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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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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像昏睡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睁开眼睛却明白,那只是一个恍惚之间。眼前有一双湛红的眼睛。
  “路加?”银发人紧张的摇着冬子。
  “……”
  “肖……峪儿?”银发人继续试探着。
  “……”
  “冬……冬……”
  “冬个屁呀冬!你个白痴!”冬子捏了下小瑞的耳朵,小瑞筋着鼻子笑开了。
  “冬冬!”银发人抱着冬子一跃而起,绕着树梢转了两圈儿,“冬冬!是冬冬!还是冬冬啊!”小瑞兴奋极了,他真怕冬冬不见了,那自己艰难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肖壁呢?”冬子拍了拍小瑞的脸,神色一下子暗然了,“玉琪他……”
  “玉琪被我吃掉了!”小瑞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说着,“肖壁被我晃瞎了眼睛”
  “瞎了?他走了?”
  “没!在那儿!”小瑞指了个方向,抱着冬子冲刚才的小院儿扎过去,“我去抓那鸟儿给你做个毛胆子!”
  俩人落下后,肖壁正扶着门框走出来,“冬冬,我跟你换样东西!”
  冬子想都没想,“不换!”
  “别!看了再说!”肖壁吹了个口哨,翠禧叼着一个长长的人影儿飞了过来,咣当,扔在了地上。
  “……小,小羽哥!”冬子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李羽双目紧闭,浑身都是土,脖子上、下巴上都是血糊糊的,“你……你杀了他?”冬子不敢相信,肖壁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你疯了……小羽哥!”
  “放心,他死不了!就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肖壁摸了摸翠禧的羽毛,抿着嘴角笑着,眼珠儿木木的,映着月光泛着灰白的光,“用他换你身边的妖精,咋样儿?”
  “不换……”
  “我换!”冬冬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

  133

  “冬冬……”小瑞愣愣的望着身边的人,这是冬冬吗?或者早就说不清了?
  “我不换!不换!”
  “我换!”冬子转过来冲着小瑞又肯定的说了一遍。
  “冬冬。”小瑞垂下了眼睛,看了看地上那个昏迷的人,忽然就理解了玉琪的痛苦,为啥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呢?
  “咋个换法儿?”冬子抓着小瑞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食指在他掌心不停的画着,望着肖壁问,“你先把小羽哥给我!”
  “不行,白毛小子先过来,李羽我一定放!别担心,我要他没用!”肖壁来回转着头,好像在找小瑞的方向。
  “我不换……不换……”小瑞小声念叨着,手还在冬子的手里握着,他绝望的叹了口气,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挣脱,可还是贪恋那份温暖;别说是换一个人,就是叫他去死他也会的!
  “那好,看在肖哥的份上,我信你一次!”冬子松开手,抬起来搂着小瑞的脖子,“我们要告个别!”说完就拉下小瑞的头,激烈的吻了上去。
  冬子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小瑞有一瞬的恍惚,接着他马上就明白了,“唔……”已经来不及了,冬子用力的咬破了他的嘴唇,等到他终于松开那个身体,自己却矮了五公分。
  “……”小瑞开口说话,却发现失去了声音,只能看着眼前的人眨眼睛。
  “救他!等我!”冬子小声的嘱咐着,快速摘下小瑞脖子上的银锁挂在自己胸前,“我来了,可以放开他了!”冬子往后推了小瑞一把,小瑞不受控的坐到了地上。
  冬冬……小瑞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伸手去抓,那人已经被翠禧卷走了,远远的传来两个字:救他!
  李羽干呕了一会儿,渐渐转醒,扶着脖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林冬的家,“林……林?”他皱着眉看着旁边趴着的人,鼻头红红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
  “你醒了?”小瑞揉着眼睛坐起来,“这是啥意思?”小瑞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母,那是冬子昨晚在他手心里画的字,他一点点的记下来:一横一竖一横,一竖弯勾,一个丫丫。
  “嗯……可能是……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白家的祖宗堂子里,烛光摇曳着。
  林十一被定在石柱上手脚都动弹不得,他庆幸白静语没有封掉自己的声音,只要可以开口,就没有说不明白的事儿。林十一清了清嗓子,对自己的口才,他一向自负。
  “祖爷爷?您是从哪儿来的?”
  白静语正盘腿坐在案几前,手上摆弄着一卷陈年的熟宣,纸边泛黄,纸面卷曲。他就一点点的把纸反着卷过来,再慢慢松开,不平就再卷,一次一次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并没有搭话。
  “祖爷爷,你可是从那画儿上下来的?”林十一看着那张满是茶花的画儿,直接问出了心里的怀疑,“难道说?真有马良的神笔?这白茶真漂亮,东北这地界也能长出茶花,真少见!”
  白静语终于抬起了头,望了望那幅画儿:再漂亮,也是假的!
  林十一眨了眨眼,“假的?那花房里的不是真的吗?”
  不是!白静语斜了他一眼,那是跟扶桑嫁接的,不是纯种的白茶。
  “香味儿挺像的!”
  白静语放下纸,低头塌背的咳嗦了一阵:与香挖了陈年的白茶根自己培育,可惜那是过了火的,终究挺不到花期……白静语摸了摸裤子,若有所思。
  林十一有点儿明白了,大概是白与香爱花成痴,使了啥禁忌的手段把白静语清了出来,代价也许就是每月逢七的鬼上身!
  “嗯,那个……”林十一继续找话儿,不能让他当自己是空气,“祖爷爷……炎,炎是谁啊?”
  白静语愣了半晌,又捏着笔杆儿想了一会儿,慢慢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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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是只金毛狐狸,他从天而降,浑身是火,正碰上我出门寻药。那时灵儿正害喜,吃啥吐啥,我想凑一副开胃健脾的药。
  火狐狸滚到了湖水里也没能扑灭火,我听它叫的凄惨,又疼他是个同类,就脱下衣服包着他,搂在怀里捂着。火是灭了,可我这嗓子却哑了,可能是呛到了浓烟。无所谓,反正我也很少说话,不然,也不能得了这么个名字。
  小言的人身虽已成年,却还是个婴儿的心,我想,这可能是天上偷跑下来的宠物,因为他的脖子上,手腕上,都有长长的锁链,虽然已经断开,却无法拿掉。所以,小言一走近,就会有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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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十一点点头,怨不得白静语摸到白离的手腕子就知道认错人了,原来如此!想到这儿,又好像有什么事儿接不上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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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安胎,我闲来无事儿就教小言写字,他先学会写我的名字,然后就给自己起了争言,每个字去半边儿!从那以后,就不能叫他火狐狸了。
  小言学得很快,我也乐得有人帮我,不用说话,不用见客,我只看护着灵儿母子,看护着我的茶园。日子过的平淡舒心,我真以为这就是人说的幸福。不久以后,灵儿分娩,生下一只纯种的白狐,深红的眼睛,可爱极了。我沉溺在天伦之乐里,族里的事儿全都交给了小言。我也认为他是愿意做的,哪个孩子不喜欢出风头呢?
  一天夜里,小言在我的房里迟迟不走,
  我要睡这里!小言站在炕边,看着我怀里的又凡,声音闷闷的。
  我明白,小言烧伤的时候,都是跟我一起睡的,一直到灵儿分娩。
  那哪儿成!我转头看了看灵儿,产后体虚的她已经睡着了,我把又凡放在他娘的身边,拉着小言走出来,小言,这是我的内室,炕上躺的是我的妻儿,你咋能睡这儿?
  可以前怎么行?小言抓着我的手,摇的锁链叮当作响,我一人儿害怕,静哥哥……
  你也成年了,挑个喜欢的侍妾吧!我拍了拍小言的脸,有伴儿就不害怕了!
  小言无声的走了,我想,他明白了我的话。
  三天后,灵儿死了,是大出血。我只顾着悲伤,却没有细想。狐狸一胎三四个都是常事儿,怎么会生一个就大出血呢?
  又凡被送去了玉奶奶那里,我又是一个人了。为了族里的事儿,为了安慰我的寂寞,小言堂而皇之的搬进了鹤堂。我还像往常一样的生活着,不说话,不见客。失去了妻子,我更加沉迷于花道,小言会把族里的事儿讲给我听:谁抢了外族的美人,谁跟着异类跑了,等等等等的。
  我笑,灵儿带着我的心一块儿走了!我转头跟小言说,我都没心了,如何管得了这些情事?
  老人们找个孩子给我,他们慈悲,这孩子叫小灵,长的跟灵儿有七八分相似。我就看着她思念亡妻,白天里,她跟着我种花儿、碾药,晚上就躺在我的下屋给我说故事。
  几个月后,小灵怀孕了,我看着来道喜的人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夜了,我留下小灵,问那孩子是谁的?小灵哭着跪下来求我,说只要我放过孩子,她可以以死谢罪。
  能怎么办呢?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我摸着小灵的头,算了,这孩子就是白静语的!正搂着小灵安慰着,怀里的人就被拉了出去。我侧耳听着院子里的哭闹声,小言从头到尾都在说一个字:贱!
  等他再进来时,我正在画画,画的是灵儿,这是我调节情绪的方式。我一遍一遍的画着,却渐渐失了准头儿,越来越画不出妻的样子了。小言摸着纸说:你画的是小灵!我惊讶的张了张嘴,似乎是吧!毕竟死的人相隔太远了。
  给我画一张吧!小言央求着,静哥哥,你总也不画我,你就不怕想画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这话说的我牙根儿冰凉,我立刻铺了纸,蘸了墨,就照着小言坐在椅子上的侧影儿画了起来。小言高兴极了,高兴的一宿都紧紧的抱着我。我看着他的眉眼心里感叹:白家的火护法早已美名远播,岂是我这几笔就能描画出的!
  小灵生了个黄眼睛的白狐,小言把他给我看了一眼就抱走了,小灵却没等到我去就断气了。我不禁自讨,白静语果真是个煞星,亲近的人都如此的短命。从那以后,我便借口育苗,躲在茶园里一呆就是大半年,除非大祭,不然。连小言都少见。我越来越害怕,他也会莫名的死掉。
  那年的八月十五,我登高拜月,诚心的祈求月神保佑,保佑小言健康快乐,保佑我狐族平安兴旺,为了这些,白静语甘愿孤独终老。拜月后的无眠之夜,狐族们彻夜的狂欢。自从有了小言,这些疯狂就远离我了。他总能在第一时间把我拉出旋涡。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我被直接抱到了茶园的东厢房,压到了朝西的炕上。
  小言的眼睛金光闪现,我也被这疯狂吞没了。
  那以后,鹤堂与茶园之间便有了条密道,小言每晚都会从那幅画儿后面钻出来。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一晃就是百年。有时我会扶着锄头对着月亮发呆,想着许久以前的日子:老天啊!到底什么是幸福呢?这有如仓鼠的偷来之欢能持续多久呢?
  接着,我就听到了他的回答:小言要娶妻了!
  族里的老妖精们找我商量,好多外族觊觎火护法的才貌,争着要和亲,宁可搭上许多丰厚的条件,于是乎,许多陈年的恩怨就有机会和解了。老人们逼着我做决定:火护法还没有子嗣,不能让火狐后继无人啊!
  我点头了,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小言进来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我:谁说我没子嗣?我的孩子早就成人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却笑眯眯的亲着我的脸,静,看看孩子。说着,两个一般长相的孩子被领了进来,身后还拖着尾巴。
  娘!一男一女清脆的叫声,冲着我喊作一团:娘是白头发!娘是红眼睛……唔,为啥我是黄眼睛?
  我傻傻的看着,女孩是黄头发,男孩是白头发,……那长相酷似当年的小灵!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是小言,小灵的孩子是他的!
  这就是你的孩子?我睁开眼睛无声的问着,你就是那个不肯负责的爹?
  屋里的人都没作声,没有小言的解释,他们是读不懂唇语的。
  静,他们是你认可的孩子!小言还是一脸的笑,摸着孩子的头:你娘好看吗?
  好看!俩孩子大声的叫着,女孩子还凑过来搂着我的腰:娘好香啊!
  屋里的老妖精已经面如土色了,他们一定在震惊,白家的族长竟然是个女身!
  我看着孩子摇头,不是!我不是!
  静,什么不是?小言捏着我的下巴逼问着,看着我,他们是不是你白静语的孩子?
  我喘了会儿气,只能点头,族谱上早就记下了,虽然我只看到了小白狐,但那也是我认可的孩子。
  好!那这个,小言指着女孩子的头,这个可是我火狐的种?
  我点头,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那就没事儿了!小言冲着老妖精们摇摇手,我白争言有妻儿,静早就生下了这一子一女,你们还有啥说的?
  老妖精果然是老妖精,万年的阅历早就见怪不怪了。有一个说了一句:当家的深藏不露,火护法百炼成钢!还请主子们多多恩爱,早日给火狐添个男丁!
  可笑的白静语成了女身,可悲的白静语带着绿帽子,给人养孩子,还要陪人上床。
  如果我能说话我已经疯了!可我说不出话,所以我还痛苦的,清醒的活着。小言还是那个小言,火护法的手段却越来越霸道了,茶园外修起了石屋,设下了诅咒,除了火护法本人,谁也进不来。
  小言喜欢绑着我,他说,那时我的表情会比较正常,嘴会张开,会哼叫,会喘气!每次他完事儿后,我都会咳上半宿,他就用嘴喂我吃药,不停的念叨着:好了,就好了,再等等,再忍忍!
  我想,我的病好不了了,因为已经开始咳血了。谁说妖精不死?白静语就要死了!死之前,我只想多看看孩子。
  又凡我是不敢见的,我没有那个脸!白如争,白如语,是小言起的名字,俩孩子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如语怀孕了!
  小言对这儿事儿并不热心,可也答应了我接女儿来照顾。我的心似乎又活了,那是个母亲啊!就象从前照顾灵儿一样,我把所有的热情都铺在如语身上。如语的肚子越来越大,只能躺在炕上喘气儿,我知道,她肚子里有四个小家伙,勇敢的母亲!坚强点儿,如语!有时我会枕在如语的身侧睡过去,醒来时,总是对着小言愤怒的眼睛。
  你又睡那儿了!你怎么能睡那儿?
  我没开口,那是我女儿啊?我怎么不能睡那儿!
  你总是这样,是不是她那张脸把你迷住了?啊?小言抓着我的肩膀摇晃着,腕子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我干脆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了,
  她怀孕了!她要生了!她不是你的!小言继续叫着,手下开始用力的抓着我的身子。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他疯了吗?如语是他的女儿啊!
  静!小言垂下头看着,你只能想着我,只能抱着我,你身边的只能是我!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我的胸口,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我哼了一声,真是无理又别扭的话,我是自由的,不是任何人的!
  你不在乎吗?小言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静,我警告你,不许去如语的房间,如果你还想见她的话!
  言?我禁不住开了口,他要干什么?
  舍得开口了?小言捏着我的下巴咬了上来:我告诉你,跟我抢你的人都死了!全都死了!她白如语也是一样!她生完,我就送她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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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静语似乎累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林十一一直在跟旁边的一根蜡烛较劲。那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了,蜡油偏向一边,凝成长长的蜡线,那个位置,正好是第三张画。林十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根蜡,已经让它倾斜了十几度,还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可以引燃那幅画了。他想,如果白静语真的是从画上下来的,那点燃这幅画,也就等于焚烧了他的灵魂!
  这边白静语咳了一阵,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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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白家的人血统奇特,可以跨三界,跃生死,拥有不灭的灵魂。我不想这么无耻的活着,却也不敢就这么去死。我怕见到灵儿,怕见到小灵。我不能说话,越来越喜欢画画。画灵儿,画茶花,画自己。我用自己的血磨墨,据说,这样的画儿可以锁住灵魂。我不停的画,画里的我有人陪伴,有满地的茶花;画外的我形容憔悴,行将就木。
  当小言发现我用血作画时,已经晚了,白静语的三魂早已散了两魂半。我哑着嗓子跟他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他惊讶的张着嘴。
  呵呵,惊讶吧!哑吧开口说话了!我一直是可以发声的,只是嗓子哑一些罢了。
  --------------
  “说的是啥?”林十一收回目光,那支蜡烛已经倾斜了30度,只等燃到了头儿,那画儿就会引燃了,“祖爷爷?您会说话?”
  白静语摸了摸脖子,真的开了口,“我说……”声音低哑破裂,像劈了的竹板儿敲着漏了的盆儿,“愿火狐世世代代近亲相奸,祖祖辈辈永失所爱!”
  “……”林十一无声的看着白静语,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那边突然火光闪现,画儿着了,那第三张满是白花儿的画儿被点燃了,正从一角开始卷着黑边儿。
  林十一收回头看着白静语的反映,只见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就转过头看着林十一笑了:孩子,你闯大祸了!

  134

  白离回到城西的公寓时,天已经亮了,白礽红着眼眶,一路没吭声。他深深地感受着爸爸的伤痛,心上的,身上的。
  进了屋,白离先是拎起了林十一的零食盒子,默默的抱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到了茶几上的BP机,拿起来,一共有三条未读信息。
  第一条:你回来吗?我没带钥匙!贾先生。时间是昨晚的9:00,号码陌生。
  第二条:冬冬去你那儿了?打电话咋没人接?贾先生。时间是昨晚11:00,号码是省医院的宿舍。
  第三条:哥,快回电话啊!贾先生。时间是今天凌晨3点,号码还是省医院宿舍。
  白离扔下BP机,“扑楞”一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爸?”白礽站在楼梯中间小声叫了一句。
  白离马上冲回来,又抓起了那个BP机,推开门,才停下了动作,“小礽,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回来看不见你,我也不会再找你了,你想清楚,踏出这个门,就别叫我爸!”
  “爸……”白礽慢慢地坐到楼梯上,看着关上的门静静的留着眼泪。
  --------
  白离先是急速的冲到了中医,上了三楼,门口儿有一堆栗子壳儿,半个半个的插在一起,一共有那么七八摞儿。白离知道,这是老虎吃栗子的习惯,看来,他昨晚在门口儿等了很长时间。
  开了门,正看见小瑞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
  “冬子?你爸呢?”
  “我爸?”小瑞愣了一下,红着眼睛抽了抽鼻子,“没看见!白离,冬冬失踪了!唔唔……”
  “冬冬?”白离也愣了,走过去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俩人的红记太像了,根本看不出痕迹,“你是……小瑞?”
  “嗯!”小瑞端着碗走进卧室,冲着李羽努了努嘴,“吃吧!”
  李羽接过来一看,“方……方便面!”李羽惊讶的抬起头,“林林,我想吃疙瘩汤!”
  “不会!”小瑞撇了下嘴,又斜了眼白离,“白离,给他做碗疙瘩汤!”
  “我也不会!”白离看有外人,也就没接着问,转身走了出去。
  “林林,最后一次,你就给我做一次吧!”李羽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还是没想明白是怎么跌伤。自己昨天来找林冬辞行,莫名其妙的就摔倒了,醒来就躺在这里,脖子还破了,“林林,我爸妈把工作调去了青岛,我也要去那儿上学了!”
  “这样也好,离开伤心地有利身体健康!”小瑞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一板一眼的说着。
  李羽看着面碗,听着林冬干巴巴的话,不仅嘲笑自己了,还想什么呢?难道他会痛哭流涕的求自己别走?“那儿有我爷爷奶奶,叫我们去那儿过年!”
  “啊,那好啊!人多热闹!”小瑞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没有丝毫热情的回应着。
  “呵呵,”李羽还是把碗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掀了被子下了床,“林林,你的心还真硬,哥要走了,也不给我留个念想儿,真的就泡了碗面!”
  “念想儿?”小瑞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李羽的眼睛,“李羽,没谱儿的事儿,千万别想!我也不能给你留这个念想儿!林冬不爱你,就算是欠你的,也都还请了,你走吧!”
  “……”李羽傻了,红了耳根,红了脸。林冬说的太直接了,爱?连喜欢都没试过的年纪,何谈爱呢?“林林……我会给你写信的,常联络啊!”李羽还是咬着牙抱了抱林冬的肩膀,汗涔涔的走了。
  --------------
  白离拽着小瑞来到了省医院,一路上,听小瑞说了个大概,相比之下,白离并不担心冬子。因为这孩子的运数是可以推算出的,腊月里波折虽多,却没大凶险,更何况还有个无处不在的玉琪。
  而老虎就不同了,这人的命是无法推算的,不知时辰,不知生日的,甚至连生死簿上都没记载,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小林把血玉硬套在他身上,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俩人踢踢踏踏的跑上了二楼,门虚掩着,白离抽了抽鼻子,非常不好的预感。这边儿小瑞已经扒着门缝儿打开了门,屋里阴暗的,卧室里的窗帘拉的严严的。
  白离伸手去开灯,灯亮的一刻,他也钉在了地上,那个白色的三联开关上,赫然按着两个暗红的手印子。一直往下,白白的墙壁上,那个血手印一路向下延伸着,顺着厅里的地面断断续续的连进了卧室。
  小瑞正好拉开了窗帘,一低头就看到了桌子上的血迹,也惊叫了一声,然后,俩人就寻着血手印走出了卧室,那手印又爬上了卫生间的墙壁,最后消失在门缝儿里。
  “白离?”小瑞抓着白离的手,声音有些哆嗦,“爸……爸爸呢?”
  白离闭了闭眼睛,心里默念着,小林保佑!是的,是小林保佑。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除了小林,谁会庇佑他呢?白离伸出右手抓紧门把儿,猛的往外一拉,一股腥臊的气息扑面而来。卫生间的灯亮着,最先入目的,是地上的血点子。
  白离迈步进来,一转头就对上了满是血点子的瓷砖墙面,那些血点儿拖着细细的尾巴,连成一道长长的弧线,像被什么挤压后,急速的飞溅上去的。
  “爸!”小瑞大叫了一声跪下来,爸爸不能出事儿,他出事儿,冬冬要咋活?“爸!”小瑞叫着一路跑进了卧室,地下床上,甚至连衣柜都翻了一遍。
  小瑞折腾的同时,白离却安静的站着,他把手按在那些手印儿上,感受着,重现着当时的情景。
  ……那人是在卫生间出的事儿,弄了一手的血,把着墙走出卫生间……
  白离把着门框跪下来,把手按在地上第一个手印儿上,
  ……他艰难的爬进卧室,把着桌腿儿去够电话……
  白离看到了床脚下,与话筒分家的电话,上面有许多血迹,地上也有,
  ……他按着键子给林十一打传呼,按了好多遍才想起号码儿……
  白离摸着地上一块较大的血迹,好像是个膝盖的印子,
  ……他跪在这儿等着,等了好久,也没人回电话,他摸着电话念叨着:哥,回电话吧!快回电话吧!……
  白离把电话插好,放回桌上,再沿着血迹爬出卧室,
  ……他又艰难的爬出房间,把着墙面去开灯,挣扎着去开门……
  白离摸着门把儿上的血手印儿,垂下头,忽然有了一个发现,老虎的鞋!他的鞋还在!白离蹲下来看了看,又摸了摸门口的地面,那里有些许的泥印儿,好像是外面带进来的雪水。于是,白离大胆的假设,应该是有人把他弄走了……
  这时,小瑞已经急的就差拆房子了,他抓起电话,上面的血印儿让他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小瑞怕极了,玉琪的死活他从没关心过,可是爸爸,是爸爸啊!不只是冬冬的爸爸,也是瑞瑞的爸爸啊!那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把他当成普通孩子来爱的父亲啊!
  “爸!”小瑞抹了抹脸,快速拨了放射科的号码儿,回答是:贾大夫没来!
  小瑞翻着家里的电话本儿,又给贾云海打了传呼,不久以后的回答,也是不知道!
  “别急!没事儿的!”白离按着小瑞的肩膀安慰着。
  “咋能不急!敢情没的不是你爸!”小瑞大叫着甩开了白离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哭喊着,“这下你高兴了!”
  “我……”白离张了张嘴,心里复杂极了。
  “你以为我真瞎啊!小林喜欢我爸!而你呢!最恨的就是他!”小瑞边哭边叫着,谁说小瑞是白痴,那只是冬冬的专利!小瑞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厚道的孩子,“这回你高兴了?他丢了,他没了,他不见了……唔唔,你看着满屋子的血,人能有多少血?”小瑞指了指地,又指着墙面,“你咋不掐算掐算?咋不闻闻?白离,我爸是不是……”
  “不是!”白离马上捂住了小瑞的嘴,“不许说这些没影儿的事儿!我是不喜欢他,可也不想他出事儿,他出了事儿,最难受的是谁儿?你?冬子?”白离眨了眨眼睛,小瑞恍惚看到了他眼底的潮气。
  “小林会哭的!他会哭的……小林要咋活呢?”白离轻轻的说着,声音也渐渐的打着颤,“小林会悲痛欲绝,生不如死……”白离忽然就明白了小林昨晚的话,想着他那时的眼神,心如刀割。白离失去了小林,小林失去了老虎,俩人就都失去了全世界!
  “但是,在这之前,小林一定会理智的分析,深入的的调查,没有真相大白之前,都不会轻言放弃的!”白离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松开了手,“小瑞,先查医院,再查血库,药房!受伤的人总要医治,失血过多就要输血,你冷静点儿,我们分头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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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子被带到了南舍子的肖家老宅,三层的阁楼里,冬子跪在角落,看着对面案几上的牌位和相片。昏黄的烛光硬着那人苍白的脸,是个三十左右的儒雅男子,浓眉毛,大眼睛;看牌位上的名字,是肖越。
  肖壁那双泛着青白的眼珠儿,就那么直直的冲着牌位,已经呆呆的望了一个小时了。
  冬子觉得,肖壁似乎是死了,那已经失明的眼睛到底在看什么呢?还有那只大鸟儿,也静静的停在一边的地上,看着相片发呆。
  “肖壁!”冬子又叫了一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再没反应,他就要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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