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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世奢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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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右手后怕极了,忙拉着左手的手。迈克尔哇哇乱叫:“快追,不准让他跑了!”右手更惊,连忙拉着左手往外跑去,二人跑到花丛道附近,那两名美国佬紧追不舍,左手被右手这般拉扯,也是赤裸裸得发了晕,才醒觉这里可是自己的家,何故要跟右手逃窜而去?但可知右手这酒瓶一击,定会将这笔生意给砸没了,也无须忍让了,便施展拳脚,将两名美国佬打趴在地上。又命赭女将这三名美国佬遣出了木安府。
待一切安静后,左手无奈的看了右手一眼,此时轻风阵阵,四周传来小鸟啾啾啾的叫声,右手心里忐忑,不敢回视他,右手到底也算个懂事的孩子,他晓得自己做了错事,这回想着,左手就算骂了自己,自己也不敢回嘴了。然而左手竟然没有骂他,只是呼口气,往前慢步走去。右手不敢跟丢他,低了头,也跟着他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难过。
这花丛道漫长而蜿蜒,这一段路,正好是郁金香道,这郁金香温柔缠绵在草绿色的山坡上,黄粉白红,不断变幻着色泽,一排又一排的,从黑暗的远处梦到近来。谁处在这样蔓延无边的花海里,都会觉得自己只是见不着尽头的世界里的冰山一角。
两个人都是慢慢走着,右手见左手走了一路都不理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故作若无其事、嬉皮笑脸的道:“哎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再过去就是侧院了,我找几名赭女陪你打麻将吧,要不然,我陪你浇花钓鱼也行。”
“这么晚了,浇什么花?钓什么鱼?打麻将?我也要有那个心才是。”左手看了他一眼,他该是生气的,可是他竟然笑了。原谅他想到方才的事儿,也觉得有一肚子的气,一肚子的好笑。他颠覆了他的世界,这让他觉得很好笑。他对自己也没办法理解了。右手见他笑了,忍不住开心了:“你……你不生我的气呀?”左手不敢再笑了,免得他得意忘形,不过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即便是忍住了不笑,那眼睛里,也充满了情意。时光悄然流逝,又将右手送回了自己身边,想到这个,他无论如何也生不了气。右手伸出手来指他道:“你一定是觉得我很好笑,对不对?咦,怎么现在你又不敢笑了?难道在你眼里,我连好笑都不配么?你这几天好像消失了一样,你都不知道,对我来说,时间有多宝贵。”
左手虽然不笑,却也实在没法气他了,他道:“右手,我是青龙堂的副堂主,我现在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境界,我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可是,我倒要问你,你真是生来克我的么?你这样胡闹,是偏要看着我愁眉苦脸,伤心不已的悲哀样子,你才开心么?”
他这番话,倒是以半玩笑,半抱怨的口气说的,然而右手听了,心里面却也不好受,想到他自从认识了自己,的确是遭受了许多的劫难,而自己却无法助他,不禁越来越嫌弃自己无用,又是心酸又是心痛,又是绝望又是恐惧,他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够让幸福包围他心爱的人。可是一个上邪公的争夺,散了多少人,乱了多少心。
月照花林皆似霰,忽然听到有一名女声从背后传来:“小少爷,原来你也会有愁眉苦脸,伤心不已的一天,说来还真叫人好笑。”
二人听到这女声从暗夜里传来,不禁心寒。
初初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紫衣女子倒吊在树梢上,张牙舞爪的跳到地上,再对二人妩媚一笑。
二人不禁退后一步,魔怔而住。这紫衣女子笑道:“嗟,这么怕我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来: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少爷,原来你也会害怕。”
这左手听她口口声声小少爷、小少爷的喊他,一时间觉得很奇怪,只是这紫衣女子处于暗地,倒看不清脸相,他只觉得这声音还有些熟悉,“你是……”
对她感觉熟悉的,不光只是左手,还有右手,右手也对此女有几分熟悉,听她句句都针对左手,显然是为他而来,不免心脏急促跳来:“左手,你小心点儿,这女鬼似乎来者不善。”
“右手,去去去,这木安府是个冷冰冰的世界,你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了吗?怎的这么护着小少爷?”这紫衣女子步步紧逼。
右手不禁心里一怔,原来他倒认识自己,那自己对她的熟悉倒也不是作假的。这左手喝道:“右手来这木安府没有任何目的,他护着我是应该的,倒是你这厮,装神弄鬼,究竟是什么人?不管你是谁,乱闯我木安府就是找死。”
说着便使出那降魔橛,向这紫衣女子掷去,原来这左手用这降魔橛,几日上手,已是将其运用于心,可以气御之。这降魔橛发出一道利光,向着紫衣女子劈杀而去,这紫衣女子连忙往后一退,退到一处太湖石上,伏下身来笑眯眯道:“哟,小少爷,想当年你毫不留情将我赶出木安府,今日更加痛下杀手欲杀我,看来在你眼中,便是觉得我一文不值啊!”
听她这般言说,左手心头一亮,忙将降魔橛召回,其时,这紫衣女子立于太湖石之上,月光与灯光映在这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女子脸上,倒把她映得光亮——“我道是谁,竟然是黎大姐,多年未见,想不到你还把过去的事记在心里。”
原来这紫衣女子便是那黎丽,这右手倒也识得她,在葬月死鱼岛上,与她倒有几分交涉,只是二人年龄,心智差距尚远,虽认识得久但依旧白头如新,始终谈不到一块去,不过葬月死鱼岛统共不过百人,他自然是记得此女的。
右手这才想得之前吴情味对自己说道的这木安府中,曾经有一位叫黎丽的女子被赶出去,想不到就是这位大姐,只因天下叫此名的女人可太多了,倒未想到一块儿去,何况葬月死鱼岛上的女性,几乎都是幼年时便被送往岛上调养,怎能由得黎丽这样已有了身孕子女后才被送往岛上的?不禁一脸茫然。
他却不知,这黎丽的身份,乃是葬月死鱼岛上的内线,囚白娇自知那岛上诸女实难控制,自然需要一名间谍插于其中,当年黎丽大着肚子被左手赶出府后,无立足之地,幸被囚白娇所收留,待诞下子嗣后,便命她伪装一番,送上了岛去,她的这层身份,即便是Tabitha也是不知的。
黎丽忍着思子之痛,失去自由之苦,在葬月死鱼岛,平白无故的渡过了许多年,然而岁月的磨砺,并没有让她对左手的憎恨有半分消失,反而愈发的强烈,而由于囚白娇这番要对付青龙堂,便破釜沉舟将九十九名女杀手尽数谴回中国,黎丽亦一同回归中土,她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说,初一到上海,便悄然来到木安府,找左手“叙旧”来了。
黎丽不笑了,她淡淡的道:“我今日特地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我黎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受人唾骂与嘲讽,被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才!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当初赶走的可怜女人,今日回来做这木安府的主人!”
“这……”左手蹙紧了眉,他实在没有想到,这黎丽竟然对他仇恨如斯,见她人比黄花瘦,可知这些年来,她内心所受的折磨。“黎大姐,我敬你年纪比我大,才尊称你一声大姐,若你不知好歹,非得与我青龙堂作对,我左手虽不喜欺女流之辈,可也不会手下留情,你要存此幻想,也行,只怕你有心无力。”
黎丽道:“我已经不再奢求别的了,我只有这一个愿望,老天爷会帮助我的,想当年,我错信一孽障为良人,怀了他的孩子,谁料欢情却薄惨遭遗弃,你不但不助我,反而怪我败坏木安府名节,将大着肚子的我赶出木安府,小少爷,你好狠的心,可是天不灭我,反而助我,我偏是遇到了贵人,将孩子平安诞下,交给了一位色拉寺的阿嘎,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将我赶出木安府的那个夜晚,刀剑风霜,好黑,好冷,这些年来,我日夜不寐的辛苦练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我的……功夫已可在木安府中来去自如,恐怕,这一切,你是……料也料不到的吧?”说到后来,她已是哽咽。
这右手听她这般言语,再加上方才躲避左手一击的那一手,果然是有几分好功夫,想到这黎丽在葬月死鱼岛中,一直处于中下游水平,竟然全是伪装,不免佩服她隐藏得好深。
左手抱拳叹气道:“黎大姐,你的遭遇虽叫人备感同情,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木安府就是不允许未婚生子的女性,继续担任赭女之位,你在第一天入府之时便该知道这条规章制度,你既然要当叛逆者,就要承受当叛逆者的罪罚,何来怨恨?若你当真心结成怨暗恨生,作死也要报复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无愧于心。”
第九章 道林如晦桃花血 太颠宝贝清昼驰下
更新时间2011…8…13 1:05:11 字数:7357
“好一句无愧于心,这么说你丝毫没有悔悟?”黎丽心头一紧,愤然道:“左手,我要你为这无愧于心而付出代价!”说罢,便将腰尖佩剑抽出,翩然飞至他身前,一如闪电,动作之迅猛简直无可挑剔!右手还未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就只见得左手的右肩膀上插入了一把利剑!这强烈的一剑虽未穿过肉身而出,但已入寸,逼得血流横飞。
这一下发生得极快,以左手高深的武艺,却竟然避之不过,亦觉得诡异非常!
不过好在他反应迅速,这本该插在心脏的一剑,被他略微偏移了半分,入了肩头!能够瞬间刺中左手肩膀的人,在这世上可说是寥寥无几,这黎丽怎的功夫修炼到如此境界?左手正不可思议之时,忽然双目一怔,见得这黎丽的一张脸,迅速枯萎沉衰,就这般刹那间的功夫,竟然满是褶子,活脱脱老了几十岁。
哦~~~~左手这才恍然大悟——
想不到黎丽为了报仇,竟然铤而走险练就自伤武学“泪女神功”!
这泪女神功乃西藏一门恐怖的邪派密功,在1888年时,美国以“游历”、“传教”等名义,派遣人员进入西藏做调查工作,美驻华使馆秘书柔克义就是其中之一。在中国史书上,对此人的笔墨虽少,然而他却也是首次进藏的美国人。也就是他在藏东一代,获得了此密功心法,这之后,他来到山西五台山,将这泪女神功的秘籍传于中原。
囚白娇曾大肆搜罗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籍,这泪女神功便是其中之一。练就此神功者,并无须过高的武学基础和天资奇赋,只需配合迷药和长时间的修炼,即可成功。而一旦发功,就连世间最顶尖的高手,也未必是其对手。然而,此武学只能由女子修炼,同时,由于必须配合迷药才能有所进展,因此,若当使内力进攻时浑身精气神肤会加速衰老,女人都爱美,几乎没有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的练此神功,这功夫也几乎绝迹于江湖。
而如今,黎丽竟然为了报仇,连这么危险的武艺亦学了会,左手不免诧异。
诧异的不光是左手,还有黎丽,她多年来练习此功,却并未真正将其用于临敌上,此刻忽然间见得自己的双手有如枯木一般,透着叫人心寒的枯黄,不免害怕道:“我……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脸,我的脸……”她用手抚摩上自己的脸皮,只觉得脸上的肌肤仿佛如树木的树皮一般软塌丛皱,她的眼睛中出现了惊恐之色,她的脚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她睁大眼睛,惊恐得看着左手,左手也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忽然,黎丽大叫一声,似要把这么多年的痛苦和辛酸宣泄出来,她捂着脸蛋冲出了花丛道,跌跌撞撞的飞出了木安府。
左手这才明白,黎丽虽然学会了泪女神功,但对它的可怕,似乎并不知情,或许囚白娇并未告诉她这门玄功的可怕之处,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又玩弄了一个无辜的妇人!
待她离去,左手与右手均有一种发冷之感,也不知是天上的月亮透过云彩的光太冷,还是黎丽这样以自伤为代价报仇之举让他们感到寒冷。
右手见左手的肩膀血侵衣裳,险些哭了:“左手,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碰到了那个女人,你……你痛不痛?”
左手方才见得黎丽那张恐怖的脸,再见到右手为他伤心难过的模样,分外觉其清新亮丽,情不自禁道:“右手,这不是你的错,我不准你哭,我要你笑。”对他来说,受伤,家常便饭,这样的小伤,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时,他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方才黎丽那一声大叫,已经引得一些赭女往此处寻来了。
来此搜罗的似乎并不仅仅是赭女们,隐隐还间杂了两名男子的声音。
左手耳力极好,虽离得尚远,也听出了来者是谁:“糟糕,我爸爸和师傅到府里来了,我现在受了伤,可不能让他们担心,走,到你那里去。”
说着,他拔出了长剑,一股子鲜血飙到了右手的脸颊上,他不忍目睹,左手怎能镇定若此?不过,他虽未叫喊,然而他额上密布的豆大汗珠,已能证明他有多痛,可是他就是不喊叫出来!左手自己封住了自己肩膀上的穴位,止住血窜,在右手搀扶下往锦瑟间去矣,右手见他竟然如此豪情,不免深深景仰,一边扶着他一边问:“左手……哥哥,你有没……事啊?”他已语无伦次。左手见这纯洁可爱的少年如此关切于己,心里不免感到暖意,肉体上的伤痛,还在其次。
他们一去,便有几名赭女引着两位老先生往花丛道度来,那两位老先生,果不其然,一位是左手的父亲石仰汶,一位是他的师傅空芏洞主。二人行迹匆匆,一身风尘,自然是方才来府中,听到那女声尖叫,便慌张的赶到了这片开满郁金香的小山坡。
待到了此地,除见到地上的一摊鲜血外,倒也见不着其他的了,不过,石仰汶倒也从馥郁清香的空气里,闻到了一股酒气,道:“方才明明听到这附近有叫喊声,空气中还有一股子酒味,啊,这地上还有一摊血?这个左手,真不知将这木安府弄成了怎样!”
空芏洞主背着手,巡查了四周,也未见有何其他线索,便道:“看来,只有寻到了左手,才可以得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木安府里说来也着实大,一时半会儿倒不见得找得着,石兄,我们还是先回大厅坐着等消息吧,怎么样?”这空芏洞主长须满面,个子虽然不比石仰汶高,但模样周正,想来年轻时该是个很白很俊秀的人。
石仰汶紧握双手,点头:“嗯。”便与空芏洞主往回走了去,这石仰汶因岁月而累积了气场,有着一股子九州之王的威严气质,他若在这儿,没有赭女敢说半句玩笑话。那几名赭女,不敢跟着他,就留在附近搜索着蛛丝马迹。
右手将左手带到了自个儿居住的锦瑟间,那餐厅的赭女们果然是有眼线的,待他们一过来,那闹腾极了的餐厅霎那间声音小了许多。等进入到右手的房间里,左手道:“快点关门。”右手忙将门关上,满屋子的漆黑,左手把灯点亮,漫天的星辰便堂皇的出现在了屋顶房梁处,右手借着这微弱的灯光,上前检查左手伤势,见左手捂住肩膀的手一摊开满是鲜血,不禁尖叫失声,左手的皮膏是白净的,那鲜血在他的皮肤上,愈发的红。左手凝望着右手,嘘了一声:“小声点儿。”
右手因为惊怕而手忙脚乱的,他让左手坐在床上,然后又去打了一盆清水来,“水,水……水来了!”因为他浑身都在颤抖,水盆子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待右手打来了水,这左手便将外套脱下,又将那黑衬衣扯开,露出结实而健康的身段来,右手虽然心下有几分羞耻,但更激起了一种漂流的欲念,再看到他赤裸裸的肩膀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也顾不得许多了。
右手先为他上了止血愈合的伤药,再给他清洗了伤口周边的鲜血。
那一张干净的白帕子,被鲜血污染成红色。一盆水也变了颜色。
这左手的身子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一些粗糙疤痕,它们一个个的散落在左手结实的肌肉上,右手一边清理他的伤口,一边看着他修长的手臂上的伤痕,这些在左手看来,也许都是皮肉苦吧,然而对于自己来说,这些伤痕却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可怕,右手是个内心善良的人,遥想他身边这个男人,究竟是在生死线中徘徊的人,不禁眼眶一红。
左手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那么细心的为自己清理伤口,慢慢的用干净的棉布贴着伤口,再用白纱布为自己包扎,心下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又是平静,眼中露出了纯粹的欲望与温情,末了忽然想到什么,问他:“那黎丽说你来府中有目的,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倒是叫右手听得一吓,包扎伤口的受一歪,倒是把左手弄疼了。右手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你。”他掐着自己被左手的鲜血染得血淋淋的指甲,将指甲边上的肉掐出血来,轻声道:“左手,请你相信我,不管囚姐儿命我初来府中的目的是什么,此刻的我,已然全然做不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他又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已让我知道,哪些人是真正对我好的,哪些人是真正对我坏的。”他心道:我丧失了自主的权利,不代表我丧失了爱人的权利。肉体不归我管,精神却是我的。
左手听他这段话,心里更是感动,什么怀疑都不见了,道:“原谅我幼稚的怀疑。”这时,听到赭女敲门声:“左少爷,你在这里么?老爷到处找你。”左手有些不高兴,他可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甜蜜,便道:“我已经睡了,你让老爷和师傅先去睡吧。”那赭女不敢再说什么,悻悻离去。
这右手道:“左手,你父亲和师傅来了府里,你不去见他们,这样好吗?”左手道:“今晚我谁都不想见,我只想见你。”右手羞然忸怩,他的这种忸怩,更让左手感觉到自个儿的刚性,右手道:“我也是谁都不想见,只想见你。”他一时间觉得,如果能够跟左手这样彼此赤诚相对,生生死死相濡以沫,该是多好,只可惜自己的命掌握在囚白娇的手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不禁唉了一声。
左手见他总似有一种微微的扰烦,不明所以。发了问:“你为何叹气?”
右手道:“我只是怕这样的快乐太短暂,毕竟,我们堕落在一个不可知的抽象世界。”左手笑道:“这又是怎么说得?”右手不敢告诉他实情,怕他担心自己因生存而挣扎之痛,更怕他恐疑自己,便撒了个小谎道:“你瞧啊,古时候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各个都没什么好下场。”说着便吟起《吴农遥》:“吴农竭力耕王田,王赋已供常饿眠。邓通董贤何为者,一生长用水衡钱。邓通董贤曾经那般疯狂的风光,我都自叹不如了,可是到了最后又怎样呢?他们有许多的不同,可结局却可说“天下大同”,那黄头郎邓通落了个一文不名,圣卿董贤自杀而死,只怕我这命,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手满怀激动道:“那是因为他们侍侯的男人不好,我绝不会那么无能。我要你过着让所有人无比向往的生活。不过我不要你像人家那么千依百顺,你就是你,尽干混帐事儿的那个你。”右手嘻嘻笑道:“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样贪慕美色,不过,也许我也和他们是一样的,我们第一次邂逅的时候,那时你问我杀不杀你,我竟然答不上来,也许那一回,我便不可避免的喜欢了你,说来,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臭皮囊。”
左手心道: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邂逅,不过,他嘴里倒也并没有讲,只是笑道:“多谢不杀之恩。”右手认真道:“左手,以后就算让我选择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伤害你的,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这一点,我请你记住,因为你就是我的爱情与欲望。”
左手只觉浑身烫热,道:“你若承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么你就要做到这一点儿,怎么样?你做得到么?”右手道:“因为我喜欢你,我便做得到。”
这时,那屋里的霓虹灯忽然全灭了。“怎么回事?”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右手站起身来,跑到门边,按了几下开关,那霓虹灯依旧毫无动静,似乎死在了无尽的善变中,原来不光是生活不可信。右手道:“这灯竟然点不着了,床头倒还有壁灯,试试吧。”说着走了过来,欲将那壁灯点开,忽然,左手伸出手来一把逮住他的手,右手“啊”的一声,被拉到了床上。
窗户的窗帘是拉下来了的,然而从那窗帘布后面还是透入点点的光来——那是月光。此时已是夜晚九点,今日又是七夕,天上有着最美好的月色,那太阳照在月亮的凸处,使它散发出洁白朦胧的光芒来,满天的星辰,数不尽的奥妙,就这般在月亮的芳香中作茧自缚着,发出匪夷所思的闪亮,一些黑雾笼罩着一圈美月,照射在木安府的湖水里,碗池里,四处都是月。
黑暗令二人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右手抬着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左手的脸蛋,左手处在背光的地方,只有一点儿月光,映在他的轮廓线上。自己所熟悉而陌生的,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皆看不见了。
左手却略微看得见他,他的长而细的发丝,轻轻的散在他的脸蛋上边,左手不免痴迷——是啊,他对他的爱是何等的肤浅,然而上帝原谅这样的肤浅,左手俯在他的身上,凑了嘴来,便要亲他。
右手忙阻了他,左手吃惊:“怎么,你不是预备要全全的交给我了吗?”右手一只手抓紧深蓝色的床单,支吾道:“我方才喝了酒,吐过一阵,很脏的。”左手蹙眉:“那你漱洗过没有?”右手点头:“有的。”左手一笑:“那我不管,我就是要亲你,宝贝,我要进入你的柔软身体,你不准拒绝我。”说完便找准他的嘴唇,于暗夜中亲吻了下去。他这一吻,便叫二人晕晕乎乎的沦落了下去。
这么猛烈而绵长的吻,让右手险些透不过气来,他昂着脖子,抬起手来卷在左手的肩膀上,回应他的激情。
左手全身火烫,燃烧了右手,更燃烧了自己,他喘息不过,将染了汗与血的黑衬衣快速的脱了下来,二人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靠在墙边唇齿碰撞,他们皆紧闭着眼睛,谁也看不清谁,只能余下身体的原始感应。
右手修长的脖子上,流下滴滴汗来。
然而他于幸福中,还存有几分理智:“不行,你的伤口……”
“不要管它……”左手哪管身上伤痕累累?急欲攻心,将右手搂起,让他的双腿张开,架于自己的手臂上,二人亲吻了一阵,左手再将他甩于床上,欺身而上,一个反身,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将他的衣服一一剥下,从他的额头,粗眉,锁骨,一路吻下,他的呼吸声是那么的狂野,密集在右手的耳朵边;他的气味是那么的迷人,汹涌在右手的鼻尖处……右手已彻底迷失在左手浓厚的爱欲中,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了,只能顺应着他的欺凌。
左手就这般如痴如狂的舔噬着右手每一寸香甜的肌肤。
一直到金子般的月亮被云朵遮住,也未停止。
屋外更深露重,而屋内的两个男人,于这一刻却更加的亲密。
人生是美丽的。
———————————————————————————————
到了第二日,又是一个大好天气。
温柔的夏日阳光照射在屋里的每一寸角落。
右手初初醒了。
床依旧是柔软的鹅毛软床,然而他躺在上面却觉得周身疼痛,他准备起身穿裤子,才一抬腿,却发现修长的腿上全是淤青和吻痕,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扭头,就见着枕边人,在那儿呼呼大睡着。
左手躺在他的身旁,那么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右手刹那间想到昨夜左手那强劲可怕的攻势,不禁面红耳赤,悄悄的下了床来,穿上了左手为他准备的薄丝睡衣,去洗手间不住的用水清洗着脸蛋。
他掐了掐自己,好疼——这不是梦!宿醉,溺欢,他粉嫩如朝霞般的脸蛋上起了退不去的潮红,他一点一点的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面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昨夜他定是醉得不可收拾,才会这么大胆,这么疯狂,他的心无法平静了,咚咚乱跳个不停,然而他也骄傲,他成了他的人。
一阵微风拂过,镜子中忽然现出左手的模样来,右手吓了一跳——一下子转过身来,发现左手确实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看着他,在这一刻甜言蜜语都是多余的,他将右手布满了汗液的湿发从额头撩开,一双大手,包裹着他的小脸蛋,再将他的嘴唇送到自己的嘴巴前,那镜子中,映出一对恋人新一轮的激爱轰炸。这样的亲昵,让右手的心跳得更加的快了。
左手的手,是那样潇洒的游走在右手光滑紧致的背上,然而,柔软肌肤上的褶皱却让他觉得有些涩手,昨夜,他于混乱的激情中,倒没有仔细留意,现在,他总算清醒了,连忙将右手的薄丝睡衣撩起,他的背部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眼前——
啊!他看到了什么?只见右手的雪背上满是鲜红的鞭痕,左手瞪大了眼睛,心忽然一疼,感觉好像被什么利器深深刺中,不可置信道:“右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背上怎么……全是伤?”
右手身上一紧,连忙打掉了他的手,让薄丝睡衣遮住没有一丝锥肉的上半身,又将长发披下盖住背上的伤痕,他不要他看到他丑陋的一面!他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左手,我背上的伤疤,是不是很不好看呀?”
左手急道:“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你快说,这些伤是打哪里来的?”
左手这样大吼着,便让右手有些怕了,右手吞吞吐吐道:“我说,我说,这些伤都是我的耻辱,它们……都是囚白娇带给我的伤痕,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不大听话……有时她找到我,要我练武,我却要淘气玩其他的,她脾气不好,便冲我撒气,拿鞭子狠狠抽我,我……真是疼……得不得……了,只得乖乖的学,乖乖的听她话。左手,你说,这些伤是不是很难看?如果你觉得我很难看,瞧不起我,你以后就不要看了。”说着,他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左手喝道:“你还说!我疼惜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难看?瞧不起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一生一世的爱人,我要你,我要看你,我要亲你,我不要柏拉图式的恋爱,我要你实实在在的陪在我身边,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和苦头了,你跟着我也不用再学什么功夫,我会亲自保护你的。”他的一席话,让右手一颗心荡漾难耐,又听他愤然道:“那囚白娇好是真的可恶!可恨!过去我尊老,还想着不与豹军的功臣为敌,处处退让,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对你!现在,我好希望能够将她与她的同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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