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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家的小道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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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似是通道一般,望不见底。可淙舟没有丝毫好奇,仅是再三确认洞口周围没有危险后,才牵着璇玑进入。
在入口生了火、又做了个镜术确定不会让那些个不识路的众生贸然闯入后,才回身看着乖巧坐在地的璇玑。见她不松手一直抱着蒲曦的模样,让淙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松脱了些许。忍不住为这孩子的乖巧轻笑。
「你若是累了,便将蒲曦放着吧,不碍事的。」淙舟在一旁的空地上,先是用洞内不知为何而有的干草略微铺垫后,从方才白姑娘递给她的布包掏出自己先前穿的粉色外袍铺上。
将杂事都做完后,转身,只见璇玑依旧抱着蒲曦不放,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纵是淙舟脸皮再厚也禁不起别人这么看着,更别说她是个面薄的人。虽然对方只是个孩子,但却是个漂亮的孩子,让漂亮的人这么盯着,谁也受不住吧。当下脸一红,她赶紧清咳一声指着铺好的地方对璇玑说:「今夜你就暂时屈就这里吧。我会看着的,你不用担心安危。」
璇玑听了话后,轻轻的皱起眉:「姊姊不睡吗」
「等你睡熟了,我便会睡。」淙舟安抚的说道。

夜深人静,待璇玑靠着自己熟睡后,她拿出另一件袍子替她和蒲曦一同盖上。从自个怀里掏出了七十二张符纸在这洞内布下了护生阵确认无误,才放心的走出洞口。
这一趟,便是要回早先热心招待她们的那个小村落。虽然对方故作冷淡的将他们赶走,可想想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就知其中必有因。即使是多管闲事也好,或许只是她自己庸人自扰也罢,倘若不走这一遭,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她心神一凝,在这唯有月色轻洒的夜林里专注的沿着来时在路上布下的标记,快速的往村子的方向走。

没多久,村落即出现在眼前。可空气里却传来了离开前并未有的血腥味。淙舟更是急迫得一口气跑进村里。甫入村,她就让眼前零零散散的村人尸体给止住了脚步…
这都是前不久热情招呼她们的那些众生。她还认得出这些众生的模样,纵使她不知晓他们的姓名。
但他们殷勤纯朴的笑,尚且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再也看不见他们笑的样子…究竟为什么这世间的善恶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这些善良的众生会落得如此下场这就是命吗那命到底算是什么每问自己一道问题,淙舟就越无法克制自己的杀意。
她紧攥拳,忍住胸中正如野火般蔓延的怒气,抬起木剑,朝着村里传来咆哮声的地方跑去。

村子的中心,早已成了一片修罗之地。
鲜血一层又一层自那些村民身上喷出,染红了泥土。可杀戮却还未停。一群身穿红色外衣似是修道之人,围攻只剩一半的村民们。
这便是淙舟来时,眼理所见之情景。
于此,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提着剑冲上前,毫不留情得朝每个身穿红衣的人攻击。
一边救下每个村民,一边抵挡着对方的反击。

「白姑娘,快带着村民朝东北方那里去,那边有面岩壁,壁上有个洞穴。你只要带着这个,就自然能找到洞穴了。」淙舟在余下还活着的村民里头瞧见了白发姑娘,趁着喘息的余地快速的来到她身旁跟她说着,并递给她一把小木剑。
白毓虽是接过小木剑,却不肯依言离开。反而是劝着她莫管这里之事,这是他们命中一劫,过不了也怨不得谁。谁叫他们本是逆天而生的妖怪。
她的话让淙舟本来努力忍住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白毓一瞧,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继续劝她赶紧离开,却反让淙舟握住了手。
「白姑娘,这世间又有谁能说你们错了又有谁有权力剥夺你们的命你们是这么努力,比所有人都更加努力的活着。纵使饱受沧桑、历经千辛万苦,却依旧这般善良。那又有何人可以假借着上天的名义来对你们的生命指手划脚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有些人却打着除妖降魔的名义实则为恶。又是谁对谁错了」淙舟一脚踹开偷袭的男子,继续说着:「或许你觉得我矫情。可受人之恩,无法涌泉以报已是难堪,又要我怎能抛下你们独自离去我竟然回来了,就没曾想过离开。」
白毓一向带笑的神情,如今却是笑不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红着眼眶。还想说话。却又在下一刻让淙舟打断。
「白姑娘,记得你曾说过,令尊要你好好招待每个上门的客人。只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缘分。这句话让你毫无保留的招待我和妹妹。如今,我却也会为了这点缘分,护你们性命。你就赶紧带着他们走吧。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说话的中途又有三三两两的红衣男子上前,她毫不留情的一人一剑一脚将他们踹远。
而白毓瞧淙舟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她再也无法拒绝,只是红着眼眶点点头,留下一句要她自己小心后,便带着残余的村民们朝着她说的方向离去。

等他们完全离开后,淙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二、三十人。
「这是哪来的小蹄子,胆敢这般插手本门的事。」领头的人恶狠狠的发话。本来若没有她横空出世,他们早已经解决了这桩师们布下的任务,也早就可以回门里了。
可如今,先不说折损了门下弟子,还让那些个妖畜给跑了,这要让他如何向师门交代想到此,男子也不再客气,直接领着所有人上前围住淙舟。

淙舟也知此次是凶多吉少。可她也顾不了这么多,只希望能撑多久算多久,直到那些村民们都安全躲进洞中才好。
只要一刻,只要自己能撑过一刻,那些村民就不会有危险了。
思虑至此,她再也没有任何保留的回击。
可是即使她武艺了得,术法亦不比眼前这些门人差,但这连番打斗下来体力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少女又怎比的上眼前健壮而且为数不少的男子。
淙舟却是咬紧牙关,专注着战斗,直到内心默默计算着时间的心跳一到,她顿时脚步不稳,踉跄的朝后倒下。此时的她,身上早已伤痕累累,道袍也因刀光剑影一来一往而残破不堪。
「一刻到了。」微笑的看着眼前穿刺尽自己肩膀的银剑,默默的说着。

然而下一秒,她却跌进了一个身体极为熟悉的怀抱之中。她不敢置信的勉力睁着眼想看清是谁,然后再看清楚对方容貌的那刻,张着嘴哽咽不语,最后只说了句:「别来无恙。」随即就不醒人事。






第40章 三十八
自清晨开始,山上下起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停的大雨。
只是这样的大雨却未阻扰村民回家的脚步,倒像是为了遮掩脸上的泪水而来的一场雨幕。

淙舟醒来时,只觉得身上一股潮湿的黏腻感。不甚舒服的想翻身,只是这一动,却牵连了伤口,让她忍不住的哼了声…
「姊姊!」本来坐在一旁倚着床沿抱着蒲曦浅睡的璇玑,听到声响立即醒来。看见淙舟正吃力的举动,她赶紧将蒲曦放下,随后扶起淙舟。
「谢谢…」淙舟虚弱的抬手摸了摸璇玑的头道谢。「白姑娘他们…没事了吧?」
「白姊姊他们没事了,现在正在修整村子。不过要我一见你醒来便立刻去叫他们。」说完即马上转身朝门外抬腿就要跑出去,只是却让淙舟喊住。
「别劳烦他们了。先让他们将重要的事情做完吧。」淙舟浅笑,本就温软的少女嗓音此刻更是因伤无力的似是浅声低语。璇玑却都听进了。她点点头,又回到原本的床沿旁坐下。
淙舟叫回璇玑后,无神的盯着自己一身白色中衣,然而未过多久,却听璇玑问着:「为什么呢?」
淙舟不解的低头看向问话的璇玑。
「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的缘份、甚至不是同类,为什么姊姊你可以这般不顾自己性命的为他们付出呢?」
看着璇玑那双没有过多想法,仅仅是因为疑问而发问的干净紫瞳,少女侧首,面上抑不住的嘴边弧度显而易见,然后只听她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就是看不下去而已。」

璇玑还来不及想明白上句话的意思,少女已经接着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师父在我出外历练前曾百般嘱咐我,这世间闲事莫管,只因这其中皆自有定数,非吾等离家人可插手。」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璇玑头上。「他说:这世间之道,便是你、我、草木鸟兽、众生之灵。无论是非善恶,那皆是这世间赖以维生、持续运转的大道。但是道士乃出家人,出家之人本该抛命弃运,不为情感所役所使,看破眼前一切虚妄。不偏不倚的行走于自己的道上,那才是一个修道人。」淙舟说到这,忍不住吐了吐舌,调皮的模样与口中的道理让璇玑有些不解眼前的姊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少女只是径自说下去。「但我真的看不惯啊,要我这样视若无睹。我倒觉得,真正的修道是无愧己心的行正确之事。」
「所以不管是救了你又或是帮了村民们…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傻很奇怪,但…」
「不…我觉得姊姊说的很对。」淙舟话还没说完,璇玑突然抬起头,眼眶发红的打断了她。「若是我娘听见姊姊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淙舟不解的看着她,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璇玑的泪中还是作罢了。

晚饭时,白姑娘带来了几道素菜。淙舟本想留着对方一起,可她却摆摆手只说自己还得收拾善后,要淙舟赶紧吃完早点休息,伤才好的快就离开了。
坐在饭桌前,淙舟突然啊了一声。惊的璇玑还以为她的伤口又发作,着急的只想又冲出去唤人。只是脚步还没踏,倒是先听见淙舟自言自语似的说:「奇怪,人怎么就不见了?」
璇玑还未来的及开口问什么人不见了,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淙舟姑娘可是醒着?」
淙舟听见这声音,毫不犹豫的应道:「醒着正在吃饭呢,你还不快进来同咱们一起,阿疯。」嗓音里的喜悦,浅而易见。

门被推开,可站在门后的却不只一人。淙舟咬着筷子,眼神在阿疯与他身后一身靛蓝衣裙的女孩之间来回穿梭。末了,放开筷子招呼两人落座。
「阿疯…不,是九琼道长。这次真是劳您相救。」淙舟递过碗筷,让璇玑坐到自己身旁。在杯里斟满茶后,朝着对坐那已无过去疯癫模样的九琼一拜。只是腰还没弯,手就让人挡住了。
九琼却一手扶住淙舟,声音温和道:「若非淙舟姑娘心地良善,就不会有今日的阿疯,而依旧是过去的九琼。此次路过此地恰巧碰见你遭逢微急而相助,不过是还情而已。所以姑娘你也别如此生分了,还有便是,叫我阿疯吧。」
淙舟瞧着眼前与初次见到时,那意气昂扬的模样截然不同的阿疯,心似有所悟。愣了一阵,突见对方仍就如她一般的站着,才赶紧点头落坐。可内心却有满腔疑问,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疯到是自己先笑着解释了。「在你们将我送回门派的据点后,我随即被送回本门里让专司幻术的医士治疗。可潋滟姑娘不愧是九尾狐之长,一手幻术使得灵巧难解。门里的长辈们花费许多力才替我解开。但在这段期间的经历,我却未曾遗忘。」说到此,九琼突然起身对着淙舟一拜。淙舟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又落座接着说。「这一拜,一来是谢姑娘良善、二来是谢姑娘的提点。若非那段日子,我又怎知自己早已背离修道之路而走向魔道?也因此才能幡然醒悟,替我自己过去所铸下的错赎罪。而这孩子……」他指着坐在自己身旁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她叫虎儿,是虎族的孩子。过去我曾杀了她家的长辈…后来离了师门踏上返本之途后,恰巧救下了当时正遭其他道门的围攻的虎族。本为请牠们治我一罪,最后牠们提出的要求却是要我照顾这孩子。」
「纵使如此,我也不会忘了你杀我父亲的仇恨!」虎儿猛地拍了桌子,恶狠狠的看着九琼。
九琼也不恼,只是淡笑着,可那笑却笑得让人暖心平气,虎儿最终也是默然不语,只能拿筷子夹菜出气。

淙舟瞧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又想起过去自己和阿疯之间的过往,她忍不住笑道:「真是没想到有天咱们也能像现在这样在同张桌上吃饭。」
如今的阿疯,已没了过去那掌门执教的威风意气,取而代之的却是朴实无华的内蕴之采。而本来的丝绸华服也换上了粗衣结褛。
「这天地间最令人无法捉摸的便是缘分两字。众生皆为道,可道实无常。只因众生有灵性,而心念之差,就会造就不同的结果。」九琼说着说着,突然从怀里取出一面令牌递给淙舟。「姑娘,这面令牌是我入门时,掌教所赠贴身之物,它能在危急时保你一命。就请你收下吧。」






第41章 三十九
晚膳后,阿疯本想带着虎儿离去,但虎儿不愿随他走,只好让她留在房内伴着璇玑。淙舟昏睡了整日,眼下也实在没半点睡意,瞧璇玑跟虎儿处得还不错,索性留着她两,自个儿披件外衣后就出门了。
因着先前下过雨,本就较山下冷凉的山居村落如今更是有些寒意。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行走时,有村民见她衣着单薄,特意回到家里提壶热茶出来给她。说了些要她好好想伤等话语后转身便要离去
淙舟赶紧叫住对方。「大叔等等,请问那些…死去的村民们…是葬在哪呢?」

循着那位好心的大叔所述之路。她一人独自越过一座小山丘来到了这片原先满载着欣欣向荣之意而如今却在其上点缀死亡象征的平坦草原。
淙舟挑了个高处坐下,一手还提着热茶,一手却是握着晚膳时九琼硬是要她收下的,那面在危急时刻兴许能救她一命的命牌。
「倘若这面令牌有朝一日能救你一命,那就是得吾所愿了。」九琼当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肯她放开,这般对她说着。

有人将她的命视若珍宝,想方设法要护着她。
但这样的念头,淙舟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情。她紧握着那面命牌,内心满是苍凉。同样是命,她的命让人珍视着,可她眼前这些如今仅存一块木牌,归土化尘的村民,为何就如草芥?他们明明也是这样努力的活着,纵使世俗容不下他们,他们却也找到自己一方天地隐居避世自力更生,但这般乐天知命、不怨天尤人的活着,却还是总有人要为难。
明知有难要临,但连在最后,也只想着要将自己赶走不把自己牵连进灾祸里头。这就是那些一生为善的村民们。只因着非我族类的理由,死于非命。
存善之人让人追杀如此,可歹心之徒,她却无法真的狠心将其赶尽杀绝,仅是将那些人打昏而已。
本是怀着这样愧疚的心情,想着即使真丧命于此,那便还命于死去的村民们。
可最后,她还是让人给救了。

生死有命。
师父在她入门之初,便如此对她说过。因生死有命,他们不该插手一切俗世之事。因生死有命,所以更要珍视这世间众生万物。
但她从来就无法坦然面对生死有命,若修仙即是要她从此无视生死,那她宁愿这一生就这样过了。
所以她不愿修仙。

吃力得站起。小心的走下山丘,倒提着茶壶让壶嘴向下,徐徐经过每座仅刻有姓名的木牌前,里头的茶水也跟着淋过每片经过的草地,直至最后一座木牌。她将茶壶轻放于地,拿出从不离身的木剑,用仅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对着那些新立的坟说道:「今日就让我以茶代酒为祭,以剑舞为礼,祭祀各位。」
言尽,木剑轻晃两、三下,身形便跟着动起。
明月下,光影灿灿,映着淙舟人影相交于地。身影随着舞剑速度越来越快,剑锋所过之处,草偃一片。
纵然身上仍有伤,她却像是没知觉一般,也不觉得疲倦,只是忘情的使出自己所学过的每一招式。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淙舟的血水与汗水都混成一片沾湿了衣裳。内心却依旧充满着无以名状不知是喜是悲是痛的情绪,直到最后木剑向前一刺。她双目通红的大喊:「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尾音方歇,蓦地双腿一软,进而跪于地上,全身脱力的便要望后倒瘫于地。
却未曾想过的落入一双手里。

本已阖上的双眼,再次吃力的缓缓睁开,却意外的望进一双熟悉的眼中。
淙舟咬着唇,似是有无限委屈,久久无法言语。良久,她才疲倦的闭上眼,任由对方将自己抱着。
只是陷入沉睡前,不忘嗔骂一句:「你来这做什么,臭狐狸。」







第42章 四十
在以土墙区隔出的简朴卧室里,室内却燃起了即便是在人间身分高不可攀的王公贵族也鲜少能得的上好安神香,还是以不要钱的方式,日以继夜、夙夜匪懈的点着。而这一切都只为了让床榻上的少女能睡得平稳些。可睡的再怎样安稳,也终究有醒来的时候。

淙舟缓缓撑起数日未张阖过的眼皮,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白姑娘家的摆设,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回忆才如潮水般流入脑中,然后便是藉由那些微的,从上方打开的一扇小窗里透入的日光看见坐在自己床榻旁熟悉的面孔。

迎着那自她张开眼就目不转睛的目光,淙舟略为困难的开口道:「真华,你来这做什么…」
听着淙舟喑哑干渴的嗓音,化为女孩模样的真华还来不及回应,首先便是到了杯茶让她喝下。见她饮尽后,才取回茶杯,一边答道:「我和姐姐一同出来寻找族里失散的孩子。早些日子在路上碰见阿疯,曾请他替我们注意,未曾料到孩子竟在你的身边,所以接到阿疯的消息后就赶了过来。」
「孩子…璇玑吗」
真华点点头。「道士姑娘和咱们真有缘份…」
少女面无表情的听着真华的感叹,沉默一阵才说:「孽缘吧…」先是让这大小狐狸给绑着数月作牛作马、为奴为婢,洒扫庭厨洗衣做饭哪样不是她做。好不容易分开了,却又在回乡的路上碰见小小…狐族孩子,把她备妥可以用上一月的干粮在三日内吃光。这都不是孽缘还是甚么。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不晓得我上辈子是不小心踩过几只正在睡觉的狐狸尾巴这辈子要这样还债。」
真华在一旁听得不明就里却正经八百的回答:「道士姑娘,咱们狐族,即便是未开灵智的狐狸也不会警觉性如此之低的让人类给踩着尾巴的。」
淙舟忍不住的皱了眉,瞪她一眼。「真是一样笨啊,笨狐狸。这么久没见却仍就一点长进也没有。」
莫名挨骂的真华无辜的吐了吐舌,瞬间变回狐狸的模样,垂着头跳进淙舟的怀抱里。

躺了几日,着实也坐不住的淙舟抱着真华,随意的批上外袍,一头乌黑长洒随意散着的走出卧室,才发现自己睡的那房里不仅让人点了安神乡,甚至还下了隔音结界。否则…她看着眼前一群…人…或者说参杂着人类还有化为人形的各种妖精神怪围坐在木桌前疾声讨论的模样,她怎会一点声响也没有听见。
在她呆立着的时候,早就有人看见她而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袍。淙舟低头一看,见着璇玑充满渴求的眼神…
虽然不懂这孩子在渴求甚么,但她还是习惯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一番后,才牵着她的手到一旁的空椅坐着。看一群…众生七嘴八舌得不知道讨论什么。莫了,却又突然安静下来,全部转向她。
「怎…怎么了吗」淙舟让眼前的阵仗给瞧得不知如何是好。
「淙舟姑娘醒了呀。」突然从众生中冒出一到声音,接着便是此起彼落的重复这句话,最后,有声音做了个结尾。
「那还不赶紧通知潋滟大人」

「不用了,我在这。」
众生连同淙舟朝来声之处一看,只见潋滟立于一青袍男子身侧。看清那男子面孔,淙舟倏地睁大双眼,这不就是在安阳成门前问路的男子?

小道士尚不及反应,潋滟又开口道:「请诸位暂且先随致虚真人先行一步至新居落之处。」笑意盈盈的环谒众人,大家立即心知肚明的随着那名青袍男子一一步出门口而去。真华抬头瞅瞅自家姊姊,又看了眼道士姑娘那难得有别于口是心非的震惊之情,吐了吐舌,摇了摇尾巴,跳出淙舟怀里的瞬间化为人型,牵着舍不得离开淙舟的璇玑也离开了。离去时,还不忘将木门掩上,免的待会自家姊姊要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之时,会让大家给瞧见进而贻笑大方。

原本喧闹的厅内因潋滟的一句话顿时散去到只剩他们俩。可淙舟打自方才那男子至潋滟脱口而出的道名后,便兀自沉浸于思绪当中,无暇顾及身旁所发生的一切。

淙舟张着双眼却好似没看见潋滟朝着自己迈步,只听见耳旁恍如不停有人私语一般的重复着「致虚真人」四个字,直到她想起来曾在哪听过…

山神大人曾说:「盛传潋滟有名同伴的道侣,名唤致虚。」







第43章 四十一
「官人,许久未见奴家,怎生地如此冷淡。好伤奴家的心啊…」方才于众生面前睥睨自得的模样此刻已不复见,走道仍慌乱的少女道士面前,自顾自的倚上了对方依旧柔软馨香的身子。未料,那人退了一步,令她顿时失了依靠。可潋滟也不恼,仅是笑得更为艳丽的,上前猛的抓住淙舟并将它扣在她身后的木椅内,随后侧坐于她的双腿之上,环抱着少女纤细的颈项。「官人可别再伤奴家心了,不然,为了安抚奴家的情绪,奴家是也不介意在这与官人您行双修一事啊…」

明显的威胁果然让本来还不断挣扎的淙舟立时停下所有举止,双手垂于身旁,低首静默不语,也不愿看着对方。纵使明白自己此时是无理取闹,但…淙舟却怎样也装不来若无其事的模样。
本以为,一别以后便再无相见之时。而她那不知从何时开始暗生的情愫也可一并斩除。哪料到,这天地之大,广袤无际却依旧无处可躲,连在这荒山野岭之处都能再相逢…。
这只狐狸注定是她命中的劫吧。
只是…既然断不了,那还逃不得吗
淙舟摇摇头,方才的汹涌情绪于这刻总算是淡定下来。
然而对方却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小淙舟,在想甚么呢」潋滟放过了少女的脖子,目标却转移到她的下巴,伸出右手轻轻的抬高,不容拒绝的让淙舟看着自己。
她一向都很强势,但在淙舟面前这却是第一次。可如若不这般,谁知道眼前的固执少女会坚持多久即使她能等,她也不愿意等。
少女道士果然和她预料一般的别扭。即使强迫对视了,也怎样都不愿开口。潋滟不在意的捧着她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彼此间的鼻息都能交换为止。满意的看着少女故作镇定的面容与早已泄漏慌乱的眼神,潋滟诡异的笑了。

淙舟一片空白的看着潋滟那艳丽无比的容颜越来越近,接着见她笑着说:「你不说也没关系,那更好。」跟着她就被轻薄了。
唇上那并不温柔的触感真实的提醒着她现下的情况。理智上要推开,但情感上的投降及狐狸一族天生散发的香味却引诱的她倒戈,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动作,唇齿相依。
直至潋滟一脸餍足神情的放开她后,淙舟才撇过头,面色潮红的的喘着气。

「所以说,官人,奴家真的不介意你继续别扭下去。」狐狸一脸得意。只是调情的话语听在少女道士的耳里却走了味。彻底点燃了淙舟羞耻以及委屈等等各种情绪累积而成的愤怒。她不管不顾的大力推开还坐在自己腿上的潋滟站了起来。怒瞪着对方。
「莫非狐族都是这般不知羞耻有了同修道侣却还在外头拈花惹草不知节制。即使同修之人就在附近也无所谓」淙舟吼完后,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便会隐藏不住泣声。但瞧着潋滟脸上得意还未完全褪尽的神情,她脚一踱,捂着脸跑了出去。
错过了身后,潋滟在错愕之后,皱着眉不解的神情。


淙舟出了门,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只身朝着村外的方向跑去,而今她只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那令她心烦意乱的臭狐狸。
途中偶遇几个村里居民也都视而不见、闻声而不应。曾经好心让她借住的白姑娘也在里头。迎面相逢时,白姑娘左手挽着盛满山菜野果的竹篮,右手举着正欲招呼,可话还未来得及说全,道士姑娘的身影已越过了她远去…带走的还有满脸的泪痕。

无从知晓究竟跑了多久,纵使察觉自己吐息间已是难受不适感却都掩盖不了心伤之痛。明明是想着相忘可每每又被撩拨的不能自已,只要一见着她,就不能自拔的想靠近…
但是不行。只因对方早有相伴之人。

脚下一个踉跄,淙舟扑倒在地。这一跌,尽是再也没有力气站起,她无力的捶着泥地,任由泪水滑落。
早知这世间红尘众多纷纷扰扰,她就该听师父所言不轻意干扰世间运行,只因自己即使不修行没有那些修道者神通广大,心境上却也早是离家人,早已超脱生死轮回。
可又怎舍得…她又怎舍得呢?山脚下那朴素平和的小村落,曾经迷路遇见无数的援手…而纵使百般受到离弃也依旧努力活在这的众生们…这世间是这样可爱,她又怎舍的了?
如今心上阵阵不停的疼痛便是意图干扰大道运行的报应了吧…

「这种气味…」
耳边蓦地传来陌生的声音,淙舟尚且止不住自己眼泪,但拼命强忍着的抬头看去。只是一看,差点没因为太过强烈的呕心感而吐了出来…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全身殷红的男子,身上还有鲜红的、正散发着腥臭味的红色液体自他身上滑落。左右手各握着一串看似…内脏之物,眼珠墨黑不知看向何处。即便如此,淙舟打从心底明白对方是在说自己。
她总算止住了眼泪、心底发寒。傻愣的见对方缓缓的朝她走去,嘴里还不停说着”这种气味…”。直至听见”吃了她…吃了她…”,她才脸色刷白、回过神来的想丢出符咒,但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的跑了出来,最后只得于千钧一发之客撑起身子往后方继续跑去。

可才没多久,她站再崖边看着眼前的山谷一片茫然。前路不通而后有追兵…又已不及往两方逃去…眼见男子已越来越近,她牙一咬把心一横,望山崖里跳了下去。
与其死于这已然丧失神智只知噬体夺魂的男子的手里进而魂魄烟消云散,不如归于大地而与其共生。
这也许是死得其所最好的结局。





第44章 四十二
绿水茵茵,百花争艳,草木丛生。偶有不识名而羽色缤纷的鸟类飞越枝头,鸣声婉转娇脆。草木鸟兽于此相安无事、各存其生早已不知多少年头,此间日复一日、年过一年的的景色如今只因一名端坐在湖岸边短褐粗衣、素色孺裙的少女添了几许未有过的声响。她赤裸着双脚踩进浅水处戏弄着里头的游鱼也搅乱了一池的湖水。

待那些鱼群中于明白那双赤足并非食饵,才恍然大悟的纷纷离去。见着无鱼可戏弄,少女也停下了动作。再次归于平静之时,映照出一张布满伤痕的面容。
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的那张属于自己的模样,良久后才轻笑着,擦干双脚换上鞋离去。

少女回到居处之时,只见屋上炊烟杳杳,日已西下,才惊觉自己的晚归。吐了吐舌,躲在门板后,正想看看有没有人在时,头顶上却让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
「在做甚么,这般鬼鬼祟祟。」老人家在少女身后没好气的说着。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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