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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魔界的王子们作者:牧野洋洋[谁的罪修改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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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无声地抬起头,用眼神示意天使。
斯利亚稳稳走过去,跪在三皇子的腿间,把那个胀大的东西含进口中。
废弃工厂内。
青年跌落到地上的时候,苍看到他眼里掉落出一片隐形眼镜。
一边是黑色的瞳孔,一边是金色的瞳孔。
青年睁着诡异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前面的不速之客。
雪白的男子身上散发着银色的光晕,苍以为那是反射的阳光。
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意识涣散开去,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清醒着,苍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是属于魔族部分的精神力在发挥作用。
那个青年的手一下变成了奇怪的形状,与雪白的男子缠斗起来。
苍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在半梦半醒间,见到那个雪白的身影朝他走来。
他温暖的手抱起小小的苍,往外面走去。
雪白的长发,雪白的衣服,宽阔的胸膛。
“你是…?”苍不确定有没发出声音。
“你可以叫我Aaron。”银白色的男子温和地笑着。
“你是外国人吗?”细弱的声音,望向Aaron蓝蓝的眼睛。
“不是。”
“怎么你的名字……”
“那是代号,嗯……”思考了一下,“小名。”
“那真名是什么呢?”迷迷糊糊,想睡觉。
Aaron的唇动了动,一个音节传递出去。
“你的名字……真像你……”苍太困了,歪着头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Aaron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赛尔在又一次深深挺进后,在Aaron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Aaron很难受,那黏糊的腥燥让他恶心得想吐,白龙族从古至今一直是高贵的种族,受人敬仰受人膜拜,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他心里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斯利亚也不好受,他的手腕被割了个口子,三皇子一边抓着他的手吸血一边摆动身子,天使的伤口愈合的很快,愈合了再割,三皇子仿佛是不会累的机器,持久力惊人,好不容易三皇子终于满足了,斯利亚吞下那些液体后,擦擦嘴,看向赛尔。
在房间里,能说得上话的只有赛尔,至于三皇子,那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来点好玩的吧。”赛尔舔舔嘴,视线从斯利亚身上扫到Aaron的身上。
三皇子坏笑起来,一把扯着斯利亚的短发,命令道:“到床上去。”
斯利亚愤怒着,他没有封印的束缚,不必怕两兄弟。有种冲动让他握紧了拳头,再这样没玩没了地折腾下去,眼见他的底线就快要被碰触到了。
三皇子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上去。”三皇子重复道。
明显的挑衅。
去抢吧!或者来打我吧!
斯利亚读取着那眼里暴戾的信息。
像玩弄猎物的狼,三皇子满心期待着斯利亚爆发,赛尔也凝神准戒备起来,要是斯利亚有动作,那么两兄弟就会同时出手压制。
奴隶在主人的指使下,袭击皇室成员,盗取皇室宝物。
真是太完美了。
出手吧!那么你就跟苍一起,等着下地牢吧!
气氛凝固着,异样的杀气在酝酿。
斯利亚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他坐到床上,与Aaron表情一致地低着脑袋。
赛尔与三皇子坏笑着望着他们俩。
苍睁开眼的时候,母亲正在摸他的额头。
她淡金色的长发变得稀疏,已经遮挡不住光秃秃的头皮。
“退烧了。”她说,满脸的皱纹堆叠出个笑容,“要吃点粥吗?”
“妈,你休息会吧。”苍支起身子。他面孔英俊,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
苍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已经过去六十年。
他的母亲已经八十多岁。
他们搬了不少城市,最后,母亲老了,走不动了。
他决定在这个城市里住下。
苍下床,装了两碗白粥,炒了一些青菜,正要喊母亲一起去吃的时候,母亲在房间里又拿着个相框发呆。
“妈,别看了。”
爸不会回来的了。
他不敢说。
相框里,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强壮的男人,一人一边贴着身子搂着卷起来的小毯子,毯子里露出个小婴儿的脑袋。
他除了这张相片,从来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记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
例如为什么我们要搬家?例如爸爸到底去了哪?例如为什么我认识的同学都老了,我却还是那么年轻?例如我曾经见到不少次金色瞳孔的人,他们的手或者身子会变形,那是怎么回事?
每次母亲全都含糊地搪塞过去,东扯西拉地绕过话题。
渐渐的,苍识趣地不再问了。
有时候会遇上Aaron,他紧紧抓住见面的机会,问了很多问题,Aaron却跟母亲一样,全都含糊地全部搪塞过去。而更多的时候,他想找Aaron,却发现这个人好像消失了,怎么喊名字,或者在什么地方徘徊企图遇见,Aaron都没有出现。
苍在一股凶险的暗涌里,风平浪静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Aaron就像一个忠诚的护卫,沉默地替他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终于有天,苍的母亲病倒了,住进医院。
苍每天下班都去陪着母亲。
他找到份散工,一边赚钱一边照顾母亲。庞大的医药费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前段时间他一共找了三份工作,现在辞去了两份,只有白天工作,晚上可以来陪母亲。
母亲身上插满了管子,皱纹爬满了脸,枯竭的手放在床沿,她睁着眼望着虚空,她在等着谁。
苍曾经幻想过父亲的到来。
在许多个日子里,他独自摸索着,开始有点了解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积累着,准备着,母亲一天天衰老下去,丑陋地干枯着。
只要父亲出现,他嫌弃母亲的话,他就会把积累的力量释放出去,杀了他。
但是父亲会回来吗?
他还活着吗?
苍不知道。
好不容易,母亲出院了。
出院后好像又老了一圈。
她每天都坐在小院子里发呆,望着日出日落,像是一个丑陋的柴火,独自守着一个承诺。
苍在门里,紧紧握着拳。
时间一天天过去。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下午,虫鸣鸟啼,有风吹过树叶飘落在院子里。
母亲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有个强壮的人影远远地朝她走来。
苍透过窗户望着,手里幻化出一道漆黑的剑。
残酷的时间会让母亲如愿吗?
空中的碎片降落下来,固定在两人之间,环绕着的咒符散发淡淡的光。
赛尔说:“呐,我是个守承诺的人,说话算话,碎片就在这,拿了,你们就滚吧!”
三皇子嘿嘿笑着,兄弟俩都没有撤去咒符的意思。
这是他们最后的玩笑。
斯利亚的手动了动,正要碰到咒符的时候,一只手飞快地伸进咒符里,稳稳抓住了碎片。
咒符散发出强大力量,抵抗着外来侵入,把Aaron的手烫出一条条的裂缝,伤口扯开翻着,裂缝沿手臂快速攀上扩展。
他就像在一大片的荆棘里,四周全是各种尖细锋利的刺穿插着,他努力地用自己的身体去碾压,皮开肉绽地要把荆棘压平,开辟出一段平整的路。
为了一个人。
Aaron一咬牙,把手狠狠扯了回来。
姜玉碎片暖暖地躺在手心里。
失去保护物的咒符消散了。
受伤的手冒着烟气,凶狠地滴落着鲜红的血,要是再晚一点,他的整个手臂就会废掉了。
有种烤焦的肉味飘散开去。
这一次,面对鲜美的血液,三皇子没有去舔。
赛尔移开了眼。
他们开始觉得有些胆怯。
斯利亚穿好衣服后,不动声色地等着Aaron。
Aaron把裤子整理好,扯着衣服想要扣扣子,手疼得没了力气,就干脆袒着胸,大衣和衬衣交叠着敞开,胸前和腹部上都是鳞片状的伤。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隙,Aaron往门口走去,斯利亚跟上他。
赛尔和三皇子裸着身子坐在床上,他们谁也不说话,那些恶毒的句子和调戏的语气统统憋着,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有一种牵绊,强烈到让兄弟俩感到害怕。
Aaron和斯利亚出了寝室,寝室门又合上了。
静静的走廊里,沉默地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Aaron紧紧握住碎片的手,滴着血,一滴一滴的液体滚落在红地毯上,液体的红和地毯的颜色融合在一起,他似乎要用自己的血,圈起一个区域,烙印上自己的颜色。
斯利亚的视线落在他紧握的手上,有点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Aaron回答了他。
Aaron抬起手,把碎片递过去。
碎片裹着白龙血,安静地散发柔和的光。
“用姜玉泡水洗澡,水要煮成金黄色。”Aaron苍白着脸,一字不漏地复述院长的话,见斯利亚愣着,Aaron催促道,“快拿着,把这个带给他!”
把我拿到的,带给他。
是我拿到的。
不是你。
掌心里的碎片被拿走,Aaron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敞开的衣服被手带动,袒露着一片胸和腹,却怎么努力飘动也还是掩盖不住鳞片的伤。
斯利亚伸出手,朝向那敞开的雪白衬衣。
衬衣扣好了,手朝向雪白的大褂。
“够了。”Aaron垂着头,银白的长发遮挡了脸。
扣扣子的手停在大衣最后一粒纽扣上。
“够了。”一滴泪水落在那只手上。
它曾经在空气中努力地展现出自己存在的证据,到了最后却打落在一个无法逾越的地方,破碎成一片片细小水花消散在空气里,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泪水不甘心地滑落着轨迹,一遍一遍敲打着那无法逾越的障碍。
“够了。”
够了。
苍站在门前,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剑。
强壮的男人站到母亲面前。
男人还是与照片里一摸一样,而母亲身上,那些时间的痕迹几乎让他辨认不出。
但是他还是找到了她。
无论搬家多少次,无论去过多少城市,无论过去多少的岁月。
总会有一种牵绊,强烈到超越了时空,甚至超越了一些不被允许的界限。
苍觉得想哭。
仿佛做了许久的梦突然实现。
强壮的男人搂着一个丑陋的老太婆。
母亲流着泪:“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苍和父亲,母亲一起围着小桌子吃饭。
曾经羡慕的,梦里一遍一遍重复过的场景真实起来。
有一天夜里,苍见到父亲走出院子,拐进一个角落。
他跟上去,贴着墙,收敛着气息,悄悄探出头。
阴影里,父亲背对着苍。
一个银发男人单膝跪在父亲面前。
“辛苦了。”父亲对他说。
银发男人抬起头,先是看向魔界之王,然后偷偷越过他,金黄色的瞳孔对上了悄悄围观的苍。
Aaron今天忘了戴隐形眼镜。
苍的视线越过父亲望进Aaron眼里,他觉得那金黄的颜色很漂亮。
Aaron没有揭穿苍,魔界之王还不知道背后的身影。
他和他之间有了一点小秘密。
斯利亚把浴缸放满了热水,手里的姜玉碎片还带着白龙血。
他没有擦去。
他觉得自己某个地方泄了气,让他失去了勇气。
他把碎片放进水里,水还没热到煮姜玉的程度。
斯利亚把手覆盖在水面上,手上浮现起一种金色的光晕。他收敛着火焰,腾升起强烈的热度传递到水里。
水沸腾起来,姜玉在里面翻滚着。
斯利亚开始眩晕,那些被抽去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他的身体虚虚地空着。他强打着精神,咬着牙,就像是跟谁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比赛,强迫自己持续释放魔力。
苍一脸平静地熟睡着,他半边身子是青蓝色,已经完全玄冰化,坚硬着开始蔓延到脖子上。
斯利亚小心翼翼地把苍抱进浴室,放进了满是金黄的热水中。
这满满的黄金色的水,斯利亚消耗着力量,煮了快一个小时才成型。
姜玉完全融化在水里,苍浸泡着,浴室里蒸腾起迷蒙的热气。
斯利亚跪伏在浴缸边,他用额头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实在没了力气。
苍和父母生活的日子并不长。
母亲已经太老,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父亲回来后就没有再消失,他一直陪着母亲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葬礼很简陋,没有任何的亲人参与,只有他们父子俩。
苍用工作换来的存款,在墓园里买了个位置。
那是最后一次搬家,母亲独自搬了进去。
“跟我走吧。”父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苍擦擦泪,点点头。
仿佛上天恩赐一样。
在魔界里度过了漫长孤独的岁月,机械地执行无数征战和任务,直到某一天,有一个天使被关进了地牢。
淡金色的长发轮廓重叠着。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苍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哎,还是算了,唱了也没人听,一个人,有点儿寂寞(′?ω?`)
☆、第五章 浮尘
第五章浮尘
【北部冰原】
黑龙王陌克瀚的原型把大地覆盖出一片绝望的黑。
黑影笼罩的地方是一片混乱。
遍地的冰渣,裹起落雪混杂着魔将和魔兽的尸体,各种红的绿的血液混合在雪地上,染开一大片区域。
魔族的战斗前锋全灭。
“他妈的,还真以为老子死了啊?!”黑龙王讥讽地笑起来,对着山脉上攀附的部下撇了撇头,“吃吧。”
一群群的黑龙扑腾起来,降落在这片惨不忍睹的大地上,埋着头开始进食。
黑龙王幻化化成魁梧的大汉,身上依旧是不变的邋邋遢遢兽皮和粗布衫。他拽过一个魔将尸体,张口往他脖子上咬去,龙王就像喝酒一样把魔将的血吸了个干净。
比起酒,他更喜欢血。
他望着地上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尸体,心中总有些憋气。
这群王八蛋,趁老子不在就那么放肆,真该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黑龙王张开手掌腾起一阵玄冰的气息,又狠狠地握拳把气息碾碎。
一丝自信的笑意浮上嘴角。
就让你们尝尝我新获得的力量吧!
【魔界皇城】
好像一切被时光倒流着。
斯利亚又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想看清楚点,却变成了一片迷雾。
入夜后,气温接近冰点,斯利亚翻了个身,碰到一个温热的身躯。
厚厚的被子随着翻身的动作像深呼吸一样大大地吸了口寒气,把里面的温度全都挤压出去。
真冷。
所有的场景是那么的相似。
斯利亚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他迷迷糊糊摸摸苍,手里摸到是暖暖的温度。
苍本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斯利亚抓着肩膀扳过身子。
“你干什么啊?”苍迷迷糊糊。
当时苍在浴室醒过来的时候,斯利亚却昏迷在浴室边上。苍觉得身体里充满力量,身上的那些冻伤和撕裂的伤,吸收了姜玉的力量,愈合得很快,几乎不感到疼痛。他出了浴缸,把昏迷的天使抱了出来。
“没,看看你而已。”
“看我?有什么好看的?”苍睁开眼,对上斯利亚的金黄色瞳孔。
真漂亮,好像晶莹的玛瑙。苍莫名其妙地想着。
彼此间的呼吸交织着,苍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他微微侧过头:“你看够没有?”
“嗯,看够了。”
“看够了就把脸拿开。”
“好。”手却还是没松开,距离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苍又把脸转正,接下来要说的话被斯利亚堵进了嘴里。
斯利亚深深吻着苍,想确认什么似地,柔嫩的舌探了进去。
苍有点慌。
除了母亲,他连其他女生的手都没碰过。他至今没有任何接吻经验,对吻的印象也只是从书里看过零星的描述,本以为就是唇和唇碰一下,面对斯利亚深深的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烫着脸,觉得快要窒息了,手狠狠推开斯利亚,苍恼火道:“够了!”
仿佛开启了一个开关,点开出一片看不见的领域。有一种强烈的牵绊超越了时空,甚至超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种感情跨越过一道界限,独自亮出一片区域。那释放出的颜色强大得刺了眼,斯利亚只能别过头不去看,就像当时面对那个重伤的手,他害怕得逃避起来。
斯利亚的眼里空着,虚在空气里,没有了聚焦。
一滴清澈的泪顺着脸上的轮廓淌下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你……你怎么了?”苍惊恐地用袖子贴在斯利亚的眼上,帮他擦着失控的水分。
泪水泄了闸,崩塌着堤坝,止也止不住。
苍慌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居然能哭成这样。
“别哭了……别哭了……”苍用袖子徒劳地揩着,手里是一片温热的湿。
赛尔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他失眠了。
空间里还留有不久前四个男人聚集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焦糊味。
达克瀚缩着身子躺在赛尔身边。
非常破天荒的,赛尔让奴隶睡到自己身边。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使他想要个人来陪陪自己。
达克瀚身上捆绑的封印已经解开,只留下手腕和脖子的,面具也没有给他罩上。
赛尔的床很大,他把达克瀚放好后,自己贴着他躺下去。厚重的被子盖上两人,彼此皮肤里传递着暖暖的温度。
达克瀚的身子在发抖,赛尔醒着也不说话。
对于那个天使,和那个白龙,有种很圣洁的感情,赛尔不懂。
他从小在魔界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感情,就算是父皇和母后,表面上的爱情也仅仅是一场政治婚姻。
明明是互不相关的族类,明明是奴隶和主人。
那些执着到底是什么呢?
赛尔翻了个身,尝试搂抱达克瀚。
达克瀚的身子抖个不停,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让他恐惧。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整样的虐待。
那些黑龙族的尊严,那些王子的尊严,早就被蹂躏了个干净,剩下的只是一种很原始的身体保护机制在运作。
达克瀚紧紧闭着眼,身上都是冷汗,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封印冷着,一遍一遍提醒他那种剧烈的疼痛。
“别怕,睡吧。”体温互相暖着,赛尔摸上达克瀚的手,心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关于Aaron的一切他从来就没去主动了解过,他甚至搞不清这只白龙是谁弄进来的。明明对于魔族,白龙是一个最高级的补品,却成了科学院的干部。
他的那些同族,被抓来的全都被刻印成奴隶,惨遭虐=待,吸干力量,到最后全在魔兽的肚子里烂成渣。
他是唯一存活在皇城里的。
而且还是规规矩矩地过日子,遇上苍的事情就乱了阵脚的。
那么,找个机会,去调查一下Aaron吧?
苍的房间。
苍开始回想一些细节,想要寻找他莫名其妙哭泣的理由。
冰原,回来,宴会,睡觉,浴室,睡觉,醒来,他就哭了……
咦?
好像哪里出了点问题?
“为什么我会在浴室里?我明明就是睡在床上!”苍的捧着斯利亚的脸,让他对着自己,试图在对方眼里寻找一些答案。
斯利亚的心里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把姜玉带回来后就一直没来得及去思考这些问题。
“为什么?”苍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关键。
“我见你冷得发抖所以就……就……”
“所以你就把我丢进热水里?”苍有点想笑,他隐约觉察到事情好像挺复杂,但是这个天使看起来并不想告诉自己。
斯利亚沉默。
苍调侃道:“你为什么不说我梦游进了浴缸呢?”
斯利亚是铁了心,有些事情在发展的过程中,伸展出枝丫,结出的果子成了自己和Aaron的秘密。
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他们永远也不会告诉苍的秘密。
斯利亚一直沉默着,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高明到能圆起这个慌。
视线飘落到苍的肩膀,那是被玄冰空间吞噬的地方,睡衣被蹭得有点乱,领子开了个口朝肩膀打开。
不知道好了没呢?
手无意识地朝领子里摸进去。
“你干什么!”苍触电似的躲开。
“没什么……”斯利亚伸出手,想扯开苍的领子看一看。
苍也用着力抵抗着,两个男人的手捏在一起,睡衣被诡异地扯起一个角度。
“你干什么?”苍有点紧张,这个天使今天有点反常。
“我……”话及时停住了。
我想看看你的肩膀好了没。
我知道那是玄冰的伤,但是我告诉你这只是普通的冻伤。要是太过关心,会不会被觉察到什么?
忽然在天界图书馆里看过的,一本人类写的言情小说落进记忆里,那些字句清晰起来。
斯利亚慌乱地掩饰着一个秘密,他在洪流里捞起一个救命草,就迫不及待地想拉着它上岸。
斯利亚背诵着书里的一些句子。
“我想要你……”
我想要看看你的伤……咦?好像哪里不对?
那本言情小说写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当女人被男人按在墙上的时候,女人问的一句话是“你干什么”,男人的回答就是斯利亚背诵的那个句子。
情景相似着。
而书里,男人回答完就跟女人接吻了,然后那本书的故事就很狗血地结束了。
苍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昏暗的房间里,斯利亚的视力很好,他觉得苍红脸的样子挺美,于是亲了亲苍的脸蛋。就像人类小孩,见到漂亮的东西想去碰触一样。
四皇女也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她也失眠了。
她不知道苍大哥醒了没有,那三个人里,还没有人来跟自己通报。
她下床,走到毒沼那些乱七八糟的物品那,一件件仔细摸着。
那些液晶显示屏硬邦邦的外壳,那些数据线,那小巧的MP3,那支铅笔可以在牛皮纸上画出灰色的痕迹……
她失神地拿着铅笔在牛皮纸上画着。
干脆再回去毒沼看一看吧。
她把玩着铅笔。
嗯,天亮了就出发,再去毒沼确认一下。
清晨,达克瀚用厚厚的被子紧紧裹着自己,满脸惊恐地盯着赛尔。
他觉得他太不正常了。
是的,赛尔今天太不正常了!
赛尔把食物放到桌子上,盘子里有一些浆果,类似橘子,葡萄样的水果,还有一些面包,蔬菜,火腿肉,还有满满的一大杯果酒。
“过来吃点吧。”赛尔把东西放好后,就坐到了床尾,背对达克瀚,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定格着发呆。
达克瀚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
寝室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没有攻击魔法,就连那些食物也好像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去吧。”赛尔说,“没毒。”
达克瀚确实饿了,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再强的龙族体质也没法继续撑下去。
他终于揭开被子,裸着身子走过去,在凳子边犹豫起来。
“坐吧。”赛尔说。
达克瀚在华贵的椅子上坐下,拿起面包和果子吃起来。
“你觉得白龙族怎样?”赛尔问。
“……”达克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范围太广了。
“残酷吗?”问得明确了点。
“……不。”一个音节,清澈得就像是森林里的泉水。
赛尔发现好久没听过他说话了,平时都是虐待时候的惨叫呜咽,达克瀚正常的声音他都快忘了。
“嗜杀吗?”赛尔又问一句。
“不,他们与世无争。”达克瀚想了想,“不爱管闲事。”
“闲事是指什么?”
“除了自己族里的事……”
“除了自己族里的事情,其他都不会去关心?”赛尔帮他补充着。
“嗯。”
房间里又沉默起来。
达克瀚觉得自己喉咙哑着,拿起果酒喝了口,满嘴的香甜。
“你的声音很好听。”赛尔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达克瀚愣住了。
“你……你怎么了?”喝了酒,壮了胆,达克瀚终于把憋了一个晚上的话问出去。
赛尔没有回答。他的灵魂像被抽空了,剩下灰扑扑的躯壳矛盾着,在一个模糊的领域里眺望着什么。
治疗室里,魔界医师一脸诧异地瞪着院长。
院长扶着软成一团泥的Aaron。
“他喝醉了。”院长又重复一遍,“他的手还受了伤,你给他看看。”
“他喝醉了?”魔界医师扯着自己的白胡子,“你再说一遍?”
“他喝醉了。”院长又重复第三次。
“哈哈!”医师老头儿大笑起来,“我做医生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龙族的人会醉酒。”
“他真的醉了。”院长有些无奈。
“唔。”医师老头儿盯着Aaron,空气里弥漫的酒精味让老头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接过Aaron,放到病床上。
“你看看他的手……”院长紧张地捞起Aaron染血的袖子,焦黑的手翻着肉,还有血在冒出来,“你看看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喝的什么酒?”医师老头儿仔细观察Aaron,这只白龙脸色惨白,呼吸里都是浓厚的酒气,至于那焦黑的手臂,老头儿明显地感应到一种咒符的魔力残留。
“他的手是怎么回事?”院长追问。
“被兽人抓伤而已。”医师老头儿回答,又补充,“不用担心,我给他调点药,疗养一下就好。”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院长放下心来。
“他去哪喝的酒?”老头儿过去药台,开始配药。
配的是醒酒药。
那符文造成的伤害无法靠药物医治,必须得靠他自身的体质去修补。
医师老头儿心里明白。
“地下酒吧,”院长回忆道,“那老板通知我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醉了。”
“哦,什么酒?”
“不知道。”院长比划着,“没有标签,红色瓶子,嗯,大概那么高……哦对了瓶身是扭的,满满的一桌子空瓶,是伏特加吗?”
“……对,是伏特加,你回去吧,他好了就通知你。”
等院长走远,医师老头儿才皱着眉沉思起来。
一些词句在魔界医师的心中回荡。
红色瓶子,瓶身是扭的。
连贵族也不知道的酒,是他亲自配的。
酒吧里,也只是象征性地借个仓库存放而已。
这种酒并不是伏特加,酒性太烈,主要作用是用于战场上疗伤麻醉用。
在遥远的过去,有一场天地巨变的大战中,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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