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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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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让我恼怒,可是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那么你承认我所采取的法律依据喽?”

“我已经和底比斯大法官谈过了,这样应该够了吧?”

“结果如何?”

“他问明了真相,事件也告一段落了。”

“我这边还没有结束。”

哈图莎对于帕札尔的纠缠不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你上司的意见还不够?”

“在这个案子里,确实不够。”

“所以我才来找你。大法官认为我有必要见你一面,他的顾虑果然没错。我可以将真相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密。”

“我拒绝接受任何要挟。”

“你真难对付。”哈图莎又叹了一口气。

“你希望我妥协?”

她没有回答,却幽幽地说:“你不喜欢我,跟你们大多数的同胞一样。”

帕札尔纠正她的说法:“你应该说:我们的同胞。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埃及人了。”

“谁会忘记自己的根源呢?”王妃便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有一些赫梯人以战俘的身份被带到埃及,他们的生活都由我照料。有些人很快便融入这个社会,有些人却适应不良。我有义务帮助他们,因此我们后宫的粮仓拨了一些谷粮出来。后来总管告诉我,储存的谷粮在下次收割前便会用尽,他建议我跟孟斐斯的某位粮仓总管商量安排一下,我答应了。因此这次运粮的事件我要全权负责。”

“警察总长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觉得供应粮食给穷人并不犯法。”

有哪个法庭会判她的刑呢?他只能以行政疏失的罪名将她起诉,何况罪责可能会落到两名总管身上。孟莫西不会承认,运输商也将无罪开释,至于哈图莎更甚至不会出庭了。

“底比斯与孟斐斯的大法官都已经将文件合法化了。”她补充说,“如果你认为程序不合法,你大可以出面干预。没有错,我的确没有遵守法律的条文,但是法律的精神不是更重要吗?”

她竟然在他的地盘上击垮了他。

“我那些境遇悲惨的同胞并不知道粮食的来源,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你能给我这个特权吗?”

“案卷已经在底比斯处理过了,不是吗?”帕札尔正直地不肯退让。

她微微一笑,“你的心不会是石头做的吧?”

“但愿不是。”

勇士这时放下了心,开始蹦蹦跳跳,还不时嗅一嗅地面。

“最后一个问题,王妃,你见过亚舍将军吗?”

霎时间,她整个人变得僵硬,声音也沙哑了。“他死的那天,我一定会大大庆祝一番。但愿地狱的魔鬼将这个屠杀我族人的刽子手碎尸万段。”

※※※

苏提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由于他战功彪炳,又身负重伤,上级特许他休息几个月后再归队。

豹子扮演着温顺伴侣的角色,但是从她做爱时的激情奔放,便可证明她的性情可是一点也没有变。他们两人之间的竞赛每天晚上都要重演。有时候她胜利了,便满脸得意地抱怨爱侣的雄风尽失,不过很可能隔天就换她大声求饶了。性爱的游戏让他们如痴如狂,因为他们不但能一同享受乐趣,还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肉体不断地挑逗对方。然而,豹子总是说她绝不会爱上埃及男人,苏提也坚称自己讨厌蛮族女子。

当苏提说要离开一段很长的时间,不知道何时回来时,豹子立刻跳到他身上猛力捶打。苏提把她压在墙壁上,拉开她的双臂,用力地吻她,这是他们同居以来最长的一个吻。随后,她开始像猫一样掇动,并挨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惹得苏提一把欲火再也压抑不住,站在墙边摁着她便翻云覆雨起来。

“你不能走。”豹子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求。

“是秘密任务。”

“你要是走,我就杀了你。”

“我会回来的。”

“什么时间?”

“不知道。”

“你骗人!你有什么任务?”

“秘密。”苏提还是不松口。

“你对我从来没有秘密。”

苏提哈的一声说:“别这么自大。”

“不然你带我去,我可以帮你。”

苏提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监视谢奇想必要很长的时间,也可能是无聊,况且在某些情况下,多个人也是多个帮手。于是他便事先讲明:“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砍下你一双脚。”

“你不敢。”

“你又错了。”

※※※

他们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摸清谢奇的作息路线了。上午,他都在皇宫的实验室,和几名全国顶尖的化学家一起工作。下午,他就到偏僻的军营,每次总要等到天亮才离开。别人对他的评语,大多都是赞赏之词:勤奋、能力强、谨慎、谦卑。要说缺点,大概只有过于沉默而经常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豹子很快就厌烦了。既没有行动也不刺激,每天只是守候、观察。这样的任务一点意思也没有。连苏提也觉得气馁。谢奇谁也不见,只是自己埋头苦干。

圆圆的满月照亮了孟斐斯的夜空。豹子缩在苏提身边睡着了。这将是他们最后一个监视的夜晚。

“他出现了,豹子。”

“我想睡觉。”

“他好像很紧张。”

豹子嘟着嘴,朝谢奇看去。

谢奇走到军营门口,坐上了驴屁股,两脚有气无力地悬着。那只四脚畜生开始往前走。

“天快亮了,他又要回实验室去。”

豹子却似乎十分讶异。苏提继续又说:“我们的任务结束了。谢奇这条路行不通。”

“他在哪里出生的?”豹子突然问道。

“在孟斐斯吧,我想。”

“谢奇不是埃及人。”

“你怎么知道。”

“只有贝都英人才会那样上驴子。”

※※※

苏提的车就停在皮托姆城沼泽区附近的边防哨站外。他把马交给马夫之后,便飞快去找移民书记官。

凡是想在埃及定居的贝都英人,都必须在这里接受详细的盘问。在某一段期间,则完全不准贝都英人进入。有许多由孟斐斯当局的书记官所提出的申请案例,都被驳回了。

“我是战车尉苏提。”

“我听说过你的辉煌战绩。”

“有一个贝都英人应该已经入籍埃及很久了,我想查一下他的资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这有点不合规定。你的动机何在?”

苏提低下了头,故作尴尬状:“是为了爱情。我若能向我的未婚妻证明他原籍不是埃及,她应该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好吧……他叫什么名字?”

“谢奇。”

“这里有一个谢奇。他的确是贝都英人,原籍叙利亚。他申请进入埃及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因为当时情势还算缓和,就让他通过了。”

“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没有煽动闹事的纪录,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对抗埃及的战斗行动。委员会经过三个月的调查,给予他极高的评价。他后来改名为谢奇,在孟斐斯当起了冶金工人。根据他定居前五年的监控记录显示,他从未违法犯纪。你那个谢奇恐怕已经忘了他的根了。”

※※※

勇士乖乖地睡在帕札尔的脚下。

帕札尔以最后的一点精力勉强支撑着,拒绝了布拉尼的好意。虽然他一再坚持,但是帕札尔总觉得拍卖老师的房子太可惜了。

“你确定第五名退役军人还活着吗?”

“他如果死了,我就会从感应棒感应得知。”

“他既然放弃退体金而隐姓埋名,就必然得工作赚取生计。可是卡尼已经很有条理地做了深入的调查,却还是没有结果。”

帕札尔从高高的阳台上凝视着孟斐斯。突然间,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这个大城的宁静即将受威胁,好像有种潜藏的危机正逐渐蔓延开来。如果孟斐斯被攻占,底比斯也会跟着投降,然后整个国家就完了。他由于内心不安,便坐了下来。

“你也感觉到了,是吧?”布拉尼看透了他的心思。

“好可怕的感觉!”帕札尔有些恍惚。

“而且还在扩大。”

“不会是我们幻想出来的吧?”

“你所体验的是一种骨子里的不安。刚开始大约在几个月前,我以为只是个噩梦。但是它一再出现,而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沉重。”

“这到底是什么?”

“一股无法辨识的暗流。”

帕札尔打了个寒颤。刚才不安的感觉暂时平息了,但是他的身子却不会忘记。

一辆战车在屋前骤然停下。苏提跳下车便往屋子的二楼跑。

“谢奇是贝都英移民!可以赏我一瓶啤酒吧!对不起,布拉尼,我忘了向你问好。”

帕札尔搬出了啤酒,让好友喝个痛快。苏提则边喝边说:“我从哨站回来的途中想过了:喀达希是利比亚人,谢奇是原籍叙利亚的贝都英人,哈图莎是赫梯人!他们三个都是异族人。喀达希虽然成了有名的牙医,但还是会和同胞跳那种猥亵的舞蹈;哈图莎一直不喜欢她的新生活,一心一意只为自己的族人着想;而谢奇则老是一个人做一些奇怪的研究。这就是你在找的阴谋!背后主谋:亚舍。正是他在全盘控制。”

布拉尼没有说话。帕札尔怀疑苏提的这番话是否为他们所忧心的谜题提供了答案。

“你结论下得太快了。哈图莎和谢奇以及哈图莎和喀达希之间,能有什么关联呢?”

“对埃及的恨。”苏提斩钉截铁地说。

“哈图莎很厌恶亚舍。”

“你怎么知道?”

“她亲口说的,我相信她。”

“放聪明点,帕札尔,你的论点太幼稚了。客观地想想,马上就能得到结论。哈图莎和亚舍出主意,喀达希和哈图莎负责执行。谢奇现在在准备的武器可不是供一般军队用的。”

“你是说有叛乱?”

“哈图莎希望有入侵行动,亚舍就负责筹画。”

苏提和帕札尔同时转向布拉尼,迫不及待想听听他的意见。

“拉美西斯的势力尚未减弱。他们即使有这样的企图也难以得逞。”

“可是计划正在进行中啊!”苏提认为,“我们必须展开行动,趁着计划还在萌芽阶段,就把它扼杀掉。假如采取司法途径,他们会知道事情败露而开始害怕。”

帕札尔却不赞成如此躁进的做法:“如果我们的指控被认为是无中生有、意图诬蔑,我们将会被处以重刑,而他们也就更自由了。我们一定要一击命中。现在只要能找到第五名退役军人,亚舍将军的信誉便会严重受创。”

“你要等着灾难降临吗?”

“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好吗,苏提?”

“随便你,你要想一年也没关系。你现在根本没有权力开庭。”

“这一次,”布拉尼开口说道,“帕札尔不能再拒绝我的房子。你一定要尽快偿清债务重新执法。”

※※※

帕札尔一个人在黑暗中走着。生活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逼得他不得不专心细想一项曲折离奇、严重性日益明显的阴谋,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希望想着心爱又不可得的女子。

他放弃的是幸福,而不是正义。

他所受的痛苦使得他愈发成熟,有一股力量隐藏在他内心深处,不愿熄灭。他将利用这股力量来为自己所爱的人做点事。

月亮,所谓的“战士”,有如一把刀割开大片的乌云,又像一面镜子映照着众神的美。他祈求月亮赐给他力量,让他也能拥有和“夜晚的太阳”一样敏锐的目光。

他的思绪又回到第五名退役军人身上。一个不想引人注意的人会从事什么职业呢?帕札尔将底比斯西区居民的职业全部列出后,又一一删去。从屠夫到播种者,备行各业都必须接触到人群,卡尼也就不可能探听不到消息了。

只有一个情形例外。

对了,有一种行业既不须与人接触又可以在众目睽睽下现身,可以说是最佳掩护。

帕札尔拾起头,看着天青石般的苍穹开了一扇扇星星状的小门,亮光从门内洒了出来。他若能接住这些光线,他就会知道第五名退役军人在哪里了。

第三十四章

分配给新任谷仓总财务官的办公室又宽敞光线又好,底下还有四名常任专业书记官听候他的差谴。美锋穿了一款新的缠腰布和一件不合身的短袖亚麻衬衫,脸上容光焕发。批发生意的成功,他当然很满意,但是能够进入政府机关行使公权力,却是他读书识字以来就有的愿望。由于他出身卑微,教育程度又不高,这对他来说简直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他的积极勤奋使行政机关注意到了他的能力,如今他更下定决心要大展身手。

他向同事打了招呼,并强调自己对秩序与工作态度的认真与否十分重视之后,便开始看起了上级交给他的第一份文件:退缴税款的纳税人名单。一向按时缴税的他看着这份文件,心里倒觉得有趣。哪些人呢?一个财主、一个军队书记官、一个细木工坊的负责人和……帕札尔法官!查核员注明了迟缴的时间、罚款额度,以及警察总长已亲自查封了法官的大门。

午餐时间,美锋去找书记官亚洛,向他询问帕札尔目前的住处。到了苏提家时,美锋却只见到了战车尉和他的情妇,至于帕札尔则刚刚出门,前往联络孟斐斯与底比斯两地交通的快船码头。美锋及时追上了帕札尔。

“我得知了你的麻烦。”

“是我的疏忽。”帕札尔坦承。

“太不公平了。小小的过失竟然处罚得这么重。你可以去申诉。”

“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何况诉讼程序一向冗长,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也许惩罚会减轻,但却可能招致一大群敌人。”

“门殿长老好像并不欣赏你。”

“他一直都很喜欢考验年轻的法官。”

美锋诚恳地看着他。“在我困难的时候你帮过我,现在我也希望有所回馈。让我替你还清罚款吧。”

“我不能答应。”

“不然算我借你的,怎么样?当然了,是不用利息的。总不至于要我贪朋友这点小便宜吧?”

“我怎么还你呢?”

“借助你的专业。我刚刚当上谷仓总财务官,以后会经常借重你的专业知识。你自己算算两袋稻谷和一头肥牛相当于几次的咨询费用。”美锋回答得很爽快。

“那么以后我们会常见面喽。”

“这是你的财物所有权证明。”

美锋与帕札尔于是达成了协议。

※※※

门殿长老正在准备明天审查的案子:偷鞋贼、遗产纠纷、意外事故的赔偿……都是一些简单而容易解决的案子。这时候来了一个令他好奇的访客。“帕札尔!你是换了职业,或者是来付罚款的?”

帕札尔开玩笑地说:“第二个答案正是正确答案。”说完自己也笑了。

长老愉快地看着相当冷静的帕札尔。“很好,你还有点幽默感。这份工作不适合你,以后你就会感激我的严厉。回到你的村子去吧,在乡下找个女孩子结婚,跟她生两个孩子,把法官、司法这些事全忘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我是很懂人心的,帕札尔。”

“那么我应该恭喜你。”

“你终于理性一点了!”

“这是我要给你的。”

长老看了财物证明,不禁哑然。

“我已经将两袋稻谷放在你的门口,肥牛也安置在税务局的牛栏中。你还满意吗?”

※※※

一看孟莫西就知道他情绪不好:脑袋瓜子发红,五官纠在一起,加上浓浓的鼻音,烦躁不耐的神色表露无遗。“帕札尔,我今天见你完全是出于礼貌。你要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市井小民。”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敢来打搅你。”

孟莫西不由得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是门殿长老签字的文件。我欠税务局的税款已经清偿了。他甚至认为我的那头肥牛比一般的牛大得多,因此把一部分算入我明年的预付税当中。”

“你怎么……”

“我希望你能尽快将我大门上的封条拆除,我将感激不尽。”

孟莫西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赔着笑脸说:“当然了,法官大人,当然没问题!其实发生这次不幸的事件,我也为你说了不少好话。”

“我绝对相信。”

“我们将来的合作……”

“我们一定能合作无间的。还有一件小事:关于那些被挪用的谷粮,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知道了整个来龙去脉,只不过你知道得比我早。”

※※※

帕札尔复职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也立刻搭上了快船前往底比斯。凯姆陪着他一起。狒狒在有如摇篮般的小船上枕着一个小包袱睡得正香甜呢。

“你太让我惊讶了。”凯姆向上司说,“你竟逃过了石将和石磨的考验,通常,就算再坚强的人也难免粉身碎骨的。”

“运气吧。”

“应该说是一种冀望。这种强烈的冀望使得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得不向你低头。”凯姆佩服地说。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顺着河流而下,他们离奈菲莉越来越近。御医长奈巴蒙很快就要跟她算账了,而她却不会缩减行医的范围,看来冲突是免不了的了。

船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底比斯。帕札尔避开人群,独自坐在河堤边上。太阳缓缓西落,染红了西山;原野上,牧童吹起了凄清的笛音,赶着牲畜回家。

搭乘最后一班渡船的乘客不多。凯姆和狒狒坐在船尾,帕札尔则靠到梢公身边去。他戴了一顶古式的假发,遮去了半边脸。

“摇船摇慢一点。”帕札尔对梢公说。

梢公的头还是斜靠在船舵上。

“我有话跟你说,在这里你很安全。回答的时候不要看我。”谁会注意到一个梢公呢?每个人都急着赶到对岸,有些人交谈,有些人作作梦,没有人会向掌舵的船夫看上一眼。他一个人需要的并不多,很容易便可满足,又能离群索居。

“你就是第五名退役军人,斯芬克斯荣誉守卫队惟一的生还者。”

梢公没有否认。

“我是帕札尔法官,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的四个伙伴死了,很可能是遭到谋杀,所以你才躲起来。如此可怕的屠杀背后,必然大有隐情。”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梢公终于开口了。

“我要是想杀人灭口,你早就死了。相信我吧。”

“对你来说,当然简单……”

“实际上并非如此。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残酷的事实?”

“我们当时有五个人……五个退役军人,负责斯芬克斯夜晚的守护工作。这完全只是我们退休前的一项荣誉职务,毫无危险。我和另一名同伴坐在围绕着名狮的围墙外侧。那天,我们又和平常一样睡着了。他听到声音而惊醒,但是我想睡觉,便安抚他说没事。他还是担心,坚持要去看看,于是我们走到围墙内,不料竟在石像右侧发现了一具同伴的尸首,然后又在另一侧发现了第二具。”

他喉头一紧,说不下去,中断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接着是一阵呻吟的声音……由……到现在那声音还常常出现在我的耳边!是卫士长,他倒在斯芬克斯两爪之间已经奄奄一息。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他还是用力地想说话。”

“他说了什么?”

“说有人攻击他,他也尽力抵抗了。”

“是谁?”

“一个裸体的女人和几个男人。‘夜里怪异的话语’,他最后只说了这几个字。我和我的同伴吓坏了。为什么这么残暴……要不要通知负责监督的士兵?我的同伴不赞成去通知,否则以后会有麻烦,说不定我们自己还会惹祸上身。另外三个退役军人死了……我们最好什么也别说,就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当天一亮,早班的卫兵来接班时,发现了被残杀的尸体,我们俩便也假装惊慌失措。”

“你们被处罚了吗?”

“完全没有。我们便正式退休,返回家乡的村子。我的同伴当起了面包师傅,而我也打算修车维生。他被暗杀了以后,我也只好躲起来了。”

“暗杀?”帕札尔注意到了他特殊的措词。

“他一向非常小心,尤其是对火炉。我确信他是被推进去的。我们仍旧逃不过斯芬克斯的惨剧。他们不相信我们。他们觉得我们知道得太多了。”梢公越说越是害怕。

“在吉萨,是谁讯问你们的?”

“一个高阶军官。”

“亚舍将军和你们接触过吗?”

“没有。”

“开庭时,你的证词将具有决定性的关键作用。”

“开什么庭?”梢公怀疑地问。

“将军签了一份文件,证明你和你的四名同伴都在一次意外当中身亡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梢公松了一口气。“那样最好,我这个人就再也不存在了。”

“我能找到你,他们一样可以。你只有出庭作证,才能重获自由。”

渡船靠岸了。

“我……我不知道。别再烦我了。”

帕札尔还是尽力想说服他:“这是惟一的办法了,为了你死去同伴的名声,也为了你自己。”

梢公想了想才说:“明天早上第一班渡船出发时,我再答复你。”

梢公跳上岸,把绳索绕在木桩上,帕札尔、凯姆和狒狒则渐渐走远。

“今天晚上要好好监视这个人。”帕札尔吩咐凯姆。

“那你呢?”

“我会在最近的村子里过夜,天亮时再过来。”

凯姆犹豫了。他不喜欢这个命令,要是梢公向法官透露了些什么,那么法官本身也有危险,而他却无法兼顾两人的安全。

最后凯姆选择了帕札尔。

※※※

暗影吞噬者也在夕阳西下时搭上了同一班渡船。凯姆坐在船尾,帕札尔则挑了梢公旁边的位置。

奇怪,他们两人肩并肩看着河的对岸。可是船上乘客并不多,每个人都有宽敞舒适的空间,他为什么要靠梢公这么近?除非是想和他说话。

梢公……这是最明显却也最不引人注目的职业。

暗影吞噬者纵身跳入河中,随波逐流地渡过尼罗河。到了另一岸时,他在芦苇丛中躲了许久,并暗中观察周围的动静。梢公就睡在一间木板拼成的小屋里。

附近既没有凯姆也没有狒狒的踪迹,他又耐心等了一下,确定了小木屋确实没有人监视。于是他迅速地溜进屋内,拿着一条皮带往梢公的脖子上一套,梢公立刻惊醒了。

“你要是再动一下,就会马上没命。”

梢公无力抵抗,便举起右手示意投降。暗影吞噬者也稍微松了手,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梢公。”

“哪支部队?”

“亚洲军团。”

“最后一项任务是什么?”

“斯芬克斯的荣誉守卫。”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害怕。”

“怕什么?”梢公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有什么秘密?”

“没有!”

脖子上的皮带又再度勒紧。梢公不得不老实说:“在吉萨,有人袭击……屠杀事件……有人侵入斯芬克斯,杀了我的同伴。”

“是什么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

“法官询问你了吗?”

“是的。”

“问了些什么?”

“和你一样的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他用法庭威胁我,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不想有法律上的麻烦。”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梢公这回扯谎道:“说我是船夫,不是退役军人。”

“好极了。”

皮带终于松开了。退役军人正自抚摩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喘息时,却又被暗影吞噬者在太阳穴上打了一拳而昏死过去。杀手将船夫拉出小屋,拖到河边,然后把船夫的头按在水中许久,最后才让尸体漂浮在渡船旁。

单纯的溺水事件,谁说不是呢?

※※※

奈菲莉又为莎芭布配了一剂处方。由于莎芭布非常小心地照顾自己,因此病体复原得很快。她又再度觉得活力十足,也不再因关节炎感到灼痛难忍,便要求医生让她和酒店的门房做爱,那个年轻人是努比亚人,身体相当健壮。

“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帕札尔问道。

“我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奈菲莉显得疲惫不堪。

“你工作量太大了。”帕札尔怜惜地说。

“只是一时的疲劳罢了。有奈巴蒙的消息吗?”

“他还没有表态。”

“不过是暂时的平静。”

“恐怕是的。”

“你的调查如何?”

“跨进了一大步,虽然我被门殿长老给停职了。”

“怎么回事?”她一边洗手,一边听着帕札尔述说事情的经过,然后以羡慕的口吻对他说:“你有许多好朋友,像我们的老师布拉尼、苏提、美锋……运气真是好。”

“你难道觉得孤单吗?”

“村民虽然会帮我,可是当我有困难时却找不到人询问意见。有时候压力好大。”

他们一块儿坐在席子上,面对着大片的棕搁树林。

“你好像很高兴。”

“我刚刚找到一个重要的人证。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奈菲莉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一种关注,也或许是爱。

“你可能会受到阻挠,不是吗?”

“我不在乎。我相信司法,就如同你相信医药一样。”

他们的肩膀无意间碰在一起。帕札尔抽动了一下,紧张地连气也不敢喘。奈菲莉则似乎没有感觉,身子也没有移开。

“为了追求真理,你会牺牲生命吗?”她眼睛看着远方问道。

“如果必要的话,我绝不犹豫。”

“你还会想我吗?”

“每分每秒。”

他的手拂过奈菲莉的手,然后轻轻地搂着她,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只听奈菲莉轻轻地说:“每当我觉得疲倦的时候,就会想到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似乎总是打不倒你,你总是会继续走你该走的路。”

“这只是表象而已,我心中常常有疑问。苏提就常说我太天真了。对他来说,冒险犯难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可能落入习惯的巢臼时,他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也害怕习惯吗?”

“习惯和我不犯冲。”

“感情可能持续多年吗?”

帕札尔以一种诚恳无比的声调说:“如果不只是感情,而是整个人的投入、是人间的天堂、是晨曦与夕阳见证的结合,那么甚至可以持续一辈子。会退色的爱情只能说是一种战利品。”

奈菲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秀发轻掠过他的脸颊,好像梦呓般地说:“你拥有一股好奇怪的力量啊,帕札尔。”

这只是一场梦,就像底比斯夜里的黄萤转瞬即逝,然而那微弱的光却照亮了生命。

※※※

帕札尔平躺着,双眼盯着繁星,他就这样在棕搁树林内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

他希望能趁奈菲莉心情还十分轻松,还没有撵他走并重新关上心门之前,好好把握这短暂的时刻。她是否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意,或者只纯粹是疲倦?他一想到她愿意接受他的存在与感情,整个人便轻飘飘地有如春天的云,又激动地好似初涨的潮水。

几步外,狒狒警察刚吃了几颗枣子,正在吐枣核。

“是你?怎么……快点!”

狒狒背后响起了凯姆的声音:“我决定保护你的安全。”

“到河边去,快点!”

天亮了,河岸边聚集了一大群人。

“让开!”帕札尔大声喊道。

梢公的尸体随河水飘走后,已经被一名渔夫带回来了。

“他可能不会游泳。”

身旁的人七嘴八舌,帕札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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