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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后作者:刁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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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文案:
天塌地陷的这一天
自己孑然一身
颠沛流离
伤痕累累
因缘啼笑
俱为浮华
日光之下皆旧事
匪夷所思,似曾相识
看不到眼前的路通向何方
也不知明日的光照耀何处
不管这个世界变得怎样
我所能守护的仅有
自己这颗跳动的心
末日之後
是毁灭
还是新生
2月14日 星期四 雨
坐在军用卡车的车厢中,背靠罩著厚重帆布的车架,一路颠簸让後背皮肤被摩擦得有些微微发痛。稍微侧过头,透过绳孔,隐约可以看见车子外面的景象。
天空还是阴云密布,已经连续好多天这幅死样活气的光景。空气中弥漫著硝磺的味道,整个视线都灰蒙蒙的,笼罩著呛人的浓雾。夜幕马上要降临了,这层散著蓝色的薄雾有著渐渐加深的趋势。
雨还在一直下,哗哗的声音漫布所及之处,砸到眼前的硬质布料上,发出一连串的劈里啪啦,如同弹壳落地的铿锵。
地上水网密织,沟壑泥泞,一条条蜿蜒的细流像遍布的神经,汇到低洼处成了一个个水潭,反射著天空的暗色,斑斑驳驳的。
暴雨冲刷下,较高的路基倒是被冲得干净了些,难得露出些微原本暗青色的柏油路面,只是被车轮碾过的泥水一溅,立刻又没了踪迹。
大约在傍晚时分,视野中就已经基本见不到什麽大型建筑。相较於上午看见的连绵不绝的高楼残骸,此刻偶尔入目的几堵断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从这情势上来判断,车子已经驶离了市区,进入了郊区一带。
想来也是,如今所谓的市区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断壁残垣,除了破裂的混凝土就是发臭的死尸,整个城市想找到一个能下脚的地方都不可能,呆在那里能做什麽?
所以,把我们这样的“有幸不死”的人带出城区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只要能见到泥土的地方,怎样都比堆满焦炭的废墟来得好。
多值得讽刺啊,曾自诩为文明产物的地方,当它毁灭之後竟会沦落到一文不值的地步。就像一个高档的古董花瓶,当它破碎之後,甚至不如乞丐的一个讨饭碗。
同车的还有十二个人,我目测了一下。车厢最靠外的是对双胞胎兄弟,抱在一起已经低声啜泣了一路。他们对面是个染了黄色头发的年轻人,面色不善地阴沈著脸,让人会有随时跳下车去的错觉。我身边则是个头发很长的黑衣男子,一直紧闭双眼默默背诵著似乎是《启示录》中的句子。而对面的那个男人,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呆滞地望著车棚顶……
我挪动了一下坐得发麻的双腿,微小的针刺一样的感觉慢慢从小腿蔓延上来。
忽然想起今天是个如此特别的日子,很久很久以前,它曾经以“情人节”的名字诞生於人类文明之中。
雨声好像变小了,驾驶室内复杂难懂的交谈声得以透过玻璃传过来。那声音充盈著兴高采烈。但它不属於这车厢内任何一个人,它甚至不属於任何一个──人类。
当我们被带上这辆车的前一刻,我听见天空中那从四面八方的扩音设备中传来的陌生语言。
不久之後我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是:“人类的文明,至此终结。”
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没有接触过科幻小说,NASA曾经还为了扩张影响力故意发布了一条挑逗全人类的预告,招致事後各方的口诛笔伐。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不否认茫茫宇宙中,某些生命存在的可能性。或许在想象中会是《黑衣人》里面小丑似的林林种种,当然也可能孕育出异形这样的变态;要不就干脆还是几个显微镜下的单细胞。总之,去别人的地盘上发现点什麽比反著过来要好很多,那至少能证明一点,就是你有能力找到的它,而非它找到你。
因此,两个半个月前那个有著和煦阳光的午後,当我看见天空中无数银光闪闪的飞艇无限逼近地面,而想到我们自己的科学家还只是忙著和月亮火星套近乎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完了。
联he国这种东西,终於在这一时刻彻底证明了它的无用之处。zhengfu也成了在电视机和广播里声嘶力竭地疾呼著的符号,当所有传媒都被切断以後,也就没了踪影。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果然到了要紧关头还是亲人最靠得住。至少在我失去意识前,陪伴我的是我的父母亲,而非电视机里心忧天下的人类楷模。
醒来之後就是和现在这些人在一起了,那时还被关押在城里的某个地方。我身上受了一些轻伤,据说是被高压的激光束波及到的。我见伤口都结了痂,也没有中毒的样子,也就由著它去。今天早晨突然有人过来,把我们这些个人统统揪上这辆汽车,然後就是一路颠簸至今。
听这几位车友兼囚友的经历,大抵和我的差不多,隆隆爆炸声中不知怎麽被打晕了,然後就被抓了来。过程懵懵懂懂,都说不太清。有关战争的现况,更是无从谈起。
但小道消息多少是有的,比如这次的入侵者大规模地杀人,比如他们把所有城市都烧了个遍,比如他们……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们。”
最靠近驾驶座的那个青年突然开了口。我记得他说过自己叫阿龙,穿了件黄色外套,看起来蛮瘦的,脸倒是很干净。
他并不是我们这群囚徒中的一员,早晨上了车就看见他已经坐在现在的位置上。现在听他的口气,似乎他是那边的人?
我突然很恶俗地想象了一下,应该叫他“人”奸吗?
其他人心思和我差不多,齐齐抬头盯著他,眼神中显然都带了几分鄙夷和厌恶,但也不至於电视里演的那样会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什麽的。
当你真正面对叛徒的时候心中并没那麽多的愤怒,因为你没有自信,没有精力,甚至没有资格──成为俘虏首先就没有什麽说话权了。
在这做梦一样的几个月里,我想所有的人类都已经呆滞了。号称天下无敌的战机坦克,号称坚不可摧的导弹防御,在那些密集的激光炮之前轰然倒塌。随之破碎的,还有全人类那早已脆弱不堪的意志。
阿龙看了我们一会,下决心似的开了口:“我就直说吧,我们的目的地是军营。”
自古入营无善事,天外异种的军营,呵呵。
阿龙轻咳了声:“你们需要做的,是今晚上服侍他们。”
服侍?我脑中闪过多年前的某场战争,这不是个好字眼,此刻听起来更显荒谬。
明白人还是有几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对面的发呆男更是脱口而呼:“你是说要我们给那些怪物当军妓?”
一片死寂。
这个事实说出来不仅仅是恶心,更是诡异。听闻过现实中有些人喜欢搞什麽人shou交,但至少那些动物体内流的血液还是红色的;现在要让我们和一些压根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东西做这样一件事情,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麽类似的比喻,只能说,老天的这个玩笑还真是开大了。
换位思考一下,那些天外来客究竟是什麽做的,怎麽就会有、就敢有这份兴致。
阿龙肯定是看清楚我们的表情了,却当作没看见,又说:“都那麽久了,你们多少知道他们吧?”
他口中的“他们”是指图尤人,也就是这些从天而降的太空入侵者。我确实是见过他们的模样。在我印象中,他们总体而言就像是浑身涂满了油漆的人类──外表上看起来和地球人毫无异样,只不过他们有墨绿色的皮肤和暗红的瞳孔。
据说图尤人和地球人的基因相似度无限趋近100%,在身体结构和行为习惯上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几千光年以外的生命系统会有著和地球高度相似的发展历程,这究竟是造物主的游戏之笔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据说,连他们自己都为此惊诧不已,并且全力研究著。
“其实,不要把他们想成是天上来的,只当作是非洲哪个原始丛林部落的话,就不会那麽奇怪了。”阿龙轻松地摆摆手,笑了一笑说,“而且我听他们说,地球早期的生命体是他们的祖先无心插柳留下的,我们和他们其实也算是远方血亲吧,哈哈……”
他是想竭力缓和气氛的,可惜那笑容里的强作欢颜太过明显。
阿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身边最近的人:“你们分著吃了它吧,一人一颗。”
“这是什麽药?”肯定不是好东西,是女人的话,会怀疑这是避孕药吧。
“别担心,只是轻度兴奋剂……你们今晚……还是吃一些吧。”他淡淡地说。
近旁的一个男人忽然就不自主地发起抖来,低声呜咽著:“我要去死,让我去死好了……”
车厢里忽地就陷入了莫名的绝望,只有那个男人的低泣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折磨著每个人的听觉神经。
“其实……只要不拂逆他们,就不会吃什麽苦,真的,他们其实还好的……”阿龙忽然急急地冒出一句,显然後续自己也没想好,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欲盖弥彰的心虚,反倒令人更加惴惴不安。
似是恼於自己的笨嘴拙舌,他重重地拧了拧眉,叹了一口气。
忽然心里就对他少了几分抵触,我对他说:“谢谢你的忠告。”
他意外地看著我,隔了好久脸色才柔下来,微微笑著朝我点头:“应该的。”
02
(二)
身体猛然前倾,车子在一个急刹後停下了。还没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紧接著车厢的大门被哗啦啦一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墨绿色的脑袋,朝我们粗鲁地吆喝著,不知道在说什麽。
阿龙站起来说:“到了,下车吧。”他急忙从最里面跑到口上,和那两个脑袋低声交流了几句,又转头和我们说:“他们说时间很紧,你们抓紧一点,下了车跟著我走,谁来搭讪都别理。”
时间很紧?我看是有太多人按捺不住吧?心里暗讽了一下,我还是跟著众人跳下了车。有几个人躲在最後不肯下去,被那两个兵爬上来朝脑袋上打了几巴掌,蛮横地揪了出去。
下了车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郊外的空气很好,已经很久没有闻到没有硝烟味的空气了。深吸了几口气,我觉得精神立马好了很多。一瞬间我产生了活著真好的错觉,浑然忘了接下来还有多麽痛苦的未来在等待我们。
阿龙清点人数完毕,领著我们朝营地深处走去,那两个绿脑袋端著武器,分於两侧随队而行。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图尤人的军事设施,觉得很意外。一直觉得能够驾驶飞船过来的人,住的地方即使不是飘在半空的全反射防御罩什麽的,也应该是高度自动化的建筑。但眼前所见显然令我大失所望:我看见数排两层的临时楼房,就像灾区重建时那种板房差不了多少,至少粗粗看去是这样。营内空地上安放著他们的大型兵器,只有这个稍微有点外星人的样子了,和地球上的确实不太一样,应该是类似装甲车功能的武器。那灰色的炮膛里发射出来的应该就是毁灭人类的激光炮了……
一路上看到许多零散士兵开始向我们的队伍靠拢。我见过战场上戴面罩的图尤人,这麽多卸下了战时装备仅著便装的还是头一次见。他们的头发应该是红色的,但我也看到有些是紫色,都剪得极短,身高普遍在一米八零上下。因为直觉地把他们当成泼了油漆的人类,因此在容貌上颇难分辨,只能说感觉上更接近黄种人一些。
这些墨绿的脑袋不停地向我们围来,个个脸上挂著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情,当真是如同饿了几天的人遇见一桌的美食,就差直接往上扑了。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欲意让同行的几个人经不住颤抖起来,胆小的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的,这些绿皮有神经病啊,想发泄不会找女人吗,找我们一帮大男人来干什麽!”说话的是那个黄头发,果然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恐惧为何物。
“图尤人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同化了性别,整个星球上只有所谓的男人。”阿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可以当成他们全部是同性恋。”
“靠,那怎麽生小孩,不都得断子绝孙了!”黄发夸张地张大嘴。
“他们的男子能够怀孕,只不过几率极低,这也是他们这次出兵的一个原因,他们的基因生殖性在逐渐弱化,想谋求一个更适合生存的地方。”
哈,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抓人类回去给他们生孩子才来的,不然人类真的可以集体去自杀了。
“那他们为什麽要我们做这种事?”我接下话头问阿龙。
“你知道他们打了多久的仗吗?来到地球之前已经连续不断打了两年。来到地球之後突然发现有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民族,这些两年没发泄过的士兵会怎麽想,也不用我说了吧?一开始是零星事件,後来就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这是安抚军心的好办法。历史书上不是有过先例吗?”阿龙微微地笑了,“而且无法怀孕的地球人,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唯一的作用了。”
黄发脸色有些变了,张了张嘴巴:“那之後呢?我们以後该不会就……”
这场战争,最初的激光巨炮之下就直接让三分之一的人灰飞烟灭,接下来的战争中又抹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难道都成了这个作用?
“杀戮似乎是停止了,他们的总部觉得留下这个数量的人刚刚好,还能随时做群体研究。”言外之意是像小白鼠一样养著,平时观测你们的生活,随时拿你们做各种实验。
阿龙这个回答有点答非所问,我准备再问一遍,结果他倒是马上回归了正题。
“在接待人员的选择上,图尤人似乎更偏好东亚人,可是这个区域的人在他们入侵时抵抗得最激烈,死掉的人最多,剩下的相对而言很少。”
东亚的价值观由古至今地惨烈,如今看来,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所以,该不会让我们一辈子当军妓吧。”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阿龙扯动嘴角,给了我一个难看的笑容,便不再说话。
把我们领到一个门口,押解我们的一个脑袋立刻跑进屋去打报告。不多时房间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气势也挺足,服饰上看出来应该是个军官。
阿龙走上前向他汇报,那人面无表情地听著,偶尔会朝我们瞥上几眼。一番交谈後,他们应该是达成了共识,几个下属士兵走过来塞给我们一人一块牌子,牌子上画著一个奇异的图案,我猜是他们的文字。
阿龙这时走过来对我们说:“这是你们的编号,现在我带你们去二楼,你们就进和牌子上相同编号的房间就行。”
没人回答他,冲著黑压压的枪口,倒是所有人都顺从地跟他去了。我们就像一群待宰的猪,明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不得不一边痛苦地想象,一边无奈地被驱赶著前行。
那地方离得不远,几分锺就到了,二楼一字排开的房间灯火通明,迫不及待地等著我们入住。
大营内的广播不知何时一遍遍地重复著同样的内容,虽然我听不懂,但傻子都猜得到说的是什麽。由侧旁的楼梯上楼时,我瞥了眼外面,发现那里早已排起几十人的长龙,并且还在不断增加。无所谓如我这时也禁不住浑身汗毛直竖,看这架势明天谁还能活著出来啊?
上了二楼,阿龙依照编号把我们一个个送进各自的房间,我的房间碰巧是最後一个,等他把其他人解决後,最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站在门口粗粗扫了眼,地上铺著地毯,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些看起来不知道是什麽,我猜想是娱乐设施的东西。桌上放了些吃的喝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个卫生间。果然高科技不是盖的,虽说外表寒碜了些,里面可抵得上单身公寓了。
“刚才库长官说了尽量给你们安排好一点的环境,这样子还过得去吧?”还有点时间,阿龙和我闲扯起来。
“世界上所有的囚犯都会向往这里的。”我半开玩笑地说,“如果单纯只是把我们关在这里的话。”
阿龙脸上原本挂著微笑,听到後半句话时僵了一僵,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外面,隔好久他迟疑著说:“库长官说了,会尽量在其他方面照顾你们的,只要你们尽力……呃,工作,军队士气高了也有你们的功劳。”
他大概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麽荒谬和无耻,声音变得很小,眼睛也不敢看著我。我轻蔑地笑著,扯开话题说:“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麽会说他们的语言的?”
图尤人进攻至今只有一个月,要在一个月内学会一种截然不同的语言,我不太相信世上有这种人存在。
“他们有办法,类似洗脑的东西,把他们的语言文字灌到你脑子里,等你醒来後就自然听得懂看得懂了。不过这种方法似乎要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至今没几个地球人被灌输过。”他解释说。
“那你倒是挺不同寻常的。”
似是嗅出了我语气中的嘲讽,他咬了咬嘴唇,又是勉强地笑。“你这麽说我也没办法,我不在这里的话,换了个人也会做同样事情的。”
看没什麽事了,下面又吵闹得厉害,对我点点头就要离开,他犹豫了一会,对我说:“你多保护自己,这种事情,最好不惹怒他们就好。我……我给你写个条子吧。”他走进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飞快地写了几行,扯下这页塞进我手中。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上面写了两个完全不著边际的文字,更像是发音。“这是什麽?”
“你见到他们,就说这上面的话,实在熬不住了,就一直说……”他不敢看我,低垂著眼睛杵在门口。
我大概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麽意思了,再看了阿龙紧咬双唇的表情,忽然心里释然起来。
这不是个称职的“人”奸,做不到趋炎附势,做不到铁石心肠。
也许这才是最现实的人心,本不该预先就想象得那麽绝对的好或者坏。
“你们……都恨我,瞧不起我对吧?”他突然低低地说,“我知道的,换做是我的话,早把这样的奸细在心底骂上一百遍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说哪里话,我们都要谢谢你。一路上多亏你照顾,换作别人我们说不定早被折腾死了。”
他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著我,好像我说了什麽旷世奇言。
“你……不是在讽刺我吧?”
“其实你是个心肠很好的人。”我朝他微笑说。
他傻乎乎地看著我,眼眶突然就红了,连忙低下头去,想要笑却呛了一声:“谢谢,真的谢谢。”
说完他飞快地离开,再迟一秒,可能他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不仅是好人,还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
写到这里必须提一句了:这是个伪科幻,相当地伪……
03
(三)
深吸了口气,我在床前坐下。床垫非常软,觉不出是什麽材质,但是坐起来很舒服。在汽车上颠簸了一天,全身骨头都快散架,如果这张床是单纯让我休息的地方,我肯定会感激涕零。
顺势就躺倒下去,我多希望就此睡死过去,以後无论发生什麽事,都别把我吵醒。
俗话说天不遂人愿,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形吧?才躺下不到一分锺,门口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反射性地弹起,看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已经闯入房间。
进门看到我之後,他们高声惊呼起来,两双血红的眼一直盯著我上下打量,窃窃私语中一边笑著一边走近,眼神里闪著赤裸裸的欲望。
我的心里一冷,瞬间有种死过去的念头。
预想会受到的屈辱,原来还不及现实的一半来得残酷。当我努力想著如何应付某个饥渴的野兽的时候,他们竟然就此掐灭了我仅有的一丝忍耐。
我无法想象被两个人同时折磨之後的下场,或许我直接被激光枪轰烂会比较好。
门口有动静,我以为会还有後续者,不想抬头的那刻看见阿龙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他直接跑到我面前挡下了那两个兵,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图尤语,不知在向他们说些什麽。
那两个兵还在嬉皮笑脸,抬手就要把他往外推,示意阿龙不要妨碍他们办事。阿龙却是非常坚持,看得出他一直在哀求他们,不住地指著门口,不停地朝他们点头哈腰。
看这情形我大概猜出来了,阿龙可能是在替我求情,想让他们其中一个先出去。不能低贱的处境当中,他还在替我乞求著那一丝卑微的尊严。
渐渐地那两个兵开始不耐烦起来,脸上没了笑意,径自把阿龙往外推。阿龙紧紧拽著其中一人的衣服,依然在不停地说。也不知他说了句什麽,那两个兵猛地揪起他衣服,一拳朝他脸上砸去。
阿龙身形单薄,马上被打翻在地,嘴角破了皮已经渗出鲜血来。那两个人可能真是生气了,围著他狠命地踹,口中说著些我听不懂的骂人的话。
急转直下的情势让我一下子有些无措,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个不相干的人可能会为了我丢掉性命,我自然是不能这麽旁观下去。
大不了是一条命,我不想亏欠别人,说不定眼前一黑反而落得轻松。
正准备冲上去先撂倒一个再说,门口却又骚动著涌进了一堆的人。为首那人如果我没看错,正是先前接收我们这些俘虏的,在阿龙口中称为“库”的军官。
旁人一声呵斥,那打得兴起的两人一见长官到场,立刻住了手,乖乖站到一边。房间里发生了什麽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显然这个库就是明白人。他看了地上满身是血的阿龙一眼,叫手下把他抬了出去。接著对那两个兵低声说了几句。语气也不甚强烈,但明显那两人脸色就变了,头埋在胸前几乎都不敢抬起。库允了他们离开之後,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这事就算这样处理完了,简单得可怕。屋子齐整如常,只有地毯上点点血迹,无声地威胁著我。
库若无其事地瞧了瞧我,紧接著也出了房门。门口聚集的一堆士兵看来是不敢造次了,虽然还是争先恐後地往里冲,但最终还是只进来一个。
赶走两匹饿狼,可是有什麽用?今晚,门外的饿狼太多太多。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意外,看得出来这次这个家夥对我颇有些忌惮,不过我也知道这肯定是葬送了他们对我们这些俘虏仅存的一丝仁慈。
才犹豫了片刻,那家夥就压到我身上,一双手开始肆无忌惮地乱摸。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尽量幻想是一个美女在和我亲热。在命运面前我似乎从来都扮演著极为消极的角色,既懒得去反抗,更加不屑为之。如果我个人能扭转如今的颓势,那麽为什麽人类文明还会毁灭呢?没错,我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天给我一副好皮囊,如果我不想活得难受,就该对自己好些。
我懒得去管在脸上舔来舔去的湿漉漉的东西,转而开始思考怎样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折磨中能好受一点……
“碰!”
如果我没听错,房门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被撞开了。今天晚上还真是一波三折,本帅哥奉献一个初夜竟然如此好事多磨。显然趴在我身上这位仁兄的怒意远甚於我,转过头去破口大骂,却在下一秒被强行拽到一边。
把我拽起来的是两个著装稍有不同的士兵,他们并不理会寻欢的同袍,示意我跟他们走。我同情地看了那位捂著裤裆直跳脚的仁兄,用眼神告诉他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出了房门才发现原来不止我一人被带走,其他房间的人也正陆续被“拯救”出来,一个接一个地下楼。几乎所有人都衣衫不整,而且大部分走起路来都不太自然,显然是办事中途被拉出来的。我暗自庆幸自己的房间在最後,那两个倒霉的外加阿龙还帮我争取了不少时间,让我最终免於被开苞的杯具命运。
说这话有点早了,谁知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说不定是个更有情调的地方,继续刚才未竟的大业,真是这样的话,这帮混蛋外星人也太会折腾人了。
结果我们被带到了另一幢楼的另一个房间。那士兵把我们带进房间清点完人数後,很干脆地关门,落锁──是电子锁,很像以前汽车上用的那种。
看到现在这个环境才知道刚才那房间是天堂。偌大的地方什麽都没有,只有角落铺在地上的旧帆布,一看就是专门的牢房。
看来我们的身份已经从服务人员变成了服刑人员,待遇一落千丈。
外星人也真抠门,明明有那麽先进的科技,为什麽还要造出这麽寒酸的监狱,把他们整体的发达水平都拉低了100年。
我看著周围的人,才几个小时不见,变化翻天覆地。有几个显然撑不住了,也不顾地上又冷又硬就朝帆布上躺了下去。
那位豪放的黄发哥们一边往下坐,一边龇著牙骂道:“这帮臭绿皮,别落到老子手里,不然老子一定做回来……”显然也没逃脱厄运,不过看他的精神,这件事对他仅仅只是肉体上的冲击而已,不像那对兄弟一直抱在一起嘤嘤不断地抽泣著,很像被强暴了的失贞少女。
在车上时就没什麽话说,现在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动都懒得动,自然没力气来交流各自悲惨的十分锺时间。都是找了个地方或坐或躺,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人类冷漠自私的本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既可恨又可悲。
真幸运我是个能坐的人。我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发现就是坐车,进房间,被打断,被打断,被打断,然後又被关到这里来。看见了一群外星人,认识了阿龙,差点变成军妓……脑袋有点混乱起来,大概是疲惫感终於上来了。虽说帆布比起那张又软又暖的床差了多少个档次,但至少这是让我睡觉的地方……
──────────────────────────────────
竟然看到有gn给我点!我才发文到现在不到24小时,真是要泪流满面了。於是今天多发一次。因为写的是日记形式,每章自然长度长短不一,发上来只得人为切割。
PS:100年那里是想吐一下《神探夏洛克》……
04
2月15日 星期五 阴
二月在我们这个城市里,虽然看不到飘雪,到底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是在半夜被冻醒的,浑身的骨头都隐隐发疼,身体反射性地打著冷战。我打了个喷嚏,稍微清醒了一些。身上的几层御寒衣物在白天还顶得了一会,现在也要败下阵来了。
朝两边望了望,十几个人东倒西歪地睡得正熟,许是白天精神肉体双重打击的缘故,看他们总比我睡得沈。各人的位置和原先大不一样,每个人都往人堆里凑,几乎都快抱成一团了。
看他们睡得那麽香的样子,我不由得挪著身体靠近一些,希望借此能驱走一些寒意。
窗外的天空还是漆黑一团,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五点,离天亮还很早。
再次醒来是被铁门拉开的突兀声响吵醒的。所有人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惺忪的眼睛看清了来者何人,也立刻就清醒了十分。
“你们到底想怎麽样!”黄发不出所料地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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