甸素有翡翠大国之称,光是本地所形成的玉石风气就令许多人纷沓而来了。
沈汐丛与靳佳玉二人找到宾馆安顿好后,长途跋涉的疲惫立刻显现出来。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风尘,便迫不及待的纷纷倒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房间里很安静,静下心来可以听到两张单人床上传来的相互交错的呼吸声。可是优质的睡眠没有持续几个小时,梦靥便再次降临。靳佳玉逐渐绷紧了身体,手指肚无规律的轻轻颤抖,室内温度适宜,额头上却慢慢生了一层薄汗,呼吸变得粗重,梦里的光景令他不知所措。
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晃自己,靳佳玉一下被惊醒,入目所及是沈汐丛焦急的神色。他恢复了清明,皱着眉把脸转向一边。沈汐丛没有说话,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他擦脸。靳佳玉犹豫后还是按住了对方的手,道:“我又做那个梦了……可是,这次梦里还有你。”
“有我?”
“嗯……”靳佳玉慢慢解释道:“一开始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身体也轻飘飘的没有重心。过了一会逐渐出现了你的幻影……”
“……幻影?”
“嗯,幻影,不是实体。而且……梦里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和那晚一样。”
毛巾上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沈汐丛看着那神情戒备,似乎紧绷着弦一样的靳佳玉安慰道:“没准真是什么不好的兆头,也没准你就是太累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别让个梦成了负担。”
靳佳玉想了想自己最近的确有些太过敏感了,经他这么一说才察觉过来。当下掀了被子迈下床大力的伸个懒腰,问道:“不说这个了,真扫兴。讲讲晚上有什么安排吧。”
……
腾冲的旅游景点众多,但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热海的温泉的。它的总面积约为9平方公里,因其面积之广,泉眼之多,疗效之好,在全世界范围来讲都称得上是佼佼者。沈汐丛曾多次来此地进货,所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带着靳佳玉略作打听,便找到了温泉所在。
二人办好手续便进了更衣室,因为拿着号码相邻的钥匙,所以换衣服时……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一起经历过不少事了,所以从关系上讲称得上是交情颇深。可是第一次‘坦诚相待’,看到对方赤luo的身体,靳佳玉的眼神还是不自然的往别的地方飘。不过……都是同类,那家伙的身材可比自己好多了,先不说那1米8的标准身高,就是那身明着看骨肉匀称,动作起来却不难发现的条形肌肉……也够自己羡慕的了。
靳佳玉看着自己的‘苗条’的胳膊和大腿,心里暗自叹气。明明也有1米75的身高,却因为偏瘦显不出来。紧了紧腰上围着的浴巾,刚想迈步,沈汐丛便调侃道:“小玉的腰比我想象中的还细啊,有1尺9么?”
“……你很闲么?没事想我的腰干嘛!”靳佳玉嫌他无聊,踩着木拖鞋‘哒哒’的率先走向温泉。
温泉区内水气氤氲,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儿。四周围有不少绿色的植物,岸上铺的散落有致的鹅卵石。精心的布置使得这里面积虽然不大,环境却很优雅宜人。二人先是泡了会儿水解乏,后见这里服务项目丰富,还有点餐一项,便欣然叫了晚饭。
泡着温暖舒适的温泉,吃着刚点的清蒸小花鱼和甜白酒汤圆,口感软滑唇齿留香,靳佳玉舒服的眯起眼。
沈汐丛见杯子里的饮料见了底,便起身去酒水区换新的,留靳佳玉一人接着泡。酒水区离他们这个池子有点远,一来一去加上中间的排队打饮料时间需要10分钟上下。临走时不放心的看了眼趴在池边假寐的靳佳玉,继而自嘲什么时候也这么敏感了。
这边前脚刚走,靳佳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和火车上的味道如出一辙。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用了上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先是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可脑子已然十分清醒。
周围温热的泉水有了轻轻的波动,有人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烟气越来越浓,就在靳佳玉想要抬头一睹究竟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女声在身边响起:“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么?”
靳佳玉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裹着白色浴巾,乌黑的长发松松散散地盘在脑后的女子。她的胳膊随意的搭在了池边,指尖加着一杆细长的白玉烟杆。烟杆质地优良,通体温润,边角处镶着复杂花纹的银边,有淡淡的轻烟从烟锅处飘出。
女子看着那紧紧盯着自己烟杆看的靳佳玉,微微笑了笑,道:“很好看是不是?可是根本不能和你的相比……”
她的眼睛微眯,痴迷的目光盯着靳佳玉颈间的白玉坠子,犹豫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别再靠近了,否则会受伤……”沈汐丛把拿回来的饮料放在池边,转头看了眼女子,面无表情。
点烟(中)
沈汐丛走进温泉里站在二人中间,从女子手中拿过烟杆道:“小玉喜欢这个?”
靳佳玉耸耸肩:“喜欢谈不上,就是总想再看一眼……很奇怪的感觉。”
“这东西有些年头了,吸引人倒也不足为奇。”沈汐丛摸着烟杆上的镶银花纹,对女子陈述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几天跟着我们的就是你对不对。”
“切。”没等女子回答,靳佳玉便肯定道:“除了她还会有谁?那味道,错不了的。”
女子还是那样微眯着眼,兀自笑道:“没办法,小弟弟太‘诱人’了……不过放心吧,我还没自不量力到找你们麻烦。我只是想……”
“嗯?”沈汐丛轻声疑问,脸上消失了平时常挂着的浅笑。
“我只是想,在你们离开之前……”她看着沈汐丛薄唇微启,“你懂的。”
……
接下来的几日并没有靳佳玉想象中的悠闲。沈汐丛带着他在腾冲县来回奔走,拜访了很多家玉器店,还有几个正在开采的矿场。玉器店的老板们见到沈汐丛都是一副贵客降临的模样,拿出准备好的货品殷切与他攀谈。后来询问之下靳佳玉才得知,原来是沈汐丛在每次与他们交易的时候都会附赠几个小玩意儿,多为翡翠物件。当地市场本就以翡翠为贵,而沈汐丛拿出手的水种又都具为上品,这才拉拢了这一层人缘。靳佳玉想起沈汐丛曾言‘不喜欢翡翠’,便问及缘由。后者答道:“翡翠本是外来物种,从清代开始盛行,寓意华丽。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历史源远的玉,温润细腻,可以让人静下心来。所以不喜欢的,给了别人也不心疼。”
至于开采矿场,这是靳佳玉觉得比较无聊的地方。触目所及的所谓‘山料’皆与普通顽石无异,虽然经过切割雕刻打磨之后都可以变成美丽的玉石,但粗糙的皮子仍让人无法入眼。沈汐丛解释道:“随着人们的过度开采,好的玉料已经越来越难以发现了。这些加工过后也只是一般的产品,不过我的店就是为普通大众开的,不用计较太多。”
这让靳佳玉想起了无聊时翻看沈汐丛书架上拍卖记录册里的一个案例,一块高5。3厘米,宽3。6厘米,厚0。7厘米的老坑翡翠玉佩,竞拍成交价格上千万。与此相比,现在满地堆积的玉石,真有种与顽石无异的感觉。
玉石如此,人又何尝不是?靳佳玉心念道。生而为人便分为三六九等,有些注定庸碌一生毫无作为,有些天生好命大富大贵。靳佳玉略长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拳头攥紧,心里更加坚定不要做弱者的信念。前面的沈汐丛似乎是有所感应,无缘无故地回头看了一眼。
忙碌了几天,那神秘的女子一直没有再次出现。不过机缘巧合,沈汐丛得到两张赌石市场的门票,当晚带着靳佳玉前去试探‘运气’的时候,倒是与她不期而遇。
赌石,是一种碰运气成分为大的活动。即使是赌了多年的人,也无法准确的预测石头里到底又没有真货。在赌石展厅里,原石被陈列在玻璃柜内,在小照明灯的衬托下,每一块都显得颇为可疑。
沈汐丛和靳佳玉就是在随意浏览着那些原石时,与女子再次相遇的。贴身的旗袍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旗袍上优雅的兰花恰到好处的体现了女子的气质,而手中一杆白玉烟杆又让她于人群中凸显。女子带着那一贯的浅笑,道:“啊……见到二位,不虚此行了。”
三人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点下头全当打了招呼,后便自发地一同在大厅里浏览起来。不同的赌石市场规则多少有些差异。沈汐丛三人所来的这家,是用门票换购石头的。每张门票市价200元,凭门票可以在展厅里任意换得一块石头,当场切割的话根据石头大小单加钱。
大厅里人不少,却意外的安静。人们若有所思的在展柜前一遍遍浏览,仔细观察着那些粗糙的皮子,态度之认真让靳佳玉很是费解。
难道看得仔细就能看出名堂了?可笑。
沈汐丛见他兴致缺缺,便建议去那边的原石切割处看看。后者没反应,全做默许。
现场切割,当事人还是有些激动的,尤其是新手。切割前会有人敲一声铜锣,寓意什么的靳佳玉不清楚,倒是让人脑子清醒了不少。此时准备切割的是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褐色中带点土黄的皮子任谁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石头的所有人,一名头上飘着只肥嘟嘟的小狗的男子正在一旁心急的等待,那只小狗也煞有介事的瞪圆眼睛看,靳佳玉无奈的撇了撇嘴。
伴随着金刚石转轮切割原石的兹兹声,一个小角不久便掉落在地上。掌握着转轮的师傅停下手里的工作,捡起观看,国字脸上浮起憨厚的笑容,道:“恭喜了,看起来还不错。”外围的人群开始了小声议论,羡慕者居多,当然也不乏不屑一顾的。靳佳玉看了眼那原石上的缺口,的确是翡翠,论颜色像是油青种。货色一般,但是成本只有门票加上切割费用200多元,稳赚不赔,足够普通人开心了。
男子拿着翡翠开心地离开了赌石市场,大厅里逐渐安静下来。陆续又有几个过来开原石的,却都不甚满意。靳佳玉转了一圈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便想回酒店休息。女子看出了他的不耐烦,道:“小弟弟别着急走,不如把票给我吧,我保证会挑到两块还算不错的石头……并且,你们可以到我家做客,我亲自给你们展示我自己的切割技术。”
二人不可置否,没有看上眼的,票在自己手里也是浪费,便听信了女子的话。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从几个不同的展柜里拿出三块石头,给相关人员认证完毕后,便欲带二人离开。
出了大厅,沈汐丛拉住靳佳玉的肩膀,问道:“你真的准备跟她走?”
靳佳玉耸耸肩,道:“我就是想知道她究竟在耍什么名堂。何况我感觉,她对我构不成威胁。”
“小玉……”沈汐丛欲言又止,道:“好吧,去可以,但千万不要完全相信她,最好保持点距离。”
“你当我小孩吗?”靳佳玉瞥了他一眼,大步跟了上去。
女子带二人来带停车场,从皮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一辆沃尔沃XC60前灯亮了几下。三人坐定,靳佳玉看着精致且有精英气息的车内设计,道:“看不出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车。”
女子笑了笑,熟练地驾驶着座驾,道:“称不上有多喜欢,我也只是看上了它内室大,而且比较结实。”
语罢三人便一同沉默起来,没有谁主动挑起话题。车厢内飘起淡淡的烟草香,沈汐丛皱眉,始终觉得这气味颇为诡异。
沃尔沃驶入一个高档的别墅区,时值晚上7点,穿过一条被树木阴影覆盖的大路后,开进了地下车库。锁车,关车库门等一系列的动作看起来极为熟练,不过身上的旗袍便显得不搭调了。沈汐丛不解地问道:“家里没有佣人么?”
女子动作顿了顿,轻声道:“是啊,没有佣人。所有事情都得自己来。”
……
一行三人进了屋,映入眼帘的古风室内设计让沈汐丛和靳佳玉二人赏心悦目。女子身着素雅旗袍穿梭其间,后又手执青瓷茶杯款款而至,二者宾至如归的感觉油然而生。
略作休息,女子便带着二人来到了工作室。所谓工作室,实际上不过是这栋别墅里的一间二十多平的屋子。屋内南墙北两面墙上打了一体的百宝阁,原石或者已经加工好了的摆件随意地摆放在里面,虽然石料并非全部上乘,但是精细的雕工也足够人把玩了。靳佳玉拿起一个独山玉青白料雕刻成的玉猪龙,在掌心随意摆弄。女子见了笑道:“喜欢就拿去吧,当做是你那门票的回礼。”前者耸耸肩,不可置否。
工作室的主角当然是操作台,上面配有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齿轮刻刀打磨棒等工具,工作台的凹槽里还有一些废料。沈汐丛心里暗自计较,饶是他这个长期和玉石打交道的人,也没见过这么齐备的工具台。
换上居家服,带上口罩和套袖,女子拿出从赌石会场换来的三块原石,让沈汐丛和靳佳玉两人自便,就开始了切割玉料。小小的工作室传出咔咔的切割声音,夜幕降临,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滑过。
见二人全都集中精神看着自己切割石料,女子索性小声讲解起来。“我之所以不让赌石会场的人切,是因为他们切得太浪费了。直接切掉一个角,万一是好货,损失可就大了。”观看中的两人没有表态,女子于是继续道:“我现在的切法是自创的,市场上没有考究,两位就当看个乐呵吧。这种切法好比削苹果,是一层一层的。”插上电源,与普通砂轮造型上有些区别的砂轮快速转动起来。沈汐丛发现女子所用的刀口是薄薄的一片,与石料相互接触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尖锐光滑,反而有些粗糙蜷曲。
石料的皮子被一层层削了下来,每层只有薄薄的几毫米的厚度。女子手套上沾满了磨碎的石料粉末,但是神情坚定心无旁骛,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打磨。让人有种很难介入的感觉。
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三块呈椭圆形的翡翠完好无损的展现在了三人面前。其中两块是比较常见的豆青种,另一块是白底青种。三块原石货真价实,且没有在切割过程中浪费一丝一毫,沈汐丛心下不禁佩服。
可是女子并没有露初欢喜的表情,反而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不是什么难得的种儿。”沈汐丛回道:“你对赌石市场的要求太高了,能从他们那里同时拿到三块有货的料子已经很不错了。”靳佳玉看着一直在手里把玩的玉猪龙,转头看了看今晚那格外圆的月亮,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由于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女子邀请二人在家里留宿一晚。沈汐丛正要婉言拒绝,一边的靳佳玉却先他一步欣然接受了邀请。此刻坐在客房的大床上,后者在对方一直注视的目光下道出了缘由:“你不觉得她太盛情了么?索性顺着她的意思,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沈汐丛叹了叹气,道:“小玉你太大意了,既然感觉到她的不正常,就应该尽量少靠近她。”靳佳玉瞥了他一眼,“一个女人,能对我们做出什么事?”“你见到过的不正常的女人还少么?”
“……切”
点烟(下)
是夜,空中一轮圆月散发着银色柔和的光,缓缓于云间穿行。客房内,沈汐丛和靳佳玉二人呼吸绵长,由于天气渐渐转热,靳佳玉无意识地踢掉了身上的薄被,让皮肤直接与空气接触。颈间的玉坠隐约间发出点点的金色亮光,圆月被乌云遮挡,大地陷入了一片漆黑。
客房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有人身着黑色的旗袍,长发垂在身侧,轻轻走了进来。没了月光的照映,万物显得一片死寂。来人站在熟睡中的靳佳玉身旁,伸出那只苍老枯瘦的手,欲探向后者的颈间。可三番两次犹豫着向下探,终是缩回了手,转而用那干瘪的手抚摸着靳佳玉的额头和眉眼。她目光贪婪,丑陋的脸上挂着喜悦之色让人更加觉得难以入眼。龟裂的嘴唇激动地裂开,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靳佳玉觉得身上很累没有一点力气,洗漱时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眼眶有些发青,眼睛中有些少见的血丝。一边的沈汐丛也用手指按着额头,表示头疼。靳佳玉坐到沈汐丛旁边,轻声道:“莫非是这房子风水不好?怎么睡了一晚上这么难受。”沈汐丛有气无力道:“这关风水什么事?小玉你怎么变迷信了。”“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是经过这段时间我什么都信了……”“……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但是我不舒服是受了你的影响。”“受我影响?!”“我之所以头疼,是因为你身体中痛苦的信息传给了我。”“……切,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罢了不说这个了。小玉,昨晚,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靳佳玉向那虚掩的房门看了眼,确定没人后坐到沈汐丛身旁,道:“我又梦见那个场景了。”“……和上次一样?”“对,一样。还是四周一片白,看到你的幻影,却找不到自己……”靳佳玉皱眉,认真的看着沈汐丛道:“你告诉我实话,这件事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沈汐丛停下了揉着额头的手,把脸转向窗外,缓缓道:“不是没听说过,只是绝不相信。”“嗯?”“有流言讲,一些极为特殊的人将死之时,可以梦见自己死时的模样。”沈汐丛忽然紧紧握住靳佳玉的手,道:“但是小玉,你要相信我,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就会竭尽我所能保护你。”靳佳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到时间向后推了几秒才蓦地跳起来,脸上有些绯红,说话也有点不自然:“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死!谁用的着你保护!乌鸦嘴!”
二人吵吵闹闹,又过了十几分钟才去了客厅,恰好赶上女子摆好最后一道早餐。虽然桌子上满满的美味的食物,可是没睡好的靳佳玉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下去。随便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想起那间满是小摆件的工作室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便让二人慢慢吃,自己再去看看。女子听到后先是下意识的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后又释然笑道“请随意。”
推开工作室的门,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百宝阁上一件件精致巧妙的雕件让靳佳玉目不暇接。他随意浏览着,忽的瞥到角落里的一处异常。
那是一个矩形的镂空木雕盒子,里面装有细长筒状的石质圆杆。乍一看毫无异常,并且与满室的摆件相比一点也不显眼。可是偏偏靳佳玉一眼便看到了疑点,那根在最外面的圆杆,两头有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脑海里的画面惊人的重叠,抛开质地不提,那天在温泉和赌石市场里,女子手中所持的烟杆不也正是这般模样?再仔细观察,掂掂重量,似乎更加吻合当时的感觉。只是除了眼前这杆粗糙丑陋,算不上玉石而已。
靳佳玉想不出缘由,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考虑再三还是把这圆杆放回了原位。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沈汐丛和女子谈话声。二人相继步入这间小工作室,前者上前问道:“小玉,这位女士邀请我们在这里住下知道回去为止,你怎么想?”靳佳玉那被发帘略微挡住的眼睛泛着一丝不知名的精光,道:“好啊,那打扰了。”
回酒店简单收拾了行李,办了退宿手续,二人便离开了这住了没有几天的地方。路上靳佳玉把刚才在工作室的所见告诉沈汐丛,当后者听到那‘仿佛石化了似的白玉烟杆’时,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忧虑,道:“看来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了,否则真的可能如你预料会有危险。”靳佳玉不知道他所指的危险是什么,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感受,玩味道:“所以,我刚才才会答应住下来。”
二人相视一笑,不置一词。
……
月上中天。一切归为平静。客房里,靳佳玉在床上熟睡。此时还有心情和胆量睡觉,全因床的另一边状似深眠,实则内心一片清明的沈汐丛。
微风吹动暗黑色的云朵,挡住了月亮散发的银色光辉。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气流悄悄发生了变化。
黑色的身影,再次潜入客房。沈汐丛精神集中,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贪婪的气息。而一旁的靳佳玉,好像自从那黑影靠近便开始呼吸急促,心下不禁着急,想必他又是陷入了梦靥。
阴影停在了床边,僵硬的挪动肢体,一条皮包骨的胳膊抬了起来,作势向下欲想触碰靳佳玉。沈汐丛不知对方深浅,不敢硬来,于是便假装转身,一把搂过靳佳玉。手自然地覆在后者颈间的玉坠上,轻轻婆娑的同时咕哝了什么。
阴影后退了一步,又犹豫着上前。就在这一往复的过程同时,沈汐丛已经心里有了底。因为刚才这一小段时间里,靳佳玉已经清醒,并且很聪明的选择了继续装睡,只是用小指稍稍点了自己一下。这一点点默契,已经足够。
两人的手在被子下交缠相握,沈汐丛向下挪动身体,额头随意地抵在靳佳玉颈间。渐渐有耀眼的金光从玉坠中迸发而出!光光线愈发强烈竟大有如灯光般将室内照明的趋势!阴影不可置信的缩回了干枯的手,转身夺门落荒而逃。
靳佳玉作为当事人,对于刚才那一幕实际上也不甚明白。但是没有多余询问的时间,二者便迅速起床追了出去。隔壁女子所住的主卧室内,惊人的一幕使二者愣在了门前。
一个年近古稀,看起来好似即将灯尽油竭的老妪,瘫在贵妃榻上,手边是那个让靳佳玉心下生疑的木质雕花盒子。盒子内的圆杆摆放凌乱,显然是被翻动过留下的痕迹。她手里原本握着那杆疑似白玉烟杆的圆杆,正欲放到鼻子下面嗅,在看到两人进来后‘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烟杆应景的碎裂成两半,老妪绝望地闭上了浑浊的双眼。
她嘶哑的苦笑了两下,凄凉道:“今天被你们捉到,我必死无疑……但求个痛快……能死在你们手下……值了。”
靳佳玉不明白状况,只好一声不吭。但是从老妪的话中不难听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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