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泠渊醉阁-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反正咱们也快到了,就多休息半天,养精蓄锐。”
  苍辰刚想拒绝,可这前辈的内功实在是惊人,被他握住手腕竟挣脱不开,他愣是被拽了过去。
  “哎呀,走吧。”大叔劝道。
  屋内,秋原川已经醒了。他只穿着单衣,睁着眼在卧榻上躺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想起自己还要去找秋暮雨,便立刻起身,先去和暮成雪从长计议。不过,刚一下床,他就扶住栏杆站住了。缓了片刻,他还是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可能是因为宿醉未消吧。穿好衣服后,他听到门外有声音,想必是暮成雪来了,于是他推门走了出去。
  这时,他却和苍辰不期而遇。
  苍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淡地离开了。秋原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思忖了稍许,突然发觉到一件重要的事——昨晚苍辰来找过他,那不是他的梦。
  “苍兄弟,”暮成雪迎面走了过来,欣然笑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想不到你已经来了。”
  大叔沿着游廊转了过来,问:“小鬼,你们认识啊?”
  “嗯。”苍辰只是应了一声。
  暮成雪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是?”
  “哦,我是在路上遇见你这个朋友的。”大叔拍了拍苍辰的肩,说道,“那,我赶了几天的路,能不能在你这儿歇息半日?”
  未等暮成雪说什么,苍辰就做了主:“前辈你不必客气,反正他们都是我朋友,你又救过我,走累了留下来休息便是。”
  “是啊,前辈请随我来。”暮成雪也没觉得不妥,说道。
  四个人坐在门前的院子里,因为是在楼上,院子很高,看风景的视野很开阔。这让大叔感到十分敞亮,愉快地吃掉了暮成雪准备的早饭。秋原川简单动了动筷,然后就起身离开。其实,坐在他对面的苍辰也根本没怎么动,而且看起来心事重重,大叔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小鬼,你不是要找你师兄吗?刚才那个就是吧?”
  “嗯。”苍辰点了点头,眉宇间透着些许复杂。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啊?他去哪了?”大叔问道,看了看旁边的两人。
  暮成雪答道:“这附近有不少河湖,他可能去练功了吧。”
  楼下,秋原川已经走进了竹林,不过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不免稍作思量。暮成雪为什么要说自己会去河边?难道昨晚自己和苍辰在一起的事被他知道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得好好沐浴一番。于是,他找到了一片隐秘的地方,那里有一条不深不浅的河。
  半晌,竹海间只有在风中摩挲的声音。大叔坐在院子里乘凉,顺便嚼着竹叶剔牙缝。山风阵阵,不觉间,他悠然自得的面容收敛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影从竹林梢头飘然而来,不到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庭院下,那是一个虎眉长髯的前辈。
  “付一笑,你伤我徒儿的事该有个交代吧。”此人话音低沉,却透着深厚的内力,大叔待在楼上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慌不忙地从楼上跳了下来,正色道:“交代?你们嵇山派联络邪门歪道,阻挠我侠义之士前往武林大会,我若是不给你一个交代,那就不是我清愁千杯付一笑了。”
  “既然付大侠执意诋毁我派,那就动手吧。”
  苍辰和暮成雪早就听见了声音,他们赶来时,那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原来他就是付一笑前辈,也就是武林盟主陆辞的师父之一。而旁边那个使出嵇山派剑法的,就是景知常,苍辰心想道,景知常为人阴险狡诈,方才付老前辈所说应该属实。看得出来,付老前辈的武功要比景知常略胜一筹,可是难免景知常不会使出什么刻毒的手段,如果此时苍辰也前去对付他,肯定不消多久就能将他击败。没有犹豫,苍辰将剑解封,去帮助付老前辈,暮成雪见状也拔剑而起。
  苍辰用的是苍家的剑法,有步步制敌之效,可谓上倚苍穹下凌游龙。暮成雪的玄清宫剑法亦虚亦实,如飞霜破月,变幻莫测。而付老前辈指法过人,手中只有一绺竹条就能打乱敌方的攻势,景知常只守不攻,进退维谷,果然没过多久就被付一笑一掌击中,他借空翻落在地上,闭气调息了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付一笑,这本来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你却仗势欺人,这笔帐,老夫记住了。”景知常说罢,瞥了那两个后生一眼,转瞬间便离开了竹林。
  三人正往竹屋里走,大叔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们两个,哎呀,我也不能在这儿打扰多久了,陆辞那小鬼还等着我呐。”
  “付前辈,”苍辰停下脚步,对他说,“晚辈就要回长安了,不能与前辈一同前去,前辈一路小心。”
  大叔闻言一声轻叹:“看来,老天不让我们多呆一会儿,也就只好各奔前程了。不过小鬼,你的指法倒是不错嘛,来日方长,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后会有期。”
  辞别过后,两人看着老前辈乘风而去。暮成雪回头说道:“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胡人那边有什么举动吗?”
  “还没有。”
  “哦,”暮成雪挑起唇角,别有用心地说道,“那就是知难而退了?”
  苍辰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一霎间目如寒星,说:“未必千里。”
  竹林间,秋原川已经闻声回来了,他没太留意这两人的暗语,只是听见苍辰说要回长安,心里到底还是会有所顾念。碧落黄泉下的等待,是为了什么,他还不急于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秋暮雨。然而,没有人愿意与所思之人相见了不到片刻就分开的。

  谓我何求

  付一笑离开之后,就岑寂了良久。
  苍辰倚着修竹,面色沉峻,感觉没有说什么的必要。暮成雪悠闲地喝茶品香,提笔画了几张符纸。秋原川坐在楼梯上,貌似在发呆。
  就这样过去了一刻钟……
  终于,暮成雪觉得再这样下去也无补于事,说道:“原川,暮雨的事情你有何打算?”
  “我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怎么不早说?”苍辰挂着半脸黑线,几乎想用目光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不过他只是想想而已。
  “成雪没告诉你吗?”
  这话问的,明显是有意撩拨,不,是挑衅。平时秋原川最多只是腹诽,一对上苍辰,两人多半就会互嘈互呛,而且是伯仲难分,最后还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归复沉默。
  为了防微杜渐,暮成雪亮出温润的微笑,说:“苍兄弟要回长安了,所以我就没告诉他。”
  “秋师妹出什么事了?”苍辰凝眉,问道。
  秋原川拿出湛濡寄给他的信笺,两指一挥扔给了他。
  “这件事前不久湛姑娘和我提起过,我想,现在我们只能分头去找线索。”暮成雪说道。
  “是吗?”秋原川轻轻掠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苍辰默然思索着,长安他是一定要尽快回去,这件事他又不能坐视不理。可是,他亲眼看见秋原川背弃了自己,和那个道貌岸然的人在一起,他又以何要自己倾尽心力?
  秋原川,就算我上辈子真欠过你什么,也一定要与今生为绊吗?
  “现在匈奴那边的形势阴晴不定,我需要尽快回去,请兵戍边,但我会尽力寻找秋师妹的下落。”
  闻言,秋原川稍微垂下眼睫,再抬眼时,却已是凛然,似笑非笑道:“不敢劳王爷大驾。”
  “你若是能找到线索,自然就不用劳烦我了。”苍辰应声说道,沉着中隐去了几分冷峻,“可你已经不是我派中人了,我何必管你的事?”
  这时,暮成雪失笑道:“暮雨好歹也是你的师妹,不过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这就要两清了?”
  不过,两人早就将他忽略了。
  “我还从未见过主动请缨的棋子,好棋。”说到这,秋原川竟然浮现出几分笑意。
  凭着多年与他相处的经验,暮成雪知道,当秋原川戳到别人的痛处时,往往会露出这种表情。
  果然,苍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说道:“何出此言?当初要不是为了助我,你也不会被师父赶出来。你放心,我会留下来帮你找到她。”
  如此境界,根本就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所以暮成雪已经不在意自己被忽略的事实了。看这情形,苍辰居然逆袭了,而秋原川无言以对,好像有点失落。
  “咳咳,”暮成雪虚咳了两声,说,“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行动吧。”
  说罢,他便先一步离开了。
  秋原川依旧坐在原地,失落是一定的,但并非因为无言以对。他只想苍辰能安心戍边,不要卷进这场事端。苍家历代的血统继承者都是一枚孤茕的棋子,苍辰也不例外,他本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他离开,谁知……他竟然会错了意。
  就算是来自地狱的手,也愿意握住吗?
  他抬起头,看着苍辰,淡淡地说了一声:“过来。”
  苍辰闻声看向他,过了一会儿,才走了过来。经过昨晚的事,他对秋原川有种无法言说的疏冷,大概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在内心明确地划定自己的人脉亲疏的关系吧,可他又不忍真的与他从此断绝。
  他走了过去,看着他。
  清眸如水。
  这样的人真的会背叛他吗?
  太多时候,不是一句喜欢,或者一声承诺,就能决定得了什么。
  秋原川站起身,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抬起苍辰的手,把手放在苍辰的手掌上,苍辰的双眼透过寒意,凝视着他。不久,两人的掌间承接起微弱的灵力。这是复原情境的法术,苍辰静心承接,感受着灵力沿着他的经脉顺畅地流通进来,眸间忽然涌起真气,瞳孔中闪过精光,他看见了一个画面。
  夜阑时,秋原川站在开阔的清泠泽一岸,彼岸是同样一身白衣的秋暮雨。
  “哥,”秋暮雨淡雅的笑了,往日活跃的少女,如今变得清冷绝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事,看到了前世的回忆。”
  流水淌过月光,月光滴入流水,却冲不散彼此。
  秋暮雨沿着河岸信步,说:“可是看到的再多,也还是有很多看不透。我想现在去把这些事情理顺清楚,哥,你能理解我吧?”
  秋原川默允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被前世今生的纷扰所困,难道这真的是他们都无法摆脱的宿命?
  临走之前,秋暮雨回眸对他说:“哥,不要如数相信暮成雪的话。”
  画面到此就从苍辰的眼中散去了,秋原川收了手。
  原来秋暮雨并非下落不明,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苍辰还是有些疑惑,但他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跟随秋原川离开了这里。
  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秋原川订了一个清静的大房间,还打了几壶酒,似乎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苍辰往木椅上一坐,傲然浊世的气度自然而然。
  秋原川看着他,只是觉得他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才会这样郑重其事。他提示道:“苍辰,暮成雪已经被支走了。”
  “我知道,刚才那件事还有谁知道?”
  “湛濡,暮雨暗中去找过她。”
  听他这样说,苍辰明白了原委:“这么说秋师妹真正的情况,只有你我和师姐知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什么都不做。”
  苍辰想了想,说:“也对,现在暮成雪最可疑,我们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不如就静观其变。”
  解决了正事,苍辰呷了口茶,看了看房间周围,才发觉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静默了一会儿,他还是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住一间客房?”
  秋原川闻言,面无表情地一怔,然后无辜的看着他:“你很介意吗?”
  这还用问?要是以前,苍辰当然不会介意了,可惜现在的眼前人对他来说已非昔日,他是要划清界限的。
  “也对,你可以背着我做出苟且之事,自然也可以这样对待暮成雪,枉我以为你不会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苍辰冷笑着说道,瞥见秋原川时却止了口,“你……”
  只见秋原川已经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苍辰决定不再与他多言,自己去订一间房。他刚要走出房门,正逢小二拎着酒壶走了进来。
  “哎,客官,您要打的几壶好酒。”小二对屋里的秋原川说,把酒放在了桌子上,正等着他付酒钱和房钱。
  秋原川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银两,也只够付个酒钱,不过他说:“房钱由他付。”
  “哎,好嘞,”小二转身对苍辰说,“那这位客官?”
  这让后半只脚几乎迈出门槛的苍辰差点石化,他回屋付了房钱,才发现他剩下的银两已经不够再订一间房了。他现在,只想让秋原川带着他那几壶破酒从房间里滚出去。还好这个房间足够大,有两张床,不然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房门。
  于是乎,周遭就变得凝固起来。
  苍辰面色平静,看着门外,目光却有着说不出的冷厉。他最恨背叛,现在却和一个背叛了他的人同处一室,而且这个人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如此恬不知耻,就怨不得他会心生厌恶。况且,秋原川既然与暮成雪苟合,那他的话也不足为信。转念一想,苍辰有了对策。
  然而,对此全然不知的秋原川还在沉思,脸上隐约写着“啊,遭到嫌弃了”的淡淡的忧伤。虽然他不明白前世的自己为何还要在死后徘徊于此岸,等待苍子虚,但是现世的苍辰能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心安。也正是因为经历了昨晚,他终于觉得自己和苍辰的关系进展到了一个绝非寻常的程度。
  “苍辰,”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说,“若有前世,我们还会相识吗?”
  “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苍辰回头,看着他的双眼依旧寒彻。
  秋原川淡然道:“没什么,只是希望每一世都能遇见你。”
  空灵的瞳孔,清和的神情,似乎,还有一点小小的娇羞。
  看到他以这种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何故,苍辰再怎么绝情,心里却还是一软。也许,昨晚的事可能不是像他看到的那样,而是其中另有曲解呢?可就算如此,他与秋原川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没必要找借口信任他。
  “如果每一世都要遇见你,我宁愿留在奈何桥,不入轮回道了。”他冷哼了一声,戏谑道,说完便走出门去。
  他不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果然,等与不等也没有丝毫区别吗?
  秋原川坐在屋顶上浅酌,在忘川水畔的记忆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彼岸无言

  还有一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武林盟结义守泠渊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湛濡他们在九江也听说过,不过,湛濡是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了,不是她身为第二大弟子不关心阁中事务,而是把守泠渊阁,就凭他们?也太小瞧本派的灵界机关了吧。
  后来,她觉得那时的想法真是很可笑,想要避世无争,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算自认为躲得再高明,可那时,就已经无意被卷进去了,而且是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陷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在六月雨天书店。
  今年冬天仍旧很干冷,也没下几场大雪,书店里的客人不多不少,有一些只是为了来喝一杯暖咖啡,或者,调戏一下红糖店主。
  在僻静的二层小书房里,葛楚还在赶她的画稿,她的生活基本上是被赶画稿和筹备小提琴演奏给占据了,连一点空闲都不留给她的那位。甚至,她还束缚了那位君,做她的漫画助手。
  “楚楚,网点纸我贴好了,你看一下觉得怎么样?”湛濡把完工的画稿举到她眼前,用讨好的调调问道。
  “嗯。”葛楚抬头看了一眼,就准了,低下头继续填补脑洞去了。
  她是完全不把湛濡放在心上呢?还是很放心湛濡做助手呢?这个湛濡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勾线、上色、画背景、贴网点纸还有各种,湛濡都得心应手,可谓是全能漫画助手了吧。
  “湛濡在手,天下我有。”葛楚不止一次两次地这样想过。
  唉,其实湛濡要是知道的话,大概会把她收藏的所有扇子上的水墨画改为漫画,虽然这是个浩大的工程,要刷多少次一阳指就不得而知了,到时候她的手应该就能冒火了。
  被这样晾在一边,湛濡当然不甘心自娱自乐,她下楼磨了一杯咖啡上来,然后亮出她正宗的含笑三分的底音,说:“楚楚,休息一会儿,喝杯咖啡吧。”
  “嗯,等一下。”
  葛楚还在专心地填坑,突然,一双手从她的身后出现。湛濡就坐在她旁边,用一双手环住了她。
  这家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悄无声息,像个幽灵似得。葛楚也曾隐隐地担忧过,她会不会在哪一天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毕竟,她死过一次,却靠着一身修为活到现在,实在是逆天而行,总有一天是会迎来天谴的。
  “你继续画就好了。”湛濡见她僵在那里,说。
  “喂,你……”葛楚被她像没事人一样地蹭了蹭,揉了揉头发,总觉得……这个场景很萌啊,但是,看到这个注定要遭天谴的货居然活得这么猖狂,她就豁然开朗了。
  她喝了一会儿咖啡,说:“大师兄店里的咖啡果然都是上品,哈,真好喝啊。沫留——”
  “怎么了?”
  “帮我把图扫到电脑上,我要调色。”
  “好。”湛濡满口答应,心里却有点小郁闷,这种时候居然要把自己支开,好煞风景啊,于是,她决定再黏一会儿。
  葛楚转了转笔,把最后一个背景的颜色涂好,说:“你知道吗?暮雨说,她哥哥喜欢喝苏门答腊和Espresso,有点重口啊。”
  “哦,那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
  “甜一点的就行了。”葛楚耸了耸肩,这时,她注意到湛濡似乎还没有离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假咳了两声,说,“你,快去帮我扫图,我今天下午要交稿的。”
  湛濡轻佻地一笑,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拿着图走到桌子一边,干正事去了。
  葛楚坐在一旁,一边喝咖啡,一边开始她的碎碎念:“暮雨和梦梦去牡丹江看雪,那么冷的地方,她们俩也能激情不退烧。哎,沫留,你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嗯?我啊,我想去——贝加尔湖,看别人冬泳什么的,很有意思哦。”
  呃,她是故意的吧。葛楚石化了一次。
  湛濡继续天真烂漫地说:“如果能看到果泳的话……”
  “你够了!”
  “呵呵。”
  两人忙完了工作,就下楼替忙碌的大师兄看看柜台,反正连中午都还不到,葛楚不着急去交稿,何况,刚才她是故意那么一说的。
  湛濡不知是哪根神经又抽出了,大冷的天还摇起了葵扇,吟咏道:“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欸?”葛楚带着几分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此处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这又是香囊又是轻分的,还有什么灯火黄昏,葛楚回忆了一番,大概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问:“你是说大师兄明明有喜欢的人,到现在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唉,知我者,楚也。”
  “说人话。”
  “好吧,”湛濡又开始俗套地填补她的回忆录,“想当初啊……”
  就是在离武林大会还有一天的时候,他们找到一个摊子歇了下来。自从那晚看见顾彦昔和柳渡春过了几招,湛濡就对他的武功产生了猜疑。
  她问道:“顾兄,我们喝上一杯,如何?”
  “好啊。”顾彦昔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斟了一杯酒,挥扇扔了过去。顾彦昔回掌端住,竟一滴也不曾洒出,瞧他的掌法,很像南岸江梅派的悲回风。此剑法招如其名,只不过,似乎被他有意使用得含糊了些。南岸的江梅派,乃当时的江湖第一大派,武功繁多奇杂,那里的弟子,单会一种本事就能横行天下,可顾彦昔这次用的招式却与上一次的不同,依她看来,他很有可能不止会江梅派的一种剑法。
  湛濡还记得几年后,顾彦昔曾用此剑法与秋原川交手,秋原川向来以快剑制胜,却与他打得平手。后来她仔细一想,如果秋原川不是善于见招拆招的话,恐怕是会输的。
  “顾兄,你祖上都是侠盗出身,今日见顾兄的身手,在下深感佩服,看来,顾家的武功确实名不虚传。”湛濡说罢,便与他痛饮一杯。
  “那是当然了。”
  正在那时,有一伙人也来到面摊子下吃饭,葛楚扫见他们当中有一人身上挂的牌子,虽然藏得很是隐秘,可她还是看见了,就向湛濡使了个眼色。
  待她靠近时,她说:“是赤城派的人。”
  “哦。”她点了点头,眼露一抹笑意,“楚儿,咱们的银两不够了,你先去替我当了这面竹扇。”
  “那我去了。”
  “嗯,路上小心。”
  这伙人来了没过多久,就议论起这次武林大会的事。
  “陆辞那后生真不客气,当初我们武林中人提携他做盟主,他倒好,现在忘恩负义,为了个泠渊阁和咱们那么多江湖名门翻脸。”
  “哼,我就不信,他陆盟主就真不想要那些个绝世秘笈?我看,他就是自以为武功盖世,盟主的位子坐腻了。”
  “就是,他江梅派,哪个弟子不比他强?”
  顾彦昔神色一凛,湛濡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他拿着一壶酒,走到那个桌前,笑道:“诸位,我看你们也都是江湖豪杰,不如赏个脸,让在下敬上一杯,如何?”
  “哎,这……”
  也不等他们反应,他就提起酒壶干了下去。
  “兄弟,好酒量啊。”一位领头的人说道,“来,咱们几个兄弟也敬他一杯吧。”
  “好。”
  等诸位都把酒下肚,那领头的又问:“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又是哪个门派的啊?”
  “呵,无名小卒而已。不过呢,我听诸位刚才对别人门派里的大弟子议论纷纷,就着实感到奇怪,嘶,还想请诸位大哥赐教。”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中有一人说道,“江梅派中那几大弟子,各各是名满江湖,就他陆辞年纪最小,辈分也最低。他那几位师兄师姐的穿云掌、吹花见月、逐魂剑法,哪个不比他的强上千百倍?”
  “还有他江梅派曾经的首席大弟子顾颜顾惜之,一人就会十几样精妙的武功心法,若不是他与同门弟子搞不伦之癖,被何老门主逐出师门,如今音信不明,还轮不到他来做这个盟主。”
  他竟是那个姓顾名颜字惜之的江梅派大弟子?湛濡和葛楚都是心自诧异,李瑶琴倒是不动声色,不愧是消息灵通的琴瑟和鸣,而梦蝶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的那些,早就化成蝴蝶停在葛楚的簪子上休憩了。
  闻言,顾彦昔一掌拍在桌上,那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满座皆惊。
  “兄台,恐怕我们说的赐教,不是指一回事。”他低着头,戾气浮躁,压着忿恨的口吻缓缓说道。
  “原来你是存心找事,兄弟们,上!”
  看着他们剑拔弩张,他举起右手,打住:“慢着!”
  “你又想怎样?”
  顾彦昔不怀好意地干笑了几声,说:“既然你们,这么看好武林盟主的位子,那不如这样吧,和在下过几招。在下虽是等闲之辈,只是江梅派里一个扫地看马的仆从,不过,你们先打赢了我,再到我江梅派讨盟主之位也不迟啊。”
  “你这样的鼠辈也敢和小爷叫嚣?”那领头的又说道,便和他的同门师兄弟一起出手。
  “呵,以多对少,仗势欺人,真豪杰。”李瑶瑟自酌一杯,哂笑道。
  湛濡听着剑锋之声,就知道赤城派的人是要落败了。
  顾彦昔把他会的十几种招数融会贯通,还独创了一门顾氏剑法,难怪世人一直没看出,兔脱公子就是顾颜。
  果不其然,赤城派弟子被他完虐了一顿,气急败坏地扯呼了。
  这下一行人是知道了顾彦昔的真实身份,可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灌酒。
  湛濡只好笑道:“你不说,我也不会去问李姑娘的,不过,你还真是心疼你那个师弟呐。”
  后半句,却不知她是在说谁:“唉,不管当初发生过什么,你们毕竟也是同门一场,怎么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啊?”
  这件事之后,顾彦昔给她们留下一条可能会找到秋暮雨的线索,是他当时在玄清宫的书阁里发现的地图,随后就与她们别过了。
  两年后再重逢时,他才对湛濡说起,自己与陆辞之间的事。
  他与陆辞的确相互有过非分之念,可两人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曾做过任何苟且之事,然而,就是为了争夺盟主和掌门的位子,陆辞竟污蔑他与派中其他弟子有不伦的瓜葛,害得那个弟子自尽不说,自己也被逐出师门,从此两人决裂。
  “可是,他承认过吗?”听他这样义愤填膺地说完,湛濡平心静气地问道。
  “他怎么可能承认?”
  “那,你有证据证明他污蔑过你吗?”
  “这件事都被整个江湖拿来当笑柄了,还需要什么证据?”
  现在想想,湛濡都觉得可惜可叹:“弦解语,恨难说啊。其实旁人都看得出,陆辞对那兔崽子有心,可他就是不信啊,直到他终于知道了真相,呵,陆辞却抱憾而终了。唉,慕君之心,至死方休。”
  “这我记得,可是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葛楚问。
  “嗯,有关,师兄他只和我一人说过。”
  陆辞死后,虞鸿堂的身体就有些不妙了。湛濡起初还不知是个什么缘由,以为是他命太长,灵力受损,后来才知,陆辞的本体,是虞鸿堂在泠渊水畔摘下的一株曼陀罗华,他用自己的两魂一魄让那株花有了人形。而因为本体的修为过浅,起初他的心智只是一个婴孩而已。
  虞鸿堂为何要这样做呢?他明知,那孩子一旦死了,便灰飞烟灭,自己也会修为大减。
  只因顾彦昔的前世与他是旧交。
  可他把对顾彦昔的爱慕锁在曼陀罗华之中,是为了让两人都忘却吗?
  “怎么会这样?心塞啊。”葛楚万分纠结。
  “是啊,师兄太不靠谱了。”湛濡把折扇一合,感慨道。
  “欸,我们的槽点好像不太一样啊?”葛楚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悬在门梁上的风铃响了一阵,她眼睁睁地看见一个人进去了,哑口无言。
  两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聚集在那人身上,见他进去之后,挑了会儿书,竟然和虞鸿堂有说有笑的。
  “师姐?”葛楚呆滞地看着他们,声音极其轻细。
  湛濡不以为意,听她叫自己师姐,还得意得勾起嘴角:“嗯,真乖~有什么事啊?”
  “那个,顾彦昔是这里的常客吗?”
  “是啊。”湛濡继续保持着她轻佻的语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