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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他作者:艾小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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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他讲得很轻,随意地像是他惯常的一句玩笑,甚至带着那么一点轻微的自嘲,却偏偏让人无端地,心酸。
  沈瑞似乎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点,不寻常的感觉。
  “傅斓卿呢?他怎么会让你出来开门?”段铭偏了偏头,语气硬是沉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也同样地被硬压下来。
  沈瑞脸色霎时一变,想到屋内人事不知的傅斓卿,他应该尽快想一个借口把段铭轰走,但他却讲不出任何的话。
  那脸色寻常人看一眼就会发觉不对劲,更何况是眼力十足对沈瑞又观察入微的段铭,他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难看地用力推开沈瑞,直接闯了进去。
  待看到躺在地上,几无呼吸的傅斓卿,连段铭都僵立在那里,难以置信的表情像是一把尖锐的寒刀,一下子戳入了沈瑞的摇摇欲坠的精神,这个时候才有一种深深地,更加浓烈的害怕涌上来,紧张地连呼吸都絮乱了。
  段铭回头只看了一眼沈瑞,就当机立断地蹲□,查看了一下傅斓卿的状况,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傅斓卿并没有死。
  段铭站起来,喉咙微微发痒,难受的感觉仿佛像是一下子跑了3000米一般,口中都含着微微的腥气,他哑声道:“你要…做什么?”
  沈瑞站在那里,痛苦地蹲□,怕冷一般地抱住自己,那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像是一个走失的孩子。
  段铭只看他那样子就心痛得不能自抑,他转身拿起座机,迅速拨打求救电话,手腕立马被人抓住,沈瑞紧张地无法正常开口:“不能…打…”
  段铭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沈瑞,又要去拨打电话。
  沈瑞猛地双手用力,一下子把座机抡到地面上,喘息道:“不能…打…”
  “沈瑞…你知道,你这样做是…杀人吗?”
  “没…有…”
  段铭深呼吸一口,竭力冷静道:“只要查看一下外面的监视器就可以发现傅斓卿死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你想想看,警察进来看到傅斓卿的尸体,以及你的在场证据,他们会怎么想?”
  “……”
  “沈瑞,你没有见死不救的理由,你和傅斓卿是合法伴侣,并不是陌生人。你不救他,不是因为利益关系,而是你有绝对的杀人动机。”
  “……”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法院判你无罪,舆论呢?那些道德的捍卫者呢?这件事一曝光,你这辈子就完了!比起刑罚,社会的孤立更是能让人发疯,你这辈子都会背负这个丑闻。你想想看,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吗?”段铭深深地看着沈瑞,道:“最重要的是,杀人是一件要背负一生的重担,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黑暗期,你现在想他死只是一时痛快,但接下来呢?你想想他是怎么死的,你受得了吗?”
  沈瑞被段铭说得头疼欲裂,理智和情感不断地在脑海里面冲击,泪腺像是坏掉了一般,疯狂地涌出清澈透明的液体,他捂住脸,痛苦道:“不…是的……”
  “沈瑞!”
  “他…不是傅斓卿……怪物……”
  从指缝间流出的来的咽唔声,痛苦又绝望,段铭完全震惊了。
  


☆、Part23

  第二十三章
  段铭完全没想到沈瑞会讲出这样的话,他的手心发冷,脸色比刚才知道沈瑞打算杀死傅斓卿还要惨白:“瑞瑞…不要说了,你现在很不理智…我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听我说,你不能杀人,这种事情是无法后悔的。”
  他已经怀疑沈瑞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了。
  沈瑞摇摇头,脸上满是泪痕,整个人神经质地仿佛游走在奔溃的边缘,抽咽道:“不是…他的脸…镜子里面……没有脸…真的…我没有疯……”
  段铭心痛地看着他,却又犹豫起来,他缓缓蹲□,把傅斓卿的脸抬起来一点,眼睛一瞥就看到沈瑞惊恐的眼神,那眼神实在太渗人,他的手指也不得不紧张地战栗起来,额上的汗珠无法克制地冒出,段铭闭了闭眼,提起一点勇气,猛地转头看向镜面。
  傅斓卿的脸很正常地出现在上面,眼帘紧紧闭着,脸色难看得仿佛已经死去了。
  段铭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想法,松一口气,却更多的是惊慌——沈瑞病情严重到,已经出现幻觉了?
  “他的脸…没有消失。”段铭一字一句尽量温和地开口,他勉强笑道:“是不是你看错了?”
  沈瑞也已经看到镜面上傅斓卿的脸,但是他却只是径直地摇头,傅斓卿的脸只有在与他欢好的时候才消失,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储存卡!
  沈瑞忽然想到这个东西,他睁着哭得异常红肿的眼睛,对段铭断断续续道:“这个时候是看不到的,但是…我拍到过…”
  “你…还保留着吗?”
  沈瑞点点头,他抬头,看着二楼的阶梯,上面没有开灯,二层是完全黑暗的,那些隐藏在阴影里面黑洞洞的影子,仿佛是谁在不怀好意地往下窥探。
  “…我陪你上去拿。”
  沈瑞仿佛看得入迷,一时只怔在那里,他的侧脸湿淋淋的,衬得那张削瘦的脸更加苍白脆弱,他转头冲段铭点头,眼里极不自然地流露出一丝恍惚,段铭心脏一顿,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抖了抖,他偏过头去,不再看着沈瑞令他动摇的脸,快速地把剩下的内容偷偷输入手机里面,用短信发送了出去。
  书房里面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沈瑞那天刚离开,傅斓卿就再也没有进过这屋子了,东西都摆放在原处。
  俩人把存储器插入电脑,随着加载的时间,段铭能感觉到沈瑞的呼吸一轻,他忍不住拧起眉头,认真地看着跳出来的储存盘。
  可惜事情完全超出了沈瑞的预想。
  “影片…不见了!”沈瑞捏着鼠标,僵直地坐在座位上,本来有一段影片的地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是这个储存器?”
  沈瑞指挥着鼠标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点开文件夹,本来就只有三个文件夹,就算他再仔细,不到片刻已经被他重复检查了无数次。
  这个举动已经回答了段铭的问题。
  段铭扶着额头,看不下去地把鼠标插头一下子拔了出来,喝道:“够了!”
  “你再查看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段铭强制地把沈瑞的身子扳过来,死死压制住他。
  沈瑞被段铭抵着,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屏幕,白色的淡光下,他的脸冷寂得像寒冰,眼珠子仿佛被冻住一般,一错不错。
  “…”段铭只沉默一秒,立马道:“如果是被人为删除的,我可以找相关技术人员复原。”
  沈瑞仿佛没有听见,还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段铭把沈瑞的下巴钳住,硬是扭过来,厉声道:“我说会找人的,但是如果你再是这幅模样,我现在就把它踩碎掉。”
  沈瑞似乎惊动了一下,慢慢把眼珠子转过来,段铭刚以为他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却听沈瑞沙哑道:“还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
  段铭惊疑不定地俯视着沈瑞。
  “医院健康证明单——”
  话音刚落,屋外远远地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沈瑞霍地转头望着窗外,声音渐渐逼近,越来越大,近在迟尺。
  方向一定是这里。
  “你——”他直起身子,双手猛地攥住了段铭的衣领。
  那双仿佛被背叛的眼神,沈瑞一定不知道有多伤人。
  段铭心里苦涩得连心脏都微微抽紧,面上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冷静得近乎残忍:“我不能看着你杀人。”
  “不——他不是人!”
  段铭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沈瑞手,眼神冰冷渗人,他不能犹豫动摇,沈瑞已经没办法理智思考,再这样下去,这就是一条不归路,而他——绝对不允许沈瑞的下半辈子和那些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求他帮忙开罪的杂碎一样。
  “除非法律证明他不是人——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杀他。”
  大门没有关紧,救护人员立马地进入屋内,发现倒地的病人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仿佛已经收到了相关的命令,沉默迅速地把傅斓卿抬上担架,固定好后,就有序地撤离了。
  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上楼,凌乱的脚步声只停留了一会儿,楼下就再也没有声息,没有人发觉二楼的书房里,有俩个人呼吸咫尺间,四目胶凝对视。
  段铭的目光坚决而异常的执着,他极少在沈瑞面前露出来的,在法庭上不怒自威,正气凛然的气势完全镇住了沈瑞。
  沈瑞怔怔地看着,那无辜惶然的表情终于看得段铭强制硬起来的铁心化成铁水,他轻叹一声,伸出手,把沈瑞脸上的泪水轻柔地抹了一下,眼神不再强硬,而是温柔地甚至近乎纵容地地看着沈瑞,语气放缓,一字一句道:“不要在这个时候下决定,冲动的决定伤害得不仅仅是别人,还有你自己。”
  段铭眼神暗了暗,低声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这句话他对无数个客户讲过,但只有这一次,段铭清楚地了解到,原来他以前讲的完全不是真心的,那些空泛的,形式上的客套话仿佛就是每天一个必走的流程。
  原来想要唯一的那个人认同自己的时候,是会激动地想要落泪,心脏仿佛被炙烤般地疼痛,那一点渴望,多想就从自己心口里直接传递到另一个人的心里。
  他永远都不会伤害的,只有眼前的人了——段铭第一次清楚地明白到,他的那些隐忍并不是他的懦弱。
  如果情感是实质的话,
  那就,太好了。


☆、Part24

  第二十四章
  那眼神慢慢落入了沈瑞的眼里,像是一块巨石咚地一声重重地堕入心湖,狂躁的心绪缓缓荡平,沈瑞默默地点了点头,脸色稍微恢复一点,过了半晌,才哑声道:“还有一样,是体检报告…”
  “外面桌子上的那份?”段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隐忍的苦涩的滋味只有他自己品尝得出来。
  他艰难地收回心思,勉强站起身,失落的情绪只在内心转了几个来回,便不得不抛开。
  因为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所以他几步就走到外面的书房,书桌上的文件夹印着斗大的红体字,段铭拿起文件夹,边掏出证明,边问:“什么问题?”
  “血型…他以前是B型的。”
  段铭定了定心神,静下心认真地看了两遍,才抬头确定地看着沈瑞道:“不是伪造的。你说他以前是B型的,你有证据吗?”
  沈瑞一顿,半晌摇了摇头,咬牙道:“我有证据的话,早就拿出来了。”
  段铭凝思了一会儿,把文件夹收起来,然后又离开了书房,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比刚才明显厚了一点的文件夹回来了,二话不说,拉着沈瑞立马离开别墅。
  “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你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沈瑞惨笑一声,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段铭打开车门,把沈瑞推进去,自己坐回驾驶坐上,第一件事情却不是开车,而是把文件夹递给沈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把你的身份证和护照之类的东西都拿过来了,你现在想去哪里都可以。”
  沈瑞没有说话。
  段铭深呼吸一口,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般,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办,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你…相信我?”
  “现在我更希望的是你来相信我。”段铭无奈一笑,转头看着沈瑞,眼睛亮得惊人,沉声道: “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去相信。如果你说傅斓卿是一个怪物,我就帮你一起找出证据,证明他不是人。”
  沈瑞一怔,呼吸微微急促,他把手压在胸口,猛地一下转向窗外,缓缓喘出一口气,那声音也只不过比寻常的呼吸重了几分,却仿佛把心里梗塞着的浊气一点一点吐出,他不得不按捺着,开始学习克制。
  这段时间,这个秘密快把他逼疯了。
  “我相信你。”沈瑞的声音哑得几乎难以听清,他没有转回头,脖颈微微颤动,似乎有意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的神情,一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闷声道:“我…真的没有发疯。可是我确实…失控了。”
  “任何人如果发现这样的事,都会失控的。”段铭尽量安慰他:“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瑞摇了摇头,他把额头抵在窗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上面,整个人的姿势非常僵硬,段铭忽然明白了,他伸出手,把沈瑞藏在身侧的手抓进手里——不仅是冰,还在不自然地抽搐。
  他在后怕。
  段铭鼻头一酸,几乎想上前把眼前的人压进自己的怀里。
  但他知道,他不能。
  过了许久,沈瑞的手才渐渐不再颤抖,段铭心里一颤,果然沈瑞慢慢把手抽出来,他转回头,除了脸色很难看外,至少已经没有之前神经质的眼神了,眸光反而变得很淡,像是想通了什么,他没有道谢,实在是已经不需要了。
  段铭心里既安慰又有那么一点自己都觉得唾弃的失落,他避了避沈瑞的目光,垂下眼帘,道:“现在我们去事务所。”
  “事务所?”
  “如果你真的确定这个人不是傅斓卿的话,我不能再让‘这个人’靠近你了。”段铭用很有力度的目光看着沈瑞,尽量不让自己的激动曝露出来,冷静分析道:“他在法律上是你合法的伴侣,你不可能真的完全远离他,最好的办法是办理离婚。”
  “离婚…?”
  “你不希望他再一次找上门来吧。只要他还是你的合法伴侣,无论是站在任何立场上,他都有权接近你,到时候你要再一次被他带走吗?”段铭侧过头,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方向盘,语气沉稳:“如果他今天没有因为高烧昏倒,你觉得我们能这么顺利地离开吗?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一旦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会做出什么?”
  沈瑞呼吸一窒,心里本能地抗拒,口中不知不觉就道:“可是…离婚…不是会更加让他察觉吗?”
  “他不是已经开始调查你了吗?我们只要坐实这件事就行。”段铭没有让沈瑞提出疑问就已经开口解释:“我刚才拿你的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床头上的文件,他在调查你和章清对吗?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最让人无法捉摸。”虽然很不想这么讲,段铭还是抿着唇开口:“他已经混乱了,恐怕一时半刻无法根本没办法想到其中的问题,等他察觉后,这件事也已经结束了。”
  沈瑞没有开口,表情似乎很犹豫,但眼里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抗拒。
  尽管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也没有想过要离婚。
  段铭看了他一眼,低声突兀道:“如果真的傅斓卿还在的话,他一定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他知道这个时刻不再加大说服力度,沈瑞很可能会拒绝,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能完全影响沈瑞的恐怕只有傅斓卿——无论是生是死。
  他不否认他的私心,本质上他完全不在乎这个傅斓卿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已经被人杀死了还是被囚禁在某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在乎的,也只有沈瑞的安全了——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沈瑞的人身安全,反而是他的精神状况。
  段铭并不是不相信沈瑞的话,但他是一个律师,他理智上只会相信证据事实,他这次如此主观的看待这件事,除了因为当事人是沈瑞——他当然不可能承认沈瑞疯了,另一个原因恐怕就是一直以来他对于傅斓卿就有种很强烈地本能上的厌恶,那种厌恶直白地简直就是从骨子里面冒出来的,当然这里面的主要原因不排除傅斓卿是他情敌的缘故,但段铭隐隐觉得不仅仅因为这一点。
  沈瑞听完段铭的话,脸色马上一变,段铭这句话其实最主要的是让沈瑞明白到,现在在法律上他与这个傅斓卿才是法定伴侣,而照沈瑞的性格,他是绝对接受不了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维持这样的关系——尤其又是在他极度愧疚的情况下,他是无法承受的,势必会同意段铭的决定。
  “我明白了,”沈瑞咬牙,惨白着脸点了点头,硬声道:“我同意离婚。”
  说完只觉得内心空了一块不知名的地方,好像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
  


☆、Part25

  第二十五章
  段铭双手操控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口里问道:“你既然说傅斓卿的血型是B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曾经和我提过一次他的血型。”
  段铭皱眉:“即使是这样,会不会有可能记错了?”
  沈瑞摇头:“他的血型是RH阴性B型血,不可能记错。”
  段铭惊讶,没想到傅斓卿的血型居然是RH阴性血,这倒能说明,傅斓卿和沈瑞都不可能记错,这么稀有的血型印象必然深刻,难怪沈瑞会一口断言这个傅斓卿是假的。
  段铭思索了一番,字斟字酌道:“血型不同,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我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傅斓卿。”
  “不可能。”沈瑞手里捏着储存卡,那画面仿佛正从指尖里面投射进回忆中,“那样子…根本不可能是人类,你看了影片就会明白。”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似乎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段铭看了一眼沈瑞手里的储存卡,心中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片段让沈瑞如此笃定,但沈瑞不想说,这个时候也不用强逼他,资料早晚是要复原的,他点点头,转换话题:“你是什么时候觉得傅斓卿不对劲的?”
  这个问题恐怕连沈瑞自己都答不出来,他便只能把心里的猜想微微透露给段铭,段铭听完同样很为难,说性格大变又不是最近突发的,这中间至少隔了数年,有不同是很正常的,无法以此作为依据。
  “如果有他以前的血型证明的话…就可以拿出来比较一下…”段铭缓缓停下车速,前面似乎发生了交通堵塞,一排溜的车挤在路中央,俩人不过等了一会儿,就有人告知要他们掉头,前面发生小型追尾车祸,路要被封了。
  段铭边熟练地操控车子掉头,边想着傅斓卿的问题,眼睛不经意地扫到警车闪烁的警示灯,一个念头猛地蹦进他的脑海里面,段铭啊了一声,转头对沈瑞道:“傅斓卿大二的时候不是发生过车祸吗?说不定医院还有记录,如果能找到当时的相关文件…应该是一个很有利的证据。”
  可惜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沈瑞摇头否决了,他道:“…那个医院前几年就因为医疗问题停业关闭了,现在已经重建为一个购物中心。” 
  段铭拧眉思索片刻,又道:“医院拆迁,里面的工作人员毕竟还在,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时间相隔得并不远,而且傅斓卿的血型这么稀有,说不定就有人记住。至于医疗文件,得看看有没有转院保留,不过这一点可能性不大。”
  沈瑞忧虑道:“查起来恐怕并不容易…”
  人海茫茫,不过是一个车祸的病人,即使血型稀有一点,也不至于在这么多年后还让人念念不忘。
  段铭道:“只要是线索就不应该放弃,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
  这会儿话的功夫,就到达了事务所的地下停车库,俩人下车,乘坐直达电梯一路来到事务所。这一天忙到现在都快天亮了,事务所里面空无一人,段铭把灯打开,引着沈瑞走进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装修很现代化,除了一个电脑办公桌和两排巨大的书柜外,整个办公室就再也没有任何家具,一进来就给人一种冷厉的压迫感。
  如果沈瑞的心思不是这么沉重的话,他恐怕会调侃段铭这间办公室几乎就差在门口贴一个“废话少说,按秒计费。”这样的横幅了。
  办公桌上井井有条地摆放着各种文件,段铭走上前随意地看了一眼,便把东西推到一边,他打开电脑,让沈瑞在办公椅上坐下,有条有理地把离婚手续一一解释给沈瑞听,当询问到如何分配财产的时候,段铭刚要开口帮沈瑞争取,沈瑞已经摇头拒绝了。
  段铭只看了他一眼,便立马改了口风,如果沈瑞坚持要争取财产的话,这件案子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既然沈瑞愿意放弃,那审理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其余的我都可以帮你代理,你只需要出庭一次,接下来我会帮你申请特殊情况不予出庭。”
  说完后,段铭不动声色地看着沈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激动,只要沈瑞同意,那么他以后和傅斓卿就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
  段铭忍不住在心底一次次默念,天知道他做梦都无法成真的事情居然会真的摆在眼前,他明明从来都没有抱过希望。
  他尽量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急躁,沈瑞现在半是犹豫半是迷茫得被自己劝诱到这一步,随时都有可能反悔,他只要静静等待就好,沈瑞自己就会同意……
  “还有什么问题吗?”段铭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根本无法沉住气,这种等待焦躁的心情让他的语气都有点生硬的强迫,他知道不应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甚至拿起桌上的钢笔递给沈瑞,这种催促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感觉出不对劲。
  沈瑞却没有察觉,他拿着文件,恍惚地看着,感觉每一个字都变得陌生,却又清楚明白它们的意思。
  与婚姻相对应的就是离婚,他并非不清楚,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并非认为他与傅斓卿不会离婚,而是从来没有想过,好像他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不会改变。
  当生活的改变来临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预料得到呢?
  那只笔已经递在手边,沈瑞没有注意到段铭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他在那一刻完全丧失了时空的感觉,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有一刹。
  他麻木地接过钢笔,在签名的地方一笔一划端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没有仔细看清楚自己有没有写正确,段铭突然在他停笔的刹那抽过文件,沈瑞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上前想夺回文件——他忘记他的手里还拿着钢笔。
  “嘶——”段铭发出短促的抽气声,捧着手蹙眉似乎不解地看着沈瑞,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眼神里的不解是多么虚假的伪装。
  “对…对不起。”沈瑞惊慌地看着段铭手上血红的划痕,上面还沾着黑色的墨水,整个表皮已经撕裂开,皮肉向外微微翻出来,显得狰狞可怕,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才用了如此之大的力气,要去夺回那份文件。
  “没事。”段铭把文件换到另一只手上,低下头,随意地舔了舔手背上的伤口,似乎那样就能消毒一般,但眉头紧锁的皱痕还是暴露了他的疼痛。
  “还是得拿药水擦一擦。”沈瑞上前把他的手拿下,低头仔细查看伤口,不到片刻就已经红肿起来,周围一圈完好的皮肤也过敏似地通红一片,沈瑞看得更加愧疚不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多么不寻常。
  段铭看着他头顶的发旋,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多一点,抿了抿嘴道:“药箱在书柜下面,你帮我拿一下吧。”
  沈瑞点点头,转身去拿药箱,段铭看着他的背影,发觉他没有注意才低下头,慢慢打开文件,手指划过沈瑞的签名,眼神复杂,好像多年的夙愿得到满足的刹那,涌上来并不是喜悦,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和豁然。
  在沈瑞转身回来前,他已经合上文件,把它像寻常文件一般叠在另一堆文件上面,对着提着药箱回来的沈瑞自然地伸出受伤的手。
  俩人安静对坐,沈瑞专心致志的模样一点一滴地流入段铭心里。
  他捏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把蘸了药水的棉球压在在伤口附近,每一次只轻轻压一点,确认段铭没有反应,才会继续压下一次。
  空气里静无声息,段铭几乎看痴了,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的眼眶完全,红了。


☆、Part26

  第二十六章
  俩人在事务所里面凑合过了一夜,(段铭办公室有休息的小间)接下去沈瑞拒绝了段铭的邀请,选择搬进了酒店独住,段铭不得不同意,他这几天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除了要请人查找这些线索外,还要加紧办理沈瑞的离婚手续。
  傅斓卿在第二天就已经醒来了,段铭看着这条消息,非常好奇他在这之后接到法律传票时候的表情,他甚至有起过要专门派人去拍一张的古怪念头,最后还是耸耸肩放弃了,这确实有点无聊了,还是在离婚手续办好的时候,再慢慢欣赏吧。
  沈瑞这段时间与段铭专门找来的技术人员待在一起,储存卡里面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影片,除非必要,否则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同时也他也很疑惑为什么里面的信息会没有掉。
  但令人失望的是,技术人员纷纷遗憾地表示这里面的资料无法还原,在几个技术人员都说出相同的答复后,沈瑞不得不放弃,这让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完全不明白明明他亲眼见过的影片为什么会消失?
  是傅斓卿做的吗?沈瑞每当想到这一点都会非常惊慌,总会情不自禁地幻想各种恐怖的场面,而且这些场面无一例外和段铭有关,所幸段铭几乎每天都有打电话告诉沈瑞他的情况,并且再三保证除非在法庭上,否则他不可能和傅斓卿有接触的机会,才让沈瑞不至于紧张过度。
  但尽管如此,沈瑞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那恐慌感随时随地在侵袭他的精神,他几乎在这之后每晚失眠,强迫一般地睁着眼睛,直到体力无法支撑才会睡着。
  段铭请的专业精神医师给他做的检查报告几乎都不需要伪造,沈瑞的精神状况确实不理想,他每晚服食的精神药物与日俱增,段铭在担心他会成瘾后不得不禁止他服用。
  他多次不解地问过沈瑞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连沈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正面临着一团巨大的黑色迷雾,从远处一步一步缓缓逼近他,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他每天都被这种痛苦缠缚,逐渐走向精神衰弱。
  在开庭前一晚,段铭倚在沈瑞的床前,看着他削瘦的脸,强笑道:“你这样,不打我们就赢了。”
  沈瑞过了许久,才转过眼看他,似乎弯了弯嘴角,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段铭强忍道:“这样和输了又有什么区别?”
  沈瑞看着他,忽然问:“离婚的事很麻烦吗?你脸色很不好。”
  “你这样,我怎么还好得起来?”段铭没有告诉他最近事务所不知怎么遭遇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打压,他每天都为此奔波不已,还要照顾沈瑞,当然会力不从心,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段铭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你还是快一点好起来,不然还怎么去找证据证明傅斓卿的真假?”
  沈瑞忽然不说话了,静了静,眼神微微半阖,似乎有了一点困意,昏昏欲睡。
  段铭不知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忍不住喊了一句:“沈瑞,沈瑞?”
  过了许久,段铭几乎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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