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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翔]恶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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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翔冷笑,却忘了推开一直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只是冷冷看着那一主一仆,他倒要看看,这展云飞到底又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老爷!”阿超磕头如擂鼓,直磕得头皮都破了,“请您不要惩罚大少爷!不是大少爷的错,真的不是大少爷的错!是二少爷——都是二少爷!二少爷杀了萧家姐妹的父亲,让她们无依无靠,大少爷看不过眼,这才决计接济她们姐妹的!老爷……老爷明察啊!”
  “这……”展祖望沉吟起来——倒也不是因为云飞拿钱出去,只是……他展家历来是仁义之家,这……把人家逼得家破人亡的事情……说出去还是不太好听啊。可是……再怎么不好听,这大儿子招惹了戏子……却是有辱门风!
  “展老爷,”沈世豪却不想再在这里跟这展家的几个脑子不正常的人继续耗着了,“萧家老头的死跟云翔无关——如果真是云翔杀了他,巡捕房的人能不闻不问?倒是云翔要拿钱给他那几个孩子,却是狗咬吕洞宾,被人赶了出来——这怪不得云翔。”又看看地上那个哀求着的阿超,冷笑道,“但不知,这在展老爷的眼里,跟在待月楼里拿钱砸姑娘,有没有区别啊?哦……对了,这位阿超小兄弟,你前天在待月楼里给了那个唱曲儿的萧家二丫头一把匕首,对吧?是要她对付谁来?”
  一句话,让阿超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恐慌。
  “所以,你们觉得云翔今天就该躺在床上,自然要开工动土了,对不对?”的确,手上有了金银花这个帮手,很多消息都是手到擒来,知道这点儿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却低估了云翔的反弹——本来,云翔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性子,可是……听了这话,却是真的火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给他抓着,上去一脚就踹在阿超的脸上,把阿超踹倒一边。
  “云翔!”世豪急忙把他拉回来,本来是自己这边占了十理,他这一冲动,却要理亏三分了,“不用跟这种下人计较,他安的什么心,自然有人看得出来,你要是把他踹坏了,又有人要说你的不是了。”句句话里带刺,说得展云飞浑身一震,十分慌张地左顾右盼起来。
  “家丑……家丑!”展祖望大摇其头,“沈贤侄啊……这……我展家的事情……你还是莫要插手得好……”
  “展老爷,我倒是不想插手。”世豪笑得很是善良,“不过……溪口那块地,既然是云翔的,我们已经计划好在那里开办纺织工场了——现在,临时改选地点的话,那么就要重新核算成本,包括很多程序都要重新来看。”说着,拿出雪茄,点燃,“溪口那块地,依山傍水,洗纱线可以就近取水,而且,正好可以在山脚下挖个处理这些没用的污水以及垃圾的大坑……包括用多少人,建多大的场地,完全都算计好了——展老爷以为,我为什么这么上心?”
  这些话,云翔听了,只瞪了眼睛看了看他,又转了头去——其实,这些事宜,他们还没有讨论过,而沈世豪竟然……他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这笔生意这么大,云翔见了溪口的地给人占了,自然要冲动些的。”世豪点燃雪茄,“不过,都是为了展家嘛,怎么,展老爷觉得……云翔的冲动实在是不该?”
  “没……没……”展祖望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云翔……这次没有做错,没有做错……”说着,又把脸板了起来,“云飞,你这阿超,竟然要害云翔——你是怎么教导你手下的?你们兄弟俩啊,平日里不和就算了,怎么,你这下人还要往死里弄云翔啊?!”
  “爹!我没有!”云飞给这个“死”字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云翔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害他?!爹……你要相信我!”蹲下揪住阿超,“你怎么会给雨鹃匕首——你要她杀了云翔么?阿超,你怎么能这样做?!”
  “少爷……”阿超咬咬牙,“展云翔他要强抢民女——他要雨鹃给他做小!”瞪了云翔一眼,“雨鹃多好的女孩儿——给他糟蹋?!哼,我宁可让雨鹃杀了他,我给他偿命!”
  “你这是什么话?!”云飞怒吼出来——他头一次这么生气,却是把这怒气发在了跟了他许多年的阿超身上,“云翔再多不是,他是我弟弟,他也是展家的二少爷啊!”
  “他是什么人我不管!”阿超也火了,“雨鹃就不能给他做小,给他糟蹋!”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真是下人。”世豪冷笑,“看来,展家的下人,果然是大有来头,大有身份啊。”
  “唉……真是家门不幸!”展祖望一叹,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根由所在,“唉……你们兄弟俩……就……分家!”说什么阿超看上了萧雨鹃,还是云飞看上了萧雨凤的,他都不想知道,但是若真的说个清楚,不就是在这展家的家产上么?分了,就安生了!
  “分家?!”
  “沈贤侄,让你看笑话了……”展祖望一下子,颓然万分,似乎老了十岁。
  “分家就分家!”云翔倒是高兴了,就算这分家能给云飞占了便宜,他也不想跟这展云飞没事儿惹上几分闲气。
  “不!我不同意!”
  


☆、四十三、变故

  四十三、变故
  云飞自然是不同意分家的——分家,代表了什么他清楚得很:“我不同意!”他嘶吼着,“爹,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干嘛要分家?云翔他是一时糊涂了——您也知道他还年轻,现在分家,他要是出什么差错可怎么办?”又向云翔走了过去,“云翔,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看你,又不听话了——从小儿就这样,我这个当哥哥的得给你操多少心啊?”
  “你算了吧!”云翔一把推开他,“我什么时候用你展云飞替我操心了!”
  “云翔!”世豪急忙抓住他还要挥出的手,“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你这样,他更有理由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展祖望,“展老爷,分家倒是一个好方法——两个儿子各显本事,您老是好福气啊。”
  “咳!”展祖望摇摇头,“沈贤侄就不要笑话老夫了,什么福气啊——简直是晦气!”手垂下来,打在膝盖上,“这两个儿子,从小就不对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本来……上学堂之前,他们还好好的,不知道这上了学堂之后……唉!”长叹一声,“云翔,我也纳闷了,你跟云飞以前关系还不错,怎么……我知道云飞才华横溢,你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可是……怎么处处找他麻烦啊你!你们怎么说也是兄弟……”
  这几句话说得云翔差点吐血——他早知道自己在他爹心中是个不肖子,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就是个嫉贤妒能的表率了——要是他展云飞真有那个本事,他嫉妒个鬼!可恨就恨在这展云飞自己没有半点本事,却能把人哄得团团转,而让他成了那个万夫所指的角色——这就让他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所以,这误会自然就越来越深——可是云翔自己看不透,他的脾气,永远那么烈。
  “兄弟?!”云翔爆笑出声,“兄弟就能让手下差点置我于死地?!”瞪着眼睛看着展祖望,尽管都是他儿子,可是,从小,自己就是被人看不上的那个庶出,“爹,我知道,你打心眼里不喜欢我——我就是个错误!对不对?”深吸一口气,以前不敢说的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胆子,“反正我是庶出,对你而言,就是个耻辱——你根本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儿子,对不对?!”手被沈世豪攥着,挣不开,传来的温度却让人安心……这种安心……乱了……全乱了!
  “云翔,你别胡说!”展祖望拂袖,“什么庶出嫡出,我是一视同仁!”显然,云翔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我展祖望这辈子你们两个儿子,你们在不和——真是……唉!”脸上讪讪的,对着沈世豪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沈贤侄,实在是让你看笑话了……你看看……这……家丑啊……唉!家门不幸!”
  这个时候,不能说话。沈世豪深知此刻的自己,身份尴尬,所以他眯起眼睛,等着看展祖望下的决定——只要能把家分了,就算云翔是净身出户,凭着他的财力,不出三年,云翔也照样能聚财颇多,不说是叱咤风云,也是跺上一脚让这桐城颤三颤的人物。
  “爹,我不同意分家!”云飞接过话头,“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俩素来外传不和,要是真的分家了,可不是给外人看笑话了么?”说时,看了看一旁的沈世豪。
  “展大少爷这句话,沈某人可不爱听。”世豪笑了笑,儒雅得很,“沈某人就算是外人,可也不是看笑话的那种小人——莫非大少爷心里所见的都只是小人么?”手中那只手,有了软化的迹象,不由得喜上心头,“何况,我跟云翔十几年的交情,莫非……这还算是外人么?”
  听出他话中有话,云翔脸上一滞,急忙把手抽了回来:“云飞,说分家就分家,你别东拉西扯。”
  “爹,您要三思!”云飞当然不希望分家,他不但不希望分家,甚至是想要永远不分家……这其中的奥妙,也只能他一个人知道而已。
  展祖望坐在那里,左右为难。分,云飞不乐意,不分,可自己话也出口,如何收回?
  “老爷!老爷!”一阵哭嚎,冲进门来一个中年女子,虽然年老色衰,但也算是风韵犹存,“老爷……不能分家啊!”
  “梦娴,你怎么来了?”展祖望一见来人,脸色缓了缓。
  “老爷!”梦娴,云飞的亲生母亲,一个名门闺秀,行动时候果然带了大家风范——让人不由得想要把她脸上的假面具撕扯下来,狠狠踩碎。
  “梦娴,你小心些。”展祖望急忙把她迎到座位上,“你身体不好,可别累坏了……”
  “老爷……我没事儿……”梦娴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可不能分家啊……老爷……”看了一旁站着的沈世豪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心没肺的,居然撺掇老爷让他们兄弟分家——老爷……不能分家啊……”拿起茶水又放下,“云飞这几年在外打拼,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老爷,分家了,您让品慧妹妹如何自处?她是要跟着云翔过的,可是您呢?您是在大房还是在偏房?品慧妹妹要怎么看我这个当姐姐的?老爷……可不能分家啊!”
  “这……”果然,几句话说得展祖望眉头也舒缓了开来,“是啊……分家的事儿……算了……”
  “爹!”云翔傻了,他以为能摆脱云飞这个梦魇的,可是……竟然……
  “谢谢爹!”云飞笑了,他就知道,自己安插的眼线不是吃干饭的——果然还是他娘好用些。
  “哼!”展祖望瞪了云飞一眼,“你呀,别没事儿去什么待月楼——有空,去钱庄看顾看顾生意!”说完,转身扶着梦娴离开了大厅。
  “云翔……”拍了拍云翔,世豪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变故,显然,梦娴的影响力要大过云飞——这展祖望,还算是个不忘旧情的“好丈夫”呢!
  


☆、四十四、修整

  四十四、修整
  死命挣扎,也还是挣不开沈世豪的钳制,连拖再拽地被带回了郑府,云翔早已经气的有些疯魔了,赤红了双眼,见什么踢什么,碰什么砸什么——甚至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似乎,从展云飞回来,他身上就没好过一天,那个该死的阿超!
  “云翔!”沈世豪知道他心里委屈,也心疼他的委屈,虽然也是恼恨,但也知道这分家不成,倒也是个彻底整垮那展云飞的契机,只是……要忍,要再忍些时日罢了,“云翔,你冷静点!”把人狠命圈在怀里,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似乎只有把他揉到骨血里才能让自己安心,“云翔……冷静——你冷静下来!”
  “啊——展、云、飞!”一字一顿,几乎是有种血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云翔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不该,他只是想要发泄,发泄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与怨怼,又挣又扯,只把个沈世豪也给拽得一阵眩晕。
  实在无法,再任他这样疯魔下去,且不说他会不会生病,单是刚刚给阿超一顿暴打之后,身上带着伤痛,何况方才又给刺激到了心智,这再一场折腾,他哪里还能经得住?没办法,世豪一手死命按住他,腾出一只手来劈在他后颈上——一声闷哼,云翔昏了过去——这一掌下去,疼的,竟然是他沈世豪!
  抱住昏迷过去的云翔,抱在怀里,那卧榻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可……偏偏走了许久,似乎……一辈子那么久。
  “傻小子……”把他放好,盖上被子。经过这番折腾,两人俱是一身的汗,湿湿嗒嗒,自己身子骨是够硬实,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伤风那一次半次的,倒是怕这小野猫着了凉——心情差的时候本就容易染上风寒,再又出了一身的汗,可不更容易着凉了,“云翔……真是个傻小子啊……”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偏偏傻愣愣的,也不知道躲远些,如何不让人哭笑不得?再加上他本就少了这么根筋……那不就更是……明知道他是没那番心思的……可是自己偏偏……经过那番折腾,如今虽然平复下来,可是……沈世豪低头看了看,苦笑一声——真是禽兽不如!
  打了盆冷水,先是给自己从头到脚冷却了个遍,擦洗了一番,这才换了温水,把手巾在温水里浸得暖了,拿出来,慢慢给躺在床上昏沉沉的那人擦手擦脸。
  手巾滑过原本瓷白的颈项,现在,却泛着异常的红痕——该死的阿超,他沈世豪对天发誓,迟早要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他要这狗奴才生不如死!
  “嗯……”显然,他的力道重了,云翔昏睡中也不免痛呼出声,眉头皱了起来——颈项不必其他地方,皮肉敏感细嫩得紧,加上被勒了半天也没有处理,手巾上的一点细微毛绒都能让人感到刺痛——这根一拳打在身上的结实痛觉还不同,这痛,实在是难以忍受。
  不得已,放下手巾,把一双手在水里泡得软了,轻轻地贴上他的颈项。柔软的触感,微微凸起的喉结在手下略略起伏,感受着云翔血脉的跳动,他几乎就要流泪。
  “真是个傻猫……”俯□,在他突起的喉结上轻啮,唇舌上传来的温润,让他不由得迷失,一下又一下,用自己的气息掩盖掉阿超给他造成的伤害——天知道,看见展云飞过去跟他表示“兄弟友爱”的时候,一双手搭在他肩上,自己恨不得冲过去撕碎那存心不良的伪君子!为什么……为什么就只这傻小子毫无知觉?别人为他半死不活,他却这般的没心没肺。
  越想越气,不知哪儿来的一股邪火,拉开他的领口,狠命在他锁骨处咬了一口——既然,你不知道躲,那可怪不得我了,小野猫,是你自找的。
  抬起身子,看着他锁骨处被自己弄出的痕迹,果然,顺眼多了——傻小子,背着自己算计了多少,却还是免不了给自己弄得回到了原点——只是可惜了,这傻小子遇到的对手竟然是自己,若是换了旁人,即使是士逵,也还真给他套进了陷阱,再过个三五年,自己也许真的还就要玩不过这傻小子了。
  沈世豪心中泛起一股快感——那是征服强者的快感,猎物越强,猎人才会越有征服的欲望,如果,只是个恶少,仅仅是个恶少,又怎能让自己陷得这么深?仔细盯着他,世豪挣扎了半晌,终于离开了房间——要整垮展云飞而不露痕迹,还要展云飞他彻底身败名裂,这可是个体力活。
  待月楼里,温小秀坐在金银花身旁,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两姐妹又唱又跳——完全的外行,唱念做打全都不行,表演不到位;走位不到位;背台严重;声线不稳;甩腔不够;底气不足……这都是致命伤。真不晓得这俩丫头怎么红得起来。饮一口清茶,目光却有些飘忽——猛地,他愣了,定定瞅着门口……
  “温老板?”金银花发觉他不对劲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门口处,“沈老板,您来了啊!”
  来人,正是沈世豪。
  沈世豪、温小秀,这两人对视片刻,金银花只觉得其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
  “温先生,好久不见了啊,不知……这些年,你一向可好?”倒是沈世豪先笑了。
  “托福。”温小秀也笑了,可是眼底的愤恨是抹不去的,他,演技还不到家。
  “没想到,居然……温小秀就是你温先生。”世豪伸手拍了拍金银花,“我跟温老板是老相识了,今天难得重逢,准备酒宴,我可要给温老板接风。”
  “哟,那敢情好!”金银花会意,转身下去置办酒席。
  桌上,只有这两人。
  “云香……她……”温小秀,终于开口。
  “死了……六年前。”
  


☆、四十五、战线

  四十五、战线
  “什么!?”温小秀如遭雷击,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云香她……不……不可能……”虽然人是坐着,但身形仍控制不住地摇晃,只有扶住桌子才能勉强稳住身子,“怎么……怎么会……你……你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摇着头,似乎想要把沈世豪刚才跟他说的话都从脑海里摇晃出去。
  “六年前,难产而死。”世豪说得平静,就好像在给他讲故事,“临终前,她还叫着你的名字——其实,人这一辈子,难得有这么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温良玉,云香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在,至少,你还用同样的心情去对她,即使她已经去了,所以说,人生如戏嘛……”倒了一杯茶,退了过去,“只可惜……她念了你一辈子,结果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你那时候已经离开了北京。”
  “是我……对不起她……”温小秀——或者该说是温良玉,把脸埋在双掌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斯人已逝,他还能怎样?本以为见到了沈世豪,他也就等于见到了云香……那个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的女子,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沈世豪……其实,我是恨你的。”端起清茶,“你横刀夺爱,致使我们有情人不得相见,两地相隔,分别六载……可是,我又同情你,”脸上带了一丝的不屑,“云香至死,也没有接受过你——这对你来说,比起什么都让你痛苦,对不对?”人,也死了,他执着的一切也都破灭得无踪无影。
  “不,我不痛苦。”沈世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当年,完全是为了保护云香,其实她嫁过来半年多的时间,我根本没有碰过她一次,只是因为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可以保护她周全——方天羽为人狠毒,而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云香,所以我才会一时同情心泛滥。”喝了一口茶,香气把他整个人环绕起来,“我是佩服云香的,作为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样,不容易——尤其是她对感情的执着,而我,当时是根本不懂的,所以,我会帮她——至于让你离开京城,也是她的意思——只要方天羽一天不死,就不会让你好过一天,她对你,的确是用心良苦啊……”
  “什……么?!”温良玉傻了……他一直恨的怨的,竟然……竟然不是他该恨该怨的……或者说……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其实,如果云香还活着,她早就该带着孩子找你了……只可惜……”世豪放下茶杯,“哦,对了,方天羽——得罪了总统,被关押的时候,暴病身亡了——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毕竟……云香跟你,还有你们孩子的仇,都报了。”
  “是么……”不用去想,温良玉知道,让方天羽得罪了那位“总统”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翻云覆雨的沈世豪——是的,这家伙就是有这种本事,而方天羽暴病身亡的消息,自己也是知道的——三年,沈世豪用了三年时间杀了一个方天羽,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吧……这个男人,从来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尊严。但是……他还是要谢他,毕竟,自己的仇还是报了:“谢……谢谢……”
  “温先生客气了,你也知道,我沈某人也是为了自己。”沈世豪笑了笑,“这次请温先生来,也是有求于先生。”
  “沈老板,我想……为了云香,我也该帮你这一次……”
  这边商量着如何去演戏,而躺在郑府卧房里的云翔则缓缓睁开了眼……
  天色转暗,房间里没有点灯,但借着夕阳余晖还是能看到窗外摇摇曳曳的疏影。
  “呃……”想要叫人,可是刚一张嘴,喉咙里火辣辣的痛就让他冷汗直流,翕动了有些发白的唇瓣,连咽下口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几乎耗尽了他的气力——原本当时并不觉得如何,可是一旦休息了下来,这才知道,喉咙里全都肿了。
  该死的阿超!
  云翔坐起身来,火气还没有消去,但却也冷静了不少——他只是性子急燥,却不是傻子,展云飞既然不想要分家,他就好好控制住这败家子的月钱——想到这儿,急忙翻身下地,点燃了烛火。
  他现在要写一封信,一封只有天尧看得懂的信——当然,这封信也是只有天尧才能看。
  好在,他的钱并没有都放在钱庄里,而自己赚来的钱,也大都投了资本;所幸,展云飞想要败家,也拿不出那么许多来,所以,只要让天尧把账房看住,不给展云飞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算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了。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每房每月的月钱,都是纪叔在派放——但是纪叔也不太可靠,尽管他是天尧跟天虹的爹……
  一笔一笔,帐算得明白,云翔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脸上自然也焕发了光彩。
  终于,做好了账目,写好了信,这才长出一口气——虽然他人在郑家,可是,手腕还是长得很呢,展云飞,凭你一个败家子,也想跟我斗——门——窗子都没有!
  做好了一切,云翔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躺了半天,骨头都硬了。当然,他没有忽略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也知道自己发起疯来的魔怔,不由得哑然失笑——还真是有点对不起他沈世豪了……脱了皱皱巴巴的衣服,拿出一套干净的,走到镜子前……
  嗯?
  镜子里的展云翔,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伸手耙了耙头发,没问题;低头扯了扯腰带,没问题;瞪了瞪眼睛,没问题;张了张嘴,没问题;抬了抬手臂,还是没问题——到底……错出在哪儿了呢?
  转身拿过蜡烛,再点上一根,他就不信看不出来!
  橙黄的烛火,映着一张瓷白的脸……带了红印子的脖子……还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啊!
  这……这……
  云翔嘴角抽搐,看着自己锁骨上一个明显的红痕——大冷的天,竟然……有蚊子!竟然……连蚊子都看他好欺负!
  


☆、四十六、背叛

  四十六、背叛
  纪天虹端了一盅莲子羹盈盈袅袅地走出西跨院,走到东厢的书房——这个书房却是她进得的,这里也不像是自己那小院中的书房一般,冷冷清清,反而,是优雅得很——檀香木的门,雪白绸纱的窗,光看外面就风雅得紧。里面那红木雕花的桌椅自不必说,单单是那耦合色的缎子挂着当作了门帘就十分的吸引人了,桌子上放了一只小小的香炉,里面焚的是让人一夜好眠的甜香,谁家女儿,不愿意半夜添香在此呢?她,自然也不例外,这是她少女时代的梦想啊……这个梦,一直做到了现在……她抬脚迈进书房,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书桌旁,微微颤动着,似乎……染了些□的色彩。
  听到门口响动,云飞转过身去,抬起眼,所见的却是天虹——纪天虹,云翔的妻子,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可是,她竟然是拥有云翔的人,动了动唇,他说不出一个字。方才,自己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被沈世豪圈在怀里安抚的云翔——那动作那么顺畅,似乎……似乎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的顺畅……可是,那位置本该是属于自己的,本该是自己去抱住云翔安抚的!脑子里全是衣衫凌乱的云翔,身上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映——只要一想到云翔痛苦的表情,他就兴奋异常——可是,此刻闯入的,偏偏是纪天虹!
  “云飞。”天虹端了莲子羹缓缓走过来,“云翔他又闹你了,来,喝点儿莲子羹消消火……”话未说完,剩余的言语却被悉数吞入了云飞的口中——是的,展云飞吻了她,这个吻,狂野又猛烈,几乎要把她的魂魄带走。
  “告诉我,云翔……他是不是也这样吻你?”放开她,云飞早把那盅莲子羹打翻在地——碰不到云翔,但,至少,他碰得到这个与他夜夜缠绵的人。
  天虹垂着头,心中的狂喜与羞涩在脸上显露出了淡淡的嫣红,那个销魂的吻,让她觉得这才是该属于她的新婚之夜——唇上的刺痛,甜蜜得让她疯狂——出嫁两年,她此时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欢愉。展云翔虽然是她的丈夫,可是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嫁了两年,仅有的几次房事却不过是吹灯拔蜡掀被子上床了事——除了痛,她感受不到丁点儿的柔情蜜意,而还在少女时候云飞所带给她的吻却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如果,每次行房时候,不是最后进入自己体内的那物事儿,她几乎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欢爱!那个在外面嚣张狂傲的展夜枭,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她却等不得了,等不得他长大——她是个女人,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要的,不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云飞……”领口解开,有一双滚烫的唇贴在上面游走,她不由自主地向上挺了挺,伸手回抱了过去——这,才是鱼水之欢。
  此刻,郑府里,沈世豪一回到那只属于他与云翔的小院,也不管其他就直接先进了云翔的屋子——他是混过日子的人,自然知道,昨天那一番折腾之后,云翔这一清醒该会有多难受——当时还不觉得,这半天多的休整,无论是喉咙还是头,都不会好受——刚刚在街上买了薄荷糖,就是为了给他缓解喉咙的不适,几乎是一路捧着,狂奔了回来,就怕他又要闹,可是一进门就见他那小野猫老老实实地歪在床里看着什么东西——不过,早该收起来的蚊帐竟然挂了回来——这,是怎么个道理?
  “云翔!”走过去,见他手里拿的是账簿,不由得哑然失笑,拿了一块薄荷糖放到他面前,“云翔……”声音放得柔了,柔到让钝到迷糊的云翔也不由得身子一震,只呆呆地抬了眼,看着他。
  “小傻猫。”这样看着他,可不就是勾引么——世豪深吸一口气,他绝不能吓到他,“来,吃块糖——薄荷糖,润润喉咙。”再把薄荷糖放到他唇边轻轻绕了绕,“嗓子疼了吧?”说话时,苦笑一下,自己这过分的亲昵动作,还是把他吓到了,看着云翔僵直了身子,世豪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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