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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家的小道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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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臭狐狸。谁会迫不及待。我是个姑娘、姑娘!女的你知不知道。」淙舟气的使出吃奶力气推开身上人,手里一翻,又是那把木剑。「你才迫不及待,臭狐狸。」追着对方挥剑。
潋滟一边似玩乐的闪躲,一边看似认真的回嘴:「的确,我是挺迫不及待。」
淙舟怒极反笑,蓦地又整了容颜。「迫不及待是吗那看招,繁花落尽。」早上的剑招再次使出,此次两人于明月下见招拆招,好不痛快。
本在房内睡下的小狐狸,不知何时醒的,趴于自家屋瓦上,看着上头明明在打闹却又招招见危的两人,最后累了、倦了,还不见道士姑娘与姊姊有疲惫的模样,索性自己埋首毛堆里,眠于月色映出的睡床中。贪欢一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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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近日来,除去用膳、如厕、煮饭、打扫的时间,淙舟总是埋首丹药房,非深夜不见人影、非清晨不见其身。问她做什么,也都三缄其口,如深莫诲。出入皆将丹药房门锁的紧紧的,还加上诸多独门禁制,就怕有人在她眼皮底下闯入,紧张的如同里头藏有稀世珍宝一般。
「这谷中最稀世的不就是我了,里头会有什么比我更让那些三界六道的修行者垂涎之物嘛。」潋滟嗤之以鼻的同时,淙舟啪的一声在她面前甩上门板。还顺手上了道结界阻隔潋滟的声音。
「所以,道士姑娘是在做甚么」潋滟脚旁的小白狐昂首询问。
潋滟挑眉,皮笑肉不笑道:「大约她最近葵水来潮、诸事不顺,不想成日冷着一张脸影响咱们,才将自己反锁房内。没事儿找事做。」
「你才葵水来潮,臭狐狸。」木门突地让重物袭击而发出隆隆声响。
潋滟一脸”你瞧,是不是啊”的表情看着小狐狸。
真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转身跑开。只落下一句:「我去找能止疼的药草。」
小狐狸前脚刚走,丹药房门随后便开。淙舟冷着一张脸瞪视着潋滟:「你就不能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嘛。长姐如母,你更该以身作则为真华着想才是。」
潋滟像是早知对方会开门一般的,好整以暇的回道:「真华如此善解人意,正因我教导有方呢。倒是你,终日锁于门内,不知捣鼓什么的,只会让真华忧虑。」
淙舟揉了揉自从来到这后就抽动过度的嘴角、眼角。最终还是徒劳止不住抽动没好气的说:「躲在药草房内还能做什么,想也知道是炼丹制药。」
「喔」潋滟挑眉。「我还真想不到原来你真是在炼丹。不过嘛,需要你如此小心翼翼看护的铁定是什么逆天级的丹药吧。」脸凑近淙舟,玩味的细看对方眉目。
淙舟吓的倒退一步,却又急忙上前挡住门口。严色以待:「与你何干,臭狐狸。反正碍不着你就是。」说完,就见那总是令她感到不适的白色丝帕再次出现于潋滟手边。
「咱们都已经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亲昵干系了,如今你却这般伤人。莫非这就是人间所说的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嘛。」抽抽搭搭的,还不忘用丝帕擦着未曾出现的眼泪。
淙舟无语望天,不禁想着自己是哪里出错了,竟让这种毫无修行者风范,并且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没有修行者自觉的臭狐狸给绑了回来。
只是还未懊恼个够,下一秒,那狐狸又换了脸色,春情勃发,神色诱人的靠近她:「唉呀,我怎么好像闻到了合欢草的味道,莫不是淙舟你…正在炼能燃情的丹药这是不是表示你已有打算与我双修」眼神暧昧的勾动心弦,却又故作娇羞的女儿姿态。
潋滟此等猜测令淙舟气的放弃姑娘家的矜持毫无顾忌的咆哮:「你这臭狐狸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在炼丹药,不是制春药。双修什么的想都别想。」说完,再次啪的一声关上门,顺手连下五层隔音结界。
被关在门外的潋滟,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还哼着狐族古曲的转身离开。
晚膳后,小狐狸咬着一篮药草至炼丹房门口,却见总是深锁的两扇木门如今却是敞开。小狐狸想了想,前爪敲了两下门待无人回应后,才又咬着篮子走进去。眼神搜索一圈,在炉顶旁看见席地而坐的淙舟,赶紧走了过去。
「道士姑娘。」
淙舟侧首看了小狐狸一眼。随即又继续捣烂钵里的不知名草物。同时随口问道:「怎么,有事嘛」
小狐狸用前爪推了推竹篮,试图制造声响引起对方注意,但未见成效,只得气馁说:「姊姊说你葵水来潮,所以我替你寻了些止血、止疼还有补血的药草。」
淙舟蓦地砰的一声放下手里的钵与杵,吓的真华缩成一团,用前爪遮着双眼,却挡不住淙舟眼神凛冽的视线:「谁说我葵水来了那臭狐狸的话能听吗」
小狐狸赶紧识时务的摇摇头。牠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令淙舟心情瞬间转晴。
果然在姊姊那吃亏,就要在妹妹这找回所剩无几的场子。
也因此难得露出笑颜,从一旁凌乱的瓶瓶罐罐里拿了好些个放于竹篮旁,好声好气道:「呢,这些都是我偶然炼出,似乎恰巧是合你族人能用的丹药。你就全拿走吧。」见小狐狸还呆呆傻傻的样子,轻拍牠头顶两下。可淙舟的好言好语也仅只于此,瞧小狐狸还没有动作,耐性尽失的将竹篮中所有药草倒于地上,又将瓶瓶罐罐一一放置竹篮内,接着掐开小狐狸嘴巴让牠咬住,再抱起狐狸连同竹篮一起丢到门外地上。
接着啪的一声,再次关上门。
小狐狸才惊醒。然后咬着比来时路重上一倍不止的竹篮回去。
小狐狸咬着篮子到后院亭中,放下竹篮后,身形灵巧一跃上榻,溜进了自家姊姊怀中。努了努有些酸疲的嘴。
「姊姊,道士姑娘说她并非葵水来潮啊。」
潋滟看着手里的古书,心不在焉道:「你可曾听闻过哪位姑娘会大声嚷嚷自己的私事」
小狐狸圆滚滚的眼珠转了圈,最后摇摇头道:「没有。」
见自家小妹如此捧场的信任,潋滟收起书娇笑道:「所以啰,你知我知,就行了。」
本是担心淙舟身体的真华一见潋滟那抹笑,立即明白自己又着了姊姊的道而助纣为虐的欺负了道士姑娘。懊恼的她随即转移话柄,前爪比了比地上那竹篮。
「那些都是道士姑娘交给我,说是恰巧炼出来,适合咱们狐族的丹药。」
潋滟瞧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便抑不住张扬。「那还真是巧啊。竟能不小心用丹药房的材料炼出全都是合咱们狐族的丹药,真是不知该称赞小淙舟的炼药才能还是该劝诫她早日另寻出路呢。」眼里尽是打趣。
真华听出了言外之意。才明了的点点头。「那咱们就别辜负道士姑娘的好意,赶紧带回族里吧。」
潋滟不语,仅是望月浅笑。好一阵子才低喃自语:「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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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一章
那日丢给真华一篮子据说是“恰巧炼来,适合狐族的丹药”后,隔日淙舟就回复了寻常生活,不再将自己关在炼丹房内。
虽说日子因而显的清闲,但淙舟向来自认不是好命人家,从过去替糟老头洗米煮饭到如今为两只狐狸为长工为奴婢为管家的,就可以看出她要脱离劳碌命仍路漫漫其修远兮,起码至此还未到尽头。
只不过这几日来,她略觉不对,似乎就像少了些甚么的,日子过于平静。
躺在谷里花田中发愣的淙舟,偶然瞧见一旁正欢快追着红色小球的小白狐,蓦地坐起。一把拉住小白狐的尾巴。
「那讨厌的臭狐狸呢」口气冷淡的问道。
真华毫无防备的让人抓到半空中,先是惊的缩成一团,晃呀晃的,直到眼神对上淙舟那双淡漠却倔强的双瞳,才松了口气说:「姊姊闭关了。」怕对方仍有所疑问,很快的又补上:「之前姊姊重伤时,适逢道士姑娘您的丹药而保全了修为,只是虽说如此,伤势却痊愈的缓慢,功力也仅有全盛时期的一半。如此停滞不前的情景,才让姊姊决定这几日闭关。」
淙舟闻言,放下真华,垂眸沉思。
小狐狸在一旁瞅了瞅对方的神情,复又言道:「道士姑娘,你甭担心的。姊姊一年里总是有几日闭关。」
淙舟立刻昂首哼声反驳:「谁说我担心了。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趁这几日那臭狐狸不再的时候,离开这里。」
小狐狸点点头:「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沉默半会儿,真华突然后退数步,有些惊惧的看着淙舟,小心翼翼道:「道士姑娘…姊姊说,你已经可以离开了。」
淙舟脸色一凝。面无表情的瞪着真华。
小狐狸让对方的眼神瞧的内心打鼓不已,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姊姊说,你如今可用厨房那只紫玉砂锅做饭,就已表明你的修为比起刚来时有所长。」见对方嘴角勾起的冷笑,让小狐狸更加战战兢兢的继续说:「所以姊姊说,咱们恩已报,你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了。汝与尔等从此没有瓜葛。因果各不相干。」
好一句因果各不相干。
这句话至使淙舟当下决定晚上便走,不再多留。
当她梳起发髻别上木簪,换上道袍时,脸上已是凛然未见一丝离别惆怅。只是当小狐狸领着淙舟自居处的门口进出时,淙舟脸皮还是抽了下,但依旧神色不改的跟着小狐狸的身影,来到其中一面土壁。
只见小狐狸拍拍前爪两下,眼前本是黄澄澄一片的土壤立时成了一处通道。见幻术暂时消失,小狐狸转过头看着淙舟:「道士姑娘,你只要沿着这通道直直往前走,便可见人间居处了。」
淙舟不语,只是紧抿着唇,也不瞧小狐狸一眼,连道别也不说的,大步踏进通道离开。
她一路走得急,似是后头有它物追赶,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毫无恋栈的冷静都是强装出来的。她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回去。
回去那个有讨厌狐狸的地方。
可她不行。就像臭狐狸那句因果各不相干,她若随意插手扰了世间命数,后果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们本已牵扯太多,如今的亡羊补牢,只为求心安。但,是为让谁心安
淙舟一踏上通道后,幻术又立刻运转,原先的通道又再次成了高耸入天的墙壁。可小狐狸却依旧留在原地,看着那堵黄土墙。
「她走了吗」本该闭关的人突然出现在小狐狸的身后,潋滟抱起自家小妹,安抚的摸着。
「嗯…」真华丧气的将头埋进姊姊怀中。「姊姊,道士姑娘真的是好人啊…」想起她下午跟着淙舟首次踏进她的闺房,才发现,里面摆满了木刻的雕像,赫然是一尊尊的神与佛。
家有一尊诚心雕刻的佛,且能保平常人家一世平安。而淙舟闺房内那为数令人咋舌的自刻雕像,用意何在,不言自明。
心有牵挂,方有所求,也才有心而诚。
潋滟再也没有原先在淙舟面前的妖艳猖狂,敛去了一身的虚华,朴实的宛如蒙尘珍珠一般,虽蒙尘却掩不住自身芳华。温柔却又严肃的说:「所以我们不能给她添麻烦。咱们能做的,仅止于此了。」
真华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这世道,人心不古,修道者反比寻常人权私纵欲。多可笑只要她们姊妹存在一日,永远都会受到那些众生觊觎,即使,她们本无修仙之志,只想贪欢一世。
潋滟收回视线,抱着小狐狸,于朦胧月色下转身朝居处走去。
过往那于殷都旁,河水畔的望月身影,尚且在目。而今,她还是得眼睁睁的送走谁。
但怎样都好,就算要她再忍受重要的牵绊离开的痛苦也无所谓。如今只盼此番劫数,不会因她一时兴起的逗弄,而牵扯那正直善良的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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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二章
自谷中离开后,淙舟一刻也不曾休息的赶着路,她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多远,只知一味埋首前行,偶尔打发几个不长眼妄想以她为灵食的妖魅。直至月落星稀,天色都已渐渐微亮时,才稍稍离开那条据说笔直通往人间村落的道路,隐进树林间休憩。
盘坐于粗壮的树枝上,耳边没有其他吐息声。至此,淙舟才真正的有了离开的恍然感。
过去两月的相处日子,与那臭狐狸的拌嘴、欺负小狐狸的情景此刻都好像梦一场,不知似真似假。
明明这就是她所祈愿的…离开,不是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却不舍了。
那明明就是两只讨厌的臭狐狸、笨狐狸。大的那个总是以自身实力逗弄她,小的那个是笨的令人发指。可她,如今的念想又是为了什么。
淙舟咬唇,愤恨的拿起木剑,泄气似的随意乱砍,惊起林中一片鸟叫与诡异的鸣声,但始作俑者却恍若未闻的发愣。
淙舟回忆着前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理应是过眼烟云的情景此刻却历历在目。大小狐狸的一言一行、举止动作,莫不令她咬牙切齿,但又深感…怀念。只是,这一切,蓦然而止,最后停在昨日真华那句:因果各不相干。
淙舟眼神一冷,向来平静无波、与世无争的心思首次起了复杂思绪。转而联想到她与那两只狐狸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
淙舟蓦地起身,跃下树枝,朝来时的那条路奔跑回头。
面无表情的脸上,只有紧抿的双唇透露主人的倔强。
府里院中,潋滟抱着自家小妹,顺着小狐狸身上的白毛语带怜惜的说:「真华,委屈你了,或许今日是要与姊姊一同葬身于此。」
真华摇摇头。「若不是姊姊你,真华又何其有幸能开灵智。这一劫,也只道是真华还予姊姊的情。若今日得过,自是好的。但若今日未能渡劫,真华只盼来世,还能与姊姊再做姊妹。无论哪种身形样貌、何种众生。」
「真华…」潋滟语噎。
小狐狸见姊姊有哀伤之情,随即换了个话题道:「不晓得道士姑娘如何了。」下一刻,嘴中突然冒出个红球,又放于潋滟膝上。「道士姑娘的女红功夫了得。这颗软球的缝线牢固,形状又好。」
潋滟一笑:「她啊,明明师门背景都可通天了,却无修仙之志,只想做个小道士。我看,若不是她师父硬要她修,依她的想法,做个大夫医者更能何其所愿。」语气一转,略微讽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能成自己的道。而那些汲汲营营自谓高人一等的修道者,却是摸不着头绪。」她抱着真华突地起身,冷冽朝空中大喊:「怎么,来了还不敢见人嘛。」
半空中传来尖锐笑声:「你这孽畜。贫道收了你,那是你万般荣幸。若不想有朝一日贫道登仙,你成了贫道护法神兽,是莫大殊荣。」
潋滟不屑道:「就依你这獐头鼠目的模样还想功德圆满的登仙,你真当世上无人了况且,若不是你使些小手段,你以为你打得赢我」潋滟话语刚落,半空中赫然出现以一红色道袍面色俊秀的道士为首共七七四十九名道士。
潋滟心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手里还不住轻拍安抚怀中小妹,心中算计着。
「九尾狐,老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归顺于我。否则,就算杀了你也好,反正你死了也是宝。」红色道袍的道士俯瞰下头相依的姊妹,偶然瞧见潋滟怀中的真华才发现,那小狐狸如今竟也有化人修为。心里想,就算得不到姊姊,但杀了她炼做法宝,又得妹妹也是可以。
冷哼一声,潋滟不再多说,手一扬,空中剎那出现与道士人数同等的长剑直指而去。趁着那些道士与长剑对招之时,潋滟低头看着小狐狸。
被对方温柔看着的真华心一惊,正想说不要。但下一秒,她已离开了。
潋滟维持着相同的姿势,有些失神。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真华,对不起了。这是姊姊的劫,怎能要你陪我一起。」
本是哀静的立着,下一秒,异变丛生,红袍道士早就解决那长剑,随后跃下直指潋滟。两人一左一右、一跳一卧。如此一来一往,剎那间,百招已过。红袍道士是愈战愈勇,可潋滟本就有伤在身并未痊愈,是以情势越发险恶。
淙舟没命的一直往前跑。一晚的路程竟是让她已一柱香的时辰到达。可如今力于高耸的黄土面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未有愤恨过自己为什么道术不好好学的心情,连这道幻术都破不了。这般自责在隐约传来的紊乱气息中,逐渐加深。不安的在黄土面前走来走去。霎时,她停住,昂头看了看,最后牙一咬,开始徒手往上爬。
淙舟眼里聚满了泪光,只怕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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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三章
金乌已升,淙舟此时没有过往那一派清秀洒脱的模样。双手上传来的疼痛,眼里聚满的泪水及额上不停落下的汗水,都反复煎熬着她的心志,而其中最盛的,就是心上的担忧。
好不容易觅得一处稍微平坦的突出部分,淙舟气喘吁吁的坐于上,扬头看着依旧高耸的土壁,心尖微凉。气流中传来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重。重到她可以分辨出这是那臭狐狸的味道…
她忍不住的埋首于双掌中,就算抿着嘴唇、咬着舌尖,却忍不住不断传来使她想哭泣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如果只为了归于各自因果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那当时又为何要让我与她相见。」干咳无力的嘶吼。
突然,空气中传来的一丝震动,让她立刻握住木剑,瞪视眼前。随后,是不敢置信的睁着大眼。
「真华」
小狐狸奄奄一息的点点头。随及趴于地上。
「真华,你姊姊呢」淙舟顾不及小狐狸的疲倦也忘了掩饰自个儿的狼狈模样,双手将牠抱起迫切的问着。
「姊姊…」小狐狸总是精力旺盛的双眼此刻水色漫延。「姊姊将我送出来以后,自己面对那些道士了…」哽咽说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臭狐狸打着这样的心思。」淙舟自言自语后,突然表情一喜:「你快打开进谷的幻术啊。」
小狐狸抬头,泪眼汪汪的摇着头。
「姊姊将我送出谷前,封了我的灵力。我为了回来这,已是耗尽自身仅剩的一点灵力,根本无法开启幻术了。」
淙舟一听,脸色僵硬。
「怎么,孽畜,还不赶紧束手就擒。」除却红袍道士外,其余四十八名灰袍道士也早已摆脱长剑,如今化作一圆将潋滟圈于其中。
谷中早已无完之物,原先的百花丛千叶田此刻都已转为遍地尘土,更别说那间她们与淙舟一同生活的居处,片瓦不存。
强撑的灵力早已所剩无几,潋滟止不住的吐了口血,而适才与红袍道士过招时强使上的招式如今更是不停反噬。只是她面色不改,脸上不可亵渎的模样竟有着世人从未加予狐族的凛然姿态。一双如柳叶的媚眼冷冷的瞧着在场所有的人,最后不屑的笑道:「休想。」
红袍道士似笑非笑:「九尾狐,贫道看的起你,才给你诸多机会,投奔我们。没想到你倒是敬酒不吃,专吃罚酒。」
潋滟掩嘴一笑,眨眼间,魅态尽出。「奴家是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此等姿色使的周围修为低落的道士顷刻间丑态百出,脸上猥琐的、求色的,各种样貌都有。而潋滟自始自终,都是冷笑以对。
红袍道士见门下弟子如此丢人,脸皮抽动,面子过不去的大喝一声:「归位。」所有人转眼又是正气浩然的模样,只是杀伐之意更盛。「孽畜,竟然你如此邪气,就别怪贫道心狠手辣。」语毕,举起手中宝剑,跃至潋滟眼前。潋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与其过招,一边还要提防偶尔提剑上前扰乱的其他道士。
没想到就在下一刻,让脚下的石子给绊倒扭了脚。一时招式对不上,让红袍道士一剑刺进肩窝。
「潋滟。」突地传来淙舟的声音,潋滟还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只是想着自己都要命丧于此,竟还有心情想到那口不对心的小道士,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
「潋滟!」可当声音再次出现时,潋滟却是刷白了脸,错愕的回首,看着站在谷口狼狈不已的淙舟,还有她手上抱着的自家妹妹。忍不住气急攻心的又吐了口血,颤抖的抬手指着她们。
「你…你们回来做什么。是傻了吗是疯了吗」大骂道。
淙舟淡然一笑:「潋滟,你为什么不用我做的阵法呢虽然在你面前中看不中用。可杀些没用的人,还是行的。」接着在潋滟不敢置信的表情中,冷静道出:「乾坤十六门,攻为上、守为次;生不留、死不收,莫离。」顷刻间,血色弥漫,方才那围于外头的道士惨叫声不绝于耳。而红袍道士早留有一手,见有异变,早捞过潋滟一同跃于半空,神色错愕的看着下方门下弟子莫名惨死之状。随及冷冽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淙舟。正欲开口,却让身后突如其来窜出的一把木剑毫无防备的击中,而松开了潋滟。
道士来不及抓稳,眼见对方就要落入下方诡异的阵法中,又见自家弟子都已命丧黄泉,神色一转,便破空而去离开此地。
而本在谷口站着的淙舟,早已放下真华,一跃而前,抱住了潋滟,最后立于层层已让血染的红赤的尘土上。
潋滟望着脸上沾染着灰与血,发髻凌乱、道袍破口的淙舟,眼神波光流转,满心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然后慨然笑道:「小淙舟,我就说了,你其实很喜欢咱们姊妹俩吧。」
淙舟脸色一僵,正要开口驳斥,可潋滟突然闭上眼,身一软的瘫倒在她怀中。这一阖眼,潋滟错失了淙舟脸上偶然一闪的温柔还有接下来在真华面前的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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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四章
山林间,猎户鲜至之地,偏险之处,有户人家。家里有两位娇俏娘子,风度盛似谪仙。最长者,其语似春光暧暧、其貌似春花盛繁;次者,若秋日红叶,温润似玉。而一白狐偶窜其间,欢语同笑,不胜羡煞。料应厌做他人口中倾城姿,只盼求得上心为其举案人。
当下山至山脚下这个稍大的小镇采买五谷菜蔬的淙舟,偶然听见一旁的破落的穷酸书生对着围绕着的几个孩童如此这般的说着时,穿着宛如寻常人家姑娘的淙舟眼角、嘴角不由很是破坏表情的抽动。心下更是后悔当日为何要回头去救那总是气她的臭狐狸。
一路叨念着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一路默诵就是忍她由她让她不要理她等多字箴言,脚步轻快,不到一刻便回到了据说是”猎户鲜至之地、偏险之处”的那户人家。
其实她只是下了禁制,不让普通人看到而已,偶尔有人闯入也是因为她刚好打开禁制而被瞧见。谁会那么愚蠢没事把房子盖在遥远的山边天边她又不是真想隐居,不过就是为了这臭狐狸疗伤而已。
「道士姑娘,你回来啦。」本在门口追着球跑的小狐狸,一见淙舟,喜的连球也不顾径自往她身上跳。若是过去,纵然喜爱眼前正气的小道士,可骨子里的疏离让真华仍会与对方保持距离而非如此失礼。
可自那日淙舟硬是拼着条小命也要回去就潋滟的举止,并且也真的就下潋滟后,让小狐狸对小道士越发亲切,乃至对其就有如对待潋滟一般的撒娇、爱对方怀抱。也才有现下的举止。
淙舟一脸不耐甚至鄙视的表情,却未失手的将对方完好抱于怀中。弹了小狐狸的额头一指,见她泪眼汪汪的用前爪抱住额头后,才哈哈大笑。
「淙舟喜爱真华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啊。」内室传来潋滟的声音,让小狐狸马上又越下淙舟怀抱,跑进内室里。
姊姊跟淙舟比,当然还是自家姊姊好。
淙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谁喜欢她。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两只臭狐狸跟笨狐狸了。」嘴上骂着。顺手将玉环中的食物都拿出放于桌上,细细整理、分门别类,待会要再收进厨房。
如今她已鲜少打坏木桌木椅,只因这整间房子均是那日她们逃到这后,淙舟一墙一瓦自己造起来的。两只没用的狐狸,除了睡跟吃,毫无帮助。所以对于这间房子比起从前那些自然是爱护有加。只是偶尔还是会让妖狐狸气的一剑砍破木桌…
也因此后头照旧有间迭放木材的小房。反正嘛,山林取之有度、用之不尽。
「唉呀,官人,你怎地这么说呢让奴家好生心伤。」潋滟脸上笑意盈盈,与对语之情完全相背的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您既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饶是这阵子让潋滟训练的脸皮再厚的淙舟依旧无法抵挡对方始终技高一筹的调戏,更何况淙舟脸皮一直都如面杆儿皮一样的薄。
下一刻,匡琅一声,木桌碎了。淙舟冷笑说:「免。只要你赶紧将病养好就行。」
潋滟抱着遮住双眼的真华毫不在意的在外头那张淙舟的睡榻坐下。「这您放心,奴家如今虽病体尚未痊愈,可若要侍奉官人您,还是可以的。」
淙舟脸皮再次一跳,却又不甘愿如此快认输的跺脚继续说:「我不是这意思,臭狐狸。你为什么总要曲解我的意思,讨厌的臭狐狸。」
潋滟脸色一冷,顺手将怀中真华丢到淙舟手上。「那你们又为何要回首。当时我不是说了。因果各不相干,你插手我的果,而造成你今日的因,还想离开吗」冷的真华打了个颤,头埋进淙舟怀中。
淙舟倒是无所谓道:「做都做了,也不能改变。再说,我也没有后悔。」淡然处之的挑眉笑道:「怎么,你这妖狐狸也会怕吗」
潋滟脸色一软,倒是又春风拂尽的说:「怎会呢,官人。奴家都说了,以身相许了。只是奴家如今身子骨尚未完好,只怕让官人不尽兴…」
淙舟就不懂怎么有能将脸色做到如此收放自如的众生,如她就做不到的一时僵在那,最后又把真华丢回去,恶狠狠剐她一眼的说:「我去洗米煮饭。」跑了。
「姊姊,你明明就是开心的。」真华抱着不知何时又出现的红球说着。
潋滟脸红了红,威胁似的看了真华一眼。「你倒好,如今都跟着淙舟学坏了。」
真华缩了缩。「哪有,明明就是跟你…」
夜里,淙舟睡意全无的坐在门外,看着满天星斗,彷徨。
虽说不后悔,可每当想起那些人命就这样宛如蝼蚁般的轻易死去,她还是觉得难受。
「是不是后悔了。」潋滟倚着门,看尽沧桑。
「没有。」淙舟依旧倔强的如是说。
「后悔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人类短短一生,总是再做后悔的事,做了难受,不做难过。」
淙舟回头,冷静的看着潋滟。「我说,我没有后悔。如果没有回去救你,我才会后悔至死。」
潋滟瞧着她,然后笑着走到她身旁坐下。「那么你听好了,你再无机会后悔了。从你回头救我那刻,我们因果以互相干扰,至死方休。」一把揽住对方,好似青楼里那些酒色精通的纨裤子弟。「所以小淙舟,你只能从了我了。」
淙舟满脸通红的怒斥:「你就不能正经些吗。」
「唉,你那日没听到那道士说我是孽畜吗。九尾狐如不惑乱天下,不就白白浪费我这身好皮囊了。」自嘲自讽的笑着。
「你这臭狐狸,不准你这么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你就不准这么说、不准跑去人间捣乱。」淙舟气的指着她的鼻子。
「唉呀,你凭什么不准我这、不准我那的。」
「凭、凭,凭我救了你。」
「但你不是不要奴家以身相许吗」潋滟假装伤心道。
「谁说我不要的。」说完,在对方打趣的眼神中,惊觉自己说错话的改口:「混账,臭狐狸你误导我。总之,我不准你就是不准。没有理由、没有缘故。」
「是、是,奴家知道了。在官人还要着奴家这残花败柳的身子时,奴家绝不会三心二意、红杏出墙。」依偎近淙舟的怀中,呵呵笑着。
淙舟照旧极力推阻着对方靠近。一边怒气冲冲的说:「你少在这乱讲了,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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