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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锁尘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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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开黑沉的海水,来到了水龙卷的尽头,那是一个奇异的空间,竟有狂风盈鼓之声,这里是海下之海,透明的水仿佛不再是人世间最常见的那种形态,而是被一种极大又怪异的力量转变为另一种液体。如水般流动,如水般清澈,却不会令人窒息,连衣袍都不曾湿了分毫。然而这液体又极重,一滴都仿佛是万吨的海水凝成,任何生物在内都会被活生生挤压成盛放的血肉之花。
  所以这里如同真正的上古洪荒时代一般,只是没有了那茂密的森林与神异的飞禽走兽,有的只是纯粹而又绝对的黑暗,那是一种震耳欲聋的寂静。
  九天玄女并未使出神光照亮这空寂之地,她每次来都只是遥遥浮在漩涡的顶端,向困着那不辨形迹的囚徒之地望去,例行一问,虽然想必她自己也知道,得到的回答会是怎样。
  “你可认罪?”
  纵然明知道答案,她也会锲而不舍的问下去,只是为了不再得到回答的那一天,证明那个明明力量在神界眼中弱小如蝼蚁一样却敢逆天骂天恨天的凡人,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也在自己的折磨下死去。
  即便不死,琼华诸弟子心内对他的怨恨,同着此地的力量一起,永远将他锁在深渊之中。
  问罪之声荡在恒久不动的空间内,虽是极轻,却久久不息,带起了一阵波动,那奇异的液体于长久不变的沉眠中苏醒,起了层层波纹,涟漪散开,明明轻柔如水,却传来海底山石被击碎的声音,扑通掉落。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九天玄女并不去理会,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那黑暗的某处有一点朦胧的红光逐渐亮起,微弱的光一线移动,如蛇蜿蜒,缓慢扩散的过程像是用狼毫小笔一般精致描绘出所触及之地,由一点而至全体,直到整个身形都显现。
  他笼罩在羲和的微弱光芒中,身体被束缚在一根巨大而又古老的石柱上,白衣被声音激荡起的波纹带动着微微颤抖,削瘦的身体隐在宽大的衣袍后,仿若无物,红褐的长发在红
  光映照下愈加鲜明起来。
  他的头微侧,仿佛无力的斜斜靠在一旁,修长的颈子露了出来,轻轻的一轮涟漪荡过,带起的力道好似要把这无依的脆弱给狠狠折断。唯见眉间一滴朱砂不变,依稀可见往日风采。
  隐去了身形气息的沐风在旁一眼看过,几乎连呼吸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这一刻她眼中只有那受尽了摧折的男子。然而未等她做什么,身旁的气息便剧烈波动起来,沐风惊慌转头,发现发白如雪颜如青年的慕容紫英不知何时变得极为异常起来,第一眼印象中冷静克制的人此刻竟像是立即便要拔剑而去,斩断那可恨的无形牢笼。
  怎么会,怎么允许,绝不!绝不……何时见过他这般的,这般的……
  苦涩混合着无法说出的剧痛在心底抽搐,痛得仿佛眼眶都要裂开,然后把全身的血液都流光,都不要再这么痛,这么难过,这么难过的看那人高傲绝伦逆天而行的模样好似还是昨日光景,一转眼便是今日孤苦。
  你要我怎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痛过之后,是绝大的愤怒。
  沐风想要劝他此刻做出这种事无异自寻死路,话却无法出口,她的眼泪全部堵在了喉咙处,哽得她把一切都咽回肚中。
  然而,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羲和的光芒陡然间大盛,他慢慢睁开双眼,依然维系着那个姿势,气氛却瞬间翻转,从未改变的犀利神光将一切脆弱无依的假相洗去,无形无质的火焰焚烧了所有的卑微与挣扎。
  “可笑。”
  他们都忘了,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玄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的身体又出毛病了,所以虽然字数还凑合,但质量实在。。。。。。。将就着看吧诸位。。。。。


☆、第 20 章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么,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崩溃得彻底,只有这个人不会。
  九天玄女心里自然亦是明白得很,她次次的到来,也不过是为了观赏这个不自量力的凡人所谓的不屈不挠。以一人之力与神界相抗,还妄想胜天,明明有违天道,却大言不惭被苍天所弃,如今被困在这东海深渊内,还能有何力气去谈什么成魔,真是荒唐。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稍稍将声音放大了些,便看到那人长眉蹙在一处,眉心朱砂血痕亦随之黯淡起来。
  沦落至如今狼狈境地,玄霄依然不肯屈服,他咬紧牙关,鲜血都从唇间淋漓落下,也不肯哼出一声痛,亦不肯在九天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模样。不管是在这绝望的黑暗中当真有几次濒临崩溃,还是承受九天来临时所施加的痛苦,他都不愿做出任何软弱之态,至多只是锁了眉头,拗了薄唇,也仍旧是那般令九天玄女痛恶的自傲。
  这般待下去,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人如同天底下最硬的顽石般,任你是神是仙都无法撬动,这事早在卷云台上她便知晓了。如以往一样,带着恩赐意味的点化当然并未起到任何作用,换来的只是针锋相对的嘲讽,虽然有时连一句哼声也无,但比神更轻蔑的眼神已说明一切。九天玄女一甩衣袖,撂下几句好自为之的怜悯话语,便欲离去。
  眼看那长长的衣摆已然没入穹顶漩涡的底部,忽然一道金光骤闪,正是向着沐风与紫英的藏身之地射来。
  “不好!”
  沐风看着已是无法继续隐藏,便将用以隐身的法力尽皆收回,挥袖抵挡那溶金焚刚的仙力,以为或可阻住哪怕一瞬,却如螳臂当车般被打甩在一旁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她心下惨笑,却见慕容紫英并未受到波及,似是未曾被发现,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多想,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运起法阵,将白发的剑仙送出了这东海漩涡的最深处。
  慕容紫英在沐风被发现的瞬间,直觉想要召出魔剑来,但理智令他缓了一缓,只是一刹那,一切都已变了模样。他眼前一暗,身体犹如被再次卷入滔天的水龙卷中,身不由己的被巨大的力道扯了开去,等到眼前乍然一亮,却已是到了海面之上,脚下依然是奔腾翻涌的漩涡,而水天交接处已有半轮金红的太阳跃出水面,波光粼粼中恍若天界的碎玉黄金洒落。
  他沉了心神,知道是沐风在最后一刻将他抛出,总算救他一命。
  为何如此,为何要舍命救一个初见的陌生剑仙……
  答案是根本不用去想,毫无遮掩
  的摆在眼前。
  她是天宫的女仙,时刻处在森严的神界天条管束下,若想助那人也是万难。如今她眼前唯一的希望,便只有数百年修为的慕容紫英了。而她近千年的修行,便要为一个身负重罪的逆天犯人而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后悔么。
  慕容紫英是无法知道了,他现在出奇的平静,仿佛刚刚才脱离了生死大劫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其实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为了值得的事,生死也可一掷轻。
  他抬头,遥遥看着一个方向,不知是白云缭绕的青鸾峰,亦或是不周山的幽冥鬼界。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清晰的感受着灵力的流失,曾经寂寞的苦修所换来的一切都将在顷刻之间失去,沐风惨淡一笑,用尽力气看着依然相距遥远的那个人。
  数百年前,她看着他,他的身旁有机灵跳脱的师弟和清丽沉静的师妹,她只是一个不敢在他面前出现的小小花妖;数百年后,她已是居于天宫的天女,而他是被狼狈囚于东海深渊的天界罪人,似乎什么都变了,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她依然是近君情怯,无以为言。
  只要是你,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的出现,我就变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我多想也能像她一样,能够答应你的邀请,你那时的微笑,我永生都不能忘记……
  九天玄女收起双手,长袖拢起,向下俯视着匍匐在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仙。她心中有些惊讶疑惑,微一沉吟便推算出这女仙的来历,继而便明白了几分。
  九天玄女自是觉得那囚徒可恶至极,不过这小小女仙再怎么力微言轻,也属神界一员,从轻处理也未尝不可,只要……
  “大胆天女!竟敢尾随本座来这关押神界重犯的东海漩涡,是明知故犯,罪不可赦……”
  沐风没有去听她后面的话,其实赦不赦的又能怎么样呢,她这一生已是彻底陷了进去,终是为他而葬。
  只是,不甘心啊,我也想……
  “……只是汝力低微,又是初犯,再加之前尘,此一劫或许避无可避,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汝愿承认是那罪人引诱汝做下此等……”
  “玄霄!……我是凤凰花仙沐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实在不想把这份遗憾从生带到死,虽非有着极端强烈的爱恨,却究竟不愿如此终局……
  说出口来让你知道,那便死也甘愿了。
  “放肆!执迷不悟!本座只有将汝重新打入轮回来使汝醒转了……”
  九天的厉声呵
  斥中有神所独有的圣洁与高高在上,纵然不论内容如何,听起来总令人觉得一股极重的压迫感聚在心头。然而在高高在上的神宣判她最终命运的声音里,沐风看到那个仿佛一直无力闭目而歇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血水晶一般的双瞳在羲和淡淡的红光中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高高的双髻,广袖青纱。
  他似是带着些难得的困惑,又似乎终是想起的明了,“……醉花荫……凤凰花……沐风?……”
  从未听过的名字,念在口中听在耳边却觉得很是熟稔,玄霄看着自己说出这话的一瞬间,那个身形已经渐渐透明至不见的女子眼中忽然闪出了极灿烂的笑意。
  近千年的寂寞修为一朝白费,重受轮回之苦,为何还这般欢喜,你……
  我不后悔。
  玄霄看着九天玄女临走前的一瞥,更添厌恶的眼神只令他觉得万分可笑与不耐。
  只是那个被打入轮回六道的花仙的身影在脑海中令他不解之余,竟一直无法散去。
  自己果然是灾星么,任谁碰到都没好事,哪管你是人是仙,都逃不开这可悲的宿命。
  所以,再怎么兜兜转转,回到的境地永远是这样的相似。冰冷的囚禁,独自一人的孤独寂寞……
  不,也许,并不能说是独自一人,至少,还有……
  那液体的余波仍在荡着,传来的力道依旧大到可以把一个凡人挤成惨不忍睹的血肉浆水。
  玄霄九成的功力收回后,自然是不用惧怕被这里上古的灵力所融消得魂飞魄散,不过那日日夜夜的疼痛却是无法避免的。
  他是不会喊痛的,但是身体的反应无法掩饰,再怎么坚强也不能把这本能的反应消除。每当他微微颤抖,唇边淋漓出鲜血,总会有柔和红光亮起,罩上他的身体,温暖的感觉不是虚幻,因为会有声音在耳边低喃。
  「吾主,不要怕,不要痛,羲和与您同在,羲和会保护您的……」
  其实这是挺荒唐喜感的景象,一柄剑对它的主人说会保护他,而两者同时被绑缚着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何况对方还是玄霄,过往的一生中,有人爱他有人恨他有人仰慕有人痛惜有人怜悯有人愧疚,但从来没有谁对他说过我要我会我愿意保护你,只怕连想都没有想过。
  因为他是那样的强悍,孤独折断了他的骨头,凤凰涅槃也要经过火焚的痛苦,却终究能够脱胎新生。
  有时他连身后的追随都不需要,只有能站在他身边的人才会被他放在眼中,又因他是那样的优秀,立于左右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
  。
  他这样的人,是属于那种将众人掩在身后,注定了立于风头浪尖上的人,如果不是那逆天的桀骜,那么不管是怎样的灾难,只要是他站在那里,都会令人心里安稳吧。
  去保护他?他需要保护?
  不是天大的笑话,又是什么?
  然而那剑灵总是平淡的说着,好似那已是一个事实,而玄霄亦没有出言呵责。这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感觉,竟是种不会厌恶的温暖,何况对方还是羲和。
  这样想着,他渐渐坠入了一个迷梦般的境地。
  那是一个红的世界。
  红色的泥土,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河流,红色的树木,红色的花朵,红色的烟雾。
  区别只在于深浓浅淡之分。
  单调的色彩却并不令人厌烦沉闷,因为在这奇异的空间内,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奇怪而又带着独特韵律的声音响起,似笛非笛,似箫非箫,不是筝,不是琴,不是琵琶,不是箜篌,像是某种从人体最深处最深处,用灵魂榨出的鲜红汁液酿成的酒,用最温柔又是最激烈的腔调,一点一点抹开来,抹成这遍地漫天的红。烈红,殷红,嫣红,艳红。
  猛烈的像是亘古洪荒的大火,烧掉了亿万年的光阴,烧掉了所有肮脏不堪的情绪欲望,烧掉了所能挡在你我之间的阻隔。
  你我之间?……
  「喜欢这里么?吾的主人。」
  「这是羲和的世界,也是羲和。」
  「您终于来了,吾,很高兴,很高兴……」
  玄霄把思绪从这有着魔魅般吸力的红之世界中拔出,感受到耳旁有微风轻拂,敏感的耳垂起了微微颤栗,他猛地回头,却发现只是空空荡荡,依旧是不变的红。
  「吾主玄霄,羲和永远追随着您……」
  耳语再度响起,却是从身后传来,玄霄眉头一蹙,不再转头,因他已知是何人。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随着转头的动作而拂过的长发恢复了久远的深黑。
  他看着未知的空茫中,忽然想起曾见看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觉得有,就可以无中生有;如果你觉得他是,那么他会为你翻越千山万水而是。
  “你还不出来么。”
  「呵呵,吾主,吾一直在你身边,何论出与不出?」
  「不是说过了么,这里,是羲和的世界啊……」
  轻轻的笑,有点点红光涌动,在虚空之中凝聚成形。
  纯粹的红,张扬而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眸色与发色相同是火焰在不
  停的微微跳动,灼烧了视线,滚烫了心魂。
  少年的眼尾上挑,长长的弧度跟玄霄有着暧昧的相似度,只是更为肆意而放纵,他的唇间吐出的是火焰的气息,狂妄得从不懂得这世间还有收敛二字。同样尖削的下巴凌厉的惊人,他低着头,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迷惑,他的恣睢放任却是极优美的微笑。尚不成熟的邪魔气息自开阖的双眼间泄出,是绝对的自信。
  剑灵单膝跪在玄霄的身前,轻轻捧起他的一只手,像是捧着绝世的宝物,柔和缓慢的声音吐出,气流拂过玄霄的手背,有微痒的感觉。
  「吾主,您是否还愿意,带着羲和一起,倾覆九天呢……」
  玄霄皱了皱眉,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找不出,但是自很多很多年以前便一直在心底不停歇的翻腾的躁动不安焦灼紊乱的感觉统统消失了,他好像回到了那些静好的时光,那时的他虽然是从来不变的骄傲,却可以安静行走,偶尔去看卷云台上的风起云涌,心底干净透明。
  他试图拉回被羲和捉住的手,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明显,他毕竟是他的剑,若是连羲和都不能信任,这苍茫天地,还有谁值得他去微笑凝视。
  保持着跪地姿态一动不动的剑灵在火红的长发遮挡下微微上勾了唇角。
  玄霄吾主,这天地人世,万物生息,羲和眼中唯有您的存在,才是永恒。
  “我从未忘记说过的话立下的誓,但如今被困于此地,我的修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此刻连这东海牢狱能否重出都是未知,更何况要与神界相抗……我从不做无用之功。”
  「您从来都是羲和心中最英明的,但是……」
  有着少年样貌的剑灵将唇轻轻印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微笑,「吾主,您可曾想过,若是您与羲和真正相合,会拥有怎样的力量呢?会不会是,毁天灭地,也只是单手的翻覆,吾主……」
  “真正的相合?你我难道不是从来都为一体,为何在此时仍会提到这事。你我若不是已然相合,又怎会……”
  那些所有的指责,羲和宿主狂暴嗜血,剑驭使了人,为他物所操纵的可悲……
  如果现在要说这样的话,那一直以来岂不都是可笑至极?
  「呵呵,吾汝当然从来都是一体……只是,您的心,总是会有些扰人的存在闯入,您的心为这些本不必顾及的存在而变得模糊不清,变得羲和无法看透,变得无法与您成为真正的一体。」
  玄霄冷冷的声音像是浸了寒冰般冰寒,“你妄想看透我的心么。”
  「吾怎么敢呢,主人啊,吾
  是您的剑,您是吾永远不变的追随……」
  修长白皙的手指□火红的长发中,映得晶莹剔透,仿佛根根都是水晶雕成。
  玄霄慢慢抚摸着羲和有着温暖触感的长发,忽然轻轻一笑。
  “果然是……他们说的,也不一定错呢……”
  应着这声笑,仿佛有什么被打破又聚拢,有什么被拨动有瞬间回复平静,有什么掀起巨浪,淹没了一切。
  羲和拉着那双手,轻轻地扣在身后,他站了起来,身量与玄霄相似,竟有着不输于他的主人那般的凌人气势。
  剑灵将手伸进玄霄宽大的衣襟间,扯得更为松散,然后仿佛是和着某种独特韵律,那缭绕耳边的声响不绝,蛇一般嘶嘶吐着长信,冰冷而灼热的吻舔着□的皮肤。
  他伏在玄霄肩头,有着莫名而肆意的慵懒,轻轻吐息。
  「您是答应了呢,答应了羲和,同吾一起,合为一体啊,呵呵……」
  倒下去的瞬间,玄霄双手轻轻好似无意的围在了一起,揽住了剑灵的腰。
  他的眼眸里有冰冷的笑意,合上。
  仰面躺倒在赤红色的大地上,天是赤红,河流赤红,树木花草赤红,长发被汗水濡湿,蜿蜒在苍白如雪的肌肤上如若血痕。
  剑灵抬起头来,没有停住身体剧烈的动作,只是看着玄霄一直不肯睁开的双眼,眸间有深色掠过,他微笑,然后手指轻柔和缓的拂过那人双唇,像是拨动琴弦般连弹数下,随后俯身吻上。
  清甜甘美的滋味不同于烈火的灼烧,男子身体内自有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回转流动,带来清凉的舒爽。剑灵用舌头一点点勾画出雪白牙齿的整齐,继而又仿佛饥渴无比的吮吸着那无尽的甜美。
  快感的累积像是点燃了引信的火药,只等着爆炸的那一刻,看能炸出多么璀璨又绚烂的烟花。
  灵魂脱离了肉体,悬在上空冷冷俯视,却在下一瞬间被重新扯回,感受着力量的冲撞,不过,疼痛之余,的确有奇妙之感聚集,身体里被压制的灵力慢慢汇拢,仿佛百川汇集,融成巨大浩瀚的海洋。
  吾主,您只有羲和便已足够……
  玄霄十指紧紧扣入身上灵体的肩内,他带着些许的虚弱自嘲的想,明明是虚幻的,却比真实的更为真实,自己居然能带出如此强大的剑灵,真是……
  讽刺啊。
  “被外物操纵而不自知……”
  “大哥,你变了,不该是这样的……”
  “玄霄!你心魔已成……”
  “师兄,对不起……”
  》  
  都给我滚开!
  红黑双色的长发在地上翻转纠缠,打成复杂的结。
  淡淡的红晕染出一片决然又美丽的意味。
  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泻出,终于不再受抑制的快意宣泄的淋漓尽致,如同被抛向了九重天又重重落下,失重的晕眩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灵与肉都融成了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玄霄,吾会保护你……
  哈。
  白衣随着水波震荡无力的微微起伏,仍旧被绑缚着的人侧首倚着身后的巨大石柱,一动不动。
  蓦然间双眼睁开,须臾红光大盛。
  高亢的歌声响亮回荡,诸神的审判拉开大幕,那不是晨曦,而是黄昏。      
  作者有话要说:因家中停电,所以我只好跑到网吧码字,周围一堆WS大叔,所以这文的质量可想而知。。。。。。请原谅,顶锅盖逃。。。。


☆、第 21 章

  少女伸出白如细瓷般的右手,把鬓边散落的长发轻轻挽了上去,把一块浅灰的粗布放在清水中拧了拧,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把面前的一方石碑擦拭的一尘不染,挂着的水珠在晨光中映出美丽虹光,然后才站起身来。
  她转头去听屋内的动静,清丽的面上浮出浅淡的微笑,明澈眼底虽依旧有着无法排遣的忧愁,然而更多的是欣慰和微小的满足。
  “梦璃,你在干什么?你又这么早就起来了吗?都是我太懒……”
  虽然目不能视,但已经在这青鸾峰上生活了太久太久,生命的开始与终结都在这里得到了见证,就算是日日夜夜都处在一片黑暗中,简简单单的作息起居也依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只是,在某一段空白里,再也无人陪伴的无声无息是透骨的寒冷,那一段时间他总会不可抑制的想到过去的很多事,当记忆在那一处断裂,留给他的是巨大的迷惑与无法再想下去的头痛欲裂。
  最终仍是死去的少女在最后的时刻已经没有了逝去时光中的狡慧灵秀,她虚弱的靠在云天河的怀中,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苍白脸颊上终于升起淡淡红晕,纯黑的眼眸中只有始终不能放下的挂怀。
  傻瓜,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很多时候,云天河都会安静的坐在韩菱纱的墓前,听着山间草中的虫鸣,而风声呼啸着从树枝间刮过,有类似于呜咽的声音,他就会特别的想念曾经的时光,当四个年轻的生命仍是没有忧愁不懂爱恨的聚在一起。
  寿阳城,八公山,即墨的花灯,海边天空中炸起的烟火,被他们打跑的狐三太爷,痴情的山神夏元辰,还有神农洞中憎恨又无法切断彼此相连的姐妹,所有的所有,他都记得。
  记忆是包袱,想起时便会觉得心里像是有块地方被挖空了一样,应该疼痛,却是比痛更让人不知所措的空荡感,想抓住什么,却发现那些想要抓住的早已流散的不知所踪。
  但又绝不舍得把它扔掉,如果扔掉了,那么人生的大段时光也就会跟着一起丢失,于是生命被捅破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冰凉的风呼呼地吹进去,吹得人骨肉都离分,吹得人想哭时,却发现流出来的是血。
  他觉得自己是都记得的。百无聊赖的时候,他靠在冷冰冰的石碑上,一边用手摸着那些突兀不平的字形,刻下的痕迹还是很新,一边想着查着那些人的名字。
  楚碧痕,楚寒镜,狐三太爷,夏元辰,爹,娘,璇玑,怀朔,紫英,梦璃,菱纱……
  还有,还有谁?
  大哥。
  菱纱
  已经死了,梦璃回了幻暝界,紫英总是待在剑冢,那大哥呢,他去哪了,为什么我就是记不得大哥?为什么……
  云天河每当此时都会觉得像有把烧红了的刀子在脑子里不停的翻腾搅动,痛得他想要昏睡过去,然而梦里就会出现那个被白色雾气笼罩的城镇,魇得他比清醒更加痛苦。
  原来自己一个人过活,是这么难以忍受。
  小山猪同往常一般撒着欢满山跑的一个普通日子,他刚刚把菱纱的墓碑给擦干净,转身进了屋子,忽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怔怔忡忡间,嗅到屋外飘来的一缕淡香,仿若空谷幽兰。
  他走出屋子,感受到无涯的黑暗中,有个人慢慢站起身,目光穿越了百年光阴的阻隔而来。
  他知道是谁,于是轻轻微笑,和暖的日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点点圆斑。
  我回来了,找到你了。
  紫色轻纱拂过地面青草,垂于干净整洁的木板上,素净淡雅一如它的主人,虽然唯一能看到这些的人却再也看不见。柳梦璃走回屋内,云天河闭着的双眸和灿烂的大大笑容一同收进眼底,以为早已适应,却依然无法平静无波的接受。
  已成妖界之主的她没有任何怨言,甘愿日日在青鸾峰上照顾眼盲的云天河,替他驱逐噩梦。
  噩梦……
  “天河,昨晚睡得好么?”
  “那当然!自从梦璃来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只是总好像听到小山猪在叫唤,搞得我好想立刻醒过来去把它抓回来烤了吃~”
  明明已是数百岁的年纪,却依旧能笑得像个纯真的孩童,他如果不是看不见,那眼神必定亦能清澈如昔。
  两人每日的生活其实很是简单,三餐清淡衣食朴素,时间如无波的流水一般淙淙而过,不起一点涟漪。
  只是人事往往如此,当生活平静时可以数十天如一日的瞬息而过,而当惊涛骇浪扑头打来,一个刹那都可以是一百年那样漫长。
  白色的宽大衣袖在风中扑棱作响,急速的御剑穿行在风层中,转眼间便到了这宁静的峰上。慕容紫英举目望去,便见到那样一幅美好情景,于是他开始犹豫自己的到来是否正确,那些血与火的硝烟气味会不会把这一切的静好给毁的干净。
  当云天河得知久未见面的慕容紫英来访,自然是雀跃,冲进屋内拿起长弓便要去猎山猪,身法灵活,完全没有一丝失明的痕迹。
  “天河他,比起那些天来,自然是好多了……”
  柳梦璃走到崖边,空茫不知看向何处,语气缓
  慢轻柔,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开来,被风卷走。
  “这次,果然是定数,在劫而避无可避。”
  白发的剑仙沉默的听她说完,半晌方道:“我本是想得很清楚了……我不知如何做才算是对天河公平,你不愿他再被牵扯进去,但他自己到底……”
  “你并不知,初到的那些日子,我看着天河,心中委实难过不堪,他……无论如何,我决不愿再见到他受伤害,他也本就记不清那些事,何苦再……所以,我不会告诉他。”
  外柔内刚的妖界之主身上极难见得的凛冽之气透出,带着罕见的决绝固执之意,已是无法更改。
  慕容紫英似是早已料到这般的结果,面上并无讶异之色,而是极淡的笑了笑,“无妨。”他转头看向石沉溪洞,不知心下在想些什么,眼神兀自空蒙一瞬,继而复又清明坚定起来。
  既已无缘,何必强求,是什么,终究是什么,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不能改变。
  云天河兴高采烈的扛着满肩的猎物回来,本该温馨的室内却一片沉寂,并没有慕容紫英的声音。
  “梦璃,紫英呢?”
  他没有得到回答,却有温暖触感抵在肩头,衣料顷刻便湿了一片。云天河不由手忙脚乱起来,慌着去擦那不停落下的晶莹泪水。
  别哭了。他不断说。
  依旧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到他几乎要睡着,恍惚中似乎有声音微弱,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彷如错觉。“天河,希望我没有做错,若是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然而那人已然沉沉睡去。
  “或许,你应该去的是鬼界,你应该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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