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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陆纪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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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的坐直了。他不习惯这么应付秦熠,他要是一天到晚见面就开火龙九还能和他对着凶,关键秦熠就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老老实实又从容不迫的占了屋里一小角,温和又强硬的和他扯上关系。龙九觉着自己很被动,时常有种手足无措的狼狈之感。
  眼看着这帝君今天填副碗筷,明天带套茶具,赖在他这儿的时间只增不减,要是在这么下去就该搬棉絮了吧,龙九终于忍不了了,他试图隐晦的提下自己的意见。
  “秦熠啊,你看你这每天带东西过来多麻烦啊。”
  秦熠抬头一望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一派的确如此的模样说道:“的确如此,明天让他们把该带来的都带来。”说的那是一个浩然正气理所应当。
  “……”
  活祖宗真不是这么回事啊。
  大概是龙九无语凝噎的表情太传神,秦熠像突然领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呆愣了一两秒,这要是个孩子龙九就以为他要掉几滴猫泪儿了,可秦熠倒很快又平静下来的继续埋头在繁琐的事务里,好半晌才回答:“这样,那我让他们明天把东西都带回去吧,我也……”顿了顿“就不来了。”
  “……别,我不是这个意思,呃,你东西放太多我这儿堆不下,茶具什么的都有,让他们明天把重了的带回去就行。”他抓了抓脑袋,“我、我去拿点东西。”
  看他逃了似的远去,秦熠无声的笑着,心想:“想赶我走?我不答应。”
  秦熠回到主殿夜已很深,途径书房的时候意外看见了樊平,他脚步一顿还是向他走去。
  “何事?”他问。
  樊平行了君臣礼,边为秦熠打开书房大门边说道:“边境那边传来的消息。”
  秦熠略一皱眉,接过信封,走了进去,樊平随后进屋,快速点着了烛台,秦熠并未坐下就着光快速的浏览起来。
  看完最后一个字,他扬了扬眉,然而室内并不太明亮樊平没有注意到他戏谑的表情,秦熠把信纸叠好,平静说:“事情我都明白了,明天你去和军部的人说,给我一只精英组成的小部队,我要亲自带人去看。”
  “陛下,这样是否欠些妥当?帝都不可一日无君啊。”樊平很快就反对道。
  秦熠呵的冷笑一声:“这个国家还不至于离开我就无法运转,此次事情我需得亲自去看才放的下心,”他顿了顿,接着说“哦对了龙君这次也会随行,你们都做好安排吧。”
  樊平停顿一会终是没提出什么逆耳的话,应了声明白就退了出去,秦熠又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从书柜的夹层中拿了只木头鸟。说是鸟,其实雕的不太像,只有个大概的轮廓连个眼睛都没给刻上,轻声念了些什么,那木鸟就戳着两条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再抬手一松,它就从窗口飞了出去,不大一会就看不见了。
  夜深人静倒是也没人发现。
  翌日,他屏退了侍从便把准备出行去边境的事情和龙九说了,龙九想了想说:“你还是留在帝都不是更好?”
  “帝都的事情离开我也不会无人处理。”秦熠淡淡说。
  “那么你一人去就够了。”龙九难得坚决,他终究没有那么容易和他坦然相处,所以两个人一起去拆穿别人阴谋、打败敌人这么亲切友好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秦熠表情一肃看着他,好像将他那点小心思都看透了,忽的一笑:“哦?龙君可真是满脑子的儿女情长啊。”龙九被他轻慢的语气呛了一下,还未等还击,秦熠就接着说,“此次边境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离龙君复位刚过去不久,就有这么大的都动作你以为是在吸引谁的注意。”
  龙九心想荒唐,嘴里便也不饶人了:“边境之处时常有魔物袭击,就算情况如果比较特殊东大陆也只派武将带兵前去支援,哪有是次小打小闹都需要帝君龙君亲自出场的,你当我是炮台忽悠着呢!”
  “可问题是这不是小打小闹,”秦熠也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什么意思。”
  秦熠徐徐道来:“当年大战,龙君曾化为原形与人魔颤抖,两人一路拼杀,战线被推到边境附近,那时龙君被人魔所伤掉了五片龙鳞,不知你还记得么。”
  闻言,龙九点点头,整个大战他都跟在龙戢后面帮忙处理堪比蝗虫的兽魔,这件事龙九自当是清楚的,人魔直接出现在帝都造成了很大的伤亡,龙戢一度变回原型就是想把他赶到人员稀少的边境,然而人魔的能力还是大为超出他们的预料,攻防的最后由于龙戢的失误,又让他回到了帝都上空,龙戢还被削掉了几块龙鳞。
  “龙鳞的珍贵自不必我说,那五块龙鳞具有醇厚的正气,被边境人给捡到,大战结束后就转给了军队,一直被军队供奉着。”
  龙九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测,果然秦熠表情严肃的说道:“昨天我收到消息,那五块龙鳞丢了一块,而且兽魔还在伺机攻击,看起来像是准备将五块都盗走。”他忽的一哂,“你觉得凭兽魔那群没脑子的畜生能想到去消化正气?倒也真是不怕闹了肚子。”
  所以此件事情肯定和那奇怪的人魔是有关系的,龙九不由的沉思,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肯定是要前去看看的,眉毛忽的一拧,又问:“如此说来,你又跟去做什么。”
  “不跟着你去,我不放心。”
  他神情自然,说话都不带卡壳,龙九心想这人莫非都演算好了和自己都会说些什么,要不怎么草稿都不打随口拈来,这口才都可以放出去祸害黄花大闺女了,干嘛非对着他耍流氓,暴遣天物啊。
  不管他如何说,秦熠都是非去不可了。又过两日樊平将准备好的物资交他过目,秦熠单是扫了一眼便点点头,又问了人员准备的怎么样,得到都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开拔。
  祭祀礼一过,军队就向着边境开去,此行的部队皆是精英,各个善咒能武,本事过硬,而秦熠龙九都是在刀尖上滚过的,只说要尽快赶到,一行人便都骑着快马,扬鞭飞奔,脚程是极快。
  日落西斜,他们在一山间小道下马休整,头顶一群燕鸟飞过,龙九瞧了瞧,对秦熠说:“今天不能再走了,燕子低飞,山中多夜雨,恐怕是要下大雨了。”
  秦熠点了头,樊平便向下面传了命令,又让几人前去探路,最好能找到山脊处的洞穴,好在这地方并不难找,不多时便寻了处极大的,待他们安置妥当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
  物资他们带的充足,都是男人也没那么讲究,生了火,肉用木棍插着一烤,翻都不翻一下,有些烤焦了有些干脆都还是生肉,他们也能茹毛饮血般的吃下去。
  龙九叹为观止的看着这群家伙,他倒也这么野人般的吃过东西,但那时正在打仗,吃饭是为了不饿死,咬着鸡腿就提剑斩魔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的,然而现在又不赶时间翻个面烤肉又不会死……能过的舒服一点干嘛亏待自己。
  秦熠深知他的秉性,别人递来的他都推拒了,专心往龙九面前插肉,龙九也没注意是谁,反正手一伸能够着顺带着就给烤了,等肉香四溢,秦熠说了声谢谢,他才如梦初醒,一脸鄙视的瞅着对方:“你脸怎么这么大。”
  秦熠毫不吝啬的夸奖:“是你人好。”笑的像个偷了别人家玉米棒子的坏小子。
  ……妈的。
  “啊!”
  龙九的注意力迅速转移,秦熠也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冲骚乱的那边朗声问道:“怎么了?”
  樊平便从那一堆人中冒了头,神色无恙的说:“一名随行的技术人员被蛇咬了,所幸不是毒蛇。”
  蛇?龙九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一边问道:“咬哪了?严不严重。”围着的几人给他让了路,一眼他就认出来那个技术员,那是在兰剑所在地不小心撞到他的小孩,他嘿的一乐,“祁,祁远岸,怎么着?被一条蛇咬了就这幅表情,你当自己是奶娃娃吗?”
  技术人员随军事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做研究的人很多都是老古董,而这么危险的一次出征,怎么着也不能让那帮老家伙跟着一块来啊,颠碎了谁担的起责啊倒是,所以作为技术部崭新的一颗壮丁,祁远岸就被塞进来了。
  他勉强跟着这帮大老爷们骑了一天的马,只觉尾椎都给颠没了,好不容易休息了腿肚子都还没停颤呢又被蛇咬了,他自觉那声惨叫的确丢人,别人没轻没重的给他上药绑绷带他哼都没再哼,现在居然还有个冷嘲热讽的,他脸憋得透红,生出一种普天之下居然没一体贴人的悲意,觉着自己真是不能再可怜了。
  秦熠也跟着来看了眼,一双眼睛上下随意扫了扫,祁远岸骤觉从脚底凉到头顶打了个大哆嗦,他觉着这位帝君大人明确的表达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哪来的完蛋玩意儿
  伤口处理好了,这帮人也就散了,可怜祁远岸还没吃上东西,也无人问津,不自觉的委屈抽抽鼻子,就闻到一股很近的肉香,扭头一看——好大一个鸡腿、啊不对,好大一个善人。
  大善人龙九看着他两眼发光的模样哈哈大笑,把鸡腿塞他手里,随口问:“小孩,怎么是你过来的?”
  祁远岸不太好意思的道了声谢,然后答道:“老前辈们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就替他们来了。”
  哦,这意思就是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龙九笑着摇摇头,又说:“看你这样被蛇咬一口都哭天喊地的,今天没少受罪吧,明天我们走慢点吧。”
  他怎敢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整个队伍的进程,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受得了受得了,”然后小声辩解一句,“我也就叫了那一嗓子,没哭天喊地,我那是以为是条毒蛇。”
  龙九满脸笑意的搂着他肩膀:“得了吧,明天再来一天你这腿就残废了,那我们还得把你给治好了再上路,更浪费时间。”
  当下祁远岸一泡热泪就酝酿好了,正准备一表感激就被一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龙九,方便吗?”秦熠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祁远岸却一抖,眼泪都给噎回去了,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结果龙九冲秦熠那边点点头,还颇为闹心的看了一眼他,交代道:“你要是冷就往外火边凑凑,外面下着雨都能把你给淋感冒了。”
  祁远岸心中无奈的想自己的形象大概被龙君定义成:春风吹一吹,咳血一口口了。
  龙九随着秦熠走到一边的空位,那是其他人专门清给他们的位置,靠近里面,地面平整,铺上稻草,也算是比较舒服了。他问:“怎么了?”
  秦熠还没想好说什么,龙九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顺口说一句,明天走慢点,那小孩再颠一天就废了。”
  “恩,知道了。”
  龙九又等了一会儿,奇怪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到底怎么了?”
  “明天再说,睡吧。”
  “……”
  “不会是因为你不想我和祁远岸走太近吧。”这话他说出来都觉着臊得慌。
  “……”
  “……你有病啊!”他低骂了一句,快速躺下,只留给秦熠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第二日,行军的速度果真放慢了些,祁远岸虽还有些难受但到底年轻,也扛下来了,到了晚间,他们赶到了山间一处小村落,准备歇息。
  这里已经离帝都颇远,又是在大山旮旯处也难怪消息闭塞没听到军队要去边境的消息,村民一开始被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吓了一个跟头,让帝君一行过了把山贼扫荡的瘾。
  秦熠翻身下马朗声道:“诸位不必害怕,我们是帝都军,只是想在贵地借宿一宿。”
  这并未让这群村民心理负担减轻些许,一个个都缩在屋子里,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们明不明白自己家的破烂茅屋还顶不住那些个膘肥体壮的马尥尥蹶子的。
  秦熠看这样子,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此刻突然一大胆男孩冲了出去,不管后面快崩溃了的母亲,没心没肺的指着秦熠乐:“我就说了,那是帝君,真的!我有他的画像!我从二狗那儿赢的!”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冲了出来,看那架势得是他爸,揪小鸡一般提溜起来,拼命往屋里塞。
  那小孩还张牙舞爪的扑腾,居然被他抓住门框死活不撒手了,边哭边喊:“就是帝君啊!哪里是山贼!山贼长得都好丑啊!”也真是不会看气氛的一把好手了,秦熠说了声且慢,人家理他才怪啪啪几下就糊上自己儿子屁股蛋,劈头盖脸一通骂估计顺带着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
  龙九真是无力了,他喊了声:“老乡,别打了,再打孩子都坐不了凳了。”
  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管闲事的山贼,男人还真停了手,却仍然攥着小孩两条腿,时刻戒备着,他移出部分注意力观察这些人,瞅了两眼秦熠,一脸愤怒的朝小孩喊:“你那画像上面帝君明明是个胖子!”
  “没准他以前胖呐!五官很像啊!!”
  “噗——”龙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前胖子帝君的脸色很不好看,秦熠说:“在下正是秦熠,路过贵地,只想借地休息一夜,无意惊扰,多有得罪了。”
  见他们并无烧杀抢掠之意,陆陆续续胆大些的就出了门,随后一位老人走到他们面前,秦熠想这恐怕就是村长了,果不其然见他说:“老叟便是村长,你真是帝君?”
  “老人家,他真的是,真真的。”龙九抢在秦熠之前答道,他也下了马,走过去蹲在老人身前,老人骨骼已经萎缩,这样更方便说话,再加上他随时带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和人打交道别人都更待见些,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抢了秦熠的活,主动套起了近乎。
  老人么都是喜欢些阳光的小家伙,顿时便又信了七八分,他点点头,用沙哑的嗓音接着说:“可是,我们穷乡僻壤,都是苦人家,屋子是不够的,就村子里面有一处空宅,那是前两天死了的张寡妇的屋子,哎呦,你们这么多人也住不下啊。”
  “没事儿,屋子不打紧,咱这儿村子里有什么空地也行,都是皮糙肉厚的老爷们用不着那么金贵。”
  村长被他说乐了,笑着感叹着年轻好啊,就带他们往里面去了。
  最后他们还是住在了寡妇的家里,那可真是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但好歹也算是间房了,就算挡不了风遮不了雨,但遮羞的作用也还是很可观的。这房子肯定是留给两位大人物,好在这屋里所处的地方还不错,后面是一小块薄田,勉强也够这么些人和马呆一宿了。
  这村子可真真对的起穷乡僻壤几个字,龙九想第一开始把他们当成山贼劫匪的村民们也真是挺有自信的了。龙九在村里转了一圈,突然发现还有几处居然架了大锅,看起来还是当地人是准备尽一下地主之谊了,只可惜他来回看了几遍,就看见萝卜青菜炖小蘑菇了,好不容易看到的荤腥还是一只干瘪老瘦的公鸡。
  他抹了把脸,几个起落就回了寡妇家,秦熠刚好从屋里出来皱了皱眉:“整个村子走一遍就那么一会,你干嘛非得这样毛躁,也不怕把别人屋子踩塌了。”
  “没,我哪敢踩房子,”他翻了个白眼,“我看他们在给咱们架锅烧菜。”
  “我去让他们别弄了,老乡们的粮食不容易。”
  “是啊!都是萝卜青菜小蘑菇,哦还有一只老公鸡,我看我们还是把带的吃的分一分给他们,反正山上野兽多,也饿不死。”
  秦熠也不犹豫,头一点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最后他们只留下了一天的应急口粮,剩下的都分给了村里,一番推辞后他们还是收下了,有了好的食材,村子的女人们都使了浑身解数做了一堆好菜,他们吃的非常满足。
  酒足饭饱,人便都各自散了,龙九磨蹭着不愿意进屋,这独处一室感觉像是不太妙啊。他想要不还是去挤野外大通铺好了。
  “你不进去?”
  回头一看就见秦熠一脸平静的站在身后,眼神好像在控诉他挡着路了。
  “……我就站着消消食。”
  “哦,”他顿了顿“那麻烦你站开点挡路了。”龙九尴尬的让开,秦熠却未动一步,只听他促狭一笑,“这么紧张?怎么?怕我夜袭不成?”
  “……”
  眼睛一瞪,龙九脖子一昂大义凛然的就踏进屋,心想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混蛋。
  秦熠满意的一笑,正准备进屋就被火急燎燎的祁远岸给打断了,祁远岸大概没用的比较彻底,拿着探测用的罗盘坑坑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亏的是帝君天赋过人,瞅了瞅他的神色眨眼间明白这是监测到兽魔了。
  龙九也注意到门口的骚动,他鼻翼抽了抽,表情一肃正准备开口就被秦熠给喝住了:“你留这里,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说完纵身一跃冲了出去。
  龙九喊了句:“西南方向。”确定那人是听到了的。
  兽魔的气味很淡,估计是只小东西,虽然普通人不怎么能感受到魔气,但也是有追踪咒语可用的,既然秦熠亲自出马他也乐得轻松,紧接着就出了屋,让祁远岸不要声张滚去睡觉,准备找个地方稀里糊涂睡一夜。
  后院基本给占满了,他头疼的看了一眼,眼睛一扫发现这屋旁居然有道上山的小径,他眉毛一挑,站在坡下就着月光向上望去隐约看到山上好像有块平地,顿时心满意足的上去了。
  走到中途便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又被勾起了馋虫,循着味继续往前。
  近了才发现夜里独酌美酒的竟是樊平,樊平也注意到他,大概是有些醉了,身形不正的歪着,表情却极清冷,见了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还是只有上半身动了动的,浑然不见平日里那个礼节严苛的样子,一手一足间尽是优雅风度。
  龙九眉眼一弯,心想:“这才有点樊家后人的模样。”他自觉往樊平边上坐下拎起酒袋灌了一口,啧啧称赞,忽的冲樊平一笑:“怎么,樊兄在这里酌酒望月思佳人?”
  “不,是在向上天忏悔。”他嘴角一挑,笑的恣意,龙九调侃:“怎么?毁了佳人之约?那的确是该好好悔一悔。”
  樊平朗声大笑,一张侧脸看起来是说不尽的爽朗,龙九赞叹:“樊兄弟真不愧是樊家后人啊。”
  “樊家后人。”他轻轻念了一遍,像是细细咀嚼这四个字,摇摇头,“樊家自古便出能人,区区在下实在有愧于樊家门号。”
  “兄弟自谦,”嗤嗤一笑,龙九又喝了一口酒,“比起我这个浪荡不孝子你真是一表人才了。”
  短暂的沉默后,樊平开口:“殿下是神龙,可愿听下我等凡人的郁结?”
  龙九只是愣了一瞬,便又嬉笑开口:“你要是愿意一说,我也可以为你排解排解。”心想这兄弟肯定是喝大了,哪有把自己心窝子掏出来给别人看的。
  樊平将酒一饮而尽,顺手一甩将酒袋从山上甩了下去,仰起头说道:“樊家在我父亲那代人丁兴旺,才者辈出,不是夸张,那七步成诗的孩子我们家也是有一个的。”龙九侧着脸可以看见他眼睛中倒映的满天星子。
  “只可惜,大战把樊家给毁了啊。”他长叹一声,“偌大的一个家就只剩我这么个最没用的。”
  他好像想喝一口酒,往旁边一摸才记起来已经没了,不自然的收回手接着道:“我想振兴家道,现在看来却只能平凡无为的过完一生。”
  倏然听见一阵轻笑,撇头看见龙君倚着岩壁,脸上还揣着笑意,他问你笑什么,龙九摇摇头答道:“樊兄果真是名副其实的一表人才,如此雄心壮志可是在下不敢有的。”樊平以为他是在嘲讽,一时脸色也有些冷,龙九慌忙解释自己无意冒犯,紧接着说:“平者,有平凡无为之平,也有治国平天下之平,在下妄加揣测,虽然樊将军是人中英杰,可身为人父也不过是希望子孙平安而已。”
  “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许是樊兄一生难以达到樊将军的高度,可是,还有后辈呢。”他起身舒了个懒腰,语气是说不出的惫懒,“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樊平似有所悟,望着满天星斗不言不语,龙九瞧他像入了定,摇头低笑两声,起身离去了。
  一阵冷风袭来,樊平才回了神,身边却是空无一人,他倏地一笑表情几变,最后畅快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后悔啊……”
  龙九喝了酒心情不错,哼着走马小调一路晃了回去,走到门口才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推开门才想起来自己是去找地方睡觉的!
  急忙忙转身结果眼前一闪,秦熠刚好落在他面前。秦熠疑惑的开口:“你怎么站在门口?”
  “……感觉你回来了我就出来了。”
  秦熠虽明知道他在扯谎,可这话听的十分受用,眼睛一眯也就没追究,龙九赶快转移话题:“你去了这么久,那兽魔有什么古怪没有?”
  龙九深知自己外出的时间不短,依他对秦熠的了解,那人恐怕是把那只兽魔研究了个通透才回来的。
  只见他推门进屋,冲龙九招招手,龙九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秦熠这才开口道:“兽魔是虎型,属于中型兽魔,我本以为它也是受到操控,所以一直追打但是后来观察发现它攻击全靠本能,不存在人类的智慧特征。我随后估算了下距离,正好能够反映出来的范围边界,估计是那个人状魔物让祁远岸太草木皆兵,以为这魔物又是凭空出现所以才魂不守舍的跑过来。”
  这时龙九喝的酒的后劲上来了,他倒是没醉就是有点晕,往那堆铺着的稻草上一坐,靠着脆弱的土墙,努力理着思路:“恩,但是不对啊,我们一路上都没遇到怪事,不是走的有些太顺当了吗?”
  秦熠瞧他模样奇怪,眉毛一皱,走了过去,龙九被突然蹲在自己面前的帝君下了一跳,酒顿时都吓醒了不少,他噎了半天,憋出一句:“能别这么吓人么?”
  “你喝酒了。”秦熠确定的说道。
  “……恩,喝了一点。”
  秦熠见他确实比较清醒,也就当是老乡送的,忍不住嘴馋偷喝了,挨着坐下说:“白天又收到边境那边的消息,说是兽魔还盯着那几块龙鳞,他们加强了警备,倒是还未让魔物得手。”
  “想必魔物的目标未变,可就算真是新生的人魔,百年的时间也就够他长成‘幼童’一个,怎么会如此超前的去吸收正气。可若真是有人模仿人魔用奇术操纵人魔,那目的又是什么?偷那龙鳞又有何用?冒着会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这么做就不怕前功尽弃么?”他冥思苦想,丝毫没有发现龙九已经没在说话了,肩膀一沉,他心中一惊扭头往去便是一个乌黑的脑袋顶,眨了眨眼睛,再将视线向下移,看到的便是那张带着傻气的睡脸。
  长叹一口气心想这某些人的心宽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他眼角含笑的扶着龙九让他侧着在稻草上躺好,剩下的位置也刚好够他挤着躺下,秦熠心中忍不住的赞叹还是房子小好。
  俩都是虽谈不上五大三粗,但还是很占位置的,侧着一躺便是挨在了一起,扑在脸上的呼吸都是热的,看起来亲密非常,一时间那些阴谋阳谋仿佛都与他没了关系。
  屋外是星河满天,屋内是黑梦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军队是在离都的第四天到达边境,与边防军汇合的。
  话说那日白天醒来,龙九一睁眼便是秦熠那张脸,秦熠早已转醒,唯有龙九还震惊的转不过弯,秦熠看他呆,心中不禁一乐,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于是龙九就彻底傻了。
  他在这家伙是昨晚和自己一起睡的还是早上躺自己面前的纠结几番,终于得到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无法接受的结论,正想谦谦君子的起床唇上忽的一软,他心中忍不住咆哮了句我操。
  结果秦熠为自己斗大的色心付出了代价——龙九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虽然龙九每个表情都诉说着我很不高兴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不是,所以当秦熠每次不要脸的浩然正气于一身宣布“和龙君有要事相商”时,他也只能横眉冷目乖乖坐下。
  秦熠每次大小事总要在龙九这儿烦他一遭,简直变着花样自找麻烦。帷帐内龙九漫不经心的捏着他拿来的地形图,该图不知是那位倒霉高人的作品,竟将他们所在的位置从上至下由左到右,全方位无死角的事无巨细介绍一遍,龙九无聊之极的数着细细密密的方块字,开口讽道:“不知这山上的树木野兽,陛下都调查清楚没有。”
  秦熠闻言一顿,赞叹道:“龙君想的仔细,马上就让他们去办。”没有脸上戏谑的笑容就真还让人有几分信服。
  龙九心骂怎么就有如此不要脸的物种,嘴上冷笑一声:“那还真是要紧,恐怕那帮士兵手脚粗苯,我看还是陛下亲自去趟更为合适。”说完,食中二指夹着那地图转了转,往桌上轻飘飘一扔,走了。
  祁远岸抱着自己的探测罗盘旁边还跟了个十分威武的士兵,他站的较远看了下分开了的龙九和秦熠,只见龙九不高兴的脸色变成了十分不高兴,秦熠虽是面无表情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我很愉快的信号,祁远岸揉揉鼻子选择向秦熠汇报。
  他唯唯诺诺往秦熠面前一站,恭敬喊了声陛下,秦熠抬头看了一眼,祁远岸顿时觉着身上凉飕飕的,那人恩了一声示意他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那个,罗盘上显示周围并无兽魔。”
  秦熠顿时觉着这孩子不是一般的缺心眼,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地的驻军也说了,这附近的兽魔无法检测到,仪器全部都无效了。”
  见他眼神不善,祁远岸抖了抖,鬼使神差接了句:“哦。”
  “……没事就下去吧,我会布置战队的。”秦熠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啊?”祁远岸愣了愣,“可是我还有事没汇报啊。”
  “……”他心想那你倒是说啊,“还有什么事?”
  祁远岸看着旁边的士兵说:“刚才这位告诉我他去山上,周围都是兽魔。”仿佛为了证实他说的属实,那沉默半天的汉子从身后叉出一个乌黑的兽头摆到了桌上。
  “……”秦熠一脸的无语凝噎,暗自想是不是他手下所有的兵都如此直眉楞眼,“有什么发现?”他从那死装狰狞的脑袋上移开眼。
  “回陛下。”那士兵气沉丹田声音洪亮,秦熠吓了一跳打断道:“声音小点。”心想你这是给所有人做汇报么。
  那将士也意识到自己嗓门大了,脸上有些尴尬,接着说:“方才帝君让我们去勘测地形,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四名士兵,我负责的乃是驻地后山。”
  “走前我特意问过祁兄弟周围兽魔的情况,他告诉我罗盘上并无检测出兽魔的痕迹,然而进山后,我遭到一只兽魔的袭击,”他指了指那个兽头,示意这就是那不知好歹的畜生。
  秦熠并未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他便接着说道:“很快在下就被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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