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同人)望见青空[青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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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有五分钟。”

　



第6章　第　6　章
“嗤，本来有得还的，刚被你赶走了。”
“和我讲也没用，大老板的账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和哥不以为然地回道。
然后黄濑看到一个长身男人从隔间里慢吞吞走了出来，看上去和自己身高相仿，脑后梳着几条细小的辫子，下着一条紧身的牛皮裤，边走还在龇牙咧嘴地抱怨道：“以后硬不起来找你算账……”说话时像是一眼扫到站在门口张望的黄濑，立刻大声向黄濑嚷道：“看什么看啊？那么想看人厕所搞啊？搞完啦。”说完还吹了声嘘声口哨。
“你都好意思在厕所搞，不能怪别人有长眼吧。”
其实黄濑刚已经打算离开，但被这么莫名一骂就走又未免显得怕事，干脆换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门边，摆明了继续看戏的架势。
听黄濑这么一说，男人本就不善的面相更显戾气横生。他转头看向和哥：“没钱就是没钱。宽限几天。”
和哥耸耸肩：“哈，反正和上面的人说灰崎不还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手拉住。灰崎接着从裤袋里拿出一条项链：“白金的，怎么也够了。”
和哥接过项链：“你说是白金，鬼知道是白金还是镀金啊。”
“你眼力是这一带最好的，装什么傻啊高尾。”
“呵，”和哥反复摩梭着手中的项链，又在灯光下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听他说，“勉勉强强吧，其实还差一点，当给个人情你。”
灰崎冷笑：“差一点你个头。”说完他径直向门边走去，黄濑正要侧身避开，却被灰崎重重一撞。

眼见灰崎扬长而去和哥也不阻止，只将项链收好，抬眼看到黄濑在揉着自己刚被撞痛的肩膀，有点好笑：“连累你了，不好意思啊。”
黄濑呼了口气：“算了，反正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霉运啊，习惯时运低，运程不好印堂发黑。”
“我有个朋友也很信这些。”
“算了，谁让我不早点走。”
“下次碰到这种事记得早点走啊靓仔。”和哥的神色比方才温和了不少。
黄濑看他也不像印象中本该凶神恶煞的黑道上人物，干脆继续搭话：“经常做这种事，你好像比我处境更危险吧。”
和哥听他这么一说，哈哈一笑：“放心喔，我也算有经验。灰崎现在急着要去‘灭火’，其他时候可没那么好相与。这种时候成功率最高了。”
“你跟了他很久吧；看准这种时候才出来。”
“吃了半个晚上的冷风，你说呢。”
黄濑也笑了，意识到不好继续在洗手间交谈下去：“那我先失陪了，还要打车回去。”
和哥点点头，看着黄濑转身走远，也准备离开。
吃惊的是黄濑没几分钟又折回来冲到他面前问：“你知道怎样才能尽快找到那个灰崎吗？”话语间竟有些气急败坏。
“找他？说了像你这种少爷仔，少和那种人接触为好。”
“我也不想啊，”黄濑苦笑，“不过我钱包不见了。”

和哥一愣，然后拍拍黄濑肩膀：“你刚得罪他了吧。我也猜以他的为人估计得报复一下，不过没想到有那么快。”接着他想了一下，“灰崎向来行踪不定，就算我今天找得到他，也不知道明天他会在哪。”
“和哥你一定知道怎么找得到他——”黄濑拖长了话语尾音，带上了几分央求之意。
“他偶尔会来丽城这里玩，你可以多来这看看。”
黄濑沮丧：“我不可能每晚都来这里守着他啊。”
“那我没办法了。”和哥摊摊手。
“如果我报警的话……”黄濑迟疑着问道。
“我会说什么也没看到，不关我事。”和哥耸耸肩，“不妨提前告诉你我的标准回答。”
“OK，我明白。”黄濑无奈，“钱给他无所谓，我只想要回证件。”
和哥见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黄濑看出他神色犹疑，急忙说：“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
“你也可以去Velvet　Club看看，如果不在意的话。”
“在意什么？”
“他有时也去一下那边，说不定有人会知道下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就是Gay　Bar。”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就是Gay　Bar。
黄濑心底重复着这句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顺手将waiter刚递来的小纸条对折再对折，直到不能再小，扔到一旁。
今晚第五个邀请。
多亏一副好皮相，他一直很受欢迎，而且不分男女。这点黄濑自己最清楚不过。大学时对他示好的男生就不止一个，有人还几次三番向他暗示：“像你这么漂亮的boy有70％是双的，不试一下吗？”
黄濑觉得他不是没有好奇心和求知欲，但能不能硬得起这种事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之前结交过的女友也都是分手收场。他会吸烟，会飙车，还会看AV买黄色杂志，不过自从大三那年决定报考飞机师之后就干脆一并戒掉；天天坚持健身；一心向上，成绩优异。好友Matthew也曾吐槽黄濑要考的究竟是飞行员还是和尚。
说起他和Matthew的交情也有些曲折。
Matthew和黄濑出身相仿，也是早年从香港移民过去澳洲。按他的说法是自己对黄濑一见钟情，随即又被冷酷拒绝，灰心丧气之余觉得做不了情人就做知心人，有句歌词也有唱——“能成为密友总带着爱”嘛，于是提出先从朋友发展也不错。黄濑也不好意思让人太绝望，就默许了下来。双方来往了大半年后，Matthew看出黄濑的确不是此道中人，果断另寻真爱，只是寻到合心男友后和黄濑的友情倒也保留了下来。黄濑至今所知的不少同志界行为模式以及花边新闻，情报来源都是Matthew。
Matthew声称自己的Gay　Radar　准确率接近百分百，常和黄濑说起哪系哪班某某男生肯定是Gay。黄濑有时也会乐得反驳一下：“你之前不也觉得我是Gay吗？同志雷达也没多准吧。”
如今既然已身在Gay　Bar，雷达大可不必，不过入乡随俗还是颇有必要。
虽然一时半会黄濑也不知该如何让自己显得更“同志”一些。
为了不呆坐在吧台上浪费宝贵的夜晚，他之前也向几个waiter打探过灰崎，但大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愿多谈，着实让人头疼。就此死心也不符合他作风，于是黄濑又招呼了一个酒保过来，换了个问法。
“那个灰崎，他有没哪些朋友也常来这里？”
对方打量了黄濑几眼，低声道：“客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人那么多。”
“他长得那么凶残，我的意思是，长得那么显眼，肯定记得的吧。”
酒保还是摇摇头。
“也对，那种人要有朋友的确很难，不过和他有过节的应该不少吧，我就不信他没在这里惹过事。”听到黄濑这么问，酒保的眼神有些飘忽地移向了某个角落，黄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了过去，竟觉得有些安心。
环顾四周，长得最顺眼的一位，正安静地坐在那个角落，没有穿戴什么乱七八糟的配饰，一件干净的白衬衫，眼角下还有一点泪痣。
如果要结交的是这样赏心悦目的靓仔，并非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Hi。”
“抱歉，我想一个人。”
声音很有磁性，拒绝得也够干脆。刚问个好就碰了个钉子，黄濑脸色未免有些挂不住。
对他这等条件的人，欢场搭讪并不怎么需要技巧，印象中都是有求必应。不过现在既然是有求于人，黄濑想这种时候就该向Matthew学习，拿出死缠烂打的功夫来，说白点，就是厚脸皮。
“一个人不会很无聊吗？”边说黄濑拉开了桌旁的椅子顺势坐下，“介意我坐这里吗？”
“你已经坐了。”
黄濑无语，思考了一下，决定单刀直入：“刚才waiter说你叫辰也是吧，那我也这么叫你好了。听说，你和灰崎相处得很不好？”
冰室抬眼看了他一下，说：“叫我冰室。还有，我不认识叫灰崎的家伙。”
“怎么会，waiter说你和灰崎在这里打过一架……”
听到这里冰室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放下只喝了少许的酒杯，拿起账单，像是准备起身离开。
黄濑连忙拉住他：“抱歉，我没别的意思，灰崎偷了我的钱包，我很着急，”他的语气恳切，冰室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见他神情真挚，不像是无事找事搭讪的类型，便说：“他就是个疯子，当破财消灾吧。”语气还是有些冷淡，但已将账单放回了桌面。
黄濑见终于成功阻止了冰室，松了口气：“我的一些证件也在里面，所以还是想——”
“劝你放弃，”冰室淡淡地回道，依然不给黄濑什么希望，“他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了，让他吃了的东西又怎么会吐出来，就算扔掉也不会还你的。”
“你们那次起争执也是因为，他抢了什么吗？”
“好奇心真大。”冰室却没继续往下说。
黄濑正想着还要不要追问，却感到放在裤兜的手机在振动。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青峰。
“辉Sir？”
“黄濑，呃，你……有时间吗”青峰的语气是难得的犹豫。
“现在？”
“嗯，之前说欠你一次宵夜，今晚我放工早，你现在在哪里？”
黄濑当然无法告诉青峰自己正身在Gay　Bar：“我……我舅妈她搬家，我正在帮忙，没时间。”
“舅妈搬家？……哦，那算了。”
“Sorry，下次吧。”
“嗯，那以后再约，到时别又说没时间。”
“当然，我怎么敢拒绝阿Sir那么多次。”
电话挂断后，黄濑抬眼发现冰室的表情有些复杂古怪，不过换个角度他也能理解，当面撒谎这种事他自己做起来也没那么得心应手。他向来坦率，更不要说找借口欺骗朋友，何况是当着陌生人的面。正考虑要怎么岔开话题，就听到冰室问：
“你和警察很熟吗？”
黄濑想了想：“不算吧，我熟的就只有一个。”
“就是刚刚的那个辉Sir？”冰室问。
黄濑点头，有点得意：“对。刚开始以为只是个爱装模作样的黑皮，后来熟络了，发现其实真的很不错，工作起来也很有型，对朋友也是没话说……”
眼看黄濑就要滔滔不绝，冰室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打断了黄濑的说话：
“其实要拿回你的钱包，也不是毫无办法。”
“真的？”
“有一个地方，过几天灰崎肯定会出现。这种事他不会缺席。”

青峰放下电话后，发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Irene，正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约人吃宵夜结果被拒的事，不知道被听去了几成。Irene带点怜悯地说：“哪有人这么晚搬家的，虽然说出来可能很打击辉Sir你，她很可能只是不想和辉Sir你约会……”
青峰没好气：“我有说是约女人吗？”
“不会吧，你行情有差到连男人都看不上了吗？”
“你就是故意想激怒我的吧？”青峰不怒反笑。
“好好好，当我没说，你男朋友肯定没骗你，肯定就是在帮他舅妈搬家，哦，男的朋友。”Irene继续打趣。
“什么男朋友男的朋友，不过以他为人不会骗我，也没必要。”
这时Irene从手袋里拿出两张印着花边的餐券，递给青峰。
青峰接过，听Irene继续说：“丽城的西餐厅，预约早就爆棚了，本来是准备和我那位一起去的，他又临时要出差，便宜你了。”
“丽城？”青峰将餐券还给Irene，“我讨厌那里。”
“你真是的，没情趣怎么追得到人。你不是想约人去吃大排档吧。”
“我没在追人，更不想去丽城。”
“是是，你没在追人，刚被人拒绝一次看你脸都垮下来了。本来就够黑了还要更黑脸。去个体面的地方不好吗？”Irene语气缓下来，“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怎么惹到你了，不过食物是无辜的，那里的菜也是出名的好吃。”说着Irene硬是将餐券再塞回了青峰手中，然后拎着自己的小手袋走出办公室，走到门口又回头向青峰道，“你应该早点去那里看看，再选个视角最正的位子。那几天酒水都半价，去晚了好位肯定就没了。十九楼看维港夜景一定够浪漫。”
只是约黄濑出来而已，为什么要提早去西餐厅选个浪漫情侣位啊？青峰拿着手里的餐券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黄濑最近似乎真的很不顺。
罢了。吃饭而已，就当安慰下他好了。
不是为了什么维港夜景浪漫烛光晚餐，只是为了安慰朋友，外加不浪费同事一番心意。对自己给出合理解释后，周五这天青峰八点过些就换了个班，去到丽城将近十点。丽城门口仍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周末下班后自然不适宜开着警车去吃吃喝喝，青峰这晚开过来的自己购置的是私家车辆。相对于公家摩托的使用频率，这辆小车平时属于积尘状态，被长期遗忘。只是提早看个位，隔两天再和黄濑约时间好了。
“十八层是夜总会，十九层是西餐厅。”一边自言自语，青峰正要从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楼，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给黄濑拨了个电话，这次一点都没有吞吞吐吐，话语间透着些轻快：“有个西餐厅听说东西好吃，夜景又正，要不要一起去看下？”
“今天吗？”黄濑应答的声音压得很小，像是怕惊扰什么，“抱歉，我，舅妈那边新居入伙Party，还在那里帮忙，所以……”
听到黄濑这么说，青峰顿了顿，问道：“你现在哪里？”
“……就在我舅妈家里，她搬得离市区很远，。”
“好，”青峰的声音低沉下来，“玩得开心点。”
放下手机，青峰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已经消失。
一辆造型抢眼的白色SUV静静地安放在停车场一侧，出产没几个月的新型号，某个飞机师车主还曾向他抱怨还贷艰难。
他亲自抄的牌。
他怎会不记得。
青峰自嘲地一笑。

　



第7章　第　7　章
确定青峰那边已经挂断，黄濑才松了口气回到原位，然后他对坐在沙发正中的人说道：“抱歉，许老板。”
许荣生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继续喝酒，今天大家就是要开心地玩。”
黄瀬坐下后，果不其然看到灰崎投来的憎恶目光。
的确，多亏了今天这种日子，才可能让灰崎把抢了的东西还回来。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许氏大老板的寿宴请了黑道白道大大小小几十围桌，还在外厅摆了很多小桌提供免费酒水，黄濑在外面蹭了个位子坐下，目光却四处留神。
许荣生会在生日大派利是，而大老板生日这种既得红包又混脸熟的时机，灰崎是不会放过的。虽然冰室给的说法听上去很有道理，但黄濑还是有些没底，直至看到灰崎的身影走进了大厅才放下心。灰崎是径直向大厅中心的主人围桌走去的，看来正在向许荣生问好道贺，虽然由于隔得比较远听不清对话内容。
黄濑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但还是毅然走上前去。他刚打算接近正中的主人席围桌，就立即有几个保镖模样的黑衣人上前制止住他，同时将他双手反扭在身后。
黄濑才注意到他们腰间鼓鼓的一块，竟像是手枪的形状。心中不由打了个突兀，有些后悔。
勇气这种事情，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算得上勇气，但他其实有些冤。例如，如果事先知道危险程度要和枪支子弹打交道，就不一定愿意为个钱包证件来跑这遭了。冰室那家伙竟然不提前说，真害人不浅。
不过事已至此，黄濑也只能大声叫：“我不是坏人，只是来找我朋友拿东西的。”
“没规没矩的，轮得到你现在过来这边席吗？”
黄濑注意到大厅中许多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只得清了下嗓子：“咳，我刚从外国回来不懂规矩……”
许荣生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示意保镖松开黄濑。
黄濑脱身后来到许荣生面前：“对不起许老板，我也是着急。”
许荣生眯着眼，好一会才说：“你刚才说找你朋友拿东西，你朋友是哪位？”
黄濑这才和许荣生的目光对视上，然后慢慢伸出手，指了指灰崎道：“他。”

许荣生望向灰崎：“你拿了你朋友什么东西吗？”
灰崎才回过神来，瞪了下黄濑：“老板，我不认识他。”
黄濑早料他会否认，于是急忙说：“灰崎，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在这里搞女人不够钱还债时，不是多亏我借钱给你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灰崎怒道，过来扯住黄濑的衣领，就要举起拳头。
黄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某个方向：“要我找那位小姐过来一起对质吗？”
他眼力可没有差到认不出坐在这围桌上的某个女人——从进大厅门时他就发现了这个惊喜，找回钱包有指望了。
女人酥肩半露，穿着一件华贵的小坎肩，此时正坐在离许荣生不远处的席位上，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灰崎的脸孔因愤怒而显得过度狰狞起来，如果现在不是在许荣生的寿宴上，黄濑想他很可能就要成为凶杀案的被害者了。不过像是清楚这种事会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哪怕只是没有确凿的坊间“传闻”。灰崎最终松开了黄濑的衣领。
他从衣侧掏出一个钱包扔给黄濑：“快滚。下次再让我见到，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他压低声音狠狠地说。
“竟然还随身带，看来信用卡还没刷爆，真是多谢你。”总算拿回东西，当然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出这个大厅。黄濑置气回了一句马上就想溜之大吉，不提防许荣生却叫住了他：“既然是阿崎的朋友，那也是大家的朋友，难得好日子，一起坐下吃顿便饭吧。”

黄濑心中一震，回头看到许荣生似笑非笑地吩咐道。
平心而论许荣生保养得不错，不像接近五十的人，虽然面相未免过份苍白，甚至有些书卷气，乍一看像个不能再普通的生意人。而他此时的神情就像刚欣赏完一场滑稽的戏码。
“你就坐阿彪旁边吧，给这位……”
“我叫黄濑。”
许荣生淡淡地接着道：“好，那就给这位叫黄濑的新朋友倒酒。”
没有人会违抗许荣生的命令，很快就有人给黄濑让出席位，倒上了酒。
黄濑坐到了一个看上去内敛寡言的人旁边，这人中等身材相貌，扔在人海里怕是没法一眼认出，但单只是锋利的目光，就让他和一般人的区别过于明显，何况手臂上还有粗大的蜿蜒疤痕。
黄濑接过递到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大厅的酒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席间许荣生也有和黄濑浅谈过几句，得知黄濑是飞机师后连说后生有为，但此后也再无交谈。黄濑是如坐针毡，手脚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埋头吃菜，却又食之无味。好不容易见许荣生陆续送走几位看来颇有来头的人物，以为终于可以脱身，一抬头，却发现许荣生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　
“等下大家还会饭后娱乐一下，要去吗？年轻人总不该比我这种年纪的更不中用吧。”虽是问句，却充满了掌控的意味，像是笃定没人敢拒绝。
黄濑也只能点点头。
从大厅转到十八层的夜总会包间后，人数登时少了许多，席间打扮华贵的女人们也都已陆续回去。黄濑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来多半都是许荣生的亲信，灰崎吃完饭后本想离开，也被一起叫了上来，平时估计也是轮不到在这种场合出现。
而像黄濑这么莫名其妙就混进来的，应该是唯一一个。

其中很多人在大厅时本就喝了几巡，到了包间后更点了不少度数高的洋酒，言行举止更为放肆，还招呼了几个人上来陪酒猜枚，言谈中听说都是一宵千金的欢场老手，也不全是女人，还有几个长得相当标致的年轻男孩。
黄濑接完青峰电话回到原位，格格不入地坐着，继续看着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各种唾液交换的声音清晰无比，只觉苦不堪言。许荣生坐在正中，倒没有什么过分逾矩的举动，只是不时侧头喝几口身边女郎递过的红酒。
忽然他对着黄濑问道：“你看上去觉得很不舒服，现在的飞机师都那么清心寡欲吗？”
黄濑一惊。
“是啊，怎么都不和大家一起玩？嫌这里的女人不够正啊？我再叫多几个吧”有个刚才宴席时就一直盯着黄濑的男人也顺势起哄道。黄濑留意到他身上跨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男生，男生穿着低腰牛仔裤，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不用了。”黄濑摇头。
男人继续大声说道：“不过你竟然是灰崎朋友，他竟然有你这种朋友哈哈哈，喂，你是Gay吧？”
“不，我不是。”
“你又不是Gay又不喜欢和女人玩，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啊？”
“我没有，我只是喝酒太多，头昏……”说着黄濑作势扶着额头，半闭双眼，心想实在不行，也只能装个醉卖个酒疯了。
“哈哈哈，真没用，这就醉了啊。”说着男人向着灰崎道，“喂，你朋友醉了哦，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灰崎扫了黄濑一眼，恶意地笑道：
“当然是Gay。”

黄濑听灰崎这么说正要反驳，灰崎却已走上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就要将他压制在沙发上。
坐在一旁的男女见状也纷纷起身，将整个沙发让给他们。
刚一直在旁觊觎黄濑的男人甚至鼓起了掌：“早该这样了嘛。放心啦这里大家都很Open的。”话音刚落，几声下流的笑声附和着响起。
灰崎抓住黄濑手腕，黄濑反手就要挣脱，却听灰崎低声说道：“配合下，想早走就别乱动。”
“你自己变态还要拉上我？”
“反正你也是装醉的吧，意思几下就可以出去了，我今天要早走。”
“那你找别人。”黄濑反对。
“要不是多得你我会现在都走不了吗？故意连我都叫上，摆明就要我们当助兴。”
“那还得谢谢你偷我钱包啊。”黄濑一撑手肘就要起身，灰崎侧过身再度按住他。
“假装High起来又不用做全套，你继续装醉，再一起出去，他们会以为我们欲火焚身要开房。”
“我凭什么信你。”黄濑鼻息有些急促。
“你没得选，哼，如果不是等下有要紧事，我今天一定整死你。”
黄濑用余光瞥了下周围，各种浑浊的欲望的视线正投向这边，让他止不住恶心，只想尽快离开，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犹疑：“我怕我演技不够。”
灰崎讽刺：“刚才大厅里演技不是挺好的吗？”
黄瀬只得豁出去，闭上双眼说：“算你狠。给你五分钟。”
“嗤，你是哪的大小姐啊这么难搞？”灰崎啜了一下口水讥诮道。
两人对话声音都很小，灰崎故意调整了一下姿势，压在黄濑上面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从其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昏黄灯光下，两人的肢体交缠在一起，像在交换缠绵的肢体亲吻。
“喂，僵得像条死鱼，他们怎么信啊。”灰崎不满。黄濑手指合拢，紧紧地握成拳头又松开，默念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如同克服了极大的心理障碍般僵硬地伸出手，围上灰崎的脖颈。

正在此时，大门被“啪”一声猛力摔开。
“哟，开Party这么开心，怎么都不叫我啊？介意加个茶位吗？”
许荣生抬头看清来人，不怒反笑：“好久不见喔，辉Sir。加位是小意思啦，之前不就是怕请你都不来嘛。”
青峰没看黄濑那边一眼，大大咧咧地在许荣生对面沙发坐下，哈出几口浓烈的酒气，语带不屑地道：“生日party？生日快乐喔。”说完又讥笑着补充，“反正都过不了几次了。”
“死差佬你说什么？”几个手下反应激烈，纷纷站起就要动手。
许荣生面不改色，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坐下，将烟头在手边的烟灰缸抖了几下：“辉Sir；我就当你今晚喝多了，懒得和酒鬼计较。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这么不识趣，也别怪我不客气。”
“识趣？我何止识趣，还精打细算啊，”青峰抓起茶几上一个酒瓶猛灌几口，然后重重放下，再扬扬手中的两张餐券，“多得你生日啊，否则阿Sir我怎么来丽城吃得起？。”
许荣生随意回道：“哎，早说嘛。打个折算什么，以后你来丽城吃饭都免费，养个阿Sir，还没有养我家Puppy牧羊犬贵啊。”
话音刚落，室内就一阵哄笑：“听见没啊？许老板赏你几口饭吃又如何？”
青峰充耳不闻，像是才发现另一个沙发上的黄濑和灰崎，打了个酒嗝眯着眼问：“喂，现在是什么花样？真人show啊？”
黄濑刚才见青峰忽然出现吃了一惊，早已放下了“配合”搂住灰崎的双手，只是想不出下一步应该如何，便也没有举动。
许荣生说：“难道是辉Sir的老熟人？”
青峰撑了撑太阳穴，似乎因为酒精而昏了头，艰难地回想：“熟人？不是啊。”
许荣生望了望黄濑，又看下青峰，耐人寻味地笑道：“呵呵，那就好，我们也和这位朋友认识没多久。不过你也看到啦，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开心？你又知道？”
“靓仔那么热情，你不会看不出来吧。”然后许荣生叹了口气，“辉Sir，我们兴致才刚上来，你不会想搞破坏吧，不够意思啊。对得起这里大家么？”
青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室内的十来人。
许荣生笑了笑继续：“难得来一场，今天是我生日，我也不想搞出什么大动静，大家也是自愿的，就当娱乐节目喽。”
许荣生向着灰崎：“继续啊，继续搞完全套，当给辉Sir助助酒兴。”
听到这么说，灰崎只得撇撇嘴一笑，低下身去咬了一下黄濑耳垂：“靓仔，没法啦，怪就怪你自己送上门。”说着就要解开黄濑的衣衫。
黄濑看形势不对正要反抗，却听到自己上方传来“噼啪”一声响声，禁锢住他的力量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待回过神来，才发现灰崎已经跌倒在地上，脸红肿了一块，血丝沿着嘴角边缘流下。
似乎因为酒醉而不稳，青峰打完灰崎收起拳头，晃了几下才站定。几个手下看青峰竟敢动手就要围上，青峰却突然用力扯开自己的衣领，两颗纽扣被扯得蹦落下来。
“只得看的份很没天理啊。阿Sir我刚好也没玩过男人，今晚就让我一下吧。”
黄濑猛地侧过脸，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青峰走上前去，按住黄濑的双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

青峰靠近黄濑，他的速度很慢，黄濑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快得就要跳出胸腔。待到青峰湿润温热的舌尖舔舐上他脖颈，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你发什么神经？青峰！”
他不确定青峰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但青峰身上浓烈的酒气提醒了他，眼前人醉得神志不清的可能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青峰没有回应，却已一手将黄濑的衬衫衣扣扯开，另一边就要解开黄濑的皮带，皮带扣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响声。情势已不由黄濑多想，他奋力抬起胳膊，将青峰下压的身体趋势抵住，同时支起膝盖向青峰踢去。青峰自然不由他反抗，反手擒住黄濑刚挣开的一只手，双膝抵住黄濑不安分的长腿，黄濑的呼吸紊乱起来，白皙的脸庞变得绯红。
室内爆出一阵嬉笑，还夹着几声口哨：“精彩，辉Sir好本事啊，活春宫我们也有眼福啊。”
意识到青峰是来真的，黄濑慌道：“你还记得你是个警察吗？要耍酒疯到什么时候？”
青峰的手指却已放纵地由黄濑的腰腹向腹股沟滑去，经常拿枪的粗糙手指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黄濑能感受到体内正涌起的一阵阵战栗和亢奋，这是青峰给他的，他无法控制，也无法抗拒。
“你……你清醒一下……要让人看笑话到什么时候……”黄濑气息越发不稳，精致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