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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世奢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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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可以一脚将唐王杀死的少女,此刻在那鸡毛掸子的招呼下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在这躲也没处躲的小屋子里四处撒野乱跑。锡安一边打她,一边骂她:“小兔崽子,叫你不听师傅的话,叫你自己做主,我就今天把你打死了,就在这庙子后头给你及窆落个葬也就是了,免得你将来被别人杀了,好叫我白多养你个几年!”
  他这样骂骂咧咧的,东方春瑶只是哭。左手和右手同情这少女,不免上前拦下了他,左手吼道:“你是什么意思?她是你收养的孩子,就形同于你的孙女,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该这样打她!”
  东方春瑶心里面对锡安的害怕已是流于表面了。
  她大张着嘴巴,眼泪流到嘴巴里,此时见到了救星,连忙靠在左手的身后:“我就……知道,左……手哥哥你会……来救我的。”她已是泣不成声。
  她话未说完,锡安又扑了上来,拿鸡毛掸子抽打东方春瑶纤细若无骨的手臂,东方春瑶痛叫一声,锡安叫出声来:“这孩子平常就不听我的话,我若不收拾收拾她,就以她的性子,将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他还欲动手,左手立地中央,再不让他碰东方春瑶一根毫毛了,锡安瞪大了眼睛,怒视他道:“你……我管我自己家的孙女,你这个外人,看看便好了,插什么手?走开走开。”
  左手只是摇头,尽管他周身也疼,但到底要护一个少女安全,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锡安见他不肯让,也是呼了一口气,他也老了,打到这份上,也有些精疲力竭了,便转过身去,慢颤颤的坐在炕上,将鸡毛掸子放在炕上,那鸡毛掸子上的鸡毛四处乱飞,他的手也在乱抖。
  他也不看左手他们,道:“我这个做爷爷的,是没本事教好她,现在连管教一下,都有人插手呢,哼,想当年我的爷爷打我时,怎么就没有人来插手管一管呢,真是时代不同了。”
  左手见他似平了气,终究是有得劝了:“要是男孩子,我倒也不管,可是这小姑娘细皮嫩肉,你如何舍得打她?我们出去时,不是好好的么?锡老先生,还当你是个斯文人,怎么发起怒来,这么叫人害怕呢?”
  “斯文人?哼,斯文人。”锡大说着,又将那鸡毛掸子捡起来往地上一扔,“我倒是想做个斯文人,人家可不许我做呢,今儿个被唐王抓住,那是九死一生啊,我若是个斯文人,怎么逃得出来?就这丫头夜郎自大的紧,我被关押之时,向她发了通讯求救,叫她请她师姐过来救我们,可这孩子偏不,自恃学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功夫,竟然自个儿跑来救我们了,你说可不可气,若不是唐王正巧被我一枪射中,哪里轮得到她来杀他?这下可好,她染了这一手血,以后可不定要跟妖莲帮作对到什么时候呢。”
  东方春瑶哭道:“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说好,定要师姐做得才好呢。”
  锡安的眼睛也湿了:“你胡说什么?我把你们两个都当我孙女看,若说性命的珍贵,我倒觉得……你……你……唉,你只是个孩子。”
  东方春瑶大约也知道锡安是诚心诚意为她好的,心里纵使有万般仇恨,这刹那也就散了,走上前去,跪倒在锡安的炕前,只是道:“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锡安的气也撒完了,也就不再生气了,拍拍手,让东方春瑶坐上炕来,东方春瑶用手背擦擦脸上的眼泪,细竹竿一样的腿一扯便坐上了炕,那双不合时宜的高跟鞋,就那么蹬在了灶旁,扑满了灶灰,她也不管,嘴上还在不停抽泣着,到底身上是真疼。
  锡安再看看左手:“你们跑回来了?不累啊,累就坐着吧,我也打累了,一会儿等锡大捡完了柴火,烧起来这炕可暖和了,到时候大家就睡吧,等雪停了就赶紧走,这里是不能久呆的,到底是人家的大本营呢,别看我是一条老命,我可不想死。”
  他话音刚落,左手忽然朝他跪了下来,这一下,可惊呆了锡安,东方春瑶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就那么睁大了瞅着他,右手在他身后,也惊了。
  锡安奇怪得很:“啜,今天什么日子,小孩儿向我跪,大人也向我跪?左手先生,你身子金贵,我可受不了你一跪。”
  东方春瑶也是道:“大哥……哥,你起来说……话罢,你朝他下跪,我也坐在上面,那可不是连我也跪了吧,我不要你跪,你起来吧。”
  左手始终不肯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就那么看着锡安,右手见他下跪,就好像热溶胶滴答一声,烫在了小手指尖上,他不想看到左手为了他求别人,一转身,出了屋去,往那屋外躲去。
  屋外,雪依旧下得很大。
  锡大还在那儿收拣着柴火往长屋里扛,见右手走了出来,便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右手喃喃自语:“这雪下得真不是时候呀……”
  锡大见他的脸冻得通红,便忍不住道:“我见那长屋柜子里有一顶貂皮帽子,你且带了去吧。”说着跑到长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了一顶帽子,递给右手。
  右手戴上了帽子,问他:“我戴这顶黪色帽子,是不是很丑?”他的帽子刚一戴上,白茫茫的雪花便盖了上去,一点一点的洒满了花。锡大一时间看呆了去,半饷才笑道:“你……这一身的气……息,可……和我们这一派的……流氓大不一样,若说你丑,天底下就没有美丽的人物了。”
  右手低了头,笑道,“明白了,终究,我与你们,不是一家人,只盼的你们别把我撇出去,那就好了。”
  锡大不敢多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也不好。右手就那么木然的盯着雪,也不知道雪花飘向了何处,他的心飘向了何处。

十一章 魂兮归来雪缤纷 怊怅恐失上邪公下
更新时间2011…10…19 15:44:38  字数:6601

 屋内,左手跪在里头,对着锡安道:“还请老人家做主呀。”说着将右手的情形告知了他,锡安一直仔细听着,也没有什么动静。东方春瑶虽然也听着仔细,但小孩子无法无天,便拿了炕上的一段旱烟,一边抽一边听。
  小女孩子抽旱烟——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优雅,然而她有着敦煌的大盛气派,因此粗鄙也得一个“好看”。
  锡安——他却也不管她,只由得听着左手跪在地上,颤意的求他:“上天叫我们遇上了你,定是一种机缘与福气,如果锡老先生不肯出手相救,右手的性命堪忧,锡老先生,看在我们到底同生共死过一回,就答应在下这一请求吧,拜托你了。”
  谁能见过左手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谁也未曾见过吧。这样倔强的,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如此为了一个少年而作践了自己,难怪右手不敢看。锡安心里着实称奇,他道:“左手,我真不明白,你犯得着为了一个……抢了你上邪公之座、阻了你大好前程的少年这样卑躬屈膝么?这,这可不像是你,我听刘蝉那丫头说起过你,这可着实不像我印象中的你呀。”
  左手急道:“锡老先生,你既然认识刘蝉,那我们更好说话了,刘蝉定不会放着我的请求不管的,你就看在她的颜面上,看在她的颜面上……帮帮我们吧,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要求?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要求?还能有什么贪念?该享的福我也享过了,该受的苦我也受过了,我不会再需要些什么了,我跟你说,你不说起刘蝉,我倒还不气你,你若说起了她,我便要生你的气了,刘蝉……那是多么好,多么可爱的一个丫头呀,她少年时受了那么些苦,现在出落成一个可人的大姑娘,总以为该过点好日子了,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说说看,你可对得起人家?念起她来,我便更不会帮你了。”
  左手听他语气,倒与那刘蝉相交甚亲,眼前不由得闪过刘蝉那浓眉媚眼,英气逼人的脸,她的确是个好女人,是那样的成熟大方,但,她不是他所想要的女人。他想起自己与刘蝉之间,倒也的确是自己负了人家,他只能诚恳的、狠烈得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那是我的不是,不能牵扯到右手身上。”
  锡安道:“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不大想管的,不过,那右手可就没刘蝉懂事,而且,刘蝉才是个女人呀。”
  他说这话时,单日瑶略微的更留了一下意,又听锡安接着道:“自打刘蝉进了豹军,做了囚白娇的干女儿,我就对她的将来不怎么放心了,如今又遇上了你,爱上了你,牵挂上了你,你就老实告诉我,你肯不肯对她负责任?”
  左手一时间愣在当处,他正正经经得答他:“锡老先生,我真想告诉你,我愿意对她负责任——如果我为了要给你留下好印象的话,我应该这么说!但是我不想说谎,我不想害了她,更不想骗了你,我一生一世的爱人,只有右手一个,不会再有别人了。”
  锡安心里有所触动——问世间,情为何物?他默然了许久,方道:“你们,你们……唉,你们的心,究竟是什么做得呢?我真的不明白,右手是不如刘蝉靠谱贴心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改变你的主意——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太复杂的人是决计不清楚他们自个儿的心思的,因为你们善变,又善怀疑。”
  “今日事,今日毕,今日的爱,今日的恐惧,都只在今日,我只知道我今天就是这样想的。”左手丝毫不怯意的回答他。明天的事儿,就是明天的事儿,新的心思,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只知道——
  右手,那个小他四,五岁的少年男孩,那是他的根,他的扬州瘦马,他心中最火红的太阳!他一辈子的指望,他一生的呼吸。在他激情狂飚的岁月中,他要他,他爱他。
  他这样浓烈的爱,透过眼神,让锡安和东方春瑶心头一震。
  尤其是东方春瑶,在她幼小的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锡安虽然感受的倒还未有那般浓烈,但这心跳的一刹那,也使得他的肉身感觉到一阵疼来——
  “啊……我的腰……”
  他忽然间觉得腰疼,连忙喊出声来。左手不禁问道:“锡老先生,你怎么了?”锡安扶住了腰,用一双老手不住的掐:“到底是年岁不饶人了,我被关了那么长时间,又爬山越坡走了这么久,腰也吃不住了,这回儿觉得真疼起来,瑶瑶,你给我掐掐,记得力道要稳,知道吗?”
  “哎。”东方春瑶应声,就见得锡安翻过身子,径直躺在炕上,胸口贴着炕头。
  东方春瑶移过身子,为他掀起衣服,从荷包里拿起一块膏状物来,为他抹起来。
  左手生怕他就这般享受着,不理他了,赶紧又往前跪,双手按在炕头上,问道:“锡老先生,可是想睡了?若你要睡,我便离开,让好好安睡,可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话一问,锡安回过头来,却看他眼泪都下来了,左手愣了一愣,问他:“很疼么?”锡安咬着手指头,点了点头:“哎哟,可疼死我了,我这腰疼,本来就是经常有的,如今更频繁了,我的头脑还没坏,身体却全坏了,全坏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身子可以用了。”
  东方春瑶却一边为他按着腰一边道:“爷爷,你刚才不挺威风的吗?打我打的那么激烈,我说就是那回你闪了腰了,你看看,现在你也吃了苦头不是?”
  锡安只哼了一声,也不预备回她了,东方春瑶向来多话,见他脸色沉了下去,又接着道:“罢了罢了,本来今儿个,就该是我们爷俩的威风日,我杀了唐王,够威风了吧,可你又打了我,爷爷比我更威风。”
  锡安听他这么说,便道:“你杀死了唐王?若没有我那一枪,你如何杀得死唐王?你可千万别在江湖上到处吹嘘。”他可清楚这丫头可是个热爱吹嘘的女孩,他得提醒她。“若是惹上了人,别怪我不提醒你。”
  正待这时候,锡大和右手抱了柴火进来,听到他们这么说,锡大也赞他:“若不是我老爸那一枪,唐王定然还要作威作福,那一枪来得好。”
  右手看看跪在地上的左手,眼眶一红,走过去,往砀石堆成炕里塞进削好了的柴火,道:“锡老先生,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连累了大家,要不是我惹了那唐可薇,也不至于如此,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锡老先生,你哪里来的枪,难道他们抓你的时候,还准你身上带着武器?”
  锡安这时忽然道:“可惜啊……”锡大不解:“说可惜是什么意思?”锡安撩起他的风衣道:“我说可惜我这件风衣啊!”众人这才看见,他风衣的内衬开了一个口子。东方春瑶看都未看,只是道:“哎哟,妈呀,爷爷的衣服可老臭了,长年都不洗的,你还掀起来给他们闻。”锡安道:“不是不想洗,只是我能洗吗?这风衣里可放了好些宝,我做枪的道具都放里边了,就是联络你的通讯仪,也都是现做的,要你给我放洗衣机里一卷,我这衣服还能用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东方春瑶翻了一白眼道:“啥洗衣机呀,家里有吗?有吗?你的钱全拿来弄一些吃也不能吃,用也不能用的玩意儿,有个啥意思?”说到此处,东方春瑶不禁哽咽,“真是啥都没有的,我所要过的生活,可不是像这样的,将来我还要结婚,成亲的,可我不能这样子,见我将来的丈夫。”
  左手道:“瑶瑶,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等你长大后,我指定找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做你的丈夫,你说好不好?”东方春瑶愣了一愣,半饷,方点了点头。
  锡安万料不到左手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忽然之间,似乎思维清晰了许多,他慢慢的道:“有……你替她做主,也好,这姑娘命不好,父母早亡,我……我又是个不……会带孩子的人。但是,我可有个前提,将来,你可不能给……瑶瑶整个外国货,我可是个很传统的人,我要对我的祖宗有个交代,尽管她没有我的血脉,也不跟我的姓,但,我是真把她当亲孙女,可我陪不了她一生,她的整个的人生,以后只能交给另外一个人做主。”
  他这么一说,左手心知肚明,十分心喜:“这么说……锡老先生,你同意我的请求了?”他知道,当锡安开口求他的时候,也是他答应他的时候。锡安点了点头,看了看左手,看了看右手,再看了看东方春瑶。
  东方春瑶向来爽快,此刻反而有一丝的害羞,一双黛色的眼睛,充满了晕眩,女人的心,就像米诺斯的迷宫一样,住着狂野的怪兽,这怪兽的名字叫做爱,尽管,她年纪还小,这怪兽还未成型,然而已可以使她的心跳着,使她的心想着: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就在我的面前,若是,要把我的整个人生,交给另一个人做主,那么也就只有他了。难得的是,他似乎也要她。
  左手那一双雪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右手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
  待到右手醒过来时,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第一眼见到的人,却不是左手,而是锡安。
  随即他觉得头部麻麻的,身上也麻木得很。
  他低头看去,原来锡安正在为他做针灸,这庙子附近大雪封山,医疗器械自然少有,还好有锡安这个高手在这儿,他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见到他醒了,锡安才长舒一口气,“你总算醒过来了。”
  左手所睡的地方,却不是炕上,而是一间清冷的茅草屋。
  草垛堆在了一处,上面铺一层簟席,原来他本身火性太重,在那炕热之处,反而不得安生,须得寻一草木之所,才能将其滋活。
  右手既无心管这病痛,亦无力管——这烂身子,多活一日便是福气了。
  不过,若是没见过左手这人也就罢了,既然见着了,又留恋了尘世,不禁让他想起来饶是生气,不免哭出了声来。
  本来么,他的命是交给囚白娇的,囚白娇主掌着他的生杀大权,但是他如何能听囚白娇的命令,暗害左手呢?要晓得,他死了,他也死了。
  见他哭,真真个我见犹怜,连锡安这样铁石心肠的,也不由得起了同情心,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不怕,不怕啊,你这身体,也不是不能治,也不是不能治,现在离春天,还有些时日呢!”他已听那左手讲右手的情况,晓得春天一到,他的生命便要枯萎的。锡安又回过头来对左手道:“他现在的情况,只能先缓一缓,我与他疗针几日,才能出去受风,爬山,这些日子只能留在这里,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妖莲帮的人,一来你身上的毒,今晚便能散去,二来嘛,也多亏了那些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警察,以我估计,唐王一死,妖莲帮群龙无首,又受到警察盘查,恐怕暂时还不会与我们为难。”
  左手点头,不置可否。这里没有灯,只有微弱的烛光,看不见左手的脸,只能看到那蜡烛的身体红彤彤的,转眼便要烧尽了。
  锡安自来是个悲观,却又不算太悲观的人。他道:“老天会开眼的,老天会开眼的,啊,我也饿了,想必你也饿了吧,瑶瑶和锡大在备吃的,我先去了,留你们两个人单独说会儿话。”说完他也笑了:“你要好好得谢谢左手,他为了你,给我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多少黄金就给了我。”
  这倒是句俏皮话,右手该是忍俊不禁的,可是他微微的扯了扯嘴,也就停了微笑。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瞅着左手,眼睛里眼泪汪汪的。
  锡安很识相的收拾了针具,离开了。他一走,也不知怎么的,右手反而不敢看左手了,微微得低了低头。“谢谢你,我知道,全天底下,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左手笑了。他跪,也跪得值得。右手听他笑,不免好奇:“你笑什么?”左手道:“我笑我自己,为了一个人,痴痴呆呆的,我原来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大得了,我只觉得我现在,真的是个很卑微的爱人。”
  死过的人,更能体会爱的可贵,右手的眼泪,真是险些滴了下来——可他真不敢让自己太懦弱,毕竟,懦弱的人,不配拥有他的爱呀!
  二人本想还叙叙话,忽然之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锡大忽然闯了进来,见他进来,右手忙擦干眼泪:“怎么回事?”
  锡大着急的从胸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妖莲帮的兔崽子们打过来了,来吧,左哥,抽根烟,一起抵抗去吧!”说着,他递上一根烟给了左手。他的肚子里也憋着一股子气,毕竟,他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跟着他老爸给妖莲帮一道抓了起来,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左手愣了一愣,这时,东方春瑶也跑了进来:“不好了,我们看见山下有好多亮光,肯定是那些混蛋跑山上来了。”
  左手一拍桌子,接过锡大的烟,锡大替他点上,左手背过身去,让烟雾弥漫他的脸,右手晕晕沉沉的站了起来,蹙紧了眉,抱住他结实的背部,长发一点一滴的,沾在他的衣服上。
  左手感觉到背上的体温,回过头来,将那烟往地上一扔,狠狠的亲吻着右手光洁的额头,然后搂住他,道:“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右手点头。
  东方春瑶道:“我看到来了好多人,左手哥哥,我带你去瞅瞅。”
  左手轻拍她的肩膀道:“瑶瑶,你听我说,你帮我看着右手,他身体很弱,你要保护他,不要到处走。”东方春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右手,点了点头,道:“那……你要干什么?”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料,她看到他在亲吻他的额头,她看到他的眼神,她当然知道——他是他一生一世的爱人,然而此刻,她总是有不好的念头。
  左手不答她,只是道:“你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保护神。”
  右手心里一搐,他走上来,问他:“你要到哪里去?”
  左手低了头,用手抓抓头发,再摸上右手的脸:“我必须得引开他们,你听我的话,不准跟着我,不准露面,等到逃过这一劫,就到上海来找我。”
  右手不想离开他,但是他终归是个听话的人,他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左手道:“对不起,我说是要保护你,但是老是让你处在一个危险的状态,今日一别,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会每日每夜的挂着你,你……也要每日每夜的挂着我。”右手点头,眼睛也湿了。
  这会儿是晚上七点钟。外面的大雪也停了,星星虽然是有的,但是雾气终归是大的,谁也见不了远处的星,只在这小屋里,看得到彼此,转瞬就要离去的背影。
  左手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见到那女寺监也在院子里,原来她也被吵醒了,她被吵醒着,却是因为耳畔里听到了“妖莲帮”三个字——她的态度也很明确,她不敢再留他们在庙子里面了。
  这满头白发的温和的老寺监,是好晓得妖莲帮的厉害的,她当然不敢惹。她颤抖着脚道:“我说,你们趁着现在雾气大,就赶紧走吧,要是你们被抓住了,不光连累了我,你们也跑不掉的。”
  左手安抚道:“你别慌,让我看看。”看到山下,的确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直亮着,大约是火把,又或者是手电筒。熙熙攘攘的,看来人数还不少。
  锡安在一旁道:“我还说他们的老巢被端了,顶不会来追咱们,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可真叫人生气。”
  原来那唐可薇虽然被抓,但她越想越恨,定不想让左手一群人跑掉,临被捕之前,也交代下属定要将左手一众擒回。“他妈的,连顿饭都吃不好。”锡安不禁擦了擦汗,傻着眼睛立在当处。
  左手咬了咬唇,方对着寺监道:“你惹不得妖莲帮,难道就惹得我们豹军么?你听好了。”他将自己手指上戴着的蓝宝石戒指镶钻金戒指取下,递在寺监手头,“别再说什么,连累了你的话,你的好处多多的,不会惹半点祸上身,这寺里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你让他们好好的藏起来。”
  他的话,那么温和,却透露着让人不敢顶撞的气息,左手再轻声道:“求求你了。”寺监一愣,说话舌头也打了折,“可以,可以……有……一个地下室,是……窖藏食物的,可以去那里躲。”她说话时,手中拿着那宝石戒指的手也出了汗,从小到大,她没这么紧张过。
  左手点头:“是了,带我们去那地下室吧。”说着,寺监便带着这一众人去了地下室。她依旧紧张,偶而踮倒在地。
  几人来到了地下室,锡大还拿来了饭菜,瞧,这地下室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食物的腥味,“这可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左手道,可是,谁能挑剔躲藏敌人的地方呢?
  他再回过头来,在这暗室里,对着右手道:“你也别害怕了,我出去,一个人将他们引来,有这么多人守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安全的。”
  两个人亲吻,完全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因为这里是一片的黑暗,可以给他们温存的空间。这吻是这样的漫长。他边吻边道:“右手,我真不想离开你……”
  本来他应该尽快离开的,但是因为这一吻,他的心和身体又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抽离——他是多么的想留在他的身边,继续闻着他的味道,留在他身边。
  右手也不想离开他,然而他知道,若是他一个人离去,反而逃出去的可能性要大许多——他信任他的身手,他也知道,自己于他就是一顿拖累。
  然而他们的理智也不过如此,他们还想再多看对方几眼——尽管这里的灯光是如此的昏暗,但能感受到对方近在眼前,这样的感觉,如何离得开?
  终于,吻过了。左手看着他的爱人,尽管,他戴了一顶黪色帽子,脚蹬着草鞋——无论如何也是不适宜的,然而因这不适宜,多么的可爱。他是撒哈拉的壁画,无论如何,都叫他于绝望中产生希望。
  见左手无论如何,也终究不想走,右手长吁了一口气。旁边的案板上,放着还香喷喷的饭菜——尽管,只是一些红薯和绿豆,但是照旧是美味佳肴,因为有酒,有爱人。他笑,嘴边流出出细小的笑涡:“要不然,你吃点饭再走,我怕你没有体力。”
  左手点头,拾起筷子,夹了几颗绿豆,往嘴巴里送。他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着右手含情带笑的在身边道:“你记得,回来我身边时,可别太晚了。”
  左手笑笑,将酒从白瓶里倒出,喝下去。“你和我,是分不开的,老天爷定不会让我们分开。”然而说是这么说,他的手却依旧轻微的颤动,他怕,他怕极了。他怕他不在他的身边时,他避不了那么多的危险。
  哦,爱人,愿上帝永远保佑着你。

十二章 众女覆堤自食苦 假道慈禧东北饿上
更新时间2011…11…11 22:09:35  字数:5899

 黑龙江。
  冬至已到,黑龙江还没有迎来第一场雪,绿油油的苍茫原野上,不时有些猎户在焚烧香喷喷的动物尸体。浓劣的烟子被吹到天空里,阴惨惨的散开。
  几辆黑色吉普车不疾不徐的开着,一直开进树林的深处,在那里,草原上散着三三俩俩的柴火堆,火烧的也旺,火堆边,一些穿着布军服扛着枪的女性,倚在沙包上睡着。
  黑色吉普车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来数名身穿长身军服貂裘大衣的中年男性,其中间有一名女性,她身穿一身灰扑扑的大衣,掩饰不了她肥硕的身躯,肉胸脯垂吊下来,也颇有些明显。她的头上别一朵大花,与她那打扮,那身段,极其的不相称。
  这便是阿花了。她的身材挺矮小的,站在几个高的中年男性身旁,自然显得更加矮小了。然而她还是立在中央。当时,囚白娇在死鱼岛上挑选了一百名杀手到中原报道——奇怪,她只见到九十九名——然而,她立时的恍然大悟了——还有一名,便是——
  右手!
  他本该会是最称职的杀手,因为她在囚白娇的手里——杨莉莉!他在死鱼岛里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不珍惜他的生命,也该珍惜她的生命才是。
  不过,他到底是一名——男性。尽管比女性更美。真正的女杀手,只有九十九名,而她们被派来中原做任务,真是又刺激又忐忑,这九十九名女人,也分成了三批——一批逗留在了上海,随时刺探青龙堂的行踪,另一批则去了福建,与妖莲帮共同合谋,还有一批,则是死伤最惨淡的——就是留在黑龙江的这一批,因为囚白娇已经开始大开杀戒,暗中命人收缴青龙堂的场子——当然,打的是妖莲帮的招牌,因此,这些面生的女杀手,是最好的武器。
  自然,这一批里死伤的最多,三十三名女杀手,如今已死去了六名,其余的也大多有伤。
  而这一些人,则由阿花统率——说是这么说,可要她们听阿花的话,那也是极难的。阿花是个极俗的女人,自然她人缘是好的,但是遇见脾气倔强一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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