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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后妃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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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点头,“谢谢!”

他刚要起身,一用力,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他脸色都变了。

无奈,清歌只好道,“你行动不便,还是我喂你吧!”

说着扶他坐起来,然后拿过汤勺,舀起一汤勺鱼汤,细心的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他依言张嘴,由她一勺一勺的喂着他,目光却若有所思的定在了她的面庞上。

打听他的真实身份

她的年纪很小,约莫才十来岁,身子很娇小,五官也还没长开,却依稀可见日后的美丽。

最令人惊奇的是她那双眼睛,明明清澈如水,却又历尽沧桑。

这种纯澈混合着这种沧桑,给人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只觉得妩媚到了极点,魅惑到了极点,引得人直欲探个究竟。

这个女孩不简单!

心思一念间,他肯定的下了这个结论。

眸中异光一闪,他温柔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歌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娘叫我岚儿。”

她不想把真名告诉他,也不想让唐家人知道她的事情。

“岚儿!”他细细的念了一遍,想起当日中午在市集上她执拗泼辣的让阿松向老人家道歉的情形,忍不住道,“你通常都是这么的好心,喜欢帮助人吗?”

清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道,“忘尘师太说你面相尊贵,身份定是不凡,所以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忘尘师太?”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白衣公子不由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他慵懒的一笑,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忘尘师太是何许人也?她怎知我身份尊贵?”

清歌淡淡的道,“那么公子的身份到底是否尊贵呢?”

好聪明的女孩,不但绕开了他的问题,还巧妙的打听了他的真实身份!

白衣公子不觉心里喝了声采,绝美的脸上有了一丝生动的笑意,“依岚儿姑娘看,我会是什么人呢?”

怎么,要跟她打太极?

清歌心里暗笑,打太极她最擅长了。

当年她周旋在那些男人们身边的时候,没有人能从她身上打探出什么。

于是微微一笑,悠然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他果然好奇,“哦?是哪两种人?”

清歌一点也不含糊:“男人。女人。不知公子是属于哪种人呢?”

难道是属于不男不女?

白衣公子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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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清歌低头闷笑,瘦削的肩头抑制不住的颤抖。

见此,白衣公子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她是在变相的骂他呀!

他一下子哭笑不得。

尔后,纵声大笑,“你这小丫头!咳咳——”

笑声又牵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清歌赶紧放下碗,紧张的道,“怎么样?还好吧?”

“没事,没事!”他笑了笑,忍住伤口的疼痛。

清歌收敛了玩笑,道,“忘尘师太说你这伤要修养两个月呢,你还是好好躺着吧,等伤养好了你再下山……”

他略带歉疚的看着她,“那岂不是要麻烦你们好一阵子了?”

清歌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只管安心养伤,等伤养好了,才不枉我们救你一场!”

白衣公子蹙了蹙眉,“这地方安全吧?他们不会找上来吧?”

清歌摇头,“难说。不过他们已经搜过一次了,没找到你,应该不会再来搜一次吧?”

白衣公子“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清歌知他不愿意透露身份,也不再问他。

给他喂了鱼汤,再盛了点稀饭给他吃了。

看他神色疲倦,知道他是因为他刚醒来,这会儿又说了这么多的话,肯定是累了,便扶着他躺下:“你先好好休息,放心吧,外面要有动静的话师太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白衣公子点点头,躺好,闭上了那双尽管疲倦但依然神采烁烁的眼睛。

清歌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神思有些恍惚。

他的眼睫毛极长,微微卷着,两排搭拢在一起,像扇子一样,非常好看。

怎么可以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师太说,他面相尊贵,身份不凡,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到底贵到什么程度,连一向淡泊名利的师太都要叮嘱自己好好照顾他呢?

呀,害羞了!

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想必,也是有和自己一样的苦衷吧。

清歌有些出神。

转念一想,师太还说自己命里会大福大贵呢,或许,是她安慰自己的吧!

她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收拾好碗筷,放到食盒里。

她这种贱命,还能贵到哪里去呢?

她甩了甩头,甩掉这些胡思乱想,然后在桌子旁坐下,从随身带来的篮子里取出针线,开始专心致志的给周员外家的闺女绣她要的桃花定情手帕。

时间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洞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清歌一激灵,“谁?”

“岚儿,是我。”杜玉娘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娘,是你呀。”清歌松了口气。

杜玉娘也拎着一个食盒,她看了看床上双眼紧闭的白衣公子,“怎么,公子还没醒吗?”

清歌摇头,“醒过了,喝了鱼汤,又睡着了。”

杜玉娘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岚儿,你饿了吧?来,吃中饭了。”

清歌放下手里的针线,贪婪的闻了闻碟子里莴笋的清香:“哇,好香。娘,还是咱自己种的菜炒起来香。”

说着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尝了起来,末了不住的点头,“好吃!”

杜玉娘笑着坐下来,“那是,这是我闺女辛辛苦苦种的莴笋,能不能好吃吗?”

清歌也笑,“娘,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杜玉娘道,“食盒里还有一份是留给公子的,呆会儿他醒了你记得拿给他吃。”

清歌嘟着嘴,“他伤重动不了,还得要我喂呢!”

杜玉娘笑,“要不,娘喂他?”

清歌直觉的道,“不要。”

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回答得又快又急,不觉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扒饭。

杜玉娘果然取笑了她,“看,还害羞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她看了白衣公子一眼,“我就说嘛,这么俊的小伙子,哪个姑娘不动心啊……”

不敢看美男的裸体

“娘!”清歌涨红了脸,娇嗔的道,“你说什么呢?女儿还这么小,哪有那份心思啊……”

杜玉娘白了她一眼,“都快十一岁了,还小?

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女孩子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了,有成亲早的,十一岁就嫁出去了……”

清歌大汗,“十一岁就嫁人?”

有没有搞错哦?

这不是摧残祖国的幼苗吗?

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呢,自己都还照顾不了自己,还要照顾公婆丈夫,她都怀疑她们经不经人事,能不能生孩子!

难怪古人都短命,估计就是跟早结婚早生孩子有关系。

否则伟大的二十一世纪怎么会提倡晚婚晚育?

像她十一岁的时候,还流着鼻涕上小学呢。

嫁人?好恐怖!

她急急的道,“娘,你还是别吓我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杜玉娘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娘什么时候吓你了?

娘这跟你讲的是体己话,你都这么大了,有些东西娘也该教教你了……”

清歌连连摆手,“您还是绕了我吧。”

心里却在闷笑,你还教我?指不定是谁教谁呢。

杜玉娘见她实在是臊得厉害,也不再跟她说这些,于是抿唇一笑,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岚儿,你去打盆水来,我给公子清洗一下身子,换身干净衣裳。

他那衣裳脏成那样了,都有味儿了,再不换就臭了……”

“哦。”清歌赶紧放下饭碗,跑到山洞外去打水。

洞外有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溪水淙淙,流得非常欢快。

清歌打了一盆干净的水,送进洞里,自己退了出来。

俗话说非礼勿视,她可不敢见美男的裸体,省得流鼻血。

待到杜玉娘在洞里叫她,她才敢进去,“娘,换好了?”

目光落到白衣公子的身上,才发现他竟然目光灼灼的在望着他,不由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衣服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宝贝

杜玉娘笑,“公子是睡着了,又不是昏迷了。我给他换衣服,他自然是会惊醒的。”

白衣公子,啊,不,他现在不穿白衣了,穿的是那套忘尘师太一大早帮忙从市集上买来的宝蓝色的男装。

那么,就暂且叫他年轻公子吧。

年轻公子对杜玉娘颔了颔首,诚挚的道,“谢谢你!”

杜玉娘摇摇头,“不用客气。”

说着拿起换下来的那身脏衣服,对清歌道,“岚儿,去把这个扔了吧,都脏破成这个样子了。”

“好的。”清歌点点头,抱起衣服。

“等一下。”年轻公子突然道,“把衣服给我。”

清歌奇怪的看着他,“这衣服又脏又破,难不成你还要留着?”

话虽如此,手里还是不敢怠慢,把衣服递了过去。

年轻公子接过衣服,在衣服的内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块通体翠绿的翡翠玉佩,笑了笑,道,“好了,衣服可以扔了。”

这回换杜玉娘脸红了,给人家换了衣服,居然没发现衣服里还有这么一块这么好看的玉佩,看起来成色不错,应该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她汗颜的道,“公子,真的抱歉,我……”

这公子该不会是认为她是想吞了这块玉佩吧?

一念至此,不由得紧张起来。

年轻公子不甚在意,“没事,是我将这玉佩藏得太隐秘了!”

这话解了杜玉娘的围,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着娘亲那急急解释的样子,清歌忍不住暗暗一笑。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生怕被人冤枉。

不过那公子是何等的眼力,又怎会冤枉她呢?

人家也知道她没那个心眼儿。

当下抿唇一笑,拿着脏衣服去后山隐秘的地方挖些土给埋了,这样就不会招来人的怀疑了。

回到石洞里的时候,杜玉娘已经在收拾他们早上用的碗筷了,“岚儿,{奇}我先回庵里去,{书}你将这饭菜喂给公子吃了,{网}晚饭我再给你们送过来……”

这手帕,是绣给你的心上人吗?

“嗯,辛苦你了娘!”清歌感激的道。

“辛苦什么呀,反正我一天也是闲得慌,有点事做最好了。”

杜玉娘笑了笑,转身对年轻公子道,“你好好养伤,想吃什么跟岚儿说,我给你做!”

“谢谢你了!”公子有礼的朝她微笑。

杜玉娘提着食盒出去了。

清歌送她到洞口,返转身回来,去食盒里将准备给年轻公子的那一份饭菜拿出来:“饿了吧?来,我喂你吃饭!”

喂他吃完了饭,年轻公子突然道,“刚刚你在绣什么?”

“啊?”清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你绣的是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她恍然,拿起绣架,“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他靠在床头,看着那朵朵粉嫩逼真的桃花,由衷的道,“你绣得真好,很形象!”

清歌淡淡的笑,“成天在这桃花山上看桃花,怎会绣得不像呢!”

“这山叫桃花山?”

“是啊。”清歌重新坐下来绣手帕,“这山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后来因这有满山遍野的桃树,一到季节,山里便开满了桃花,人们便把这山叫桃花山了!”

他有些向往:“那一定很美!”

清歌微笑,“等你伤好了能动的时候,我就扶你去看桃花!”

“好。”他含笑应允,低眸去看她飞针走线,半响,突然道,“岚儿,你定亲了吗?”

“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了一跳,一个没留神,绣花针扎到了指尖,“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扎到手了?”

“没事。”她摇头,吮了吮指尖的血,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换了一种方式问她:“这手帕,是绣给你的心上人的吗?”

清歌忍不住脸强调,“公子,我还小。”

他不依不饶:“可你娘说,你快十一岁了。有些女孩子,十一岁就已经嫁人了……”

杀我的人是我的兄弟

她惊呼,“啊,你偷听我们说话……”

这么说她娘取笑她的话全都让他听了去了?

她娘还说了她情窦初开呢!

真是丢脸啊!

他忍住笑,“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不想听也没办法!”

清歌俏脸上晕染开一抹红云,“你这个人,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亏你还是受过教养的人!

既然听到了,那干嘛还要说出来啊?

干脆烂在肚子里好啦,省得说出来让人尴尬!”

她可爱的样子让他心里柔柔的一动,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岚儿,你真的不像一个才十岁多的女孩子!”

清歌的心里为着他那声“岚儿”而荡起了涟漪。

他用他那略带磁性的温柔的声音叫这两个字的时候,让人感觉如同有清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她抬起头,用一双看起来非常无辜非常单纯的眸子看他,“那你看我像几岁的呢?”

他摇头,“说不清楚,总之感觉不像是你的实际年龄,倒像是——”

他偏着头,搜肠刮肚的去寻找合适的字眼,“像是经历过很多的事,看透了很多的东西,历经过很多的沧桑一样。

我想,在你身上,一定曾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她怔了一怔,神思有些恍惚。

故事?当然有,只是,她怎能说给他听呢?

她暗自苦笑了一声,强颜欢笑,“每个人都有故事。你也不例外啊!”

顿了顿,她道,“就比如,你怎会被人追杀呢?”

这丫头,又把球踢到他这儿来了。

他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要杀我的人,是我的兄弟!”

清歌的手毫无意外的再一次被绣花针给扎到了。

她惊骇的看着他,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他苦笑一声,“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讶异的,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为了争夺家产,兄弟相残是常有的事。

只是看哪方的实力强哪方的弱罢了……”

仁慈成不了大事

他叹息了一声,神色有些惘然,“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情报这么的准。

竟然连我的行踪摸得如此的清楚!

可怜了阿松,白白的给我送了一条命……”

清歌默然。

她不懂这些大家族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她知道那很残酷。

尤其是自己的亲兄弟对自己下手,那种无奈和怨恨,她虽没有经历过,但她能理解。

历史上的骨肉相残,兄弟相争还少吗?

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死伤惨重?

在权势和地位前面,又有何‘情’可言?

古往今来,宫斗,家斗,此消彼长的上演着,演绎着,留下了不尽的叹息。

年轻公子似乎沉浸在了那痛苦的往事之中,神色之间有些激动。

但他似乎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亲兄弟真的对自己下手,所以看起来有些不能接受,表情也有些悲哀。

清歌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既然免不了要斗,那就不妨把心硬起来,跟他们斗到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肉弱强食,你只要一松懈,对方就会步步紧逼,最后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心软变成对方的突破口,要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抓住每一次反击的机会,因为太过仁慈反而做不了大事,不要等输得一败涂地,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才来后悔……”

他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残忍的话来。

字字犀利,句句血腥。

但每一句却又一针见血,说得他心里。

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心里疑窦丛生。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她坦然一笑,低下头静静的绣手里的手帕,不再说话。

仿佛刚才那掷地有声的话,并不是从她的口里说出来的一样。

她不是从温室里出来的花朵,她也曾经历过生活的摧残和磨难,她怎会不知活着有多么的难呢?

尤其是光鲜亮丽的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高人一等的活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也许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年轻公子一定会有所顿悟吧!

清歌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愿卷入大家族的争斗之中,唯愿此生一直都能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就好。

可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清歌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她的人生会发生那样惊天动地的变化,她会卷进权利的最高层的漩涡之中,再也无法抽身……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那日深谈之后,年轻公子再也没有跟她讲过类似自己的身份之类的话,清歌也懒得再问他,每日里给他喂饭,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比如,自己开垦的地里辣椒苗又长高了,茄子秧也长长了,丝瓜藤会缠小树枝了,葡萄牙吐新绿了,山上的桃花开得更灿烂了等等。

每次,年轻公子都只是认真的听着,嘴角含笑,眸光中充满了温柔。

清歌竭力不去深思他眼神中的含义,只当两个是寻常的普通朋友,聊一些家常罢了。

几天之后,公子的身子好多了,他能自己动手吃饭了,也能稍稍下床走一会了。

这些天里,衙门里派官差来山上盘问了些关于山下发生命案的事情,她们一致说不清楚,不知道山下发生了命案。

官差见问不出什么,也就走了,此后再也没来打搅。

而那些杀手也没再来找过人,估计是认为年轻公子已经逃走了,或者是被人救人了吧。

只是山下发生了命案,很明显的影响了庵里的香火,庵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这几日,连一个香客都没有了。

忘尘师太和她的弟子依旧每日念经打坐,不问方外之事,也从来没有去后山的山洞里见见被她们救的人。

清歌每日轮流和杜玉娘照顾年轻公子,在她们精心的照顾和师太的奇药治愈下,他的身体日渐好转。

因为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共处一室不太好,所以这些天都是杜玉娘熬的夜陪护。

看到她如此辛苦,清歌心里有些内疚。

他走了

这日来到山洞,出人意料的竟没有看到那年轻公子,只有杜玉娘一个人怔怔的站在石床边,手里捧着一物发呆。

清歌赶紧奔了进去,“娘,公子呢?”

杜玉娘回过神,“走了。”

“走了?”清歌急了,“走哪儿去了?”

杜玉娘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喏,他留给你的。”

一张素笺上,静静的躺着那快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外加几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岚儿:桃花我已看过了,很美。多日照顾,不胜感激。

玉佩给你留下,以待他日重逢。望珍重,切切。”

落款是:子韧。

清歌一屁股跌坐在石床上,心头涌上一抹失落。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不辞而别了。

可是,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他是怎么走的啊?

他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连面都不跟她见一次?

杜玉娘略带歉疚的看着她,“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张素笺和玉佩……”

清歌抚摸着那块玉佩,怅然若失。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有些失落,还有些欣慰。

他走了,但他给她留下了这块玉佩,还告诉了她他的名字:子韧。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姓,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有过这一段温暖的记忆,就已经足够了。

本来,她的付出,就并不是一定要求回报的,不是吗?

她把素笺叠好,连同玉佩一起放进怀里,然后,对杜玉娘道,“娘,我们收拾收拾吧,这石洞毕竟是忘尘师傅用来闭关练功的,我们总不能弄得太乱……”

“嗯。”杜玉娘点点头,动手收拾。

看看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忍不住道,“岚儿,他走了,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清歌微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总归是要走的,晚走不如早走。

他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再说,我们这儿条件这么艰苦,不利于他伤势的恢复,他回去了,没准伤好得更快一些呢?”

定情手帕不见了

杜玉娘还想说什么,但看看她的神色,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日重逢?

他真的想再见到她吗?

见到了,又能如何?

她不觉叹了口气。

师太说,凡事不可强求。

子韧!她只有把这个名字深深的埋进心里了。

…………………………………………………………………………………………章节分割线……………………………………………………………………………………………………………

山中岁月容易过,一晃眼,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什么都没有变化,静心庵依旧香火稀少,忘尘师太和她的弟子仍然每天念经打坐,杜玉娘还是侍弄着地里的花花草草,唯有清歌,个子长高了些,五官也长开了些,越发的显出清丽来了。

这一年,那个叫子韧的白衣公子没有丝毫消息,也未曾来探望过她们一次。

想必,是将她们忘了罢,毕竟,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会记得她们这些小人物!

更何况,临走之时,他还留了块玉佩给她,如今想来,那玉佩,他是当作谢礼送她的罢。

只是,那日清歌清理山洞的时候,却发现她给周家小姐绣的手帕不见了,那手帕上,她绣了几朵桃花,右上角还绣了一首俏皮的桃花诗:春携连宵雨,桃花次第开。

刘郎倚桃树,佳人带笑来。

貌比桃花艳,娇嗔吐言辞。

最后一句“奴无桃花好?奴无桃花姿?见奴何不笑,相携何迟迟?”她还没来得及绣呢,手帕就不见了。

她只当是丢了,或者是被风吹走了,所以也不甚在意。

日子照常小桥流水一样的过着。

她种的蔬菜和水果都已经收了一季了,那两株葡萄的藤蔓也爬满了架子,枝繁叶茂,用做乘凉,非常合适。

闲暇时,清歌总喜欢坐在葡萄架下荡秋千,或者爬到山头上去看星星,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怔怔的,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杜玉娘有好几次都想问她,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老爷当官了

就这样一年过去,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这天早上,清歌正和杜玉娘在吃早饭,静姑忽然走了进来,道:“二夫人,二小姐,外面有人找。”

母女俩都愣住了,会有谁来找她们?

静姑补充道,“是府上的人。”

“唐家?”清歌更奇怪了,她们都住在这儿一年了,也没见唐家人来看过她们,怎么突然又来人了?

“岚儿!”杜玉娘拉住她的衣袖,神情有些紧张。

“娘,没事的,我先出去看看。”

杜玉娘点头,清歌跟着静姑走了出去。

来到庵堂,才发现庵堂外一个布衣少年牵着一匹马站在那儿,少年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仪表堂堂。眉目间依稀有些熟悉的味道。

见到她,少年的神色有些激动,张口喊道:“二小姐!”

“石头?”清歌认出了他,一年不见,他长高了好多,也更加帅了,难怪她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二小姐,是我。”见她认出了他,石头煞是高兴。

清歌又惊又喜,“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看我们的?”

石头的神色黯然了下去,“二小姐,我来是向你道别的!”

“道别?”清歌吃了一惊,“你要到哪里去?”

石头笑了笑,道,“是这样的,老爷他当官了。

大夫人的爹升了知府,就让老爷给上头捐了些钱,顶替了他的位子,当了县令。

整个唐家都要搬迁到县里去了,不在镇上住了。

老爷让我来告诉你和二夫人一声,镇上的房子已经卖了,以后有什么事就去县衙找他……”

原来是她爹升官了。

清歌松了口气,随即心情又暗淡了下去,“我爹没说让我们回去?”

石头低下头不吭声。

清歌冷笑,“果然。想必你这次来,也是瞒着大夫人的吧?”

石头没说话。

清歌见他默认,心里更加有气,“我就知道,他升官还是托了罗梅娇的福,又怎么会忤逆她的意思?

对于唐家,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下罗梅娇在唐家更是说一不二了,那还有他说话的份?

靠裙带关系做的官,他也不嫌臊得慌!

石头你回去跟他说,我们娘儿俩不会去找他的,让他安心当着当他的青天大老爷吧!”

他差石头来告诉她们他当官了,无非就是想让她们娘儿俩识趣点,不要招惹罗梅娇,毕竟他的乌纱帽是人家的爹给的,他没有自主权。

连搬迁,都不能把她们带走!

清歌的心里很凉很凉,对这个爹,对唐家,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二小姐!”石头不忍的看着她,却不知该怎样安慰。

良久,才挤出四个字:“总会好的!”

清歌吸了吸鼻子,扬起头,道,“回去告诉他,我们娘儿俩在这儿过得挺好的,叫他不要担心,既然当了官,就好好为民做主,希望他能做一个清官,不要被老百姓唾弃……”

说完,她转身就走。

“二小姐!”石头在身后叫,声音有些凄凉。

“这一年,我好几次想来看你,但大小姐把我看得死死的,我找不到机会……”

清歌顿住,回头,“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她扬起脸,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没事的,你快回去吧,代我向石管家和崔婶问好!”

石头眸中的光芒熄灭又燃起,他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挺好的,我娘也挺好的!”清歌笑着,“你快回去吧,要不大小姐又该到处找你了……”

石头隐忍的道:“那我先走了,二小姐,帮我问二夫人好!”

清歌点头,他转身,蹬踏,翻身上马,最后看了她一眼,一扬鞭,‘驾’的一声,策马而去。

清歌定定的站在那儿,看着那一人一马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石头走了?”

杜玉娘的声音突兀的在身旁响起,清歌回过神,“娘,你怎么出来了?”

带刺的蔷薇花

杜玉娘叹口气,“我想来看看唐家到底是谁来了!”

清歌怔了怔,“娘,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唐家?”

杜玉娘苦笑,“若说放得下,那是假的。

毕竟,那儿还有你爹,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么对我,终究还是我丈夫,是你的爹。

难道你能真正放得下唐家吗?

你化名岚儿,还不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唐家不管你这个二小姐的死活?”

清歌默然。

杜玉娘勉强的笑笑,“其实住在庵里也挺好的,庵里清净。

再说忘尘师傅她们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叹息了一声,抚摸着清歌的秀发,“只是苦了孩子你了,如花的大好年华,要陪着我在这儿受清苦!”

清歌忽地启唇一笑,如早上清新的露珠一样。

“娘,我没事,挺好的。

只要能跟娘在一起,吃什么苦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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