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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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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孩子?”冬子停在一楼半的楼梯踏步上,看着林十一皱眉,“爹,你说我?”
“这孩子跟你有缘啊!又是刚离了亲娘的,一岁多,又断了奶,从小养大的,比较贴心。”林十一边走边小声嘟囔着,心里还盘算着该怎么跟人家开口。冬子不小了,比自己当年过继孩子的时候大多了。
“你是说……大强哥的孩子?”冬子有点明白了,几步追上那个银发人,“爹啊?”
“嗯?大强?”林十一干脆靠到了二楼半的栏杆上,好在后院儿的小楼梯,没什么人经过。
“不是说大强哥的小丫头吗?”
“不是!”林十一低头嘿嘿笑了两声,“是林宝儿!”
“林宝儿?”冬子有点儿蒙,好像是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大鹏那个私生子!”林十一只好又解释了一遍。
“呃……”冬子被私生子这仨字噎得够呛,“爹!”这是怎么说话呢!
“你也不小了,咱们这一房都要过继子女的,也没人会说闲话,过继了也就没事儿了,到时候,也就没人提起让你相亲的事儿了!”
“哦……”冬子特别想说,相亲就相亲,没做过的事儿,总是会好奇。
“那个林宝儿可不是啥善碴子,搁在林家哪一房都是个惹祸的主儿,只有你能震住他!可别小瞧这孩子,是个枭神啊,整个命数里都是金子!硬气啊!”
“全是金子?”冬子没明白。
“富贵是大富贵!可是孤的厉害!不仅自己孤,还捎带着家里人!冬子,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我能看到的,就一定要跟你说,这孩子本就不应该生在林家。也就是说,林家要一辈青一色的女孩儿,反而能平平安安的繁衍下去,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就是林家的祸星,迟早逼疯所有人,连带他自己!”
“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不重要,关键看你,儿子,你愿意咱就想办法,反正与人与己这都是好事儿!老四那儿有点儿麻烦,我去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只当我没说,说到底,林家的死活,跟咱爷俩没关系!”
“就是啊!没关系!”冬子也不住的点头。孩子?不是没想过,尤其是看到同事的孩子,同学的孩子……只不过,家里已经有一个大孩子了,永远长不大魔王,哪有那个精力和感情去养孩子啊?
“你不想咱就不要!再说,人家还指不定乐不乐意呢!”林十一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爷俩儿长吁短叹的上了楼。
母婴病房里,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医生护士出来进去的检查,解说。冬子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好像是说母亲的羊水不好,小丫头不停的吐羊水,耳朵也一直往外流脓。还有,眼睛也始终睁不开。大人正在低烧,好像是什么产后热褥症,根本不能哺乳……
林十一坐在走廊的尽头,远远的,好像在打电话。冬子只能看到他轻轻的点头,听不清说的什么。
冬子下意识的摸了摸兜儿,果然有一下振动。掏出来一看,好家伙,一摞子小信封儿。看了半天,就两条儿有用的。一个是学院人事处的那姐叫自己去领补开的工资。一个是小瑞的:
猩猩家的母猫生了三个崽儿,有只白毛绿眼睛的,好漂亮!后面是两只星星眼。
冬子撇了撇嘴,按着键子回复,耳边听着小丫头细细的哭声。
不许养!那东西掉毛!
冬子几乎能想像得到小瑞看这条儿信息的表情,扁着嘴,长长着眼睛。
果然,马上收到了下一条儿:昨天早上,小区门口儿有人卖狗,腊肠儿,才两个月大!已经做了阉割手术,瘦瘦小小的,好可怜啊!冬,这个没毛!
“呵呵。”冬子边看边乐,你说毛不好,他就来个没毛的!很可能这条儿才是正文,狐狸精!
―――――
一分钟后,小瑞收到了回复。
没毛有细菌,不许买!
“唔……”小瑞把手机摔到了桌子上,哼叽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继续磨
:我就是想养个活物陪陪我!
回复是:养鱼!老师还是现成的!
再摔手机,再捡回来:鱼又抱不得,还不如买个娃娃!
回复是:那就买个娃娃吧!
“唔……”小瑞控制不住又摔了手机。
“当当”有人敲门,“进来!”小瑞把脚架到了桌子上,脸上蒙着张报纸。
“哎?白总?白总?”辛星小心翼翼的掀起报纸,下面一双瞪大的眼睛,“啊!”
“叫个屁!”小瑞放下腿,正襟危坐,“啥鸟事儿?”
辛星抖了一下,完!谁又招他了!这个总只要一骂人,肯定是气儿不顺!
“白总,那狗还要不要了,那人还在楼底下等着呐!这楼里又不让进,您看……”
“算了!打发他走吧!”小瑞心烦的挥了挥手,不是没想过先斩后奏,只不过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等等!”小瑞从抽屉里掏出一盒子开口儿的狗饼干,递给辛星。
“这是?”
“昨天听他说小腊肠喜欢这个,早上我就顺手买了一盒儿,”小瑞说完还点了点头,“挺好吃的!”
辛星背对着小瑞翻了个白眼儿,怨不得盒子已经开了封呢!竟然吃狗饼干!呕!
“冬~”小瑞盯着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大辫子的青年,坐在沙发把上,挑着眼睛,抿着嘴角,一副故意装出来的恶心表情。
集草堂的员工都知道老板喜欢看自己的照片儿发呆,都以为这是个超级自恋狂!其实,原因有二:一是,小瑞在缅怀那条辫子;而是:小瑞在思念那个人。
“嘟嘟……”不知过了多久,信息音。
按开一看:等着吧!我抱个娃娃给你,要疼他啊!
娃娃?小瑞的手指摸了半天键子,还是没想明白该写什么。是啥东西呢?闭上眼睛,掐着指头想……
只是推算出是个活物,还是个特暴戾的主儿,难道是只猫头鹰?冬冬曾说过,只要是眼睛大的动物他都喜欢!真想去看看,抬头看了眼钟,十一点!然后就摸到了胸前硬硬的东西。
这东西提醒着他,他不是自由的妖精,他被监管着,他走过弯路,犯过错啊!
小瑞长长的出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点了颗烟,只是那么捏着,并没有往嘴里送。闻着清香的气息,小瑞边等边陷入了沉思。
后悔吗?当然不!那还寻思啥?我乐意寻思!
第一次被吸去内丹,是俩人不小心玩闹的结果。
事情是这样的,大热的天,冬子喝冰水,边喝边抽气,不住的说,冰死了,冰麻了,冰的找不着嘴了!
小瑞想都没想就亲了上去,冰凉润滑的,连舌头都是凉凉的,大夏天的,好吃极了!
冬子也觉得很舒服,就缠上去吸……然后,小瑞飘飘然的时候,冬子忽然被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牙。
凡事有一就有二,不分好坏。
第二次是什么时候?啊,1997啊!我的1997年啊!小瑞第一次被甩了一耳光,好疼,不是脸上,是心里。
冬子的20岁生日,家里收到了邮件,是小瑞先看到的,地址莫名其妙的,好像是什么支援西安建设工程公司。包裹不大,就是个小纸盒儿。打开后,先是一盒儿卡带,上面的人不是光头,就是长发,脸都相当的难看!
还有一封厚厚的信。小瑞皱着眉扯开,大概能有十多页儿纸,笔迹相同,纸张和笔迹的颜色却有差别,好像不是一起写的。
小瑞一篇儿一篇儿的看着,越看脸越青,越看手越哆嗦,却不知道,身后也有人在一起看。
信的内容小瑞一辈子记得,他还曾经默写过,给冬冬,也给自己。他不明白,这些淡了吧叽的流水帐为啥能引发自己的怒气,为啥能看得冬冬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他不明白,如果这就叫情书,被这种东西打动的是不是都是白痴?
第一页:
林林:
总想给你写信,可又不知道地址,也不知道能不能寄出去。不过,我也是没长性的人,想起来就写点儿吧!,等到能寄出去的时候,大概也可以算一封长信了。
我读的是军校,直说吧,保送的,父母放心,还特别的省钱。还有最重要的是,可以离他们远一点儿。林林,你说,是不是离家越远就越自由呢?我说的自由是精神上的,没有人看管着的自由。
学校离市区挺远的,也很少有机会出去,教官特别严厉,军训的时候,累瘫了好几个哥们儿,知道吗?那逼竟然要我们夹着树叶儿站军姿;一步一动的时候,脚上还要放块砖头!每次我摇摇欲坠的时候,就想啊,你是个啥身材了呢?要还是以前那个小体格儿,这军训你要怎么熬过去呢?想着想着……树叶儿掉了!妈的,斗鸡眼儿的教官又过来了,先踹一脚,再用山东口音骂你一通儿:你娘嘞!想媳妇儿呢?
我就想媳妇儿呢!怎么着吧你!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嘴巴不干净的教官被拿下了!群众力量大啊!
校园很大,很漂亮,我们走路都要拐直角弯儿,严肃的有点儿变态!也,也很凄凉,不对,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可能是伤心人入眼的皆是伤心事儿吧!
伤心啊,我们的校园里女生本就稀少,还被监管到了南校区!弄得我们只好憧憬远距离恋爱了!所以,很多人都迷上了写信,比如我。可是,好笑的很,我却没有个寄信的对象……唉,下次说!
寝室里竟然没有电话!天杀的!!跟监狱没区别!
第二页
好消息,要装电话了,下次写信时,可能已经有号码了!
今天的礼堂放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看过吗?挺好笑的,也,也挺悲哀的!完!我真成理科生了,总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最后几个场景,几个好朋友长大了,坐在一辆特拉风的车里,路边还是当年那个傻子,结果,他们被傻子骂了句:傻逼!特别象我自己啊!
林林,世界是什么呢?成年人又是什么含义呢?真想听你侃侃那个……侃侃而谈啊!别误会,不是想不起来,就是觉得,这话有点儿恶心!
今天集体翻看了一个同学的情书,那么厚一摞子,反正法不责众!那上边的话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下面节录两句给你,全当借花儿献佛了!
-你的眼睛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的色泽,那一刻我的心蒸发了,疯狂的爱上了那七彩的光芒![注:眼睛象珍珠?估计是白内障!还有,心都蒸发了?狂汗!]
-愿意跟我一起走完人生吗?请收下这张单程票![注:可怕!还没怎么地呢!就要贩卖人口了!]
-看到这封信上面的心了吗?那是我的!我把我的心交给你,千万不要丢弃![注:啊啊啊啊啊,无语了!]
-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邀请,请于下个礼拜二晚9:30在第三食堂的后门等我,请系一条白围巾,见面我会问:什么时候来的?你回答:一直都在![注:这位肯定是抗战的片儿看多了!]
还有个原创的:林林,我想吃你做的疙瘩汤!
另:电话装上了,竟然还没寄出这封信!真要成遗作了!
号码是:029-XXXXXXX
第三页:
这里的面食很多种,有种叫麻食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写,反正有点像疙瘩汤,但是面比较硬,汤不够厚实。
寝室的条件还可以,备品都是统一发放的,就是比较糙。还有阿,没到时候用完了,买起来比较费劲,所以,就去蹭别人的!
上次老四洗澡没了洗发水,跟人隔壁的孩子套话,洗完了愣没记住人叫啥!!还有,昨天,有筒牙膏忘在了水房,被老大眼尖的偷了回来,还冲我们臭显:大半筒呢!
林林,你肯定不喜欢这种环境,干巴巴脏兮兮臭烘烘汗涔涔的,一群大老爷们儿!可是,真想听你的歌声啊!天天军歌儿,我的鉴赏能力直线下降,啥叫歌儿啊?救救我吧!歌儿就是比谁声大,比谁嗓门粗!只要声不要调儿!
那把吉他还在吗?我后悔了,其实我特别喜欢你的吉他!我喜欢它细细的腰,宽宽的品格,长长的把儿。我喜欢你手里那个拨片,喜欢你的校音器,喜欢……哎?有朝一日,如果啊,有机会的话,我们组个乐队吧!或者,等我钱多的时候,我签了你啊?同意吗?同意吧!把你签给我吧!没有试用期,终身不许解约!
哈哈!寝室对门正在狂号一只歌儿——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天……
你娘的!竟然抢我的台词儿!
……
小瑞看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了了,抬起手,又放下,掀到最后一页儿。
3
第X页:
刚过了元旦,听说零点来了这里签售,1月6日。
我喜欢他们的第一张专辑,还有,那天是林林的生日,一定要去。想了一个礼拜,终于下了决心!首先,搜光所有人的兜儿,只有13块5!怎么办?来回的车费就要4块!天无绝人之路,借了辆破车,起了个大早,骑到XX广场,已经快11点了!
空旷的室外,回荡着周晓鸥苍凉暗哑的声音,美极了。
“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一盒卡带13块!好悬!我哆嗦着手排着队签名,周晓鸥的字很漂亮,还特意签上了日子1998年1月6日。林林21岁了!云深不知处啊!
返回的时候,跟个大个子撞到了一起!他竟然骑车带人,还反向!真他妈的丧!崭新的带子摔裂了纹儿!刚想大吼一句,一抬头,啊?眼熟!
……
林林,要结束了,我知道了地址,不是很详细。哈!咱们竟然住在同一个城市,只不过,你来时,我已经走了!很讽刺是吗?
打包,连同新买的带子,这是一种埋葬的方式。回信的地址是我瞎编的,就算你收不到,我也一样放弃了他!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该清醒了!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该奔向何方了?
还有,差点忘了说,生日快乐!借用一句台词:1997年过去了,我恨怀念他!
小瑞来回翻看着信纸,一遍比一遍快,最后,终于一把扯碎了!同时还有一声呼喊:“别撕!”
小瑞转过来,脸色涨红的,鼓着腮帮子,干脆引着了那堆纸屑。冬子急忙低头去捡那盒带子。
小瑞一把打掉他的手,带子也跟着进了火堆。
“干什么啊你?”冬子要低头捡,被小瑞硬是挡住了。
“好!”冬子点着头闭了闭眼睛,“我不捡!你给我捡起来?”
小瑞摇头,空气中都是塑料烧焦的气味儿,“绝不!”
“绝不?”冬子原地晃了晃,喘了几口气,攥了攥拳头又松开,“我走!”说完,冬子抓起钥匙就往外走。
“冬冬!”
“别叫我!你这个疯子!不可理喻!”
“他才是疯子!他才不可理喻!离那么远,写了好几年的信!恶心死了!”小瑞扯着冬子的胳膊高叫着,下一秒就挨了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正打在左脸上。
“冬唔……”小瑞疼的忘了动作,只是死死的扯着冬子,瞪着眼睛。
“恶心?再恶心那也是我的信!我还没说你私自翻看呢!”冬子点了下小瑞的额头,手上翻了个什么花儿,小瑞就干巴巴的定住了,冬子走过去,把卡带踢出来,还好,盒子不太好烧,已经灭了。
然后,冬子在出门前收走了狐狸精的内丹。
“难道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生气?”
“你哪次对过?”
“跟你在一起也是错的?”
“这是你一生最大的失误!”冬子看也没看小瑞,只是皱着眉抠开了带子,不行了,里面已经烤化了,“白瑞,成年人不会随便的泄愤!我也不会,我只要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原原本本的还给我!”冬子开了门,走出去,好好的一个礼拜六啊!全砸了!
……
回忆暂时搁浅,因为等的人已经来了。黑色的衬衫和仔裤,还是一头黑亮的短发。看来,白与香的胡服骑射已经颇有成效,谷里终于改朝换代了!
小瑞没说什么,只是敲了敲相框,指了指北边儿,黑子就了解的飞出了窗外。这是白瑞跟白家唯一没有隔断的联系。
看着那个一闪即逝的影子,小瑞掐灭烟,闭上眼睛向后靠到椅背儿上。时间很快又很慢;快到冬子已经成年,慢到黑子还没有褪去尾巴。
―――――――――――――――
冬子从厕所出来,先是听到了一声惊呼:“不行!”声音熟悉,应该是四舅的。
他放慢脚步,拐过来就对上了爹的眼睛。
林立景坐在走廊的等候倚上,双手拄着头。林十一靠在对面的墙上,歪着头冲冬子眨了眨眼睛,孩子会意的缩了回去。
“那就算了,”林十一磕着鞋跟儿点了点头,“当我没说吧!只是,那孩子……林宝儿还是认个异姓的爹吧!不然,会搅的一大家子不得安生的!”
林立景哼了一声,他好像也才意识到。自打林宝儿到了林家,真是事儿事儿不顺。别人就不说了,单他家:自己眼瞅退休了,却被监察局的请了去,天天提心吊胆的怕双规;儿媳妇儿的身体不好,连小孙女儿的眼睛也睁不开;儿子一年到头不着家,见面说话,客气的象个生人……
“小丫头的身体没问题,只是这眼睛……老四,我还是坚持说,那是虹膜炎,早治早好,点眼药是没用的。治起来也简单,就是往眼球儿上打针,三针准好!”林十一叹了口气,扭头瞅了眼病房的门,“可我看,大强不信啊!”
“嗯,随他折腾吧!还说要去北京治呢!哼!”林立景直起身体,上下的摸索着烟盒儿,摸到后又放下了,医院了是禁烟的,“操他妈的!作死!”
“老四!”林十一踢了他一脚,“这都是你的错,大强的媳妇儿是个啥体格儿?哪儿能这么密的的生孩子!产后热褥症,这个病是会送命的!”
“十一,我也不想……”林立景抬头看着林十一,眼睛浑浑的,“你有办法?冬子有办法是吧?”
“从阎王爷手里抢人是要折寿的!你媳妇儿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也是命!”林十一直起腰向前迈了一步,“如果救她一命可以得个孩子,那可以只当救了自己。老四,林宝儿是个硬茬子,长大比他爹,比他爷爷还出格儿,你按不住他的!”
林立景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要不,这样吧!”他拍了下大腿,“十一,先救人,我也不想她娘俩出事儿,至于过继林宝儿,我……我原则上同意!”
“原则?”
“嗯,等着完事儿了,咱们一起回家,林宝儿在我那儿呢,老五媳妇儿哮喘的厉害,这阵子住院,孩子就托给我媳妇儿照顾,跟小婷婷一块儿玩儿呢!”
“啊……”林十一对他的转变有点儿吃惊。
“这样,让冬子自个儿去抱俩孩子。小婷婷跟林宝儿差不多大,他抱走哪个算哪个!只要那孩子不哭不闹的跟他走,我啥话也不说了!十一,这叫缘份,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当爹的命!”
“哦,那他抱走的要是你孙女儿呢?”林十一眯了眯眼睛,敢情林老四还是舍不得。
“那就算该着!说明她跟冬子更有父子缘!”林立景撇撇嘴,“十一,说实话,都是我的孙子辈儿,谁我都舍不得!况且,大家心里都明白,你那房头儿……嗨!”
林十一翻了翻眼睛,我这房头儿咋了?你们林家哪辈子不依靠着,“林宝儿,嗯,不好带吧?”林十一轻轻的笑了,大概可以猜的到。
“到时候自己看吧!”
―――――――――――――――――――――
冬子站在大小床的中间,小的口吐黄水,大的昏迷不醒,身后站着林绍强,这人说啥也不走!
冬子拿了孩子的奶瓶盖儿,倒了一点儿医用酒精,兑了点儿温水,放在一边儿,拿起剪子,掀开孩子的被子,解开小衣服,刚要下剪子……
“别!”林绍强冲过来抓住了冬子的手,“你要干啥?”
“剪脐带!”冬子干巴巴的回答着。
“为啥?”林绍强看着孩子的小肚子,上面有块干瘪的脐带支楞着。
“为……”冬子眨眨眼睛,“大强哥,脐带留长了没用,愈合的慢,一举一动的还会疼的!”
“谁说的!我妈说脐带越长,尿泼越长!孩子晚上不起夜!”林绍强固执的抓着冬子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哥?你不信我?”冬子回头看了看病房的门,不明白为啥四舅可以走的那么放心,“放手吧!没看孩子都抽筋儿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绍强抖了一下,还是没松手。
“哥,我剪个脐带要不了她的命的!”冬子说着放下了手,孩子的小脸儿已经憋紫了。
“行!”林绍强只好撒开了手,“你剪!”
冬子回身再次拿起剪子,飞快的剪掉了大半截儿脐带,冲林绍强伸手,“打火机?”
林绍强愣了下,掏出来给他。
冬子引着了那小段儿脐带,扔到杯盖儿上,看着它慢慢烧焦,熄灭,“哥,你先出去吧!”
“我……”林绍强看着冬子把那黑黑的东西捏成粉末,洒进那个瓶盖儿里,轻轻的摇晃着。
“走吧,啊!你在这儿能帮上啥忙?只会分我的神!”冬子摇晃着奶瓶盖儿,等着那些粉末溶解在酒里。
林绍强抓了抓头,看看小的,再看看大的,还在犹豫。
“你再不走……”冬子撇嘴冷笑了一声,“我给大果子打电话!”
“啊?”林绍强一惊,险些跳了起来,“你……给他……打电话……”
“我问问你是怎么请的假?请了几天?再替你说明原因,多续几天!”
林绍强咬了下嘴唇,忿忿然的出去了。
冬子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哼了一声。虚伪懦弱的人,离不开的感情欲望,放不下的利益责任,背着这么多包袱,能走多远呢?
俯下身,抱起孩子,捏着她的下颌骨,把手里那瓶盖儿东西灌下去,动作又快又狠。接着就是刺耳的哭声。
冬子把她立起来轻拍着后背,“呕……”一阵狂吐,孩子的前襟一大块粘乎乎,腥臭暗黄的东西。冬子把她放下,拿了纸巾擦干净,就看到孩子睁开了眼睛。
“醒了?”冬子掐了掐孩子的小脸儿,看着那双眼睛微微皱了皱眉,眼白挺清亮,只是瞳孔有层浅浅的白膜,看来,爹的判断没错。
孩子睡着了,冬子转向了大人。灰白的脸,青紫的嘴唇,气若游丝,去日无多了。
冬子咬破食指,红红的指印子印上了那人的眉心,不一会儿,印子被吸收了,不见了。
“离叔叔,卖我个面子吧!这人还不能死,或者,现在还不行!”冬子一边念着,一边在空中画着字,“借她三年,从我这里拿吧!”这是爹没有交代的。
替人续命是可以的,但草菅人命就是无耻了。林冬手里可以掌控的,只有自己这几十年。还有,毕竟抢了人家的心头肉,有得有失也是公平的。冬子忽然就想起了小瑞的辫子,笑笑推门走出去,但愿小瑞一辈子单纯,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但愿他能守住这份单纯,哪怕是自己死了以后……
――――――――――
三人出了医院,林绍强已经不知所踪。林立景开车带着林十一爷俩儿往家里开。进了院儿,林十一拉住冬子停下来。
“爹?”
“冬子,我不进去了!”林十一看了下表,三点多了,“我直接打车去机场,五点的飞机,怕来不及了!”
“爹,不是电子票吗?打个电话改签吧!”冬子不想跟四舅独处,怕会有控制不了的场面,“我来打!”说着掏出电话拨号儿。
“别!”林十一拉住了他的手,“说好几点就是几点,他肯定等着呢!”
“爹……我……”
“这的事儿我帮不上啥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林十一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语调深沉,“记住,从昨天开始,你是林二十七,林立景不是你四舅!其他人也一样,不存在长辈和晚辈。而这种反常的尊敬大部分来自于惧怕,那需要你自己去经营!”
“唔。”冬子不明所以的应着,不明白被人惧怕要怎么经营?
“再见了!”林十一放松表情冲孩子挤了挤眼睛,“你不是最烦老四了吗?不想看他吃瘪?哈哈!”说笑着,林十一走出院门拦了辆出租车,“进去吧!”
―――――――――――――――――――――
中午的饭局,吃了整整三个小时。两个厂家的销售代表,两个医院的药房主任。小瑞笑嘻嘻的推杯换盏,辛星负责场面上的话。没一会儿,那四个就大舌头了,嘴里开始冒些低级粗俗的荤段子。
小瑞闷闷的听着,回手让服务员倒酒,“嗯?啥啊?”小瑞举起杯子看了看,不是喝惯了的五粮液。
“五粮液没了,对不起,白总!”服务员低头赔礼,这位可是财神爷,“老板请客,这是西凤酒,绝对正品,您尝尝?”
“西凤酒……”
……
十分钟后,小瑞出现在家门口儿的超市里。看着货架上的西凤酒皱着眉想着,啊!对了,西凤酒,就是冬冬那次说起的,就是西凤酒啊!
小瑞推了个车子,里面只有两盒西凤酒,走到零食区,平时喜欢的巧克力都失去了吸引力,没办法,冬冬带走了他所有的味觉细胞。
正闲逛着,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垫着脚跟儿够着最上面一格的薯片包,听见脚步声,睁大眼睛看着小瑞,并没说话。
小瑞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没多远,还是返了回来,小女孩儿还在那里努力着,看到自己也不出声求助。小瑞笑了,站在一旁看了会儿。
五分钟过去了,小瑞摇头,真是小孩子,倔得厉害!他抬手拿下那个薯片包递给小女孩儿,孩子睁大眼睛不接。小瑞转了下眼珠,也许,方法不对。
放下薯片,小瑞弯腰抱起了孩子,“来,自己拿!”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抽出摆在最后面的一包薯片,“谢谢叔叔!”
“嗯,为啥不要前面的?”小瑞点了点孩子的脑门儿,不明白这孩子的执著。
“妈妈说,里面的比较新鲜!”
“啊!”
4
冬子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了半个多小时,两个孩子正在吃下午饭。
一岁半的孩子,个头儿都不高。一个短头发,单眼皮,应该是婷婷;同样的短头发,后脖梗子上留着条小辫子,双眼皮吊眼稍子,粗粗的眉毛打着卷儿,鼻梁中间一道明显的青印子,冬子想,这一定就是林宝儿。
林立景去休息了,只剩下四舅妈。冬子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这个时候该怎么称呼。婷婷静静的坐着吃饭,基本上是自己吃。林宝儿则是站着,跑着,玩儿着,也吃着。四舅妈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喂着。
婷婷坐在小桌子旁,边吃边看着林宝儿,满眼的羡慕。
林宝儿则一直盯着冬子,露骨的嚣张。冬子不明白这孩子眼里的情绪,只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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