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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新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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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大喜,忙拉着沁心说道:“你喜欢就太好了,这件可是宝贝呢。”

“什么是宝贝啊?”

声音磁性而略带喜色。

林作岩跨过门槛,大堂的热闹景象跃然眼前。毕方忙是上前欠身,小厮和丫鬟们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纷纷躬身。

“少爷回来了。”毕管家上前接过林作岩脱下的风衣,转是交给身后的丫鬟。

林作岩面带笑容,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走上前来,也不看静坐一旁对着他眼神不善的戎沁心,倒上对着满桌的琳琅满目兴趣怡然。

“宝贝?”望上林母手中的耳环,林作岩接过手来。

东西躺在干净细纹的手掌里,漾出淡淡光色。

嘴角一提,林作岩赞道:“果然是件宝贝呢。”转而,抬头看着沁心铁着的脸,仍是笑意更浓。

“卓小姐,要不要试试?”

戎沁心望着俊美但笑意不明的林作岩,只觉得是被嘲讽了一下。

“不用了,太贵重了。”

林作岩眉尖一挑,继续道:“贵重有什么关系,大婚以后,它不也就是你的了吗?”

大婚!

心又抽动了一下,连带面部表情也抽搐了一下。戎沁心更是心中窝火,该死,你是觉得我没办法,要认栽了是吧?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这辈子幸福可不想断送在你手里。

心里愤然,沁心嘴上却不说。

“是啊,是啊。”林母倒接下话,双手扶在胸口,深深叹了口气。“终于,我们敏儿能嫁给岩儿了,以后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林母一笑,坐下身来凑近沁心。

小声低语,但却掩不住兴奋。

“敏儿,可要早点为林家添上香火啊,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啊!”

语句传在沁心耳朵里,脸上迅速窜红。尴尬的抬起眼眸,对上林作岩含笑的目光。

光从身后的屋外打进来,透在他的身上,晾出一圈光辉。这个男子出奇的俊俏,一切都那么完美。

突然,沁心心猛的跳了一下。

林作岩望着戎沁心,只是笑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如此愉悦和轻松。刚才的话,他自然也是听了进去。

眼前这个女人。

即将——

是自己的了。

一辈子也不能离去,一辈子都锁在怀里。

第一次。

他觉得生活如此美妙,如此令人期待。

[正文:第二十七章 逃嫁新娘(一)]

十一月初七,清晨,林家别院内。

“咦!?”一素面小厮不过十四、五岁尔尔,对着空空如也的衣竿顿觉疑惑。

“怎么了,阿丙?”

“我的衣服不见了!”他大惊,自己只不过是个下人,衣服也没有几件,谁这么缺德?

“怎么会呢,就你那破大褂的谁能偷你的!”

“我哪知道!”他气的跺脚,破口大骂。

“我的素蓝褂子,我最喜欢的!谁这么缺德,谁穿谁生疹子!”

“阿鼽!”一个响亮的喷嚏,戎沁心坐在闺房的楠木椅子上,捏了捏鼻子。小奴转过头来,静静的望着坐在一旁,闲来无事也不兴奋的卓敏儿,心中疑团重重。

“小姐,不会是着凉了吧?”

“没,没,没事的。”戎沁心扭正了下歪斜的身子,坐了这么久人都绵了。

小奴嘴角挑了下,试探的问道:“卓小姐,明日就是大婚之期了,难道你就不高兴,不兴奋?”

抬眼望了望小奴,戎沁心顿了一下,遂轻笑道:“哪有,我很高兴啊,心里都开了花呢。”象征性的,沁心摆了摆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噢。”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小奴别过头去不想多问。

——————

一九三零年,十一月初八。

大红灯笼在林府的各门各院内挂起,处处张灯结彩。门口的小厮声声吆喝着来客的名字,一丝不敢懈怠。毕方在院庭内指手画脚,家丁们有条不紊的摆桌、铺布、端茶、递水。此刻酒席还未开定,宾客们却早已端坐桌边,个个面似桃花,笑容灿烂。林母向来不喜欢铺张,婚礼也要遵从古礼旧习,严谨儒雅。

民国十九年,立冬之日,戎沁心第一次嫁人。

年仅十九芳龄,女子稳端的坐在锦红似迷的闺房里,红色的盖头遮去了全部视线,影影绰绰的望见屋内琳琅满布的嫁妆,大大小小的箱子层层叠起。视线左偏,一女子规站一旁,身形不移,也闷不吭声。

“小奴。”

戎沁心轻唤了一声。

“小姐,有什么吩咐?”小奴依旧不动,只是把脑袋撇向沁心。

“外面好热闹啊。”的确,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里穿插鼓手的拍奏,唢呐的亮吹,怎能不热闹?

“那是肯定了,今天是林家大喜的日子,再过半个时辰,小姐就出去拜堂了。拜完堂——”小奴顿了一下,仿似无意往下说了。

“拜完堂——小姐就要入得洞房,以后就是小奴的少奶奶了。”

虽然看不清小奴的具体表情,但女子本坚立的身子稍稍一扭,沁心就明白她定是心里分外不愿意多出个少奶奶来。

自己哪里又想啊,戎沁心瘪了下嘴巴,没有接下小奴的话。此刻凤冠披戴,霞衣着身,绣花古鞋套着自己的脚紧绷绷的,微微有些不适。戎沁心扭了下身子,淡淡轻了声嗓子后就只剩静坐了。

大堂内厅,林作岩穿得一身古典黑褂,富字图花印作两半,嵌在中档。依着窗沿,光亮透了进来拂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深刻而隽永。只是此刻,他的面容上竟找不出往日的冰冷,略微提起的嘴角,许久弥散着温温雅然的气息。

眼神投在某个地方,红色的锦缎印在他的眼眸,一派嫣红。

嘴角的钩子竟又大了些。

林母拿过桌边的大红戴花,细细的整理绫缎边角。突的望见窗边那抹硕长的身影,翩然的侧脸上居然带着迷幻的笑容。

林母遂欣然一笑。

缓步上前,挨着林作岩的身边,轻唤了声。

“岩儿。”

林作岩一顿,回过头来。俊美如斯,目光温绵而淡柔。漾在嘴边的笑许久弥散,仿若皑雪初融。

林母笑的更深了。她不曾见过自己的儿子有过这样的表情,仿佛沉溺在某种期盼的臆想里收不回神,笑得如此纯净而干澈,不带一丝冰冷和邪气。

“岩儿长大了,娘很高兴啊。”

林母伸出有些苍皱的手,拂上林作岩低下来的头,细细拨动他碎散的额发。虽然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林作岩也不言语,适时的躬下身子接受母亲的抚摸,眼神竟有些迷茫。

自己,不是早已长大了吗?

鞭炮声大起,喜堂一切就绪,林母高坐堂位,喜滋滋的笑容如烟花绽放。堂内来客们围站一圈,堂外大庭内也已簇拥满满。

闺房中,小奴得来讯息,马上急切起来。

“卓小姐,要拜堂了!”

赶忙,欲要拉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戎沁心,只是沁心沉默闷声,也并无起身的势态。

“卓小姐?”

小奴一惊,这是怎么了?

“小奴,我口渴。”沉默一刻,沁心轻抿启声。

女子心中不快,什么时候了,现在说口渴。但也只是美目一瞪,识趣的去倒了一杯茶水。

“喏——”双手一伸,递在沁心跟前。

沁心被遮着面孔,只得抬起手来摸摸索索的接过茶杯,四手相碰,一个不稳茶杯豁然掉地。

叭呲——

响声清脆而响亮,小奴赶忙上前把屋门给关上了。该死,今日可是良辰好时,自己打碎了碗杯多么不吉利,被人看见还不痛骂一顿?

转身看着又是静坐着,仿若无事的戎沁心,小奴更是怨愤。

“卓小姐,你就别喝水了,直接去拜堂吧。”

语气梢有不快,但也只得上前蹲着收拾残片。

但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不动也不言语的戎沁心,突然掀开盖头。从床沿闪下,一把抓过地上蹲着的小奴。

一手扯过她的胳膊,一手拣起地上的锋芒。

对着小奴的脖子,欲要划上一刀。

小奴惊慌失措,杏目大瞪,尽是不解。

未等她出声,沁心掰过她的下巴,使其对上自己的眼神。

此刻,沁心目光决然而凛冽,锐不可挡。

“别动,否则我就划下去了。”

小奴果然未发声,只是颤抖着瞳孔盯着仿若他人的卓敏儿,冷汗涔出。

戎沁心嘴角一提,轻然笑道:“我知道你非常不明白,但现在你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得做什么。”

瓷尖又划进一点,冰凉的峰刺顶着自己的喉管,小奴眼中的慌怕更是甚然。

“懂么?”

小奴僵硬的点点头。

望着宛若小猫一般乖静的小奴,戎沁心邪气一笑。

挑了挑眉尖,沁心凑过脸来,轻声念语:“我知道,小奴,你喜欢少爷。”

身子一惊,小奴白皙的脸上竟变得青红不接。

“你说,我没说错吧?”

语态平缓,戎沁心笑意不减。

“喜欢,他,为何不嫁给他?”眉色又是一挑,戎沁心的声色里尽是蛊惑。“穿上我这身喜袍,难道你不想?”

眼眶又瞪大了些许,小奴颤动着嘴唇,眼神里突的闪过一丝贪婪。而这丝贪婪正是戎沁心现在需要的,眯了眯眼睛,沁心继续诱惑道。

“穿上它,出去和少爷拜过了堂。礼都成了,还怕他不要你?”

小奴仍是不语,盯住沁心。

“你貌美若天仙,甘愿做一辈子人家的丫头?就算你不甘愿,你又怎么能得到机会接近少爷,让他倾心于你,让他娶你呢!?”字字如雷破,入木三分。

“今日,你代替我嫁给他,生米都成熟饭了,他肯定不会不认的。加上林太太这么宠你,将来就算做不得大,也是二房,这不比你做丫头强?”继续捣鼓,戎沁心望着那缕贪婪与邪恶在小奴的眼眸里愈演愈烈,她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就只差一步,她就是自己的王牌。

“你懂我的意思?责任都是我的,如何?”刀口轻按了女子纤白的脖沿,小奴低眸一惊。

“你只是被逼迫的。”沁心笑的邪媚。

被逼迫的——

闺房闭门被打开,新娘子如期缓缓而出,步态倩盈,羞涩待放。一群人迎架在外,媒婆大声吆喝了句:“新娘子出来啦!”

停促门槛,媒婆轻说道:“新娘子,就由我这老太婆来背你了,你可要小心扶着了。”

大红盖头里的女子淡定点头。

媒婆眉头喜上眉梢,大笑洋洋。俯下身来,旁边的丫鬟纷纷扶着新娘上身。接过新娘子,媒婆熟门熟路的踏过门槛,一群人护着左右,一同向大厅喜堂而去。

只是人群的最后,竟有个衣衫素蓝的小厮,生外格格不入。但如此热闹繁景,谁又能注意的了他呢?

[正文:第二十八章 逃嫁新娘(二)]

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林母就坐堂前高位,面噙微笑。鞭炮声响过后,红绸长缎牵着两位新人徐徐进来。林作岩手持一端红缎,稍稍带着右边的新娘缓步前行。目光瞥到她红色的盖头上,竟流露出难违的温柔。

挑了挑眉尖,看着乖巧的人儿羞涩而娴静,断然没有原本那张扬跋扈的样子。

林作岩得意一笑。

她,终究还是他的。

林母看着上前来的两人,眼神止不住的露出喜色。向旁边的毕方一点头,毕方便收到讯息,拜堂即将开始。毕管家一摆手,傧相二人互望一下,躬身点首。

“新郎新娘,三拜!”

吆喝声起,新娘身边的丫鬟拉着她站与林作岩平排。

“一拜天地——”

转向堂外,对朝天地。两人俯身一个敬拜。只是起身之时,新娘有些颤颤巍巍,动作僵硬。扶着的丫鬟觉得少许奇怪,这新娘子似乎是在打抖。但也没细想,可能是大婚如此大的场面排场有些吓着她了。

“二拜高堂——”又是一拉长响亮的吆喝。

林作岩转过身来,对着母亲含笑的面容。丫鬟缓缓扶过新娘的身子,但却只觉得新娘抖的更加厉害了,在转身之际,竟出乎意料的踉跄一下。

身子一斜,林作岩赶忙伸手一扶,拉过欲要倒下的身子。

手掌一握,林作岩大惊。

这个身体冰凉无比,禁不住的在颤抖。俊脸一沉,疑惑的望着盖头里的女子。莫不是嫁给他,让她觉得如此可怕?

心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心中的疑团却更浓了。面前凤冠霞披的女子,似乎在拼命的隐忍着自己的气息,胸膛起伏不定,却不见其喘气。

一道惊雷闪过林作岩的脑海,眼睛徒的大睁。

不顾在座的所有异样的眼光,他一把拉下新娘的大红盖头。

盖头里的女子瞬的把头抬起,惊恐的看着林作岩铁青了脸。女子紧咬着下唇,似乎要凝出血来,冷汗淋漓,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林母大惊,一拍香堂,突的站了起来。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新娘,嘴唇苍白。

“小——小奴!!!”

在座的所有人均倒吸一口冷气,战战兢兢的看着此刻一语不发的林作岩。

肩膀隐忍的在抖,林作岩死死瞪着盖头拿下的小奴,眼中尽是厌恶。

也不做声,小奴意识到这个男人周身正狂暴的散发出诡异的气息,眼泪唰唰然的掉了下来。依旧不敢哭出声来,憋着气不敢大作。

眉尖一蹙,林作岩终是启声。

“人呢!?”

深沉的语气里尽是杀意,在场的人无不魂魄吓散。

小奴却是泪如泉涌,没有气声。

“人呢!!我说人呢!!”

咆哮而出,终是把小奴颤抖的身子吓趴了。她这才喘出气来,哽破而出。

“跑——跑了——”

全场哗然,林母一听,脸上一青竟晕了过去,毕方忙上前扶着。

林作岩许久沉默,手上的红色绸缎被捏的咋啧做响,扭曲不堪。胸膛被气焰灼伤,林作岩恨恨然命令道。

“给我——去找!!把上海滩翻过来,也要把她揪出来!!”

绸缎用力一甩,俊邪的脸上杀意盎然,说不出的阴暗。

“把她给我揪出来!!!!”

————————分割一哈——盛人作品————————

双腿上下踢动,溅起地上的灰尘些些。

“一!二!三!”戎沁心大呼一破,身体奋快的跑动起来,宛如离弦之箭。快步跑临高大的墙围旁,脚跟奋力一蹬,双手举起一攀。

终于被她挂上了墙边,整个身子吊在白色围墙上,跨过这堵墙他就出了林家的门啦!

双手紧绷用力,沁心咬牙不放,双腿开始晃晃的找附着点。右脚尖蹭蹭磨磨的挂上了拱形窗沿的边缘,左手一用力把重心送上窗沿。

就在戎沁心觉得就要成功翻过的一刻,身子低下突然传来狗吠声。

千钧一发之际,戎沁心颤抖的别过因为用力几乎青筋暴出的脸,对上身下一条黄毛土狗。

这狗抬起前腿,向着上面的沁心不停狂吠。

“哎哟——我的妈啊!”真倒霉,沁心尴尬的趴在墙上,对着下面的狗真是要叫爷爷叫奶奶叫祖宗了。

“亲爱的狗狗啊,祖宗!你别叫啊,再叫就来人啦!!”

这狗不听,仍是狂叫不止,压根不买帐。

沁心急的牙痒痒,更是循序诱导道:“狗狗,乖狗狗,别叫,等我出去后飞黄腾达,有朝一日一定回来孝敬您啊!!!”

此狗颇有灵性,居然真的不叫了。沁心心中大喜,忙啧啧称赞道:“果然是乖狗狗,聪明啊!”

但狗声已经引来了林府内扫荡找寻的家厮们,只听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声向这边涌来。戎沁心忙又捏动起身子来,拼命把身体翻过墙去。果然是,猪逼急了都会上树,戎沁心一被逼急,没三两下就翻过身去,一个重重的摔在外边草坪里。

“哎哟——”还未等道抱怨,沁心听到那边人声。

“小黄。你叫什么?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粗大男声急切问道。

原来那只狗叫小黄,沁心心中暗自奋然,他日一定履行诺言,贡你狗命百岁!想罢,把身子埋下,躲进幽深的草丛一堆里。

现在绝不能出去,林作岩这么聪明,动了一定被他找到,到时候皮都给他剥了。熬过天黑,过了今天,明天清晨天未亮时再走。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果不其然,林府内外一天加晚上,均是人声鼎沸。估计是富贵门的兄弟都被调了过来,缩在草堆里大气都不敢出的戎沁心是听着人声来了又去,看见火光去了又来。只是,终没找到她。

嘿嘿!

“少——少爷——”毕方冷汗汩出,倾泻满身,在这立冬寒夜尽也涔的全身尽湿。

喜堂已然被撤去,宾客们灰着脸去了。还好,这次请的都只是林母愿请的一些熟门亲朋。并没有涉及到林作岩生意已经富贵门的人脉。

林作岩不吭声,背站在书房窗沿旁。阴冷的背影埋伏着杀气腾腾,毕方是见过少爷杀人的。也只有他真的动怒的时候,才闷然不语,气势更是迫然吓人。

“少——爷,还——还没找到卓小姐。”不自觉的,连在林家工作了近三十年的毕管家也打起卷舌来。他心中不免一阵好奇疑惑,为什么这卓小姐偏偏不愿意嫁给自己少爷,顶着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跑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

未等想完,林作岩突的偏过身来。完美俊雕的侧脸,薄然生霜。夜色里黑寒的眼眸里尽是读不出,也读不完的情感。

他在生气,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

胸膛里憋着一口突如其来的火焰,他真是小看了她。原本以为,只要他肯要她,没理由有女人拒绝自己、挣脱自己。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拒绝自己,竟然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到底处心积虑了多久,连带在林家从小工作的小奴都被她算计进去。

还真是城府颇深啊!

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林作岩缓步向毕方走来。

“找——继续找——”语态平静,但字字铿锵。

又是一缕冷汗流过毕方脸颊,顿了一下,忙捣蒜点头。

“唉,唉!”

接命后转身要出去,竟碰见匆忙低头窜进的丫鬟小冬。

小冬的慌忙可见一斑,踏过门槛时差点跌倒,踉跄后赶紧伫立一旁。

林作岩黑发默然,冷冰冰的问道。

“叫你查的事情查了么?”

小冬不敢抬头,僵硬点首。

“那你说说看。”

走了过来,林作岩气势腾然压了过来,小冬气喘得厉害。

“少——少爷,卓小——卓小姐她拿走了不少东西。”小冬回答道,林作岩一听脸更是深沉的厉害,这个女人可真是会为自己打算,没嫁人,嫁妆却不少拿。

但深沉过后,脸上突然浮出复杂而邪魅的笑。转而再次踱向窗口,楠木雕花窗门打开一半,摇曳的树影瑟瑟抖栗,月光更是阴埋去了大半。林作岩的笑意并为有减,抬目看着这冬夜之景,心中自有打算。

你跑不掉的,‘卓敏儿’。

——————

“啊鼽!”果真是着凉了啊,沁心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之间以抵寒气。身上轻薄的素蓝粗布大褂更本是毫无防寒功能。抖抖索索的把衣襟掖紧,沁心只想短暂的小酣一会儿。

“啊鼽!!”又是一声怪异的喷嚏声细小的响彻在此无垠寒夜里。

[正文:第二十九章 七天]

天未全亮,蓝透的光潜伏在云团里。

戎沁心抬起头,目侧现在的时间。掌心湿漉漉的,屁股上更是寒湿一大块。十一月里的天气,窝在天地为铺的草堆里,怎能不让人头晕目眩。

的确,虽然全身湿漉,但沁心此刻却觉得自己头热,脸热,身子热。

毋庸置疑,自己发烧了。

林家的动静在早一个小时的时候已经归为沉寂。戎沁心僵着身体,站了起来,软趴趴的贴在墙沿上。隔着墙壁的缝隙往里处瞄,黑蓝天色下的院子里只剩树影摇曳,静物矗立。

看来,是时候走了。沁心强憋着一口气,如此不堪的身体,若是放下这气定是要昏厥了过去。

哆哆嗦嗦的扶着墙沿一路走上临近大道的沟壑里。只要贴着大路走,就能去上海城里。戎沁心咬着牙,根本无视身体在荆棘寻乱的杂林堆里被割的生生做疼。右手扶抓着过路的枝条,左手按在腰间。

她的宝贝可都在这。

宝贝?!

宝贝!?不见了!!?

沁心突的停下步子,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间,一时悔恨难当啊!该死,居然昏到把救命的宝贝给丢了。仔细回想,一定是自己困到不行,把包袱当做枕头睡了片刻。结果起身就忘记给带走了!!!

天啊!

戎沁心气的跺了几下脚,只是身体没了力道差点又给摔着了。

回去拿吗?

沁心瞪着眼,转而抬头望向天空。蓝色逐渐变的剔透,霞红泛起点边,似要争破束缚。不行,天就要亮了!!回去送死啊!!戎沁心怨愤的叹上一句。

“唉!!”

只怕自己真是没有富贵命了,要饿死街头。

于是,也只好继续蹒跚着步子顺了路继续走。

——

一穿格子旧布长袖衫,里面扎着暗红小袄的姑娘,梳着两麻花辫子,一步一蹲的走过喧闹集市中的一条小巷子。

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上面嵌着一对水灵的大眼睛。她蹲下身子翻找着路边丢集的垃圾堆,很是仔细的寻找着还有用,并且能卖得钱的东西。

例如,手中现在抓着的酒瓶盖子。

抹了抹上面的残痕,亮泽的‘东饮酒场’字样就浮了出来。女孩眼睛眨巴了下,遂眉眼弯笑。

“嘿嘿。”笑出声来,又多了3分钱。

把瓶盖望左手挎着布袋里一扔,女孩又站了起来往前面走去。

巷子深长,有着湿漉漉的阴暗。女孩走了没两步子,赫然发现不远出一身影横躺在巷子中间。着实吓了一跳,小着步子往地上的人边挪去。

剔透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地上的人,外面穿的是素蓝的粗布大褂,里面的白衫却似乎是非常昂贵的料子。本是一身男子打扮,但分明有着一头长发。胸膛起伏不定,看来还没死。眉头紧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估计是病了不轻了。

“姑娘?”

女孩唤了一句,弯下身子推了推地上的人。

戎沁心现在正在发梦,好不容易走到华区街头上。还没来得及转个弯,找个地方喘口气就腾的晕了过去。发梦中的她一遍遍的做到自己又被林作岩给逮了回去,身上被他拿枪打的窟窿一个个的。

“姑娘?你醒醒啊!”

沁心只是皱着眉头,胡乱的喃喃乱语。

__

身子渐渐暖了起来,喉咙里突然有股奇痒袭来,戎沁心猛的一下咳出声来。

“咳——咳——”

突然立起身子,沁心还没缓过神来。

“你醒啦?”

随着音源,沁心迷糊着眼睛转过脸来。

一双灵动清潋的眸子直直微笑的看着她,沁心心里疑团顿生。

“这是哪啊?”

女孩一笑,“我家啊!”

“你家?我怎么到你家来了?”继续迷糊着,半睁着眼睛问道。

“你昏在路上了,我把你带回来的。”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沁心觉得很舒服。

“噢~噢~”沁心拍拍自己的脑子,一时间回想起来。

“谢谢你啊,谢谢——”

“没什么,我总不能抛你在那不管吧!”女孩边说边把身旁的铜盆端了过来,挨在床头。伸进手在热腾腾的水里拧出一条毛巾,递给沁心。

“抹下脸吧!”

沁心接过毛巾,心里暖暖的,竟看着毛巾出了会儿神。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躺在那了,你家住哪啊?”女孩歪着脑袋,问道。

这对白可真熟悉,戎沁心回想起二个多月前自己就横在江西的山头上,被苏婶给救了回去,如今二个月过去了,又被人在街上拣了回来。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自己仍旧是孤身一人,被弃于街。

不禁哑然失笑。

女孩疑惑的看着苦笑的沁心,遂又好奇道:“姑娘,是不是遇见坏人了?”

沁心抬头,对上女孩清澈而真诚的眼眸,摇了摇头。

“没,没有。”

“那你家呢,你家在哪?”

沁心一顿,觉得心口裂开一样。

“没,我没有家。”

停顿一拍,继续道:“也没有家人。”

哪知身边的女孩竟然轻快一笑。沁心抬目,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孩。

“噢,我也没有家啊,我也没有家人啊。”

一把拉了拉沁心的手肘,女孩凑过脸来:“姐姐不要难过,小玉翠也和姐姐一样。”

沁心瞪大双目,有些痴然的望着身边笑的一尘不染的女孩。

“你叫,小玉翠?”

“恩,”她点点脑袋。“整条街上的人,都叫我小玉翠。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叫小玉翠。”

仿若仍未长大,眼前的孩子单纯而可爱。沁心突的笑了起来,眼眸温和。

“那,小玉翠,你能不能收留姐姐?”

闻罢,小玉翠一楞,随即笑意飞扬。

“好啊,姐姐和小玉翠做伴,好啊!”她拍了拍手,雀跃起来。“以后,就姐姐,小玉翠,还有连生哥哥一起生活!”

“连生哥哥?”还有一个人住这么?

“恩!”

小玉翠认真点首,“连生哥哥不住这,但小玉翠每天都要去照顾连生哥哥。”

“照顾?”更疑惑,一个男人也要这么小的女孩照顾?

“对啊,连生哥哥没办法自己生活。”

“为什么?”

“因为他吸了鸦片。”小玉翠直接道来,却不见其语色有任何波澜,仍是一副天真而所以然的模样。

鸦片,戎沁心倒吸一口冷气。

一手抓过床边小玉翠的手,沁心试探的问来。

“鸦片,你可知道鸦片是什么么?”

这么平静,莫非她不知道什么是鸦片?

“知道啊,就是大烟。”眼珠提溜一下,遂回答道。

“那——那你可知吸了鸦片的后果?!”那是毒品啊,吸了就一辈子都完蛋了!还什么连生哥哥!?根本就是个烟鬼,一个残废!!

然而,小玉翠依旧轻飘然。“当然也知道了,就是像连生哥哥一样,不能工作,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那——那你!?”沁心大惊。

“我什么,我可以养连生哥哥啊,只要他和小玉翠一起。”她拍拍胸脯,笃定而毅然。沁心看着信心满满的她,一时间语塞。

这——这是什么逻辑啊!?

——————

一老者战战兢兢的握着墨笔,对着案上的宣纸看了又看。终于,打着小抖的放下笔来。扯了扯纸边,低下头来吹了吹。

“林——林少爷——”苍老的声音颤颤悠悠。

林作岩转过身来,目光寒清。

“画好了?”

“是——是,老朽画好了——”老者把画拿起,对着林作岩铺然展开。

画上女子凤眼轻笑,虽算不得上等长相,但灵巧水嫩,也很夺目。

林作岩皱了皱眉,仿若又看见那个女子跃然眼前,心中怒火再度燃起。但怒火之中竟也搀杂着不可思议的心疼。

胸些小的闷着,眯了眯眼,对着那含笑嫣然的女子。

“林少爷?”老者躬着身,见林作岩只是凝视也不作语,冷汗顿是涔出,莫不是自己画的根本不像,惹着林少爷生气了?

林作岩缓过神来,目光偏移。

“很好,画的很像。”

老者才长吁一口气,如获大释。

“平西。”林作岩俊眉一挑,又是冷冷出声。平西赶忙上前,接过老者手中的画纸。一边也把手中的几块大洋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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