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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锁尘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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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望着他,望完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爱这件事,在此刻就像终有一曰会sǐ去一般肯定,纵有一曰清冷容颜只剩碾作尘的枯萎,浑浊苍白,褶皱不堪,但还是爱。他可以衰老可以凋零,怎样都可以,但只要看他一眼,千万深情,永不改变。
洪liú冲到顶峰,终于倾xiè而下,满目摇曳斑斓的liú光飞曱溅,玄霄终于出了声,沉沉声音悠长,似是一管箫,
在这个时刻,重楼突然想认真叫一次他的名字——玄霄,唇曱舌向前翘曱起聚拢,再微微扯开嘴角,气liú轻柔吐出,牙齿微微碰曱触。
这仿佛是注定的一刻,等待了千万年的一刻,极紧极紧的拥曱抱中他们似是想要把对方刻进彼此的骨xuè中,而拉扯长发的双手仿佛是在这样的时刻也不放弃固执骄傲的对抗,无所谓侵入与被侵入,只有抵sǐ的纠缠,不愿放手。
而之前所有无数刻骨铭心的伤痛都在这一刻更加深化,奇异的痛楚却又带来畅快淋漓的放纵快曱感,这不只是肉曱体上的慰藉,更是灵魂的解拖,自那牢曱笼中挣拖而出,一路疾奔到九天之上,嘶吼着千万年的不甘与寂寞。
仿佛拖力的长剑早已安静多时,却突然赤焰盘旋,龙吟一声,剑下的石壁寸寸断裂。
如斯的寂寞,如斯的孤独,但终于还是化为wū有,玄霄收紧五指,眼神由些微的茫然一变为更加的激烈,他紧了紧双曱tuǐ,忽的大声笑了起来。
上天入地,无论再清圣的人物沉浸在情曱欲中,也会散发出绝非于往常的气息,甚至说平曰愈是清冷此时便愈是极度的魅惑或者妖曱娆,令人奋不顾身的疯狂xī引。
但重楼看着玄霄,纵然他的身曱体确实起了相应的正常反应而更为亢曱奋,心却皱起了极深的痛楚,令他莫名惊诧的痛楚,仿佛肉曱体与
灵魂拖离,肉曱体在下界纵情欢娱声sè迷人,而灵魂静穆的悲伤着,仿佛看到了不可阻挡的失去。
重楼沉沉喘息几声,用肘撑起身曱体,看着身下躺着的那人。
玄霄高挑的眉骨隆曱起,深褐的双眉斜飞着直挑入鬓,他双眸修曱长,此刻轻微眯起,沉浸在身曱体的愉悦中,却是惊心动魄的艳曱丽,宛如羲和斩落时的红光,灼烧的烈火疼痛,却又淋漓。
苍白的颊犹似醉后酡颜,令人心摇神曳。而极长的绯sè发曱丝凌曱乱纠缠在衣物、手臂、腰间、和身曱体的磨合处,汗水浸曱湿后显得更加鲜艳,宛如蔓延而下的道道xuè痕,刚刚从心脏的翕动间榨出的汁曱液,涂抹出祭祀般的图腾。
那人仰躺着抬头看他,而后伸出手去,指尖勾画着魔从下颌侧处到颈项最后延伸至肩膀的魔纹,被汗水淌过,起伏间有致命的诱曱惑。
“魔物……”玄霄不jìn低声喃喃,重楼将他拥起,又wěn了上去,“你不也是?”
终究是,抵sǐ缠曱绵。
玉清宫中,薄如轻纱的飘渺雾气充盈其间,一只白曱皙的手伸出,指甲修剪成优雅圆曱润的模样,轻轻搭在面前晶莹剔透的玉桌上,似是正要去拿不远处的水晶琉璃盘中的仙果,却被打断而复又落下。
“何事如此慌张?”这只手的主人声音飘渺却仿佛能够穿透时空,拖长的声调坠着令人曱大汗淋漓的压曱迫。
“启禀天帝!有魔物于南天门处作祟!正是那魔尊重楼!”
“哦……”
白曱皙的手仍旧伸出,拿起冰凉的仙果送到唇边,慢慢shǔn 干其中的汁曱液。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章。
因为是H确实无能,就算我认为尺度很大,但是跟其他一比的确还是个渣……
肉什么的,我只要一想到是楼霄两人,有些话有些描写和词语就写不出来安不上去,我终于还是突破不了有些底线,如果没令各位期待肉戏得同学满意满足,我先道歉。
我还是写了很多废话在里面【看了之后真的是这样想的……】果然不是手写的话,就很容易行文间累赘不堪……我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其他的没什么想说的了……这两章其实没什么剧情铺排,只是单纯的楼霄情节安排,下章就要继续开始向前进了,也就离OVER不远了。
谢谢大家看完我的废话……下章什么时候更,我只能说我会努力,但是……
以上。
而且被和谐的一塌糊涂,为了解锁只好这么办了(跪。
☆、第 39 章
长剑安静的插在碎成齑粉的地面上,忽的倒了下去,当啷一声,连周身盘旋的火焰,也跟着一齐渐渐熄灭。
它原本没有自己的意识,自诞生那天,亲手锻造它的人双唇开合间,未必是断定了一生命途的箴言,嗜血狂暴四字却是一语成谶。
那是它的本性,即便或许已被人遗忘。
但没有谁会去要求一把剑分清善恶对错,即便这剑生出了剑灵,也应是懵懵懂懂不晓人事,视持剑人为天为地,有了剑灵的剑,或许会被视为杀人或是救世更加得力的一把剑,却也依然是剑。而持剑者对待这剑必定会比自己其他兵器更为喜爱,不许人碰,不离己身,日日亲手擦拭,哪怕溅上一滴血也要即刻便擦了干净。
这喜爱便像对待自己从小养大的宠物,毕生最得意的作品。
它想起方才如坠冰火地狱的时刻,那时忍不住便要咆哮冲出,无论是阻止他们,或是胡乱砍砸些什么东西,都好过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
这真蠢,它想,还好被那个一直潜伏在他身体内的恶心幽灵给制止了,不然会落得更加尴尬可笑的地步。若是当真化成人形冲了出去,又能怎样,他甚至没有想起来将它扔在结界外面。那样子随手一掷,丝毫不在意即将发生的事被它尽收眼底。
羲和觉得自己很可笑,它一直相信自己与玄霄心意相通,它的想法即便不为他所全部知道,多少也是有所感应的,但事实往往令人如坠冰窟似同火烧,得到此刻,它才发现自己错的彻头彻尾一塌糊涂。或许玄霄的确是重视它的,他视它为自己的唯一。
但,唯一的什么?
它不想做唯一的剑。
它想告诉他它有着什么绝不能说出口的渴望,并不止是陪同他出入六界、比拼战斗。
渴望影响他的生活他的选择。
渴望他的眼睛中再无其他人的存在,渴望他的感官只能被自己挑动。
——“渴望总有一天我对你的意义就像你对我的意义一样。”
原来这就是贪心。
那个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幽灵在耳后低语:「做吾教你做的事,汝便能达成所愿。」
无论那愿望有多难以启齿有多僭越犯上有多难如登天。
剑灵感受到背后袭来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蚀了火焰的温暖,纯粹的黑暗逐渐吞噬早已微弱的坚持,它忽然有些讽刺的想,早知今日会答应,又何必等了那么久不肯放手去做,之前的一切坚持都成了笑话,简直可笑至极。
「蚩尤,汝真
是令人厌恶。」
对方一声轻笑,并没有多么的喜悦,似是早已料定会有今日。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人生有八苦,之七当为求不得,谓世间一切事物,心所爱乐者,求之而不能得。
一切痛苦,一切事端,一切纷扰,皆源于此。
重重九天之上,依然是云雾缭绕,飘渺不定,一如往常的安静,却从这静默无声中透出一股莫名的诡异。放眼望去,往昔巍峨的南天门,此时变得惨不忍睹,坍塌的石柱支离破碎,石屑石块堆得满地都是。
但这并不是诡异之处,而是致使南天门毁坏的两个罪魁祸首,明明方才还激战正酣,忽然间便没了踪迹,巨灵神率领众天兵全力攻击,却被轻易击退,虽是羞恼不已,也是马上便重聚力量以战,举目望去,却已不见那两个魔头形影。
若说是临阵逃脱,不免可笑,要逃也不应该是他们逃。
众天兵之中,唯有修为最高的巨灵神能感受到一丝气息波动,使他确认那祸首仍待在此地,不过是被结界遮住了气息。
空间法术一向是那魔尊所长,这结界也并非一般结界,身处结界内部者的身形声音以及灵力波动被尽皆掩盖,连时间流动与外部都未必一致,或许结界内过了数个时辰,结界外方才一瞬即逝也未可知。
却不知正值对战之际,重楼忽然做个结界出来作甚,莫不是要商讨对策?想也不通,魔一向不屑于取巧谋划,更何况是重楼与玄霄这般心高气傲之辈,巨灵神只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结界一向是随结界之人心意而定,若是结界者心神不稳,结界也会随之发生震荡。
不知重楼有什么异动,只见朗朗青天下,空气忽的一震,登时裂开一道缝隙,只是刹那便已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众天兵并没注意,有的根本没看到,有的即便是看到也未看清,只有巨灵神因着微弱气息引导,一直凝目望向结界所在之处,那一瞬虽短,却令他隐约窥到内中的模糊景象。
也不知那巨灵神是看到了什么,只见那一刻他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即便是想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惊讶之情,也十分不雅,有违身为神仙所应有的庄严宝相,是以令众天兵印象深刻。
日后有好事者问他,当时可曾看到什么,他必先是发怒,呈须发皆张状痛斥传谣者,继而痛斥好事者,最后痛斥那两个魔荒唐无度玷污神界毫无廉耻之心,然而在好事者被骂的狗血淋头悻悻而去后,他脸上总是默默的由青转白由白转
红,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无论如何,南天门都算得是神界要地,却不知为何此处有如此大的动静,仍不见其他各处驻守的神兵闻讯赶来,犯下如此重罪的魔头也没了踪影,一众神兵干瞪着几成废墟的南天门,当真进退不得。
一道金光忽至,挟风雷之势直欲撕裂苍穹,所击之处瞧上去分明无一物,却有一道紫色劲气突现,逆上疾行,恰与金光撞在一起,登时爆出万声雷鸣,炸得光芒四射,南天门终于不支应声坍塌,只余两根门柱兀自独立。
自那紫气出现处赫然裂开一道透明的裂痕,四处旋即也跟着裂开,如冰消雪融般瞬息便成了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那结界甫一开裂,便有两道身影迅疾如风,从中急跃而出,落在两道残存的石柱上,正是重楼与玄霄。
身形甫一落定,便听得重楼朗声大笑:“就连偷袭都选错了时机,不愧是神界。”
当中的讥讽之意毫无掩饰,落在众神将耳中自然是刺耳得很,已然有神将按捺不住,欲再度上前与之一战,却见天际金光微闪,空气犹如水波荡漾,层层涟漪渐渐平定,天帝的身形宛如水中浮现的幻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声音毫无障碍的传来,“魔尊重楼,罪人玄霄。”
“汝这回倒沉得住气,到得此时方才现身。”
“神界与魔界一向互不相扰,魔尊,汝可认同?”
“哼。”
“当日汝在东海之上劫走神界重犯玄霄,神界为了维持大局稳定,不愿挑起神魔两界之战而未予追究,汝可认同?”
“汝等神仙一向诡计多端,谁知晓你们不去魔界缉拿‘要犯’当真是因为顾全大局,还是怕了魔界,抑或是又要借此机会布什么局?”重楼不屑一笑,“魔都知道,所谓神和人其实一样,根本信不得。”
天帝闻言,面色依然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情绪起伏,“神与魔之间嫌隙非一朝一夕所成,彼此的印象难以更改,朕也不妄想魔尊能改变对诸神的看法。只是今日之事,并非神界挑起,魔尊当如何解释。”
重楼哂然,“不就是借神界的地方打了个架……略有损坏罢了,若汝想要赔偿,本座大可帮汝修复。”
天帝缓声道:“多说无益,蔑视神界与玷污南天门乃是大罪,魔尊莫再插手此事,否则他日神魔两界再起兵戈,这代价魔尊可承担得起?”
忽的一声龙吟传来,在这静默之中显得尤为刺耳,玄霄单手一招,不远处的羲和剑拔地而起,轻巧飞入他掌中。
白云
瞬息掠过,天光明明灭灭,他的五官湮没在暗影之中,眼角有些微几不可见的红晕,衬得那双血色眸愈发如火炽烈。他长发被汗水浸湿,丝丝缕缕的纠缠在一起紧贴着脖颈,比起往常略为敞开的衣领间有利刃般的锁骨对称展开,有种剑拔弩张的意味,仿佛下一刻便要破出。几缕不安分的发丝搭在小片□出的胸膛上悄悄向下,尾端延伸没入,蜿蜒如蛇,令这凌厉男子无端的生出些冷艳之意。
凡人总喜以花喻人,但若对像是他,只怕再天才的诗人也找不出合适的花来,只因是花皆有娇意,但这男子的艳却是含着几分凶煞,丽也是刀锋的利,令人望而却步,退避三舍,再大的胆子,也只能屏息远观。
他冷笑一声,原本挂在眉梢上的一滴汗水倏然落下,划过脸颊下巴,消失不见。
天帝心中略惊,却想此人果真是入魔已深,往昔仍可依稀得见的修道人所固有的清圣之气早已消失,如今任是一动一静皆散发着魔魅气息,惑人于无形却又霸道入骨。
“天帝老儿,昔日扬言杀上天庭的是我,如今要在这南天门一战的也是我,你无须将旁人也拉进来。更何况……”他双唇紧抿,修长手指缓缓抚摸掌中剑柄,倏尔紧扣,“卷云台上之耻,东海囚禁之恨,这些往事在吾成魔之后皆可抛下,但当日汝令羲和几乎剑断灵灭,此事永志难忘。”
一瞬间长剑微颤,却再无动作。
“吾从那日便发誓,无论如何,亦要报得此仇。”
天帝略一摇首,一声叹息自唇间逸出,“玄霄,汝是凡人入魔,执念更加深重,当日东海之上若汝低头,或可放汝生路,但今时今日,若不除汝,只怕会成大祸。”
“事已至此,是没有退路了,”重楼敛起满不在乎的神气,他清楚感应到天帝话中必置玄霄于死地的决意,虽不激烈,却比满溢的杀气更加心惊,此次天帝只怕是果真动了必杀之心。
重楼虽一向傲视六界,但对着这神界主宰,依旧是万不敢有丝毫懈怠。若是换了旁人,必会利用天帝对于神魔两界再起冲突的顾虑,并劝阻玄霄,以躲今日之劫,或许仍有希望,可惜此刻站在玄霄身边的是不是旁人,而是他重楼。
重楼忽的勾起嘴角,“若要杀他,除非我死。
山雨欲来风满楼,寂静中无声的压力弥漫开来,众天兵纷纷握紧手中兵器,虽是无用,却也安心。宛如身处暴风圈中心的二人纹丝不动。
“启禀天帝。”
这声音竟听来竟甚是熟悉,玄霄望向来人,杀意陡然间暴涨数倍,又即刻勉力回复
平静。
九天玄女静立于天帝身后,她并未张口,只一刹,天帝却似已得知有何要事,微一沉吟,便向二人道:“朕深知魔尊之意绝难动摇,但若真与魔界再起干戈,代价太过惨重。为免生灵涂炭,今日之事暂且不提,但神界之威不容亵渎,倘若再有下次,再无饶过之理,望魔尊慎行。”
言毕,即手指轻弹,显影旋即杳然无踪。
玄霄侧首看向重楼,后者眼中分明写着莫名其妙和绝非好事,但同时也写着厌恶此地和赶快走人,他便略点了点头,遂即走人。
天帝决定不再追究,巨灵神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好事,赶快将这两个魔星打发走,虽然很没面子,但面子总没有性命重要,就算是神仙,也不想白白送死。
朗朗晴空,清风阵阵,浑身的汗湿被高天的风一吹,竟有些寒意沁人。玄霄想起来时的心境,淡漠如他也不由生出世事无常的感慨。
沉默良久,他仍决定问出心中所存已久的问题:“方才若是天帝当真决定神魔两界开战,你,可会有半分后悔当初于东海之上将我带至魔界……我知道你并不愿再起干戈。”
“本座不是没有见过尸横遍野的战场,那当真如地狱一般,”重楼眸色深沉,久远时光刹那浮现,仍如昨日般清晰,“相比之下,我自然是不愿重现那情景,也不想改变现状,但不想不等于害怕,魔当然不怕打仗,来了便是来了,死了便是死了,死在战场上总好过死在卧床或是饭桌上。”
“但开战起因是为我一人,我却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魔。”
重楼大笑:“我决定好的事,不会改变,更不会后悔。何况,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玄霄看着他,想到自己当时决定无论天帝怎样做,自己都会一力担下,绝不会波及重楼乃至魔界分毫。现在思量起来,却觉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终究是输了那魔一筹。
这世上,究竟谁有资格判断一切事物的对错。正义与邪恶,不过是舌头上玩得最熟练的把戏,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指鹿为马,都是早已看厌了的嘴脸。
有的人因为律法规则的严惩而不敢肆意妄为,有的人无视世间道德规范纵横跋扈,暂且不论身体与行动,只说那心,又有谁敢说自己从未想过,那心却早已犯下无数的罪。
世事纷繁复杂,命运多舛纠缠,每一步的踏出都会产生无数不同的交际,谁和谁的命途从此改变,谁或谁一生从此天翻地覆,若是纠结于每一步的选择,每一种选择会产生的或许可能性,那这一生便太过痛苦,或是怯懦。
只有坚定向前,斩断一切纷扰,只剩一条线,笔直的横亘眼前,纵然被远处迷雾遮盖而断续,却不必担心,因为自己总会知道它通往哪里,终点何在。自此一切选择,都围绕着它而进行,再无矛盾与徘徊。
无论怎么做,都会有愧于人,那何妨,但求无愧于己心,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爬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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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天帝端坐王座上,看向眼前颔首而立的九天玄女,面上神色如古井无波。偌大的宫殿中没有丝毫的声响,难耐的寂静显然已持续许久,只等那神界的至高者来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不久之前,南天门处尚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局面,稍有不慎,便会引起神魔两界再度开战。只是天帝出乎意料的并未深究,放重楼玄霄二人离去,自然别有深意。
了悟生死,参透轮回,六道之中来来去去,错综复杂的轨道穿插交织,总有细微沙尘遗漏,天帝亦无法掌控所有的因果。
有关玄霄此人,他所能看到的只是早已断绝的过去与众人皆知的现在,难测的未来如水中倒映出的世界,些微的涟漪便能打乱一切,他所窥得的蛛丝马迹,偏又与一件未曾发生却殃及六界之事有着重大干系,当真棘手之极。
只是这样的状况,或许恰好从另外的方面证实了众神心照不宣的一个揣测。
天帝拂上颌下长长的胡须,“方才朕在南天门处,便察觉到了异常,虽是极其微弱,朕却绝对不会认错,”他眼中神色轻微变幻,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蚩尤。”
“正如陛下所言,之前发现天界众神竟无一能看出那罪人日后的命途,定然是有多余的力量干涉所致。六界之中有此能力者,着实寥寥。”
九天玄女言及此处,唇角漾起一丝微笑,“他以为魔可以阻挡神去参透因果,却不料人心才是最无法测算的。命途的羁绊是连他的力量也无法阻止,而在一开始,臣等便已将那羁绊之人牢牢掌控,事情的发展尽皆逃不过臣等的双眼。”
停顿半晌,她抬起头来,方才不经意泄露的得意之色已去,眉眼间隐隐显露出些许复杂之情。
“只是会有那羁绊之人的出现,却实属臣等意料之外。”
“凡人常言天意难测。便如汝已是无极金仙,却仍会有参不透的因缘循环之事,”天帝拾起面前玉案上的一只水晶琉璃盏,轻轻转动,他并未看向台下站立的九天玄女,“人有一生八苦,是以永陷轮回之苦海,神无七情六欲,乃得维护六界苍生之安危,吾等顺应天道,而皆非天道。”
九天玄女闻言,一直以来罩着的无形面具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她垂首道:“臣知错,多谢陛下教诲。”
天帝仍是没有看她,只是挥手示意,九天玄女沉默的退了出去,金光一闪便遁去身形。
他远眺殿外悠悠浮云,忽的低声喃喃道:“神也并非万能……”
这世上是否真有命运的存在,似乎已是一个可
笑的问题。
倘使否定,那么天神手中所掌握着层层重叠交错的线,线的另一端所维系着的,却不是虚无;倘使肯定,人的念头是世间万物中所最变化多端的,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也许下一瞬便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世间又怎么会有那样一种力量把这万千的变化都考虑计算在内呢?
这是多么矛盾的问题。
而人总是逃不开的,一边不甘于受命运的驱使,敢于向上天挑战,发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宣言,坚信着靠自己的努力终将成功,但另一方面,每每在人生的断崖前在死亡的刀刃上,总是不免求助于诸神的保佑,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的祈福来拯救自己。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但或许总有那么一两个叛逆者,终能脱出于这六合之间命定的规律。是吗?
神的目光隐藏在缭绕的香火烟雾与飘渺的高天云层后,悲悯只是凡人的错觉,只是无情的观看,世间这一场场盛大的演出。
在远离人世繁华之地有一座寂静的山,山上只有一座小小的道观。因为方圆百里都几乎渺无人烟,莫说香火鼎盛,自建成以来,是否曾有人来拜祭过,或者说,谁是建立者,都不为人知。道观中只有一名道姑,孤身一人在此清修,每日只与山间鸟兽为伴,却是绝佳的修炼环境。
月升中天,又是一个清凉的夜。她缓步走出道观,不再回头。
依旧是寻常的夜,深林幽谷中寂静无声,白日里翠绿欲滴的枝叶被月光照出的影子映在地上,宛如那棵传说中的桂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溪水潺潺,从山上蜿蜒而下,路过挡了去路的小小石头,激起些许白色水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山间夜晚,一派安然。
只是,不知自己有没有那福分,能于明日此时,仍旧在此处享受这静谧清幽的时光。
每日看着日升月沉,山间花开花落,鸟儿衔在嘴中不慎掉落在泥土里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她也不知自己修了多少年月,只知自从修到可以辟谷,她便不再下山,亦是从此再无与人有任何来往。
早在数日之前,她便算得今日乃是天劫,若过得此劫,便可升为仙人,相对的,此劫也如传说中那般,定然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是肉身尽毁重入轮回的结果。
她并没什么同门或是亲朋可来援助,唯有独自一人面对着叵测的前程,只是多年的清修生活早已令她没有七情六欲,心如止水,万象凝定,便无可畏惧。
寻了片较为开阔的山坡,她盘膝而坐,结界迅速升起笼罩她的全身,连身下淡淡的青草香气
,都被隔绝在外,形成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而起,或低或高的虫鸣声,溪水撞击石头的轻微响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全部消失了。
覆盖了整个山坡的青草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由远及近,缓慢地变成一片枯黑。只有结界所及之处仍是翠绿,不祥的气息如同实质般萦绕在结界四周,在昭示着什么般,似是带来灾难的不幸预兆。
她仍旧阖着双目,心下却清楚,天劫已至。
澄澈的夜空原本只有高悬正中的月,一丝云彩也无,辉煌却又优雅的月光将星星都遮盖的失去了踪迹。
然而月之光辉亦被劫难一视同仁的吞噬干净。
虚影重重的乌云堆砌在天边,如同翻转的海底,倒倾的黑色漩涡中蜂拥而出的是锋利的电光,是天劫的箭,是神罚的戟。
雷声在每一个角落轰然炸开,充塞着穹隆,将那星月打得粉碎,哪怕只要被那末梢扫到一点也会即刻化为齑粉。
无边无际的只是黑暗与乍然一现却带来更深恐惧的雷电之光,炸的整个苍穹都摇摇欲坠,仿佛不止身处其中的她,连周身的一切,都淹没在无垠的重压之下。
她依然不动不摇,结界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却依然没有显现出崩溃的迹象,内里的空间青草盈盈,与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每一道雷电狠狠的劈在无形的结界上,都带来胆战心惊的震颤,以万钧的声势落下的神之怒火将除结界以外的世界搅得粉碎。
她的头上因用尽全力维持结界与那毁灭的力量抗衡而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却甚是淡然,依然没有睁开的双眼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她并非是因为惧怕而不敢去看,竟是不在意,仿佛这殊死挣扎的人是个陌生人,而自己只是个毫无关系的看客。
雷声炸个不停,竟似愈加猛烈之势,她却心中有数,知道已至尾声,只是最后的一击也是最强的一击,若是抵不过,也只能落得前功尽弃的结局。
她闭目跌坐,如佛寂然。
伴随着一声极轻微的“咔”,透明的结界上裂了个小小的缝隙,瞬间如蛛网般密布了整个结界,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下一道挟着风雷之势的烈火从那些缝隙中灵蛇般钻了进去,顷刻间蔓延开来,火舌开始□着衣袍,将这最后的应许之地也断送在此。
衣带于暴风骤雨中如海底被暗涌卷动的水草般疯狂的飞旋,深渊亦倒扣而来,她竭尽全力的挡住雷电的劈落,避开烈火的灼烧,但只是短短的时间内,这悬殊的战斗便得见分晓。
……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即便是一线之差,败了便是败了,再无生机可寻。
力气飞快的流失,全身的功力已然运转到了极致,周身开始浮现可怖的血丝,双眼因无法承受那重压而向外凸出,无法阻挡的锋锐电光划出累叠的伤口,翻开在被灼烧过的皮肤上,宛如一张张红色的小嘴在无声的呐喊。
此时的自己定如凶煞恶鬼一般吧,她想,心中却依然很平静,肉身的痛苦并没有带来精神上的崩溃,她只是渐渐承认了自己或许挨不过这一劫了的事实,下场不过是毁了肉身,再入轮回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根本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呢,对生死没有任何的执念,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意识开始逐渐如融雪般消散,她放弃般的想起自己从来都下意识的避免,或者说是拒绝想起的问题。
原因何在,恐怕是因为一旦得到了答案,那必然是否定一切的答案,之所以没有执念,之所以如此淡然,只是因为对这世上任何的事物都没有过感情的羁绊,没有任何的事物是与她有着不可拆分的维系,她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孤独不堪。
她是个弃婴,身旁连一张写着名字的破布都没有。一个道姑发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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