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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ds]威尼斯商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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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相互理解。
  他说,其实我根本没有针对彭哥列。Varia舍弃我是很正常的,舍弃弱者是Varia长久以来维持其强大的秘诀之一,我并没有因此而憎恨彭哥列。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打败杜尔而向你复仇,原本剑术的胜负就是由剑术本身决定的,他输给你只能说他无能。
  Squalo冷笑,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知道你偷走彭哥列的重要物品,我的任务是找到东西然后干掉你,不需要知道你的理由。
  小丑点头,那就是了。我偷走死气弹是需要借助它的力量,我真正要做的事情不是我本身的能力可以完成的,我需要激发力量。如果你不介意等一等,等我完成我的计划之后你可以直接杀了我,拿走剩余的死气弹。或者,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帮助我,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当然会在事成之后把你想要的零地点突破的解法告诉你。
  Squalo继续冷笑,嘲笑面前大费周章的暗杀者。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等价交换么?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丑平静地说,我只是打算杀掉加百罗涅的十代首领。
  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女人带着性感的微笑朝自己抛媚眼,Dino努力不去看她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孔。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硬币,已经捏得微微发热了。他想起希比尔把硬币给他的时候那情景。
  ——情报贩子说这是一个护身符让它帮助你吧。
  他摊开手掌,硬币在手中,上面是带着王冠的玫瑰花的图案。他知道背面也同样是玫瑰花的图案——这是一枚错币,骗子们用来出千的道具,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的头像根本不存在。
  那是一个注定的赌局。
  ——希望你可以真的帮助我。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昏暗的酒吧。

  第六幕 暗杀者不相信等价交换

  …No Life Equals To Another…
  城市期待着夜幕如期降临。
  因为有太多的秘密的生物们,要依靠着那黑色的隐蔽行走在没有光的小径。
  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的电灯闪了几下,电压不稳的现象,却正好像是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预兆。有自寻死路的蚊虫,不知悔改地绕着粘满油腻灰尘的灯泡打转。
  桌子旁边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彼此都没有改变一下表情,空气沉重得可以压死蚂蚁。
  Squalo盯着小丑,嘴角扯出嚣张的轻笑。
  “为什么?”
  小丑没有笑。小丑没有一点表情,就像一汪死水。
  “为什么是加百罗涅?或者说,为什么是那个——”
  “非要说出来的话,是为了复仇吧。”小丑平静地回答,“既老套又无趣的理由呢。”
  Squalo依然没有动。无论是决定抑或是理由,小丑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一切早已经是被规定了的程序,只不过是经由他的口中说出而已。他的语气就像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但你不是。你是游戏的参与者,甚至可能是组织者,既然身在游戏之中就不得不随着规则而运动。
  ——所以你一定有弱点。
  Squalo这样思考着,估算着对手可能存在的弱点,开始兜着圈子企图套话。“哼,我倒是不知道一个默默无闻的暗杀者还会跟加百罗涅那种稳健派家族结什么梁子。”
  “我说过了,是为了复仇。”小丑语调平直,似乎并不介意说出自己的过去,“我自己任务失败,我又被Varia所舍弃,然而这样濒临死亡的我却一个家族所收留。我并不在乎这个家族是怎样的家族,作为杀手的我来说需要记住的只有用一切为家族效忠而已。然而并没有很久,那个需要我效忠的家族被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毁掉了。”片刻停顿,“加百罗涅的十代首领,跳马Dino。”
  Squalo差一点拍桌大叫“喂喂不会吧就那个废柴”,但是他没有动。他被对面传来的冷峻目光小小地震慑住了。小丑依然语调平直语气单调,所讲述出来的好象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那是种可怕的与世隔绝般的冷静和判断力——已经抹杀和取代了原来感情的,暗杀者所特有的非正常的理智。他确实是职业的,职业到已经无法从“暗杀者”的身份中分离出最初的“自我”。
  “……同是暗杀者,我以为你应该会很清楚。”小丑低沉地说,声音嘶哑,好像吟诵的诗人一般念出那些句子来,“‘我们是背负黑衣之人,从此舍弃声名与梦想,不再有光。我们在黑暗中等待,身为吾主之犬,为其撕裂敌人;身为吾主之剑,为其斩杀敌人’——那时候Varia中流传的说辞,难道现在已经没有了吗。”
  “……不,它还存在,在没有官方证实的情况下偷偷地流传在Varia之间。”Squalo想起他刚刚加入Varia的时候,从前辈那里听到这样的说辞,虽然他后来并没有在XANXUS面前提起过。那时候他还轻蔑地认为这种矫情的说辞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外表下形式主义泛滥的制度体现——既然身为臣下就意味着成为工具,这是注定的潜规则,根本不需要任何做作的言辞来废话。作为暗杀者,效忠于主人就是他们唯一存在的意义。
  因为那个人是Varia的王。
  那个时候Squalo年少猖狂,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认定了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强者。那个人将会成为Varia的君主,他身体中愤怒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他是唯一的,能够让Varia的黑衣者们臣服的王。
  ……他那个时候也想过帮助他征服彭哥列,以剑士的身份。
  Squalo感觉到自己的眉头压低了,他用力把脑子清理干净,敲了敲桌子,“别废话了,谈谈你的等价交换吧,怎样你才会给我破解方法?”
  小丑沉默了十几秒,似乎是做了短暂的考虑,然后语气轻松地说,那么这样吧,今晚你就去干掉跳马Dino,完事后我立刻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包括我的命。
  酒吧好像变成了一锅煮过头的粥。
  Dino握着鞭子半俯身警惕着,贴着墙慢慢背向移动以避免被四面八方地包围。加百罗涅的刺青在手上醒目得好象纽约市的帝国大厦,难怪他没走几步就被人认出了身上的标志性建筑(?)。酒保和招待们在他面前正大光明地窃窃私语,让他感到自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被忽视或者说被蔑视着——喂喂喂我好歹也是个老大!!
  他狠狠地甩了一鞭子,吓退逼近的威胁——面前好几个家伙手上挥舞着匕首,还有人的手已经伸入怀中——噢老天不要让我想象他正在拿什么东西出来——Dino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不受欢迎,只能草木皆兵地慢慢找地方避开。
  “想不到加百罗涅的老大会亲自登门造访。不如我们放下武器谈谈吧。”领结打歪了的酒保侃侃而谈,他看上去像是这群人的老大,“我们并不想跟加百罗涅为敌,不过我们有位客人倒是有些事情要找您……因此我们很希望您合作让我们能轻松地把您捆起来。”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弟兄们,上。”
  ——开什么玩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要被人绑票么!!Dino脑子里就像烧开水一样咕噜噜地翻滚着,现在只知道自己必须找个路线逃开面前这群拿着凶器的人。他又甩了几鞭子唬退那些打算靠过来的人,摸到身后是个门把手,他一脚朝后踢开门闪了进去。
  那个房间里没有灯,漆黑一片只看见门缝里头过来的光线——然而那光线迅速地没有了。Dino知道那些人已经堵在了门口,吓得他急忙摸到在屋子里乱摸,摸到什么搬什么。结果居然运气很好地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柜子,虽然重是重了点,倒也刚好赶在那些人开门之前把门堵死了。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似乎是自己也出不去了。
  Dino感到自己的表情变成了囧状,果然当初不该坚持自己一个人来的么……不行!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要相信自己能行的我可是加百罗涅的老大啊!这想法好像强心针一样让他又振作起来开始顺着墙壁摸索——窗户什么的,总该有吧……
  不幸的是他没有摸到窗户,幸运的是他摸到了暗门。
  幸运的是他摸到了暗门,不幸的他不知道自己摸到了暗门。
  他一头扑进了暗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知道自己滚了多少圈,但是可以确定现在是在地下室之类的高度。脑袋还晕得像快失控的三页吊扇,他嗅到潮湿的味道,背部撞在坚硬的石头上。
  一颗子弹惊险地擦过他的发梢炸裂在他刚趴过的地面上,两秒钟前那里刚好是他的下巴。
  你的玩笑开得有些低级了。
  Squalo紧皱着眉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因为对方同样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加百罗涅是彭哥列的同盟,你居然叫Varia的我去杀同盟家族的首领?你要么是个傻子,要么是疯子——这样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了,因为Squalo开始感觉到气氛的改变,剑拔弩张,任何一个不投机的话题都是导火线。他暗暗把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到左手,方便随时出剑。
  小丑还是表情不变地说,不用谦虚的,我们都是一流的暗杀者,杀一个人而不留任何痕迹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他死得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彭哥列。这等价交换怎么样,两全其美不是么。
  两全其美个鬼,你倒是无所谓,我这边的风险可就大了。Squalo果断地站起来,起身的时候顺脚踢翻椅子,长剑闪着银光指向对方的咽喉。
  “那么用剑来决定吧!早该这样了。”
  小丑同样抽出长剑,昏暗的灯光下执剑的二人静立着,暗黄色的光反映在剑身上让两把剑的锋刃异常鲜明。
  剑出手的感觉让Squalo突然间清醒起来,他发现自己一早就不该听信小丑的谗言,敌人会跟你提什么有利的建议么?所谓的等价交换根本就是一个无聊的空话,彼此的利益都是对立的前提下,有什么可以等价交换的呢,除非——
  除非真的可以交换……
  ——去杀掉加百罗涅的废柴首领换取Varia之王的回归?
  多年以前因为曾经在同一所学校,他还记得那个废柴首领当时的样子。穿着稍微有点宽松的制服的乖孩子,与那个问题学校格格不入的家伙,脸上总是贴着醒目的OK绷。那家伙是个天真的废柴啊,然而他也是加百罗涅的十代目,他笑起来就像很透明的阳光,跟黑手党家族首领这种前缀完全没有任何逻辑上的联系。
  这个事件结束了很久之后Squalo不得不承认那时候他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那个一瞬间短暂得不能用任何时间单位来形容,然而它确实存在过。摇篮事件之后的绝望情绪在那一刻几乎要从深的无法回忆的思想中浮出水面,然而他自己在下一个瞬间否定了。
  ——别在意这种愚蠢的提议。
  脑内CPU立场坚定地说,于是他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是打倒对面的敌人——可是那个方法,也许是唯一的——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方法——
  敌人的攻击在瞬间袭至眼前。
  他慌忙侧身用剑抵挡,他们再一次进入了剑技的交锋。剑锋相撞的声音让他的神经绷紧而大脑澄清,一招又一招的攻击让迷茫的思想光速冷静——剑士就当如此,一旦与剑相舞就能理解自身的存在——什么都不用考虑,唯一需要做的只是专心地打败敌人而已。
  鲛之牙的攻势风一般展开。
  小丑的攻击依然缺乏力度,他深知这一弱点,于是趁机把对方逼入房间的死角。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里有一个暗门。他过于用力的攻击逼迫得小丑不得不扭动了机关。一扇小小的暗门打开,然后他们俩一起滚进了暗门后的秘道。
  秘道的尽头是狭长的地下室,灰尘弥漫。Squalo扶着脑袋站直身,在他清醒过来之前先听到了开枪的声音。他心中一凛。
  不是自己。子弹没有击中任何人,他看到了小丑开枪的方向。
  加百罗涅的十代目,显然还什么都没回过神来,傻瓜似的站在地下室的那一边。他身下被击中的地板在冒烟。
  Squalo瞠目结舌。喂喂!不会这么夸张吧说那谁那谁就到啊!?
  Dino回过神,石头地面的冰冷深入掌心,那里分明浮起子弹的硝烟。他抬头,望见了两名暗杀者。
  地下室没有灯,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光线从上面透下来,黑暗中的三人面面相觑。

  第七幕 仲夏夜之梦

  …Who’s The Dreamer…
  神说,我可以给与你梦想,然而你要如何才能知道你是在做梦呢?
  从上面透下来的细微的光线把整个黑暗染上了惨淡的红色。空气都紧绷着,干涸得能撕裂皮肉。每个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三足鼎立这个词成为当时现场最贴切的注解。在短暂的时间内没有人动,大家警惕地你看我我看你,好象多年前玩的木头人游戏。
  这可真是……神奇的邂逅。小丑说,不知何时已经把面具再次覆盖在脸上。
  “Squalo,小丑是加百罗涅的敌人!我要抓住他你不要插手!”
  “……喂喂你是傻的么!早就说了这家伙是Varia的猎物了你这废柴BOSS闪边!”
  “可恶你才废柴呢你们全家都废柴!……”
  “……你傻的啊真想一剑劈了你……!!”
  ——好低级啊。感到自己有点被冷落了的小丑看着做低级争吵的二人,默默地想,你们都是黑手党中的败类么,我原来可以如此简单地一并干掉你们啊。他跨过争吵的二人,向着黑暗中的墙壁冲过去。他用力地撞在墙上,他身下的墙壁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那里原来是与墙壁一样的门板。门板裂开,小丑迅速地举剑劈开门中的裂缝,从那破裂口中挤出去。
  Squalo冲过来扯住了他的斗篷,但是再后面的Dino的鞭子缠住了Squalo的脚腕(当然他的本意不是如此……),Squalo只觉得莫名其妙脚下一个向后的作用力然后整个人失衡扑倒在地,差一点摔得脸都成了平面。小丑利用门板的裂口扯断斗篷,消失在黑暗中,仍在后面揪扯的二人再一次失去了共同的目标。Squalo扑腾起来恼怒地一脚踢开Dino和他的鞭子,脸上的表情像是鲨鱼滚进了煎锅。
  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小丑留下的炸弹不仅摧毁了他们继续追击的道路,更严重的是爆炸的瓦砾阻塞了唯一通向外界的通道,于是现在的空间几乎可以构成完美的密室杀人事件。
  “可恶……”Squalo打量四周,企图寻找出口。Dino因为自己的失误窘迫地收起鞭子,拖着脚步靠过来,前者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口好像想骂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出声。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以及彼此之间难耐的沉默。两人之间的距离很短暂,短暂到都不用步数来计算,然而光线是幽微的,连对方脸上的表情都无法辨认,明明只是在一个很接近的距离,明明面对面站着。
  Dino依然觉得窘迫。他突然觉得那种窘迫并不是因为自己运动细胞缺失而造成的(或者至少某种程度上不是),所谓的窘迫只是源于自己心里某些奇怪的骚动。那是一种细微却深邃的悸动,小心翼翼地在身体里某个部位安静地爆发。他按捺不住,他并未试图去按捺。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个笨蛋。”他说。
  对面的暗杀者气急败坏一口气地回答着“是啊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拖后腿我早就把那家伙干掉了不知道你这个老大是怎么当到现在的啊”,但是加百罗涅的十代目离奇地居然什么也没有反驳,他用那种平静的表情注视着暗杀者,没有语言,然而却好象俯视。单独一人的争吵没有继续的理由,Squalo厌恶地停止了单方面的数落,转身观察所在的地下室以尽快找到出口。天花板上有两个排气口样的黑洞洞的通道,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洞口处有施工的痕迹,还有铁架留下的凹痕,看上去以前曾经安装着梯子一类的东西,不过现在什么也没有。地下室的空间很深,天花板距离地面很高,周围没有什么可供攀爬的东西。
  也就是说,仅有的三个出口基本都已经没希望了。
  Dino淡定地地掏出手机高高举起“我的手机在沙漠里也能通信!”,然后看到屏幕上零信号的现实,淡定立刻变成故作镇静,“可恶一定是地下室太深了不够高的缘故Squalo你来驼我一下我站高一点试试看!”
  “——去死吧你这个废柴白痴马!”右直拳重磅捶击,跳马的鼻血欢乐地飞舞如同绚丽的彩虹。
  红色的液体淌下来了。
  在他们像地毯式搜索一样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寻找任何可能的出口时,从上方的洞口,突然有大量红色半透明的液体涌下来,汇成了一股小瀑布。那液体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迷醉气息,闻上去似乎是劣质葡萄酒。虽然黑暗中看不见身影,小丑的声音依然从那里传来,“也许是神赐予我的难得的机会,你们呐,就在酒精刺激中去死吧。”
  洞口的黑暗不再有声音。葡萄酒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涌进来,要充满地下室原本狭小的空间并不需要太久,转眼间鲜红的液体就浸到脚踝处,映得房间的颜色宛如鲜血的坟墓。
  然而事实就是,要是不想办法出去,这里真的就要变成他们的坟墓了。
  喂,一起想办法出去吧。Dino说。
  目光没有在Dino身上,Squalo冷冷地,点了一下头。
  地下室并不大,只是很深,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墙。仅有的三个出口都已经无法再通行,而要找到新的通道似乎根本是MISSION IMPOSSIBLE。
  Squalo检查墙角,那里的地面上有整齐排列的长方形痕迹,推测的结果是很久之前大概堆放了箱子。然而终究不是出口。Dino摸索着坚硬的石墙,妄想着像之前一样运气很好地突然推开一扇不为人知的暗门,然而他也知道,妄想不过是妄想,而已。
  他扭头去看一边的暗杀者,后者的身形在黑暗中尤其模糊,他们的距离其实很接近,因为所在的空间范围已经被密室固定了——甚至,Dino从未能想象到会如此接近,好象无端的迷梦。Squalo从他身边走过,一言不发。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那间混乱的学校,某一个晚上或者黄昏,在宿舍的大厅里,有个少年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个时候的灯光依然很昏暗,自己依然很软弱,发尾上翘的银发少年握着沾血的剑经过他身边,一言不发。
  有个距离。有个距离在冥冥中存在着。从未出现,从未消失。
  他想起他站在自己面前。那个距离很小。
  他想起他无视自己地走开。距离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扩大。
  他想起在学校的天台遇到他。铁丝网阻隔的空气,天空,还有鸽子的声音。
  距离总是在拉大。虽然看不见,然而它确实是在无声地生长着,直到已经看不清距离的彼端。这并不是一个等价的差距,他只能看见从自己所在的一端开始的场景,他能恍惚地看见那遥远的一个邂逅,然而他永远不知道在这距离的那一端,看见的是怎么样的景色。
  Dino伸手拉住了Squalo。
  干吗,放手,神经病啊你。
  Dino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腕,没有继续用力。后者恼怒地望着他。Dino没有松。脚下的劣质葡萄酒不断汇集,已经淹没了小腿,在缺乏氧气的紧闭的空间里呼吸越来越艰难。
  ——有个距离啊。它在这里。它在这里存在着。永远看不见的彼端。没有等价的距离。
  ——究竟需要如何,才能看见你所见的风景呢?
  他轻轻地把对方推到墙上,贴着冰冷的墙壁,他没有太用力。相对的,银发少年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混着绝对拒绝和漠然的颜色。他们的动作都缓慢而安静,他们在红色的海洋中,酒精的气息正在侵袭身体的细胞。
  并没有等价的交换,我想那只是做梦而已吧。Dino笑着说,他知道自己眉间的一定拧起淡淡的锁,他松开手,手掌撑着面前的人身后的石壁。
  滚。神经病。Squalo不耐烦地回答。
  手掌摸到了腻滑的表面。Dino瞪大眼睛。
  “这是……!!”
  这是青苔。而严丝合缝的石头是不会长出苔藓的。这意味着这墙壁的某处存在着他们看不见的裂缝,并且裂缝的那一边——
  “是河!!”
  也许这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可能的通道。他们趴在墙边仔细地检查,确实有青苔存在。葡萄酒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不管是窒息而死还是酒精中毒都不是愉快的死法,因此时间紧迫。其实办法也很简单——打破墙壁,自然出去。
  “你滚开,我来搞定。”Squalo站起身,抖了抖左臂上的长剑。Dino紧张地退到一边。
  鲛牙刺的攻击瞬间击溃了石壁的固守。貌似坚固的石壁从正中间出现了无数深深的裂缝,像蔓延的瘟疫一样布满了整个石壁,原本完整的平面被分割成了无数的破碎的区域,然后所有的石块,整个石壁,都强烈地颤动起来了。摇摇欲坠的墙壁在一个瞬间彻底崩坏,奔涌而出的河水卷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泥沙和劣质葡萄酒涌进被破坏的空间。
  他们都被卷进了洪流。
  在水中。
  呼吸阻塞的前一秒钟Dino甩出了鞭子。鞭尾缠住了Squalo的右臂。水流中所有的触感都被抹杀,不再有任何方向感,身体不受自身意志支配,水涌进胸腔,呼吸都被强行抑止,世界疯狂旋转,然而他努力地抓住对方,努力不让两人被巨大的冲力分散。并非刻意想要做什么,只是本能地保持着并存感,在危险中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安全。
  河水彻底清洗了被破坏的地下室,卷着他们涌进了运河,在威尼斯的脉搏中漂流,好象没有终点的极限运动。
  爆炸的巨响震动了所有人的鼓膜。无法再继续按捺的罗马里奥率领加百罗涅的成员们冲进了名为仲夏夜之梦的酒吧。
  那里面已经一片混乱,想要逃出酒吧的人发疯地抢着占领唯一的出口,有人被推倒,然后立刻被人群踩在脚底。呼喊,尖叫,口哨和笑声混杂在一起,有人拿起枪向空中射击,子弹击中酒瓶引发无数小型爆炸,像所有的黑帮片一样狂热而暴力。
  罗马里奥在推攘的人群中叫着首领的名字。
  酒吧的门被挤破,人流涌进肮脏的街道。人流中有一个纤细的身影逆流而行,金发上佩戴着小巧精致的王冠,手中的小刀闪闪发亮。
  王子看见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了快乐而欢悦的笑容。
  一条贡多拉停在安静的小码头。船头一端悬挂着一盏小小的汽灯,灯光微弱但却始终亮着,好象在等待离去不久的主人归来。
  一只手哗啦啦地搭上船舷。Squalo从水中扑上船身,然后艰难地拉起溺水得半死的Dino。外套都紧紧地贴附在皮肤上,手指被河水泡得发白,他们伏在船里大口地喘息,彼此的胸口都剧烈起伏,心脏正在尽职地把血液输送到全身,在激流中保护自己足够消耗全部的体力。
  喂喂你这个白痴。Squalo边喘边说。你管你的你他妈的扯我干什么?!
  ……你没资格指责我。Dino半天才抬起头,呼吸依然不畅,还是时不时呛半口水。
  ……滚!神经病!
  ……唉,这辈子都不想游泳了。
  他们躺在同一条船里,分别倚靠着贡多拉两端上翘的弧度仰面看着天空,各自喘气不再说话。天空是深蓝的颜色,天空和身下漆黑的河水其实很相似,都是深得看不见底。
  河水已经平静了。四周围也不再有声音。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时间和空间的坐标都被模糊了。夜空像温柔的幕布一样包裹着古老的城,世界安静得心跳都要停止。
  一条贡多拉孤独地停在水面,船头的灯光微弱而清晰,宛若黑暗中安静而执着的梦境。

  第八幕 死亡与生命如影随形

  …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
  他们说在在杀人的时候要抱着被杀的觉悟,也许在你的刀子离开对手喉咙的刹那就会有另一颗子弹没入你的心脏。
  ——然而这些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哟,因为我是王子嘛,嘻嘻。
  贝尔菲戈尔用丝绢手帕擦干净小刀上的血迹,顺手把手帕切成网状,扔进路边的垃圾筒。至于坏掉的尸体什么的,嗯,丢给那些市政人员清理吧。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很闲的王子要干什么来打发一下时间呢——说起来,怎么没看到那个丢下自己的家伙?
  他轻快地沿着运河向下游走去。
  天空还是深蓝得接近漆黑的颜色。天空里没有月亮,只有几点零星的微光。Dino躺在贡多拉里,只觉得湿淋淋的衣服粘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他轻轻偏头去看船那边的家伙,Squalo已经坐起来,调试着手上的剑,耳边几屡银发不安分地贴在脸颊上,有微微的擦伤。
  后者没有看他,于是Dino小小地发了一下呆。身体很沉重,关节都不太自然,大约是被河水灌了,胃里有种快要翻江倒海的趋势。有个东西在裤兜里咯着,他艰难地伸手摸出一个银色的小东西,一枚古旧却干净的硬币,正反两面都有带王冠的玫瑰花图案。情报贩子给与的道具,用来为自己寻找一个固定的结局。
  她说这是一个护身符让它帮助你吧。
  Dino看着手上的硬币,光线昏暗,于是他只能看到玫瑰花模糊的轮廓,英格兰的花朵,爱情与忠贞。真奇怪这种东西怎么会成为黑手党的护身符,希比尔难道不是应该对他说“把这个送给女朋友然后带她去叹息桥告白”之类的话么。
  也许你确实帮助了我。Dino心想。他看着硬币在自己手掌中,手指都被水泡得白里透着红,指尖有凹凸的皮肤。他又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同样是被河水浸得惨白的皮肤,浅红色的伤痕在银发中若隐若现。我们都做着危险的工作呢。Dino笑了,他用力撑起身体,把手上的小东西递向Squalo。
  什么鬼东西?后者不屑地瞟了一眼。
  护身符。会带来好运的。拿着吧,大概你们会比较需要——比我需要。Dino保持着微笑。
  他显然没有特别期待对方会理所当然地收下这突兀的礼物,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一个很自然的结果,这枚硬币是一个护身符,那么也希望它能把好运带给自己以外的人。
  ……你以为你还在中学么?玩这种游戏?Squalo一脸不屑,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抽动,于是淡红色的伤痕也微微地颤动着。
  就知道跟你说也没用。反正你拿着吧,Varia总是干些危险的事情。Dino把硬币稍微地举起来,他看见船的那头汽灯有气无力的光芒,柔和而黯淡,光芒汇聚在硬币的轮廓边缘,好像壁画上天父的圣光。Dino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东西丢进许愿池让它的好运一次性实践,或者作成钥匙扣长期保存,这时候他听到了少年尖细的笑声。他们同时抬头,王子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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