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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断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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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坦尼尔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说:“陛下,你……”
索德没说话,直接站起来,嘴里默念几句咒语,手指在空中划过,点在塞坦尼尔的胸前。一缕淡光从他指尖散开,没入塞坦尼尔的身体。索德的脸上泛过一阵潮红,轻轻咳嗽了两下,说:“好了,这个封印可以持续两小时,应该是够了。”对着塞坦尼尔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殿下。”
塞坦尼尔有些恍惚地把手放在他手里,被他拉起来。
索德吩咐侍女给他加了一件厚披风,并解释道:“第九狱现在是秋天,气温低得很。殿下身体还未恢复,要小心一点。”
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走出那间卧室看到真实的魔界,塞坦尼尔的感受远比想像中的震撼。天空像一个巨大的盖子笼罩着第九狱,虽然是白天,它也只是比黑色稍浅一些的深蓝色。万魔殿的灯火在无数窗户中点燃,环绕万魔殿的塔楼上,巨大的光柱直冲天际。
寒风呼啸而来,刮在脸上生疼,让习惯了天界温暖空气的塞坦尼尔不禁瑟缩了一下。
索德回头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步伐走向马车。
马车由四匹梦魇兽拉着,它们周围环绕着黑雾,其中包含着恐惧的力量,在战场上常常令对手不寒而栗,任何靠近他的敌人都会士气大跌(注)。
因为索德说过要尽量简单,所以随行的只有一队十人的大恶魔侍从。马车腾空而起,侍从们也展开骨翼跟上。
飞了不久,冷冽的空气就开始变得炎热。塞坦尼尔脱下披风,掀开车帘往外看,天空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时而有喷发的熔岩夹着火焰从空中坠落。随行的侍从们改变了队形,散在马车周围,清扫着随时落下的岩浆。
巨大的炼狱山出现在天边,椭圆形的山体遍体赤红,直插天际。长达数里的火焰不时从山体中喷射而出,持续一段时间后又慢慢消散,残余的火星伴着黑烟缓缓飘升,熔岩沿着山体流下,沿途摧毁一切遇到的物体。魔界中一直有传说,炼狱山的山顶有到达天国的通道,可是由于它千万年来一直在喷发,就算是最强的恶魔也无法靠近,所以这个传说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马车开始下降,炎热的空气中混入了一丝清新的风。索德说:“我们快到了,那里就是。”伸手指向窗外某处。那里一片云雾弥漫,隐约可以看到水面反射出的微光。
马车轻轻震动一下,落在地面。索德扶了塞坦尼尔下车,又对侍从们吩咐道:“你们在这等,不用跟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山麓下的一片开阔地,寸草不生,脚踩在地上都能感觉到高温。在他们前方一百米左右,烟云如实物般缭绕流散,不时有凉风夹着热气吹过来。
索德领着塞坦尼尔往那边走,很快进入了烟云之中。
因为炼狱山的火光,这里其实比第九狱明亮得多,只是云雾太浓,并不能看出去很远。又走了几十步,前面就出现了影影绰绰的树木的影子,鼻子里闻到一股极淡极清的香气。
塞坦尼尔说:“樱花多半是没有香味的,听说冰火湖这里有异种樱花,可以散发香气,果然是真的。”
索德说:“殿下对魔界的了解令人惊叹,这些事我都从来不知道。”
温度越来越凉爽,雾气渐薄,成片的樱花林出现在眼前,花朵密密匝匝地在枝条上舒展,溢彩流光,红的像清晨的朝霞,白的像隆冬的飞雪。微风拂过,花瓣翩跹而下,化作飘飘洒洒的樱花雨。
樱花林之外就是冰火湖,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樱花林和天边炼狱山的影子,静谥如同一副优美的画卷。
塞坦尼尔蹲下去,伸手摸了摸湖水,是很适宜的温度。湖里居然还有些银白色身型细长的小鱼,因为他拨动了湖水,小鱼飞快地向远处游去,但很快又游回来。塞坦尼尔突然起了玩心,撩起一大片湖水,透明的水幕扬起,又化成万千水滴落入湖中,小鱼惊恐地四下逃窜。
索德在他旁边蹲下,看着他脸上纯净真实的笑容,眼神恍惚了一阵,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时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很多:“你喜欢这里吗?”
塞坦尼尔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不断波动的湖水在他雕塑般完美的脸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索德坐到了被樱花瓣铺满的湖岸上,又在旁边拍了拍说:“你也坐吧,挺舒服的。”
塞坦尼尔扭头看他,摇头。索德也知道不能指望他做出坐在地上这种粗野的行径,呵呵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四周一片宁静,微风带过洁白的云雾,在湖面上盘绕一阵,渐渐化为虚无。樱花雨洒向湖面,也落到两人的肩上和头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塞坦尼尔站起来说:“陛下,我们回去吧。”
“嗯,好。”索德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花瓣。
两人顺着来路往外走。也许是累了,塞坦尼尔的脚步有些虚浮,索德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他并没有拒绝,只说了声“谢谢”。
湖水落在身后,索德说:“如果你喜欢这里,我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宫殿怎么样?”
塞坦尼尔沉默一下,却并没有像索德想像的那样公式化地说“不用了,谢谢陛下”,而是说:“这样的世外桃源,还是不要破坏它的宁静了。”
上了马车,塞坦尼尔明显地露出疲累的神态。索德说:“你累了就先睡了一会吧,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虽然塞坦尼尔很不愿意在他面前失礼,但始终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感,靠在车厢壁上,慢慢合上眼。
马车转了个弯,他向旁边倒去,索德忙伸手把他扶住。因为姿势的改变,他的头歪到一边,颇为不舒服地动了几下,却没有醒。索德索性坐到他那边,把他转了个方向靠到自己怀里。怀抱中的感觉很轻,几乎不像一个成年的男人,就算隔着几层衣料,索德也能轻易摸到他因为消瘦而突起的骨头。
索德把手放到他脸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肌肤,眼睛里又现出那种既爱又恨的矛盾神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之后,索德伸手按在他额上,给他加了一个安眠的魔法,让他睡得更沉,然后低下头吻上他那对苍白的唇。起初是很温柔的触碰和轻舔,慢慢地,索德加重了力道在他唇上吸吮,又顶开他的牙齿,探入口腔内部。塞坦尼尔哼了一声,无意识地摆动头部。索德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扶住他的后脑,把他抱得更紧,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探索,扫过软腭和牙齿,贪婪地吸吮纠缠他柔软的舌头,不留余地的攻城掠地。积压已久的欲‘望终于得到发泄,这两片嘴唇的味道比记忆中的更美好。索德太过于沉迷,以至于连马车停下来了都没有发觉。直到车厢门被打开,一个惊愕地声音叫道:“陛下!”
索德抬起头,看到希丝缇娜站在外面,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是震惊又心痛的表情。
被人打断,索德有些恼怒地直起身体。希丝缇娜伸过手来想扶他下车,他说了声:“不用。”直接跳下去,返身把塞坦尼尔抱起,斥退了想过来帮忙的侍从,一直抱着他回到卧室。
他把塞坦尼尔放到床上,自己在床沿坐下,抓起一缕银色的头发在手指上绕着,眼神凝定在对方脸上。
——塞坦尼尔,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关系,你现在在我手上了,我有的是时间等……
注:梦魇兽及其介绍来自《英雄无敌5》
☆、是非对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这一章卡出来了,下一章继续纠结中。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索德又来到柯林菲尔斯殿。他来时塞坦尼尔正坐在窗边看书。索德早听侍女们汇报过,塞坦尼尔殿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并没有因为被长期关在房里表现出一点点烦躁不安。侍女们都怀疑他身上根本没有烦躁这种情绪,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起来都是那么温和从容。就算是对着她们这样的下人,他也是彬彬有礼的,从来不会提什么过份的要求,甚至没有大声对他们说过话,所以侍女们都认为他是她们见过的最漂亮最优雅高贵的贵族了。
索德听到这种评价时,并没有因为在塞坦尼尔在下人们心中排位居然高过自己而生气,只是很为他的这份修养而惊叹。如果两人的处境互换,索德自认为是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冷静自制的。漫长的时间过去,塞坦尼尔已经变得太多,不光外貌上更加美丽耀眼,情绪也藏得更深了。
索德慢慢向他走过去,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离塞坦尼尔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还是被察觉了,塞坦尼尔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向他点了下头,“索德陛下。”
“午安,殿下。”索德回了礼,微笑说:“我现在有点空闲,所以过来和你一起吃午饭。”
塞坦尼尔既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过来吃饭,也没有任何不情愿又或是高兴的表现,很平静地说了句“我很荣幸”,夹了枚书签到书里,和他一起到餐桌边坐下。侍女们送上食物,塞坦尼尔显然没什么胃口,一盘菜吃了半天也只少了一点点。
索德问:“怎么没胃口?是我的厨师太差了吗?”
“不是。只是实在不想吃,请陛下原谅。”
索德笑了声,“这个你也要道歉?”又换了认真的语气说:“虽然食物对你来说不是必须的,但是以你目前的状况,还是要多吃一点对身体比较好。”
塞坦尼尔说了句:“谢谢陛下关心。”
索德眯了下眼,往后靠了靠说:“我希望殿下在此过得愉快,当然要关心殿下的衣食住行。”
塞坦尼尔礼貌性地回了他一个微笑,叉起一片蔬菜放到嘴里。索德的视线从叉子一直跟到他的嘴唇,看着他把食物咽下去,又拿餐巾擦了擦嘴角。他的嘴唇并不红润,但形状很美,在灯光照射下呈现出柔软的质感。索德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冲动,既想把他按到床上,再狠狠地把这两瓣嘴唇蹂‘躏一番,又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总是摆出这副生疏有礼的公事化态度,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没有在乎过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可索德知道不能这么做。塞坦尼尔不是别人,他是这宇宙中与自己对等的存在,就算现在被封印了力量,也不代表他在意志上会弱于自己,如果他打定了主意不提往事,那任何强迫的手段都不可能奏效,甚至会适得其反。索德现在只能等,没有人受得了长期失去自由的生活,就算是塞坦尼尔也不会例外,一万年或百万年,他总有屈服顺从的一天。
侍女们撤下了空盘,送上红茶。塞坦尼尔加了块糖,拿起勺子在杯里搅了搅,他的手腕在黑色衣袖的衬托下白得透明,让索德想起了一千年前在恒星天见过的遍地盛开的白色鸢尾,优美又落寞。黑色是魔族们崇尚的颜色,索德命人送来的衣服都是这个颜色。侍女们向索德回报过塞坦尼尔不喜欢黑色,他没有说过,可她们从他每次更衣时的细微神态变化发现了这一点。但索德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迁就他的喜好,塞坦尼尔总归是必须习惯魔界的一切的。何况为了瓦解他的意志,索德认为适当地施加一点压力,让他时刻记住自己的处境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顿饭吃完,索德离开时在走廊碰到希丝缇娜。希丝缇娜行了个屈膝礼,问道:“陛下又来看塞坦尼尔殿下吗?”
“嗯。”索德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继续往前走。
希丝缇娜挡在路中间没有让,问道:“陛下最近好吗?”
索德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说:“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只是很想念您。” 希丝缇娜说着,湛蓝的眼睛流连在他脸上。
察觉到她目光之下的含意,索德露出安慰的笑容说:“昨天我们才见过呢。”
希丝缇娜抿了下嘴唇,“陛下,塞坦尼尔殿下现在已经好了,我可以回维特巴赫殿了吗?”
“……再等一阵吧。对了,我正好有事交待你。从今天起塞坦尼尔殿下的饮食全部按天界的菜式做,另外我以后每天中午会过来吃饭,也不用另外准备,和他一样就行。”
希丝缇娜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勉强答道:“好的,我会安排。但是陛下,这里的事艾拉她们足够料理,我真的很希望回您那里。”
“艾拉她们还是太年轻,你在这里我放心些。”
“陛下……”
希丝缇娜才说了两个字就被索德打断了:“就这样吧,刚才跟你说的事别忘了。”他交待了这一句,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希丝缇娜慢慢咬紧了嘴唇。
索德开始每天到柯林菲尔斯殿来,吃饭时找些轻松的话题和塞坦尼尔谈,一段时间下来,两人也算相处融洽。
这天索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都没怎么说话。他不出声,塞坦尼尔当然不会主动开口。在沉默中吃完了饭,当最后一道饮品被送上来后,索德终于说:“殿下,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个消息。”
他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慎重,塞坦尼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抬高了下颌说:“陛下请讲。”
索德看向他,眼神里混杂着不明的情绪,停顿了片刻后说:“你的父神已经任命大天使亚纳尔为代理副君。”
塞坦尼尔的喉结动了动,下一刻他笑了,声音仍然很平静,“这么说我对陛下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索德回答得很快:“殿下的价值并不在于一个副君的头衔,你的才华和品格才是最珍贵的。我知道殿下虽然领导以古板着称的天界,但本身却并不是不知变通的人,既然现在天界已经放弃了殿下,我非常希望殿下考虑留在魔界。”
“陛下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殿下何必说得这么肯定呢?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给你不亚于在天界时的地位。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必急着答复。”
“陛下的意思是您会退位吗?您是否有考虑这样可能会引起动荡?”
“我当然不会退位。就像你说的,这样会引起动荡。不过我可以给你与我相等的权力,凌驾于其他任何一个撒旦之上,我也不会干涉任何你在政务上的决定。我说过魔界以强者为尊,以你的能力足以当得起这个位置。”
塞坦尼尔摇了摇头,“我很感谢陛下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索德知道没这么容易说服他,也不是很失望,继续努力道:“你是不是还抱有幻想?希望他们会救你回去?你为什么不想想亚纳尔好不容易得到这个位置,离天界的最高权位只差一步之遥,他会愿意让你回去吗?”
“陛下也该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另行任命副君是绝对必要的。何况就算天界放弃了我,也并不代表我就要放弃天界。”
索德沉默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亚纳尔现在是代理副君,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正式的天国副君。即使哪天你能回到天界,身份也会很尴尬。你应该知道,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人会心软。”
塞坦尼尔看向他,“陛下,就算是死,我也希望死在天界的土地上。”
索德和他对视,半天没说话,末了他笑了笑,放下茶杯问道:“殿下你有没有后悔?”
“陛下指什么?”
“使用末日裁决。如果不是你消耗了大半生命力施法,我根本不可能抓到你。”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也不想做无谓的假设。”
索德却不想就此放过,继续进逼道:“身为副君,你本不需要这么做。派出六位大天使,集合天界所有兵力一战,你们未必会输。”
塞坦尼尔仍然无动于衷,“能够花最小的代价结束战争,我很高兴。”
索德盯住他,“即使那代价是你自己?”
塞坦尼尔平静地与他对视,“陛下,我们的信念不太一样,所以您不会认同我的做法,就像我不会认同您的一样。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并没有意义。”
索德脸色一沉,随即轻轻笑起来,“果然是完美无私的塞坦尼尔殿下。不过殿下所谓的不认同我的做法指的是什么呢?早在战争开始之前,你们就视我们魔族为低等种族,指责我们嗜血冲动、残忍好杀,可是殿下虽然仁慈,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呢!本来我一直希望能在战场上和殿下一决胜负,殿下的做法让我很失望。”
塞坦尼尔闭了下眼,重又睁开说:“我很抱歉。”
“几十万条生命,就是一句抱歉就可以打发了吗?殿下大概认为我们是罪有应得吧?可如果你们神族真像你们自己所标榜的那样仁慈善良,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在天界占一席之地呢?其实我们也只是想要生活得容易一点而已,这个要求难道很过份吗?”
塞坦尼尔看向窗外深蓝色的天空,“我了解陛下的苦衷,但事情不一定要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战事一起,双方都会死伤无数。陛下完全可以寻求其它的办法。父神是仁慈的,他不会漠视这世上的苦难。”
索德嘲讽地笑了:“殿下说得好轻松。你们占了所有的好东西,然后又道貌岸然地来和我们谈救赎?我不想等着你的父神发善心来施舍,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至于这个过程中会有一些牺牲,那也是无法避免的。”
塞坦尼尔吐出口气说:“陛下,我说了我们的信念不同,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殿下是不想讨论,还是不敢讨论?你说你的神是是仁慈的,他要建立天界,那没错。可他凭什么把不要的垃圾都强加到我们头上?天界永远是光明万丈,四季如春。魔界很多地方终年冰封,到处是沙漠沼泽。三千多万年过去了,难道我还要盼着你仁慈的父神来解救我们?”
塞坦尼尔转过眼来看他,“环境的恶劣难道就是可以随意杀戮的借口吗?陛下认为我们对魔族残忍好杀的评语不公平,那又如何解释你们曾虐杀的数万没有抵抗能力的战俘和平民的事实呢?陛下身为魔界之王,却没有约束您的下属和士兵,难道不正说明您根本就不尊重其他人的生命吗?这样看来,魔族的种种行径其实都是上行下效了。”
索德的脸色变了,“殿下不必总把这个拿出来说。我们魔界不像你们天界有钱,可以养得起这么些闲人。再说要让人去卖命,总得给他们点实际的好处。如果我真像殿下说得那样残忍好杀,殿下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批判我了。”
塞坦尼尔漠然转过脸去,“我很感谢陛下的礼遇,但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堕天。陛下如果要杀我,就请便吧”
索德气极而笑,“很好!”拿起杯子来想喝水,手却在发抖,水全部洒了出来。他一下把杯子摔到地上,水晶碎片溅了满地,房内的侍女们大气也不敢出。索德站起来说:“很好!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狂妄自大、嗜血残忍的卑鄙小人。塞坦尼尔殿下恐怕觉得和我说话都玷污了您的圣洁崇高吧!”转身大步走了。
房门“砰”地被摔上,塞坦尼尔直直地坐着,一动没动。过了好久,他才站起来轻声说:“麻烦你们收拾一下吧。”
☆、希丝缇娜的报复
也许是亚纳尔急于做出政绩,在他代理副君职位之后不久,天界首次出兵攻打魔界。二十个天使军团由加百列、萨麦尔和尤利尔三位大天使率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第一狱。索德急忙派出雷奥那多和布鲁顿迎战,双方在第二狱僵持两个多月,大大小小打了十几次,各有胜负。最后因为冬天来临,天使们受不了地狱的严寒不得已撤军,魔界才得以收复第一狱,索德也终于放松下来。
第九狱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雪,到处都是一片银白。万魔殿的庭院里,仆人们不断把道路上的积雪铲到一边,堆出了几座小小的雪山。索德站在维特巴赫殿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鹅毛一样飘飞的雪花,突然想到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去见过塞坦尼尔了。最开始是因为生气他居然对自己是那样的观感,到后来气消了又开始打仗顾不上别的事。现在终于空闲下来,也该去看看他了。索德知道神族和魔族互相敌视由来已久,要改变塞坦尼尔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现在想起他说的话还是刺心得很,但要是因此就不去见他,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下午的柯林菲尔斯殿空荡荡的,索德一路走来居然没碰到一个仆人。外面大雪纷飞,走廊上的光线不足,显得十分阴暗。索德上了二楼,走到卧室门口,一推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由屏了一下气,皱起眉向里面看去。房里没有点灯,只从两个大落地窗透进来一些光,床上是凌乱的被单,在阴暗的光线下看来就是一团乱糟糟的黑影。壁炉里的火是灭的,他已经可以看到自己鼻子里吐出来的白气。更奇怪的是,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索德的眉拧得更紧,走进去几步,从房间左边看到右边。
一个声音在他侧后方响起:“陛下。”
索德扭过头,看见塞坦尼尔从墙边的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一身黑衣几乎和这片阴暗融为一体,雪白的面孔和银色的发丝显得份外突出,格格不入。
索德向他走过去,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仆人们呢?”
塞坦尼尔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索德走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嘴唇颜色发紫,脸上也白得可怕,不由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抓起他的手摸了一下,感觉就像握住了一块冰,冷得索德心里都是一缩。
塞坦尼尔把手抽回去,问道:“陛下今天过来有事吗?”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这种声音索德曾在那些冬天买不起衣服和食物的穷苦魔族那里听到过。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塞坦尼尔,再往四周一打量,心里突然明白了,火气腾地一下冲上来,压着声音对着门外吩咐道:“叫希丝缇娜到会客厅等我!”外面等候的侍从答应一声,跑去找人了。
索德再次转向塞坦尼尔,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九狱的冬天是非常可怕的,就算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魔族在冬天都会在房间里生着火尽量不出门,更别说塞坦尼尔一直生活在温暖的天国。炽天使对外界环境的变化不是很敏感,可这里的低温显然已经超过了塞坦尼尔的忍受限度,他勉强站着,身体轻轻发抖,眼神都有些涣散。
索德不知道他被这样折磨有多长时间了,心里像有无数把刀在捅,猛地一下扯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塞坦尼尔身上。
带着体温的披风显然让塞坦尼尔好受了很多,他脸上现出丝放松的表情,但又有些诧异,微扬起眉问道:“陛下?”
索德居然不敢再看他,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他下楼在会客厅等了没多久,希丝缇娜就来了。一看到她索德就抄起手边的一个摆饰砸过去,希丝缇娜向旁边闪开,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索德踏着重重的脚步走过去,紧盯着她说:“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叫你照顾好塞坦尼尔殿下,你都做了什么!”
希丝缇娜脸色发白,但却毫不回避地看着他说:“陛下,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魔界的敌人不应该受到礼遇!”
“你认为?什么时候你可以代我做决定了?”
希丝缇娜显然也很激动,声音都在发抖,“陛下,他杀了我们几十万人,现在天界又打着营救他的旗号攻打我们,您为什么不愿杀他?”
索德吸了口气,压着声音说:“我告诉过你们,他是重要的人质。”
希丝缇娜尖声说:“您说谎!您真的把他当人质吗?天界要求交换的时候您为什么不答应!”
索德厉声说:“希丝缇娜,什么时候你开始可以对政事指手划脚了?我派你过来就是因为你识大体知道进退,你太让我失望了。”
希丝缇娜瑟缩一下,又马上大声说:“陛下您不用拿政事来当借口。您明明就是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才这样……”
“你给我住口!”索德暴喝一声,上前抓住希丝缇娜的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就算我对他有什么,也轮不到你们来管。”一把把她推开,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哥哥刚刚在第一狱战死,你心情不好做事难免没有分寸,这次我不处罚你。我会让你继承你哥哥的爵位,你回自己的领地去吧。”
希丝缇娜被他推得退了几步跌到地上,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眼,“陛下,就为了这你要赶我走?”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违抗我的命令。如果换了是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事,现在她不会还活着站在这里。”
希丝缇娜语塞,喘了几口气才抖着声音说:“陛下,我陪伴了您一百多万年,你现在就因为我冷待了一下他就要赶我走?自从他来了以后,您连和我说一下话都不耐烦……我看您是被他迷昏了头了,当初为了给他找药,您几乎让我们在天界的线人牺牲殆尽,现在又因为不愿交出他而让几万魔族战死,您想为了他把整个魔界都毁掉吗?!”
索德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睛像俯瞰大地的月光一样不带任何感情,“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来评价。”
希丝缇娜在他的目光下渐渐瘫倒在地,眼泪流下来了,“陛下,这么久了,您难道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索德无动于衷地说:“希丝缇娜,你哥哥是我很好的朋友,你办事又一向周到,所以我一直很看重你,但是你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你走吧,回你的领地去,以后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希丝缇娜呜咽一声,站起来飞快地跑出去了。
索德按了按脑门,对侍从吩咐道:“通知柯林菲尔斯殿所有的人十五分钟内到这里来。”
仆人和侍女们陆续来了。宫廷里的消息一向传播得极快,他们都已经听说了索德大发雷霆的事,每一个都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战战兢兢地按职级站好。
索德看着沙漏的刻度从五走到二十,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慢慢地开口:“我今天过来,看到了一些让我很不满意的事情。我知道各位也是听命行事,所以这次我不处罚你们。各位来到万魔殿做事,之前也受过训练,知道宫廷里的规矩,我现在再重申一下……”
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出现在门口,正想悄悄排到队尾,索德已经看到了,他下巴朝那个仆人点了点,命令道:“拉出去,打五十鞭。”
那仆人吓得扑倒在地,刚叫了两个字“陛下”就被侍从捂住嘴拖出去了。
索德接着说:“我现在再重申一次,塞坦尼尔殿下是我的客人,我不允许魔界之中有任何人怠慢他或对他无礼。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直接向我汇报。都明白了吗?”
仆人和侍女们齐声回答:“是。”
索德点点头,“很好。”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点名道:“艾拉!”艾拉一惊,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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