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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魅饲养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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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那些缠绕的丝线,缓缓从男人的身体上消失,苏泽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男人根本不知道刚刚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当是男孩子因为被人打扰了兴致,不愿意做了,于是拾起地上的衣服,递给男孩,强留道:“别理这个疯子,我们去宾馆吧。”
  
  “滚!!!”男孩突然双目圆瞪,打落男人递过来的衣服,整个人散发出暴戾的狠劲儿。“今天放了你——滚!!穿好你裤子,滚吧!”
  
  男人愣住,随即不甘心的骂道:“不就是个婊¥子,还立什么贞洁牌坊……妈的!”
  男孩子突然神经质地嘿嘿笑起来,“怎么……是你自愿把命给我喽?”
  
  男人莫名其妙地后退半步,脸色露出害怕的神色,是这个男孩先勾引自己到这里的,被人打断后又说出神经兮兮的话。男孩前后给人的感觉判若两人。此刻眼睛里的狞笑,使男人心里发怵,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本能地只想远离这里地方。
  
  男人狼狈地拾起地上的裤子,匆匆穿上,又恨恨地看了苏泽夏一看,慌忙离去。
  
  男孩子注视着男人消失在巷子里,转过头,对着苏泽夏妖娆一笑:“把他赶走了,你得陪我哦。”
  
  此刻,苏泽夏手心里全是汗,看着走进的男孩,缓缓后退。刚刚的制止全凭本能反应,此刻理智恢复,又暗恼太过鲁莽,自己根本无法对抗这些妖物们。可是如果不制止,逐个男人肯定没命了。
  
  男孩衣衫未缕,坦然□着身体,胯¥¥间没有任何毛发,性#器昂扬挺#立着,闪着汁液的光泽。他逶迤地贴紧苏泽夏,在他脖子间轻嗅着,“你的气味真好。”
  
  然后抓起苏泽夏的手,手背上淡淡的红印,是刚刚被祁琰挥手划破的,男孩伸出猩红的舌,痴迷地舔舐:“至阴之血……啊……你真是个极品……今晚就由你,来代替那个男人吧。”
  
  苏泽夏心里非常害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液,这个男孩喜怒无常,难以估略……苍术不在身边,现在只身一人,只能靠自己了。苏泽夏不着痕迹地后退至墙壁,按住心底的厌恶,笑着说:“今晚这里到处都有道行高深的道士,我刚刚制止你,也是为你好。如果把他们引过来,你只怕也不好过吧。”
  
  “不劳你操心。”男孩笑着悠然走进苏泽夏,眼神咄咄逼人,“我的灵力很特殊,除非很近的距离,他们是发现不了的……呐,你把我男人赶跑了,就由你和我做一次吧……我会让你很舒服……你的魂魄……也一定很美味。”
  
  “魂魄?”苏泽夏吃了一惊,难道最近发生是两起命案,与这个男孩有关?当下,强作镇定地轻笑,“抱歉,我的魂魄已经给了该给的人,你是拿不去的。”
  
  男孩眼色冷了下来,直勾勾锁住苏泽夏,“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噬魂蝶得不到的灵魂。”
  
  想起那个狂傲的男人一颦一笑,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溢满全身,心里渐渐镇定了下来,手也不再颤抖,苏泽夏蔑视着男孩,冷然道,“有的东西,不是你能够所及的,你——差太远。”
  
  这句话完全触怒了男孩,男孩狞笑起来,精美细致的脸蛋扭曲变行,“那好,那你就看看,今天我能不能得到!”
  
  说完,曲起手臂,往后一扬,指甲暴涨,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苏泽夏根本没有看清楚男孩的动作,下一秒,只见指甲已经穿透自己的手臂,血流如注。
   

44

罪与罚(一)      
 
 
  苏泽夏不堪忍受地发出痛苦的声音,手臂被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指甲钉死在墙壁之上,无法动弹,鲜血如同美丽的小溪,顺着手臂汩汩往下流淌,在昏黄的灯光里反射出红宝石一般的亮泽。
  
  男孩的身体上似乎沾染着某种麻痹的效果,随着指甲的穿透,整条臂膀麻木无法动弹,痛感却又异常清晰。
  
  男孩同样沾满苏泽夏的鲜血,赤@裸白皙的身体,像一尊白玉的雕塑,耀眼无比,他舔了一下嘴唇,吃吃笑起来:“果然是芬芳的味道…今晚,有口福了……”
  
  剧烈的疼痛,令苏泽夏的胸膛深深起伏着,他咬紧牙关,眼睛恐惧又愤怒地盯住男孩。
  
  血如泉涌,犹如被释放的沉默已久的压积,连同着本身为人类的脆弱,一起随血液流逝。与此同时,另一种亢奋在体内咆哮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明明就在眼前,苏泽夏却抓不住他。大脑异常地清晰起来,无论如何,今天,决不能死在这里!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谁让你多管闲事!”男孩看着沉默不语的苏泽夏,越发的生气,他拧起脸,愤恨地咬牙道,“哼……瞧你那双眼睛,真是让人恶心!……我最讨厌像你这样故作清高做作纯洁的人……我是不是该把他挖下来?恩?”
  
  四周的空气简直都要凝固了,怨恨的杀气犹如刀子一般刮进苏泽夏的皮肤,那种如同烟雾般缠绕的丝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爬满苏泽夏的全身,犹如几百年无人造访而结成的蛛丝,惨淡阴森,束缚住任何陈年往事,无法挪动分毫。
  
  “想要我的命?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苏泽夏突然冷笑着说,阴冷的眼神穿透稀薄的丝网,即使被束缚也依然笑得张狂。
  
  可是话一出口,苏泽夏又即刻咬住了嘴唇,他不动声色地掩盖住了内心的诧异,因为那句话,明明不是他想要说的,却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溜出来。
  
  丝网的柔光,好如那一晚的月色,把苏泽夏的记忆牵引到了苍术破除锁魂阵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有有所不同,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思维,一直的清晰的,清晰地可怕,甚至无所畏忌。
  
  犹如野马脱缰,于是,苏泽夏更加鄙夷地嘲笑道:“你不过是……或者永远都是……一个只会用身体取悦别人的人。”
  
  男孩彻底恼怒了,他龇牙咆哮着,猛地抽回手掌,带出血肉,朝着心脏的位置再次猛刺下去。
  
  就是在等待男孩抽出手臂的一瞬间,身体恢复自由,麻痹的血液变成苏醒的猛兽,犹如拥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像虹吸一样开始侵蚀丝网。
  
  这是求生的本能,危险,能激发人的任何潜能。
  
  从手臂的伤口开始,锗红的颜色扩散开来,慢慢染红了银色的蚕衣,像无数细碎的血丝,一点一点扩散,迂回缠绕,犹如魔鬼的涂鸦。
  
  男孩惊悚地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罗地网被同化,被另外一种未知的力量蚕食。
  
  血红的丝络,开始反噬,顺着沾染了鲜血的指甲,缓缓爬上男孩的臂膀,叛变的丝网不再受男孩的控制,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俘虏,像冰冷的蛇一般,缠绕上□的皮肤,反咬它的主人。阴森森不带任何感情,阴厉之气直直地往皮肤里渗进去,挤压着心脏,压制的人动惮不得。
  
  命运的棋盘,扭转颠覆。
  
  “想要我的命……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拿……”束缚在苏泽夏身体上的血丝渐渐退下,转而爬上男孩的身体,暗红中映出苏泽夏略带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在血光里熠熠生辉,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男孩被鲜红的丝网束缚住,并且越颤越紧,像一个巨大的蚕茧,丑陋而令人作恶。
  
  男孩子的脸,在恐惧中扭曲变了形,苏泽夏静静观望着,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玩具,继而笑的暧昧温柔,像是在对男孩说的,喃喃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想要我的灵魂……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打败……那个男人……”
  
  —— 一种带有归属性的称呼,骄傲地占据着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同时,也唤醒了身体里,潜藏已久的一个字。
  
  这个字,从来没有被两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提及。
  
  却如同苏泽夏身体里蛰伏已久的那一只狂兽,它,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
  
  苏泽夏忽而就那么笑起来,笑的很开心,脸庞干净又清爽,就好像那污秽的血液和他毫无相干。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红色的脉络,陡然收紧,像最锋利坚韧的钢丝,箍进皮肉,勒出无数道血痕,男孩在红色的网中哀鸣着,讨绕着,发出痛苦尖锐的叫喊声。
  
  那么多的血液,却不见流下来,因为饥渴的网,早已经吸收殆尽。
  
  乞怜的哀鸣苏泽夏似乎充耳不闻,随着男孩身体的干涸枯萎,苏泽夏困惑地抬起双眼,那双眼睛,在幽暗的夜里,混沌迷茫着。
  
  这是自己的身体,却又不像是自己的。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伤口已经自然愈合,皮肤光洁如新。只有被指甲划破的衣衫,提醒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男孩的哀鸣渐渐停止,萎缩成一团橄榄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面布满银色的丝线,像是一枚大型的蚕茧。
  
  红色的丝络也消失不见了。
  
  那是野兽又重新回到了它幽居的巢穴里。
  
  苏泽夏靠上墙壁,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他的内心荒凉,他想在那片无垠的沙漠里,试图找到一个航标。
  
  可是不能。
  
  慈悲的佛祖们,都目睹了他的异变,他抛弃了作为人类的安逸,换来一个未知的承诺。
  
  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另外一个人的血液,那个男人以自己独有的温柔,丰富了他,令他无法悲恸,不再寂寞,亦无从后悔。
  
  已经没有退路了,全身都不想动,苏泽夏抬头望着夜空,不知道看向哪里,内心飘渺虚无。
  
  “哼……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突然,一道鄙夷冷漠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预兆地。犹如凭空而起的一阵风。
  
  苏泽夏慌忙直起身子,警戒地闻声望去,那声音似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见人影。四周依旧昏暗,静谧的可怕,苏泽夏猛然惊醒,是什么人张开了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密闭的另外一个空间!
  
  犹如被捂上耳朵的聋人,这种被动的压迫感,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个男孩,苏泽夏感觉自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猎物。有什么人在黑暗里盯住自己。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完全没有任何筹码。
  
  就在快要被这无端的诡异静默折磨疯掉时,阴暗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步伐矫健沉稳,橘黄的灯,洒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目光犀利无比,冷冷视着苏泽夏,刀子一般锋利。利落的板寸,硬朗深刻的五官,苏泽夏惊然,这个人是——
  
  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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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泽夏一阵寒战,不明白程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的情景莫非他看看见了?——自己的不正常……当下心里一阵七上八下,也不敢去看程墨的眼睛。苏泽夏又有些侥幸的心理,也许他刚刚来。却想不透他张开结界有何意义,是刚刚自己泄露了灵力,程墨张开结界袒护自己?
  
  但是细细回想起来,男孩渐渐死亡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结界的存在,程墨眼中莫名的愤怒和鄙夷,也没有多少善意可言。
  
  最终,苏泽夏惴惴不安的、试探着恭敬地喊了一声:“程道长?”
  
  程墨高傲地冷笑,扫了一眼地上如拳头大小的银茧,自言自语般说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该心软……”
  
  刚刚的杀戮,多多少少程墨一定是看见了,苏泽夏慌忙道:“程道长,我是迫不得已……”
  
  程墨讥讽又刻薄地说,“别以为杀了一个妖魔杂碎,就觉得自己是在为民除害。世界上迫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鬼魂招人当替死鬼是迫不得已,妖孽吃人,也说自己的迫不得已……哼……就连你,自甘堕落,坠入妖道,也是迫不得已吧?”
  
  坠入妖道。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刺入心脏,碰不得,又拔不出,苏泽夏只觉得压迫得快要窒息,嗫嚅着唇,颤抖着小声争辩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样的道白,连苏泽夏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谁还会愿意为你的行为买单?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换来程墨更加的恼怒,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烧得苏泽夏步步后退,他的眼神,锐利到似乎要把苏泽夏的肉剜出来,程墨恶狠狠瞪着苏泽夏,失控地大声咆哮起来:“没有做?没有做?……没有做李沐风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苏泽夏满脸的诧异之色,一连退了好几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圆睁的双眼里,噙着愧疚的珠光,苏泽夏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喃喃低语着:“李沐风……李沐风……”
  
  你几乎成为了所有人心底里所不能触及的伤痛。
  
  今晚,程墨,亦是为你而来。
  
  “为什么我的话他总是不听?为什么……若不然……他也不会被师傅逐出师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的程墨,几乎哽咽,你可以从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读出这个犹如钢铁一般强悍的男人身体中最柔软的一部分,“为什么他总是爱和你们这些妖怪们打交道?……你们这些妖怪,害了他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他总是不听劝呢?……赔上自己弟弟的性命还不够……又终于……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些话,字字如同巨石一般砸在苏泽夏的心口,令他喘不过气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划开的皮肉,再一次翻起赤#裸裸的真相。苏泽夏已经悲恸到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的确,若不是自己,李沐风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种立场,已经令苏泽夏丧失了所有辩解资格——无法解脱的枷锁。
  
  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茫然望着地面,身体抖如筛糠,身体却像树桩一样沉稳地站着。
  
  注视着深受打击的苏泽夏,程墨脸上流露出报复的快感,他又从悲痛之中恢复了刚强冷漠的模样,你再也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窥见丝毫的伤痛,一如你永远无法窥见他,一直以来,对李沐风怀抱着的密不可示的情感。
  
  程墨至始至终,供奉着自己至高无上的信念:再善良的妖孽,也摆脱不了嗜血卑劣的本性。这是他的信仰,他的准则,他至阳的体质,正是为此而生。
  
  他是天生的驱魔人,这就是他的命运!
  
  在那双锋利如利刃的眼眸里,昭示着苏泽夏的末路。
  
  前途暗昧,空茫之中,橘黄的光线,在清瘦的脸上,温柔抚摸着。那双惊醒的眼睛里,有着洞穿死亡的散淡之情,其苍白的唇角,略含死亡之气,他站立的如同一颗笔直的树,苏泽夏坦望着程墨,身体不再颤抖。
  
  坠入妖道,这是我别无可选的路。
  
  李沐风,这是我欠你的债,或许,用这种方式,也无法偿清。除了这些……我还能够做什么呢?
  如果这样做,可以令那些依旧悲痛着的人,得到些许安慰……
  
  “坠入妖道,人便不再是人,而是妖!——是妖,以替天诛之!”
  
  黑夜里,响起程墨冰冷如钢铁的声音。
  
  “李沐风的命,就由你来偿还吧!”
  
  在最后一刻,苏泽夏突然就想起来,苍术魔魅地勾起唇角,微笑时的脸。
  
  代替佛主驱散一切污秽的咒语,伴随着法印,平地而起。
  
  钻心剜骨的痛,连身体也无法支撑住,苏泽夏倒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难以抑制地,发出如候鸟般恸哭的哀鸣。
  
   



45

罪与罚(二)      
 
 
  当时,他就是今天的我
  任人误解
  当时,他就是昨天的你
  任人误会
  当时,他就是明天的众生
  任人误判
  昨天,我们的果子熟了
  佛主笑了
  世界上所有的果核便裂了
  
  当苏泽夏本能地动用灵气绞杀男孩的时候,正在打斗中的苍术身形陡然一窒,他慌忙之中挡开祁琰的攻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顾不得祁琰不明所以的反应,苍术一脸凝重地眺扫视向街道。
  
  苏泽夏,不见了。
  
  祁琰停下拳头的攻击,顺着苍术的视线看过去,很快明白过来,眼角挂着讥讽的笑意:“怎么,你可爱的主人离你而去了?”
  
  “今天算我输。”苍术清然说道,他没有回头再看祁琰一眼,而是凝住神识,顺着刚刚扑捉到的灵力,试图辨别着苏泽夏所在的方向。
  
  祁琰望着苍术不同寻常的散发着萧肃之气的背影,也隐隐觉得事情不妙,苍术一向善于主导任何事物,挑拨和自己打架的是他,现在冷脸把自己晒在一边的还是他,祁琰非常不满,冷冷调笑道:“怎么回事?你说不打就不打了?苍术,别太自以为是。他不就是离开了片刻,用得着这么心焦?说不定是去找别的男人去了。”
  
  苍术没空搭理祁琰,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苏泽夏还不明白契合后共享的灵力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刚刚爆发出的灵力,带着极其躁动的因素,如果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苏泽夏应该不懂得怎么催动灵力的。苍术此刻只想着尽快抓住那一抹熟悉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抓住那丝气息的那一秒钟,灵力的源头,突然之间,消失了。
  
  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被风载上遥远的天边去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杂草一般疯长上心头,通常习惯于用契约的力量来感知苏泽夏的苍术,此刻竟然抓不到苏泽夏的一丁点气息,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这让苍术突然间陷入一种焦躁,就好像信赖的眼睛突然失明,耳朵失聪。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每一张脸都显得那么可疑,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某种企图,这种无法掌控的事态,没有根底的猜测,强烈不安的情绪好似无根的海藻,几乎要逼得苍术发狂。
  
  在黑夜里,苍术没有血色的脸如同白玉一般森凉,寒冷得甚至连那一丁点感情也不复存在,深邃的眼睛鹰一般游弋在街道上,一种难以自制的暴戾正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注意你的气息!苍术……引来狗的话,你的情况只会更糟!”祁琰敏锐地发现了苍术身体里不妙的改变,伸出手重重拍上苍术的肩膀。
  
  苍术猛地惊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忙乱,的确,如果引来那些道士们,就难以脱身了。于是他从新收敛起气息,想了想,转身对祁琰沉声说道,“祁琰,斗归斗,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祁琰惊愕地瞪眼,随即得意地挑起眉,“哈,真是难得啊,你苍术也有有求于他人的时候。”
  
  “你是狼妖吧。”苍术没有理会话里的嘲讽之意,而是异常诚恳地看着祁琰,说:“请用你超凡的嗅觉,帮我寻找到苏泽夏。”
  
  苍术说这句话时候,眉头一直微蹙,连祁琰都察觉到了苍术的烦躁不安。
  
  祁琰后来回忆说,认识苍术那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苍术那夜里如此凝重的眼神,也从来没有见过苍术请求过他人,祁琰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狼妖,与苍术有着难以分解的恩怨,他见证过任何时期的苍术,就连苍术被不明所以的困惑在高家的时候,也维持着他一贯的高贵矜持和从容,他的傲然令他整个妖魅人生没有慌乱二字。但是,祁琰有幸见识到了苍术这两种难得的神态,祁琰笑着说,你知道吗?苍术在慌乱的时候,真是漂亮……或许,那就是已经把一个人放于心头之上的慎重。
  
  祁琰当时很想问,苍术,难道你和你那位可爱的饲主恋爱了么?
  
  但是那个令苍术都无法再维持镇静的时刻,祁琰还是很识大体地忍住好奇心,仔细回忆着苏泽夏的气息,在前面带路,祁琰说:“苍术,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这笔账,我们日后好好算。”
  
  苍术跟在后面,有些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
  
  苏泽夏身体的气味非常淡,这在祁琰被苏泽夏骗到夜店外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不同于人,也不同于妖,像风的味道。
  风的味道是什么?祁琰也不知道,但是祁琰就想这么形容。这种如风一般寻常又淡薄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苏泽夏的气味隐匿在这一片充斥着嗑药粉末的不夜城里,几乎有些难以寻找。
  
  祁琰避弃开那些香水冰片汗渍□,小心翼翼地追寻着那一抹淡漠如风的气息。
  
  似乎是不远了。
  
  “祁琰……”
  
  就在这时,身后的苍术突然叫了一声,音色里带着少有惊讶和恐慌。
  
  祁琰疑惑闻声回头,无意中一睹,却令他大惊失色。
  
  苍术眉头拧的极深,似是正忍受着极大的疼痛,他掠起了袖子,怔怔看着自己的双臂,只见,一道又一道凭空出现的细长烙痕,在苍白有力的手臂上刺眼夺目,像鞭打过的痕迹,却又分明是某种烙铁般的细长东西烙下的,皮开肉绽。一道出现,皮肤自我愈合,痕迹继而慢慢消失,但是马上在另外一个地方,又会出现新的鞭痕。
  
  “这是……”祁琰难以置信地看着苍术手臂上的道道伤痕,这些烙痕肯定不仅仅是在手臂,只怕全身上下都遭受着这样残酷的凌迟。
  
  “降妖除魔……”苍术震惊地喃喃低语,额头上渐渐渗出细汗,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祈求着说,“快……快……快带我找到苏泽夏。”
  
  祁琰很明白过来,妖魅和饲主一旦达成饲养契约,就已经是心意相通,而苍术这种情况,很可能已经达到契合的程度了,那个少年,此刻正遭受着的法术,只怕凶多吉少。
  
  “你挺得住吗?”祁琰担忧地问。
  
  苍术急迫地吼道,“少废话,快点!”
  
  祁琰点头,静心锁住那个气息,飞快地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苍术紧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现在忍受着的痛苦,只有苏泽夏一半不到,苍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慌乱,深不见底的恐惧使苍术的心脏遭受着比肉体更加痛苦的煎熬。
  
  两个人飞奔到一个巷子口,祁琰停下来,抬头往里面示意了一下。苍术目光沉沉地顺着并不宽敞的路,望向深不可测的前方。
  三三两两昏黄的灯光,慵懒的挂在墙头,也并没有给这条巷子带来多少安全感。
  没有丝毫的顾忌,苍术快步走进巷子里,手腕一翻,转眼间,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通体黝黑的长剑。
  
  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苍术的脸上泛着不可言状的森冷萧肃,那是势不可挡的凌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脑中也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牵挂着他的一切。
  
  祁琰站在苍术身后,担心地看着他,苍术,即使站在他身后,祁琰也能感觉到苍术身体里压抑着的狂暴之气。他正濒临着失控前的征兆,祁琰不能肯定苍术能否控制住自己,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愤怒到什么也不剩下了。你无法想象,当你伤害到别人最重要的人的时候,所引来的怒火。
  哪一个不知死活的道士,戳中了苍术的死穴。
  祁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苍术已经什么都不惧怕,沉脸往前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左右细细打量着,道路上没有什么其他的物体,只有地上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水渍,倒影出路灯的光辉。
  从刚才到现在,一路走来,这个巷子里,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
  
  祁琰抬起头,轻轻嗅了一下,肯定地说:“他的气味,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苍术凝视着地上东一团西一个的水坑,静默片刻,眼睛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走到墙角下的一个水坑前,低头审视,沉思着。
  
  祁琰跟着走过去一看,这个水坑浅浅,和其他水洼没什么两样,如镜面一般,奇怪的是,却没有反射任何光线,连倒影也不见,就像一个黑洞,把虚假的影像全都吸附了进去。
  
  于是苍术冷笑,抬起手中的长剑,对准那个坑洼,刺了进去。
  
  水坑下,没有想象中地面的阻挠,锋利的剑尖像是刺入空气,轻而易举,水坑就埋没了半个剑身。
  
  然后,苍术又把长剑提起,只用剑尖轻触水面,划出一个诡异的符号,同时嘴唇飞速地默念起一个咒语。
  
  随着吟诵而出的暗哑声音,空气开始如同水纹一般波动,镜花水月慢慢显露出真实的面貌,虚伪的表象散落一地。
  
  ——苏泽夏倒在地上,衣服脏乱不堪,他像初生婴儿一般,蜷缩成一团,清濯的脸庞痛苦地扭曲着,苍白的像打碎的蛋壳,你只需要轻轻地,不需要用多大力气,就能够捏碎他。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头上,紧紧闭合着的眼睑下,梦魇般滚动着,他大幅度喘着气,偶尔溢出一两声难以抑制地、痛苦地呻吟。
  
  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苍术的脑中轰隆一声,一股澎湃的情绪在血脉中扩张,心脏紧紧缩在一起,一滴一滴往下趟着鲜血,那是一个坚强冷漠的人,心疼到无以复加的泪水。每一滴血泪,都是一座地狱。
  
  如果可以,他愿意把所有凌迟的痛苦都加之于自己的肉体之上。
  
  还有什么,比见到至爱之人受苦,而更加令人悲愤伤心的事情呢。
  
  他扑上去,紧紧搂住苏泽夏,将那脆弱苍白的人拥抱在怀中,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凉的悲泣。
  




46

罪与罚(三)      
 
 
  “一念之差便落叶纷纷
  天凉了,每一滴泪都温暖着诸佛
  世间事旧得不能再旧了
  却依旧落花流水
  我天高地阔地看着、想着、却不能转过身去
  我走到哪里
  哪里就是危险的春天”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无辜的人总是要受苦,为什么世道人心,即使过了千年万年,也依旧不变,涓涓细流依旧被陌生的法则歪曲,那些还没有开始体会到甜美生活的人,依旧被一页一页误伤着,慈悲为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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