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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奇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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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了,看著我。”
  
  “啊……”
  
  “记住,你是我的人,这世上,你只认识我一个,只侍奉我一个。听见了吗?”
  
  “嗯。龙游,我害怕。”
  
  “怕什麽?”
  
  “怕,恶鬼,吃人。”
  
  “不怕。是人是鬼,都是我的食物。我是你,你是我,我不怕,你怎麽会怕。他们都会怕你……”
  
  “真的?”
  
  “真的。你要信我,只信我一个,无论任何时候,知道吗?”
  
  “知道了。”
  
  “还冷吗?”
  
  “唔……”
  
  “过来,我抱抱你。”
  
  “好痒,呵……龙游……你好烫,快把我烧融了……”
  
  “嗯,腿张开,含住……”
  
  一时间,房内颠鸾倒凤,被翻红浪,浑不管外界的腥风血雨,妖孽横行。
  
  风刮得更急了,天阴得似快要下雨。




异种奇闻 26。山遇

  陈斤是个偷儿,他到妖镇没多久。这个地方很奇怪,被偷了东西,没人叫骂,甚至有开心自己被黄大仙光顾了,好运将至。
  
  陈斤的日子於是很好过,干脆在镇上租了处房子住下。
  
  要不是这个地方这麽合情合意,连续发生了怪事後,陈斤不会不跑路。他本天下为家,哪里是家,哪里不是家?
  
  镇上有许多人忽然怀孕,陈斤当笑话听,闺女大了不好管,一不小心玩过火,常有的事。
  
  可是,连租给他房子的刘根都大肚子,陈斤懵了。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刘根得了怪病,羞於见人,收拾东西,往山上打猎停宿的小屋去住。陈斤负责给刘根递送每日饭菜和常用物品,抵房租。
  
  往山上去藏的不止刘根一个人。
  
  远来的道士挨家挨户查“病症”者,女的可以挨在家,男的怕丑,逃进山的不少。
  
  道士们不怕累,巡山搜。
  
  可山那麽大,不熟悉沟沟坎坎,怎麽搜得尽,不过逼著人往深山里走。
  
  刘根和另外两个孕夫结了伴,找的地还好,山缝裂隙往里走许多路才出现的一个石窟窿。别说外人不好找,就是陈斤瘦,别个胖点的侧著身子也有难度进去,里面几个大了肚子的,不生产,怕是出不来。
  
  陈斤每天的任务很重,这几个人的夥食全交给他了,虽然谢金可观,可毕竟路途不便,陈斤少不得今天缺送一顿,明天迟几个时辰。
  
  这天,陈斤出发前不忘去隔壁酒家顺了一瓶二月红,拎著饭篮子走。
  
  最近不仅天气招雾聚云,镇上气氛亦人心惶惶,动不动看见三三两两的道士拿剑持拂尘走过。
  
  会发生什麽呢?该发生什麽早该发生了。陈斤不以为然。
  
  歹运!通向目的地的路上,陈斤眼睛尖,远远看见一个道士懒洋洋靠在树干上等著。
  
  陈斤思来想去,做事得负责任。为了不给孕夫们带来麻烦,陈斤改变方向,绕远路。
  
  这麽一绕,不幸迷了路,看到山裂处的熟悉风景,天已晚了,搅了墨一样浓黑。
  
  林间上,苍白的月亮发出惨淡的光。
  
  四周传来细细嗖嗖的声音,陈斤开始冒冷汗,深山野林的,不知道会有什麽危险的动物。他开始後悔,後悔下午绕道的错误决定。
  
  不送就好了,少一餐,不会饿死。
  
  臭道士!都是臭道士的错!
  
  陈斤借著月光,下意识猫腰往前,一手紧紧提著饭篮,一手按住腰间的皮鞘短刀,向记忆中的山缝隙处走。
  
  只要到了那缝隙深处的窟窿洞地,和几个孕夫磕聊一夜,第二天再走就是。
  
  最大的问题,是不要爬出个什麽蝎虫蛇蚁什麽,陈斤在心里默念菩萨。
  
  显然菩萨念得不够诚心,暗夜里,细细嗖嗖的声音越来越响了,简直像整片在挪动靠近。陈斤不敢动了,心跳得简直要从嗓子眼出来了──他踩到了什麽软绵绵的东西!
  
  这时候,那声音忽然停止了,一下子,周遭变得无比寂静。
  
  陈斤被这忽然的变化吓得脑袋发紧,双腿发抖,快尿了。
  
  那物似乎反应迟钝,这会子仍没什麽动静,等到陈斤大著胆子迈出脚──
  
  一只不知什麽东西忽然搭到陈斤的肩膀上!
  
  陈斤头皮一炸。长年做偷儿有好处,反应尚敏捷,他拔出腰中的刀,反手就是一下,猛地跳开。
  
  四周一片黑,陈斤背靠著树,不敢动。
  
  淅淅沙沙的声音摩擦著耳膜,像有什麽东西在烂叶枯枝间蠕动。
  
  树上垂下来,脚边靠上来,陈斤想逃,但是他的手被什麽缠住了,手里的饭篮子掉到了地上。
  
  陈斤吓得哀嚎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拿著刀的手乱挥舞,噗嚓一声,割到什麽东西,空气中弥漫一阵腥臭的恶心气味。
  
  陈斤跳起来想跑,他什麽也顾不得了,只想活命,可怪物的动作更快,扯著他的双脚往回拉。
  
  陈斤失重,一脑袋砸在地上,被拖拽进了一个臭烘烘的泥坑,陈斤趴著地往前爬,正当怪物的力气加重,陈斤以为没救的时候,一阵亮光闪过。
  
  陈斤瞧见了狼藉一地的他带来的饭菜,以及地上粗粗细细的暗色树藤状活物,以及踩在树藤物上一晃而过的黑色布靴。
  
  有救了!
  
  陈斤恍然抬头,看见月光下一个素色衣袍的道士在空中挥舞剑诀,他手中的剑光比月光闪亮,然後陈斤眼前一亮一黑,他看见那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劈开了他周围的束缚,飞溅起无数液体和藤状残肢,一个声音对他说:“还不跑?等道爷给你开路吗?一下午,跟著你绕七绕八找怪,把道爷的好脾气都磨尽了!”
  
  一只脚踹在陈斤的屁股上,陈斤飞了起来,朝著一个方向远远跌出去。
  
  陈斤回头看的时候,印象里一个清高的背影负剑而立,从地上窜起的藤蔓物阴影一样罩向道士!陈斤再次念佛,他希望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快快消失,不要害到那位救他的道爷!
  
  陈斤侥幸回到镇上後,没有和任何人说那一夜发生的事,陈斤没有再回山上去,他不知道那几个孕夫还活著没活著,那怪是不是还在,那个道士是不是成功脱险了?
  
  陈斤不知道。
  
  陈斤回去後,收拾东西,然後跑路。
  
  很久以後,陈斤听说北方虫害,从地底爬出的虫多足多脚,繁衍得很快,吃了很多人。
  
  陈斤问到妖镇的时候,游荡的方士告诉他,极北之地,没有妖镇,只有死镇,被魔污染的地方,遍布瘴气,被佛门和道教的高手彻底封印了。
  
  曾生活在妖镇的事,妖镇里的那些传说,甚至最後一夜的遭遇,对陈斤来说,像一场梦,要不是腰上顺的二月红酒坛神使鬼差被混乱中带了出来,陈斤自己都觉得记忆不靠谱……
  
  如果陈斤没有果断离开妖镇,且不说他日後是死了,还是活著。
  
  有一样能肯定的是,他会再见到救他的那个道士。
  
  道士叫简言。




异种奇闻 27。简言

  简言和简从是好友。
  
  简从和简环奉师门之命下昆仑,跟踪出自奉天观的小道士明城以及他的魔朋友,回掷坤宫後,简环往上告密,简从被关禁闭,罪名是任务达成不利,还数番帮外人说好话,是非不分,立场不明。
  
  简从被同门敌视辱骂,简言看不过去了。
  
  这次跟著素忘名下山,简言一心想会会传说中养魔入魔的明城小师弟和他的那只魔。
  
  简从怎麽被迷了心窍的!
  
  来到妖镇後的情况,和简言想象的不一样。
  
  素忘名做事雷厉风行,手段比之素忘机的慎密机巧,更见杀伐决断。
  
  一入妖镇,马上控制了镇上的领头人,进行大面积排查,不管是否得病,把所有有孕之人圈禁到一处,统一监管。找出妖镇汇通三界之所,用师门带出的法宝“遥天盾”封锁,并集结大部分道门力量攻入沾染了魔息的妖精界……
  
  简言自小同简从一处,简从被误後,他不划清界限,仍旧交好;平常作风生冷不忌,做为一个道士,喝酒吃肉看姑娘,样样不落……若非武功练得好,在他人眼里,简直一无是处了。
  
  简言知道受人排挤,并不屑与别个为伍,自从素忘名处领了巡山一职,成日独来独往。
  
  素忘名叮嘱,事态没有明朗前,不能打草惊蛇,轻易接触“城外人”。
  
  外城不过几家猎户,其中一家庄院颇像模像样,简言从素忘归处得知,那就是此行的“猎物”居所了。
  
  素忘归去找明城,简言知道,素忘名来了妖镇後,神出鬼没,做事瞒著兄弟们,素忘归快忍不住。
  
  素忘归有酒气和豪气,简言和他算半个酒友,人喝了酒後,话就会多起来。简言跟踪陈七那天,素忘归决定去一晤明城,掷坤宫下来的大队伍推进了妖精界。
  
  简言前一阵已经摸出陈七经常上山下山的规律,料定必是和脱逃之人有关系,他平素抓人抓得不那麽积极,逮孕妇孕夫,总让他感觉在欺负弱小。既然这天大家都出去干正事了,他也收拾收拾出门。
  
  躲在山里面生孩子,多不安全。
  
  简言准备著日行一善。
  
  显然,他对危险估计得太低,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笨偷儿竟然会迷路,在山里面绕来绕去,简言睡了一觉,他仍没转到目的地。简言是个酒徒,鼻子灵,巡著二月红的丝丝酒味,寻到陈斤时,看见了陈斤碰到的怪物。
  
  简言杀过妖,捉过鬼,灭过魔,那些畜生不过是知通些人性的蠢物。和道士是死敌,对道门的法术毫无办法。
  
  这一次,直到亲眼目睹,简言没有感受到魔物的丝毫气息,身上的道门宝贝们没有任何感应,什麽感应都没有,人到近前了一样。
  
  魔物似乎完全融合进自然的背景,如果不是它在动,根本会把拟态的它当了枯藤老枝。
  
  陈斤显然没有发现,他一个会三脚猫工夫的普通人,夜视能力差,深一脚浅一脚在夜幕笼罩的山里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
  
  没有马上的攻击,魔物笨拙得很。
  
  简言眯著眼,站在一棵老树的粗树干上看。
  
  魔物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害怕似得往後缩。若不是陈斤跳起来的动静太猛,挥刀的幅度太大,怪物不会反应过来,追上去。
  
  一进一退,一守一攻。被削去一只触角的怪物学习得很快,用更多的手去缠绕人的四肢。动作虽然缓慢,看得出劲道不小,陈斤根本无从反抗。
  
  这东西,是什麽东西?!
  
  简言看见山背的阴影里探出的无数触手舞动著,花蕾一样快吞没陈斤的身躯时,手捏剑诀,飞身跃起,提剑刺过去!
  
  没有遇到很大的抵抗,剑到之处,汁液飞溅,断触横落,人很快救了出来。
  
  触手缩回暗处。
  
  “还不快跑!等道爷爷给你收尸吗?”简言往怕得屁滚尿流的陈斤身上一踢,缩成团的人,流星一样往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飞出林外。
  
  战斗没有结束。简言捏紧手里的剑。
  
  身後蠢蠢欲动的气息,似地狱里面爬出的恶鬼,在靠近,靠近……
  
  简言暗聚丹田真气,倏然转身,长剑似电,横劈出一道闪光。
  
  瞬间,简言倒吸一口气,哪里是山?哪里是什麽树影!身後壁障一样集结高耸的,岂不是都是密麻麻的触手?!
  
  简言脚下踏开步法,手上剑气不止,无所畏惧地直刺入暗影的中心,搅动,拉起,念大明咒,激烈的圣光从剑身上刺裂、穿透、扩散,一时周旁掉落无数爬动的怪物肢体,空气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浓烈气味,喷溅出的汁液沾了简言的手、脸、身……
  
  简言抹了把面孔,这种味道另他迷惑,初时的恶心腥臭渐次退去,浓烈到至极,竟然有隐隐腻人甜香充斥鼻端。
  
  该退,还是该进?
  
  简言回首望了眼来时路,到处是叠压的树影,不见空隙;仰头,不见明月,阴沈的天罩上层纱幛,月轮若隐若现,勾画出暗红的轮廓……简言想,自己中毒产生幻觉了吗,怎麽会有红色的月亮?
  
  之後的记忆……并不明晰了。
  
  印象里,跑进了很长的一条狭窄走道,走道两边都是潮湿的阴冷石壁,大自然的造化之功,矗立几十丈的石壁……是自己的双脚往里面走,另有什麽力量在拉,在推……
  
  石壁尽头,左转入口往里,现天然的洞穴,穴洞的壁上像泼墨的画,无数经络一样的褐红物贴爬在上,细细长长,鼓动不止,似人的血管,另有一些竟会爬行,蜘蛛一样缓慢拱动……
  
  简言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什麽怪物!什麽怪物!究竟是什麽怪物!简言听见巨大的心跳声在并不大的洞穴内回响,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他自己因过於紧张产生的心跳,还是壁上那些活物的心跳!
  
  简言想喊,喊不出!声带黏住了,微弱颤抖……
  
  简言想逃,逃不了!双脚僵硬发软,石头一样伫立原地……
  
  简言慢慢转动脖子,瞪大的眼珠子把呈现面前的一幕幕解读,录进脑袋……旁边的旁边,一角石头的後面,可以看见露出的人脚。
  
  人已经死了,裸露的大腿上布满青灰淤痕和肮脏的血迹……
  
  再过去一点,可以看见死人惊恐的脸,捣烂的胸腹,破了的肚子边掉落的脏器……
  
  简言看见细细长长的触手就从死人的衣角边,贴著皮肤一点点探出来,像爬生的褐红色血管……
  
  更别说像从胸腹里长出的丑物,它们埋头在骨头和血肉组成的人器里,吃得开心,缤纷触手水藻一样兴奋地伸展、朝空扭动,像朵朵盛放的死亡花朵。
  
  更大一点的触手,已经学会噬咬,发出骇人的啃嚼声音……
  
  这些声音侵蚀著简言的理智!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这一切。像掉落了另一个时空。




异种奇闻 28。黑瘴

  窄小的洞穴里并不只一具死尸,其他的横七竖八倒在一边,有的露出了白骨,有些正在被蚕食,还有……
  
  还有的臌胀著肚子!
  
  鼓著肚子的男人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还没有死吗?简言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境下,还有什麽人能够存活!
  
  男人的身体动了动,半撑起胳膊,脸转向简言……粗犷的男人脸上有污物和泪痕,望过来的眼神虽然虚弱,但是勾子一样充满了绝望、恐惧和怨毒……男人朝简言伸出手,想要爬过来。
  
  简言欲上前。却见男人的肚皮微微拱动,快要圆得破掉了,里面有生命在顶,在撞,在叫嚣著要出来!
  
  简言毛骨悚然。上前的意志,被瞬间扼杀。
  
  简言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此活著,不如死了好!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又看了看简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简言的手里仍握著剑。
  
  简言一剑掷出去的时候,仿佛听见男人干嘎的最後声音。
  
  “你也会变成这样!”哈哈,你也会变成这样!这样的……
  
  剩下的记忆分外模糊,简言只记得掷出去的剑──直直插在了拱起的肚皮上……
  
  是不是……真看见了无数触手从被剑刺破的伤口处“噗啦”一声挣了出来!迅速地变大,变大,变大!压了过来!
  
  触手张牙舞爪,像朵张开了无数长瓣的菊花!简言,被卷进了花蕊中心!
  
  啊啊啊!啊……简言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他已经连续做这样的梦已经七八次了,自打入山那一日後,已经七八天。
  
  简言分不清梦中的是梦,还是现实,或者一半梦,一半现实?他的脑袋,已混沌得不敢去想……
  
  若是梦,为何如此真实?若非梦,为何身经此一难,仍然存活?
  
  恐惧,深藏心底。
  
  这七八天,发生了很多的事……
  
  现实比梦境更加恐怖。
  
  妖镇上的魔事,终究发展到了令人难以控制的糟糕地步。
  
  掷坤宫一行道人下山,没想到会遇上如此棘手的情况。
  
  一举攻破妖精界,快虚化的结界内,世界在倾倒。里面一片狼籍,妖精死得差不多了,
  
  冲进妖精界的道士们直接遇到了行凶的触手怪。因为吸食了很多妖精的功力,但是未能来得及消化纳为已用,初生的触手怪被道士们围攻得四处逃跑。
  
  砍掉落地的触手无数,喷射的褐色汁液四溅,触手怪迅速缩小成团,扒拉著地缝要钻,被一柄祭过金符的法剑直插肉触中心,肉畜挣扎几下,一团带有腥味的诡异气体弥散,剑尖上只剩下了干皱树皮样的残尸。
  
  死了?没死?
  
  道士们以为怪死了。他们扫荡战场,没有再发现大只的触怪,结队回镇。
  
  怪死了吗?
  
  道士们没有发现,之前被他们砍落的触手在动,在道士们的身影後,蠕动的触手们重新聚结在一起,团抱一处,再伸展开,已是一个新的生命体。它谨慎地贴在泥土裂缝间隙,宛若是土地的血脉,悄无声息,一动不动。
  
  道士们没有发现,之前砍怪时候被溅到,没有擦去的汁液,冒著泡泡,从衣服表层往里钻,贴到了人体皮肤上的,同样继续往毛孔里钻,倏忽消失,徒留褐色印记。
  
  道士们没有发现,他们的队伍里,适才打斗时候靠近触手怪比较近的几人,因为吸多了触怪散发出的奇怪味道,动作变得缓慢,眼珠有些溢血,脑袋开始迟钝……
  
  他们一行匆匆往镇里赶。
  
  因为刚出妖精界,就看见大镇方向有不妙的信号,浓烟四散,有不明火窜动。不妙!
  
  长尾巴因为失血过多,躺在地上,他一动不动。看见道士们匆忙进去,匆忙出来,脚步声声,没有人注意他。
  
  妖精界的结界在继续扭曲。都要毁灭了……也好,与大家生於此,死於此。长尾巴迷迷糊糊想著的时候,有什麽东西卷了他的脚,把他往一边的陷坑里缓慢地拉。
  
  任身体沈下去。
  
  长尾巴闭上了眼睛,没有挣扎。
  
  血红色如同肉瘤一样的密密麻麻触手慢慢覆盖了长耳朵的身体,紧紧地包裹住了他。
  
  随著长尾巴的血肉和功体被吸食殆尽。触手的颜色变得鲜润,脉脉鼓动。
  
  偶尔有几滴浓稠的血液从触手的缝隙滴落,有触手尖探出,有意识般接住液体,再缩回去。
  
  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一架枯骨和散落衣服被抛弃。
  
  惊觉所处环境的恶劣,触手慢吞吞爬出了地坑,整个妖精界如同了废墟。触手趴一声贴上结界,想往外撞,没有成功。
  
  整个行将破败的结界正气球一样不断扩涨,从外面看,半透明的结界上布满了丝络一样繁密的莫名生物。
  
  这就是龙游创造的怪物,龙游一族的後代。嗜血、妖异、并冷酷的强大的种族。以人为食。
  
  等妖精界的结界自行告破,被困在里面的丑陋小触手才扑了出来,它敏锐辨明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同伴味道,触手舞动,不大习惯地朝村镇方向爬过去。笨拙得像一团触根在地上滚动。
  
  有时候风太大,被吹往反方向,它就缩成团蹲停一下。守在石头或者大树旁,等风过了再继续找方向去爬。
  
  此时的镇里面,有许多它的同伴。
  
  掷坤宫下来的道士们仍自视太高,甚不小心。大部队去了妖精界,领头人不知道了去了哪里,剩下没几个小道留守的时候,变化到了。
  
  被圈禁在一处的人类们像接到了什麽传染信号,一个接一个,都开始抱著大肚子痛嚎,濒临生产了。
  
  莫名怀孕的男人和女人们,哭闹成一片。小道士们手无足措,叫产婆的叫产婆,请大夫的请大夫,通知同门的同门,烧热水的烧热水……没有人做好了迎接怪物的准备。
  
  如同丑黄的小姑娘在妖精界生的那一只触手怪一样,这里一下子多了十几只触手怪,先吞吃了生母,然後捕食人类……场面一下子失控。
  
  虽然外界不如妖精界里的环境好,修为者多,容易纳功,但,同为一族兄弟,彪悍当然不让。
  
  等去妖精界驰援的大队伍赶到,已经有不少的触手离开了被圈禁的一角之地,爬入了民居。
  
  恐慌,真正开始。
  
  罪戮,延续扩大。
  
  对峙,谁胜谁败?
  
  留守的道士们只剩下了尸体,这场人魔之间的攻坚战,才刚刚打响。
  
  素忘名赶到的时候,目之所及,一片火海,一片打斗。他踏云而落,手中剑散开冰芒法阵,庞大的法阵带著铿锵剑意,灭火,冻结了触怪。
  
  素忘名落地,扶起手边一名伤得站立不稳的同门,对停下来的众人道:“此间怪初成,喜热惧冷,不可用火系法术对付。”
  
  众人称诺。
  
  但见素忘名指尖微动,剑光直刺一侧被冻结的魔怪,那怪和著冰,碎裂成块,化为齑粉。
  
  素忘名自然是有所确定後才知道这个方法,敢这麽说。那麽,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到底抛下了同门,刚从哪里回来呢?




异种奇闻 29。谋划

  素忘名到了妖镇後,把要紧的几样事布置好,交给了几个得力的同门,便去找素忘无。
  
  这素忘无是个真正的妖道,专门爱走偏门,喜欢钻研各种禁术,拿人做实验和拿牲物做实验,对他而言,没有什麽区别。
  
  素忘名和他说了石头坪的事,老道就闻道了魔的美妙滋味。即使素忘名不和他合作,他也非常有兴趣插手这桩事情。
  
  常年居於北境人迹罕至之地,一个人,闷头沈溺於邪术和药毒之法,虽自得其乐,但是毕竟会寂寞无聊。如果能回去掷坤宫,昆仑道境第一圣地的掷坤宫,在得到他人的认同下,光明正大地行所好之事,对素忘无来讲,简直诱人得很。
  
  素忘名提出意见,素忘无轻易答应了。
  
  接近魔怪,控制魔怪,研究魔怪……
  
  武功和道法修为上,也许素忘无有所不力。但是,对奇门外道的使用上,目前为止,素忘无做得很成功。
  
  素忘无安排的黑熊精已经混进明城他们的生活经月。
  
  素忘无研制的毒药,黑熊精无一遗漏地放进了龙游的饮食里。
  
  龙游失去神智,单凭本能动作的那些夜晚,素忘无跟在後面了解他的喜好和习性。
  
  在龙游袭击人类的男子和女子後,素忘无又从那些被选中的身体里取出带有龙游直接信息的“遗留物”,研究它的气味和成分。
  
  素忘无把这些和黑熊精从明城居处采集回的“液体”作比较,以区别不同。龙游非常宠爱明城,明城的起居便宜,甚至有时的事後净身,都是黑熊精在服侍,要求黑熊精拿到素忘无需要的某些东西,并不困难。
  
  素忘无甚至抓了名孕夫,关起来,做近距离的研究处理。
  
  对他这种变态的行事风格,素忘名只是眉头多跳了几下,没有干涉。能拿到他要的结果就成。
  
  素忘无说魔怪火属性,却不怕水不怕潮腐,唯一能制住它们的方法就是用玄冰在极快的时间冻结,再用绝杀技。
  
  素忘无这麽说的根据,是因为他从孕夫肚子里催生出来的小怪,被他关在水晶球里,用了一百零八种方法折磨都没死,只这第一百零九个法子,成功了。
  
  用在大怪上身上是否可行?只待验证。
  
  用黑熊精引出龙游,杀之,即可。
  
  在这之前,素忘名要会一会明城,让明城亲眼看看他所信任的是怎样一个魔畜!
  
  
  
  
  镇中妖氛正劲。此一方证据,代价却大。
  
  道人们只道能屠魔斩怪,绝对能控制其为祸,终究错算。
  
  无论何种算法,在落了以人命为代价的谋划时,已是下乘。报复必以百计。
  
  镇中世界,在素忘名离开的几日,已直往地狱而去。
  
  荒芜边北之地的小镇,背山之阴,位於三界的盲点。众生曾和谐共存。
  
  妖镇,终不再平和,成了名副其实的危险小镇。
  
  在布阵前,再让黑熊精给龙游下一剂药。这样,双方对阵时,胜算更大,素忘无得意地说,这药专门为这头魔怪所制,保证药效完美,万无一失。
  
  这万无一失还是失著了。
  
  素忘无叫了黑熊精出来,这一次,却引来了不速之客。
  
  龙游。
  
  龙游远没有别人想见的笨和弱。对自己身体每每难以控制的变化,听之任之後,难以向明城交代,魔的心里,亦有了计较。
  
  素忘无以银线控制黑熊精。黑熊精来了後,他不及时交代清楚任务,反而按照例常,拿出玉瓶,牵引抽取熊精的胆汁。
  
  龙游出现的时候,素忘无怔得忘了反应。等他惊恐地把目光放到丛林的某个方向。那里,绿意森森,可有什麽人可以救他的命?
  
  龙游手指一探,一阵红光直入素忘无肺腑,素忘无的嘴唇动了动,再吐不出一个字,倒在血地中。
  
  灌了黑熊精胆汁的瓶子咕噜噜转到龙游脚尖,龙游不屑地踢开,漫步走到黑熊精面前。
  
  小小瘦瘦的黑熊精趴伏在地上,抖索不已。素忘无扯在手里的银线仍深入在他体内。素忘无立扑,线一拉,锋利地生生拖拽出皮肉。
  
  “是你给我下的药?”龙游的脚停在黑熊精面前。
  
  鞋尖抬起黑熊精的下巴,黑熊精被苦痛折磨得两眼失神,哪里听见了龙游的问话。
  
  “是不是,昆仑山上的道士让你做的?”龙游继续问。
  
  没有回答,黑熊精嘴边的血沫流下,脏了龙游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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