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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临阵磨枪by恺撒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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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展龙方才道:“准备妥当后,我引你入道。”

    展长生展颜笑道:“有劳师兄。”


第二十三章 入道

  展龙自炼化金钗之中那一点碎片后,化为人形的时间便愈加长久。

    他带展长生同那婴儿一道,背向天孤城,往西侧连绵群山行去。

    一直行至深山之内,方才按下云头,落在一处山腰平缓坡地上。四周古木参天,幽静无声。浓绿仿佛融在空气中,视野内犹若翡翠生烟,青绿动人。

    展龙在林间行走,似在四处搜寻一般。草地葱茏茂盛,有星星点点青蓝小花散落其中。展长生弯腰细看,不由喜出望外。

    那青蓝花朵个个形如酒盏,不过拇指大小,精神奕奕挺立在墨绿草茎顶端。花瓣边缘正是杯沿,青蓝近紫,逾靠近杯底,色泽愈淡。犹若烧制的上好青瓷酒杯一般。

    展长生在清河村随同吴郎中学习药经时,曾听吴郎中提起各色灵草,其中就有玉液灵花一项。

    那玉液灵花形如酒盏,色泽青蓝,只在暖红玉矿附近生长,外形小巧,根系却深长,一直钻进暖红玉矿之中,汲取玉石精粹。花盏内更有精华玉液,色泽粉嫩如三春桃花,甜味鲜美,最是养人。寻常人若饮上一杯,可一日不食。婴儿亦可用,滋补更胜母乳。

    更兼能驻颜养生,对老弱妇孺乃是滋补佳品,远胜凡俗间燕窝人参。以此玉液酿酒,成酒色泽粉红,名唤驻颜桃花蜜,常饮能令容色艳如桃花,一坛价值千金,无论仙凡,女子莫不趋之若鹜。

    无论这玉液灵花的驻颜功效如何神奇,此时亦是毫无作用,只是这饮一杯能一日不食的功效,却极为实用。他先摘下一朵,托酒杯一般,倒出粉红如桃花的玉液细细品尝,顿觉一股甘甜清爽的热气自喉头一涌而下,四肢百骸舒畅不已,精力顿时旺盛了几分。

    既然试过,他便又摘了一朵,将花瓣边缘贴在夏桐生嘴边,缓慢倾倒。

    那婴儿尝到甜头,伸出舌头细细舔舐,小猫一般逗人喜爱。

    展长生将一朵玉液灵花尽数喂给他饮下,就有些微玉液残留,洒在夏桐生嘴角。

    他一时玩心大起,便低头去为那婴孩舔掉玉液花蜜,不料甫一伸舌尖,便觉头顶劲风袭来,展龙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捏住他脸颊,低头吻上。

    展长生一时错愕,以为展龙血孽发作,不由紧张万分,任他舌头伸入口中,将剩余的甜美花蜜舔舐干净。他便察觉展龙扫舔动作粗鲁,似隐有无名怒气,便更觉茫然。

    待展龙唇分,他方才问道:“师兄,莫非血孽发作了?”

    展龙面色冷淡,只斥道:“不许舔别人。”

    展长生又怔忡少倾,方才醒悟过来,展龙应是对他舔掉那婴儿嘴边的花蜜的行径着恼了。

    只是展龙分明在离他十多步之外,且在背对他寻找物品。却如何在顷刻间察觉他的行动,怒气冲冲前来责难?莫非……在一直留意不曾?

    然则展长生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他此举深意,只猜测许是同那神泉有关,便柔和应道:“我记住了,不会再犯。”

    展龙方才将他脸颊放开,神色有些微松动,只在瞧见那婴儿时,目光凌厉。

    展长生见状,哭笑不得,只得小心抱紧夏桐生,避开展龙视线,转而问道:“师兄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展龙颔首,沉声道:“随我来。”

    他领展长生行至林中一处空地,捡起几块散落草丛中的石块,改换秩序摆放,又摊开手掌道:“十枚灵石。”

    展长生只得腾出一只手,为他取了十枚灵石。

    展龙将灵石一一放在石块一侧,眨眼之间,展长生便见草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间石屋。

    “这……又是一处秘境不成?”展长生仔细观望。那石屋俱是苍灰石块筑成,外观平凡无奇,却不知内里乾坤如何。

    他跟随展龙迈过结界,进入屋中。

    展龙道:“哪有那许多秘境,不过一处落脚点罢了。”

    石屋中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只是半点尘埃不染,极为干净整洁,分内外两间,别无他物。

    展长生扫视一圈,倒也不如何失望,他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黑檀木精雕细刻的贵妃榻,放在外间靠墙处,再取出细软绸缎,层层铺垫后,方才将夏桐生放在其中。

    随后更在那贵妃榻外侧,用名贵香木屏风围了一圈,以防夏桐生乱动跌落。

    贵妇榻、绸缎、香木屏风,俱是自那夏侯员外库房中珍藏的精品,如今被展长生如此暴殄天物,若叫那夏侯员外知晓,只怕又要呕出一升血来。

    夏桐生穿着一身轻便小衣,短胖手脚连连摆动,冲展长生嬉笑。展长生只觉这稚子当真可爱万分,便轻轻逗弄了他片刻,在他手中塞了个柔软布老虎。

    展龙默然立在一旁,见展长生一心倾注在那凡人幼儿身上,竟丝毫不管自己,不免生出几分焦躁,看那婴儿时,目光便愈加不善。

    展长生记挂修炼,将夏桐生放好便转身走向展龙,“师兄……”

    展龙并不答话,只转身进了另一侧房中。展长生不知他为何沉默,只得紧跟其上。

    展龙待他入内,已取出九转莲华妙法的玉符,沉声道:“我不曾修炼过这仙法,只能助你入道,能悟到几分,看你造化。”

    展长生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刻,心头竟一片宁和,他一掀衣摆,端坐在石屋地板正中,肃声道:“是。”

    展龙往玉符中注入灵力,刹那间白玉古符中涌出团团白色云烟,将整间石室填满,瞬间将二人吞没。

    展长生只觉那白烟有若实质,将他团团包围,化作无数细小手指,紧贴他肌肤,犹如针刺一般,却是在教授他熟记通身三万六千处周天穴道。

    凡人经脉之中,有三百六十处穴道,称为人穴,打通这三百六十处穴道,便是小成。

    以修真者境界划分,炼气则引天地间灵力入经脉,筑基时巩固丹田,凝脉时便能将灵力运用自如,三百六十处窍穴通畅,便算小成。

    若是更进一步结成金丹,便要打通每处人穴分解而成的十处地穴,令灵气运行更为顺畅无阻,源源不绝。

    金丹寿数八百,已是寻常修士终生的巅峰,往后结婴、大乘、渡劫乃至升仙,便要细细打磨每处地穴分解而成的十处天穴。

    合计三万六千处天穴一通,肉身再无阻滞,污垢除尽,清净如大道自然,与天地融为一体,更与天地同寿。是为仙人。

    寻常修道法,皆是层层递进,先通三百六十人穴,储存灵力,提升境界。待凝脉高阶时,再从头开始,打通地穴。如此循序渐进,水磨工夫一般层层递进。

    此举原是合理,若不能结婴,何必根究天穴是什么模样。

    屠龙仙人这套功法却反其道而行之,以灵力九个周天循环为一周期,每次修炼皆是九周期通人穴,三周期通地穴,一周期通天穴。正是高屋建瓴,思虑深远的大胆举动。展长生窍穴锁死,用这功法却是正好。

    展长生原本担忧那三万六千处细□□位,何其繁杂,单凭记忆,他只怕要背上一年半载才能记住。

    不料那白烟如牛毛细针针,刺中穴位时一阵轻微刺痛,天穴的名称位置便随之印入识海,竟是清晰如图,历历在目。

    他将三万六千个天穴牢记在心后,又见白烟牵出一缕细丝,自他眉心印堂处缓缓渗入,旋即遇到阻滞,那白烟遇强则强,立时化作一根尖刺刺穿阻滞。

    展长生犹若被一道电流狠狠击中眉心,火辣激痛远胜方才针灸,不由闷哼一声,手掌便被人紧紧握住。

    他知晓那是展龙,心头更是安定,只听耳畔一个陌生威严的嗓音念道:“引气入体,储之丹田,周天循环,过劳宫,走泥丸,穿阳关……天之道,以神应之;地之道,以魂应之;人之道,以灵应之。三道化三千大道,一念生九万杂念,切记守灵台,立道心,千念万念,皆是虚妄……”

    那嗓音低沉浑厚,絮絮低语,展长生竟不觉间凝神静听,心神随之起伏思索,全然不晓外物。

    那细丝便在他闭锁窍穴中见缝插针,强行突破。好在那细丝极为纤细,除却偶尔几次刺痛外,竟不觉如何难受,反觉身心尽被涤荡一新。

    如此灵台清明,物我两忘,待那白烟散去,玉符黯淡,展长生方才缓缓睁眼。

    顿时便觉一股恶臭袭来,难以容忍。

    展长生低头一看,竟有层黑色污垢粘在手背上,不由倒抽口气,连施几次祛尘咒、除尘咒。污垢虽除,他却仍觉难受,想要寻个地方洗漱一番。

    步出内室,便见夏桐生在榻上睡得安稳,床头有几株玉液灵花,已被这婴儿摧残成了残花败柳。看来气色极好,展龙虽百般嫌弃,却也不曾刻薄这婴儿。展长生便稍稍安心。

    他旋即迈出石屋,便在门外遇见展龙。展龙如他初见时那般,捕捉了一头奇形怪状的灵兽,手掌贴合颈侧,正抽取那灵兽血液。

    灵兽血能补充展龙灵力,却会催化血孽发动,要靠他神泉中和。展长生见展龙这般行事,就知晓后续之事,又是双修。

    他正踯躅,展龙已将那黑白毛色的巨大灵兽扔回地上,转头看向展长生,略一挑眉道:“三日炼气小成,师尊遗留的神念固然精妙,师弟资质却也出色。”

    有白烟引导他全程循环周天,更有那诵经声助他领会仙法,若再不争气,岂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展长生心头愉悦,堪堪展颜一笑,便听展龙道:“如此甚好,过来。”

    他顿时一阵微微着恼,展龙行事虽无过错,可这般时时想着颠鸾倒凤,终究令展长生有些吃不消。

    他只得坦言道:“师兄,我运功时排了许多污垢,待寻个溪水之处洗一洗。”

    展龙眉头略皱,沉吟道:“你们凡人果真蹊跷,祛尘咒为你除尽污垢,清净无尘,却偏要再用凡间的脏水洗一次。”

    展长生苦笑,数十年习惯已成,哪能轻易就改了。

    好在展龙想不通归想不通,却仍是封闭石屋,领他行了半里路,便见到一眼清澈见底的水潭。


第二十四章 修炼

   秋意寒凉;水温更是冰冷刺骨,饶是展长生如今有灵力护体;入水时仍是冻得一阵冷颤。

    他脱光衣物,先将凉水拍在身上稍作适应,随后沉入潭中;那小石潭水清澈近乎见底;四周岩石嶙峋;景色秀美。若是再和暖些许,配上一壶小酒,倒不失为一处度假胜地。

    展长生正在遐想联翩,身后水波起伏;随即热源靠近;给他冻得冰冷的身躯带来暖意;却是展龙也进了水潭,将他抱住了。

    肌肤贴合处一片火热,仿佛连潭水也烘得生温,不曾被他触碰处仍是冰寒刺骨。这般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委实有些难受。

    展长生终是克制不住,微微挣扎,待要离开:“师兄……”

    展龙只将他扣在自己怀里,手指贴合在展长生胸膛下滑,沉声道:“水中也不妨事。”

    深山中虽然无人造访,可这般幕天席地野合,被展龙说得如此自然坦荡,理直气壮,反叫展长生无从斥责,只得叹口气从了他。

    炼化主刃之后,展龙的本命真火比先前旺盛了些许,自一个拳头大小扩展至一个半拳头大小。周遭的红莲业火却也随之愈加旺盛,彼此缠斗对抗,不眠不休。

    一场双修自日出到日落,展长生记挂那婴儿,一面喘息一面催促他快些。展龙低声道:“我有言在先,若那婴儿耽误了双修,就一刀宰了。”

    展长生扣紧手指还要反驳,被他重重一顶,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到末了,已全然察觉不到潭水冰寒,反被展龙染得通身火热,犹胜以往。

    待月上中天时,展龙见他再坚持不住,方才作罢。

    展长生手足无力,一身酸疼,伏在展龙怀里回了石屋。

    夏桐生早已醒了,不见旁人,便自己玩耍,将玉液灵花碾碎在手中,吮吸香甜汁液。他见二人入内,立时扁嘴,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

    展长生急忙挣脱展龙怀抱,移开屏风,坐在榻边轻轻揉哄他。

    他二人收养这婴儿,委实有些吃力,展龙亦有同感,沉声道:“我有一计。”

    展长生重新抱住夏桐生,轻轻拍打,一面问道:“何计?”

    展龙道:“明河源头有千叶天池,能养育万物。将这小东西沉入天池中,不需人照看,亦可自行成长。师弟若放心不下,过上几百年再去接他就是。”

    展长生被他说得怔然,这修仙世界果真奇诡莫测,就连养育后代也有这等粗暴玄奇的法子。

    只是这般养出来的,只怕是个怪物,而非子嗣。展长生良久才道:“这是人子,又非人鱼,岂能随意放养。除了喂食,日后尚需管教。”

    展龙见他拒绝,又生一计,“或是结下契约,收他做个人形灵宠,便能收入灵兽袋中,只需灵兽丹喂养便成。无非灵智受点损伤,并不妨事。”

    展长生不由抬手抚额,低声道:“若是天生如此便罢了,好好一个人,缘何要强迫他变得痴傻?”

    展龙便有些发怒,迈步上前,却见展长生目光清和望他,生生忍住了将那婴儿自师弟手臂中夺走的冲动,“左也不行,右也不是,每日这般烦扰,一心牵挂个外人,你要如何修道?”

    展长生不由叹气,心知展龙言之有理,便不免发愁,他生怕展龙一怒,不管不顾要朝那婴儿发脾气,遂将夏桐生放下,站起身来立在展龙身边,柔声唤道:“师兄莫恼,我定会想个法子。”

    展龙一腔不悦,顿时如烈火上浇了冰雪,化得干干净净,只冷扫那婴儿一眼,转身迈出石屋,只道:“你自去耽误,我去练功。”

    展长生一时好奇,想看展龙如何练功,却只见他身形化作长枪,在月色下一闪即逝,不见踪影。

    他自然不敢耽误,匆匆为夏桐生清理一番,抚摸那婴儿脸蛋,叹气道:“桐生,委屈你了。”

    夏桐生只睁着一双水一般的清亮大眼,直愣愣望他。

    展长生便要起身去修炼,那婴儿见他要走,顿时呜呜哭出声来,百般不舍。

    说来夏桐生也是命苦,不足两月便丧父丧母,还丢了同吃同睡,同玩同哭的胞弟。如今跟随展长生,整日里颠沛流离,受风吹日晒,吃百兽乳汁。如今总算安顿了几日,却日日寂寞,无人看顾。

    然则修炼贵在坚持,最忌一曝十寒,夏桐生这孤寂,只怕还要忍受许久。

    展长生叹气,坐回贵妃榻边,再喂他饮了一粒玉液灵花的花蜜,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佩来。

    那玉佩颜色温润,质地细腻,半个巴掌大小,也不怕那婴儿误吞口中,表面刻有一个昭字,正是昔日夏元昭送给展长生那一枚。

    他将玉佩交给夏桐生,那小婴儿仿佛心有灵犀,知晓那是父亲遗物,也不哭了,伸出双手将玉佩抓住,手足并用玩耍。

    展长生也不管他能否听得懂,只轻抚婴儿柔软发顶,柔声道:“桐生,我去修炼,你且忍耐几年,也同我修炼,他日功成,随我一道为父母报仇。”

    也不知夏桐生是得了新玩物分了心神,抑或是当真听懂展长生所言,竟当真不哭不闹,只将那玉佩又舔又蹭,玩得不亦乐乎。

    展长生便放下心来,重新用香木屏风围住贵妃榻,便去了隔壁石室,静坐凝神,回忆起玉符中传授的功法来。

    那九转莲华妙*如其名,最终修成九转方才功成,如今他堪堪入门,自然只习得一转心法。

    展龙曾言,一转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二转洗筋伐脉,淬净灵根。展长生尚任重道远,他便抓紧时间,开始修炼。白烟又自玉符中涌出,贯通他全身经脉。

    如此日升月落,勤修不辍,不觉间时光匆匆,过去了三个月。腊月末,凛冬降临,大雪封山,连鸟兽也少见踪迹。

    唯独石室周围,方圆十余丈内,不见半点冰雪。松树苍翠,树下的玉液灵花依旧繁茂盛开,不见凋零。

    这玉液灵花花期长达六十年,而后才会凋落结果,果实成熟更需一百二十年。成果名唤玉浆灵果,外皮坚硬无比,内里一团绯红果汁,功效更胜灵花百倍。

    展长生不愿毁它生态,每日只采摘两朵,供自己同夏桐生所需。展龙对这灵花全无兴趣,则任由他除草浇水,自行养育。

    他又自展龙处得知,这石屋乃屠龙仙人昔日静修之处,只是万亿年过去,沧海桑田,变换无端,如今已不留屠龙仙人的半点痕迹。

    然则展龙自师尊处承袭了阵法,时时修补,故而此地极为隐秘,除了展龙,无人能寻到。清幽寂静,正适合展长生修炼。

    却也仅此而已。千百年来,人间界灵脉丧失,这原本钟灵毓秀的一处宝地,如今也不过凡俗间的寻常山川。

    展龙常独自外出,四处寻找碎片下落,竟也被他零零碎碎,寻到一些。每次炼化皆要展长生护法,压制血孽发作。

    展长生半月前终于筑基,欣喜非常。展龙却道:“若非你后天不足,有师尊遗留的神念相助,如今只怕已入凝脉境界。不过二转后脉络一通,修为定然日进千里,那时反倒要小心些,切莫冒进。”

    展长生虚心受教。他如今总算入道,便能察知展龙修为深不可测,往日懵懂,只凭直觉,如今却是当真心生敬畏。说与展龙知晓后,展龙不免冷嗤:“我如今修为不足全盛时百分之一,充其量不过等同凝脉中期罢了。只不过同你境界相差甚远,故而有境界压制。只是你乃屠龙门下,无论对手如何强大,断然不可露怯,日后还需多加磨练,不可坠我师门名头。”

    展长生迟疑道:“我明白了。不过我这师门名头,莫非就叫屠龙门?”

    展龙皱眉道:“主人昔日固然灭了显王,当真斩杀那魔龙的却是我斩龙枪。这门派自然叫斩龙门。”

    展长生虽已习惯展龙傲慢天性,如今见他竟连师尊也不肯谦让,仍是略感意外,随即失笑,屠龙斩龙,二者本就相辅相成。纵使神兵盖世,无人能用便是废物;屠龙天生神力,若无趁手兵器亦是无助。

    左右普天之下就只有他师兄弟二人,师门无论叫屠龙斩龙,并无多少区别。故而展长生不再追问。

    展长生行功完毕,趁展龙在时请教了几个修炼问题,又闲聊几句,展龙便要外出狩猎。

    夏桐生吃了数月的灵花蜜同灵兽乳汁,体型茁壮,竟从未生过病,倒令展长生省心许多。此时亦是吃饱喝足,呼呼大睡。

    展长生便趁机跟随展龙一道狩猎。

    展龙自是乐意见他多加磨练,二人便一道外出。

    深山之内,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灵兽觅食愈加艰难,不免自相残杀起来。

    他二人落在一处山谷时,就见谷中一场血腥厮杀正如火如荼。

    一方是成群的暴风猞猁,体型娇小,行动迅捷如闪电,獠牙森森,最是凶恶不过。此时十余只暴风猞猁正环绕一圈,蠢蠢欲动,白雪上凌乱不堪,血迹斑斑,竟躺了一只黑白毛色的幼兽尸体。

    一头同样黑白毛色的雌兽正守在那尸体旁,堵住山洞,正哀鸣不已,要将尸体往洞中叼去。

    只是那尸体离它有段距离,若是去叼,势必离开洞口,被猞猁趁虚而入。故而双方呈僵持态势,只剩野兽咆哮声回荡山谷,震得白雪自四周树枝上瑟瑟抖落。

    展长生同展龙立在谷顶,本想待那群灵兽自相残杀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只是他瞧见那黑白色灵兽时,却是大吃一惊。

    那灵兽身躯毛绒雪白,四肢毛色却漆黑,黑圆耳,黑眼圈,纵使凶暴怒吼,仍难改圆滚滚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不由失声道:“这是……熊猫?”

    展龙扫他一眼,“小的是暴风猞猁,大的是乌云灵罴,熊猫是什么灵兽?闻所未闻。”

    展长生一时哑然,咳嗽一声忙道:“师兄,不如救下那熊……那灵罴。”

    展龙也不多问,便颔首道:“你若喜欢,收了它也成。”

    他搂住展长生肩头,自谷顶一跃而下,众多猞猁见有外敌来抢食物,暂且舍了熊猫,怒吼嘶叫朝二人扑去。


第二十五章 灵兽

   展长生甫一落地;展龙立时现了原形,横空出世。他一扬手接住长枪;心中豪气顿生。手腕微振,抖出一串枪花,在尖锐嘶叫的猞猁群包围中左支右挡;上刺下挑。

    那暴风猞猁腾起时足下带风;能在半空任意转换身形方向;故而行动诡谲,难以目测捕捉。好在展长生先前曾得到展龙指点,习得听风辨位,每每准确一刺;便能刺中一头凶兽。那风声虽助猞猁动作敏捷;却也反过来出卖行踪。

    展长生几次被猞猁扑中撕咬;或是口吐风刃击中,外衫早已凌乱破碎,只是内里有风翎衣护体,丝毫不惧它獠牙与法术。

    这般缠斗不过半盏茶功夫,那群猞猁便知道讨不了好,为首的黄眼猞猁一声尖锐嘶鸣,恨恨看他一眼,率众离去,只在雪地上留下几具猞猁尸首同满地红艳血迹。

    展长生意犹未尽,一面撕扯下碎布,换上新衣,一面回忆先前的战斗,暴风猞猁委实行动迅速,若非有法宝护体,他只怕已受了重伤。

    展龙重化人形,点评战斗,最后方才总结道:“依旧有些畏缩胆怯,应当更激进大胆才是。身形转换稍嫌迟滞,切记用枪不同于用剑,除了手腕使力外,更要善用腰腿之力。”

    展长生更是细细听他讲解,牢记在心,反复琢磨。

    展龙又道:“如此说来,双修时你便不擅动腰,往后要坐上来勤加练习。”他一面冷淡评说,一面抬手贴在展长生后腰,轻拍几下腰骨。

    展长生猝不及防,如遭当头一棒,脸颊通红,耳根有如火烧。手指攥紧又松开,深深吸几口冰寒山风,方才克制下来,木然道:“我明白了……”

    那熊猫早已趁他二人对话之际,叼了幼崽尸首跑回洞中,此时呜呜泣鸣声自洞中传来,在山壁间回荡放大,便愈显悲怆。

    展长生压下尴尬窘迫,迈入洞中。

    那头熊猫正伏在一堆干草上,用鼻尖拱蹭,用舌头舔舐一堆幼崽,其中一只早已气绝多时。剩余两只一左一右依偎在死去的幼崽身旁,嘤嘤哼叫,仿佛要唤醒它一般。

    雌兽见外人入洞,便露出血红牙龈、森白獠牙,愤怒已极扑向展长生。展龙在他身后冷冷一哼,那母兽顿时骇得后退两步,却仍旧挡在一堆幼崽跟前,畏惧不已,却依旧冲二人呲牙咆哮。

    展长生见那些幼崽干瘦孱弱,这雌兽亦是瘦得外皮松弛,披毛枯槁,只怕已多日未曾进食,便心生怜悯问道:“为何不见雄兽踪影?”

    展龙道:“今年寒冬漫长,灵兽死了大片。雄兽只怕已葬身天敌腹中。”

    这一母二子三头灵兽,若是弃之不顾,只怕也熬不过漫长凛冬,难逃一死。

    展长生灵机一动,先是问道:“师兄,这熊……这灵兽……”

    展龙道:“乌云灵罴。”

    展长生方才鹦鹉学舌,“这乌云灵罴性情如何?灵智如何?”

    展龙道:“蠢笨温顺,血肉食之无味。若为灵宠,唯忠心可嘉。”

    展长生对他食之无味四字置若罔闻,低声道:“不如将它领回家中,这雌兽生了幼崽,正可将桐生交予它一同照顾。”

    展龙平常对展长生几乎言听计从,此时仍是略颔首道:“将役兽符取来。”

    展长生一愣,“役兽符?”

    展龙道:“那片兽皮。”

    展长生方才忆起,初时相遇,展龙交给他的储物袋中,便有三样不知用途的物事,其中一件便是块书签大小的棕黑兽皮。

    他急忙取出兽皮,展龙不接,只口述用法,叫展长生自行施展。

    展长生便手握那役兽符,调动灵力,注入其中。而后对那头熊猫念诵咒语,并说道:“吾名展长生,怜你孤儿寡母,求生不易,若是甘为我灵宠,服从于我,听从命令,我自会照顾你母子一世周全。乌云灵罴,你意下如何?”

    那熊猫失了伴侣,几日饥饿,又同暴风猞猁争斗了数日,本就心力交瘁,此时听闻有高人愿意照顾,自是千肯万肯,收了獠牙,朝展长生匍匐趴下,张口吐出一颗猩红耀眼的血滴来。

    正是灵兽的一滴心头精血,立刻没入那役兽符中,消失不见。役兽符依旧棕黑古朴,不见变化,但握在手中,凝神感受时,便能察觉那熊猫心情变化。此刻则透着一股无助悲伤,忐忑不安。

    展长生见它雌伏,便走上前两步,轻轻拍它头顶,柔声道:“往后便唤你乌云。”他这取名方式倒是简单利索,展龙漠不关心,乌云自然也欢欣鼓舞应了。

    他再给存活的两只幼崽取名,一只黑眼圈椭圆,便叫圆圆,一只尾巴更蓬更短,便唤作团团。

    展龙终是唤道:“师弟,这灵兽若是修炼到七阶,便可称妖修。”

    展长生茫然道:“莫非师门不允,不能收妖修?”

    展龙道:“并无此限。”

    展长生笑道:“如此甚好,师兄,我们带乌云和团团圆圆回去罢。”

    灵兽七阶就能化人形,故而称妖修。日后若是当真化了人形,从了母姓,莫非当真一个叫乌圆圆,一个叫乌团团不成?

    展龙见这两只幼崽根骨气运皆是上佳,方才有此一说。不料展长生对妖修之事一窍不通,竟未能领会。展龙见他收了灵宠,神色愉悦,又看三头灵罴憨态痴傻的模样,心想这等蠢兽也未必会修炼出成果,遂作罢,不再提醒。

    展长生安抚乌云,用储物袋里闲置的肉干喂他,再葬了死去的幼崽,遂抱起团团,乌云叼起圆圆,一道离开山洞。

    他来时依赖展龙,如今尚未习得御剑飞行之术,眼下这携家带口,回程便有些艰难。

    展长生只得眼巴巴望向展龙,展龙却皱眉道:“我抱你无妨,凭什么要做畜生的轿夫,叫它自行跟来。”

    此地距离石屋不知几百里,白雪皑皑,无边无际,乌云虽是灵兽,毛皮又丰厚,此去即使能寻到地方,只怕中途便冻饿致死。

    展长生却不愿勉强师兄,便去翻储物袋中各色珍宝,放了满地。泰半俱是凡间精品,自拍卖会得来,抑或自夏侯员外库房中搜刮得来,“师兄帮我看看,可有什么代步的工具?”

    展龙一扫,遂一指某样物事,“此物可用。”

    展长生一看,竟是杜老汉家传的紫金葫芦。

    葫芦不过尺余长,光洁可爱,紫金色深沉纯正。展龙手指微张,便将那葫芦招在手中,又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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