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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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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愕然,连忙请方氏坐下,又叫了三春奉茶,然后才道:“嫂嫂,出什么事了,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姚氏把茶一倒,举着手中的黑瓷茶盏,道:“小姑可瞧见了,这是什么?嫂嫂是个眼浅的,但好歹也是望族出来的女儿,这蓝兔豪还是认得的。”

方氏被她说得一头雾水,道:“这茶盏又怎地了?”

姚氏只当她故意装傻,气极而笑,道:“果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原在闺中,见你还是个大方得体的,万不料出了嫁,竟这样苛待娘家人,你这儿用的是上等蓝兔豪茶盏,可见到我和你哥哥用的是什么?碗是破,茶是冷的,想要些桔子吃吃,竟然还被人当众甩脸子。小姑,你这儿我们也不敢住了,这就来跟你说一声,明儿我跟你哥哥就回青州去,再也不敢来这儿招人嫌。”

“嫂嫂,嫂嫂不要走,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来……”

方氏原就心里头有些难受,被姚氏这一激,只觉得心口越发闷得慌,一时没拉住,眼睁睁看姚氏气冲冲走了,她也着了恼,大声道:“三春,叫双成过来。”

不大一会儿,双成姨娘来了,身后还带了个小拖油瓶,不是别人,正是华灼。

进屋的时候,正见三春拿了清心养神丸给方氏吃,华灼连忙偎过去,道:“娘,是哪个把你气着了?你且消消气,女儿给你揉揉。”

见女儿贴心,又吃了药,方氏心口上的气闷略略消散了些,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才道:“还是灼儿知道心疼你娘。”

说着,脸色又一沉,对双成姨娘道:“我叮嘱你好生照料我兄嫂那边,你又是怎么办的?我嫂嫂竟连个桔子都吃不着,如今气得竟是要走了。”

双成姨娘动了动唇,一脸委屈之色,道:“夫人,婢妾可一点也不曾怠慢舅老爷和舅夫人,吃的、喝的都是捡最新鲜、最好的送过去,穿用也是一应俱全,绝不敢短了什么。”

方氏狠狠一拍桌子,气道:“还敢狡辩,你若这样做了,为何嫂嫂用的东西都是破的,桔子也吃不着?”

“娘,娘,您别气,这事儿女儿知道,你听女儿细细地说。”华灼见方氏一气,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就又难看起,连忙开口道。

第七十二章 方氏醒悟

事情说起来,其实颇为可笑。

正如双成姨娘防着的那样,今儿一早,姚氏就去看望华焰了,还假惺惺地拿了一只长命金锁,说是送给小外甥的见面礼,哪知道一进华焰的屋子,见里头的摆设竟然也是一件好些都没有,姚氏心里那个气啊,白搭了一只金锁不说,还什么都没有捞着。

回到客院就大发脾气,随手甩了一只茶盏,没碎,磕出一个缺口来,姚氏看到这只茶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骂道:“什么样的抠儿人家,拿给亲戚使的,竟然是牛角做的杯子。”

其实这牛角茶盏雕刻得十分精美,牡丹为身,碧叶为托,活脱脱就是一朵富贵牡丹的形状,但是牛角始终是牛角,雕功再好,也改变不了它的普通廉价,在姚氏眼里,这分是方氏怕她把这些用具给折腾坏了,才特拿了些不值多少银子又坚固耐用的来。

当时华灼正好拉着方怀柔回客院,坐在偏房里面问候三表姐方可柔的病情,听到姚氏毫不掩饰的骂声,一时没忍住,就跑进姚氏的房间,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摔破了边角的牛角杯子,转身就又回到院子里,从角落里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然后又回到了姚氏的屋里,二话不说,用石头直接把那牛角杯子给砸成了碎片。

然后她才对姚氏道:“舅母且消消气,这杯子不好,待外甥女把它们全部砸了,再让人给你送一副好的来。”

说着,她举起石头,砰砰砰几声,把一套牛角杯子全部给砸了,直把跟过来的方家三姐妹全都看傻了。

华灼却一副意愤填膺的模样,砸完了,慢吞吞地用帕子擦擦手,然后才仿佛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捂住嘴,后悔不迭道:“哎呀,我忘了,这一套不是什么普通的牛角杯子,是前年我家的海船从一个什么岛上带回来的,听说是用犀牛角做的,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叫做望月犀玉,舅母你看,这杯壁可不是温润似玉一般,我家统共也只有五套,四套送了人,只剩下这一套当宝贝似地收着,平日我爹爹和娘都舍不得用,看是舅舅、舅母来了,才拿了出来,都怪我一时没看清,竟是砸光了,舅母,你别它不起眼,其实这整个屋里的摆设都加起来,也不如它名贵呢,这一套,若在外头,没有三、五千两银子,买不下来。”

姚氏一听这话,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差点没把她劈得当场厥过去。三、五千两银子,就在她的眼前,一眨眼的工夫,变成了一堆碎片。

华灼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喊着七巧,让她去双成姨娘那里再领一套上等的骨瓷杯具来,其实心里几乎笑抽了去。被她砸烂的这套杯具确实是海外带过来的犀牛角不错,不过后面那什么望月犀玉都是她随口瞎扯的,这套杯具虽也值些银两,但绝不至于三、五千两之多,以华家的家底,砸个一套、两套的,绝不心疼,只要能把姚氏气个半死,她觉得就太值了。

当初方氏收拾客院的时候,特地挑了这套茶具来供兄嫂使用,看重的是犀牛角的药效,倒了水药性自然就溶了进去,常用犀角杯吃茶对身体十分有好处,华灼听说以后,心里就暗暗留意,猜测姚氏十有八九认不出犀牛角来,毕竟青州位置太偏远,这些海外带过来的东西,那边是极少见的。一旦姚氏以为是普通的牛角杯子,以她那贪婪的性子,肯定是要寻衅生事的,因此她连应对都想好了几种,定要让姚氏吃个大亏还说不出来。

果然,姚氏认错了,把犀牛角当成了普通的牛角,让早就有心的华灼逮住了机会,教这个贪婪的女人着实气了个半死。整天这个屋、那个屋地转着,琢磨着有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自己屋里就有这么珍贵的物什,竟然还在眼前被砸了个粉碎。

“表妹,这么名贵的茶具,砸碎了多可惜。”方怀柔轻声道。这两天她跟华灼住一间屋子,算熟悉了,说话也就随便些,“这能换多少盒胭脂水粉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四表姐喜欢胭脂水粉,回头我送你一些,我那儿的胭脂水粉,都是赵家送来的,赵家水粉,都是秘方特制,可比外头什么红粉堂、烟霞斋卖的都好,不是亲近的人家,有钱都买不着,四表姐看我的肤色是不是极好,那都是用的赵家水粉。”

华灼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拉着方怀柔说了起了胭脂水粉,忽然看到方可柔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说话,她心中忽起怜意,便又道:“都怪我疏忽,忘了三表姐的脸上还起着红疹子,明儿我再去赵家要一盒玉容膏来,这个消疹子最好使了。”

方可柔大喜,忙追着问道:“真的?那什么玉容膏真有这么好?”

华灼用力点头,方家人中,唯有方可柔让她有些好感,自然不会忍看她被嫡母害得满脸红疹不能见人,便拉着她的手,把玉容膏的好处一一道来,有意无意间,却冷落了本就已经气得半死姚氏。

“佩环,佩环,这丫头死哪儿去了,我渴了,剥几个桔子来吃,还有梨儿,那个水多,也不知是什么人家,竟然连口茶都吃不到,还是什么名门望族呢,大的狗眼看人低,小的骄横无礼。”姚氏大声地叫着自己的贴身丫环,口中指桑骂槐。

华灼本来觉得,气气这个舅母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此时听她竟然侮辱到了爹娘的头上,顿时大怒,当即便反唇相讥道:“我家自舅父、舅母一家来,可从不曾失了礼,热茶热水何时短了供应,怎么就叫做连口茶都吃不到。”

姚氏冷哼一声,道:“有个好外甥女,把茶盏都砸了,难道要我用手捧着茶吃?这等事情,外甥女做得,舅母可做不得。”

明明是姚氏自己先把杯子摔破了,整套茶具,破了一口子,和全砸了,其实并无什么区别,总归是再也不能拿出来待客,算是全废了,华灼砸还是不砸,其实结果都一样,可是姚氏这样厚颜无耻,把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华灼实在是无话可说。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可笑,跟一个半点羞耻之心的人斤斤计较,实在是失了自己的身份,当即便道:“这都是外甥女的错,不该砸了茶盏,只是恕外甥女愚钝,倒不知原来舅母竟是喜欢用破杯子吃茶的。”

说着,也不再理会姚氏,径自走了。

姚氏再次气个半死,看着满地的犀牛角碎片,心里又疼得似针刺的,一脚踢在两个庶女身上,骂道:“不知哪里招来的丧门星,还呆站着做什么,把这些犀牛角都捡起来,回去细细磨了,好歹也是一味药材。”

果然是刮地三尺,连根针也不放过的。

不一会儿,双成姨娘亲自送来了一套上好的白色骨瓷茶具,釉色极好,温润如玉,上头的牡丹花儿更是栩栩如生,正应了那句“富贵花开百年好”,是难得的好东西,但到底不能跟望月犀玉相比,这一套上好的茶具,顶多也就值个几十两银子。

姚氏看着茶具上的牡丹花儿,更是心疼难忍,只是再也舍不得砸了,正气闷难解的时候,也不知那个佩环的丫头是怎么弄的,迟迟没有将桔子取来,正教姚氏找着了发作的理由,先是言辞刻薄地把双成姨娘骂了一顿,又气冲冲地去找方氏告了一状。

双成姨娘身份低微,也不敢跟姚氏争辩,她见势不妙,先一步去寻了华灼,指望着小姐帮她在夫人面前做个证,她可是真的一点也没有亏待过方家的人啊。这几天,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精心准备,除了防着方家人手脚不干净之外,其他方面可真是几乎没把方家人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

华灼三句两句把事情说了,然后拉着方氏的衣袖道:“娘,你可别怪双成姨娘,是灼儿的错,惹恼了舅母,这才让她把气撒到姨娘身上,你莫再为这事儿生气,一会儿灼儿便到客院外头跪求舅母消气,娘,你看这样处置可好?”

方氏半晌无语,许久才轻叹一声,摸摸华灼的头顶,柔声道:“她毕竟是你舅母,唉……”

一声轻叹,不知包含了多少难堪。这件事情,女儿确实有错,砸杯之举,太过激烈了,又是当着姚氏的面做的,稍有些脸面的人都忍不下来。

可是她又怎么忍心责备女儿,心知肚明女儿是在为了望山阁的事情而给姚氏一个警告,免得旧事重演。自己那个嫂嫂,也是名门出身,怎么一丁点好歹也不识呢?客院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她精挑细选,原就有让方家人带走的意思,姚氏自己不识货,怪得谁来?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由方氏自己来做的,她虽是方家的女儿,可现在更是华家的主母,娘家的声誉要顾及,但华家的利益才是她第一个要守护的,谁敢动华家的一草一木,谁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是娘家人也一样。

不管华家有多少好东西,方家人能拿走的,就只能是她亲手送出的,不告而取,那是贼,贼心不死,便该诛。

只是,自己出嫁这些年,方家,竟然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方氏的眼,终是红了一圈。

第七十三章 峥嵘之势

沉默了几天,方氏终于下定决心,要跟兄嫂好好谈一谈,有时候亲人间的情分固然重要,但是再重,也重不过一个礼字,她对娘家人礼遇有加,也希望方家人能知礼守礼。

这一日,方氏在西跨院的花厅里,摆了酒宴,将兄嫂还有几个内侄、侄女都请了过来。预备今日就把话都说开,否则,望山阁旧事重演,就休怪她不讲血脉亲情了。

华灼怕母亲会吃亏,原想陪在一边,但方氏却道:“今日是你向杜学士去学字的日子,我与你舅舅、舅母还有表兄表姐们吃吃酒,聊聊家常,要你陪着做什么,你还是赶紧去吧,莫误了时辰,再挨先生的板子。”

却是再也不想让女儿掺合进来,方氏望着女儿秀气的脸蛋,心里隐隐发疼,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有尽到责任,才让女儿这几天操心,还恶了舅家人,眼下她要打起精神来,把这件事处理好,女儿才这么小,这些事情,本不是女儿应该操心的。

方氏这样说了,华灼也没有法子,只好登上了去杜府的车。正好杜家有客来访,杜如晦去接待客人了,就让华灼和杜宛在书房先练字。

华灼进去的时候,杜宛正在凝神抄录一篇心经,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进来。华灼也没惊扰她,在一张桌案前坐下,让七巧研磨,她提笔写了几个字,终是觉得心在不焉,写出来的字也有形无神,让先生看到了,恐怕又得打她的板子,便将纸一揉,捏成团扔到一边。

杜宛正好收完最后一笔,转头看到她一副烦闷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怎么了?我瞧你无精打采的,听说你家最近来了亲戚,莫不是招待得太殷勤,把你给累着了。”

华灼轻哼一声道:“你倒是什么事儿都知晓。”

说起来,她这几天还真是有些累,既要躲着方焘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来纠缠,又要盯着舅母那里,不让她摸着什么机会将自家的东西撸走,还要防着方怀柔在她屋里钻来窜去,时不时就想看看她屋里那几个锁着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要是自己上头也有几个哥哥就好了,至少她也不会为了躲方焘而浪费了那许多精力。

杜宛呵呵笑起来,道:“那你到了我家,便算忙里偷闲了,还苦着脸做什么,过来瞧瞧我写的字如何?”

此时离华灼拜师已有半年之久,两个女孩儿在一起学字,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杜宛,都难免会有争胜之心,因此各自都进步神速,杜宛的字,比之半年前,一笔一画已流畅许多,而华灼的字,更是渐渐少了几分媚俗,多出几分峥嵘。

“这是心经?”华灼看过之后,不免有些惊诧,“好端端的,你抄录佛经做什么?”仔细端详了片刻,又笑道,“这才几日不见,你又进步了,我这几日忙,都没能好好的练,教你给比下去了。”

“你呀,真是忙人多忘事,静儿妹妹的生辰快到了,我抄这部心经,便是预备着送礼呢,莫非人还一点准备也没有?”杜宛嗔怪道。

华灼一拍脑袋,道:“哎呀,你不提,我还真差点忘了。”

她们三人都是同年,只是月份不同,杜宛是三月生,华灼生在六月,而庄静生在十月底,三月和六月时,她们分别收到庄静送来的礼物,杜宛的是一张楠木棋枰,华灼收到的是一把檀香美人扇,当时两人还商量着,到了十月底,各自给庄静准备礼物,不料让方家人那么一闹,华灼就给忘了。

“还有大半月的时间,你要赶紧准备起来了,不然静儿妹妹一着恼,你可小心姐妹没得做。”杜宛调侃她道。

“那我也写幅字吧,正好让静儿妹妹评一评,我与你哪个的字写得好。”华灼笑道。

“只是一副破字,你也好意思送人。”杜宛碎了她一口,抬脸笑道,“我还请大哥画了一幅白衣观音像,配合着这心经,勉强才算成了礼。”

华灼不由得哀叹一声,道:“有个画儿画得好的哥哥,真好。”

杜宏的画,可是连父亲都要称赞呢,华灼觉得很嫉妒,有个好哥哥,上可以拿出来炫耀显摆,下可以拉出来教训登徒浪子,她却只有一个弟弟,还在襁褓之中,指望他替姐姐出头,黄花菜早凉了。

“我哥哥难道就不是你哥哥了,你若真想送字,就找我二哥去,二哥的字,就是我爹爹也夸口说已得了他七分真传呢。”

华灼一撇嘴,道:“算了,我才不拉杜二哥下水,在静儿眼里,恐怕天下只有她那个二哥写的字才是好看的。”

这半年来,庄静没少跟她们通信,每次不是在信首,就是在信末,都要把庄铮狠狠地夸上几句,仿佛她这个二哥就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男孩儿,杜宛每次看了,不过一笑置之,但华灼却不屑得很,那种性情的男孩儿,哪怕再有才华,她也照样不喜欢。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章亦乐一点,这个男孩儿虽然任性霸道,但是还是很投她的脾气,那次她给章亦乐回了信说明原因之后,很快章亦乐就写信来道歉了,知错就改,比庄铮那个可恶的家伙讨人喜欢得多。

现在华灼几乎每个月都能收到章亦乐一封信,信里无非是些琐事,什么背书没背出来,被夫子骂了,又什么在族兄的浴池里塞了一只死老鼠把族兄吓得光溜溜地跑了出来,不过更多的是得意地夸耀他又做了多少好事,今天上街看到有人病得晕倒,他好心送人去了医馆,明天看到有人追着狗打,他指挥下人围上去,把打狗的人给吓跑了,顺带把狗也一起吓跑了云云。

有时他做的事都让华灼哭笑不得,就懒得回信,章亦乐这回有了教训,也没再急着写信来斥责她,照样一个月一封信地托人送过来,有时还送了些礼物,多半是汾阳那里的一些时新玩意儿,不值多少银子,胜在新奇。

华灼自然也要有回礼,一来二去,别的没什么,倒是华、章两家的关系越发好了些,两个小的来往密切,做长辈的,少不得也要有些礼节上的往来,上个月重阳节时,章家还特地送了礼物来,说是敬贡华家的曾老太爷灵前,而华家也没忘了送一份礼物,拜请章家老太爷笑纳。

后来章亦乐特地来信说,收到华家的礼时,自家老太爷那张脸都笑成了菊花状。

杜宛让华灼的话给逗笑了,道:“你呀,为什么总是瞧庄世兄不顺眼,亏得当初郡守夫人上门,义母没答应她的提亲,不然你这一辈子岂不都要跟他做冤家对头了?”

华灼脸一红,气道:“跟你说过几回了,莫再提这事,不然我跟你翻脸。”

一想到这事,华灼心里就呕得慌,好悬自己差点就被许给庄铮那个讨厌的家伙。这桩事情,其实方氏根本就没跟她提过,还是后来庄静写信跟杜宛说的,小女孩儿喋喋不休,说什么她更希望宛儿这样性情好有才华的姐姐做她的嫂嫂。

杜宛自然没把信给华灼看,不过郡守夫人上门提亲的事,她倒是说了,当时差点把华灼得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

其实准确的说,也不叫提亲,当时韦氏不过是登门向方氏辞别,顺带提了提说她十分喜爱华灼,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华灼有没有许过人家,方氏当时已经和华顼议定了应对的法子,自然就说女儿年纪还小,过几年才考虑这些事儿。

韦氏是个通透的人,一听就知道华家暂时还没有替女儿择婿的心思,她也不好强求,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回到夫家以后,恰巧郡守大人又跟她提起要让二儿子过继到大哥膝下的事情,韦氏心中气苦,便说要过继也成,但媳妇儿一定要自己挑,绝不能由着大伯家去挑,言语间不免提到她看中了华家荣安堂的长女,偏偏不提防庄静那会儿正在屋外,全部听了去,不但跑去给庄铮通风报信,还写信给杜宛说了这事儿。

这下让杜宛抓到了把柄,没少拿这事取笑过华灼。

“好吧,我不说便是,只是到底要送什么礼,你想好没有?”杜宛捂着嘴,闷笑了一会儿才问道。

华灼白了她一眼,这时候她心里乱糟糟的,哪能想到什么,便道:“你容我考虑几天,总不能送得比你的差便是。”

杜宛被她的语气逗得大乐,笑道:“怎么连这个你也要与我争一争。”

“闲着呗。”华灼没好气道。

“小心被我爹听到,罚你每天再多写一百大字。”

华灼脑袋下缩,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待想到杜如晦还在待客,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方恼羞成怒,去呵杜宛的痒痒。

杜宛慌忙闪躲求饶,两个女孩儿嘻闹了一阵,忽听紫娟细细的声音传来:“小姐,老爷已经送客了。”

两个女孩儿连忙整理因玩闹而略显凌乱的衣襟,然后各自在书案前坐下,丫环研磨,开始认认真真地练字。也亏得这一闹,华灼心里头那点烦闷都抛去了,这时再写字,端端正正,筋骨俨然,流露出几分不似女孩儿心性的峥嵘之势。

再活一世,少了柔弱无依,多了坚韧自强,些许改变,便全在这字里行间。

第七十四章 再生事端

按惯例,华灼到杜家来习字,总要待上一整天,但今天她一直挂心着母亲跟舅家人之间的事,过了晌午就匆匆回去了。

西跨院里静悄悄的,三春见她来,连忙嘘了一声,道:“别进去,夫人正在午睡。”

华灼顿时止住脚步,低声道:“三春姐姐,今天娘请舅父一家吃酒,席上出什么事没有?”

三春摇摇头,道:“夫人把我们几个丫头都遣出来了,没在席上伺候。”

华灼一愣,转而又明白过来,母亲这是要给舅舅一家留最后的体面,连忙又问道:“那散席后呢?娘有没有伤心?舅父一家是不是很生气?”

“那倒没有。”三春答道,“舅老爷一家子,看上去都很高兴呢,不过夫人却好像有些累,回房就睡下了。”

听三春这样说,华灼又疑惑了,难道母亲没有跟舅舅一家人摊牌?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去打扰母亲休息,她只好怏怏地回了秀阁,一进门,便看到方怀柔坐屋里,正欢喜地摆弄着一对珠花,忽见华灼进来,立时笑道:“表妹,你瞧这对珠花好看吗?”

华灼怔了怔,上前仔细一瞧,这对珠花是用小珍珠串起来的,说不上多少珍贵,但胜在做工精致,五瓣的梅花,中间嵌了一颗黄玛瑙做蕊。

此时她心思还挂在别处,便随口道:“真好看。”

方怀柔听了,更加欢喜,转身抱出一个首饰匣子来,笑道:“都是姑母送的,有一整套呢,你看,还有一对珍珠耳坠,一把镶珠的梳子,我最喜欢的是这个珍珠坠儿,又大又亮。”

华灼看了那颗珍珠坠儿,脸色忽变,这可是家中珍藏的南珠中,最大最好的一颗,母亲怎么把它做成坠儿送给四表姐了?

仿佛灵光一闪,忽然间,她明白了,为什么三春说,今天散席以后,舅舅一家子十分高兴,分明是母亲在席上送出了许多东西,他们得了好处,自然开心。

想到这里,华灼有些不甘心,但一细想,却又兴奋起来,母亲这样做,分明就是准备逐客了,如果舅家人还知道进退,今天收了礼,明儿他们就该主动来告别,不过看他们这样高兴的样子,大概是想不到的,她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想来想去,华灼还是没有动作,母亲既然已经开始做逐客的准备,如果舅家人不知趣,母亲自然会跟他们计较,自己胡乱出手,平白要惹得母亲不高兴,前几天她砸了那套犀牛角茶具的事情,母亲已经很不高兴了,没必要再为这些人而伤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不过稍晚些时候,华灼还是从双成姨娘那里要来了一份礼单,母亲送给舅家人的礼物,必然是从库房中取的,这肯定要经双成姨娘的手。

双成姨娘是个精细人,果然把所有的礼物都一一记录成册,华灼看过以后,大吃一惊,不是因为礼单有多么丰厚,而是礼太薄了,她细细算了算,所有礼物,加起来正好二百两银子,其中最好的,就是方怀柔手上的那颗南珠坠儿,但是单颗的南珠再好,也值不了多少银子,这样一颗,顶了天不会超过十五两银子,若是十八颗珠子成套,那价值足以涨上四、五倍。

二百两,去年舅家人给母亲送来的田租,不也正好二百两?

华灼肚子里犯着嘀咕,想不通这是巧合,还是母亲刻意如此。舅家人千里迢迢从青州跑来淮南,竟然只得到二百两银子,他们连主带仆在内,好几十口人呢,怕是盘缠都得花上这么多吧,合着母亲竟然只给了他们盘缠银,然后就准备打发他们走?

当然,方氏这么做,华灼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只是她很怀疑,舅家人才拿到这么少一点东西,会不会肯自愿离开?

怀着疑虑,华灼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客院看看情况,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亲眼去看一看舅家人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隔日一早,华灼带了七巧和八秀往客院去,刚进门,就看到那个讨厌的三表兄方焘正追着一个小丫头满院子乱跑,口里还叫着:“好姐姐,你就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好不好?”

那个小丫头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十分白净,此时却被方焘吓得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边躲一边哭,道:“表少爷,你放过我吧……”

“好姐姐,你别躲呀,我就摸一下,就摸一下,你让我摸了,我就放你走……”

方焘嘻嘻哈哈的,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把那个小丫头向一个死角逼去,旁边的廊下,还有几个方家的丫头站在那里瞧热闹,叽叽喳喳地帮着方焘劝着那小丫头,道:“白雪儿,你就从了我家三少爷吧,不然一会儿三少爷脾气上来,不说摸你一下,把你衣服扒光了也是可能的。”

小丫头只是摇头哭,眼看着已经退到死角,再也没有地方躲了,她一咬牙,发狠地向墙角撞去。

“住手!”

华灼眼见这一幕,气得眼都红了,连忙大声喝止,只恨离得还远,来不及阻止小丫头撞墙,见小丫头触墙倒地,连忙对七巧和八秀道:“七巧你去扶她,八秀你快找刘嬷嬷请大夫来。”

“哟,表妹你怎么来了。”方焘笑嘻嘻迎过来。

“滚开!”

华灼冷冷瞪了他一眼,眼中隐约闪现几分威煞,这是她上一世自缢时积存下来的深重怨气,虽是重活了,但怨气不散,隐于心中,竟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股煞气,此时煞气一现,竟然吓得方焘背心一凉,什么色胆都没了,缩着脑袋往旁边让开,心里暗自嘀咕:表妹凶起来,怎么很可怕的样子。

不止方焘吓得不敢吱声,就连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方家丫头,也被震慑得各自安静下来,胆儿小一些的,还偷偷往里溜走,赶着向姚氏报信去了。

七巧急忙跑过去,扶起那个撞墙的小丫头,检查了一下,叫道:“小姐,她额头上撞破了,流了好多血,鼻子里还有气。”

华灼冷着脸走过去,看了一眼,心中愤怒更甚,但面上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道:“你去叫两个仆妇来,将她回送房去,先把伤口洗一洗,不要用生水,用烧开的温水。”

七巧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方焘在旁边哼哼几声,见华灼的表情不似方才那么可怕,他便贼心不死地又凑过来,道:“表妹,我只是跟这个丫头开个玩笑,哪里晓得她当真了,反正人也没死,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大不了,我给你陪个不是……啊不,我跪下,我给你跪下总成了吧……”

华灼退后一步,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替那个小丫头擦去脸上的血,寒声道:“三表兄要跪,就跪她吧,撞墙的又不是我,要你跪什么。”

小丫头呻吟了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方焘那张脸正在靠近,顿时尖叫一声:“不要……不要过来……”

华灼连忙按住她,柔声道:“别动,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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