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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临阵磨枪by恺撒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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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法大仙只得点头应了,“包在老夫身上。”

    不过三言两语,那振动愈发明显,众人已自山庄外的高墙便望见了紫蓝花瓣,仿佛荧光闪烁一般,那巨大鸢尾背后,又是浓墨蔓延一般塌缩的天际,半空更有无数食尸妖鹫、翼虎、火光鼠各色妖兽,铺天盖地杀来。

    无路可退,无处可逃,惶恐不安,顿时人心惶惶,四散奔逃。

    展长生飞身跃到半空,黄金枪爆出金光万丈,大喝道:“快走,再拖延下去,便留下做花肥!”

    许文礼扫一眼布法大仙,见他仍是炼气修为,尚不能御剑,便挽住布法大仙手臂,将他拖拽上飞剑,另只手中紧握扳指,心神一动,众朱衣侍从便四散开来,各自祭出法宝飞上半空,朝漫天妖兽杀将而去。

    展长生任许文礼驱赶众修离去,他已操纵木简立在半空,见那硕大的鸢尾花竟还珍惜山庄,不肯撞碎围墙,反倒绕行至大门处,根系犹若无数只触角,托着整株巨花朝展长生飞快靠近,三条细长花瓣灵活如绢带,拦腰卷缠而来,一面桀桀笑道:“小东西,你果真同三世无常斩龙枪猫腻不浅,这副刃也肯任你使用!”

    展长生不闪不避,手腕一振,枪尖骤然刺中一条花瓣,划出道深痕,紫蓝花汁飞溅一地,青石板路上竟滋滋冒出烟来。

    照空吃痛,花瓣骤然一阵剧颤,半空尖锐震鸣,带起飓风。展长生重抄阵盘在手,又单手持黄金枪横向一扫,冲天剑意刹那间如潮水喷涌,将半空中十余头妖禽击杀落地。

    他冷然道:“照空,无论你同斩龙枪有多少恩怨,今日我代他与你算个清楚。”

    照空花瓣上的划痕转瞬就愈合,那巨花也不知自何处发声,骤然尖锐大笑道:“好,好,算个清楚,展长生,那魔枪百年前曾捅我一枪,如今我要捅回来!”

    展长生尚未开口,那黄金枪却蓦然插口道:“不准让他捅。”

    展长生遭他横插一手,方才升起的些许临敌紧张感荡然无存,毛毛又适时在头顶鸣叫两声,瞧见成群的食尸妖鹫,色厉内荏一通威胁。扑腾双翅,带起强烈飓风,卷得半空妖禽兜兜转转,一时间昏头转向。

    这两位活宝竟将一场生死大战,折腾得几如儿戏。展长生低沉叹息,再度振作精神。那巨大鸢尾卷起三条细长花瓣,合拢成一条紫蓝巨龙,盘曲半空,朝山庄中喷出一阵黑雾。

    展长生一声唿哨唤回幼雕,护在剑域当中,黄金枪枪尖喷出两丈有余的纯白烈焰,正正拦在黑雾面前,将其焚烧殆尽。

    那黄金枪一面尽责,一面却仍是怒吼道:“长生!不许让他捅!”

    展长生分神留意,见那些修士皆随同许文礼、布法大仙一道,在一众朱衣侍从协同下匆匆往东北方飞去,方才心头略松,皱眉道:“莫要杞人忧天,待许文礼远离,我便撤退,不必同他纠缠。”

    黄金枪方才冷哼一声,白焰愈发高涨,刺目光芒遮天,几乎将半个天空映成一片雪白。

    那照空见黑雾被烧,展长生却毫发未损,勃然大怒,内外两层花瓣骤然收拢,又乍然爆开,顿时密集的黑色种子仿佛枪林弹雨,沙沙袭来。

    展长生见它来得凶猛,不敢冒险硬扛,只猛然拔高,金枪威猛,一面斩杀半空的妖鹫,一面飞速往山庄深处撤退避开。

    那幼雕击杀了翼虎同火光鼠,眼下漫天妖鹫,恶臭熏天,便再不敢动弹,展长生只得将它收回灵兽袋中。

    来世之刃重在辅助,杀伤力远不如本尊,展长生几次击中鸢尾花瓣,枪尖划出累累伤痕,却转眼就痊愈。头顶又有妖鹫时时滋扰,却也一时半会,竟腾抽不出手布阵。

    展长生只得且战且退,直到进入内八卦,庄主居所处那华贵大殿中。

    黄金枪忽道:“将房顶掀了。”

    展长生并未多问,却转过身去,取出几枚雷火符。他如今灵力操纵自如,将灵符整齐码放在供电房顶各处。顿时蓬蓬蓬数声爆炸巨响中,砖瓦碎裂,竟炸出几个大洞。

    照空见状又是心痛又是暴怒,细长花瓣凶猛横扫,带起一阵劲风,“竟敢坏我神宫,找死!”

    展长生利落躲过,后背却骤然一凉,有两头妖鹫偷袭冲来,他招式用老,灵力断续,一时间竟躲闪不开。

    他咬牙待要硬抗,刹那间一道剑光当头罩下,将那两头妖鹫头颅斩落。那妖禽接连嘶哑惨呼,旋即摔落,径直透过宫殿房顶破洞,落入殿内。

    照空素来喜洁,见状更是暴怒失控,直朝展长生扑来。

    展长生仍是连连闪躲,闻到自殿中传来皮肉烧灼的气味,心知便有了计较,低声道:“此计可行?”

    来世之刃冷哼道:“自然可行。”

    先前施救的剑修已御剑降落,拦在展长生身前,灵剑晶光闪烁,一横一扬,十余道赤红剑气张扬呼啸射出,便将那鸢尾花瓣斩出无数深刻伤痕,汁||液洒落满地,四处白烟刺鼻,竟连天上的妖鹫也仿佛畏惧那白烟,躲得远了几分。

    展长生奇道:“你怎的回来了?”

    许文礼咬牙道:“小爷我只为报仇,又不是为救你,莫要自作多情!”

    展长生轻咳一声,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再缠他片刻。”

    他索性穿过房顶,落入殿中。殿外那照空似是狂怒已极,理智渐失,一面猛击地面,一面咆哮怒吼。只是这鸢尾委实巨大,剑气锐利,伤口细微,它转眼便痊愈了。

    展长生进殿便瞧见熊熊燃烧的五行之精烈焰,被护在一个阵法之中,压抑热度。

    他一眼扫过,便心中有数,就地取材,在殿中寻到一壶美酒,倾倒在阵法之上,绘出另一个阵纹。

    屏蔽之阵结合压缩之阵,只需一个引子就能引爆。他便破洞中冲出宫殿,大喝:“阿礼,快走!”

    许文礼见他慎重,立时随他一道疾冲而上,展长生扬手猛掷,黄金枪呼啸而出,正正穿透阵法屏障,击破火鼎。

    刹那间,惊人热浪咆哮轰炸,整座宫殿炸得粉碎。

    照空首当其冲,刹那间被火舌吞噬。

    那巨花在火中尖啸,挣扎,方才还心心念念要维护的宫殿,被它一通碾压踩踏,尽成了废墟。

    “展长生——展长生——!我绝不原谅你!”那花妖嘶叫刺耳,火星点点高扬,窜入天空,将众多妖鹫一道点燃烧灼。

    尖啸声,火焰爆裂声,泣鸣声不绝于耳,半个青元山庄尽陷入火海。

    展长生却顾不得多看,只扬手拦截一道金光,正是化回了金色莲子的来世之刃。那莲子热烫惊人,展长生将灵力全力汇聚在手掌中,方才将它捧稳在手中,强行降温后,小心收在怀中。

    许文礼足下御剑风驰电掣,几乎同木简齐头并进。他却突然唤住展长生,肃容道:“且慢,先随我来。”

    展长生道:“何事?”

    许文礼正色道:“青元山庄有个宝库,若是白白烧了,岂不可惜。快随我来。”

    展长生侧头望向天际,估算尚有时间,便跟随许文礼朝内八卦一角飞去。

    因那花海爆炸,整个山庄失了灵力供应,泰半防御同机关皆已失效。二人一路顺利闯入库房之内。

    那库房乃是一幢二层小楼,一楼库房中,竟有数千个储物袋,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破旧者有之,簇新者亦有之,桃红玄黑,各不相同。

    ……只怕是仙境中历来的受害者所遗留之物。

    展长生眉心微皱,储物袋不可互相盛放,却能收入乾坤戒中,他犹豫片刻,便将储物袋尽数收入戒中。


第四十三章 用刑

  许文礼见了这如山的遗物;也生出几分唏嘘,“为一时贪欲,枉断性命,终是背离了修真寻道的初衷。天下间哪来这等至善的神仙。”

    展长生却不以为然,只因他前世那故国,千年文化积淀传承;多少能人志士;书生意气;心怀大愿。故而达者济天下;绝非一句空谈,而是善行。

    这青元上仙发宏愿;行善举,固然可信可敬,怎奈时移世易,终究在后人手中变了质。

    正所谓神之意旨行于大地,世人必以私||欲侮之。

    展长生只在心头喟叹,却未曾作声,只拾阶而上。

    宝库二层,满当当俱是灵药仙草,矿精石髓,仙家典籍。更有一株冰雪珊瑚,晶莹剔透,枝桠曼妙,将宽敞库房占据了大半。

    饶是许文礼出身名门,见了这库中宝物亦是两眼圆瞪,一片震惊。

    展长生见他目光清澈,不见半分贪婪,便又多生了几分好感,说道:“我同你平分。”

    许文礼却摇头道:“你出力良多,小爷我不占他人便宜。”他只取了几样炼剑的矿石,同剑修得用的灵药,总数不足百分之一,便满意而归。展长生也不同他客套,将其余物资连同那冰珊瑚尽数收下,临走时却忽然见到库房墙壁上一个残缺法阵。

    那法阵泰半被割得支离破碎,模糊难辨,只余下小半个圆形,纹路蜿蜒复杂,细看时顿觉神智昏沉,气乱胸闷。

    展长生一时也看不出端倪,却直觉此阵非同小可,便使唤许文礼,助他割下整面墙,塞入乾坤戒中。

    二人才出库房,便瞧见人影一闪,自后院垂花门外闪过。

    许文礼奇道:“这山庄内怎还有人?”他话音未落,就朝门外追去。

    展长生只得随他一道前往,绕过垂花门时,便瞧见许文礼正抓住一个半张脸烧得焦黑的青年,吼道:“快逃!”

    那仙境坍塌得愈发快了,犹若无形之力,正将房屋砖瓦压缩得发出嘎吱声响,紧追在许文礼身后。

    展长生将那二人一道拉扯上木简,配上狂风神符,同身后崩塌之势竞赛一般,利剑般冲向青空。

    头顶黑沉虚无穷追不舍,那被烧伤的年轻修士兀自惊慌挣扎,哭喊道:“哥哥……”

    许文礼恼怒抬手在他后颈一敲,方才得了安静。

    展长生问道:“莫非是故人?”

    许文礼道:“并不识得,不过瞧他痴痴傻傻在庄中乱逛,随手一救。”

    那面容痴傻,被烧得毁容的,正是庄主昔日的娈宠乐安。

    展长生自是不知晓,只见许文礼目光气恼,却并无半分嫌弃,对这脾气执拗,却又秉性良善的剑修更多生了几分好感,便对那长春派亦是印象极佳。

    殊不知万尸山腐臭中能生出洁净木莲,自然奸佞小人也能养出正人君子,他这般管中窥豹,想当然尔,终究吃了苦头。

    此乃后话不提,这三人一路风驰电掣,终是抵达了万尸山。此时腐尸俱已被清除干净,山林间一处空地上,灵光缓缓旋转,形成漩涡,云蒸雾霭,白雾腾腾。

    漩涡周围,除了布法大仙正暴跳如雷,催促展长生等尽快靠近外,另有三男两女五名修士,正手持阵牌,全力助布法大仙维持出口。虽人人面带焦虑,却固守不动,眼见展长生等人靠近时,方才露出些如释重负的神色。

    许文礼冷嗤道:“总算这几人有点良心,不曾白救。”

    布法大仙指手画脚,指挥木简穿过漩涡,万尸山半座山亦坍塌殆尽。他同其余几名修士便争先跳入漩涡,只听身后隆隆巨响,如天地俱灭,青元仙境就此彻底覆灭,毁了个干净。

    木简分明是自上而下,冲进地面,眼下穿过通道,却变成自下而上,冲出地面的云雾漩涡。旋即又是数名修士一跃而出,那漩涡立时飞速旋转,越缩越小,直至不见痕迹。

    这边却依旧是空旷山中一处山谷,正是深夜时分,杳无人烟,灵兽也被这人群惊得逃远。

    原先成百的修士已散去过半,如今展长生、许文礼现身,又有三三两两的修士上前同他见礼。

    这个道:“在下乃流喜洲松翠观挂名散修白松,道友救命之恩,铭记在心。”

    那个道:“妾身是裕隆国大胜山庄门人,谢过列位恩人。”

    再一个仍是道:“贫道乃元光派门下弟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展长生一时窘迫不堪,只得一一应了。那十余名修士道过谢,亦是各自驾驭法宝,折返宗派去了。夜空中灵光四射,旋即重归寂静。

    剩余不过二十余人,便是无处可去,或是在仙境中待得日久,不敢独自闯荡的散修,只满眼期待,望向展长生。

    那近三十个朱衣侍从因无人指挥,亦是个个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不动。

    一名青年修士便走上前来,正是先前那昏迷的刘忠,他将扳指交回展长生手中,又道:“逃走时被妖兽杀了两人,伤了五人。”

    展长生心中一动,才要问他为何不干脆带着这众多仆从自己逃走,就见许文礼取出一粒青色药丸,扔给刘忠,“服下后运气六个周天,毒素尽除。”

    刘忠忙接了药丸,只一味苦笑,转头依恋瞧了静默伫立在朱衣侍从中的商阙一眼。随即服下药丸,寻了个僻静所在,敛目运功去了。

    展长生方才取出隐形腰带,交还给许文礼,又道:“阿礼,你何时回长春派?”

    许文礼收回腰带,面色一阵尴尬。他本是被罚思过时无意中进入青元仙境,若眼下回转,他两位师尊俱在闭关,无人说情,只怕分辩不清,处罚反倒加倍。

    故而期期艾艾了片刻,忽地将那昏迷的毁容青年抄在臂弯间,坦然道:“将这些鹌鹑安置妥当,再作计较。”

    布法大仙捋须道:“小子,莫要小瞧这些鹌鹑,不过是逍遥日子过得太久,有些娇惯了。能入青元仙境,得享诸般优渥照料之人,资质差不到哪儿去。若是善加调||教,他日个个都等独当一面。”他望向那群静默如石的朱衣侍从,低声叹道,“只可惜最优秀这群天才,却个个神魂残缺,成了傀儡。”

    许文礼闻言,却有些疑惑,仔仔细细打量那老头。

    布法大仙猜到他心思,怒道:“老夫乃是被当作妖怪捉去,化了道童模样,专司伺候人的!”

    许文礼心道原来如此,面上却拱一拱手道:“失敬失敬。”

    他见那老头面色不妥,又改口道:“得罪得罪。”

    老头便吹胡子瞪眼,一甩衣袖,转身只对展长生说话,“小子,救人救到底,这些散修小鬼无处可去,不如尽收入你斩龙门下做个外门弟子。他日禀明师尊,再择优收入门下。”

    展长生一听此计甚好,左右他这门派既无门规,又无禁忌,若只收些外门弟子,不过是个挂名,料想他那师兄也不会计较。

    他便将众人唤到近前,却给他们两个选择。

    其一,拜入斩龙门,做个外门弟子,日后做个管事也成,资质出众,收入内门亦可。展长生自会对他们多加照拂。

    其二,各自行事,各取所需,自求多福去。

    先前留在仙境,协助布法大仙守住出口的五名修士此时对望一眼,最年长的女修便率先道:“我等为斩龙门所救,恩同再造,蒙恩人不弃,能拜入门下自是感激不尽。”

    但凡有人带头,再往后行事便诸般轻松,其余人亦纷纷上前,表明心迹。

    自然也有左右为难之人,思虑许久,仍是鼓足勇气,同展长生诸人行了礼,自行离去。

    展长生自是不阻拦。

    到末了,便只留下散修十二人,傀儡的朱衣侍从二十七人,痴傻的乐安一人。

    刘忠无处可去,又牵挂商阙,索性也做了斩龙门外门弟子。展长生短短数日,便为师门收了这许多弟子,一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有布法大仙从旁协助,又有长春派的高足提供借鉴,经历最初几日忙乱后,总算初具雏形。

    众修如今所在地,乃是化外之域极蛮荒之处,远在七城六郡势力之外。展长生兜兜转转,想不到又回来了,索性率领众人前往当初找到乌云的那处山谷落脚。

    那山谷三面高耸,一面入口狭窄,谷中清幽,绿树成荫,平地开阔,正合修行之人长驻。

    众弟子便各施手段,听从布法大仙指挥,开凿山洞,修建木屋。又在谷外布下护山大阵,历经月余修葺,总算有了点门派的模样。

    展长生又自许文礼处得知门派规矩,照搬了一套,暂且以此行事。再依照修为排下各人辈份,分成数队,巡山狩猎,集合修炼。

    他自青元仙境中所获物资甚丰,供应每月弟子的物资发放亦是举手之劳。平日里众人亦是勤加修炼,因如今时时需独自做出决断,自仙境中带出的怯懦,渐有缓解。

    如今谷中有凝脉期三人,其中以展长生三层最高,筑基期六人,炼气期四人,斩龙门在人间界第一处根基,正茁壮萌芽。

    展长生期间也数次折回石屋,三熊一人见他回转,俱是喜出望外,同他厮磨了许久。就连毛毛也是一脸兴奋,同几个小崽子玩闹在一处。

    许是离家日久,又被食尸妖鹫惊吓了一番,如今终于觉出家中亲眷的好处来。

    他却仍旧留个心眼,不曾叫外门弟子知晓这处石屋所在——终究结识不足月余,展长生不敢冒险。

    那门派百废待兴,百事缠身。展长生却在两月之后,抽身出来,拟要潜入天眠城中。

    如此,却有一样宝物必不可少。

    他便造访了许文礼住处,借他的隐身腰带。

    许文礼盘桓两月有余,同几个志同道合的修士整日里练剑切磋,四处游历。如今既无长辈严加呵斥,亦无别有用心的同侪相嫉,他过得逍遥自在,又要照顾痴傻的乐安,自是不愿回长春派去受苦。

    展长生得他襄助良多,自也由他。

    此时借腰带,许文礼便起了玩心,要同他一道前往。

    展长生肃容道:“你长春派同天眠城素来交好,我却是去寻天眠城的麻烦,若起了冲突,你如何自处?不如置身事外。”

    许文礼见他说得郑重其事,只得作罢,只叮嘱他小心行事。

    展长生方才借了隐形腰带,这次却连灵兽也不带,只身上路。

    他原想要将那二十七名朱衣侍从带上,怎奈这些傀儡不动隐藏行迹,又不能离影蝥过远。操纵时更是大量消耗元神魂魄,需以活人神魂供养,委实有些残酷。展长生只得将傀儡尽数放入山洞内休眠,只取少许几人,用作护山之用。

    展长生行了小半日,隐约见到寒月峰上那冰雪城池显现在视线所及之处时,方才召出来世之刃,柔声问道:“你可查到主枪在何处?”

    来世之刃自被五行之精火烧灼一次,便有些萎靡不振,沉眠时久,同展长生交谈却愈发稀少。此时那小人亦是立在展长生手中,垂目道:“不在那山中,被封印得严密,查不到下落。”

    展长生眉峰紧蹙,这却同他预料的相差无几,故而并不如何失望。木简升高,他取出隐形腰带系上,便径直靠近了天眠城外。

    那城门巍峨,雪白晶莹,足有百丈高,一众妖修同凡人相安无事,列队等待验了身份玉牌后入内。

    展长生看得分明,便趁那卫兵大喊放行时,利落窜入门中。

    高山上冰雪肆虐,那卫兵同入城的修士只当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雪刮过,果真无人察觉。

    展长生入城之后,依旧潜伏藏行,如此过了七八日,终是寻到了机会。

    某日香贤圣宫遣人造访后,留朱便大发雷霆,过了片刻,便独自回了寝宫。

    她将寝殿内侍女尽数赶出殿外,就连雪诗也不留。

    而后谨慎进入一间狭小厢房,左七右三,在墙上绘出一片全然无法辨别的复杂图形。厢房石板地面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冷气四溢的方正入口,青石阶蜿蜒向下,其内透出青白寒光。

    留朱拾阶而下,全然不知身后有人跟随,须臾便穿过狭长过道,进入一间封闭石室,她再度开启阵法,石室地面竟又滑开,露出愈加森寒的入口。

    如此反复了九次,方才进入一座冰天雪地的圆形冰晶大殿之内。

    殿中空无一物,唯独有一个冰雪巨茧悬停空中。莹白冰雪中,隐隐有一条狭长阴影横桓其中。

    展长生心头狂跳,喉咙发干,连指尖也颤抖不已。他却不敢耽误,再度在入口处布下封锁阵法,正布阵时,腰带失效,留朱乍然见殿中有人,立时施法,数百冰晶如剑雨袭来。

    展长生却早有准备,身形一晃,手掌间青光闪烁,曾被照空用来捆住许文礼的缚灵索灵活缠绕上那公主娇躯,顿时将她绑得结结实实。

    留朱奋力挣扎,竟发现那缚灵索能困住丹田灵力,全然挣脱不开。顿时面色惨白,颤声道:“你、你待如何?”

    展长生却不看她,只靠近那巨茧,距离尚有一丈,便觉冰寒刺骨,仿佛连神魂骨髓也要一并冻结。

    他只得将金莲子握在掌中,唤道:“师兄……”

    那来世之刃却过了许久,方才断续道:“九十九座……万年雪山,化不掉。”

    原来那日里留朱同几个同谋协商未果,魔枪原主又逃脱,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将斩龙枪封印在雪山茧中,再各自去寻上古阵法器具,设法令这魔枪降伏。

    这雪山茧看似不过一间房屋大小,实则是以九十九座万年不化的极寒雪山压缩而成。质地紧密、冰寒无双。

    以冰克火,乃是最粗暴的手法,展龙被困其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展长生怒极反笑,微微扬手,冰晶受了驱动,化作数条莹白绳索,将留朱悬吊半空。

    那青年修士面上不见戾气,眼眸却极黑极深,问道:“如何破解?”

    留朱怒道:“你这宵小,竟敢擅闯公主寝殿,若是放开……”

    展长生不愿听她废话,又喝道:“如何破解?”

    留朱柳眉倒竖,面色铁青而森寒,冷笑道:“我若不说,你要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不成?”

    展长生道:“我非君子,亦非圣贤,公主亦非弱女子,如若一味逞强,莫怪我冒犯。”

    留朱便圆睁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娇声道:“仙师慈悲,饶了我吧。”

    她嗓音娇媚,婉转缠绵,此乃雪狐天生魅惑的技巧,闻者莫不心神激荡,为她之命是从。

    怎奈今日却碰了铁板。

    展长生全然不受她影响,只取出一个如指头般粗细的狭长玉匣,轻轻推开匣盖。留朱视线扫过,顿时惨然变色,怒道:“你敢!”

    那玉匣中有无数根发丝般粗细,朱红色草茎,此时犹如活物般,一头漂浮,四处打探,只需碰上血肉,便要立时钻入其中。

    正是昔日展龙为他展示,用来炼化傀儡的自道茎。

    展长生冷淡道:“想来公主也是识得自道茎是何物,自然也知晓这邪物若是侵入经脉是什么滋味。公主,容我再问一次,这雪山茧如何破解?”

    留朱面色惨白,扫一眼巨茧,再看一眼玉匣,终是咬牙道:“无法可破!”

    展长生眉头微皱,仍是一抖玉匣,便有数十根细长草茎碰到留朱雪白皓腕 ,顿时精神百倍,钻入皮肉下。

    留朱只觉无数烧红的钢针刺入皮肉,竟一路钻探,剧痛自手腕窜过整条手臂,终是惨叫出声来。
      

第四十四章 杀

 公主寝殿;名唤拢玉,此时人人摒息静气;守在殿外不敢擅动。

    雪诗清点了巡逻侍卫;见大殿依旧紧闭,不觉皱起英挺细眉;却知晓公主每次同那几方势力会面后;便要独处上一些时候。她便估算时间,命侍女先预备下沐浴香汤,以备公主出关时享用。

    雪诗自然料不到留朱此时正在她足下百仞的寒冰宫中,凄厉惨呼;不成人形。

    展长生见那美貌女子哀婉泣鸣,面无血色,娇躯颤抖,犹若一枚凛冬枯叶,瑟瑟栖息枝头,被折磨得气息奄奄,目中便流露些不忍,“公主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普天之下,神兵利器何其众多,为何偏偏要抢夺他人之物。只需解开雪山茧,释放斩龙枪,我这就远走高飞,绝不出现在公主面前。”

    留朱心头暗骂这无知小子,面上却仍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一双清澈泛红的眼眸娇怯怯抬起来,望向展长生双眸,“求仙师饶了奴家,奴家当真不知晓……”

    展长生被她春水般眼眸晃得险些失神,眉心骤然一痛,方才醒觉,暗道好险,面上却愈发冷笑,“到了这时刻,也不忘施展狐媚之术,留朱,你不知好歹。”

    他后退两步,又取出一支狭长玉匣,这次却是整匣掷在留朱那胭脂色的华贵宫裙上。

    留朱骇然变色,尖叫声变调刺耳,只一味挣扎。难以计数的朱红自道茎密布宫裙,蠕动攀爬,最后蜿蜒钻进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中,自手指、手臂、脖颈各处。

    仿佛无数火红钢丝在血肉中钻探,吞噬经脉,留朱痛不欲生,终是在惨烈嘶喊中,化作一头四尾的雪狐,唯有眉心一团菱形的火红毛色,仍旧被缚灵索绑得解释,一面挣扎翻滚,一面惨烈嘶叫。

    展长生两世为人,也不曾对旁人下过如此辣手,眼下却只紧扣手指,压抑心头恻隐,冷漠看那雪狐。

    他又缓缓取出第三支玉匣,嗓音冰冷却坚定,又道:“待这邪物噬尽经脉,公主今生又如何证道?莫非要去何处夺舍不成?”话音才落,仍将玉匣扔在雪狐身上,成百自道茎再度汹涌而出,往雪狐毛皮稀少处钻入。

    那雪狐着实痛得狠不能死在当场,凄厉惨叫回荡冰宫,就连那硕大的雪山茧也随之微微颤动。它见展长生毫不犹豫取出第四支玉匣时,终是觉出了几分畏惧。

    如若丧命于此,抑或修为尽毁,纵使魔枪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同她留朱何干?

    她便竭力叫道:“停、停手,我说!我说!”

    展长生依然将玉匣握在手中,冷然道:“讲。”

    留朱呜呜哭得脱离,忍住剧痛,哑声道:“储物袋中……有阵图。”

    展长生提防有诈,先是一脚将脱落在地的宫装踢开,便见到一个绣工精致的莲花状琥珀色荷包露出来。

    他才欲拾起时,那来世之刃的小人却忽道:“且慢。”

    那小人立在展长生肩头,只虚虚一指,顿时金光一闪,那荷包竟嘭一声轰然炸裂,放置其中的各色物资林林总总,井喷而出,散落满地,几乎覆盖半个冰宫地面。

    留朱失声惊呼道:“来、来世之刃?!”

    刹那间眼中又是怨毒,又是狂热,直勾勾瞪过来。

    展长生心头一沉,冷道:“你对斩龙枪倒是知之甚详。”

    留朱一惊,方才垂下眼睑,四条狐尾紧紧缩在身后,娇弱道:“不、不过随口一猜。”

    展长生本想夺回斩龙枪便放她一马,眼下却有些踌躇。这魔枪纵使位列百兵之首,又有斩魔龙、碎神墙的辉煌事迹,却断不至令这公主狂热至此,连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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