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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大冒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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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瞬时一阵揪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抓住了,继而就听见那人说了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注视着邵纯孜那明显错愕困惑的表情,那人阴沉地笑起来:「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难道他曾经认识过这个人吗?
邵纯孜依旧茫然,注意到对方迈出脚步要往他这边走,下意识地,他就松手放了一箭,「咻」地过去。
简简单单,即被对方一剑挡开。
只这一瞬间,邵纯孜就有了清晰深刻的感觉——这个人的实力,和以前遭遇过的那些妖怪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
妖怪,没错,这家伙显然是妖怪无疑。而且……
脑海中有什么在激烈翻滚着,好像呼之欲出,昭然若揭,却就是揭不开,连胸口都开始窒闷钝痛起来。
那人忽然扬起剑,像是在空气中划了一道。邵纯孜依稀感觉到什么,怔怔低下头,发现自己衣襟敞开,左边胸膛有一片黑色条纹若隐若现。
「果然是缄门咒……哼,非要这么费事干什么?」那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中途,有个东西从邵纯孜歪斜的上衣口袋里滑落,悠悠荡荡地飘到了那人脚下。
对方捡起来,看到是那张照片,眯起眼冷笑几声,松手把照片扔到一边。
「你还真是纠缠不清啊。」
说着,那人继续靠近,死死盯着邵纯孜,眼中的戾气浓得像是快要溢出来,「我倒一直很想知道留你性命到底意义何在,不如就趁今天让我弄个明白吧。」
话音刚落,蛭焱猛然从身后扑了过来,对方三下两下格挡而开,旋即回身刺去,一刀穿过蛭焱胸膛,把他紧紧钉在了车内扶手的钢管柱子上。
邵纯孜惊愕不明所以,蛭焱这是在干什么?找死吗,连这种角色也想当成猎物?或者是……总不可能是想要帮他吧?
这时,得救的柳白从地上站起来:「苍显……」
「还不走?」
苍显——也就是那个手拿双刀的男子,不耐烦地回应,「我要出手,如果你被卷进来,我可不会负责替你收尸。」
柳白脸色煞白,默默退到了另一节车厢里去。
透过车门上的玻璃,还有些人在那边观看着这里的情况。苍显冷哼,扬剑在空中划了个圈,光芒一烁,整个车身即被横切而开,彻底断成前后两截,前面的车身继续正常行驶,后面的车身也还在前进,但已经不是被车头带动,而只是依靠惯性往前滑行而已。
苍显的注意力放回邵纯孜身上,伸出手打算拔出还钉在蛭焱身上的刀,转念却又改变主意。
「对你,用不上双刀。」话语里毫不掩饰地轻蔑。
现下邵纯孜当然是没心思去计较这个,脑筋急转着,想再抽箭射击,但又觉得射也没用,不可能追得上这人的速度。
这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弓箭固然是很好的远端武器,近程也还能凑合,但关键是,到目前为止他多数都是射击固定靶子,还没习惯射击活动的物体,何况还是个身手这么好的。
当对方纵身袭来的瞬间,他本能地举起弓当作盾牌,但这终究不是真正的盾牌,没能挡住那凌空一脚,狠狠踢中了他的肚子,登时痛苦咳嗽着弓下了腰。
苍显伫立在他面前,半点也不吝啬嘲笑:「哼,无能至此,活着意义何在啊。」
「……」你***的怎么不想想你是妖怪,普通人跟你能比吗?这么看不起人就不要到人间来啊,臭妖怪!
邵纯孜火气上来,猛地一咬牙,不计后果就主动攻了过去,长弓挥得堪称虎虎生风。
其实那么大一把弓挥过去,还是有点杀伤力的。但这对于苍显来说显然还不够看,瞅准空隙,一刀从弓中穿过,恰好刺进邵纯孜的手腕,剧痛使得弓从手里滑落。
忽然,不知什么时候脱身了的蛭焱再次冲过来,而苍显也再次一刀刺去,这回是将人钉在了地板上。
现在他两只手里都没了武器,但也并没有空着,探过来把邵纯孜的脖颈扣进了手里,往地上一甩,把他牢牢摁倒在地。
头顶上方就是车上那个被苍显切开的断口,邵纯孜的脑袋基本都是悬在车外,凉风呼呼灌顶,车轮声加倍刺耳地传进耳膜。
其实车子已经在逐渐减速,不多时就完全停止下来。
不管邵纯孜怎么撕打拉扯,扣在他喉咙上的手始终不放开,反而越掐越紧,连喉骨都开始作痛,窒息更是不必说的了。
很快,视野就变得模糊,脑袋里也仿佛渐渐放空,所有东西都一点一点地飘了出去,越飘越远……
到最后,整个已经一片空白。
就在不期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飘了回来,一瞬间占满大脑。与此同时,他的视野重新变得明朗,清晰无比地映出眼前的那张脸……
这张脸……不错,他记得,他见过,就是这个——!
定定地瞪着这张脸,而苍显也一直看着他,蓦然看到他眼睛里泛出一种异样光线……差点以为是看错了,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灼灼金光。
不禁愣住,旋即邵纯孜就猛地着力,一下子剥开了苍显的手。
苍显往后退开,双臂一伸,那两柄短刀就自动飞回他手里。而邵纯孜也已经站起来,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弓,并把箭上了弦。
面对着现在的邵纯孜,苍显脸上的质疑越来越浓:「你……」
想说什么,但是邵纯孜显然不想听,直接一箭放了出去。
箭离弦的刹那,弓背上隐隐闪现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似乎形成了什么图案,只是稍纵即逝,来不及看真切。
苍显抬起双刀,在身前交错格挡,刚刚好把那一箭截住。始料未及的是,那枝箭竟然不落下,就这样一直顶在他刀刃上,还不断发力往前紧逼。
坚硬箭头与刀刃的争锋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响。
竟然有种「这样下去连双刀都会被箭头彻底贯穿」的预感,苍显立即一甩手,把箭矢的方向调转到旁边,堪堪避过。
下一瞬,邵纯孜疾冲而来,左手一拳,右手又一拳,两拳都结结实实地击在苍显脸上,速度、力量,跟先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其实不是苍显不想躲,也不一定是真的躲不开,只是邵纯孜这突兀的转变实在太惊人了,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知不觉,他已经被邵纯孜逼到背靠车门上,当看见邵纯孜再一次高举拳头,苍显总算反应,一刀朝邵纯孜刺去。
邵纯孜躲也不躲,无动于衷地挨了这一刀,而那一拳也毫不拖沓地挥了出去。
苍显瞬即沿着车门滑下去,那一拳便落空,打在了窗玻璃上,「匡啷」一声化成碎片。同时,苍显已经迅速移动到了邵纯孜后方。
邵纯孜转过身,偶然低头,看见从自己肩上渗出的猩红鲜血,然后又抬起头看回苍显,一步一步逼近而去,年轻英气的脸似乎面无表情,但又似乎并不是……
与此同时,苍显脸上也隐隐发生了变化,嘴角明显往两边拉长,獠牙渐露,瞳孔也伸长成两条细缝,透出森森绿光。
突然,邵纯孜眼里的金色光芒中漾开一种奇异的颜色,像是一滴水墨袅袅化开,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苍显心口一震,莫名地犹疑起来,而且越是面对着邵纯孜,看着他身上那些诡异的小细节,异样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退后几步,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飞身跳出了车外。
邵纯孜抬眼看着,那个身影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偶然低头,看见蛭焱躺在地上,目不转晴地盯着他。
当他蹲下来之后,蛭焱吃力地稍稍撑起身,托住他的手,把他掌心展开,而后凑过去,张口,一颗圆圆的珠子从嘴里滑出来,吐到了他手里。
蛭焱刚刚被苍显连着刺中两刀,基本是致命伤,虽说也不是彻底不能救治,但他既然把内丹都吐出来,显然是已经完全放弃了求生。
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明知道是不该做的事,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骨子里全是令人厌恶的血……
不是没有可以要的,只是不想要;终于碰上了想要的,却又不能够靠近……真是悲哀啊!
来世,决不再做这样的生物——
被他深深凝视着,邵纯孜也静静回视着,眼里的迷惘慢慢慢慢透出一种恍然。
是的,他是明白的……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世上就是有着这种无能为力,有的也许是命运注定,有的则是人力使然。其实都不是自己选择的,但还是必须面对,不管要付出多少,哪怕只能用最决绝的方式……
五指慢慢合起,握紧,一点,一点,那枚内丹在他手心中碎裂。
蛭焱急促地喘息着,像有一阵无形的风吹来,身形一下子幻化成烟,在空气中飘渺而去,清散得无影无踪。
邵纯孜昂起头,嘴张开,似乎想叫喊,却又没能发出声,只有嘴唇微微掀动几下,然后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
「纯孜,纯孜。」
有个声音不厌其烦地叫唤着,直到他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对方,不由怔了一下:「是你?」
「就是我。」月先生笑笑,想当然的样子。
反而更让邵纯孜纳闷:「你怎么在这里?」
「之前捷运上不是出了些状况吗?」
月先生解释,「刚好Aden当时就在车上,看到了你,知道你我认识,所以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下。」
「……」原来他的那位调酒师情人也在车上吗?邵纯孜倒是完全没留意到,当然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巧合。珍惜借阅证,勿随意传播。
发现他想坐起来,月先生立即制止:「别急,让我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实际上,从刚才邵纯孜失去意识到现在,最多就只有五分钟,而月先生也是刚刚才到,还没来得及给他做任何处理。
月先生将一瓶透明的液体倒在邵纯孜肩上的伤处,邵纯孜感到凉丝丝的,不会痛,反而还满舒服。
头顶上方忽然有阴影笼罩过来,他抬起眼帘,就看到海夷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不禁又愣了一下:「你也在?」
「刚刚还不在呢,才到而已。」月先生接过话,「是Aden先通知我,我再通知他。」
「跟你动手的是什么人?」海夷问,已经迅速观察了邵纯孜的情况,有点狼狈,但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小子最近是灾星高照了吗?每次单独出门都会出状况。
「不是人。」邵纯孜答道,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于是坐了起来。
不是人——海夷当然知道,重点是:「为什么起冲突?」
「是他先动手。」邵纯孜眼里阴了阴,「我不知道为什么。」
想想其实觉得有点搞笑,看那家伙的样子竟然像是对他很有敌意。为什么?凭什么?明明有权利愤恨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后来呢?」海夷接着问,「他给了你一刀,然后就离开了?」
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只能从邵纯孜身上的伤来判断战况,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疑点重重。
「我不知道……」邵纯孜摇头,「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海夷质疑地一挑眉头。
邵纯孜努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只能摇头。现在他所记得的事情,就是他和苍显动了手,后来还被掐住脖子摁在地上,情况十分紧急,再然后……就毫无记忆了。
他是被掐得窒息所以失去意识了吗?肩膀上的伤难道也是昏迷之后被刺的?可是既然要刺,为什么不直接刺他要害,难不成还是有意给他留一条活路?
不,不可能。当时苍显那架势,绝对是充满杀机的。还是说有什么特殊原因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哎,没头绪……
他在这边冥思苦想,那边海夷也沉思了许多,最后话题一转:「之前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蛭焱跟着你吗?」
「他?」邵纯孜才想起这回事,「他不在这里吗?」
左右张望,果然不见人影,疑惑地抓了抓头,「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海夷深邃地眯起眼:「那你知道什么?」
突然地,邵纯孜脑中一阵恍惚,随即却又异常地明朗起来,好像一下子拨开了厚重迷雾。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眉头慢慢越拧越紧,「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我见过……」喃喃说着又不自觉地咬牙切齿。
根据他这番话,又有了许多新的疑问,比如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在哪里见过,是怎么知道的……然而看他目前这种状态,海夷没有再追问下去。
随后邵纯孜也收拾了情绪,要站起来。
「起得来吗?」月先生问。
「嗯。」邵纯孜拒绝了他的搀扶,慢虽然慢了点,但好歹还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月先生也准备起身,蓦然注意到地上有什么东西,捡起来看了看,递给邵纯孜:「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邵纯孜接过来,看到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猛然一凛:「对!是这个——」
急切的目光投向海夷,「就是这个,这个人……」
突然,在邵纯孜面前大约一公尺外,空气中出现了某种黑色光点,极其细小,但却异常醒目,他丝毫没办法忽视它,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道光束如同镭射,以他心口的咒印为靶心,直射而来。
就在这一刹那,他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近在眼前。他仰头望着,瞳孔不由紧缩了起来。
「小春子。」那人低唤一声,光束从他身前透出来,一直贯穿了邵纯孜的背后,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
「……什么?」邵纯孜恍恍惚惚应道,被光束穿了个洞的心脏竟然也不会疼,只是浑身僵硬,好像四肢都已经石化了一样。
他只能也只想注视着面前的人,看见对方嘴巴开开合合,像是说了些什么,但却听不见声音。
就在无声无息间,那道黑色光束沿着来时的轨迹慢慢地退回去,退回去,退到只剩那个小点,瞬间消隐。
◇
如果让邵纯孜知道,自己在昏迷了几分钟之后,刚刚转醒了几分钟,又再一次昏了过去,绝对会超级郁闷。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都已经是昏迷的,当然也就管不着这些了。
不同的是,前次他失去意识是出于他自己的身体原因,而后来这一次则是被动,是人为造成的。
此时他睡在床上,而那个致使他昏迷的元凶也坐在房间里,一手放在椅子把手上,一手扶着腮,满头紫发如同瀑布般垂洒在椅背后方。
月先生站在那里,一手托起海夷的长发,一手拿着剪刀,哢嚓哢嚓哢嚓。尽管一直在剪,但头发也一直不断在长,而被剪掉的部分落在地上,瞬即就化作一阵烟雾而消散。
「放着不管就可以了。」其实海夷是这么说的。
然而月先生说:「可以是可以,但要是一直放着不管,到最后搞不好会把整个房间都塞满吧?再说你的头发很漂亮,亲手剪掉这么漂亮的头发真有成就感。」
海夷没兴趣接这种话。
「我应该说真不愧是你吗?」月先生接着说,笑容里依稀有点深意,「那种招数,我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别人用呢。」
「我也只用过这一次。」海夷淡然回道。
所谓的那种招数,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抹除,抹除掉那一个瞬间,以及在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譬如说,心脏被贯穿——这个瞬间的事,如果完全抹杀,那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吧?
实际上,在刚刚得知邵纯孜中了缄门咒的时候,海夷就曾经设想过会不会有一天需要用上这种办法,倒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真的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大千世界,物法玄奇,你可以采用水、火、风、雷……等等等等,一切能够用上的东西,只要你有这本事,任君取用。
唯独「时间」,是无论如何也动不得,绝对不可更改。有些法术可以让人回到过去,但并不能对过去做出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也就是所谓的历史不可逆。
而像这样强行从时间的狭缝中抽除掉一个瞬间,其实就是违反规则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叫做「规则」的东西,其中最最不可动摇的规则就是时间。
就拿海夷来说,今天他用了这么一招,固然还不致死,但目前体内的灵力就是一整个紊乱,头发的异状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慢慢修养调息。而且,那种招数如果再多用几次,就算是他大概也会废掉了。
「喔,只用过一次,就是用在这里,看来你的确是对那个人……那件事相当在意呀。」月先生轻轻地笑。
海夷似笑非笑地一掀嘴角,不置可否。
这么说好了,他一直觉得邵纯孜身上有秘密,但邵纯孜始终就是守口如瓶,执拗得要命。而通过这次一连串的奇特经历,想必可以揭开其中一些秘密,那么他又何乐而不为?
其实也不一定说他是多么刻意要挽救邵纯孜的命,更无所谓什么在意不在意,只不过,刚刚好他能做得到,那就做了。
「其实有一点我还是满想不通的……」月先生眨了眨眼,「既然你已经准备好要用那招,那又何必还挡上去?你总不可能不知道那样做也是多余吧?」
「我知道。」当然知道。
缄门咒是死咒,不管他怎么挡在前方,邵纯孜都必定中招。不过那种东西也只针对邵纯孜个人,而对他是不会构成任何伤害的,所以挡不挡对他而言都没差。
至于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应该说并没有为什么,因为实际上当他在做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要怎样做,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月先生也没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正好手里的长发似乎停止了异状,他再剪最后一刀,而后弯腰看看海夷的脸,哑然失笑:「哎呀,脸上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头发都已经不再乱长了。」
海夷没有答话,也没兴趣观赏自己的脸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并不是难看,只是密密麻麻地布满紫色纹理。原本它们的出现是有一定规律的,有时候是这种,有时候是那种,但是由于此时灵力紊乱,所以全部都涌现了出来,使得那张俊脸看起来异常显得邪煞。
月先生欣赏般地看了片刻,然后看看时间:「我差不多该去玩了,下次再有什么事欢迎随时找我,我还有很多上好商品可以提供喔。」
他离开以后,海夷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床边,伸出手,修长而锐利的指尖来到邵纯孜的下巴,轻轻扣了起来。
「小春子,你差不多该向我坦白了吧。」
◇
结束会议,邵云回到办公室,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苍显等在里面。刚才秘书并没有通报说有访客,所以算是苍显不请自来。
邵云对此倒也并不惊讶,反手将门关上,继续往里走去。
「我回来了。」这么说着,苍显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大步迎上前来,像是要给对方一个拥抱。
邵云脚尖一转,就走向了另一边,倒了两杯咖啡端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苍显。
「辛苦你了,看来一切顺利。」邵云淡淡地说。
「不,没什么辛苦的。」苍显摇摇头,脸上笑容淡了些,「而且也不算是完全顺利……」
「喔?」邵云眼中透出询问。
苍显于是接着解释:「在回来之前我先去了一趟莫清那里,她那边出了点状况,就是因为那小子……邵纯孜,实在太纠缠不清,像个讨债的一样咬得死紧,莫清大概是被他弄得没办法了,干脆给他下了缄门咒。」
邵云正端起咖啡杯,手忽然顿在半空,过了几秒,继续把杯子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然后问道:「是吗?后来怎么样?」
「后来?那小子还是不肯死心。」
苍显神情阴鸷,「我看到他追着那只白鸡妖,竟然这么阴魂不散,不如我就直接把他变成一缕阴魂好了!」
「你对他出手了?」邵云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将咖啡杯放了下去,再度回转身面向苍显,身体半倚在桌沿,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起来从容而且淡定,但又似乎……太淡了,淡得与周遭色彩格格不入,所以无法融合,无从靠近。
「不要对他或者是邵廷毓出手——我似乎是这么说过的吧。」这样一句,听上去并不像是疑问。
苍显眉头一皱,旋即松开:「我知道,但那小子实在是太能缠了……而且我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他性命?那时候他都看见了,就算他成不了什么大事,一直这么纠缠不清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手脚也很烦,不如斩草除根。他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就是个不相干的凡人小鬼吗?」
说到这里,脸色忽然沉了沉,目光变得有些尖锐:「不对,这小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在我跟他动手的时候,之前他还没什么表现,后来却出现了一些奇特的状况。」
「什么状况?」邵云问。
「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以前没有的气息,像是妖气,但又似乎不是……」苍显思忖着,脸色越发复杂,「我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那种感觉很异常……很危险。」
至于究竟是怎么样的危险,其实苍显也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对于危机的认知。
当时他之所以匆匆离去,倒也不是因为恐惧,但在动手之前,至少先要弄清楚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比较好吧。
「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身上是不是有些异样之处,你知道吗?」苍显看着邵云。如果邵云早就知道那小子有问题,那么当初他决定留下那小子的性命,或许就能说得通了。
但是邵云却没有回话,脸色一片平静,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回答不了,或者只是不想回答。
不管是怎样,苍显也不想勉强他,只说:「假如他真有什么不对劲,那你现在用的这个躯壳,该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无关紧要。」邵云接话,「重要的只有我们要做的事。」
苍显沉默下来,望着邵云,目光更加专注,夹杂着一点点模糊的迟疑:「你说的那事……真的没有关系吗?」
邵云泰然地回视着他:「你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苍显不假思索地答道,语气是笃定无疑,但眼里的阴影还是没有完全消散,「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不必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邵云说,每个字都清晰,「我知道我能做什么。」
苍显闻言安静了一会儿,迈脚向邵云走了过去,在脚尖就要碰到脚尖的距离上停步,沉声问:「是为了凤王,对不对?」
邵云缓缓垂低眼帘,没有和苍显对视,也没有答他的话。
苍显轻吸了口气,眼中光芒一现,然后黑暗,深沉。
「既然于心不忍,当初又何必做得那么绝?」
邵云依旧没有开口,面无表情。
他越是这样,苍显就越是心思起伏不定,突然伸出手,朝着邵云的面颊而去。
就在这时,邵云抬起眼,目光一下子射到苍显眼底。黑如曜石的双眸,看起来很是深沉,却又分外地明亮犀利。
苍显表情微微一滞,几秒后,手就放了下去,随即毫无预兆地笑起来,转过身,也靠在桌沿半坐下去。
「尚浓啊,不论如何,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一副轻松口吻这么说着,叹了口气,「可是这些年来我都没有看见你像以前那样放声大笑,有时都觉得你似乎已经不再与从前一样……」
顿了顿,又一次笑了出声,「但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就算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身。而我也会尽力让你重新找回从前的笑容,到时候再让我好好看一看,嗯?」
和外表印象看起来不太相符的温和言语,宠溺般的笑容,像是一位兄长,又像是好友,也或者不仅仅是朋友……
邵云始终沉静不语,也没有转头去看人。唇角倒是隐隐约约上扬了,但,那是个笑吗?
似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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