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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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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色铁青,气息也变得似有似无,仿佛下一瞬便要魂归西去。
华佗已为曹丕把脉,他淡道:“二公子中毒与六公子一模一样,正是蛇毒。只是二公子年轻力壮,身体强健。因而还有一线生机。”
曹操之心放下一半。
他颓然坐在案几前,将所有一切串连成线,思索究竟何人所为。
他原先猜测,是曹丕。毕竟此前黄盖苦肉计骗的他损失十万精兵,不是片刻便能忘却的。但黄盖也不过断了两条腿,而决不是这种自损九百、伤敌一千的做法。因而曹丕,可以几乎排除在外。
那么,曹丕与曹冲死了……他已长大的孩子之中,岂非剩下曹彰与曹植?
曹操深吸一口气。
不对,不是曹植。曹植方随他归来,如何能布置这些?
那么……竟会是曹彰么?
他缓缓道:“曹彰在哪里?”
曹丕院中小厮瑟瑟发抖:“三、三公子今日一大早……便骑马射箭去了……”
曹操猛地扫去案几上书卷摆设,声音之大甚至使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唯曹丕静静躺在床中,仿佛死去。
但他方才询问曹彰,曹冲院中小厮便冲入房中,跪倒在曹操脚边痛哭道:“老爷,公子他,公子他快不行了!”
曹操死死抓着来人肩膀,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来人惨白了脸色,浑身颤栗道:“公子、他快不行了……”
曹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周围侍从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他挣开身旁之人,抬头挺胸,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唯有凌乱的步伐,泄漏了他内心的恐惧。
曹操走了两步,很快停下道:“老四,你在这里,陪着你二哥……若他有什么事,你就派人来叫华佗,快点派人来!”
曹植应下。
曹操与华佗已然离去。曹植坐在曹丕床边,握着这双熟悉的手,眼神讳莫如深。
这一双手他握了十年。十年里,这双手的主人对他一直是宽容,甚至极端纵容。
这人是他的兄长。
在这乱世里,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世家,很多人皆未将兄弟感情看在眼中。而他们之间,也许将来会为了世子二字争破头颅,但那也是那一日到来之后。如今他与曹丕,还是单纯的兄弟!
哪怕他还有前一世,哪怕他从不将曹丕当作自己兄长……
但十年感情,何人又能抹杀?
曹植深吸一口气。
曹冲身死,曹丕重伤,他从前便假想过这些,还从容推测这些事如何部署才不留把柄。然至今日此事当真来临,他居然再无昔日半分从容,反而觉得心中万分难受。
——他以为曹丕当真是要死了!
倘若此事当真是曹丕所为,他会有危险,却决不会死。但曹植居然觉得惧怕,怕此事不是曹丕所为,而曹丕也要死了!
曹植毛骨悚然。
他意识到了一些事。
不知是谁说人生如戏,他熟知这一切,也习惯以掩饰、假装来达到目的。他从前还能用看戏态度对待这一切……然直至今日,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也已荡然无存,而他亦不知不觉地入了戏。
曹植紧闭了闭眼。
若跳脱其外,便一生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若是入戏,他又该如何出戏?
曹丕缓缓苏醒过来。
他见床前之人居然是曹植,一时有些怔忡愣神:“……四弟?”
曹植猛然回神。他见曹丕睁眼看着自己,心中难受失了些许。又见他目光涣散无神,终是敛容勉强扬唇,露出一个微笑:“二哥感觉好些了么?”
曹丕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放心,咳、死、死不了……六弟、六弟如何……?”
曹植复杂道:“……二哥不用担心,六弟也会无碍的。”
曹丕露出一个虚弱而安心的笑容。他甚至噙着这抹笑容再度闭眼,临睡之前尤自安慰道:“还好……还好……”
不久,曹冲过世,曹府大丧。
曹操命曹植兄弟几十人为他守灵,曹丕更是不顾重病在身,坚持要陪曹冲走过最后一程。
曹操心中动容。
然午夜之后他前去探看众多儿子表情,发现曹丕表现居然恍如惊弓之鸟,终是缓缓归去房中,颓然入睡。
翌日,曹操大病。
郭嘉与荀彧前往安慰时,见曹操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便叹息道:“主公,身子要紧。”
曹操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奉孝,孤记得你还有个儿子……你想你儿子么?”
郭嘉愣了愣。
妻子早亡,而十二年前他只身入曹营,便再也不曾归家,他的孩子也交给了族中亲人抚养。如今乍听曹操提起,忽然也涌现出不可言喻的思念。
曹操见他颔首,便道:“孤便命人去颍川将你儿子带来,与你住一起罢。”
不知为何,郭嘉竟想到了一向缠着他的少年。他心中喜悦莫名淡了几分,终是难掩复杂淡笑道:“多谢主公。”
☆、62更新更新
曹冲逝后第七日;曹操为他寻了名甄姓女子,与其阴婚。此举令所有人惊诧曹操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可惜的是,曹冲已死。
一向硬朗的曹操这些日子身体也不大好,而曹植每日照顾他与曹丕,也十分忙碌。
曹丕喝下曹植亲手递来的汤药;身后靠着曹植为他放置的软垫;面色已好了很多。他微笑道:“为兄今日才知道;原来四弟也是极会照顾人的。”
曹植露出一丝微笑:“郭先生身体不好;而弟弟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学会了一些照顾人的方法。”
曹丕凝视着他。从十年前至今;他时常将目光放在曹植身上。他的眼神时常带着温柔与些微的占有之欲,然此时凝视曹植的目光,却染上些许不易觉察的诡谲。
曹植恍若未见:“二哥气色好多了;看来很快便能康复了。”
曹丕微笑愈深。
下一瞬,许是想到了曹冲,便敛眸叹了口气:“还好你去了江陵,否则这毒蛇不知会不会……”
他说到这里,似才幡然醒悟自己说了不好的事,忙改口道:“瞧哥这张嘴,又说这些不好的事。前些日子你三哥老说你居然一个人偷偷抛去江陵,而将他丢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呵。来和二哥说说罢,你去江陵这一路,有何见闻轶事?”
曹植心下一动。
他之所以暗中离开许昌前往江陵,首先是因为担忧郭嘉,却也存折避开曹丕与曹冲心思。毕竟无论先前到底是谁所为,那些冲突都将结束于曹操归来之前。而他远在江陵,自然与他无关。
然如今曹丕所言,是为惊讶他在江陵所为因而试探,抑或单纯好奇呢?
曹植实在是不知道。
他下一瞬便微笑起来,侃侃将一路所见所闻说出来。包括大战之时眼中血腥荒凉,乃至彼时心中惧怕慌乱。他说的巨细无遗,看似没有半分破绽。
曹丕静静听着,瞧着少年俊秀的脸庞露出
兄弟两人又说了会话,直至曹丕露出些许疲惫之色,曹植起身告辞。
曹植出了曹丕院落,心中有些烦躁。以往的他定能从曹丕言辞中推测出些许东西,然此刻他非但不想去猜测曹丕用意,反而因为那日猛然醒悟而有些抑郁不安。
他很快想到了郭嘉,已有近半月未曾见过这个人了。
他到郭嘉院中时,青年正在厅中饮茶。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少年,正在读书,面容与郭嘉颇为相似。
曹植心下一顿。
——他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给郭嘉行了个礼,尚不等他询问,郭嘉已介绍开来。
“四公子近来繁忙,可能不太知晓主公已将犬子接来与在下同住。这便是犬子,郭奕。”郭嘉转头,微笑如春风袭人:“奕儿,这是曹公第四位公子,曹植。”
十三四岁的少年面目颇为冷淡。他只略略瞧了曹植一眼,淡淡行了个礼。他的姿势十分标准,甚至可以用得上恭敬一说。然而他的表情乃至眼神,都似敷衍。
但曹植发现不了。
他怔怔站在原地,喃喃重复道:“先生之……子?”
郭嘉已令郭奕继续读书。他似未曾发现他的恍惚,只凝视一旁认真的儿子微微一笑:“不错。在下之子,郭奕。”
曹植指尖一颤。
郭嘉微笑依然:“原来在下未曾告知四公子?呵,是在下疏忽了。”
曹植豁然抬首凝视郭嘉,正好对上他温润从容的笑,刹那只觉心下动容,居然再说不出什么质问话语。
郭嘉此举,显然是在告诉他——曹植公子,在下连儿子都已有了,你那点心思还是收回罢。
他在拒绝自己!
曹植几乎要掩不住心中油然而起的怨怒。
他有自己的傲气,无论是杨修,曹操抑或曹丕,他都不曾这般不计后果地讨好过一人。他为他请求华佗帮助,为他学着照顾一个人,为他前去赤壁,只因为他模糊知晓赤壁结局大败,也许郭嘉有性命之忧!
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莫名其妙丢了理智,莫名其妙展现全部自己!
而今郭嘉轻描淡写说,原来我忘记告诉你,我有儿子了。
曹植何等愤怒,何等不甘?
不过成过亲,也有儿子,那又怎样?
曹植缓缓勾起嘴角,眼神又坚定起来。
——哪怕这些全是他心甘情愿所为。但郭嘉欠他的,不是这一句话便能还尽的。
哪怕郭嘉想,他也不允许。
他弹了弹指尖,恢复平素从容镇定。
郭嘉微皱眉头。
因为他发现曹植非但没有被打击道,更甚至风度翩翩温柔询问道:“师弟——奕儿既然比学生小,学生唤他一声师弟先生应当不介意吧?”曹植说到这里,微笑愈发深沉,“奕儿如今还小,师母怎么不一同前来照顾师弟呢?”
不错,郭嘉的妻子呢?倘若他们伉俪情深,何以从不闻郭嘉提起,亦不见她前来探望郭嘉?
郭嘉皱眉不语,他身旁郭奕却抬眼淡道:“曹四公子问的未免太多了些。”
曹植笑容一噎。
这一句话倘若是郭嘉说的,他必然能有不少理由应对。但说话之人是郭奕,却足够堵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要他解释神马?难道要他说,哥我看上你爹了,当然要问清楚你娘才好下手。
但凡想到这种后续神发展,曹植几乎又要喷一句“我艹”以示胸中澎湃的情感了。
是以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死死捏着茶杯,咬牙切齿地微笑!
郭嘉抱歉地看了曹植一眼,温和道:“奕儿怎能对师兄说这种?哪怕是实话,亦是需要委婉一些才好。”
郭奕微勾唇角。
他的容貌与郭嘉本有七分相似,然这一笑却与郭嘉的温柔截然不同。这是无限嘲讽讥诮的笑容,更似杨修,抑更甚杨修。
他对上郭嘉的眼睛,一字字道:“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娘已经死了。”
话落方落,院落已是如死般寂静。
郭嘉瞳仁微缩。
他自从来到曹营,这十二年来只归去过两三次而已。每每归去,不过停留一月有余,与郭奕相处也近乎陌生。哪怕妻子后来因操劳而亡,他也因战乱而无暇□,只寄了封家书安慰郭奕……
郭奕为何这般说?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倘若对着曹植说,再正常不过。但他是面对郭嘉说的,面对他自己的父亲说“也许你还不知道”。
他岂会不知?
他母亲死在官渡之前,彼时攸关曹营生死存亡,他自然不可能离开归家吊丧。但他岂非写了怀念文书,请人寄回家烧给他的妻子?
郭嘉面色骤地惨白。
但郭奕已自顾自地看起书来,仿佛他身边坐着的曹植与郭嘉,不过两具木头人。
曹植最后是被曹操唤走的。
离去之前,他看着郭嘉起身与自己轻松微笑道别的模样,只觉刺目。
他终是道:“先生明明不想笑,何必对学生假笑呢。”
然后,也不看郭嘉表表情如何便转身离去。
曹操已等候一会了。
他身上披着见外衣,坐在案几前神思。瞧见曹植才道:“老四,为父唤你来是打算在近日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与老三加冠。”
曹植怔了怔。
古往今来男子十六至二十加冠,而后长大成人,更可成家立业。曹操为他与曹彰加冠,岂非是向外界宣告他们已然长大么?
然曹操并不打算这般放过他,又丢给他一卷锦帛淡道:“老四,你先前劝为父说不如用这十年来发展朝廷,统一法度,垦边囤粮,减免税赋,休养生息……但细节你并未详说。因而加冠后,父亲将这些交由你——你寻人来制定此次法令措施。”
曹植呼吸一窒。
倘若曹操打算为他加冠令他欣喜不已,那么这之后的一席话,又似将他打的逼近悬崖边际!
——曹冲方死不久,曹丕身体也并未好全。如此敏感之际,曹操居然委派他思索、收集变法措施,岂非是将他往火堆里推?
无论是曹操只是单纯欣赏他,抑或因曹冲身亡而怀疑什么,打算做什么。曹植此事参与其中,皆非明智之举。
他忙躬身道:“父亲,儿今年不过十八,也从未为父亲办过任何事情。父亲令儿一上来便参与国之大事,是否太过……”
曹操挥手截断他的话。
他凝视曹植许久,缓缓道:“老四,为父喜欢聪明之人,却厌恶虚伪之人!聪明的人善以智慧获取利益,但虚伪之人却只能以欺骗他人来得到镜中月,水中花。为何呢?因为你只有拿真情对待他人,他人才能报你以真情,为你所用。”
曹植悚然震惊。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甚至有一股冷气陡然随脊椎骨上窜,使得他面色都有些发白。
曹操继续道:“虚伪的人,也许能风光一时,为世人称赞。但时间是最好的证明,而他最终的结局,必逃不出与亲友离心,与左右离德,最终自毁。”
曹操说到这里,看了面前儿子一眼。
眼前少年自小从无建树,只会偶尔写点有意思的文章,令他记得有这么个儿子。但赤壁之时却令他不得不正视。而今曹冲死了,他忽然想通了其中关键。
曹植当真是如此无用么?
倘若是谁要他从小假装,待时机成熟之际一鸣惊人,岂非连曹冲的风头都要被他所盖过?
而今难道不是那个成熟之际?
这等时机里,曹植不仅在一场败仗中令众人印象深刻,甚至还躲过一次大劫!
曹操想到这里时,差点便要拍案将曹植擒起来逼问他为何不将这等后果告知曹冲,然但凡他冷静下来,便明白曹植的做法才是最恰当的。
——曹冲之死,从来与曹植无关。而害死曹冲的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曹冲自己!
他非但不能追究曹植,更要欣赏他,赞许他!
因为世子之位,本唯有有能力之人,方能上去。而这人究竟是曹丕、曹彰、抑或曹植,或者他另外的儿子们,如今谁也不知道。
是以曹操最终道:“老四,你足够聪明,懂得从小隐藏自己。如今冲儿死了,你二哥病了,为父也有些累了。你再藏下去,实在是太过虚伪了。所以这件小事,孤且交给你来办。让孤瞧瞧你的能耐,也让天下觉得你庸碌无为的人,好好看看!”
曹植怔忡许久。
他几乎是恍恍惚惚地躬身,恍恍惚惚地行礼,最终恍恍惚惚地应下:“儿……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额= =我从同学家回来了,明天是双11光棍节,亲们快乐哈~有男人滴可以出门约会鸟~,木有男银滴找基友出门约会吧~木有男银又木有基友滴……额,继续泡**看文吧orz= =
当当当——
中二少年郭小奕出场=A=~一出来就噎死曹小植,再噎死自家老爹~
曹总也表示曹小植你已被爹看破了。所以接下来要按照曹总写的剧本走~
本来今天想加冠字“子建”的0 0,结果发现字数飙了,囧
☆、63更新更新
冠礼对于曹植与曹彰而言;恐怕是长至今日最为郑重的一件事。
这一年的正月十八是个极佳的日子,两人沐浴焚香,由曹操与曹丕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而后,曹彰由大将张辽加冠;曹植则由着荀彧加冠。
三次加冠,曹操设宴款待宾客,宾主尽欢。而曹植与曹彰拜见过母亲,最后曹操定了他们的字——子彰、子建。
子建,子建……
曹植默念自己的字,一时间脑中似闪过万千画面,心中更似有琴弦触动;然再神思之时,却寂于一片空白。
加冠礼方过;帝王听从荀彧等人建议命曹操主持修改法度。曹操以大病为由,命曹植暂代主持。
此言方落,朝廷上下轩然大波!
——历代变法,皆要触动一部分人利益。而这一部分人,大多处于权利顶端,譬如皇族之人,譬如士族大夫。他们家人最多不过千百,却占有全国大部分土地。每年纵有万千饿死之人,也与他们无关。
他们自是不愿变法。
尤其是曹操从前开垦良田,赐予百姓,更是剥夺了诸多利益。哪怕不曾伤及家业根本,也足够他们怨愤!
当事时曹植正在杨修府中,请杨修相助。两人一边落子下棋,一边思索应对之法。
曹植早在七八日前便知晓此事,因而并不如外界惊诧。而杨修略一思索便也明白此中深意,只些微诧异。
杨修落下白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可曾想过,曹公要你做什么?”
曹操虽言要他参与主持制定修改法度,但事实上无论刑法、赋税、文化……这些皆是律法之重,更是国家安定与否根本所在。哪怕曹操万分信任曹植,也不可能将法度交由曹植来领人制定。所以曹操要曹植所做的,绝非法度关键,而是前期比较杂糅的事情。譬如收集百姓生活资料,思考刑法量度,或者倘若他有不错的建议在保证百姓安居乐业的前提之下发展朝廷,曹操也会考虑将之编入其中。
曹植自然是明白的,他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杨修也颇为赞同。他又问道:“那么你又是否知道曹公为何要你来做这件事情?”
哪怕不是真正接触法度核心,这件事情交由其余有才之士来做岂非更好么?在杨修看来,这其中最合适的人选是荀彧,然后才是曹丕。
为何又偏偏轮到曹植了呢?
曹植在腹地落下一子,收取白子四粒:“父亲命学生办此事,一则是想看看学生面对朝廷上下疑问时有何能耐,是否值得花力气培养;二则是要将学生推到众人眼前,为学生造势;三则……是要看看二哥知晓此事之后会做什么。”
他顿了顿,最后加了一点:“四则,是要看看朝中大臣,会如何表现。”
这四点,已是曹植所能想到的所有。
如今曹冲死了,而曹操也已年过半百。他心中最合适的世子人选没了,他也没有气力来重新培养符合他心意的继承人。所以他要借这一件事来看看,曹植会如何做,曹丕会如何做,朝中大臣又将如何做,是哪些人极力反对曹植,那么这些人恐怕也活不了太久了!
只是曹丕这些年掌握许昌,在城中已略有名望;而曹植深藏家中,却是默默无闻。倘若曹植连朝廷上下质疑声都无法压下,那么他自然没有培养的价值;若曹植能压下去,便由着他与曹丕去斗又何妨?!
杨修闻之,并不顾那四子,反而在另外地方落下一子,然后抬首微笑凝视曹植。他的表情再没有戏谑与嘲讽,而是少见的认真:“看来曹公之意,你倒是十分了然。”
曹植默然凝视棋盘,又放下一粒黑子,目光闪烁:“先生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杨修弹了弹指尖,详细端详他良久。他呷了口温水,缓缓道:“第三个问题,是你将如何抉择。”
他顿了顿,落下一子:“四公子,你又输了。”
曹植敛眸,良久无语。
而此时的曹丕也尚在静养。他虽然身强力壮,但此番中毒到底使他元气大伤。华佗便命他好生修养,以免将来留下什么后遗。
他知晓前正与陈群谈话,乍闻此事猛然拂袖扫落桌中茶杯,瓷杯碎裂之声骇地小厮下意识跪地,瑟瑟发抖。
他身边陈群皱眉淡道:“二公子如此喜形于色,将来继承丞相大业可如何是好啊!”
曹丕满面森冷。
他深吸一口气,隐去面上所有扭曲与狠戾,起身对陈群行了个大礼:“请先生告诉学生,学生应当如何阻止四弟?”
他们这些兄弟之中,曹冲最为出色,其次才是他曹丕。如今曹冲永远定格在了他十四岁开头,那张漂亮而稚嫩的脸庞将随时间而腐朽,哪怕他在曹操心中永不褪色,也终将逐渐被众人遗忘。
他原以为,未来已尽在他的手中!
怎知此次众人从荆州归来,他居然听到有人说在下一直以为曹冲公子乃世间少有的聪颖通透,更是曹公所有子嗣中最接近世子之位的,岂知曹植公子亦是深藏不漏啊。
曹丕乍听闻这些话语,还以为是那人是在同自己开玩笑。直至询问陈群,才得到了肯定答案。
好一个深藏不漏!
曹植心性如何他再了解不过,毕竟从小以往他的资质绝无如此惊人!因而赤壁之中曹植表现定是有猫腻,而这猫腻究竟是杨修抑或郭嘉,他却不得而知。
但这等猫腻,居然让曹操将这件事交由他来做……
曹丕何等不甘?
——他费尽心机弄死曹冲,难道便是为曹植铺路?!
他岂能甘心!
陈群已命小厮将茶杯收拾干净。他瞧着曹丕满面诚恳,缓缓道:“在下以为,曹公命四公子来办这件事,其中深意值得追究。是以,二公子千万莫要表现出任何不满与嫉妒,反而言辞表情俱要十分相信四公子。”
曹丕眼中疑惑颇深。但来不及等他询问,小厮来报说曹操到了。
陈群与曹丕相视一眼,起身静候。
曹操很快进门了。他瞧见陈群,淡道:“哦,陈群你也在这里。”
曹丕道:“哦,儿近日正在重温《太史公书》之《书》的部分,偶有疑惑,便请先生前来解惑。”
《太史公书》之中《书》的部分,有关天文地理,经济文化,与曹操所打算修改、完善律法,倒是有些关联。
曹操心中满意,略略称赞曹丕几句,并命他深读此书。然后才道:“孤将修正法度一事交由你四弟去办,你听说了罢?”
曹丕心中一紧:“是,儿听说了。”
“你觉得老四能办好这件事么?”
曹丕微笑起来:“儿相信四弟,定能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令父亲满意!”
曹操瞧了他一眼淡道:“你对老四倒很有信心。”
曹丕与有荣焉道:“父亲也知晓四弟从小就黏着儿子。儿说句玩笑话,父亲出征在外时,四弟可以说是儿带大的。儿知晓四弟聪颖,只是从来缺少个机会展现自己。如今父亲给四弟这个机会,他定能一鸣惊人。”
陈群垂首而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曹操侧首凝视着这个儿子。
这张脸在他面前向来是温和敦厚的,对弟弟们也都是宽容爱护的模样。他从来都很欣赏这张脸,但此时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其中颜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连朝夕相处的弟弟都能面不改色除去,以自伤来掩饰自己动机,更巧妙嫁祸其他兄弟。这样的人够阴,也足够狠。但正是如此心性,实非世子完美人选。
曹操截断心中所想,将眼中复杂尽数掩去。
曹丕还是一脸温厚微笑。
曹操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你能这样想便最好。为父还有些事,先走了。老二你就好好养病罢,等你好了再为父亲办事。”
曹丕躬身大礼:“谢父亲!”
曹操回首,见曹丕一直保持俯首躬身之势恭送他离去,终是微叹了口气,迈步而去。
不管外界质疑何许,曹植最终还是参与其中。
这些日子众人见听闻帝王同意荀彧建议的变法后,居然当真将此事交由曹操、任由曹植来办,皆是日日不知倦怠上书变法各种弊端,抑或称“曹操居然以大病为借口令一个不满二十的黄口小儿敷衍此事”,“此次变法不过是小儿游戏”等理由,求帝王收回成命。
然这些举动除了将帝王烦得连早朝都懒得上,没有任何结果。
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回曹操身上。
只是去年九月曹操斩杀孔融一事引得士族大夫们心有戚戚,因而几乎无人胆直谏曹操。只能私底下嘲讽此事,并消极以对。
曹操一概不理,仿佛权权交由曹植。
要变法,自然是要了解当前法度有哪些适合当今朝廷,那些不适合。因而曹植命人快马加鞭走访各地,半月便带回了万份调查卷轴。
他花了三日时间,与杨修、荀彧等人一同看完这些调查,心中已有了些许感触。
然后,由曹植设宴,请众朝廷命官前往商量如何制定法度。
然这一日曹植等了两个时辰,除了荀彧等曹营重臣,不过来了三人!其余人不是突然出门访友,便是得病抱恙了。
曹植一直微笑淡然。
直至日落西山,曹植才挥手命侍卫带上大夫,与家丁前去。他说:“本公子参与此事,本是父亲下令。来人,带上大夫一同前往探看诸位重病之人。”
“当然,如有不实者……休怪本公子以蔑视朝政为由,重惩诸位。”
他说完这一句话半个时辰,才有人陆续到往。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潭子扔的地雷~=3=~~~
光棍节快乐~Orz。。。有关变法,其实无论曹植干了什么,都没什么大关系。因为最终曹操会出来亲自主持大局,他令曹植做也就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来而已。
什么时候曹植混不下去了,或者他一直混下去真的交出一份变法典籍,那么曹操就出来了。至于用不用曹植交给他的典籍,又另当别论。
再者有关郭嘉,上章曹植被他用郭奕的名头拒绝,本来就不可能再毫无保留的喜欢了。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手,因为他为郭嘉——哪怕他本来是“无私奉献”——将安稳悠闲的生活变成了酱紫,郭嘉突然表示自己要拍拍屁股走个痛快,以曹植性格是不可能让他这么愉快的。
所以我最后说一次——苦逼曹小植从上一章起感情就已经从单纯的开始转变了!!哪怕将来喜欢郭嘉,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逗着他让他开心,也不会犯贱死皮赖脸凑上去… …
☆、64更新更新
天幕已黑透了。
陈群还在司马懿府中;急得团团转。
司马懿饮一口酒:“长文啊文长,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转了?你到我府中便一直转来转去,你头不晕么?”
陈群急道:“今日四公子就在宴请群臣了,这可怎办才好啊!”
司马懿轻笑一声:“以在下看来,这事也没什么好急的。”
陈群叹了口气:“仲达啊!你这是不知丕公子有多烦恼;自然也不我为何如此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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