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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渡作者:浮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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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洇有些迟疑,说不动心是假的,他也有过好奇,很多人迷恋于此,不知道这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魏分见他犹豫,又开始添柴加火:“即使你醉了,我会和容痕解释的,你不用担心。”
温洇咬了咬唇,双手捧起酒杯,动作很青涩,微微抿了口。
他不知他小猫一样的动作,勾得另一个人心痒难耐。
清冽的口感却多了些特别的滋味,那便是酒精的味道了吧,说不出是好还是坏,似乎让人有些迷醉。
温洇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便也放宽了心,很快一杯酒下肚,神色还是清明。
这次不用魏分帮他补上,他自己动手倒了一杯,看得魏分惊讶地在心里暗道他天生是小酒鬼。
“怎样?”
“唔,没什么感觉。”
温洇一杯接一杯的喝,魏分只顾着看他喝酒的模样,没有留意,等到满满一小坛都下肚,魏分才惊觉他是喝多了。
“你喝那么多没关系么?”
温洇其实酒量不大,只是卯着劲喝下去,现在酒劲上来,看东西都雾蒙蒙的一片。
他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看着魏分,唇角的一线酒渍像漫开的笑意,眼睛里水光潋滟的,眼角微微有一点红,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你醉了。”魏分肯定的说,喉咙有些干涩。
“嗯……”温洇模糊地溢出点鼻音,也不知道算不算回答。
此时四周响起歌乐的声音,人身鱼尾的蛟女用温软的口音悠悠地吟唱,清越的歌声缠绵低回,如同在倾诉绵绵的爱意。
不如人间热闹的锣鼓齐鸣,大婚开始的时候歌女舞动,四周的阁楼上洒下漫天的碎花,斑斓的颜色迷了人的眼。
婚期定得太快,准备匆匆,但龙族为了魏莞的身份,用极端盛大的场面弥补了一切。
温洇白茫茫的视野中逐渐出现两个红色的人影,大红的缎带将他们连在一起。
男子的面容很熟悉,而女子,只觉得她盖头下的脸必然是笑意盈盈的,带着娇羞和窃喜。
温洇只觉得很茫然,身体轻盈,如在云端。
他呆呆地伏在桌上看着魏分,喃喃地说些什么。
魏分听不清,把耳朵凑到他嘴唇边。
听到他小声地重复着回去回去,我们回去,有点软糯的声音,好像受了委屈似的。
“好,我们回去。”
魏分搀着他站起来,他整个人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两个人贴得很近,能听得到他的心跳,缓慢地跳动着,奇异的安宁的节奏。
突然觉得心底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魏分摸了摸温洇的侧脸,眼神柔软。
大婚还未正式开始,两人的离开并未惊动太多人。
除了穿着喜服的那人,不经意地瞟到他们算是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转而又有些迷茫。
他身侧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同,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却被他厌恶地避开,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委屈,笑意渐渐退去,藏在盖头下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一下子明了了些什么。
典礼正式开始,抽不开身的依旧抽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两人离去。
温洇被魏分带到自己寝宫里,将他安置在床上,亲自拿了巾帕沾了水给他擦脸。
或许是因为水有点冰了,温洇难受地蹙了蹙眉。
魏分帮他抚平蹙起的眉,不经意地隔着薄薄的帕子擦过他的唇,很柔软的触感,有些苍白,水色匀淡的,魏分情不自禁地用指尖轻抚他的唇角。
身体里有某些欲念,但被他克制住,看着温洇略带不适的睡相,那些躁动不安又逐渐平复下来。
“真不知道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你呢。”魏分轻声说。
温洇很快就转醒,并不是太烈的酒,酒劲来的块去的也快。
醒的时候有点晕乎,迷迷茫茫地看着魏分:“这里是哪儿?”
“我的寝宫。”
“过了多久了,典礼结束了么?”
“看这架势应该还没有,放心,我待会把你送回去。”
温洇这才不多问了,靠着床头浅浅地呼吸。
“你再睡会,典礼差不多要持续一天,时候还早。”
温洇点头,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恍惚间觉得床边坐了一个人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一直以来的疲累似乎都在绵长安稳的睡眠渐渐褪去,醒来便又是那个淡然安稳的温洇。
温洇这一觉睡得很长,是被人叫起来的,醒的时候觉得一下子就清醒了,身体很舒服。
魏分道:“差不多该走了,你睡了好久,就像没睡过觉一样。”他话语间有着淡淡宠溺,淡而暖的微笑几乎让人有些沉迷。
温洇弯起唇,眼睛在笑起来的时候也会弯起来。
“我好多了,真是谢谢你。”
魏分愣愣地看着温洇真正的笑容,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别过眼:“没什么,我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温洇还是笑。
魏分把温洇送了回去,果然如同魏分所预料的那样,典礼没有结束,容痕也还未归。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见你,若不是你不肯跟我走,我真想把你放在身边天天都能见到。”
“好,我等你明天来看我。”温洇仰起脸看他。
真心便要用真心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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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冷嘲
“是,但你也知道澜泽的性子,他认定世上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嗯。”
“所以温洇你便回去吧,澜泽应是不会对你做出那日一样的事了。”容痕劝道。
“好。”温洇依旧温顺,心里却生了些冷意,他是尊贵无双的天君,仆从如云,却要执着于他一人不放,不过是因为这副皮囊。
又想到和魏分的约定,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可是不愿?”容痕又问。
“怎么会,”温洇浅浅地笑起来,“在天君身边是我的福分。”
容痕只觉得温洇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变了。
温洇很快拾缀好自己的东西,来时带的东西少,走时便收拾得快,不过还是那几样离不了身的。
“大人,我走了,不必送。”温洇行了礼,然后离开。
容痕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好像懂得了是哪里不一样,他和人更疏离,变得更淡漠。
温洇面上一脉从容,但笼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站在门前,手指放到大门的棱框上,想着或许推门进去便能看到天君和公主相携的场面。
但细细想来,他一时被他们的婚约蒙蔽了双眼,却没仔细想过为何澜泽会接受这门亲事。上天入地几乎无人能胁迫得了澜泽天君,所以不像被逼迫,更像某种协约。
这么一想,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安慰,心却放宽了不少。
温洇轻轻敲了敲门,听里面熟悉的声音低低地唤他进去。
温洇走进去,澜泽却不说话,把玩着手上的茶盏,却也不喝。
屋中点着熟悉的熏香,淡淡的,略微有点苦,却很好闻。
“你还知道回来么?”澜泽没有抬头。
温洇到底是跟随他久了,见他的脸色也知道他是真有怒气。
他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神,低垂着头,脊背却挺直。
澜泽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温洇觉得他的目光都化成实质一般,如同细刃在他身上缓慢地切割。
“罢了,去整理吧,后日便离开。”
温洇手指捏紧,又松开,才忍住没有问,魏莞在哪里。
长公主似乎真的是被“金屋藏娇”了,温洇寻遍了半个寝宫都没有找到,只好静下心来整理杂物。
在龙族小住了一段时间,理起东西来又有些麻烦了。
温洇将一件件事物收起来,理到行囊中,不知不觉已然天亮。
又有些想念凡间了,会有鸡鸣和逐渐灿烂的日光提醒着白日的到来,而不像龙族或是天界,只能靠推钟的声音推测时间。
温洇刚直起腰舒展一下身体,就听见外面一阵响动。
细碎嘈杂的人声传过来,因为隔得远了而听不真切。
温洇推门出去,就看到魏分和澜泽一站一坐,面上都是平静无波,但空气中却蔓延着一触即发的诡异气氛。
见温洇来,魏分面上露出些喜色,忙去唤他,而澜泽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魏分,你怎么来了?”温洇匆匆瞥了澜泽一眼,却还是觉得要把魏分先劝走才是。
“我去了容痕那里探望你,却得知你又被他传唤了过去。”
温洇听得有些不舒服,仿佛他是一件器物一般。
“我明日便跟随天君会天界了,回来也是应该的。”温洇轻声道,话里有明显的安抚意味。
魏分怔怔地望着他:“可你不是说想回凡间的吗?”
温洇愣了愣,眼角瞟到澜泽,他身上有隐忍到极致却没有爆发的怒气,魏分不懂得,可是他却知道得清楚,再惹下去指不定澜泽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想罢了,做不得数的。”温洇淡笑道。
“我看你是碍着他的权势,不敢离开,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想要回去,你若想,我便带你走,世上还没有什么人拦的了我!”魏分这句话说得狂妄至极,眼神看都没看澜泽一眼,赤…裸…裸的挑衅。
温洇却不再看魏分,眼睛始终看向澜泽。
澜泽并不理会魏分的挑衅,凝着脸,也抬头看他一眼,眼睛里融着万年不化的冰雪,被看到一眼就觉得周身发寒。他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温洇被那样的眼神凌迟着,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快起来,隐隐地有些希冀。
或许,或许从此可以逃离开永生不覆的禁锢,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地方,和九重天上的一切都再无瓜葛。
再多的痴迷和纠缠,终会被一点点的伤害磨灭。
他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地直直地挺直了脊背,把目光从澜泽身上挪开,望向魏分,淡淡地笑开:“是,我当然想回去。”
魏分大笑开来,和澜泽一拱手:“都说澜泽天君位高权重,但想必小小一个天奴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天君待温洇如何您自己也清楚,不如放他一马。”
澜泽怒极反笑:“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他再怎么低贱都是我的人,便是天帝来问我要人我都不会给。”
此话一出便算撕破脸皮了,魏分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澜泽把温洇看得这么重,他虽是皇子身份,但澜泽属天帝的亲系,连龙王都要卖几分面子的。再加上澜泽和魏莞大婚之后,便和龙族也有了瓜葛,怎么说都动不得。
“就算是我请求天君帮忙了。”魏分收敛起了一身的张扬,他性子也羁傲不驯得很,做出低人一头的谦卑姿态极不舒服,但若为了温洇,却也觉得值得。
“三皇子如此为了这小小天奴着想,真是他的福气,”澜泽脸上的怒气渐渐退去,换上了一种玩味的表情,却更让人心寒,“不过,你永远带不走他。”
他露出了那种狩猎者的表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甚至微微有些悲悯。
温洇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头的寒意一层一层覆盖了原来微弱的希冀,果然还是这样么,所有希望终成无望。
魏分显得愤恨而不甘,温洇转头看向他,背过澜泽和他说:“算了吧。”
魏分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温洇极快地用唇语和他说,或许天君很快便会放我离开。
他说的很笃定,不知哪来的自信,但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魏分,你走吧,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温洇道。
魏分即使再大的不甘心也无能为力,他怅然地看着温洇,看了很久,温洇的眼神一点点坚定,饱含了劝慰,最终魏分轻轻道了声你多保重便惘然离去。
又恢复到温洇独自一人面对澜泽的场面,气氛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冷凝。
“天君。”温洇小声唤,好似示弱。
“你还知道我是天君。”澜泽笑得很讽刺。
温洇恍惚地抬头看到他讥讽的笑容,眼中的冷漠逐渐被忿恨取代,不由得有些茫然。
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想千年前初见的时候,温洇虽对澜泽有着敬畏,但心底却存了深厚的感激。
帝王千年寻求成仙之道却无一能成,他却轻易地褪去凡骨,被许了长生。不再愁于吃穿,虽要处处留心着澜泽反复无常的脾气,但生活到底是安逸许多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他有了一些迷恋,小小的爱慕的种子悄悄发芽,即使知道自己是因为长了和莫凉一样的面容而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还是会觉得有些窃喜。
但那些终成了过往,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没了什么情分,只剩冷眼相对。
“竟然想走了么?”澜泽唇角的笑愈发地灿烂,像极罂粟。
温洇知道此时顺着澜泽的脾气说话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他到底是想走的,一句辩驳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澜泽。
“不知和三皇子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呢,你让他碰你了么?”澜泽说的话越来越刻薄恶意,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欲割上人心。
但温洇依旧没有反应,受伤的表情都没有,澜泽顿觉无趣。
“既然那么想走也别待在这里了,你的新主子便是长公主了。”
澜泽做得很绝情,温洇却顺从地接受了。
澜泽看着温洇的顺服和似乎早已没了神采的眼睛,心里的烦躁和怒火不得平息,反而更甚。
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除了温洇,那个小小的天奴。
想到他挺直脊背说想要离开,还有和魏分在一起时露出的生动表情,只觉得怒从心生。
他却始终没有对他怎么笑过。
澜泽挥袖拂去桌上所有的茶盏,脆弱的瓷器一瞬间碎裂。
温洇淡淡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捡起来收拾了。碎片划过掌心,不会流血,却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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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退出
澜泽与魏莞大婚第一日,魏莞自己掀起了盖头,脸上还染着薄薄的胭脂,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却掩不了她苍白的面色。
她没有哭闹,但眼角微微泛着泪光,问澜泽:“为何呢?”
澜泽都没有正眼瞧她,冷淡道:“别幼稚,你我都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我迫你嫁给我。”
魏莞眼角那滴泪终是忍不住掉落。
澜泽与魏莞大婚第二日,澜泽与魏莞匆匆回了天界。
一场极荒谬的婚事,成了千余年的饭后谈资。
到了天界之后,一切真相都被天帝封锁,放出的消息是魏莞过得幸福满足。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笑话。
掌权人在背后翻云覆雨,台前的戏总要有人来演。
龙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或许是因为太过溺爱魏莞,盼着女儿能觅到如意夫婿,澜泽能答应这门婚事真是太好不过,即便不是真心,但终能相伴。
或许是龙王抱着互利的心态嫁了女儿,即使天界与龙族关系紧张,但终究没有实质的利益冲突,怎么也想不到天帝手段果决至斯。
无论如何,精明一世的龙王到底是被蒙蔽了双眼。
魏莞和近侍的两个婢女被安排在了沧澜宫一处偏远的寝宫,封锁进了结界之中,困于方寸之地中,何种法术都不能够使用,与外界的联系被强硬地切断。
魏莞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变得极是落魄,身边就只剩下那两个死忠的婢女,还有温洇。
而澜泽将温洇打发到魏莞身边,毫无疑问的是一种羞辱。
魏莞到底对澜泽是有些感情的,也有时会妄想能和他过得如同寻常夫妻一般,即使没有什么情意,但是相敬如宾。
或许这便算某种意义上的痴情,即使被被软禁起来,却也没想过要报复,只是再坚强落到这样的境地都免不了会不忿而心生愁怨。
一开始试图讨好澜泽,求得他欢心来换取自由,也带了一半真心地想要待他好。
她学着做糕点汤羹,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尝试,纤贵的人就是这样,稍微碰些粗活皮肤就会变得有些粗糙。
温洇总是在一旁看着,魏莞却始终看不惯他那淡然的模样。并且魏莞曾见过莫凉的画卷,也知道些温洇与澜泽之间的纠葛,对他从来没什么好感,也给不出好脸色看。
有时候过于烦躁了也会抄起手边的东西扔向他,那青衣的男子总是波澜不惊地捡起随手掷去的杂物又规整好,好像不会疼痛似的。似乎从没有什么事能打扰到他,又似乎是他已然习惯了被如此对待。
魏莞手艺逐渐好起来,做了一盒桂花糕,做出来的时候扑鼻的香,自己尝了都觉得满意了。装在木质的食盒中,又铺了一层油纸,遣温洇给澜泽带去。
温洇身份已经算是低下,连澜泽的面都见不到,把食盒交给守门的小厮,一层一层地传进去。
等了许久,又传出来,还带了句话,天君说扔掉,若有下次,便让似乎太过清闲的魏莞做一千盒出来。
温洇把食盒搁在路边,空着手回去。
魏莞见他空手而归,以为是送出去了,情不自禁地染上点喜色,问他:“澜泽说怎么样?”
温洇觉得有些不忍,却还是转述了澜泽的话。
然后看到魏莞眼中的那些纠结的情感终于都消散,变得平静,如同枯潭。
龙王过了许久终于觉得不对劲,试图联系魏莞却再也联系不上。
听说龙族与天界开始进行某些交涉,温洇也只偶尔听到这么些只言片语罢了。
澜泽回到天界便去找了天帝,天帝曾允诺过,他若答应那门亲事便给予他一些关于莫凉的线索,也曾说过那或许毫无用处,是否答应由澜泽自己定夺。
澜泽一开始怎么都不敢相信,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应允。
那只是做戏罢了,况且毕竟再微弱的希望也是希望。
要天帝实践诺言的时候,天帝淡淡道了一句:“你们都是一样,执迷不悟。”
澜泽以为天帝要毁约,当场便要发作,天帝又道:“温洇与莫凉的联系并不只是长相,他身上似乎有微弱的莫凉的气息。”
澜泽皱眉:“这不可能。”
“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之事,不过是愿不愿意相信。”天帝话说的决绝,却更让人觉得不可信。
澜泽眸色沉下来,果真是这样,天帝说是给予他莫凉的消息,但不过是为了他配合着成婚,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愈发地失落和无奈,应该早就要清醒了,莫凉早已离开他,再也无法挽回。
莫凉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依旧清晰,却与一个青衣的人影渐渐重合。
澜泽重重地掐了自己一下,把不切实际的幻影都甩开。
仰头看着天帝,神色冷淡,那到底是天帝,他奈何不了。
澜泽连告退都未说便离去,天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诡异笑容。
但鬼使神差的,澜泽抱着复杂的心态亲自到了魏莞的寝宫之外,手指触到结界上,几次想要破除。
离他很近,不过是一扇门的距离,于是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的样子。
似乎他总是在一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淡然而立,一袭青衣,衣衫下的身躯瘦得有些凄惨,但又是柔顺的,乖巧的。
又想到他面无表情地说要离开,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又变得暴躁恼怒,过了许久,神色中又渐渐浮上几分迷茫。
他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天帝的话没有意义,信了反而给自己徒增烦恼。几乎已经再也经不起希望重重跌到谷底的打击。
温洇还是老样子,和越来越疲惫烦躁的长公主为伴,或许也不能说是为伴,只是她的奴仆罢了。
有时候看她冷漠的神色中会夹带着一些怨毒,魏莞实在是没什么说话的人,偶尔也会对他冷嘲热讽几句:“你在你天君手下活到现在还真是万幸。”
温洇逐渐厌倦这种生活,重复着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整个人逐渐变得昏沉,如同行尸走肉。
澜泽再也没有来看过,无论是她,还是他。
门前的那棵梧桐似乎因为屋中人的晦气而逐渐开始枯萎,叶片凋零。
温洇试图给他施肥浇水,却始终都挽回不了衰败的迹象,苍翠的叶子渐渐泛黄,一片一片落光了。因为是棵大树,就有了些悲壮的意味。
梧桐彻底枯死的那天温洇摸出了他一直藏在床头的南柯镜。
镜子的手柄已布满裂纹,似乎只要开启了就会崩坏一样。
大概还能用一次吧,温洇手指摩挲着包裹着镜面的布条,轻轻抽开。
这次看到的几乎都是凡间的景象了,小桥流水,古道西风,村庄上飘起炊烟袅袅,让人觉得安宁而向往。
只有最后才匆匆掠过几张人脸。
澜泽,容痕,以纤,带他来的仙翁,凡间白发苍苍的婆婆。
他遇到过的人很少,几乎每个都出现了。
想念,却不能得到,不能再重逢。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模糊的面容上,眉目疏淡的,清秀苍白的脸。
然后只听无数细碎的声响,手柄彻底碎裂,镜子变成了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铜镜。
他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和最后的影像重叠起来。
温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然后将镜子收好,站起来向外走。
他推门离开的时候,和魏莞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魏莞在后面惊异又不解地大喊,但温洇自顾自地出了结界。
我快走了,他对莫凉说。
温洇又不再理睬莫凉的任何不解,莫凉最终冷静下来,然后有些了然,随即发出一种狂喜的讯号。
莫凉太过剧烈的情绪让温洇头又开始疼起来,他的魂魄确实越来越弱了。
他对沧澜宫的每一条路都很熟悉,沿着小路走到沧澜宫门口,守门的小厮见又是他来,露出了疑惑又隐隐有些鄙夷的神情。
“和天君通报一声,温洇有要事想与他商议,”温洇不在乎他的轻视,客客气气地说,末了又加了一句,“是关于莫公子的。”
小厮咦了一声,将信将疑,却还是照实地把话都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就传话过来说,天君让温洇进去。
温洇一路走进去,长廊还是很长,他要走很久,快到尽头的时候隐隐可以闻到天君宫里点的熏香,闻着便觉得有些苦涩。
进去的时候看到澜泽半卧在榻上,长发似乎又长了一些,快要及腰。
澜泽冷漠地打量着温洇:“说吧,打着莫凉的名号找我有什么事?”
并不觉得这种感觉陌生,好像又回到曾经,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涌上来,温洇突然就有些舍不得。
但还是要舍得的。
大概是因为有了筹码,温洇说话的底气很足,不卑不亢道:“我有让莫公子复生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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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家
“什么?”澜泽惊道,失控地站起来。
转眸间神色又变得阴狠,阴沉的脸色颇有风雨欲来之势:“你竟敢戏弄我么?”
温洇坦然迎上他似乎快要燃烧起来的双眸:“不敢,天君听我慢慢说吧。”
澜泽平复了过于激动的心情,又坐下,示意温洇开始。
“莫公子虽说被天雷劈中,但并没有完全湮灭,他留下了一道执念,或许因为过于深重,被天地间的灵气孕育,衍生了一个新的生命体。”温洇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像在陈述一个和他完全无关的事实,“那便是我。”
“其实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温洇自嘲地笑,“但这身体始终是莫公子的。”
温洇眼中有很淡的怅惘,一瞬间又消失,如云过无痕,漆黑的瞳仁表面有一层淡淡水光,让人有受伤的错觉。
“莫公子在很久之前就回来了,我被龙族魏穹施了魂烙,魂魄被削弱之后,莫公子就已经回来了,只是还很虚弱。”
澜泽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又被他掩过。
“你什么时候在龙族被上的刑?”
“这种事已经无关紧要了。”温洇垂下眼睑。
澜泽却狠狠地咬了咬牙,他也知道魂烙是一种多残忍的刑法。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温洇虚弱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了,而他竟毫无知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温洇又道:“只是我浅薄自私,依然固守霸占着这具身体,所以莫公子被困在我的魂魄的一角。”
澜泽一下子激动起来,整个人似乎笼在了火焰中:“所以莫凉是因为你才无法得到自由的么?”
“是啊。”温洇脸上浮现出了奇异的微笑。
见澜泽几欲发作,温洇又道:“我是来和天君谈交易的,天君可别先耐不住了。”
他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凌厉,想必是因为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胆子出奇的大。
澜泽硬生生忍了口气:“说。”
“天君许我百年自由,百年后我自会归来,然后,我会离开。”
澜泽反而笑了,这让温洇心中一凉。
“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交易?多给你施几次魂烙你以为你真受的住?”澜泽也一下子被强烈的怒火和巨大的撼动迷了心智,说完才惊觉不对,笼在宽大袖袍下的指节屈起,竟然不敢去看温洇的眼神。
温洇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澜泽哪里是他能摆布得了的。
其实早就已经冷静了,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想过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最后不能回去看看,不过是遗憾罢了。
可是,确实那样的遗憾,无法回到故土,无法遵守和魏分的约定。
“天君……我们……”温洇嘴唇干涩,眼色低垂顺服的,竟是有种哀求的意味了,“我们好歹主仆一场。”
澜泽从没听过温洇求饶,而这次,竟是因为他坚定地想要离开。
连他这样顺服的人,都要离开了么?
澜泽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都是因为渴盼着从他身边离开才做出来的,说不出的怒气在体内翻滚,掀起惊涛骇浪,让人几乎疯狂。
狠狠地盯着温洇,才看到他眼底平静的绝望。
那似乎是视死如归。
澜泽突然就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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