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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世奢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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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抿了半杯后,左手将酒放下,他才仔细看着右手,他白璧无瑕,如欧洲宫廷美妇人,略微有些长大了,左手嘴里道:“成年后,我们遇见,都已经大半年了,一晃,时间过的真快……我知道了你,你也知道了我,这样的光阴,才不叫辜负。”
  他接着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折扇打开的声音:“是你让我第一回,有了家的感觉,不管这感觉是真是假,我都要延续它……”右手心里一悸,幽幽道:“左手……”左手站起身来,一只手杵着桌案,慢慢的围着圆桌走动道:“我迷恋你,也不会忘记了现实,我已经不再是孑然一身,随性而为,我要救你,我要想办法救你,可是,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将你的命保留住?虽然锡安就在楼下,可是他心不在此,我为此焦头烂额,他却似不挂于心。”

十六章 风吟锦瑟对错极 明月终结绕指柔下
更新时间2011…12…15 19:35:45  字数:7708

 说到此处,他又笑了起来:“能够记挂你身体好坏的男人,似乎只有我……与那个秦穹语,虽然我与他是情敌,但是,只要我们能够合作起来,迟早,能够找出方法将你的病治好的。”说完,他又坐了下来,道:“我和他虽然有些不合,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你和他,只能做兄弟,不可以……”
  右手看着他那一双深情的眼睛,轻声道:“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却也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便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了,左手,你半点不信任我。”左手忽然目色一怔,眉头一蹙,猛的一下惊拍了桌子,右手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杯里的酒溅到桌上,也溅湿了他的心。
  左手嘴角扯动笑意道:“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我看的出来,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他对你就更不消说了,简直成了你操控的一个木头人,仿佛只要你动一动手指,他便能为你做任何事。”末了,他又不想再提起他了,“行了,右手,我们不谈这个事,我喂你吃饭。”
  右手心里怕极,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的手用筷子十分不灵便,左手夹了菜喂他,他乖乖的张开嘴巴,吞下去。
  他天真俏皮的模样,就是惹人喜爱,如此喂了几口,左手的脸上全是宠溺与满足的笑,右手连笑也不敢笑,心里寻思道:我始终不了解左手,我以为,我对他了如指掌,可他却是这样的不信任我,啊,他是这样的复杂,这样的深沉,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我,那么,我便应当满足了……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房门一阵紧拍,传来阿冷的声音:“左手,快开门,这时候不是你们风花雪月好好生活的时候了,赶紧的,把门打开,豹军出事了!”
  左手好不容易与右手单独相处了一会儿,统共还未说上几句话,就被人给打扰,十分败兴,他想念与右手在霓虹灯下的黑色夜晚,却也不得不忍耐,他不免放下筷子,起身前去将门打开,嘴里止不住抱怨道:“阿冷呀阿冷,你真是又麻烦又可恶,你明明晓得我这个人,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被公事打扰了,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可怪你了啊!”
  阿冷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忙道:“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敢叨扰你,不过,刚刚,我接到一封通信,吴堂主去世了,你说这事儿大不大?我也是一接到这消息,饭也没有吃完,就赶上了通知你了!”
  左手一听——果然大事儿,“那……我可也不怪你了,不过,他是正常死亡还是意外死亡?他从来不如何管理你们白虎堂之事,按说他即便是死了,对你们白虎堂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阿冷打趣道:“所以说嘛,下次你要说一个人麻烦可恶,就请先问清楚缘由再脱口而出罢!因为这事的确不小,我才在你吃饭的时候打扰你的,至于吴老堂主嘛,他生前就是个好人,虽然说好人命不长,但他是个有福气的好人,这次是他寿终正寝。看来,不管事、不掌权就是有这等好处,连个对付他的人也没有,这样挂了,真是我们这种把命抛在刀尖上的人想也不敢想的,当我成为副堂主的时候,吴堂主对我说,不要学他一样,将来总不会得个好,可是我看啦,若能像他这样的一生,那就是顶顶美好的一生么。”
  左手点头,又听阿冷道:“吴老堂主他这一死,豹子头他们那一辈的四堂主也就全部去了天堂了——当然了,他们去不去得成,是另一回事,但是,按照常理来说,我和你便都能够成为正堂主了,以我们这样的年纪,能够成为一堂正主,也可以算是年少有为了,只希望,在我们提任之前,不要又出什么暴乱,比起妖莲帮的外祸,我更担心豹军的内斗。”
  左手笑了笑,“真好,和我想的一样,妖莲帮帮主已死,他们那位大小姐胸中虽有城府却为情所困,还是我们豹军内部的一位姐儿更难对付些。只是不知道吴堂主这一死,葬礼打算在哪里举行,可有安排?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不会真遁了世,连死后安葬都静悄悄的罢。”
  阿冷道:“这个,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们白虎堂的人却早抖晓得,吴堂主生前信佛,与那白马寺的住持乃是知交好友,他早已打算死后安葬在白马寺,所以这次的葬礼便安排在白马寺。”左手的眼睛闪了一闪,双手叉腰道:“白马寺么?这倒是个好去处,至少,我不会再迷路了。”因为那里,他非常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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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寺坐落于河南洛阳,创建于东汉年间,身处一片淑清扬光之地,坐北朝南,因汉明帝“永平求法”脍炙人口,乃为中国第一古刹。
  吴中天的法事做于寺中清凉台,这台色大到飞檐托饰、小到门上转轴均美轮美奂,这一日,正是法葬之日,日头初照,豹军弟子便陆陆续续的到达现场。而当左手、右手以及阿冷三人携随从弟子到达之时,最为引人侧目。
  三人都穿了一身绣了黑色梅花的白色丧服,神情肃穆,他们到达之时,时候已经不早了,仪式开始,吴中天的家属在一片节哀顺变之声中痛哭啼声。而左手与右手则见到刘蝉亦同他们一般穿了一身黑梅丧服,只是在那外头加了一件爱尔兰羊毛做成的披肩,她老早就跪在那里,与着众人一道哭哭啼啼。她见他来了,招一招手,要他过去。左手便牵了右手,齐齐跪于她左边,向吴中天的灵柩磕了个响头。
  右手触景伤情,想到自己的岁月也恐怕所剩无己,却比左手与刘蝉哭得均要伤心,左手见他啼哭,连忙递出帕子来,右手的手已然好了几分,他拿起帕子,抹了抹眼泪:“谢谢你。”
  待到了时程,便将灵柩抬出下葬,点点尘土埋在灵柩上,就这样愈埋愈深。灵柩下葬之后,三人便站了起来,他们腿脚发麻,都微微抖了抖脚,熊六儿也站了起来,他是个瘸腿的胖子,但一只脚却抖的比他们三人都凶,他杵着拐杖走过来,对左手道:“左哥,恭喜你荣升为青龙堂正堂主,可以嘛,以后得多关照我老熊啊。”左手点头。
  这时,就见得石仰汶也来了,熊六儿又连忙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道:“石老兄,好久不见了,怎么轮到下葬快结束了才赶过来?还当你不来了呢!”石仰汶和他唠嗑了一阵,无非是说工作太忙,耽搁了时间,偶尔目光扫到左手身上,也并未多加停留。
  又来了一坡接一坡的人,左手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忽然间,有个年轻后生向他走过来,行礼道:“这位便是豹军青龙堂副堂主——不,现下是正堂主——左手左先生吧?我可没猜错吧?”
  左手蹙着眉毛点了点头,向他打量了一阵,脑子里无论如何寻根溯源都摸不清他到底是谁,只得不答话。这青年人长着一张聪明的脸蛋,也确实聪明,他一眼看出左手对他十分的摸不着来路,只抬着头笑道:“我这人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难怪左先生不知道,在下乃白泥教教主白小鸟,见过左先生。”
  左手哦了一声,脸露微笑,戴上了他的咖啡色墨镜。其时已到中午时分,太阳愈大,若非为了礼节,他就要戴一顶黑色帽子了。这会儿,所有宾客随僧人去到食堂吃午饭,待到了食堂,秦穹语与东方春瑶也在那里,原来左手已经决议要和秦穹语一同筹募救回右手性命,便带了他和爱凑热闹的东方春瑶,二人想着这吴中天的葬礼,囚白娇应当会出席才对,谁料得她竟然未来,颇感失望。
  一踏进食堂,东方春瑶便第一个瞅中了左手,她连忙喊着:“左手哥哥,坐这儿,坐这儿,来,做我的邻居吧,左手哥哥。”她扭着不盈一握的腰杆,快乐的大叫。她不喜欢拘束,她热爱自由,所以她没有穿丧服,只是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和一条戴白边儿的黑色运动裤,露出一丁点的肚脐。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使她的额头光亮,照在她棕色的眼睛上,使她的眼睛闪亮的一如黑曜石。
  白小鸟在左手身旁,吹着口哨道:“这小丫头长得真俊,长大后定有风情。”有些女孩儿年龄可小了,却反而很有风情,风情透过她们的骨头呈现出紫色。
  左手笑了笑,闭上眼睛用修长的食指摇了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走过去,秦穹语见他们来了,呼了口气道:“我就说吃饭时间到了,还没见到你们,我们两个外人连半个人也不认识,坐在这里真叫一个憋屈。”
  忽然听一人道:“要说连半个人都不认识,那可真叫一个说谎,怎么,秦警司连我熊六儿都不认识了?幸好师傅不在这里,若在这儿,你看他赶不赶你出去?”
  说话者正是熊六儿,这二人同为蓝蚂蚁的徒弟,素来不合,若非知道秦穹语是右手的客人,熊六儿必得将他赶走。熊六儿向来是个粗嗓门,他说话大声的似要全场人都听到似的,满堂的人都瞅过来,秦穹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未喝一杯酒却十分燥热,也多亏今日蓝蚂蚁有事未能出席,否则,师徒见面,不知该如何相处才好。
  他双手抱胸,严肃着面容,道:“师傅会不会赶我走,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我已经被撤了职,今日出席这葬礼,也是陪同右手而来,于公于私,你都没有任何权利赶我离去。”
  他因在妖莲山一役中伪造逮捕令,以及在撤职定罪期间,又派了一群不知底细的弟兄再赴冬月岗,知法犯法,双罪并罚,他知道,他会被判的很重,也许会被关到老死的那一天为止,但是他并不后悔,他自首谢罪,只希望将其服刑期延后,让他救了右手一命后,再做定夺。他的上级同意了他的请求。
  熊六儿笑得可欢了,七彩的太阳光芒照射进来,使他的牙齿上的一颗金牙格外闪烁,他一抬手指叫好:“好,行行行,见你倒大霉,我也就欢喜了,我说过什么,好人命不长,你别看我瘸了一只脚,我今时今日,混的可比你好。”说罢,他便去了另一桌,秦穹语摇头,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只是招手道:“右手,坐过来。”有他在,便是晴天。失去了多少,他不计较。
  这熊六儿坐在另一桌,听到他的喊声,也绕不过撇了头,他一只脚是瘸了,脖子却很有韧性,他伸着脖子高声道:“我说秦师弟怎么如今弃善从恶了,敢情是迷上了什么人?啜,看来酒色能乱性,也不是胡说。”他的手一边抓着剥好的焦花生,一边凶着眉头动着歪嘴在哪里乱笑,说到兴奋处,他作势要叉开腿来膜拜他了。
  右手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他就像骑了一匹好马却一头摔进水坑——到哪儿都避不开苍蝇的,这就是生命中的不完美了。
  他看了看左手,左手虽然进了屋,却也没有摘下太阳墨镜,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似乎依旧十分自在。他与他一一坐下,白小鸟则坐在了东方春瑶的身旁,这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刘蝉蹬着白色高跟鞋,一边打着手机,一边东张西望的走进来——她就是连穿着丧服,也一定要配上一双精致的合色的高跟鞋,和白珍珠项链的。待她见到了左手的身影,便把手机挂上了,含一含唇,走过去,面上倒也做不出微笑来:“左手,你在这里呀?你为什么不等我?”她见左手的右侧已经坐了右手,略微的皱一皱眉,方才笑开:“好险,你至少还留了一个位置给我。”便用手撩了撩衣服的摆子,坐在凳子上。
  左手与刘蝉已经许久未见面,这忽然的久别,倒也有几分想念,刘蝉十分大方,用美国式的热情拥抱向他扑了过去,她仿佛并不计较左手弃婚之举,左手见她依旧将自己视作朋友,也很高兴,右手见其这般热情,只得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他的脚离地甩呀甩呀。
  过了没一会儿,郭慧织也来了,她一边进屋一边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路上堵了车,你说这白马寺周围的街道简直比北京的街道还要堵,这像什么话呀?”她是典型的北京胡同妹,这么一进来,一开口,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她也是一眼瞅到了左手,歪着嘴巴笑着走了过来,“左手哥哥,好久没见了,你是不想见到我这个麻烦女人,才把墨镜戴起来的吧?”左手也是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就那么一秒钟,而后收住道:“你也知道自己麻烦,那就好。”
  右手听他这句话,忍俊不禁:“是挺麻烦的。”白小鸟认出她就是长舌女郭慧织,寻思上回在栖霞山上,就是此女将明文方丈绑架而去,至今亦无其下落。然而他不愿意惹是生非,只愿意静观其变,因此并没有告知左手那日之事,左手这些日子以来,忙于右手之事,对明文方丈被绑一事,始终并未听闻。
  郭慧织嘴巴哼了一哼,并不多话,她也知道这一桌子的人不欢迎她,因此避过去了隔壁桌子,与熊六儿合坐一桌。
  她一坐下来,便指着熊六儿的鼻子道:“熊六儿,你老实说,妈咪她到底去了哪里?你再不说,我可得急死了!我知道我妈咪的性格,她总不会放下军中事务去玩的,可我想遍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也始终找不着她,你是她的亲信,总不可能连你也不知道吧,你若再不说,我打人了啊!”
  熊六儿擦擦冷汗:“大姑奶奶,你逼问了我多少回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这么问下去,我可得赶紧走了。”他抽身站起来,欲往另一桌靠拢,郭慧织将他拉住,坐下,猛拍他的大腿道:“有我在这里,你哪里也甭想去。”熊六儿拉了拉领结,也有些撒火道:“哎呀,别拉拉扯扯的……”
  他们这些对话,便叫左手一桌子的人都听到了,刘蝉有些轻蔑的道:“郭慧织真是个野丫头,谁也拿她没办法。”左手所留心的却不是这个,他问刘蝉:“听他们这么说,囚姐儿失踪了许久了?这不像是她的为人啊,她就是把所有家产都卖了,也舍不得离开豹军啊。”刘蝉转过头来,对着他笑眯眯的道:“你好像挺了解妈咪的么,她那样的有钱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忙个什么。”她打着太极拳,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左手便道:“这倒是我佩服她的地方了,一个耆艾有余的女人,为了事业,放弃自己的家庭,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女,却并不怨悔,大部分的女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吧。”
  刘蝉道:“妈咪她不需要丈夫和儿女,她只需要一堆的佣人。你想啊,佣人比丈夫和儿女好太多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想妈咪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左手心里并不以为然,嘴里却还是说:“要真是这样,那么,她的佣人们怎么不尽好责,连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太太,都能看丢?”
  刘蝉道:“你说的也是,他们果然不尽责,这——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干女儿。连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好心好意的想要孝顺她,她却许多事瞒着我,真没意思。”左手见她说的实诚,脸上的失落倒也不是假的,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没有再问,刘蝉抬起头来看着他,用她那只戴着钻石手链的手腕勾住他的脖颈,道:“我现在觉得,人生真是没有意思极了,我不用再像过去一样,挤公交车上学,身上弄得黏黏的,但是我现在虽然干净了,却觉得失去了我非常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我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左手的眼睛闪着漂亮的光泽,但是在墨镜之后,谁也看不出来。他当然明白刘蝉所指的是什么,不过,他无能为力。忽然,右手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的离去。所有人都是一惊,白小鸟喊道:“上邪公,你不吃东西啦?”右手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跑开了去。
  这个时候,午宴方才开始,因为是在佛寺之中,因此全是素食,小和尚端来菜款,偏偏左手和秦穹语却吃不下了。秦穹语担忧的道:“这孩子……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偏还不吃东西,那可怎么办?自己不爱惜自己,真是叫人担心……”左手摇了摇头,“他太任性了。”他将一个空杯子拿在手里,用纸巾擦拭干净,再开了一盒纸奶,倒了一杯牛奶进去,而后起身道:“我也下桌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喝杯牛奶就饱了。”
  “据我所知,你是不喜欢喝牛奶的。”刘蝉拿着筷子的手,并不动,她的眼睛也只是直视前方,并没有看向左手,然而她这通话,唯一只是说给左手听的,左手知道她很了解他,但她还不够了解他,否则应该知道,问了他也不会答。他礼貌的向所有桌上客人点了点头,拿着一杯牛奶往厅外而去。
  他向和尚们打听了右手的去处,他们均说他去了宿房的某间,那是一间位于二楼的小房间,左手走到二楼,通过走廊,来到他的房间,见门是关着的,走廊处也没有窗户,看不见屋里情景,不过,左手知道右手就在里面,他就是知道。
  他举起手来,想敲一敲门,只是手抬了起来,却停在半空,迟疑了许久。
  左手走了,刘蝉也吃不下来,她举起筷子尝了一两口,便也找个借口,背着包离了去,她知道左手是去找右手的,她知道他的,于是她也跟着问路到了这里,待走了楼梯,来到了走廊处,见一间房间外,放着一张小圆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
  刘蝉看了许久,她不想看那么久,然而她就是克制不了。
  她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将牛奶拿在手里,然后另一只手敲了敲门,等碰到了门板,才发现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
  她打开屋子,见右手躺在灯芯草席子铺成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色被衾,双手环胸,以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一只白炽灯将他照射的十分明朗。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进了来。不是他。他满脸的失望。秦穹语可以无时无刻的照顾他,迁就他。但是左手不会。他们爱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因这不一样,右手禁不住要感到失望。
  从窗外散来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刘蝉的黑色长发,而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半点笑意。
  她的笑容是绵长无尽的,仿佛有朝一日她老了,脸上只会剩下皱纹与笑。她带着这样的微笑,她走近他,将牛奶递给他:“喝杯牛奶吧,牛奶的价值就是叫人喝的,你不喝,它就冷了,该倒掉了。”
  右手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他脖子上的朱雀项链轻微摇晃,他并不接过牛奶,只是道:“对不起,我不想喝。”他与她保持距离,将身子掩藏在安全之中。
  刘蝉只感到什么东西扰了扰心,看着窗外,有一只黑猫跳过,她微眯了一下眼睛,又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她的脸上依旧是笑容,她道:“你以为我会对这杯牛奶做什么吗?”
  她说中了右手的怀疑,右手将头微微埋下,用手遮挡住嘴,轻声细语的道:
  “我的确有些担心……”他是个诚实的孩子,“所以,你送来的东西,我都不会吃。”在他低头的刹那,正好看到了她拿着牛奶杯的手——
  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手指修长,上面涂上了黑色蔻丹。刘蝉,就用着这双手,勾着左手的肩膀——右手心中依旧记忆那个画面,当日出月落,宇宙疯癫而亡,他依旧记得这个画面,这就是爱人的嫉妒。而现在,他的耳边,还要听着刘蝉笑语盈盈的声音:“也许在你看来,我是你的情敌。可是在我看来,你却是我的恩人,我要多谢你,在我忙碌的日子陪伴左手,使他不寂寞,右手,右手,我要谢谢你,我怎么都应该感谢你的。”
  右手弓着背,坐在床上,他双手扭在一起,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刘蝉眨了眨狡黠的眼睛,直视他的目光:“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左手是个身边永远不能缺少情人的人,然而他对每一个情人的爱,都不会维持一年以上,对你,也会同样。”右手舔舐了一下嘴唇,从床上下到地上,他站起身来,与穿上高跟鞋的刘蝉一般高,他道:“刘蝉,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相信左手,他过去有多少情人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对我不一样。”
  他对他不一样。是的,不一样。刘蝉又扯着嘴巴笑了一笑,她的嘴唇有些干裂:“左手玩腻了女人,换个口味喜欢一个男孩子,这并不难以理解,他就是个喜欢新鲜的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男人,无法怀孕,也不能与其结婚,这可能也是避免麻烦的一种手段吧。右手,你对他是多么的信任,可是,他对你信任吗?你又知道他多少呢?”
  右手当然不能容许她这样诋毁他们的爱情,他勃然大怒,他用方才伤愈的手猛的抓住刘蝉的肩膀摇晃:“我告诉你,我虽然不能替他生小孩子,不能与他结婚,但是我同样会用我的方式去爱他,你以为,你比我多了解他多少?”
  剧烈的摇晃使刘蝉花容失色,她手上的牛奶摇晃出来,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刘蝉连忙用另一只手架开他的手,将他甩开,她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目光又再一次变得凶狠:“我只是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左手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外人!包括你,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过上好日子,付出了多少努力,眼看我的人生就要完美了,却跑出一个你来!右手,你不要骄傲的太早,左手对你的爱,究竟能够维系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她抓住他的手,右手只觉得手腕一疼,她道:“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左手他根本不信任你,也对你不再具有耐心,否则,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你以为,他真的能够忍受你这种小孩子脾气四处给他丢脸么?你以为,他真的对你完全信任,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左手最多的人生故事,最多心事的人,是我。”

十七章 总角锁喉血蔷薇 断翼残阳延年伤上
更新时间2011…12…19 19:19:57  字数:5521

 右手并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他双手抱胸,一如德国军人最惯常的姿态,慢把口张:
  “那又怎么样?我绝对信任左手,一如他绝对信任我。”
  刘蝉微微一笑,将那牛奶拿在手里,轻轻的喝了一口,嘴里满是奶味,她再舔一舔唇,笑:“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你不是那么能干的人,要辅佐左手一定很辛苦吧,你撑得下来么?”右手昂首挑眉:“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柔弱的人,我不是那样的人。命运,也许无情,我不能掌控一切,我只能掌控自己的爱与恨,并且将我的爱与恨表达出来。我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站在左手身边,伴随他永久,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丈夫。”
  “右手,你……”他这样坚贞不二的执着,让刘蝉的心被猎刀划上一刀,右手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喜欢左手,我喜欢他,我只能掌控这一点,而你,无法改变它。”他微微一笑,“从开始到终结,我都会喜欢他,喜欢他,一直到死,当然,他也爱我,这正中我下怀,我们也许不能结婚,但是我们的爱不会破灭,因为我们是相合的。”
  “你不会得到他的!”刘蝉忽然狂吼一声,她歇斯底里,秀眉紧蹙,“任你如何献媚求索,也不会真正的得到他!我才是适合左手的人,我会顺利嫁给他的,你的所有打算,都会报废!”右手笑着看向她:“你有办法让左手离开我么?亲情,爱情,友情,对国家的眷恋,这些人类的感情,我和他都能够体会,因为我们是天然的感情动物,所以,我和他是相合的,谁也分不开。”
  其时外头本是大好晴天,忽而天雷阵阵,狂风乱起,右手心惊:怎的这大冬日的,竟然会打雷?过不一会儿,雪就硬生生下了来,屋内渐渐的寒冷起来,刘蝉只觉得冻寒,便欲离别,临别时说道:
  “不要轻易相信表面上对你好的人,因为你不会猜透他心中的念头,我唯一可以警告你的,就是左手并不是完全的信任你,因为……”
  右手全身冰寒,他抱着臂膀的双手轻轻的揉搓,他蹙眉道:“因为什么,说啊!”刘蝉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因为,他没有把你带去白马槛居,那个他出生的地方,你没有去过。”
  风将窗户吹得孳孳作响,右手的长发,随风漫舞,不停的飘荡,他喃喃道:“白马槛居?他出生的地方?他为什么没有提起过……”“你活该。”刘蝉红唇一动,脱口而出:“这白马槛居便是白马寺中的一间小屋,那里就是左手诞生的地方,也是左手童年时唯一的避难所,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过你吧?因为他根本就不信任你!”
  右手恼羞成怒,直愣愣对着刘蝉吼叫:“够了!刘蝉,我不要你再说下去!”他忽然往后一倒,从墙上拿下一根晶莹欲滴的笛子——这根笛子便是神笛.战歌!他与左手在冬月岗相聚之后,便命手下人从上海将其武器带回身旁,此时,右手又再次吹奏起大音希声,然而,与往众不同的是,他因病血而内力尽耗,吹奏出的曲子再也无法像往常般伤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这神笛.战歌乃是朱雀氏族的宝物,即便是内力全无之人,若能以情致融通,亦能引风导雪,丧人心魂。
  此刻,那屋外的风暴冰雪夹杂着寺内所枝之玫瑰,一棵棵的拔地而起,卷入这风暴之中,向屋中袭来了,刘蝉只觉得一阵狂风冰雹向她扑面而来,冰雪中夹杂着无数的玫瑰花瓣与荆棘,她的全身上下被刮伤割伤,血流如注,这时,曲乐忽停,狂风惶惶而去,右手伤人十分自伤八分,气血难平,难以支撑下去,却一转那玉笛,向刘蝉劈头砍去,刘蝉眼见那玉笛栽倒头上,忙迎了手包做挡,这手包被劈成两半,刘蝉也被偃倒在墙,手包中却滚出一物来,落到她的脚下。
  刘蝉定睛一看,是降魔橛!原来那日左手被唐王抓获,将降魔橛亦一并留下,刘蝉后去妖莲山洞,被唐可薇邀赏七十二洞的珍奇玩物,却赏到此物,刘蝉便告知此物来历,唐可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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