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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同人)永相随,一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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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从小没娘,再加上心灵手巧,所以很多家务活,包括烧饭,他都会干,而且干得还很不错。在五班时,他参加了好几期烹饪班,又系统地学习了各大菜系及点心的制作方法。
这天晚上,大家都用过晚饭后,成才悄悄地溜进了食堂的操作间。一边帮着炊事班老姜收拾,一边发动他甜蜜温柔的酒窝攻势,再时不时的来点儿甜言蜜语。最后,老姜被哄得是心花怒放,很放心的把操作间的钥匙交给了成才。
老姜前脚刚走,成才后手就从鸡窝里抓出一只老母鸡。手脚麻利地拔毛去内脏,一会儿功夫就放进锅里开始炖鸡汤。
吴哲说过,袁朗的胃不是很好。而且这几天人又瘦了好多,应该好好补补。鸡汤面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上9:30的时候,鸡汤炖好了。
A大队也是有巡逻执勤的,成才为此特意观察过,熄灯前5分钟是个真空时段。
算好时间下面,面条要偏生,否则送到办公室就会糊了。把面条装进大号面碗,浇上鸡汤,放了点绿油油的青菜,再加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面碗上附上保鲜膜,这样汤就不会洒出来。再戳上几个小孔,让热气散出来,可以防止面糊。
把三个大面碗放在一个大的托盘里,再把三双筷子包好,插在作训服的口袋里,掐着表,从厨房的后门溜出,一路狂奔到了办公楼。成才真要感谢狙击手特训了,自己这一通跑,手居然还稳如磐石,别说碗没砸掉,连汤都没泼出来。
来到袁朗办公室门口,平了平气,定了定神,举手敲了敲门“笃笃笃”。
“进来,”是袁朗沙哑的声音。
成才稳了稳心绪,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拧开了门。他只开了一条缝,把半个脑袋探了进去。
屋里三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成才一下子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刚才准备好的说辞,现在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花花,有什么事?”还是吴哲先开了口。
“那什么,我,我是怕你那个啥——”成才结结巴巴。
“什么?”
“怕你饿,饿了。”
“呵呵,还是花花对我好,你把我的饼干拿来了?”
“不是,饼干吃多了不好。我——,给你煮了面条。”成才声音越说越小。
“啊?你什么啦?”
“我给你煮了面条。”
“乌拉!花花万岁!”
“我说花花你这也太偏心了,”齐桓很不满地说。
“反正做了,我就下了三碗面。”说完,成才推开门,举着托盘走进了办公室。
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办公室。看着三个狼吞虎咽,吃得满头大汗,满嘴流油的家伙,成才开心地笑了。
“花花,你这可是违反纪律。要是让老姜头知道了,有你好看!”菜刀一边擦嘴一边说。
“是老姜给我钥匙的。”
“啊!不会吧,就那倔老头?!铁队都得让他三分。你怎么搞定他的?”吴哲口齿不清地说。
“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挺有一手的。”袁朗抬头看向成才。
成才低头躲过袁朗的目光,可是耳朵已经红了。
几个星期后,袁朗一身的尘土,带着3个优胜者,从基层选拔赛回来。看着他干裂暴皮的嘴唇,成才的心又抽痛了起来。
那天晚上,成才煮了冬瓜粥,蒸了莲蓉糕,凉拌了个茼蒿。
“我说花花,今天怎么都是素的?我喜欢吃荤的。”菜刀一看就发起了牢骚。
吴哲白了齐桓一眼:“我看挺不错的,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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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成才没有搭理C3和石头他们添油加醋地描绘南瓜们在得知不能与他同寝时的伤心欲绝,也没有理会锄头和茄子他们对他未来一个月命运的担忧,保持着被天上的大馅饼砸得晕晕乎乎的状态,开始了和袁朗的“同居”时代。
虽说同住一屋檐下,在最初的三个星期里,俩人同时保持清醒呆在房间里的几率几乎为零。
每天袁朗都是凌晨之后才回的宿舍,这时成才早已睡着了,不过成才总会给袁朗准备宵夜。由于第一个晚上只考虑了队长一个人,引起了齐桓和吴哲的强烈不满,并被八一组合严重警告。从第二天开始,成才又恢复了3人份额的夜宵。每天深夜,齐桓和吴哲都是先到袁朗寝室吃完夜宵,再回各自宿舍睡觉的。
清晨成才起来进行晨训时,袁朗还在闷头大睡。成才总会在晨训结束后打好早饭,悄悄地放到寝室外间的桌上。
午休时,成才会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还会把俩人的衣服洗好晾干。
几率几乎为零,不等于是零。
这天上午,开始正式训练没多久,多日没出现在三中队的袁朗突然驾车来到了操场边。不到1分钟,就单独带着成才绝尘而去。
成才不是第一次单独和袁朗出任务,也不是第一次去解救人质,同样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爆炸危险,……但是他是第一次打伤自己的战友,而且那个人还是袁朗。
相信袁朗,充分相信他,所以在袁朗暗示射击时,即使当时就知道会伤着他,即使当时自己的心就开始抽痛,仍然没有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从狙击镜中清楚地看到鲜血从袁朗的胳膊上喷出来,成才感到头脑空白,呼吸困难。
控制住颤抖的身体,成才迅速地跑向袁朗。脑子里不停地出现最坏的结果:虽然被击中的不是要害部位,可是万一自己击中了袁朗的主动脉,这样的话,有可能废了袁朗的手。
直到看见袁朗手上的伤,成才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击中主动脉。可是心里仍然堵得慌。
已经熄灯了,成才躺在行军床上,还是无法入睡。成才没想到袁朗今天晚上会在375峰顶邀请他一个人共享烧烤美味。
回想起刚才,山里清新的微风伴着烤鸡的香味,看着袁朗明亮热忱的目光,听着他低哑柔和的声音,成才觉得像是沐浴在春风里。虽然后来被吴哲和许三多搅了局,不过成才心里还是涌出一股甜蜜而幸福的感觉。
手里拿着那枚射伤袁朗的子弹,不停地把玩着。冰冷的金属在他的手中变得温热,成才一次又一次地把子弹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吻了又吻。
侧过头看向袁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可是成才的心却看的见,就像平时白天看见的一样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均匀低缓的呼吸声,成才突然感到满足:真好啊,就这样守着他,看他安稳地入睡,自己夫复何求?
第四个星期开始,估计最终测试布置得差不多了,这天袁朗难得在熄灯前回到宿舍。
袁朗进来的时候,成才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背心和裤衩。成才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红了脸,低着头,跑到行军床那,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队长,菜刀和锄头呢?不来吃夜宵啦?”
“今天回来得早,齐桓和吴哲说洗完澡再过来。”
袁朗直接走入浴室,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水声。
几分钟后,袁朗上身赤裸,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大浴巾,略微低着头,手里拿着条白色的毛巾不停地擦拭着头发。
袁朗不算魁梧,但非常精悍,身材匀称,属标准的倒三角。小麦色的皮肤,布满了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伤痕,刚洗了澡,身上一片嘲红。没有一丝赘肉,肌理分明,充满了张力。两条腿结实而有力。
袁朗一下趴到床上,闭起眼睛。
“队长——”
“嗯?”
“趴着睡不好。”
“腰有点不舒服。”
“怎么啦?”
“腰肌劳损。”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袁朗睁开眼睛,侧过头,上下打量成才好一会儿:
“好。”
成才高兴地跳下行军床,跑到袁朗身边开始帮他按摩。成才的手法虽然不是很纯熟,但是穴位拿捏很准,力道轻重适度。特别是手指的幅度和速度既平稳又有节奏,而且还非常柔软,就像他使狙击枪一样。
袁朗舒服地闭目养神,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成才以为袁朗睡着了的时候,袁朗发声了:
“成才——,没想到你还精通按摩。告诉我你还会什么,队长我可要好好加以利用。”
成才红了脸,腼腆地说:
“其实也不算精通。”
“什么时候学的?”
“在五班的时候,参加过好几次师里举办的烹饪班。第一次参加的时候,我们老师不小心闪了腰,是我送他去的师部医院。那个中医推拿的陈大夫很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治好了老师的伤。不过他说老师的腰毕竟受了伤,要恢复一段时间。他给了我一本小册子,还教了我一些基本方法,让我回去有空帮老师按。后来,我只要在师部参加培训,都会抽空去师部医院向他讨教。”
“唉,我说,你怎么想起学这个的?”
“我们家是种地的,家里就爹一个劳力,整天面对黄土背对天的,我爹很早就腰肌劳损了。我那时不懂事,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疯玩,也不帮我爹多干点儿农活。我本打算退役回家后,可以常给我爹按一下,可惜,到现在还没如愿。”
袁朗转过头,认真地盯着成才看。
“怎么啦,队长?”
“没什么,”袁朗转回头。
房间里回归了沉默,成才还是不紧不慢地推着。
过了一会,袁朗轻声地说:
“你是个孝子。”
“我这哪算啊?!”
“你比我强多了。”
“队长,你父母身体好吗?”成才想打开话题。
“我记事前,父亲就牺牲了,母亲守寡拉扯大我们姐弟俩的。”
“对不起。”
“成才,其实我们两个很像,你没有母亲,我没有父亲。”
时间飞快,终于迎来了最终考核的评估会。
这天午休时,成才回到袁朗的宿舍,袁朗没回来。整理好简单的行装,袁朗还是没有回来。把行军床还到后勤后,折返取行李,袁朗仍然没有回来。成才怅然若失地站在门口,最后扫了一眼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收 七十
已经是秋天了,现在是一年之中气候最宜人的时候,晴朗高远的天空,明媚灿烂的阳光,柔和清凉的微风。
沿着两边种满高大白桦树的大道,成才手里捧着几本书,向大草坪走去。树叶很早以前就开始泛黄了,焦枯的树叶会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飘落在地上,慢慢堆出一层薄薄的金色地毯,脚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成才在大草坪边上,找了一块有斑驳树荫的地方坐下。现在是中午,大部分同学都在午休。自己是班里底子最差的,所以只能利用午休时间多学点儿。
成才打开刚从传达室拿到的信,落款是吴哲。一叠照片映入眼帘。成才微笑着看照片,一张接一张,终于看到了那张他和袁朗单独合影的照片。仔细端详那个人的脸,怎么也看不够。
那次告诉袁朗自己要报考XXX陆军指挥学院时,他眼中划过的惊讶高兴的神色,至今还深深地刻在脑海中。还有被录取后两人的拥抱,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还要看书呢,成才甩甩头,暗自叹了口气,终于非常不舍的把照片夹进了笔记本中。
期末考试的成绩发榜公布了,告示栏前面人头攒动。成才挤在人堆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那一栏。各项军事技能训练都是全班第1名;专业课平均分排第15名;文化课第26名。
成才挤出人群,就看见教导员向他招手,立刻跑了过去。
“报告。”
“快去我办公室,有你的电话。”
成才一口气奔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喂——”
“看来最近欠削啊,让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不说,还喘那么粗重的气。”
“队长!”
“收拾一下,再过15分钟,有架武直会停在你们学院东面的那个大操场上。”
“有任务?”
“特训。”
“是。”
挂了电话,成才一刻不敢耽误,冲回宿舍,几分钟就整理好了。提着简单的行李,一路狂奔向东操场进发。身后尾随着两个纠察,一边高喊一边紧追不放,成才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快到操场时,天空出现了武直引擎的声音。武直刚在操场中央停下,成才就一个鱼跃跳上了飞机。武直没有停留,在纠察、教官和同学惊诧的目光中立刻起飞。
成才站在院门外,向里张望,已经四年多没有踏进这个院子了。熟悉的小院——左边堆满了干柴;右边的猪圈空了;院子中央有5只母鸡和1只公鸡在悠闲地散步;屋顶晒着好多老玉米;屋檐下有根竹竿,上面吊着好几块腊肉;屋门旁挂着好几串火红的辣椒。
成才这时才想起来,由于太匆忙,他竟然没给爹买礼物。
成才抬腿往院子里走,从屋里猛地穿出一条黑色的大狗。
“黑子!”
那条狗一看是成才,立刻翘起尾巴,不停地摇摆着,围着成才打转。成才蹲下身,双手抱住黑子的脖子,亲昵地蹭着。
这时从屋里传来成村长的声音:
“谁啊?”
成才抬头,看见爹从屋里走了出来,赶忙站起身:
“爹——”
成村长先是一愣,然后布满皱纹的脸立刻绽放开来:
“娃啊,傻站着干吗,还不快进屋?!”
成才随着父亲走进屋,放下行李,看着爹正忙不迭地给他倒水,还在搪瓷杯里放了糖:
“渴了吧,快喝点儿水。”
成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向父亲。父子俩都没说话,彼此打量着。
成才有点儿心酸,父亲老了许多。自己走的时候还黑色的头发,现在已经有了斑白。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多了,也深了。背也有些驼了。
“娃啊,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啊?”
“爹,没有,我这是结实。”
“爹,您老了好多。以后别太辛苦了。”
“你爹好着呢,你百顺伯倒是身体不好。”
“三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
“那,爹,我去三儿家看看。”
“好,快去快回。”
虽然成才在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看到面目全非的许三多的家时,还是呆住了。
正当成才发愣时,肩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成才转头,就看见亮得晃眼的大白牙。
“成才哥,你可回来了。”
“三儿——”望着灰头土脸的许三多,成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正在帮我爹加固这个棚呢。成才哥,进去坐坐吧。我爹身体不好,在床上躺着呢。”
“不用,我跟你一起干。”
“这不行,成才哥,你是客人。”
“我是你成才哥,怎么会是客人呢?”
“可——”
“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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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和许三多一起把活干完,又和百顺伯唠了一会儿磕,天已经擦黑了。
成才回到家,爹已经做好了晚饭。
成才一看,竟然有他爱吃的泥鳅汤,腊肉,炒鸡蛋,还有山里产的一些东西。
“爹,太多了。”
“不多。你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爹,这么冷的天你还去捞泥鳅?!”
“家里原来就有的。”
“爹,我不是写信让你不要再到县城里卖了吗?”
“没事,你爹我硬朗着呢。”
“爹——”
“快吃吧,别冷了。”
成才接过爹递过来的一大碗饭,眼里擎着泪水。
吃完饭,成才坚持让爹休息,自己收拾了碗筷。然后成才在屋里转了一圈,把一些坏的东西拿出来,修理了一下。临睡前,成才舀了半盆烫水,一边兑冷水,一边用手试水温。然后又舀了一桶烫水,连桶带盆来到炕边。不顾爹的反对,把爹的袜子脱掉,把裤腿卷起来,然后把爹的双脚放进盆里,蹲下身,开始轻重合适的按摩。感到水有些冷了,就从桶里再倒些烫水。
成村长伸手撸着成才的头发,有些哽咽地说:
“娃啊,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爹,我不累。”
用毛巾小心地擦干脚,成才让他爹趴在炕上,开始推拿腰。推着推着,成才听见了爹的鼾声,他没有停,继续手上的活。
第二天天蒙蒙亮,成才就搭车去了县城。
到了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店,成才买了2套红外护腰和护膝,一套给爹,还有一套给百顺伯。然后又去食品店买了2瓶爹最喜欢喝的白酒,还有2条塔山烟。
午饭前赶回家,成村长一看成才买的东西,一边心疼着钱,一边露出了笑容。
吃完饭,成才到许三多家,把东西给了百顺伯。
然后,成才挨家挨户看望了乡亲,并顺便收购了点儿土产山货。
晚上成才烧饭。
临睡前还是坚持给爹烫脚,推拿腰。
第三天一早成才就把爹盖的被子拆了,洗了被面,把棉絮晒上;还帮爹把床单、枕套和衣服洗了。然后把晒干的辣椒穿起来挂好;把院子里晾干的老玉米剥粒;……
吃完晚饭,成才正在缝被子,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特训结束的时候教官给的,要求24小时开机。
“喂——”
“成才,春节的国定假日是几天?”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三天,队长。”
“后天中午前务必赶到XXX报到。”
“是。”
成才挂断手机,看向爹,许久没说话。成村长似乎猜到了什么,眼泪流了下来。
“爹,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明天就得赶回部队。”
“有啥对不起的,爹懂,你是国家的人了,就得听国家的话。”
“爹,我先去下三儿家。”
“拿个手电。”
“哎。”
成才把昨天收购的东西打好包送到了许三多家,让他帮自己带给老A的战友。其中有一个小包,成才特意单独交给许三多,告诉他务必交给吴哲。那是包野橄榄,清喉润肺。成才知道,聪明如吴哲,不用说也会明白他的意思,那是给袁朗的。
回到家,成才把被子缝完。
然后成才同两天前一样,准备给爹烫脚,这次爹没有推脱。成才低头蹲着,感到有水滴滴落在头上。
次日清晨成才就离开了家,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是他和爹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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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新的学期开始了,军事技能训练不变;文化课也没变,专业课比上学期多了将近40%,上学期期末刚刚适应的成才又像发条似的,被紧了好几圈。
成才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新的知识要掌握消化,军事技能还不能放松。即便如此,时间还是不够用。成才经常会列出自己的作息表,看看哪个时段还能再合理化些。紧张繁忙的军校生活中,成才唯一的休息就是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在树阴下,看一会儿照片——自己和袁朗的合影。
光阴似箭,大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这天上午成才正在教室里上战史课,突然系里的教导员来了。和任课教官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教导员喊他的名字:
“成才。”
“到。”
“跟我出来一下。”
“是。”
成才有点儿奇怪,学校是很重视教学质量的,很少有在上课时叫走学生的,即使要叫,一般也是叫班干部。除了2个国防生,成才原来的军衔是班里最低的,所以他不是干部。
跟在教导员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俩的脚步声和回音。
成才笔直地站在办公室里,教导员示意他坐下。教导员倒了杯水,放在成才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成才的跟前。
成才很安静地看着他,他等着教导员开口。
“成才,我们遇到坏事,最不该想的是公平不公平,对吧?都已经遇上了 ,你说呢?”
成才仍然安静地看着教导员,没有开口。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呃——嗯——,那个,成才,刚才接到你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你父亲出了车祸——”
成才的脑子“嗡”的一下,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爹出什么事了?
成才直视着教导员,眼睛里满是怀疑和质疑,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教导员避开了成才的目光:“你爹没到医院就——”
成才觉得自己幻听了,教导员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教导员的口型,可是他头疼得厉害,什么都没看出来。
看见成才没有任何反应,呆愣愣地坐着,教导员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成才的肩:
“我已经向院领导做了汇报,学校决定给你一个星期的假,回去料理一下你爹的后事。”
成才仰起头看着教导员,困难地开了口:“我、爹、他——,”咽了一口唾沫,喉咙连带着耳朵都疼了:“我爹,被、车、撞——伤啦?”
教导员难过地看着成才,他很喜欢成才,成才是个好学生,刻苦、努力、顽强。
“你爹已经去世了,成才。”
教导员开着车,成才抱着简单的行李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和刚才一样,他仍然沉默着。
到了火车站,教导员帮成才买好票,把他送上开往读书铺的列车。
成才一上了火车,就直接爬到上铺躺下,瞪着俩眼,直勾勾地看着车顶。车厢里一片嘈杂,可是成才什么都听不见。他觉得自己已经只剩下躯壳了,心被掏空了,什么感觉也没了,没有痛苦,没有悲伤。
车顶的亮光越来越暗,成才还是一声不吭地看着,直到车顶的灯亮起,又熄灭,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中。黑暗中,成才没有一丝睡意。
车顶的光又逐渐亮了起来,广播里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本次列车预计30分钟后到达前方车站——读书铺,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成才猛地一抖,读书铺,家,他的家,他和父亲的家,快要到了。他抱着行李从上铺一跃而下,走到车门旁,笔直地站着,透过玻璃,茫然地看着外面疾速倒退的房子,树木,桥梁……
读书铺是个小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成才提着行李机械而缓慢的往外走。猛然间,被人使劲地拍了下肩膀。成才原地站住,过了一会儿才扭回头,木然地看了好半天,才把眼睛的焦距聚拢到那张脸上。
“六、一?!”
伍六一看着失魂落魄的成才,没说什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一瘸一拐地走在了前面。成才的视线跟着他,但是仍然站在原地没动。伍六一回头,挫败地叹了口气,回转过来,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成才的胳膊,拖着他一起走。
伍六一拖着成才来到站外的一辆警车旁,把他塞进车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老秦,开车,去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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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成才的手在抖,他抓住覆在尸体上白布的一角,却不敢揭开。他怕一旦揭开,一切可怕的事就会成真,再也无法挽回。
伍六一握住了成才的手,帮着他揭开了白布。
成才呆呆地望着那张脸,那张曾经熟悉的脸,那张曾经拥有健康的黑红色的脸,那张曾经对着自己露出慈爱的笑容脸,现在不再熟悉,冰冷的,发青的,面无表情的,甚至还有很多擦伤的脸。
成才伸出手,用手指小心地抹掉爹脸上的冰屑。然后弯下腰,把脸贴在爹的脸上,用手环抱住,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不动。
爹,您怎么这么冷啊?让我给你暖暖吧。
不知过了多久,成才终于感到爹被他捂暖了些:爹,暖和多了吧?
中午的时候,伍六一终于把成才架了出来。这时的成才面色苍白没有表情,空洞的双眼没有任何聚焦,浑身冰冷,无力地斜靠在椅背上,憔悴得像片枯叶,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伍六一拿了份盒饭,塞在成才手里,可是成才没有接。伍六一无奈地拿回盒饭,打开盒盖,拿勺喂成才,可是成才就是不张口。
伍六一叹息了一声:
“成才,你得吃饭哪,你爹的后事还等着你办呢。”
一听到爹,成才终于有了点儿反应,侧过头看向伍六一。伍六一趁机说:
“快吃饭,吃完了我好跟你说你爹的事儿。”
成才艰难地吃着饭,他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半天也没咽下去多少,一盒饭剩了至少有五分之四。他盖上盒盖,把饭盒放到一边,看向伍六一。
“不再吃点儿?”伍六一知道是废话,可是还是问出了口。
成才摇了摇头。
伍六一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两根,一根塞到嘴巴里,另外一个递给成才。成才摇了摇头。伍六一把烟卡在耳朵后面,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
“今年年初,咱这里通了高速公路,这高速公路正好把上榕树和下榕树通往县城的那条路给截断了,要到县城得绕道多走七八公里的路。有些村民图方便,就在高速公路旁扒拉开一个豁口,高速公路公安局都堵了好几十回了。唉,可每次堵上,第二天就会又被扒开。
你知道,高速公路上的车速可达120公里,有些车还会超速到140公里。你看着还很远,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你身边开过去了。白天吧还好点儿,到了晚上,路两边连个灯都没有,只能靠车的大光灯。”
伍六一吸完最后一口眼,摁灭了烟头:
“我回来后,就把我娘接到了县城里,开了个鞋铺,给人修个鞋,配个钥匙什么的。我娘手巧,能补衣服,咱娘俩的温饱还是没问题的。你知道我没啥钱,所以铺子选得就比较偏,没想到高速公路公安局选址就在我店铺的正对面。自打去年年底他们正式开始办公后,我那个铺子里的警察就多了起来。
有一次一个警察指着我挂的‘军人免费’的牌子问我:‘军人免费,那警察免费不?’
我说:‘成,只要为老百姓干好事,我都免费。’
那个警察就是今早开车送咱俩的老秦,他是公安局钱政委的司机。
打那以后,我就在牌子上补了一句:警察免费。
这事后来让他们钱政委知道了,他特地过来跟我说不能免费,说我不容易,还有我娘年纪也大了。
我说,我伍六一说出的话,那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觉不反悔。
就这样,只要是高速公路公安局的人我都认识。
嗨,你瞧我,净瞎掰,都快扯到姥姥家去了!”
伍六一把夹在耳朵上的烟取下,点上:
“昨天一大早,我就看见局里出动了好多人,我正好碰到老秦,就问他出啥事了?
他说,前天傍晚,在那个豁口附近有一辆小车撞到了一个横穿高速公路的人。据小车司机讲,当时他车的右前方有一辆大货车,不知怎么一下子穿出一辆自行车,他赶忙踩刹车,但是他当时车速太快,有120公里,结果还是把人撞飞出去十几米。
老秦说,他同事赶到现场时,那个被撞的人已经不行了,送上救护车没多久——,唉!”
伍六一狠狠地抽了两口烟:
“老秦说,死者身上没有身份证明,但肯定不是上榕树的就是下榕树的,所以他们一大早就到那两个村去查一下。
我当时说,不会是上榕树的吧?那里的人我可都认识。”
伍六一弹了弹烟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中午,老秦特地到我铺子里跟我说,不是上榕树的,是下榕树的村长。
我当时吓了一跳,许三多跟我说过,你爹是村长。但我想兴许这几年改选过了,未必就是你爹。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
老秦告诉我,村长姓成,成功的成。说他的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唯一的儿子叫成才,在部队上,已经取得了联系,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找到钱政委,告诉他,你是我的战友,把你的情况也告诉了他。
钱政委过去也当过兵,他又给部队去了电话,确定你火车的班次,还让老秦和我一起来接你。
不光如此,他还通知了人武部长和乡长。
人武部长说,你爹把独子送到部队上,那么他会代表部队办好你爹的后事。
乡长说,你爹当了那么多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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