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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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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下班儿?”肖一兵依旧看着他,抱着肩膀硬梆梆的说着。
“啊?”贾云溪有点儿蒙,“几点?”他转着头找着钟,“啊……4点……20!”
“我问你,几、点、下、班儿!”肖一兵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的。
“啊!五点!”贾云溪拍了拍自己的头,“五点下班儿!”
“我等你!”
“……”贾云溪有些烦躁,本来惦记着要劝他的话全都想不起来了,“要等外面等去!会有病人的,我……”
肖一兵从桌子上蹦下来,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
贾云溪呆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打发了!他抓抓头发,又抽出了文件夹里的病例,眯着左眼仔细看着。输精管不是不可以疏通的,比如结扎后的输精管,理论上都是可以接通的,这叫做输精管吻合术。前十年,还会在管子里加个支架以免堵塞,现在的显微镜先进,直径2-3毫米的管子,完全可以缝合的很好。
还是肖一兵提醒了他,吻合术!可是,吻合术的手术时间最好在结扎以后的十年之内。因为,输精管的长期阻塞,会使人体产生抗精子抗体,这些抗体能凝集自身精子,或使精子失去活动能力。那么管子通了也是没用的!
冬冬的伤已经十多年了,而且还一直在生长,不知道这种畸形的生长会不会影响他的睾丸。贾云溪一边担心,又一边庆幸,冬冬的伤处据距睾丸很远,就算移植也不会太麻烦!
……
“当当!”有人敲窗户。
“你好!”贾云溪抬起头,伸出手,下一秒就僵在了那儿,“小兵?”
肖一兵扔进来四五张单子,几步从铁门迈进来,“拍片儿!”
“拍片儿?”贾云溪咧着嘴看着单子:胸椎、腰椎、尾椎、盆骨、股骨头……“你干脆连脑全析都一块儿扫了得了!”贾云溪捏着单子打了下那人的脸,“你有毛病吧!把这儿当照相馆了?”
“大夫!你们没下班儿吧?到底拍不拍!”肖一兵慢悠悠的走到台子边上,半靠着冲贾云溪挑了挑眉毛,“你们医院的口号不是有求必应,有诊必接吗?”
“……”贾云溪明白了,这人是来消遣他的,“好!我接!”
“大夫,把门关上吧,我怕冷!”
“不行!要是有患者来……”
“不会的!划价那儿都说了,这几个单子一时完不了,这会儿来人都去住院部拍!”肖一兵微微的笑着,他对这儿门儿清,跟窗口儿的大夫也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工地又出事故了呢!
“你……”贾云溪咬咬牙,气囊囊的去关门。
“插上吧!”肖一兵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被闲杂人等偷窥!”
咔碴一声门插上了,贾云溪阴着脸走过来,“躺下,脱衣服!”
肖一兵垂了会儿眼睛,再抬起来时眼角有些微微的发红,声音有点儿哑,“大夫,X射线不是啥都能穿透吗?不脱衣服行不行?”
贾云溪刚想推他,听了这话就怔怔的停住了手。
“大夫,这台子冰凉的,我一碰就忍不住的哆嗦!”肖一兵低头摩挲着黑色的皮面儿,好像并没有跟人对话,“大夫,得挺多长时间啊?”肖一兵抬头,正对上贾云溪的眼睛。
“先照哪儿?”贾云溪已经不气了,再大的气也被这几句话冲没了。他摸了摸肖一兵的下巴,小胡子没有了,干干净净的,连一点儿青碴儿都感觉不到。“总得有片子存档吧!”贾云溪叹了口气,这就是个大孩子,“就当体检吧!”
肖一兵先是甩掉了皮夹克,然后翻手脱掉了黑毛衫儿,接着,低下头挽裤脚,解鞋带儿。他不紧不慢的,支起一条腿,军用马靴的鞋帮很高,半个小腿上都是交叉的鞋带儿,他就一点点拉松它们,再捏着鞋根儿把它脱下来,拎着鞋带儿扔到地上。
“云哥,你知道吗?同性恋都很干净的!”肖一兵低头挽着另一个裤脚,嘴里轻轻的说着,“干净的有时近乎洁癖!”
贾云溪看着那只雪白的袜子,又看了看地上那只鞋,鞋里也是同样雪白的毡垫儿,没有一丝的臭味儿。贾云溪的脚指头在鞋里不为人知的屈了屈,要不是儿子伺候的好,自己肯定穿着露脚趾头的袜子!
“同性恋不会留长指甲,大都剪的很秃,磨的光光的!”肖一兵脱掉了那只鞋,坐在台子上冲贾云溪摊开双手上下展示着,干净整洁的指甲,修长的手指,突兀的骨节,宽大的手掌。
贾云溪看着那双手落到了一个亮银的皮带扣上,然后轻脆的一声向,皮带就解开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转的却是另一番场景:也是一双干净的手,牵着自己的手去解那个皮带……
“我觉得吧,同性恋挺怕别人碰的,他们比一般人敏感,”肖一兵解了皮带,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扣子又细又小,密密麻麻的排了两排,大概有三四十个吧!肖一兵边解边想,穿了这件儿衬衫,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怕女人碰,也怕男人碰;怕讨厌的人碰,更怕喜欢的人碰……”
“喜欢?”贾云溪回过神,肖一兵还在跟剩下的扣子较劲,“为啥呢?”
“为啥?”肖一兵仰头冲贾云溪笑了笑,衬衫已经解开了大半,贾云溪能看到大片米色的胸膛,“因为,怕被人发现秘密啊!”
“秘密……好了!就披着吧!不用全脱,只要让开扣子就行!”贾云溪按下了肖一兵的手,转身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抖了抖铺在台子上,“趴下吧,先拍颈椎!”
肖一兵摸了摸白大褂,果然比那皮面儿温暖多了。贾云溪按着他趴下,把衬衣的衣襟展开放到身子两侧,拍了拍肖一兵的腰,“别动啊,憋气十秒钟!”
接着,肖一兵就感觉灯灭了,一片黑暗中有机器的运转声;有什么东西接近自己,冰冷坚硬的,肖一兵觉得自己就象个熊瞎子爪子下装死逃生的病人。
折腾了几次,片子拍的差不多了,最后一张,肖一兵忽然站到台子上,盯着贾云溪,脱裤子!
“下来!不用全脱!把外裤和腰带……冻着你就不嘚瑟了!”贾云溪仰着头,边劝边拽着,肖一兵只好停了下来,“云哥?你怕看我?”
“谁怕啊!”
“那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贾云溪一点儿没打奔儿,重重的点了点头,“下来吧,赶紧拍完赶紧穿上!”
“比姓林呢?”肖一兵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肚子,“比他如何?”
“他?”贾云溪一时间没了话,哥自然是好看的,可就是瘦得厉害,比起他,眼前的人要鲜活多了,“小兵,下来!”
“小云,我会翻跟头,你看着阿!”肖一兵说着就把身体象后仰去,双手支着脚边一跃,原地的来了个后空翻。他坐下来冲贾云溪笑了笑,“嘿嘿!姓林的老胳膊老腿儿的,翻不了这个吧……哥?”
贾云溪表情呆滞的看着半空中,那个刚刚肖一兵翻跟头的地方,脑子好像被电打着了,一遍一遍的回响着那句话:
小云,我会翻跟头,你看着阿!
小云,我会翻跟头,你看着阿!
小云,我会翻跟头,你看着阿!
……
是谁?依稀的身影,轻巧的翻了个跟头,一副眼镜掉了下来……那人泄气的坐在地上,冲自己瞪着红眼睛:拿来!你使诈!这次不算!贾云溪闭了闭眼睛,还是那张脸,真的是每时每刻都想着他吗?他睁开眼睛后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还是陷进去了。
“云哥?”肖一兵轻拍着他的脸,“傻了?”
“快躺下,最后一张!”
“云哥,我冷,不拍行不行啊!”
“冷?活该!”
“嗯,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这样热乎的快!”
“穿上吧,没事儿穷折腾!”
“云哥,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哎?你小子又冒什么坏水儿呢!”
“这啥话啊!我甘当你的试金石,你也试试,看我比不比他姓林的强!”
“啊?这咋比?你是你,他是他!”
“咋不能!你摸……我比他年轻!比他有精神!比他骨头软……”
“是是是!你年轻!你精神!你软!”
“我比他诚实!比他喜欢你!”
“小兵,别闹了……”
“云哥,他姓林的多啥?为啥他行我就不行!人家有伴儿的,你忘了!哥哥,你不是挺明白的吗?这条儿道儿不好走,可你既然走了,为啥不跟我走呢?”
“小兵,我跟谁走了?那都是错视!眼睛也是有误差的!”
“误差?”
“就象你说的,同性恋爱干净,同性恋怕人碰……可我都不是,看着你就象看个大孩子,不激动也不羞耻,就是羡慕啊!”
“可你……”
“是啊,可我跟他……为啥呢?你说啊,为啥呢?”
“云哥……”
“是啊,人家有伴儿啊,林哥始终不是我的,我们就象两条近似于平行的线,并肩走了挺长挺远,却难以抑制的交叉了……接下去就是看似漫长实际短暂的亲密,最后是注定的分离啊!”
“云哥,太悲观了吧!他那小情人儿啥样?让我见见,我帮你解决了他!”
“呵呵,小兵,说你小吧,你还老不服气!林哥是小白的,始终是小白的,我认识的林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铃……”刺儿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两人的交谈,贾云溪快步走过去接了起来。
“喂?云海?”
130
冬子在跟玉琪下象棋。更确切的说是学,因为李羽喜欢玩,为了能和他同步,冬子也就跟着学了起来。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屁股下面垫了个毛垫子。玉琪拢着头发,一边梳头一边不时的走上一步,表情要比冬子轻松许多。
这当然是从前不会见到的场景,冬子这么想着;小瑞只会打扑克,而且一定要人多,可以趁机偷牌!
冬子捏起一个子儿又放下,走一步看三步吗,还是输了!下一盘儿输一盘儿的技术,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不下了!”冬子很没品的摔下了棋子儿,“没意思,总是你一个人赢!”
“冬冬……”玉琪拉住他,“还没分胜负呢!”说着把棋子摆回原位,“看,你还没陷入死局呢!”
“再走也是死!”冬子敲了敲自己的帅,冲着玉琪翻眼睛,“非要被你吃了老将才算输吗?”
“冬冬,输也是学问啊!没有谁一开始就赢的,想赢就要先输!输不起的人就赢不起!”玉琪扎好辫子,看着冬子严肃的说着。
“赢不起就不赢!”冬子恼羞成怒了,这个玉琪就是来克他的,好不容易放了假,还要听他的教训,“不学了!做饭去!”
“冬冬,你跟李羽下棋也是这样?”
“哪样儿?”冬子撇嘴。
“撒娇!”
“谁撒娇了!你眼睛瘸了?”冬子没好气的踢了脚棋盘,情绪又来了,在玉琪面前他总是无法装一个好孩子,“你属毛毛虫的啊?……硌应人!”
玉琪还是维持刚刚那个姿势坐着,仰头看着冬子出了会儿神,有颗棋子飞起来打到了他的嘴角,他下意识的捂了捂,“冬冬,你坐下,我给你讲一个下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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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儿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聪明好动,懒惰而没有耐性。从小远离父母,由一个侍从连教带养的长大,最讨厌的就是下棋!
有一天,小四儿忽然跑来要学下棋。侍从虽然吃惊,可也欣然应允了。小四儿学的很快,但毕竟时间有限,半个月过去了,侍从还是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把他杀败。小四儿输了百十来盘儿棋,抓着棋子儿望着天叹气:啥时才能出师呢?
出师啥时都可以,下棋不一定是求输赢。侍从笑着答道,过程也可以很享受。他说的是自己的感触,这半个月他过的愉快极了,只不过小四儿并不这么认为。
真的?小四儿睁大眼睛望着他,输了也高兴吗?侍从点头。于是,小四儿就消失了两天。第三天又回来了,恭敬的给侍从磕了个头。侍从急忙扶起他,同时回了礼。毕竟他只是个下人,主子的礼怎么受得起。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小四儿每天都跟侍从对上几盘儿,同时,每个月底都会消失两天。渐渐的,俩人对奕的时间拉长,可是一炷香里,侍从还是可以击败他。当然,小四儿也没有急于取胜,侍从说,小四儿有天分,却没了诚心,自然赢不了自己。
心?小四儿不明白了。
心!侍从指了指他的左胸,就是这里的心。你学棋为了什么?你的心不在这里,棋艺自然流于平庸。
小四儿捂着心口沉默了一会儿,学棋就是为了用它,让棋为我走,而不是我为棋生!
侍从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孩子又是找三少爷下棋去了。他有些好奇,三少爷的棋艺如何?赢他真的这么难吗?
月底,侍从在夜里敲开了三少爷的门。说明来意后,俩人静静的下了一盘棋。从房间里出来,侍从迷惑了,刚刚的棋没下完,他已经了然,三公子的棋艺虽精,但……绝对不是小四儿的对手!
于是,下个月小四儿消失的那天,侍从轻身跟在他后面,目睹了兄弟俩整盘棋的过程:小四儿一开始下的很嚣张,三公子节节后退;然后,孩子大笑着走了步险棋,也就此失了胜算。侍从明白,他是故意的!
输了棋的孩子自然是沮丧的,难过的,需要安慰的。侍从就看着三公子微笑的抱着弟弟,软语轻言的安慰着:小四儿给哥哥吃了几个子儿?
唔……五个!小四儿的脸有点儿红,羞愧交加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那就让哥哥亲五个!三公子搂着孩子的头,从额头往下,一路亲下去……侍从悄然的走开了,因为他看到了小四儿望向自己的目光,满眼的威慑和警告,哪儿有什么羞愧!
过两天,小四儿又来学棋了。
你不用学了,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侍从说得是实话,如果小四儿只是为了那个人,他学的已经足够了!
谁说的?小四儿晃了晃脑袋。
你并不想赢他,学了有什么用?
小四儿笑了,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我就是要学怎么输棋!怎么输的真实,怎么输的可惜!怎么输的惨!
你……
谁说我不想赢他?小四儿眨了眨眼睛,我现在赢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不过白白的失去了一份相处的时间!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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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有人敲门。
冬子跳起来开门,“肖哥?”他很是意外。
“冬冬,快穿衣服,你爸让我领你去认亲!”肖一兵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并没有进屋,只是探着头四下张望着:不大不小的厅里,坐着一个大辫子。肖一兵望向那个人时,那人也正转头看他,一时间,俩人都愣住了。
“是你!”
“你是……”玉琪张了张嘴,却叫不出这人的名字。
冬子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玉琪在和肖一兵吵架!他揉了揉眼睛,没看错,玉琪真的很没有形象的在吵架!
“肖哥?”冬子糊涂了,“你,你们认识?”
“你问他!”肖一兵指了下玉琪的头,玉琪狠狠的翻了他一眼,“冬冬,你的骨牌儿被博物馆没收了!就是他搞的鬼!”肖一兵气极了,找了好多天也没找到那个叫白瑞的人,秦教授死了,死无对证;可自己要怎么跟冬冬解释?二叔那边也是麻烦,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千算万算也算不出秦教授的死啊!
“你不是故宫吗?跑这儿干啥来了?”肖一兵一把扯过玉琪的辫子,“冬冬,是不是他看上了你家啥宝贝?又要强行充公?”
“撒开!”玉琪脑袋一晃,辫子就从肖一兵的手里甩了回来,辨梢儿还抽到了肖一兵的脸,留下一个红印子
“故宫?”冬子有点儿明白了,拉着玉琪跟肖一兵解释着,“肖哥,你认错人了吧,小瑞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我俩天天在一块,哪去过什么故宫阿?”
“不可能!他不是叫白瑞吗?”肖一兵不相信,“还有他头上这个记!不是画的吧?”
“我就是白瑞!你没认错!”玉琪似乎挑了挑眉毛,拉着冬子按在自己的身后,“你姓肖?又是姓肖的!”玉琪按着冬子的虎口,疼痛让冬子不得不闭上了嘴,只能听他接着说,“那个捐献证书我不是给你了吗?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你……”肖一兵气的直翻白眼儿,“总得经过本人同意吧!至少让我看看!给我们家老人一个交代,那的人说这个证书连进仓库的权力都没有,你……”
“这样吧,博物馆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原件儿的复制品,相似程度90%,就算给你的补偿吧!”
“补偿?”
冬子在玉琪身后咬着嘴叹气,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还有个肖壁虎视眈眈的惦记着,总要有东西堵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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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溪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足足看了五分钟。
一边的贾云海先绷不住了,伸手推了推哥哥,“哥,行了吧你!还没完没了了!”
“没事儿!”毕若敏摘下眼镜儿,往贾云溪身边移了移座位,“大哥要看,就看个清楚!”说着还把头往前探了探。
“对不起,”贾云溪笑了笑,还是没移开目光,就那么看着他解释着,“我的眼神儿不太好,越想看清,就越看不清!”
三人坐在一家火锅店的包间儿里,事由儿就是贾云海元旦提起的——认亲!
“小敏今年多大?”贾云溪看着这人亲切,抛去认亲不提,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三十二!”毕若敏重新戴上了眼镜儿,“大哥,跟您一个属相啊!”
“你也属虎的?”贾云海叫了一声,又拍了下桌子,“你俩正好差一旬啊!”
“小敏……”贾云溪还是觉得这个叫发儿不妥。小毕不好听,这小敏又有些娘们儿,正左右为难的当口儿,毕若敏举着酒杯跟他磕了磕,“大哥,要是不见外,你就叫我满祥吧!”
“满祥?……祥子?”这回是贾云溪叫出了声儿,是祥子?又是祥子?他仔细的看着那张脸,渐渐模糊的是自己的记忆,祥子死了三十多年了,他的样子已经快忘没了……等等!三十多年?到底多少年呢……三十二年啊!自己那年刚好十二岁!
那边儿的贾云海已经跟毕若敏唠了起来,原来毕若敏是做园林的,学的是珍奇动植物。他笑言,那是因为这个专业比较冷,更容易录取!
园林?贾云溪好奇,这北方也有做园林的?
毕若敏笑着说,大哥,园林包括的多了,铺地,水景,雕塑……光石头就是一大项啊!他现在的公司在大连,80%的工作都是广场和草坪绿化,只有一小部分是树种培育,也就是从别的地方把树形优美的大树运过来,在本地挖个坑儿种上!
“啊?”贾云溪摇头,“那能活吗?”谁都知道:人挪活,树挪死啊!
“这就是我的工作了!”毕若敏又给贾云溪倒满了酒,“树种上了,我就要尽全力保证它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挺到工程验收!哈!”
“那,之后呢?”贾云溪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
“之后?那就是所有人自己的事儿了!”毕若敏吃了口鱼,根本没挑刺儿,就那么一古脑儿的吞了进去,“反正是验收报告一签,死活不论!”说完,他低头冲小碟子吐了些什么,贾云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堆细小的鱼刺儿,这人的嘴跟筛子似的,太厉害了!
“哥,这跟我们拉人送货是一个道理,”贾云海看出了哥哥的不自在,就插嘴解释,“我只管给他们送到地方,不管他是不是上错了车!”
“这是不负责任!”贾云溪还是忍不住反驳,“做事儿要有始由终,要问心无愧;不能行善,至少别帮着做恶!”
“哥!哪儿那么严重!”贾云海乐了,拍了拍毕若敏的肩膀,“我哥就这样,忒愚了点儿!”
“我明白!大哥说的在理!”毕若敏点点头,叹了口气靠向椅子背儿,看着火锅的蒸汽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其实,每次移树的时候,我都会警告他们,挪过来准死!人家说,死不怕啊!挺一个月就成!以后再种小树儿!”
“那为啥不一开始就种树苗儿?”贾云溪反问。
“大哥,你想啊,这广场动辄四五万平米,除了石头就是草坪,光秃秃的,就那么几根儿牙签儿似的树苗儿?煞风景啊!”毕若敏摇了摇头,“绿化都是面子上的事儿,看的就是个大效果,只要第一眼的声势造出去了,谁还关心这些树的死活!再说,这树也不值钱!”他伸开双臂围了个圈儿,“这么粗的榕树,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年了,可在江浙一带,一棵只要500块,多挖还可以少算!”
“500?”贾云溪说不上这树该值多少,只是为它被乡民出卖感到悲哀。
“谁让它长得好呢?”毕若敏给贾云溪夹了一筷子鱼,接着说,“我只能尽可能提它们的生气儿!根挖坏了就泡营养水儿,叶子黄了就可劲儿的喷叶面肥!唉呀,刚换盆儿的草本花儿都打蔫儿,更别说这些大型的木本植物了!可人家业主要它绿,它就必须绿着!”毕若敏有点儿激动,伸手在空中比划着,“我就是一片一片的去画,也得让它绿着!”
贾云溪无声的点点头,他想起了武则天和洛阳牡丹的故事。看来这世界几千年也没改变,始终是强权政治。这么想来,人还有啥可委屈的,比比那些可怜的树吧!
“大哥,你也喜欢树?”毕若敏重整精神,毕竟今天的议题不是这个。
“我哥是花痴!”贾云海粗着嗓子接了一句,然后就收到了哥哥的白眼儿。
“我就是叶公好龙!”贾云溪抿了抿嘴,筷子戳着眼前的鱼肉,始终没往嘴里送,“我养的花儿都没开过!还有好多,根本就是被我养死的!我寻思着,这可能就是命吧!”贾云溪想到了冬冬,想到了小伟,也许自己就是个适合独居的人。
“大哥,等有机会,我给你弄两盆儿好花儿!”毕若敏,放下筷子,停了停,还是开了口,“大哥,二哥,我可以去看看爸……”
“你看他干啥?”贾云海不高兴了,他还是很介意毕若敏的母亲,“我爸跟我妈是合葬的,你去不合适!”
“云海!”贾云溪低声喝止了弟弟,“满祥,儿子想老子天经地义,你啥时想去,咱就啥时去!”
“哥!他……”
“云海!”贾云溪冲着云海皱皱眉,“云海,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是细想想,妈死得早,爸守了十多年,满祥的妈妈不是第三者,你得尊重她!”
“可……可他要是迁坟……”贾云海终于出了自己的担心。
“放心!我妈的骨灰早就撒在了眠江,一年多了,早就漂没影儿了!”毕若敏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眼皮有点儿红,“这是我妈的遗愿,我就是想她安心!本来嘛,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认哪门子爹?又不缺人养!我就是给我妈一个交代,给他磕个头,既不迁户,也不更名,我姓了三十多年的毕了,也没打算改姓贾!”
“你就是想改,我也得同意啊!”贾云海又来了,他非常抵触这个事儿。
“云海……”
“你不同意?二哥,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就狂点儿了,”毕若敏解开衬衫领子,从脖子里扯出一条银链子,叮叮当当的带出一个巴掌大的银锁。锁的样式是麒麟送子,锁下有九个喇叭形的小铃铛。可能是年月久远,锁的缝隙里隐隐的泛着黑绿。
贾云溪认得这个锁,从小他一直带着,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听爷爷说过,这是早年光绪皇帝赏给祖爷爷的。
“不说验血的事儿,只这个锁就能让我姓贾!据我所知,贾家也不只这一支,你们不承认,我就去找上七房!七爷爷就在吉林,我已经有线索了!要是我妈没糊涂,这个锁就是你们贾家传宗接代的信物!”
贾云海不吱声了,这东西他眼熟,从小就羡慕哥哥脖子上的银锁,偷着戴过两次,被爷爷抓到狠狠的打了两顿!他痛恨这个东西,没想到,时隔经年,又见着了!
“我就是想看看贾敏,想看看他是个啥样人儿,能叫我妈这么死心塌地的守了三十多年的活寡!这点儿要求过分吗?”毕若敏摸着银锁,声音有点儿抖。
“那也不用去墓上!”贾云海咳了咳,端起酒杯灌了一口,看了眼哥哥,“我哥跟我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他更清楚!”接着贾云海就拍着哥的肩膀,“这就是43岁的贾敏!”
贾云溪皱着眉拍掉了云海的手,刚想说什么,门就开了,“爸?”
“爸!二叔!”冬子走过来站在爸的身后跟二叔打招呼,玉琪却停在了毕若敏的身边,盯着那个银锁喘着气,最后干脆一把抢了过来。
“小瑞!”冬子拽着他的手甩着,“放下,没礼貌!”
玉琪固执的摇头,就是不撒手,一瞬间,冬子恍惚看到了小瑞的表情。
“满祥,这是我儿子,冬冬,叫……叫老叔!”
“老叔!”冬子想都没想就叫了一句,这边还在跟玉琪较劲,“放开,还给人家!”
“不!”玉琪左右的躲着,就是不撒手。
“那是瑞瑞,我干儿子,冬冬的小朋友,嘿嘿,小孩子好奇,让他看会儿行吗?”这句话是冲毕若敏说的。
“看吧!”毕若敏被冬冬这句“老叔”叫的心情舒畅的,“大哥,你好福气啊!”
那边冬冬已经没力气了,玉琪根本就不撒手,“玉琪,给我,你喜欢咱去打一个一模一样的行吗?”冬子按着他小声说着,“求你了,爸还在呢!”
“不给!”玉琪冲三个大人叫着,“这是冬冬的,是冬冬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冬子跺跺脚,看了看爸爸,只好追了出去。
131
“玉琪!”冬子先是追着玉琪跑,不知啥时候就变成了玉琪拉着他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跑进了小静湖旁的树林子,眼前开阔明亮的的是小静湖的冰面。
“玉琪,跟我回去,这是老叔的东西,快还给人家!”冬子扯着他往外走,“不能让爸难做人!”
“冬冬,这是你的,是你的啊!”玉琪不停的重复着,“这是小主子的,时候到了,都回来了!”
冬子越听越糊涂,“玉琪?”他想,该不是小瑞回来了,“小瑞?小瑞?”
“冬冬,你看这个孩子,好好看看!”玉琪拉着他跑到冰面上光线好一点儿的地方,迎着月光把银锁递给他,“看看这个孩子!”
冬子依言探头去看,那个麒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只四不像!可这孩子确实希奇,并不是留海儿、总角儿,而是一头半长的卷发,两侧的头顶个梳了一个抓髻。穿的也不是肚兜,而是件类似连衣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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